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凤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不待盛鸿吩咐,湘蕙和魏公公已各自拎了四层的食盒上前。小巧的梨花木圆桌上,很快摆满了精致的菜肴。
也不知盛鸿用了什么法子,大冷的天,食盒里的菜肴端出来竟是热腾腾的。
谢明曦随口笑问:“你从宫中出来,少说也得小半个时辰。怎么菜肴还是热的”
盛鸿笑道:“这也不难。我特意让人带了两桶热水,食盒悬放在热水上,热气蒸腾,食盒里的菜肴便不会凉了。”
说来轻描淡写,这一路上,不知要花多少心思。
皆因谢明曦口舌挑剔,非热食不进口。
两人曾同窗同食三年,盛鸿对谢明曦的喜好了如执掌。菜肴是热的,荤素皆有,且样样做得精致美味,连摆盘都分外讲究。
一桌子菜肴,都是谢明曦爱吃的。
带来的果酒,也是谢明曦最喜欢的桃子果酒,酸中带甜,回味悠长。
纵然天气再冷,这颗火热灼烫的心捧至面前,谢明曦也觉得冰冷的心跟着热了起来。
“明曦,”盛鸿举杯,冲她咧嘴一笑:“每年岁末,我都陪你共饮。”
谢明曦抿唇一笑,饮下果酒,不知是酒意微醺,抑或是屋子里炭盆太暖,秀美的脸孔也泛起了醉人的红晕。
盛鸿又夹了谢明曦最爱吃的鲜嫩竹笋:“尝一尝竹笋,是不是鲜甜”
谢明曦尝了一口,略一点头:“味道颇佳。”
于是,盘子里的竹笋有一大半都被夹到了谢明曦的碗里。
同样爱吃竹笋的顾山长:“……”
……
 
第四百六十章 情浅
这一刻,谢明曦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快速的心跳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被轻吻的脸颊,似火烧一般。
她前世曾为妃嫔,生过儿子,自然知晓男女之事。可她打心底里厌恶和男子亲近,从未尝过男女相悦的欢愉。
此时此刻,她才知什么是耳热心跳,什么是情难自禁。
盛鸿的呼吸声急促起来,灼热的嘴唇在她的脸颊上流连不已,渐渐移至她的嘴角边。然后,停了下来。
盛鸿抬起头,目中如沸腾的油锅一般炽热,却未再进一步:“明曦,我真想你。”
谢明曦很坦诚地承认:“我大概不及你想我一般想你。”
盛鸿:“……”
盛鸿沉默片刻,无奈一笑:“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哄一哄我吗”
他如此敏锐,岂能察觉不出来
相较于他的热忱,她便显得淡漠了许多。
她原谅了他的欺瞒,对他也有好感。可这份好感,离爱着实遥远。她迅速地接受了他这个未婚夫婿,是因无可拒绝。
她就是这样的人。
不管在何时,都会迅速调整心态,令自己更好地生存。
她从未拒绝过他的深情,不代表她会回以同样的感情。
“我曾告诉过你,我其实无意嫁人。”谢明曦注视着若有所失的盛鸿:“我所向往的,是像师父这样,独自一人,清静安逸。”
“只是,世事难料。我偏生遇到了你,也不得不嫁你。你待我的好,我都知晓。我也喜欢你,非嫁人不可的情形下,能嫁给你,对我来说亦是幸事。”
“我若想骗你,自会伪装得天衣无缝,绝不会令你察觉出半分不对劲。”
“可是,我不想这么做。盛鸿,你以诚待我,我也不愿骗你。”
我喜欢你,但是,还远未至情深。
……
谢明曦脸上的热度悄然退去,目光却异常明亮清澈。
盛鸿默默地和她对视片刻,然后认真说道:“明曦,只要你心里有我,只要你愿意嫁给我,便已足够了。”
你还不够爱我,没关系。
你还不够信任我,也没关系。
日久天长,你总能看清我的心。你就是一块石头,我也能将你彻底焐热。
谢明曦静默不语。
