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凤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或许不必等一两年,现在他出去跪下认错,父亲便会心软……想及此,谢元亭推开门,冲了出去。
因太过急切跑得太快,右腿略有些颠簸不稳。
谢元亭也顾不得这些了,就这么冲到了丁姨娘身边,一并跪下。
还没等他说话,谢钧无情的声音已经响起:“含香,你为了元亭,处处算计明娘,彻底伤了她的心。”
“今时今日,明娘已不愿再见你。她宁肯放弃嫡出的身份,也不愿你被扶正,不愿你回谢家。”
“当日,你种下的因,今日这苦果,也只有你自己尝了。”
丁姨娘面色惨白,便连嘴唇也没了一丝血色,颤抖着哆嗦着想说什么。最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最后的希望,就此被掐断!
丁姨娘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谢钧显然早有准备,今日特意带了大夫到田庄。转头吩咐一声,立刻有丫鬟抬了丁姨娘回屋,由大夫看诊。
谢元亭虽未昏厥,脸色也没比丁姨娘好看到哪儿去,目中射出强烈的恨意,咬牙切齿地说道:“父亲!谢明曦是你女儿,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儿子”
“难道你要为了她,要将我彻底扔在这一处田庄”
……
谢钧冷冷地看了过来:“你自己不成器不争气,荒废学业,折辱杨家姑娘,难道这都要怪到明娘身上”
“你有今日,都是你自作自受!”
“你老老实实在这里待着‘养病’。过两年,我会为你娶一房媳妇。不过,别妄想回谢府了。我不会再让你踏进谢家半步!”
谢元亭眼中喷出怒火,死死盯着谢钧。
谢钧见他一脸怨毒,心里愈发不快:“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谢元亭!”
最后三个字,音量陡然拔高,近乎扭曲。仿佛遇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议之事……谢钧确实没料到,谢元亭竟敢和他动手!
 
第四百七十二章 暗涌
该不会真的是毒药吧!
谢青山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到底是他亲自灌的药!要是谢元亭一命呜呼……这条人命岂不是落到了他头上
谢青山伺候谢钧多年,堪称谢钧身边第一心腹亲信。此时仗着胆子低声试探:“奴才竟不知老爷带了药来!”
谢钧鼻血止住了,鼻梁处依然疼得钻心,哪有心情应付谢青山,哼了一声。
药是谢钧暗中重金求购而来。倒不是毒药,只会令人生出一些类似恶疾的症状,对身体并无大碍。
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只要谢元亭肯安分在田庄里“养病”,谢钧不会对谢元亭下此狠手。
没想到,谢元亭竟因怨生恨,对自己的亲爹动手。
如此一来,谢钧也没什么可犹豫踌躇的了。
谢青山识趣地不再多言。
谢元亭是死是活,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他就不操这份闲心了。
……
半个月后,谢钧又去了一趟莲池书院。
“……元亭染了恶疾,全身起了水泡发痒,不时要抓挠。我已打发大夫前去田庄给他看诊,大夫说,这等怪病颇为少见,且易传染。只能一直留在田庄里养病了。”
“丁姨娘心疼儿子,心甘情愿地留在田庄里照顾元亭。元亭一日不好,她一日不会回府。”
当着顾山长的面,谢钧一脸遗憾,语气略有些沉痛。
顾山长再风光霁月,也不至于连这点话中之意都听不出来,未置可否,随意找个借口便避开了。
屋子里只剩父女两人。
谢明曦眸光微闪,淡淡道:“大哥既是病了,确实该好生养病。”
谢元亭这一“病”,以后怕是难以“痊愈”了。丁姨娘终于称心如意,能一直陪伴在儿子身边。
只不知,丁姨娘对儿子的深情厚意,是否禁得起漫长岁月的消磨了……
谢明曦目中闪过一丝讥讽,却未多言。
谢明曦神色淡淡,谢钧也不再多提,转而低声道:“这些时日,朝中御史言官时有人弹劾淮南王世子,连陈谷子烂芝麻的事都翻了出来,将淮南王世子骂得不堪一提。”
