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凤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谢明曦还没吭声,李湘如第一个忍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气势汹汹地追问:“宁王殿下有没有受伤”
尹潇潇看不下去了,翻了个白眼道:“自家兄弟练练手而已,能伤到哪儿去蜀王可不是那等没分寸的人。”
谢明曦慢悠悠地接了话茬:“五嫂言之有理。”
……等等!这么一说,岂不是显得宁王身手不及蜀王了
李湘如察觉到自己失言失了气势,心里有些懊恼,硬生生地扭转话头:“其实,我是担心宁王殿下一时失手,伤了蜀王。后日你们就要启程离京了,这等时候可不能受伤。”
谢明曦呵呵一笑:“四嫂多虑了。”
李湘如忍住呸回去的冲动:“我们一起去练功房看看如何”
赵长卿心中也在担忧自家夫婿,闻言立刻张口赞成:“也好,闹腾片刻也就罢了,万万不可打出真火来。”
谢明曦和尹潇潇一同起身。
众藩王妃一边心急如焚,一边还要摆出“呵呵我夫婿怎么会有事只要别打伤兄弟就好”的胸有成竹淡然镇定来。
……
一架了恩仇
呸!
谁说的这句话给老子立刻咽回去!
宁王黑着脸,苦苦招架雪亮如银的长刀,一边在心中怒骂不已。
盛鸿身手过人,众人皆知。宁王当然也清楚。不过,他从不以为自己会比盛鸿逊色,不稳压一头,至少也是旗鼓相当吧!
往日并无动手验证的机会,今晚,宁王终于知道了。
自己他妈的真不是盛鸿对手!
盛鸿平日一派嬉笑随意,极少展露身手。便是在朝中,也颇为低调。
宁王难免小觑了盛鸿几分。今晚方知,盛鸿的低调都是装出来的。身手也确实凌厉无双!那一柄雪亮的长刀,带着冰冷刺骨的寒意,令他左右难支捉襟见肘,全凭着一股血气之勇在支撑。
怎么还不停手!
该不是等他张口求饶吧!
宁王越想越愤怒,右手因不停握刀格挡早已酸胀发麻。此时却不肯稍露软弱,更不肯出声认输求饶,闷声不吭地继续苦苦支撑。
盛鸿目中闪过冷意,手下毫不留情,刀刀直逼宁王。
鲁王和闽王一开始是绝无动手之意,就站在一旁干看热闹来着。后来不知怎么地热血上涌,酒劲也跟着上涌,也各自拿了趁手的兵器比划起来。
就是练练手而已,绝无趁机了恩仇的意思!
当然了,鲁王和闽王也没什么深仇大恨就是了。相比宁王和新帝之间的恩怨,相比起盛鸿和宁王之间的隔阂,鲁王和闽王之间纯属身为皇子时的意气争锋。
现在新帝登基,大家都被留在京城,一同苦逼,彼此倒是有了同一根绳上蚂蚱的意思。今晚就是纯粹闹腾着过过手瘾而已。
……然后,打着打着就打出了真火。
谁在新帝手中都吃了不少闷亏!谁都不想被拘在京城动弹不得!谁心里都是憋着一肚子无处可泄的闷气!
鲁王不喜说话,手下功夫倒是扎实。闽王原本略逊一筹,不过,这两三年时常被自家妻子按着揍,身手也被磨炼出来了。和鲁王斗了个不相上下!
一众藩王妃站在练功房的门口,看着里面的刀光剑影,目瞪口呆,心中寒意嗖嗖!
……
昌平公主身手平平,赵长卿未曾习武,李湘如只比赵长卿强了那么一点点。
三人再着急,也只能干瞪眼。
谢明曦和尹潇潇就不同了。
谢明曦一眼瞥出盛鸿稳占上风
第七百零一章 恩仇(二)
盛鸿右手稍一用力,锐利的刀锋便会刺入宁王胸膛。
明知盛鸿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下杀手,李湘如脸孔还是唰地白了。喉咙阵阵发紧,目光紧紧地盯着那把刀。
尹潇潇和鲁王也打不下去了,各自收手退后几步,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宁王的脸上。
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用刀抵着胸膛是什么滋味
羞辱难堪愤怒不甘等等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汇聚成了汹涌的激流,在宁王的胸膛里激荡。
宁王目中冰冷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愤怒的火焰。
盛鸿动也未动,右手稳如磐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四王兄,承让了!”
