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攻略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迎阳
相比小吃街,小吃城可能有些名不符实,毕竟它并没有小吃街大,里头的食铺也没有小吃街多,远远担不上城这个词,但它比小吃街修建的更高档更干净些,吃食也更致,好比后世大商场顶楼美食城和菜市场旁边美食街的对比,介于高档酒楼和底层百姓喜爱去的小吃街之间,一些手有余钱却又不足顿顿去酒楼的百姓便会选择来小吃城。
阶级这种东西,不论是哪朝哪代哪个时候都存在。
周老汉便是其中之一,他如今手中有些余钱,就是躺着什么都不做也能安稳过完后半辈子,再者他年事已高,也做不动什么,只每日来商场里溜达。
他倒不是专门为了乘凉,以他手头的余钱,去酒楼都足够,只是单喜欢商场人来人往的热闹,最重要能看到跑来跑去的孩童。
一如此刻,他正坐在小吃城十字道中央的室内花坛边,花坛一圈专门用了平滑的石砖堆砌,方便给客人休息。
“小四儿,过来。”他朝右手边一个五六岁大的男童招招手。
“周爷爷。”男童正一边吸溜着鼻涕一边拿着抹布擦着一糕点窗口前的玻璃,闻言眼睛一亮,笑眼弯弯就跑了过来。
周老汉也笑眯了眼,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木盒,打开,里面竟是一排棒棒糖,他随手捏出两个递给男童:“给你。”
男童顾不上抹去鼻涕,双手并拢接住,咧着嘴满是笑,然后吸吸鼻涕,想起老师教过的,冲着周老汉弯腰行礼:“谢谢周爷爷。”
“不谢不谢。”周老汉笑得更开心了,“真乖。”
他自己没有孙子,便十分喜爱亲近别家的孩童,尤其喜爱像小四儿这样乖巧懂事的孩子。
周老汉本出生在长安城一普通农户之家,年少时父母猝然逝去,他还来不及伤心,便被兄嫂赶出了门,幸得早年父亲给他定下了一门亲事,岳父不计较留了他,也恰好岳父没有儿子,他便干脆做了上门女婿。
不过岳父岳母都是善人,并未让他担了赘婿的名,他也主动同他们说好,他与妻子生下第二个儿子便冠岳家姓,长大后过继岳家,不让岳父家断了香火。
然而天不遂愿,长子长到两岁时,不知村中谁给他塞了一颗梅子,孩子不懂事吃到嘴里噎住了,待他们发现时已经脸色发青,来不及送到吴婆那里就咽了气。
可惜当时没有宋行走,不知道这种状况有专门的急救法,只要实施得当,有很大可能能活下来,再不济还能快些送去卫生所,当时他只能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长子咽了气,周老汉每每想起此事便懊悔不已。
长子去后,妻子接连生下了三个女儿,直到小女儿三岁时,才有了第二个儿子,妻子也因生他伤了身体,之后再未怀过。
岳父岳母虽失望,但也没再强求,倒是他自己觉得愧疚,许下承诺,待幼子娶妻生下孙子后再过继给岳家,然而老天再次让他失望了,七年前黄河水患,身为禁军步兵的幼子随军前去救灾,结果牺牲了。
周老汉当时只觉整个天都要塌了,儿子走前虽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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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妻,却还未来得及生下孩子,他和丈人两家可以说就此断了香火!他那日专门去酒楼里听报,就怕听到儿子的名字,没想到竟真的有,后来还是酒楼掌柜派车送他回的家。