“也有人弹劾河间王。说河间王优柔寡断,尸位素餐,无所作为,不配代掌宗人府。亲王郡王们不安分,朝臣们也是波涛暗涌。朝堂颇不平静。”
“几位皇子倒是都稳得住,一个个都未掺入其中。”
“听闻淮南王久病不愈,皇上特意打发太医去了淮南王府,为淮南王看诊。看来,淮南王并未彻底失了圣心。”
“淮南王府根深叶大,想扳倒这棵大树,岂是易事。”谢明曦接了话茬,言辞犀利一针见血:“再者,皇上也未必乐见临江王在亲王中独大。”
高高端坐龙椅的建文帝,又不是木雕泥人,定然早已窥出宗人府之争后的真正意图。
打压淮南王父子,力压四皇子,接下来,便是该奏请立东宫了。
果然,谢钧下一句话便是:“今日朝上,竟有人上奏折,请立储君。”
谢明曦淡淡一笑:“先跳出来的,不过是投石问路的棋子。阁老尚书们都还没出手。奏请立储君,皇上定会置之不理。”
谢钧目中闪过一丝惊愕,看了谢明曦片刻,才点了点头。然后忍不住问道:“这些事,是不是七皇子殿下已和你说过了”
盛鸿每日借着习武的名义来莲池书院,和谢明曦总有见面说话的机会。在谢钧看来,定是盛鸿私下说了什么。
否则,一个闺阁少女,如何能懂朝堂之事
……
谢明曦从谢钧的眼中清楚地看到了那份不以为然。
朝堂是男子们争权夺利之处,刀光剑影勾心斗角,根本无女子插手之处。再聪慧再优秀的女子,也只能囿于内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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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章 添妆
两日后,谢明曦便和林微微方若梦等人一起去了穆府。
穆夫人热情又周到地招呼一众前来添妆的少女,只是,眉眼间的喜气有几分勉强。
林微微和谢明曦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这几个月来,淮南王府接连不断出事。如今,淮南王世子被众臣攻讦弹劾,声名着实不佳。淮南王的病情不见好转,反有日趋严重之势。
家中千娇万宠的女儿,能嫁进淮南王府为嫡长孙媳,本是穆家高攀,颇令人欣喜。谁能想到,短短几个月间,淮南王府便落至这等地步。
可惜,后悔已经迟了!
婚期就在五日后,穆夫人哪怕心里烦闷,装也得装出喜气洋洋欢天喜地的样子来。
“可惜了穆学姐。”林微微在谢明曦耳边低声轻叹。
谢明曦心里也是一阵唏嘘暗叹。
淮南王府如何暂且不提,只说盛渲,有那等令人不齿的癖好,绝非良配。
只是,穆家一心情愿地和淮南王府定下亲事,她无法阻止也没任何立场阻止。
穆梓淇显然也颇为中意相貌俊秀风度翩翩的盛渲。外面纷纷扰扰,似都与穆梓淇无关。那张略圆的俏丽脸孔上,浮着甜甜的笑意。
“谢妹妹,林妹妹,”穆梓淇笑着一一招呼了过去:“多谢你们今日前来替我添妆。”
谢明曦按捺下心里的思绪,冲穆梓淇笑道:“恭喜穆姐姐,得嫁良缘。”
穆梓淇抿唇一笑,脸颊上露出浅浅的笑涡。目中闪着待嫁少女的娇羞和甜蜜:“多谢谢妹妹了。”
顿了顿,又轻声道:“谢妹妹,我知道淮南王府和谢府闹得不甚愉快。永宁郡主已经和你父亲和离,又闹出了对簿公堂的事……”
“待日后,我嫁到了王府,怕是不便和你过多来往。可我心里,却是和你亲近的。请你多体谅一二。”
……
此言一出,众少女都安静下来,一起看向谢明曦。
穆梓淇确实为难,立场尴尬。一个是未来夫家,一个是相识相交几年的学妹。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今日谢明曦来添妆,穆梓淇感动之余,却不得不表明态度。
皆因盛锦月今日也来了。
淮南王府接连出事,和谢家彻底撕破了脸。盛锦月和谢明曦的关系也彻底降至冰点。每日同在学舍,连话都不说一句。
谢明曦和穆梓淇笑着说话,盛锦月的面色便不太好看,看着没过门的长嫂穆梓淇的目光里,隐隐有些不善。
果然,穆梓淇这一表态,原本脸孔绷得略紧的盛锦月,立刻舒展眉头,有了笑意。甚至挑衅地看了谢明曦一眼。
穆梓淇水灵灵的眼眸中露出些许愧色。
谢明曦倒是坦然从容,含笑道:“谢家和淮南王府不相往来。不过,这和你我之间并无关系。在我心中,穆姐姐永远是值得亲近的学姐。”
