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凤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此次早产,令林微微大伤元气。别人做月子,只需一两个月。以林微微的情形,至少也得在床榻上养上几个月。
天佑的洗三礼,也未大办。只有最亲近的亲眷好友登门。
谢明曦在府中休息两日,恢复了元气,再次出现在林微微面前时,依旧还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模样。
林微微想冲谢明曦笑一笑,奈何身子太虚弱,面部想动一动都不是易事。
“林姐姐,你身子虚弱,不必说话。”谢明曦坐在床榻边,轻声笑道:“待你身子好了,想说什么都由你。”
林微微极轻的嗯了一声,无声地张了张口。
谢明曦善读唇语,一看便知是在说“谢谢”二字。
 
第六百三十四章 羞辱
主动登门,却被拒之门外!
如此奇耻大辱!
李湘如气得头顶几乎冒了烟,黑着一张脸回了府。越想越是愤怒,越想越是恼火。
不说她如今贵为七皇子妃,便是在闺阁之时,她也是矜贵的李家嫡女。不管到何处,都被人高看一眼。待嫁给四皇子后,所到之处,人人敬让三分。和妯娌之间较劲,也多是言辞争锋。
像今日这般被简单直接“请回”的,还是生平第一回。
实在太可气了!
等等,那个门房管事说陆迟和四皇子不再走动往来,又是怎么回事
李湘如心中怒火稍平,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疑云。
两日前的晚上,陆迟曾来过四皇子府。不过盏茶功夫,陆迟便离去。之后,四皇子未见任何人,独自在书房待了一夜。
这两天,四皇子没再踏足内宅半步。她未能见到四皇子的面,只知书房里几个伺候的内侍俱因伺候不力挨了板子。有一个当场被打得断了气……
再联想到今日陆迟非同寻常的举动,一个念头骤然跃上心头。
莫非,陆迟和四皇子真得闹翻了脸
这怎么可能
陆迟和四皇子同窗数年,情谊甚笃。陆迟温润如玉性情宽厚,堪称谦谦君子,从未和人交恶。性情冷厉的四皇子,对好友陆迟也格外温厚。
说句不好听的,四皇子对着自己的大舅兄李默也远不及待陆迟好。
什么事能令这一双知己好友反目
李湘如眉头蹙了起来,张口吩咐下去:“只要殿下回府,立刻命人给我送信。”
这一团疑云,堵在胸口着实难受。
她一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
当晚子时,夜色正浓时,一身酒气的四皇子回了府。
今日是陆家嫡曾长孙陆天佑的洗三礼,陆迟邀了一众同窗及同年新科进士入府饮酒。李默赵奇陈湛等人都去了,盛鸿也在被邀之列。
而他,却未收到任何邀约。
他当然可以硬着头皮主动前去……
可一想到陆迟那双愤怒冰冷的眼睛,他的心中便阵阵痛楚。
那疼痛并不剧烈,却缓慢而持久。仿佛有一把钝钝的刀在心底来回地割,割得他五脏六腑俱疼痛难当。
他从未畏惧过任何事,现在,却惧于和陆迟四目相对冰冷对峙。
他很清楚陆迟的脾气。陆迟性情温和,可绝不代表没血性。一旦陆迟下定决心和谁决裂,谁也拉不回头……
四皇子停下脚步,略略仰头,将眼角边的温热液体逼退。然后,深深呼出胸口的浊气。
暂且让陆迟冷静一段时日。待日后,他再退让低头,哄一哄陆迟……若这样不行,便只能以陆迟最恨的权势去压一压了。
只恨他争储失利,近来在朝中颇受排挤,声势远不及往日。否则,便是碍着他的身份,陆迟也不能不下请帖。
“殿下,”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响起:“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殿下回来了。”
四皇子心情阴郁烦闷,毫无应付李湘如的心情,头也没回:“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李湘如哪里能忍得到第二日,快步上前走到四皇子身边,声音里满是委屈:“殿下,今日我去了陆府道贺。没想到,陆家的门房竟胆大包天,将我拦在了门外。还说什么陆公子不再和殿下走动来往,让我请回的混账话。”
“我委实咽不下这口气!”
