非典型剑客撩汉攻略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七
陆粼兴冲冲地一样加一点,陆离提醒他:“这家面馆的麻辣酱很辣,你少加点。”
陆粼看着红艳艳的辣椒酱,里面掺着碎芝麻,简直喷香,舔着嘴唇说:“我喜欢,我要多加点。”
陆离撒手了,“好,辣哭了不要说我没有提醒你。”
“切~”
“嘶~哈~好辣好辣好辣好辣!!!水水水!阿离,快给我水!”
陆粼脸上的墨都融掉了,黑色的墨汁混着汗留下来煞是滑稽,额头鼻尖都冒着汗,眼眶都辣红了。
店小二已经送上第二壶水了。
陆粼猛灌下去,辣感压下去一会很快又返上来,他抬起袖子擦鼻涕,袖子上也是乌黑一片。
苦不堪言,舌头都麻了,喉间火辣辣得疼,说一句话就会流出口水,眼睛控制不住想流眼泪。
陆粼怒塞一口面,陆离吓得拉住他的手,“你干嘛?还吃!”
陆粼红着眼睛对他说:“好吃,我要以毒攻毒!”
陆离扶着额头苦笑不得,“算了算了,由你由你。”
陆粼把面摆到中间,“是兄弟就要同甘共苦。”
陆离看了他一眼,犹犹豫豫不情不愿地吃了一筷子,顿了半晌。
“小哥,麻烦再上壶水。”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看欧气的一天
陆粼和陆离的性格是不是和小天使们想的不一样呢?他们都曾经鲜活过。
造化弄人。
第23章第23章
两人大汗淋漓地吃完面,脸上已经黑一道白一道,像两只花猫,陆粼已经被辣得神志不清了,高喊着再来一碗不素闷题。
……先弄好你那大舌头吧。
陆离扶着人嘶嘶地吸着凉气把钱付了,店小二在看到他们脸上的伪装之后就知道这两位不简单,因此见他拿出碎银也不奇怪,麻利地找好了零之后,嘱咐他们早点回去。
见时间差不多了,他还附赠了酸梅汁,“这个时候喝差不多。”
两人喝了一口眼睛一亮,咕嘟咕嘟地喝了个干净,陆粼总算不大舌头了,“谢谢。”
他们勾肩搭背满身狼狈地走了出去,看着没有多少行人的街道,笑了起来。
陆离拉着他走。
指着小巷口,“这是卖糖人的地方。”
指着石狮旁边:“这里是买面具的摊。”
桥头:“这是胭脂水粉。”
“剁肉的。”
“卖菜的。”
“卖猫狗兔子乌龟的。”
……
陆粼看着他一个个地说过去,已经可以想像这里白天是怎样人烟鼎沸的一番热闹景象。他看着看着,突然说:“我不想回去了。”
陆离静静地看着他,陆粼坐在桥栏上,两条腿一晃一晃地,看着漆黑涌动的河水说:“我们一出生就待在院子里,身边就是父亲,娘亲,爷爷,婆婆,还有问剑伯伯。没有见过别人,更别说到外面来了。”
他说:“为什么我们和别人不一样?”
陆离没有说话。陆粼愤愤地说:“他们到底隐瞒着我们什么?为什么不带我们出去?为什么不让我们见人?为什么要把我们养在院子里!”
他咬着牙关,腮帮子硬邦邦地鼓起,急促地呼吸着,大颗大颗的眼泪和墨水混在一起。
黑色。
“我们是做错了什么吗?为什么……我们和别的孩子不一样!”
他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声音压得嘶哑,压抑到极致的愤怒,“我们做错了什么啊!”
陆离拍着他的肩,“我们今晚不回去了,你还想去哪里?”
陆粼一愣,哽咽着说:“你就让我一个人演独角戏啊……我要把这里全都走上一遍!”
陆离扶着他下来,轻声说:“好。”
陆粼笑了,笑出一个鼻涕泡。
陆离:……
“不许笑!”
