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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宫凤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火气一上来,两位尚书顿时吵了起来。




1097.第1097章 教导(二)
    第1097章 教导(二)

    傍晚时分,盛鸿领着阿萝一起回了椒房殿。

    谢明曦笑着迎上前:“我已经命人备好了晚膳,一起去饭厅吧!”

    父女两个一起点头。

    阿萝原本胃口就好,这半年来,饭量更是见长。连着吃了两碗,才填饱肚子搁了筷子。

    谢明曦笑着调侃女儿:“阿萝近来倒是能吃的很。”

    阿萝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叹了口气:“以前我觉得读书是最辛苦的事。现在才知道,比起父皇的辛苦,真是不值一提。”

    “掌管朝堂,所需耗费的心力脑力体力太多了。我不吃饱,哪来的力气学习。”

    顾山长听得心疼不已:“阿萝,你也别太着急。你还年轻,慢慢学着便是。”

    谢明曦一样疼惜女儿,脸上却不露半分:“用过晚膳,你父皇还得去移清殿批阅奏折。你跟着去伺候笔墨。”

    阿萝张口应了声是。

    晚膳后,阿萝便随着盛鸿去批阅奏折了。

    顾山长如今年已六旬,头发半白,面上额上颇多皱纹,精神却极佳。张口便抱怨:“明曦,你和盛鸿对阿萝的要求也太高了。”

    “阿萝只有十五岁,还是个孩子罢了。整日待在移清殿里听政学习,晚上总该歇上一歇。当年你十五岁的时候,可没这般忙碌。”

    谢明曦略有些无奈地应道:“我十五岁时,帮着师父打理书院而已,又不是要做一国储君,当然不必忙碌。”

    顾山长:“……”

    好吧!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顾山长想了想,叹了一声:“我知道你们夫妻两人,都盼着阿萝好。只是,也别逼得太紧了。”

    谢明曦好笑不已:“师父可别误会啊!不是我们逼着她,是她自己求学若渴。”

    “那些朝臣不将她放在眼底,也不愿她入朝听政。她整日待在移清殿里,心里憋着一股劲。绝不甘落于霁哥儿霖哥儿霆哥儿之后。”

    以阿萝的心性,不但不肯落于人后,还要远远超过众堂兄才行!

    如此,多付出多辛苦一些也是应该的。

    别看阿萝不能入朝听政,其实,她学习听政比霁哥儿三人更有优势。

    盛鸿时常召重臣进移清殿里商榷政事,其中常涉及到具体的政务。而且,盛鸿每日在移清殿里批阅奏折,阿萝每日便能将所有奏折都过目一遍。再有盛鸿时时提点教导,阿萝进益飞快。

    顾山长也没什么可絮叨的了,转而叮嘱道:“阿萝近来饭量大了不少,晚上宵夜多备一些。”

    谢明曦笑着点点头。

    ……

    两个时辰后,谢明曦亲自送宵夜去移清殿。

    移清殿里灯火通明,殿内亮如白昼。

    盛鸿批阅了一晚上的奏折,颇有些疲倦。见谢明曦来了,立刻放下奏折。阿萝依旧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认真又专注地看着手里的图册。

    谢明曦放下宵夜,瞥了一眼过去。

    阿萝正在看的是大齐各州郡的地图册。

    盛鸿登基之后,便令各州郡测绘详细的地图。要求繁多,具体到地图的缩小比例,以及河流道路城池等绘注的颜色等等。

    耗费了三年之功,才有了这本大齐州郡地图册。之后,盛鸿又下令将这本地图册印了千册,有品级的官员人手一册。

    阿萝今晚仔细看的,正是沿着河道的三个州郡地图。

    按着缩放的比列,便能算出河道的长短,以及需要修筑的堤坝长度。

    疏通河道修建堤坝,可以征召百姓。大齐百姓每人每年都有十五日的义务工期。过了半个月,就得付工银了。再者,每日得供应一顿午饭。还有需要的瓦石器具,另有前去督工建造的官员用度,还得算上一些必然的损耗……



1098.第1098章 大戏(一)
    第1098章 大戏(一)

    出乎意料的指责,犀利无比的言语,冷然锐利的目光,令周尚书如芒在背,冷汗涔涔。

    周尚书反射性地低头请罪:“老臣无能,请皇上和公主殿下恕罪!”

    话一出口,才觉不对劲。

    等等!