穆梓淇心中感动,握住谢明曦的手,喊了一声谢妹妹,声音陡然有些哽咽,不知该说什么。
谢明曦冲林微微使了个眼色。
林微微立刻笑嘻嘻地凑上前,语气欢快地笑道:“大家伙都送了什么添妆礼这么多锦盒,穆姐姐不如一一打开,让我们也看上一看。”
穆梓淇眨眨眼,将到了眼眶里的温热水汽逼了回去,露出一抹笑容:“好。”
随手拿了一个锦盒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套昂贵精致的赤金头面。
众少女一起围拢上前,七嘴八舌地夸赞,之前的些许尴尬沉闷被一冲而散。
……
在穆府用了午饭后,众少女一一辞别。
谢明曦有意无意地留到了
第四百七十五章 喧闹(二)
淮南王面色霍然一变,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今日是淮南王嫡长孙成亲的大喜日子,谁敢不长眼的登门胡闹一堆平头百姓,有什么可闹腾之处
等等!
淮南王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念头,面色骤然难看起来。
怕什么来什么!最坏的预感,猝不及防就成了真!
“那几个百姓,是大公子院子里小丫鬟柳儿的家人。”
管事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禀报,压根不敢抬头看淮南王的面色如何:“他们在轿门前跪着哭喊,说是求新过门的大少奶奶开恩,放柳儿出府。”
“说什么柳儿不过十一岁,还是个没来葵水的孩子。却被大公子……被大公子破了身。”
“如今大公子已娶了媳妇,他们求大公子放柳儿一条活路。”
淮南王:“……”
淮南王面色难看得几乎可怕。
临江王自不会放过这等戳心窝的良机,故作惊愕:“大喜的日子,怎么会闹出这等事来!”
然后,又张口安慰面色难看之极的淮南王:“王兄,这定是无事生非的小人乱嚼舌头。阿渲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他的性情为人如何,我再清楚不过。”
“别说他不会有这等嗜好。就算有,捂都来不及,绝不会四处宣扬。更不会露出这等破绽,令人知晓。”
河间王也接了话茬:“临江王兄言之有理!这定是有小人作祟,趁机捣乱滋事!”
淮南王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狠狠扫了幸灾乐祸的临江王河间王一眼。一言不发,起身便往外走。
……
其实,管事已竭力轻描淡写了。
拦在轿门外的那几个人,像疯了一般哭喊怒嚷。
“……我们是穷苦人家,却也舍不得糟践闺女。柳儿自小生的白皙可爱,我们将她卖身进淮南王府,是巴望着她日后做个得用的大丫鬟。大公子就是想收房,也该等上几年,待柳儿及笄成年。”
“柳儿才十一岁,连葵水还没来,还是个孩子。大公子竟对她下了手,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啊!”
“我那可怜的柳儿,遭受了这等折辱,根本不敢吭声。我那老婆子悄悄来探望的时候,看到她满身青紫淤痕,这才惊觉不对劲。百般追问,柳儿才哭着说了实话。”
“大公子院子里的小丫鬟,大多没过十四岁,一个个生的白净水灵。被这么糟蹋的,根本不止柳儿一个。”
“那些没爹没娘的小丫头,被糟践了也没人撑腰。被折腾死了,便说是暴病身亡随意埋了。我们是平头百姓,没能耐讨回公道。只求大公子饶过柳儿,求大少奶奶行善积德,放了我们柳儿吧……”
淮南王府的侍卫再多,也不敢当着一众观礼的官员勋贵宗亲们的面动手揍人。只得上前将这几个人拖开。
那几个百姓拼着全力挣扎,口齿利索,声音又极其洪亮,短短片刻便将这一番话嚷了出来。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嚷出来了!
该听的不该听的,众人都听到了!
几个人很快被拖走了,留下的震撼,却未平息。
众人面上各自掠过震惊之色,纷纷交换眼神。有些已忍不住悄声低语。
“这些人说得是真是假”
“这等事,总不会是空穴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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