他和妻子伤心欲绝,也幸亏岳父岳母数年前便去了,否则当时听到噩耗,只怕会撑不住。
他们夫妻二人浑浑噩噩了半年,多亏二女儿和离在家,长女和幼女也轮流回家来照顾才撑了过来,至于儿媳,她还年轻,又未有生育,他老两口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放她还家再嫁了,儿媳也孝顺,放心不下他们,再嫁之前总会抽空过来帮衬一二。
周老汉原本和岳家住在长安城外的村子里,靠着一点薄田,外加给人帮农度日,虽清贫但也不缺吃穿,尤其岳父岳母和三个女儿都出嫁后,更是攒下了薄产,但幼子却一心想要进入长安城,想要出人头地,城里传出消息报名征兵时,他便背着他夫妻二人去了,一直到村长上门,他们才知晓。
事已成定局,他便是再气恼也无用,只能让儿子去了,所幸头一年不错,儿子还参加了阅兵,他和妻子当时别提有多骄傲,村中一同来观看的人都对他们羡慕不已。
谁曾想也不过一年,儿子便牺牲了。
好在朝廷给他们发放了抚恤金,并且每月都可以去衙门领取补助,他和妻子便是什么都不做,也能安稳活到老。
他搬进长安城后除了每日风雨无阻去朱雀广场看升旗仪式,再去英雄纪念碑前看看自己儿子的名字外,便喜欢听听报看看剧,或者在商场里瞧瞧那些跑来跑去的孩童打发时间,妻子倒是闲不下来,被二女儿介绍去妇科院帮厨。
“周伯来了。”小四儿的爹一看自家儿子乐呵呵噙着个小木棍回来,就知道是周老汉来了,忙从玻璃窗口后面走出来,取下脸上的口罩,“怎么又给小四儿零嘴了,您可别惯着他,有那些银钱快给自己买些好的。”
周老汉笑着摆摆手:“一点糖果,不值钱不值钱。”
他的确不缺钱,儿子去之前他本来就有积蓄,儿子去后三个女儿轮流帮衬,尤其二女儿和离时分得了不少银钱,又被儿子介绍去了妇科院,学了一手好本事,成了坊市里有名的妇科医生,入颇丰,还在城里买了宅子,每月都会给他和妻子一些让他们随意花,儿子的抚恤金他们几乎没有动过。
只可惜二丫这些年一直未再嫁,实在愁人。
小四儿的爹立刻转身挖了一小碗甑糕端过来:“这一锅刚做好的,还热乎着您快尝尝。”怕周老汉嫌少,他解释道,“甑糕不好克化,不能一次吃太多。”
周老汉本不打算接,但他知道小四爹的性子,推拒两下便接了过来,小四儿家的甑糕可是一绝。
小四儿爹送完吃食没有立刻就走,犹豫了下,问:“周伯,最新的政报您听了吗?”
周老汉一听就知道他想说什么,笑道:“你是想问银行的事?”
小四儿爹搓搓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不是听说存钱会得利,我便寻思着这事能不能成,这来往的客人都说的各有道理,咱也不知道该听谁的,想着问问您老?”
周老汉有个因公牺牲刻上朱雀广场英雄碑的儿子,还有个做医生女官的女儿,不像其他客人要么不熟,要么爱吹嘘说大话,算是他认识的比较可靠的人,他想听听他的建议。
周老汉一拍大腿:“那你可问对人了!”
第170章獠牙
小四儿爹闻言立刻弯腰蹲下来:“您老请说。”
周老汉拍拍身边的位子:“你先坐,咱坐着说坐着说。”等小四儿爹坐下来,道,“你若愿意听我的意见,那便只管去存,不用怕!”
周老汉虽年过六旬,但说起话来却中气十足:“你没听报纸上说了,这银行可不是民间商人开起来的当铺,那是圣上开口让朝廷置办的,难不成你怕圣上坑了你的钱?”