陆离背过身去,肩膀轻轻抖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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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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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转过身来一本正经,“走吧走吧,转紧时间。”
他们真的把这里走了一圈,路过每家每户明灭的
非典型剑客撩汉攻略 分卷阅读36
灯火;路过外出撒野的小猫;路过镇里最高大的树木。
听见孩子的哭泣,很小的孩子,很小的孩子总会莫名其妙地哭醒,睡意未消的声音传来,很温柔的声音,一声一声地轻哄着,孩子渐渐睡着了。
巷子里有呼噜声,衣衫破旧的乞丐缩在墙角,身上盖着几片碎步,脚盖不住,穿着草鞋蜷在外面,他们轻手轻脚放下身上所有的钱。
看见门前悬着大红的灯笼,蹲着威风凛凛的石狮子的人家,也看见门都是破旧的木板,院门只围着半人高竹栅栏的人家。
在这样一个连星星都要睡着的夜晚,他们像是两个离笼的鸟,贪婪地,不知疲倦地,用尽全力地,无比希望自己感同身受地,拼命地想要记住这座小镇。
记住它的富贵和贫穷,记住它的明亮与昏暗,记住它的美丽和丑陋,记住这样一个人间。
这里是人间。
陆粼感觉才过了一会儿,天边已经暗蓝了,东边慢慢亮了起来。
陆离看着看着,眼睛一亮,拉着他就跑。
陆粼不明所以,“我们去哪儿?阿离?”
陆离声音响亮,“我!们!去!看!日出!!!”
陆粼哈哈大笑:“是你会做的事!”
他们一起往山上跑,两个人一般喘气一边笑,和任何一个平凡的少年没有区别。
他们在和太阳赛跑,太阳很乐意等等这两个可爱的孩子。
他们跑到了,两个人气喘吁吁地直接软在了地上,靠在一起看着天边,已经燃起了微微的金,鱼肚白在上面跳跃。
他们不出声地静静看着。
好像是一瞬间一瞬间的事。
一瞬间鱼肚白被红金色的光淹没, 一瞬间天光燃烧,金红的,橙黄的,浅紫的,微蓝的一圈一圈地泛了上来。
一瞬间它们交叠在了一起,云层里泛起了金光,那是太阳!
它醒来了,吵醒了沉睡的夜云,那些云慢慢地三两散开,天空露出澄澈到不可思议的通透的蓝色。
太阳上升,一瞬间一瞬间一瞬间。
一瞬间它懒洋洋慢腾腾只有一个小小的边;一瞬间它就出来一半了,另一半躲在那些斑斓美丽的色后面,像是预谋一个华丽的出场。
一瞬间金光大盛。
那一边天空都被染成金黄,光芒万丈,金色耀眼的天边,盘旋着的黄橙紫蓝,散开的微灰的云,还有占据大片天空的惊艳的蓝色。
一瞬间,天亮了。
陆粼痴迷这看着这震撼美好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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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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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边的弟弟却没有回应,陆粼看向他。
这片美丽的景色温柔地装进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闪着细碎的光,有阳光,也有泪光。
他哭了。无声,无表情,无情绪。
透明的眼泪顺着他花猫一样的脸滑下来,静默又汹涌。那双眼睛太清澈了,清澈到只知道它是清澈的。
“阿离。”
陆离还是看着天空,“我没事,哥哥。我只是觉得这些太美好了,太美好的东西都是短暂的,像昨晚,像现在。”
他站起身来,直直地走到悬崖边上,展开双手。他回头笑着说:“让人感觉,现在就死去也很甘心啊,和这样美丽的景色。”
陆粼上去拉他,“不要说这种话,我们回去吧。”
陆离淡淡地笑了:“感觉我们被发现了。”
陆粼无所谓,“大不了挨顿揍,不后悔。”
他们刚刚翻过墙,冷不丁就看见一个人抱剑贴在墙边,陆粼一下就怂了,心虚气短地打招呼:“问剑伯伯,真巧啊。”
问剑看着他们一眼,“庄主和夫人在等你们。”
两个人对视一眼,心有惴惴地等候发落。
他们进来的时候,庄主负手背对他们,陆娘亲脸色苍白,看见他们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不对劲,在这样让人不安的环境下,陆庄主不带情绪地问:“出去玩得开心吗”
兄弟俩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点点头回答:“开心。”
这样的氛围下,陆粼莫名地觉得今天可以得知那个被搪塞了无数次的问题。
“为什么我们要这样被圈养着生活”
陆庄主回过头,眼底诡谲,“阿离知道吧,怎么不告诉你哥哥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多不好。”
陆粼震惊地看着他,陆离面色苍白,冷笑一声。这是陆粼第一次看见他这样尖锐的情绪,对着他们的父亲。
“您还真是喜欢惺惺作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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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离,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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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看着他,轻轻地叹一口气:“我告诉你为什么,我们是双生子,出生便是不详。”