    端柔公主在移清殿里大半年了,从未在朝臣议政事的时候张过口。时间久了,众臣也慢慢习惯了这个如影子一般存在的少女身影。

    却没料到,这个站在角落处的“影子”,一张口便锋芒毕露,令人心惊。

    陈尚书面色微沉,板着一张老脸启奏天子:“臣等奉皇上之命前来议事,事涉朝政大事。端柔公主是来伺候皇上笔墨的,不宜张口多言。臣请皇上下口谕,请端柔公主保持安静。或是避让片刻。”

    又是这个陈尚书!

    盛鸿心中轻哼一声,神色间倒未显露。

    盛鸿正要张口回应,身畔的阿萝上前一步,直视陈尚书,目光咄咄,词锋锐利:“父皇还没说什么,陈尚书倒是一张口,就让我闭嘴,或是直接撵我出移清殿。陈尚书真是好大的威风!”

    “下一回,若陈尚书觉得陆阁老说话有不妥之处,也可以请陆阁老闭一闭嘴。若父皇言行不合陈尚书的意,陈尚书便请父皇退出移清殿了!”

    此话何等诛心!

    陈尚书又急又怒,却不能直接反驳,立刻跪下请罪:“老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鉴。恳请皇上明鉴!”

    没等盛鸿说话,阿萝又是一声冷哼:“陈尚书忠心与否,大家都看在眼底。何须让日月来鉴别”

    “自年初陈御史上了奏折,奏请父皇允我入朝听政,陈尚书便有诸多不满。陈御史被逼得搬出陈府,在府外躲了半年才回府。结果还是挨了陈尚书一顿家法,养了半个月方能下榻上朝。”

    “陈御史是陈尚书的儿子,更是大齐御史,是父皇的心腹之臣。忠孝二字,忠在前,孝在后。可到了陈尚书这儿,却是相反,忠倒要排在孝之后了。但有政见不和,回府便动家法。”

    “陈尚书这不是在对陈御史动家法,这是对父皇心存怨怼不满,撂脸色给我父皇看哪!”

    陈尚书:“……”

    众臣:“……”

    陈尚书动辄揍儿子一顿,陈湛不时告病,这也是朝堂里心照不宣的笑话之一了。不过,为了陈尚书父子的颜面,无人当面说破。天子碍于身份,不便管人家父子的家事,最多是打发人前去送药,言语敲打几句罢了。

    今日这一番冷嘲热讽,彻底揭了陈尚书的脸。

    饶是陈尚书心黑脸厚,也禁不住这般犀利的指责嘲弄,脸孔耳后一片火辣。不得不再次低头请罪:“老臣对皇上忠心耿耿,从无怨怼不满。请皇上明察!”

    阿萝还想说话,盛鸿迅速瞥了一眼过来。

    今儿个已经锋芒毕露了,过犹不及!

    阿萝意犹未尽地住了嘴。

    隐忍低调大半年,今日终于在众臣面前张了口,稍稍抒了心头闷气。

    ……

    接下来,盛鸿的举动,令阿萝耳目一新获益良多。

    只见盛鸿走下龙椅,亲自上前,扶起了满心羞怒满面不安的陈尚书,温和说道:“陈尚书掌管吏部,铁面无私,最是公正,且一片忠心。这些,朕心里都清楚。陈尚书不必惶恐。”

    “阿萝年少气盛,说话略显尖锐冒失,陈尚书不必放在心上。朕也绝不会因今日之事。对陈尚书有任何不满。”

    “朕知道,陈尚书对陈御史是爱之深责之切,所以才偶有气急动手。”

    顿了顿,盛鸿又温声说了下去:“陈尚书对陈御史的心,正如朕对阿萝的心。做父亲的,哪有不疼自己骨肉的道理。想来,陈尚书也能体谅朕对阿萝的期许和厚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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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9.第1099章 大戏(二)
    第1099章 大戏(二)

    这一出大戏唱完,君臣更见和睦。

    待众臣情绪平定,盛鸿才重回龙椅坐下,接着之前的话头问询工部尚书:“周尚书,清理河道修建堤坝之事,为何进度缓慢”

    周尚书被问责得老脸火辣辣的,再次请罪:“老臣无能!请皇上恕罪!”

    盛鸿神色一敛,沉声道:“事涉三郡百姓的安危,绝不可疏忽懈怠。周尚书立刻谴人前去,督查工事。若有人从中行鬼祟不正之事,一律送进刑部,严惩不待!”

