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宫凤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寻找失落的爱情
赵杨眼中的怒气,几乎化成了实质。可惜,他的目光再凶残也没用。几个黑衣男子毫不客气的一阵拳打脚踢,而且,专朝头脸用力。
很快,赵杨便闷呼不绝,一张俊脸被揍得不成人形。
嘎巴一声!
不知是哪个黑衣男子用力,竟踹断了赵杨的右腿。赵杨的惨呼声,被布团堵住大半,依然凄厉无比。
黑衣男子们来去如风,很快扔下赵杨,各自跃出了墙头。借着夜色的遮掩,飞奔离开。
……
半个时辰后。
谢府,春锦阁。
余安低声禀报:“……奴才按着小姐的吩咐,特意安排了几个身手好的在叶家外埋伏。那个赵杨果然趁夜又去了叶家。被堵了个正着,他们打断了赵杨一条腿,至少也得养上三个月。”
“小姐放心,他们几个都未露头脸。便是赵杨生出疑心,也没半点证据。”
挨了一顿闷棍,这种事根本没地方说理。
再者,赵杨身为内应,身份敏感,绝不敢胡乱招惹是非,免得身份被人识破。今晚吃了闷亏
,也绝不会声张。
谢明曦目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略一点头。
余安行事,还是这般老练周全。
“小姐,叶家母子如今无处可去。不知小姐可否容他们暂住谢府”余安信守承诺,果然张口说情。
谢明曦挑眉一笑:“叶秋娘刚才来谢恩的时候,为何不亲自张口求我反倒让你出言来求情”
余安应道:“叶姑娘脸皮薄,无颜张口。奴才见他们母子三人颇为可怜,便厚颜来替他们相求。希望小姐应允!”
谢明曦既肯伸手救叶秋娘,这等小事自然不会不应:“好,此事便由你安排。”顿了顿,又若有所指地说道
第二百零八章 私塾
如今徐氏掌家,叶景知母子要在谢府安顿下来,自要先知会徐氏一声。
谢明曦亲自去见徐氏。
事情原委只字未提,只说要安顿叶秋娘的家人。
这等小事,徐氏哪有不应的道理,立刻笑道:“下人房还有几间空着,挑两间清静些的,让他们住下便是。”
“衣食用度,就比照府里的下人,照常发上一份。月例便不发了。升米恩斗米仇,别养出不知好歹的白眼狼来。”
说到白眼狼,徐氏感慨颇深。
转念一想,如今自己领着儿孙住进谢府,掌家理事,私房银子也攒了不少。也算老来有福。
谢明曦笑着道谢:“劳祖母费心了。”
徐氏对着谢明曦格外和颜悦色,便是嫡亲的孙子孙女也多有不及:“这点小事,算什么费心。你为兰娘和元舟读书之事,才是真的费了心。”
谢兰曦和谢元舟一边随杨夫子学音律,一边学起了四书五经。
杨夫子是莲池书院里的正经夫子,三日之中有一日要在莲池书院上课,另外两日则教导私下收的学生。
不过,杨夫子只应了谢明曦请托,另外教导谢兰曦姐弟读书。束脩也只象征性地收了一点。
这份人情,自要落在谢明曦的身上。
谢明曦随意地笑了一笑:“些许小事,祖母总是谢来谢去,可就见外了。”顿了顿又笑道:“说起来,我还从未去过兰曦堂姐元舟堂弟上课之处。明日我正好休沐无事,正好去看上一看。”
徐氏还未吭声,谢元舟已满脸欢喜地冲了过来,拉住谢明曦的衣袖:“明曦堂姐,你真的要陪我们去上课吗”
谢明曦含笑应是。
谢元舟高兴地哟呼一声。
徐氏笑骂道:“没一刻消停,简直就是个活猴子!快些回去温习书本。”
口中虽是骂人,眼中却满是疼爱怜惜。
……
谢明曦看在眼中,心底掠过一丝淡淡的遗憾和怅然。
重生之后,她处处压制着永宁郡主母女,丁姨娘母子也翻不起半点风浪来,在书院里大放光彩,无人能及。可谓顺风顺水,十分快意。
可是,有些遗憾却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
譬如眼前的温情亲情。
谢钧对她的“疼爱”,掺杂了太多的功利。一旦她跌入尘泥,谢钧怕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谢老太爷也和谢钧一般无二,俱因她此时光华外露锐不可当,才会对她好。