陆庄主点头:“不错,你们应该感谢你们的母亲让你们一起生活了十五年。”
陆娘亲面色苍白,手指被帕子绞得泛白。
“但是问剑山庄的主人只有一个,你们之间……可以光明正大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人,也只有一个。
“剩下的一个,毕竟是我的孩子,不会死,只是要永远秘密地活着,不能被任何一个人知道。”
陆娘亲深吸一口气,哽咽着说:“不管被留下来的是谁,娘亲会一直陪着他。”
陆庄主扯出一个笑,“从明天开始,你们就不会住在一起,三年之后,你们十八岁的生辰,我会决定出下一任庄主,孩子们,不要让我失望。”
他说完这些就走了,陆娘亲伏在桌子上泣不成声。
这个女人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和无能为力,在手握重权的夫君面前,她的一切努力挣扎,以死相逼,不过是螳臂当车。
她看着这两个孩子,她的亲生骨肉,从现在开始,他们变成了有着血缘关系的仇敌。
他们从今以后付出的一切努力,就是为了超越对方,得到在人间生活的权利。
在已经触碰到人间一角的孩子们,还能够顾全这么多年的感情去成全对方吗?
夜深人静,他们睡在同一张床上,没有互相拥抱,背对背躺着,离得很远。
陆离摸着冰冷的墙壁:“哥哥,你知道双生花吗?”
陆粼沙哑着声音,意味不明,“我哪里有你知道的那么多。”
陆离也不欲分辨他这句话的意思,自顾自地说:“那是一种传说中的花,一枝花上有两个花苞,它们一起成长,吸彼此的养分,最终只有一朵会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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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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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抱住他,和以往一样把头贴在他的后背,轻声说:“但我们不是双生花,任何分开我们的人,都该死。”
他的语气几乎称得上温柔,话里的意味却让人毛骨悚然。
陆粼听得也是背后发寒,背后贴着他的仿佛是一条毒蛇。
陆离眼底满是憧憬:“我们会一起去人间,一起看日出看日落,一起走南闯北,我们会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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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各自喜欢的女孩,我们在同一天成亲,孩子在一起长大,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
陆离把挂在墙上的刀拿了下来。
三年里他们被带到不同的地方生活,没有再见过任何一面,书信来往也不允许,但是兄弟之间终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基地,他们心有灵犀地把信放在那里,得知彼此零星的生活。
他们都在成长,从一个少年,成长为一个独当一面的男人。
树上的三十道记载着他们每一年身高的划痕再也没有变过,树寂寞地长得很高。
他们生活了十五年的院落一点一点地衰败下去,陆庄主说两夫妇都病死了。没有人照管着院子,树叶和花瓣落在地上,慢慢地腐烂了,屋里的家具布满了厚重的灰尘,墙角结着蛛网,蜘蛛每天的获都很多。
三年过去了。
陆粼再看见陆粼的时候不觉得陌生,他们从小到大,长的几乎都一模一样。他看着镜子就知道陆离会变成什么样。
陆离的眼底流淌着他熟知的情绪,柔软的,温和的,平静的。
他们坐在一起,最后一次一起过他们的生辰。
陆娘亲眼眶通红,循着以往的惯例把衣服拿了出来,依旧是白色和红色,他们穿上后,陆娘亲要去端面。
白衣的陆离轻轻按下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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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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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的陆粼靠坐在母亲旁边,温柔地拍着她:“不要哭,今天可是我们的生辰。”
白衣的陆离端上面和菜,轻轻拽过他,“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一起吃的牛肉面那个辣酱,我派人要了一瓶,只是放在房间忘记拿了,你去拿来,就放在桌子上,我去端剩下的菜。”
“好。”
但是辣酱并不在桌子上,他颇了一番功夫找见了,赶回去的路上还碰见了问剑叔叔。
他走进去,僵在原地。
他的父亲和母亲仰面躺在地上, 黑红的血液从他们的口鼻眼耳流出。
他们死了。
白色的人背对着着他,垂挂着的纱帘燃起火焰。
他抽出了青色的长刀。
他的弟弟茫然地看着插在胸口的刀,他扶着他的肩膀,把刀又往里递进去。他的嘴里流出猩红的血,看着他,目光茫然。
竟还是温和的。
“哥……哥?我们不是……不是说好了……要一辈子……都在一起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只看过日落,日出是看了几张照片之后写的,没有那么有画面感,不过日出真的是很好看啊。
这章自己写的有点沉重。
都是好孩子啊
本来都准备好了蹭玄学,因为不熟悉手机存稿箱搞得活生生错过了时间!