小四儿爹急忙摇头:“自然不怕。”
“银行是做什么的报纸上说的明明白白,我就不多说了,你要是不清楚也不会犹豫要不要存钱。”周老汉道,“你瞧瞧连官爷都往里头存钱,还有什么担心的,我家二丫的月钱都改从银行发了,以后每月太医院直接发到那存折里,什么时候想用只管去取。”
他瞥了眼小四儿家的玻璃柜台:“再说有了银行,你也就不用每日抱着钱罐担心。”
小四儿爹透过玻璃窗看到马路对面新建起来的银行,不由点了点头:“这倒是。”
别看他这店小,但每日的流水不少,有时候一个大钱罐都装不下,虽说商场里有保安巡视,路上也有巡警,但还是担心,丢钱这种事又不是没有发生过,还有那些偷儿,手段防不胜防。
若有了银行,那晚上打烊,就能直接到对面去存了。
不过,他迟疑了下,皱眉道:“可这不是怕钱存进去万一……不是咱不信圣上,您也知道,我这一家七口,就靠这店支撑,若存进去的钱没了……”
他露出苦笑,若这唯一糊口的没了,他一家还怎么活?
周老汉哈哈笑了两声,示意他看银行门口过来的马车,那是四通物流的货运车,每个马车旁边都围着一圈护卫,还有巡警在前后开路。
“你看看,人家那一箱里的金银恐怕比咱们一生赚得的都要多,人家都来存钱了,难不成他们不怕钱没了?咱们那点钱算什么。”
小四儿爹看着那一箱一箱往银行里搬运的大箱子,眼里露出羡慕:“您说得对,是这个理,不过……”
他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这不是想着那银行宣传单上说的利息,其实我前两天就去银行问过了,只要有身份牌就能办存折,但若想要得利,至少得存十贯钱,还得存够半年往上,存的时间越久利息越高。”
周老汉道:“这是好事啊!把你暂时用不着的积蓄存到银行里,还能得利,岂不美哉,这种白给钱的好事哪里找,我就把我家石头的抚恤金存进去了,直接存了三年,到时候光利息就这个数……”
他用手比了个数字,感慨:“这抚恤金我自个儿都在家放了七年了,若那时有这银行,七年那得翻一番。”
石头留下的这笔抚恤金,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他就是死也不会花一分,这是他家石头用命换来的,他要留着给石头找个烧纸祭拜的人,得他和老婆子走了以后,没人去朱雀广场看看他家石头,陪他说话,更不希望有人忘了他家石头是为什么走的。
这件事他早就跟三个女儿说好了,他大女儿和小女儿嫁的都不错,不需要这些钱,大女儿头些年还有点艰难,后来渐渐好了起来,尤其邵行走带来了土豆红薯,还有新肥新农具,成一年比一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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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除了留够自家吃的,还能剩余不少出来卖钱,而且还多了空闲时间种菜养猪。
小吃城和小吃街有好几家铺子都是从他们村子的食材。
二丫最出息,虽说没遇到个好人家,但如今可是医生女官,要放在十年前,谁能想到他家二丫居然会当上女官,他老周家往上数就没有一个做过官的,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有人能当官。
可惜他家石头去得早,不然回来现在好说也能当个警长了,李家那小子不就是,当年和他家石头一起去救灾的,他回来了,他家石头却没回来。
他每每瞧那小子穿着警服骑着巡警车的威风样子,就会想起他家石头,心里就不是滋味。
想给他家石头过继个子嗣的愿望就越迫切。
小四儿爹看到他比划的利息眼睛亮了亮,但还是有点犹豫:“可这三年是不是太长了些,万一……”
在他看来若不是为了那利息,他更愿意将钱藏在家中,那银行虽说是朝廷弄出来的,但谁知道会不会出事,用不着立刻就去,钱还是握在自家手中安心,但有了这利息,他便禁不住时时刻刻去想,这可是白送的钱!
什么都不干就能利滚利得钱,这样的好事万一错过再没有了怎么办?
什么打折促销开业酬宾之类的手段他又不是没见过,商场里经常搞这些活动,都是头几日占便宜,他怕银行也是这样,晚去就没了利息一说,不然他肯定会观望一阵,等去存钱的人多了再盘算。
周老汉道:“瞧你这话说的,人家都白给你钱了,你也总得承担些风险吧,就像那戏里头说的,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若真白白给你了,你放心?”