    周尚书羞惭着一张老脸领命。

    至此,议事便结束了。

    众臣齐声告退,盛鸿令魏公公送众臣离宫。

    众臣一走,一直凝神屏息的阿萝,忍不住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盛鸿无声地笑了笑,转头看向神色复杂的阿萝:“阿萝,现在感觉如何”

    阿萝由衷地叹服:“姜还是老的辣!我今日才知道,我比父皇差的远了。”

    这份收放自如的演技,这份掌控群臣的挥洒自如,还有这份恰到好处的拿捏!

    可以想见,过了今日之后,众臣心里的防线已崩塌了大半。再加把力气,她入朝听政指日可待了。

    盛鸿笑了片刻,才说道:“这些都是小道而已。为君之道,要行的是正道。若不是他们一直联合抵抗,我也不会用这等手段来逼他们退让。”

    “阿萝,你今日表现得也极好。”

    “之前的隐忍退让,是令众臣适应你听政。接下来,你也该好生展露锋芒,让他们正视你的存在了。”

    一时退让,只是为了缓和朝臣们激烈的反对情绪。当然不能一直退让下去。想令众臣诚服,就得拿出真正的能耐本事来。

    阿萝目中迸发出比烈日更耀目的神采:“父皇,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知道,他们都对我心存偏见!

    我知道,要想令他们心悦诚服,我就得比霁堂兄霖堂兄霆堂兄更出众!

    我知道,这条路艰辛不易!

    然而,我已下定决心,绝不退缩畏怯。

    看着自信沉着的阿萝,盛鸿心里溢满了骄傲自得,笑着说道:“从今日起,你看完奏折后,要将奏折里所言之事说给我听一遍。我要听一听你的想法。”

    阿萝点头应是。

    盛鸿一脸幸福的遥想:“等过两年,你就能代我批阅奏折了。我也能腾出些时间来,多陪陪你母后。”

    阿萝:“……”

    ……

    出了移清殿的众臣,心情各自沉重复杂。

    阁老们要去内阁处理政事,六部尚书各自回了自己的官署,同样有一堆繁杂之事等着自己。

    这一日,和平日似乎没什么不同。可众臣心里都清楚,今日是不同的一天。有一些事已经无法阻止了。

    既然无法阻止天子,那么,他们就不能再一味抵触排斥,也该稍稍改变态度,来适应阿萝公主听政议政了。

    傍晚,陈尚书一脸晦暗地回了陈府。

    说来也巧,陈尚书前脚刚回府,陈湛后脚就回来了。

    父子难得都在府中,陈夫人张罗着一同用晚膳,正好借着同进晚膳缓和僵硬疏远冷漠的父子关系。

    陈尚书沉着一张脸不吭声。

    这便是默许了。

    陈夫人松了口气,少不得又要絮叨几句:“你这气性也太大了。阿湛被你逼得在府外住了半年才回来。你倒好,又揍了他一顿,让他半个月没法见人。”

    “阿湛也是年过三旬的人了。是四品御史,正经的朝廷命官。你就是不顾儿子的颜面,也得顾全天子的体面。以后可不能再对阿湛动手了……”

    陈夫人无心的一番话,不偏不巧地刺中了陈尚书的痛处。

    陈尚书面部可疑地抽搐了一回,半晌才挤出几个字:“我知道了。”

    陈夫人:“



第一千一百零一章 欠抽
    陈尚书这一声叹息,叹得格外悠长格外黯然。

    陈湛听得那个美哟,忍不住咧嘴偷乐。

    陈尚书眼角余光瞄到自家儿子那副偷乐的嘴脸,心里火气蹭蹭往上冒,重重哼了一声“你笑什么”

    自家亲爹一言不合就开揍的脾气,陈湛早就习惯了。嘴贱皮痒地应了回去“我已有大半年没进过父亲的书房了。今晚父亲叫我来说话,我心里高兴,当然要笑。”

    陈尚书抽了抽眼角,忍住了动手的冲动。

    今日在移清殿被端柔公主揭了脸皮,再怎么样他也得忍一段时日……

    话说回来,亲爹揍儿子碍着谁了他怎么就不能揍儿子了

    陈尚书越想越郁闷。

    陈湛挨揍经验何等丰富。陈尚书面色阴晴不定,却隐忍不发,丝毫没有动手的迹象,陈湛略一思忖,便猜出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陈湛试探着问道“父亲今日心情为何不佳”

    陈尚书又是一声冷哼“今日我等议事之时,端柔公主忽地出言,指责工部工事拖沓,堂堂工部尚书,被公主殿下呵斥得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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