气得咬被角!苍天呐,我怎么笨成这样!
第24章第24章
他讲述得异常平静,像是看了一个故事,颇有感想地分享出来,但自始自终都是一副局外人的态度。
直到讲述到自己拔刀插进了弟弟的胸膛。那双眼睛里忽然翻涌起巨大骇然的悲伤,像是有黑色的潮水涌起,一瞬间瞳孔的光都死灭了。
他抱着已经死去的弟弟,整个人都是恍惚的,他们拥抱在一起,周围燃起灼热的火焰。他们脸都是一样的,一样面如死灰。
不然就这样一起死去吧。
直到问剑伯伯察觉到不对闯了进来。
“后面的事情我都记不太清,我们把宣布了爹娘的死讯,编造了一个谎言。把我的弟弟锁进了棺椁。所有的人都死了,每一块地方都是血,那天声势太大,我和弟弟被看见了,为了永绝后患,我们杀光了所有的下人。”
陆粼看着他,“原来你只需要杀掉一个人,就不会回手上的刀。”
喻怀瑾沉默。
这真是段可怕的往事,绝望和自由交织在一起,亲情扭曲成了仇恨,变成了不死不休的敌人。
而如今,亡魂归来。
“庄主,那你的打算为何?”
陆粼眉间冷锐,“我要亲手把他送回去。”
“我会找到他。”陆粼想起以前,他们玩捉迷藏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赢过,每一次都是他认输的时候他从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方出来,微微笑着,笑着他这个笨哥哥。
复仇的魔鬼会带着猩红的长刀回到这里。回到他们的家。
喻怀瑾坐在桌边看着自己的剑,脸上没什么表情。容华问他:“怎么了?”
喻怀瑾依旧看着剑,轻声说:“人所犯下的罪孽,必须亲手偿还。”
他说这句话表情很奇怪,好像意有所指,嘴角轻轻扯着,竟像是一个苦笑了。
容华微怔,好像这一刻,他不再是个牙尖嘴利有些轻佻的剑客。
脆弱得像个少年。
容华直觉性地没有再问,只是说:“可以确定了吗?”
喻怀瑾点点头,“确定了。陆离是他的弟弟,双生弟弟。”
容华知道双生子的意义,有些唏嘘。
难怪他们会反目成仇。
但是真实情况远比反目成仇来得更复杂,这样一段往事,倒不如反目成仇。
“但是庄主和夫人怎么会死?”
喻怀瑾看着他,说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他眼眸漆黑一片:“按照陆粼的说法,陆离为了不和他分开,在生辰那天,把他支开,把庄主和夫人毒死了。”
弑父杀母。
容华想着那个诡秘的人,他素白的衣衫,下意识觉得恶心。
“后来陆粼杀了他,但是陆离没有死,他从棺椁里逃了出来,蛰伏五年,暗中密谋。”
“所以这一次,十有八九是他。”
蛊人的事件还在持续发酵。各个门派死伤的人数越来越多,事态越来越严峻, 但是隐藏在其中的蛛丝马迹也越来越暴露。
不知是谁发出了消息,说那日跟着问剑山庄的人跟着蛊人找到了一处蛊穴,问剑山庄的人找到了一封信。
这封信是什么,为什么找到了不和任何人说?里面写的是什么?写信的人是谁?庄主和这个很有可能就就是幕后黑手的人有什么关系?