小四儿爹立刻摇了摇头,别说,要真有人平白无故给他送钱,他还真要怀疑是不是有诈。
周老汉说到这左右看了下,微微压低声音:“我家二丫说了,据说这一开始是有优惠的,只要是存定期的,都会发会员存折,会员是什么不用我说了吧,你们这商场不就有,虽说现在还不知道有什么福利,但往后肯定不会少,我去存的时候,一听说我是存定期,可是有专人招呼的。”
小四儿爹原本就动摇不定的心更不稳了。
“你自个儿在想想。”周老汉道,“就算不存钱,也是能换钱的,你可以把那些有缺的铜钱换新的,还能换金子和银子,拿回家也好藏一些。”
小四儿爹心里有了决断,朝周老汉拱了拱手:“我明白了,多谢周伯告知,您等我一下。”
转头不给周老汉说话的机会,跑到他们店隔壁,买了十个鸡蛋糕送了过来:“这给您,您拎回去给伯娘,替我问个好。”
周老汉自是拒绝,刚刚已经拿了甑糕,怎么好意思再白拿,他说的这些消息也算不上什么秘密,说不得过个几日就满城皆知了。
小四儿爹坚持,还叫来小四儿让他拎着,让他一会儿陪周老汉回家,将鸡蛋糕送给周老汉妻子。
“这是送给伯娘的,您可不能拒绝。”小四儿爹笑着说。
小四儿乖乖过来将鸡蛋糕拎在手里。
周老汉推拒不掉只能应下,心里想着家里还有些糖果,是买来准备等大女儿带重孙回来给小重孙的,他几个外孙早都长大了,尤其大女儿家的两个孙子,都已经成亲生子。
想到这,他看着乖巧的小四儿不由赞了两句,他那两个小重孙可没有小四儿这么乖巧有礼,别说读书识字,还光着屁股在地里在泥土里打滚,虽说也会帮家里做事,但见了人就会傻笑,根本不知道礼貌问好。
就拿他刚刚给小四儿糖来说,他家那两个小重孙笑嘻嘻抓起来就吃了,哪像小四儿,知道双手接过来还给他行礼说谢谢,这差距太大了。
而且小四儿这么小就开始进学,就像报纸上说的,教育要从娃娃抓起,他那两个小重孙,包括村里的孩童,一开始就差了这些城中的孩童一步。
他犹豫了下,问道:“你觉得小四儿上的那幼学如何?”
自去年开始,朝廷办起了幼学,说是专给四到八岁的孩童建的学堂,以坊市区分,每个坊市东西南北各设置一家,只要是家在坊市里够年岁交得起束的孩童都能去报名。
周老汉虽住在坊中,但他没有适龄的孙子,两个重外孙住在城外的家中,他们有父有母,亲家公也健在,不可能来跟他一道过。
不过倒是说好可以过继一个来给他,当年他家石头去了,朝廷发放了抚恤金,兄嫂一家便找上门来,话里话外想要挑个孙子来过继给他,当初他们那样对他,将他赶出门,走的时候连一床褥子都不给他,他如何能答应。
本家他是不想了,都是些不怀好意的,想占他家石头的抚恤金和福利,当年他被兄嫂撵出去的时候没见一个人帮过他,若不是他那老丈人,只怕他早就没了。
他如今也想得开,女儿怎么了,就像戏文里说的,身体里也留着一半他老周的家的血,他已经跟两个亲家公商量好了,日后谁家重孙子里有超过两个的,便过继一个来。
他也不需要孩子来陪,只要等他们去了,冠上他们周家的姓,给他们老两口摔个盆,记得给石头烧纸祭拜就好。
可惜如今重孙统共也就两个,一家一个,不可能过继给他,但想想自家那两个小重孙,再看看小四儿,他开始寻摸着到底该不该让日后要过继的孩子还待在村里了,他一个大字不识的老汉,听听报看看剧便开了不少眼界懂了不少从前不懂的道理,若从小就开始进学,那长大了得多有出息,也算帮石头圆了他出人头地的念想。
小四儿爹听他问起,立刻笑道:“您别说,这幼学着实不错,您别看小四儿现在这么听话,没进学前可气人了,我和他娘恨不能整日给他身上栓个绳子绑着,这才念了不到一年,就变化这么大,您说值不值?您说咱在这从早到晚辛辛苦苦,还不是为了孩子将来过得好。”