盛鸿未放开她,双臂稍稍用力,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再过一日,就是新年。我十五岁,你也十四了。”
“真恨不得时间过得快一些,待你及笄,我就娶你过门。到时候,我们一起住进自己的府邸,朝夕相守。”
谢明曦的声音自他怀中传了出来:“你是不是想早些出宫”
盛鸿没有否认,低声道:“宫中人多眼杂,一言一行都得格外谨慎。以前我住拂月宫,没多少人瞩目。现在住进了福临宫,除了父皇母后的眼线之外,淑妃贤妃丽妃也都在福临宫里安插了眼线。”
“我还得装着不知道,真是郁闷憋气。”
谢明曦笑着安慰:“宫中就是如此。你不也在悄悄四处安插内应吗”
这倒也是。
盛鸿也只随口抱怨一回,又说起了正事:“皇祖母病重不起,父皇却极少去探望。慈宁宫里的宫人也被换了大半。”
俞皇后正大光明地插手慈宁宫的宫务,将李太后的爱宠和亲信都打发了,换上的全是面目平庸忠于自己的宫人。
建文帝心知肚明,却只当不知,偶尔去慈宁宫坐上片刻。只要李太后一提及俞皇后不是,建文帝便起身离开。
李太后气了几回,不得不认清现实,不甘不愿地放下身段,对俞皇后的态度大为缓和。建文帝去慈宁宫的次数便稍稍多了。
李太后的病总算慢慢好转。
盛鸿这才得以偷溜出宫。
……
说了一回李太后,盛鸿又说起了三皇子等人:“…
第四百六十一章 婚期
有时候,有些话,不必出口。
谢明曦静静地看着盛鸿,许久,才轻声道:“盛鸿,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我不愿你在之后的数年里,为今日所做的决定后悔。
盛鸿挑了挑眉,笑得率性洒脱:“多活一世,已是幸运。和你相遇,更是我此生之幸运。上苍如此厚待于我,我已无半分遗憾。”
“我不想争储君之位,不过,也得有自保之力。”
在这一点上,谢明曦和盛鸿倒是不谋而合:“你说得没错。不管何时何地,都得有自保之力。”
退一步,绝不意味着任人揉搓。
便是日后为藩王,也得经营宫中朝堂势力。否则,便不是逍遥自在,而是“人为砧板我为鱼肉”了。
盛鸿眸光一闪,低声道:“新年之后,几位皇兄便要聆听听政,各领差事了。我还得在松竹书院再待上一年。”
言语之中,颇有几分遗憾。
总比三皇子等人慢了一步。
谢明曦淡淡一笑:“皇子们都正年少,便是上朝,也只听政,根本无议事的资格。你不必心急,安心读书。”
顿了顿又道:“如我所料没错,三皇子四皇子很快就要大婚了。”
过了年,三皇子四皇子便都已有十七岁,也到了大婚之龄。
萧语晗和李湘如还剩一年才能自莲池书院结业。不过,面临嫁入皇家这等大事,学业便无足轻重了。
……
谢明曦所料未错。
新年元日,众诰命进宫觐见皇后,宫中嫔妃也一一进椒房殿请安。
娴雅温柔的淑妃,含笑提起了三皇子大婚之事:“……三皇子已有十七岁,正是成亲大婚之龄。恳请皇后娘娘早些为三皇子操办亲事,待新妇进了门,早日怀孕生子为天家开枝散叶,臣妾也没什么可烦心的了。”
丽妃也神色恭敬地附和:“淑妃姐姐所言,亦是臣妾心中所想。臣妾也盼着四皇子早日大婚呢!”
三皇子和四皇子同龄,只相差了两个月。今年一同大婚,倒也合宜。
俞皇后并未一口应下,笑着说道:“这等喜事,本宫得和皇上商议再做决定。”
静妃心中一动。转念一想,五皇子小了一岁,怎么也得等三皇子四皇子大婚之后才能轮得到他。索性便未张口。
端妃被狠狠发落过一回,失了宠爱,如今老实安分多了,闻言笑着奉承道:“太后娘娘一直病着,若听闻三皇子四皇子即将大婚的喜讯,或许冲一冲病就好了。”
提起李太后,俞皇后轻叹一声:“本宫也盼着母后早些病愈。”
那一脸的情真意切,令在座嫔妃不得不暗赞一声。
演得真好啊!