这世上,有谁会用这般疼爱怜惜的目光看她
这个念头一生,脑海中鬼使神差地闪过了六公主的脸孔。
这一个月来,她不再追根问底,和六公主也有了新的默契。白日她督促六公主读书练字,晚上两人一同练武,然后,六公主总会送她回府。
六公主的马车上,装满了宫中御厨精心制作的各式糕点,还有不同口味的蜜水花茶。六公主不喜吃甜食,这一切,自然都是为她准备的。
这份不动声色的体贴,六公主未曾说出口,她也从未说穿。
仿佛一张口,就会打破这份微妙的安宁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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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林微微是她的好友,和她性情相投。尹潇潇性情明朗,方若梦胆怯了一些,对她满心钦佩。
六公主和她们三个却不一样……到底如何不同,她竟也形容不出来。
可她很清楚地知道,六公主是不同的。
“明曦堂妹,”谢兰曦温柔的声音,打断了谢明曦的片刻怔忪失神:“我今日新学了琴曲,指法倒是都记下了,只是练起来总有些晦涩。烦请堂妹指点一二。”
谢明曦很快回过神来,笑着应了一声。
……
隔日,谢明曦陪着谢兰曦姐弟一起去了杨
第二百零九章 不甘
短短一句话,犹如一柄利刃,刺中杨夫子的胸膛。
杨夫子俏脸一白,全身微颤。右手下意识地扶住了桌子,仿佛借此才能稳住自己。
“这几年来,杨夫子在莲池书院里教导学生,人人尊敬。在莲池书院,杨夫子有了尊严和骄傲。”
“可这份尊严骄傲,到了江家人面前,便立刻消散殆尽。”
“在他们面前,夫子永远是饱受欺凌忍气吞声的江家儿媳。”
素来善解人意的谢明曦,今日却格外犀利尖锐,字字句句都说中了杨夫子的痛处:“杨夫子,你真的甘心吗”
杨夫子全身又是一颤,鼻子泛酸,目中闪出水光。
脑海中忽地闪现出数日前回江家的一幕。
……
她捧上辛苦积攒的二十两银子,轻声恳求:“二十两银子我送回来了,我想见凝雪一面。”
江老太太一把抢过银子,一张老脸上露出快意的冷笑:“呸!上回我去书院找你,你的学生羞辱我,你竟一声不吭。”
“想见凝雪,你是做梦!”
江老太太掂了掂厚实的银子,又不屑地说道:“你在书院里果然有姘头,让你拿二十两银子,你便拿了出来。”
她又惊又怒:“这是我私下教导学生赚来的银子,干干净净。你休要这般羞辱我!”
江老太太没料到她会顶嘴,顿时恼怒不已:“好你个杨巧娘!现在真是翅膀硬了,竟敢和我顶嘴!我告诉你,下个月给我拿三十两银子回来。不然,你别想见凝雪。”
站在一旁的妯娌两个,一起用贪婪的目光看着银子,然后又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她。阴阳怪气地说着:“生的美貌,就是好啊!半老徐娘,也有人肯沾。”
“可不是么躺下便能赚银子!”
一句句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一团团汹涌的怒火,在胸膛里不停涌动,似要化为火焰,冲出胸膛。
她怎么能甘心任人羞辱
怎么能甘心一直这样下去
怎么能甘心和女儿离心,被女儿误解
她不甘心!
她不甘心啊!
……
“这世上,没有谁生来低人一等!也没有人愿意永远为人所逼迫!”谢明曦说了下去:“夫子疼惜女儿之心,令人动容。”
“可惜,江小姐并不感念夫子的辛苦。”
“再这样下去,夫子只会和江小姐渐行渐远。”
“我想,夫子一定不愿这等情形发生。趁着江小姐尚未及笄,江家人还没来得及为江小姐定亲,杨夫子还是想法子将她带出江家才是。”
“江小姐生得一副好相貌,江家人若贪图金银,说不定会为了索取高额金银,将她卖为妾室……”
杨夫子听得不寒而栗,脱口而出道:“凝雪是江家的血脉,他们岂能狠心至此!”