“陆家门第再高,也高不过皇子府。陆迟这个新科状元,有何资格说这等放肆之言”
“陆迟这是在羞辱我,也是在羞辱殿下。不管如何,我定要出这口闷气……”
四皇子身体僵硬,目中闪过一连串复杂的情绪。张口打断满脸愤慨的李湘如:“住口!陆迟
第六百三十五章 绝交(一)
好脾气的陆迟,这一回却格外强硬:“我已和四皇子绝交!”
“以后,不管四皇子府发生何事,我都绝不登门。反之也是一样。正如你所见,今日四皇子妃前来,也未能踏进陆家门槛。”
“李默,你是四皇子大舅兄,是四皇子妃的嫡亲兄长。血缘牵绊,割舍不断。你选站在四皇子夫妇一边,我不怪你。”
“只是,以后,我再不能视你为好友!”
李默:“……”
李默太阳穴突突直跳,一双桃花眼几乎快瞪出眼眶。
眼前这个冷如冰霜疾声厉色的人真是那个温润如玉的好友陆迟
当日盛渲之死,令他和四皇子反目。温和好性子的陆迟倒是和四皇子一直保持来往。现在,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
陆迟淡淡道:“天色已晚,你也该回去了,免得家人忧心。我就不送你了。”
然后,自己率先开门出了书房。
待李默反应过来,陆迟已不见了踪影。气得李默直跳脚:“不讲义气的家伙!谁告诉你我选四皇子了我明明要选你的好不好!”
……
李默再气再怒,心中依然惦记着李湘如。
隔了几日,李默趁着四皇子未在府中,去了一趟四皇子府。然后才得知,四皇子妃李湘如已病了几日,一直卧榻未起。
按理来说,身为兄长不该进妹妹的寝室。
情急焦虑的李默,也顾不得这些了,径自到了李湘如的床榻边。
短短几日,李湘如瘦了一圈,脸孔浮着异样的暗红,嘴唇干涩。在丫鬟的搀扶下勉强坐了起来,挤出一个笑容:“大哥,你怎么忽然来了”
李默没好气地应道:“笑不出来就别笑,笑得这般僵硬难看,当我看不出来吗”
李湘如:“……”
李湘如眼圈陡然一红,泪水啪嗒啪嗒往下落。
四皇子态度恶劣,现在,最疼她的兄长也对她恶声恶气。
李默生平最怕李湘如掉泪,便是满心怒气闷气,见李湘如这般模样,也不忍再说下去。长叹一声道:“行了,你别哭了。我不说就是了。”
李湘如的眼泪落得更急更凶。
李默无奈之下,只得举手投降:“罢了,都是我不对,都是我不好。算我求你了,你快些擦了眼泪。”
李湘如憋了几日,此时哭起来,哪里能停得住。抽抽噎噎哭了近半个时辰。直至一双眼睛肿成了桃子一般,才慢慢停了下来。
“大哥,”李湘如声音沙哑晦涩:“陆迟忽地和殿下反目,我不知其中缘故。你可知晓”
李默满脸无奈:“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不瞒你说,子毓已经警告过我了。若我站在你们一边,我和他的知己之交也要了断了。”
“我还以为你知道是怎么回事,特意来问你。没想到,你也是一头雾水。”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兄妹两个对视无言。
许久之后,李湘如才低声问道:“大哥,你以后要怎么办”李默最好的朋友就是陆迟!岂肯一刀两断
李默也觉得头痛,轻哼一声:“还能怎么办反正,我和殿下早已道不同不相为谋。总不能为了他,就和子毓断了友情。”
李湘如俏脸微微泛白,目中又泛出了水光。
“你先别哭。”李默继续头痛:“我又没说不和你来往。以后我不和殿下走动,悄悄来看你便是。”
李湘如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夫妻一体。你不和殿下来往,还将我这个妹妹置于何处我只有你这一个嫡亲的兄长。连你也不肯给我几分颜面了么”
第六百三十六章 绝交(二)
区区新科状元,建文帝没放在眼底。
只是,这个新科状元还是首辅陆阁老的嫡长孙。多了这一层身份,便不能等闲视之了。
对着别人,四皇子可以一言不发,甚至冷眼相对。现在张口发问的人是建文帝,四皇子不得不答。
哪怕是编,也得编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