更让人在意的是问剑山庄毁掉蛊穴之后,就再也没有被袭击,简直像是达成了某种协议。
一时之间,众说纷纭。纷纷表示庄主一定和幕后黑手有牵连,若是庄主仍要欺瞒,就要怀疑他和黑手暗中勾结,不可告人。
有人想起当初可以操纵蛊人的禾篾,派人去辰州找他。
他死了,死在家中,毫无征兆,七窍流血。
陆粼面色如常地送走今天上门要说法的人,而后眉头轻皱,面沉如水。
问剑老人脸色也不好看,事态发展已经超出预料,眼下人人都盯着问剑山庄,都想挖出那个深藏的秘密。
“放出消息的人是他吗?”
陆粼眼底一片疲倦,“,为了不泄露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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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那天派去的都是心腹。”
问剑皱眉:“但是他不会蠢到刻意不攻我们,这种有意为之不是更加惹人怀疑吗?”
“眼下谁还要有时间怀疑呢?矛盾已经越来越大了,人在意的只是眼见的事实。”
问剑长叹一口气:“他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陆粼倏地站起,“为了让所有人知道我还有个弑父杀母的弟弟。”
“他总能得到他想要的,”陆粼忽然说,而后他走开。
年轻的庄主背脊挺直得毫不松懈,他一直都背负着太多,火与毒的往事积压在他身上,他行走在累累尸血中,死去的亡魂拖拽着他。
他无法回头,甚至一丝一毫的歉意都不能流露,他是山庄的主人,他早已死在了十八岁的那场火海里。他要把知悉往事,为非作歹的亡灵送回地狱,这就是他的职责。
但他还是到了这个庭院,后山的庭院一直没有派人修葺,墙底下已经长满了青苔,极绿,毛毛软软。
他径自走向那棵树,它已经长得太高了。已经是早秋了,它仍旧枝繁叶茂,站在下面,好像遮天盖日。很有神。娘亲说,它四季常青。
但是即使颜色从来没有改变过,它每一年每一年都在长高长壮,不是以前的样子了。
那些刻上去的痕迹也慢慢高了浅了。
陆粼习以为常地数了数,三十三条。
他在树下站了一会儿,走向旁边的房间,房门紧紧闭着,他静静地停了一瞬,还是没有进去。
“阿离,我走了。”
在他的心里,他的弟弟已经死去,死在十五岁。
喻怀瑾在赶往姑苏的路上,这件事之后,他迫切地想了解关于陆离这个人的蛛丝马迹。
这个人想隐瞒时,没有一个人找得到他的踪迹,他若是想被人所知,岂不也是请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但是,他为什么想要显露自己的身份,他已经准备好了吗?准备在那么多知悉往事的人的见证下,实现自己的复仇?
他驾着快马,一路上思绪纷飞。广陵和苏州相距不远,他快马加鞭,四个时辰左右就可以赶到。
本该是和容华一起的,但是容华殿中有要事处理,分身乏术,只能先回去。
天色已经晚了,喻怀瑾想着早知道就不在问剑山庄吃午饭了。
秋天夜里天凉,路过了小镇,喻怀瑾没有停下,一路出了镇,在没有人烟的地方停了马。对于在外面生活惯了的人,客栈里的环境反而不习惯了。
他熟稔极了,很快就利落地在树上挂上夜明珠,随便吃了些东西垫垫胃,就抱着剑在树下闭目养神。
忽然有细微的声音,藏着风声里,藏在叶子声里,藏在马的呼吸里。他睁开眼睛,像是密林里的虎豹那样警觉冰冷。
他直起身,夜明珠笼罩的柔和光辉下,他的身边,已经被蛊人包围了。
喻怀瑾缓缓拔出剑。
不对劲,这些蛊人和在苗疆见过的蛊人不一样。
他们静静地站着,罩着漆黑的面具,井然有序地举起身上的武器。
他们身上一半在夜里,一半笼在光里,明暗之间,眼睛都是无光的。
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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