谢明曦神色淡淡:“财帛动人心。江家人何等贪婪,没人比夫子更清楚。区区一个孙女而已,谁会在意她嫁人后命运如何”
是啊!
以江家人的贪婪无耻,什么事做不出来
杨夫子越想越觉惊惧心冷,思绪纷乱如麻。
谢明曦却已不再多劝,只道:“这是夫子的家事,谁也无法替夫子做出决定。希望夫子好好想一想,到底该如何抉择。”
“若夫子决意和江家划清界限,我一定会全力相助。”
“如果夫子甘愿忍受屈辱,继续被江家人欺凌逼迫,便当我今日之言从未说过。”
说完这些,谢明曦住了口,不再多言。
……
杨夫子在原地站了许久。
白皙美丽的脸孔,满是犹豫挣扎和痛苦。
挥刀斩断一切,说来容易,真正下定决心,何等艰
第二百一十章 决裂
杨夫子定定地看着趾高气昂的江老太太,心里所有的犹豫彷徨俱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荒谬可笑。
就是这么一个粗鄙又贪婪的妇人,一直逼迫压榨她!
不,不止是江老太太。还有那两个避不露面的小叔,几个大小不一的侄儿,眼前的妯娌……
江家所有人,无人感念她的辛苦,一边心安理得地用着她赚来的银子。一边在她的女儿面前肆意诋毁她!
到底是凭什么
她竟然傻得忍了这么多年!
江老太太见杨夫子像木雕一样不吭声,也没拿银子出来,心里十分不快,狠狠瞪了杨夫子一眼:“你耳朵是聋了不成我说过的话你没听见吗快些将三十两银子拿来!”
这个月杨夫子若真拿出三十两,下个月便再多要一些。
江老太太心里暗暗盘算着。
杨夫子形容平静地说道:“我没拿银子回来!”
什么
江老太太顿时火冒三丈,张口便骂:“你竟空手就回来了你这个贱妇,莫非想将银子都给你姘头花用不成”
两个儿媳也满面鄙薄地张口:“真是不要脸!”
“江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恶言恶语如往日一般迎面扑来。
……
杨夫子却未像往日那般目露痛苦忍耐,默默忍受,略略扬高声音道:“我以后不会再拿银子回来了!”
江老太太和两个儿媳先是一惊,旋即更加愤怒。
尤其是江老太太,简直怒不可遏:“反了天了!你是江家儿媳,我允你去莲池书院做夫子,已是格外开恩。你赚银子养活女儿,更是天经地义……”
“我为丈夫守孝三年,”杨夫子平静地打断江老太太:“这几年赚来的束脩,也尽数给了江家。这是我性情宽厚,而不是天经地义。”
“我拿回来的银子,足够养活凝雪至长大成人,便是给她备一份嫁妆,也已足够了。”
“可你将我的银子,拿来养活江家老小。现在更是得寸进尺,找我要二十两三十两,逼得我不得不到外面租院子开小私塾,赚取束脩。”
“便是如此,你还不知足,用着我的银子,还时常张口羞辱我。在凝雪的面前,时常张口挑唆,害得我们母女离心。”
“我杨巧娘,问心无愧。你扪心自问,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对得起你死去的儿子吗”
杨夫子神色渐渐激动,声音也渐渐激昂。
压抑在心底数年的委屈不甘,终于冲破桎梏。
宛如挣脱枷锁,畅快淋漓!
……
提起死去的儿子,江老太太非但没半点愧疚,反而咬牙切齿:“你还有脸提凝雪他爹。如果不是你个克夫的丧门星,我儿怎么会早死。”
“杨巧娘,我儿在世的时候,对你一心一意。你今日对我这个婆婆口出恶言,你对的起我儿吗”
然后,似是了悟了什么,愤愤不已地怒目相视:“我明白了!你果然是有了改嫁的念头!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荡妇!说什么对得住我儿,你根本是想另嫁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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