四皇子心念电转,面上未露异样,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愧色:“些许小事,竟惊动父皇。儿臣委实惭愧。”
“我和陆迟,自少时相识相交,情谊颇佳。他是新科状元,如今身边有一群新科同年。我欲令他为我收拢几个才高出众的新科进士,日后就藩时,带到藩地为官。”
“他以为儿臣有结党营私之意,和我争执了一回。之后,便不肯再来往了。”
四皇子这一番说辞,颇为巧妙。
既合情合理,遮掩了不能言说的真相,又为陆迟开脱。
以建文帝护短成性的脾气,对单方面和四皇子断绝来往的陆迟,绝没什么好印象。日后或许会影响到陆迟的仕途。
四皇子再气再怒,也舍不得陆迟受半分委屈。
果然,听了这番解释后,建文帝目中的不快之意尽去。反而张口赞起了陆迟:“这个陆迟,性子虽然呆板了些,却是忠臣。”
然后,目光掠过四皇子,不轻不重地敲打数句:“储君已定,你所有不该有的心思也该收拾起来了。若不是你行事不妥,陆迟又怎么会生出疑心”
四皇子低声应是。
天家父子,纵有亲情,其中也掺杂了太多别的东西。这份父子情,注定了带着提防戒备,带着省视和弹压。
建文帝注视四皇子片刻。
无形的威压,令四皇子心中微凛,不曾抬头和建文帝对视。
良久,建文帝无声轻叹,淡淡道:“你先退下吧!”
四皇子拱手告退,出了移清殿。
……
正午的阳光最是猛烈,从光线暗淡之处骤然到了炽日下,四皇子只觉眼睛刺痛。后背渗出的冷汗,尚未干透,黏黏地粘着衣衫,格外不适。
回首转望巍峨肃穆象征着无上皇权的移清殿,四皇子目中闪过复杂的光芒。
身后忽地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老臣见过殿下!”
四皇子心中一惊,反射性地转身,冲来人挤出一个笑容:“陆阁老免礼。”
便是贵如四皇子,在一朝首辅阁老面前,也格外客气几分。
四皇子日后封王就藩,远离京城权利中心,为一地藩王。陆阁老却是文官之首。亦站在大齐权利之巅。
说句不好听的,四皇子惹不起陆阁老。
年近六旬的陆阁老,满额皱纹,满面和气,看着颇为宽厚温和,不见半分凌厉:“老臣许久未见殿下去陆府走动了。子毓不知犯了什么犟,竟和殿下闹意气之争,还闹得人人知晓。请殿下看在老臣的颜面上,别和子毓一般见识。老臣回去,也定会严加管束这个混账!”
一边说一边拱手致歉。
饶是四皇子脸厚心黑,也被陆阁老这一招“以退为进”噎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陆迟到底有没有将事情的真相告诉陆阁老
陆阁老是故作不知有意这么说膈应自己,还是真得浑然不知
“陆阁老委实言重了。”四皇子挤出一丝笑容:“一时意气,闹些口角,不足挂齿。陆阁老这般郑重其事,倒令我羞愧汗颜了。”
胆敢觊觎他的嫡长孙,差点就害了他的孙媳和曾孙的性命区区一句羞愧汗颜,就想交代过去
陆阁老心中冷笑一声,口中呵呵一笑:“殿下如此宽宏大度,
第六百三十七章 封王(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便是封王赐藩地,藩王也得向天子臣服。每年皆要向朝廷缴纳税赋。藩地的官员任命,也得经过朝廷正式派遣。
前朝曾有天子疑心过重,将所有藩王都留在京城“长住”,不允藩王就藩。只是,都是龙子凤孙,谁也不甘心被人这般软禁。到后来,惹出了众藩王联合犯上作乱之事,朝堂动荡不安。很快改朝换代。
大齐自建朝后,吸取前朝教训,大多为皇子们分封偏远之地,远离京城。藩王们就藩之后,无昭不得私自离开藩地。每隔十年,才准藩王们进京觐见天子一回。
也在最大限度上避免了藩王进京作乱。
立了储君后,封王之事顺理成章。封地不会太富庶太好,众皇子也都心中有数。
毕竟,这天下将来都是太子的。建文帝若将富庶繁华之地分给了别的儿子,又将身为太子的三皇子置于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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