……
元日的宫宴上,俞皇后张口和建文帝提起了三皇子四皇子的亲事。
皇子府已建好,皇子们也都大了,住在宫中多有不便。建文帝也乐见皇子们早些大婚出宫:“朕让礼部挑两个好日子,早些让他们成亲。”
又笑道:“只可惜萧小姐和李小姐,怕是无法念完学业了。”
俞皇后含笑道:“姑娘家读书,是为了知事明理。萧语晗和李湘如皆是蕙质兰心之人,在莲池书院读书四年,皆十分出众。最后这一年,不读也无妨。”
既要大婚,便要在府中待嫁,不宜再去书院了。
帝后三言两语,便将此事定了下来。
李太后还在病中,并未出席宫宴。俞皇后温声道:“今日宫宴这般热闹,母后独自待在慈宁宫,颇为冷清孤寂。皇上去慈宁宫陪一陪母后吧!”
然后,不无自嘲地补了几句:“臣妾本想和皇上一同前去。只是,母后一见我便心中不快。臣妾便失仪一回,不去叨扰母后了。”
嫡亲的母子,再气再怒,也不可能记恨一辈子。
隔了月余,建文帝的怒
第四百六十二章 设局
上元节过后,萧语晗和李湘如都未在书院露面。
一开始,众少女少不得嘀咕几句:“萧姐姐和李姐姐怎么都不来上课莫非是身体有恙”
“若是生病,也该和夫子告假才是。怎么一声不吭就不来了”
尹潇潇和萧语晗素来交好,立刻皱眉道:“今日散学,我去一趟萧府探望萧姐姐。”
谢明曦瞥了尹潇潇一眼,若有所指地说道:“先不必着急,耐心等上几日,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尹潇潇先是一愣,很快也反应过来,未见脸红,反而一脸郁闷:“就是要成亲,也该等到明年吧!她们还有一年学业呢!”
淑妃丽妃急于让儿子大婚,拉拢岳家,以便更快地在朝堂立足。岂肯再等一年
倒是林陆两家,虽定了亲事,婚期却定在明年春日。
谢明曦淡淡一笑,并不多言。
过了几日,礼部为三皇子四皇子择定吉日之事,传入莲池书院。
尹潇潇心里那点别扭劲也过了,打起精神笑道:“她们两个要在府中待嫁,不宜露面。不如我们休沐日一起去萧府李府,探望恭贺一声如何”
众少女皆无异议。
唯有盛锦月,面无表情地说道:“我祖父病重未愈,我要在府中伺疾。就不去萧李两府了。”
众少女下意识地看了谢明曦一眼。
淮南王之病,皆因永宁郡主而起。永宁郡主和谢钧和离之事,闹得人尽皆知,声名狼藉的永宁郡在被关进了慈心庵,这其中定有谢明曦的一份“功劳”。
到底有多少归功于谢明曦,众少女并不清楚。不过,盛锦月对谢明曦的异常敌视,众人都看在眼底。
几年同窗,盛锦月和谢明曦的关系本已有所缓和。经过此事后,彻底降至冰点。
好在,谢明曦根本不在意。
“我也有空,”谢明曦笑着说道:“休沐日我和你们一同去看望萧姐姐李姐姐。”
盛锦月抿紧嘴角,看向谢明曦的目光里,掠过浓烈的恨意。
淮南王在病中曾严厉叮嘱过,千万不可和谢明曦纷争反目。她便是心中再气再恨,也得默默隐忍。
……
淮南王府这个新年,着实不好过。阖府上下,无人说笑展颜。
淮南王这一病,颇有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之势。翻过一个年头,依然不见好转。别说上朝,便连宗人府里的事务,也无法顾及。
淮南王世子本想接掌宗人府,没想到,建文帝直接下了口谕,命淮南王世子好生伺疾,又从宗亲里另择了一个闲散亲王暂掌宗人府。
淮南王世子就是再蠢,也知道这是淮南王府失势之兆,一颗心都快凉了。强颜欢笑的送走了卢公公,转头便去了淮南王的寝室。
“父王,现在该怎么办”淮南王世子满脸焦虑:“父王执掌宗人府十几年,如今不过病上几日,皇上竟让那个河间王代为执掌宗人府。这该如何是好”
躺在床榻上养病已近两个月的淮南王,瘦了一圈,面色暗黄,精神远不及往日。一张口,却简短有力:“慌什么!”
“只是暂代而已。等我的病好了,河间王哪儿来还往哪儿去。”
区区一个河间王,不足为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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