宁王额上青筋跳动,英俊冷漠的脸孔闪过愤怒的红潮,咬牙切齿地张口:“盛鸿!有本事,你现在就动手杀了我!”
“四王兄此话从何而来”盛鸿一脸无辜:“今晚来练功房,纯属酒后嬉戏,活动活动手脚,兄弟之间过招罢了!我怎么可能对自己的兄长动杀心!”
“四王兄难得说一回笑话,还真是好笑。”
一边说,一边咧嘴笑了起来。
这一笑,右手就没那么稳当了,略略一颤。
李湘如的心也跟着颤了一颤,眼睁睁地看着雪亮的刀锋在宁王胸口晃了一晃,脑海中的那根弦陡然断裂。
“盛鸿!”李湘如红了眼,声音格外尖锐:“快些将刀收回去!要是伤了殿下一星半点,我今日便和你拼命!”
众人:“……”
盛鸿只是要落一落宁王颜面而已,怎么可能真地动手李湘如这反应,也太过激烈了吧!反倒令人看了笑话。
再看宁王,俊脸果然更黑了几分。
谢明曦从来不受半分闲气,见李湘如急红了眼,呵呵一笑:“兄弟之间闹着玩而已,四嫂怎么还当真了。”
然后,目光掠过面如锅底的宁王,落在盛鸿的脸上:“殿下别闹了,快些将长刀收起来。免得吓坏了四王兄和四嫂。”
此言一出,宁王的脸色就别提了。
盛鸿果然收了长刀,一本正经地拱手赔礼:“是我不知分寸,闹过了头,惹得四嫂不高兴,也令四王兄丢了颜面。一切都是我的错,还请四王兄四嫂大人大量,不要见怪!”
宁王心中那口气堵在嗓子眼里,怎么也吐不出来。太阳穴突突直跳,咬牙挤出两个字:“无妨!”
李湘如也稍稍冷静下来,顿时后悔懊恼不已。刚才自己丢人出丑,被众人看了笑话。以宁王的脾气,回府之后,少不得又要大发雷霆,迁怒于她了。
右手酸软后背俱是冷汗的鲁王,张口打圆场:“时候不、早了,今日就、散了吧!”
众人看热闹也看得差不多了,不约而同地出声附和。
盛鸿和谢明曦神色自若地笑着送众人出府。
……除了宁王夫妇面色难看些,其余人倒是很快恢复如常。
待众人走后,谢明曦才低声道:“你们喝酒喝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去练功房里动手”
盛鸿略一挑眉:“自家兄弟,心中各自有怨气,又不便当面撕破脸。拼酒不过瘾,自然是动手爽快。一架了恩仇嘛!”
谢明曦揶揄地看了满面春风的盛鸿一眼:“现在感觉如何”
盛鸿咧嘴一笑:“恩仇未了,不过,心里很痛快。”
正大光明地按着宁王痛揍一顿,令宁王脸面着地,这感觉,真是舒爽!
皎洁莹白的月光落在盛鸿容光焕发的俊脸上。
谢明曦也随之抿唇一笑。
月下看美人,比平日更添了几分神秘优雅的韵味。
盛鸿酒意尚未褪去,瞬间热血上涌,目光灼热起来。用力握住谢明曦的手,话语中满是暗示:“时候不早了,
第七百零二章 野心(一)
半个时辰后,宫中的建安帝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建安帝原本要去宠信美人,听到这等“趣事”,顿时心情大好。脚步一转,便去了东宫。
身为中宫皇后,却未能搬进椒房殿,一直委委屈屈地住在东宫。自大齐建朝以来,萧语晗这个皇后也算是“独一无二”了。
东宫里的宫女们,自觉低了椒房殿里的宫女们一等,平日说话行事也都退让几分。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此话半点不假。
过了戌时,东宫里便安静下来。
萧语晗耐心地哄着芙姐儿入睡。
芙姐儿已满周岁,皮肤白净,眉目清秀,乖巧听话,十分讨喜。
建安帝只有这么一个嫡长女,平日也颇是疼爱。大齐最重孝道,守孝三年期间,夫妻不得同房,更不用说纳美了……当然了,闺房之事,外人想管也管不着。便是俞太后,也不会将手伸进一众庶子的房里。
孝期里不得令内宅传出有孕之事,便成了惯例。
这也就意味着,这三年之内,所有藩王包括建安帝在内,都不会有子嗣出世。
建安帝再急着要子嗣,也得耐熬过孝期。
萧语晗对此倒是半点不急。她今年未满二十,正值青春妙龄。再过两三年,也不算大。想要子嗣,日后总会有的。
更何况,她已有了女儿。哪怕建安帝心中有些遗憾不满,她对芙姐儿却是满心疼爱。
芙姐儿睡着了,萧语晗目光柔和的凝望着女儿,凑上前亲了亲女儿的额头。然后才起身回了寝室。
门还没来得及关,建安帝便来了。
建安帝洋洋自得,好心情显而易见:“语晗,我听闻一桩趣事,说给你听着解闷。”
萧语晗只得挥去困倦之意,微笑着聆听。
“今儿个晚上,老七邀了兄弟们去喝酒。后来去了练功房……”
建安帝心情愉悦的将宁王大失颜面之事告诉萧语晗:“老四今儿个可算是脸面着地了。他素来自以为是,自恃极高。没想到,和老七动真格的,根本就不是老七对手。哈哈哈……”
笑得畅快之极。
萧语晗心情颇为复杂,委婉又含蓄地说了一句:“蜀王府里的事,皇上知晓得倒是清楚。”
建安帝听出萧语晗的话中之意,不以为意地笑道:“你以为老七他们就没在宫里安插些眼线吗朕对他们睁只眼闭只眼,未曾追究罢了。”
萧语晗:“……”
萧语晗索性闭上嘴,只听不说。
……
建安帝说了一通之后,才意犹未尽地住了口,转而叹道:“朕真舍不得老七走啊!只是母后张了口,朕再不舍也是无可奈何。老七也是,住在京城有何不好偏偏就要去偏僻的蜀地。”
蜀地再穷再偏僻,也是蜀王的地盘,不必看人脸色说话行事。总胜过在京城被人打压磨搓。
萧语晗心里暗暗腹诽,适时地张口劝慰:“藩王就藩,是先祖定下的规矩。七弟愿去藩地,随他便是。”
“鲁王宁王闽王他们,也总有就藩之日。皇上再不舍手足之情,也得放他们离京。”
建安帝扯了扯嘴角,目中闪过一丝冷笑:“这可未必。”
萧语晗听得心惊肉跳,面上不免露出了几分:“皇上这话是何意莫非是不愿让藩王离京”
“皇上通读史书,先朝因何而亡,皇上心中定然清楚。有先例在前,皇上万万不可疏忽大意。”
“鲁王宁王闽王在朝中皆有势力,母族妻族俱是大族。早日打发了他们去藩地,也就罢了。若一直将他们困在京城,万一他们心中怨怼不愤,再生出异心……”
第七百零三章 野心(二)
建安帝将压抑在心底的话尽数说了出口,仿佛已亲眼看到众人跪伏在自己脚下的情景,畅快地笑了起来。
萧语晗半点都笑不出来,面如白纸,毫无血色。
嘴唇哆嗦了几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建安帝笑着抚了抚萧语晗的发丝:“怎么是不是被朕吓到了”
“不要怕。朕心中有数,不会急着动手。自母妃死的那一日起,朕便立誓,必报此血仇深恨。羽翼未丰之前,朕什么都会忍下。”
“语晗,朕知道你受尽了委屈。为了朕,你就再忍一忍。总有一日,朕会让你风风光光地搬进椒房殿,执掌凤印,成为六宫之主。”
说完,将萧语晗搂进怀中。
建安帝的怀抱温暖有力。
萧语晗却如置身冰窖,那股寒意从心底蔓延至全身,再无半丝温度。男女之间最亲热的欢愉,也无法令她有一丝温暖。
原来,皇权是这般可怕!能令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
许久后,餍足的建安帝沉沉睡去。
萧语晗躺在床榻上,一夜未眠。
……
第二日早晨,众藩王妃照例进宫请安。
谢明曦面色红润,双眸明亮,一身素服也遮掩不住那份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明媚。
尹潇潇也一样的好气色。见了面,先冲谢明曦眨眨眼。
谢明曦露出会心的笑意。
打架赢了的人,心情总是格外愉快些。
赵长卿有些困倦,悄然掩嘴打了个呵欠。见了尹潇潇,忍不住低声诉苦:“昨晚回府后,鲁王一声不吭去了练功房,练了半夜的刀,我一直陪着,只睡了两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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