他说的是实话,他不是吉祥商场开业的时候就进来小吃城的,而是三年前扩建的时候才托了人进来的,当时为了这一个铺面,几乎用光了所有积蓄,能托的人都托到了,幸好没辜负他的期望,一年后就连本带利赚了回来。
有了钱日子好起来有了盼头,他自然是想着将孩子送去进学的,可是族学府学小四儿都进不了,私塾倒是可以,但长安城的私塾太贵,他得再攒两年才能维持得起,长安学院只招八岁以上的学子,他家小四儿光年纪就过不了。
当时正巧看到时报宣传幼学,他便送小四儿去报名了,一个学期半年只一贯钱的束,他本也没想着会学到什么,只希望有人能帮忙管束,总比整日在市井里跟着其他孩童调皮捣蛋的好,这点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只是没想到幼学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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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么大的惊喜,小四儿会读书识字了不说,还变得越发懂事。
“您家里若是有孩子想送去的直管去送,一学期也就一贯钱,而且学堂中午还包午膳,不过必须得是住在坊市里,早起去傍晚回来,上五天休两天。”
大约是因为进学的孩童年纪太小,幼学不像府学县学还有长安学堂可以住下来,傍晚下学必须离校回家,所以才只家住坊内的孩童。
周老汉点点头:“这个我晓得。”
他整日出来溜达,在街上看见过穿着校服排着队去上学回家的幼学学生,只是当时并未想过让重外孙入城来进学,毕竟是外重孙,他不能插手太长,再者他想着村子里有乡学,要进学也是送到乡学去,烈士家属入长安学院的名额只限在直系子嗣,他几个外孙都够不上,何况重外孙,长安学院的名额他是打算留着给未来过继的嗣子的,但现在看小四儿和那些幼学学生的机灵模样,他却重新考虑了起来。
小四儿爹想起平日周老汉总是关照自家生意,又时不时给小四儿塞些好吃的,便道:“您若真有孩子要入学,我便去学堂找老师给您问问,正好马上要放暑假了,等假期结束新学期开始,正好能报名。”
周老汉忙道:“不麻烦不麻烦,我只先问问,待我回去商量商量再说。”
“是该商量,是该商量。”小四儿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打定了主意回头去学堂一趟,不说情分,单周老汉有个做医官的女儿,这关系就不能断了。
两人坐在这说着,却不知他们的谈话被路过的一大一小听了去。
大的是个相貌平平无奇的女子,小的也一样,但因着年纪的缘故,梳着麻花辫显得有几分可爱,看样子似是一对母女。
小的正啃着刚刚买来的玉米棒,经过周老汉和小四儿爹身边,听到两人的谈话不由回头看了一眼,等转回来出了小吃城,目露得意,含混道:“哎呀,你听听你听听,我说开幼儿园没错吧,教育就得从娃娃抓起,还是得看我的!”
女子也拿着个玉米,却不像小的那样直接拿起来就啃,而是慢条斯理地用手指轻轻剥着,一粒一粒的吃。
那小的脸上就露出了个不忍直视的表情:“我说咱能不能不要这么入戏?”
女子悠悠咽下嘴里的玉米,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不能。”
小的听着这堪比志玲姐姐的温柔女声,抖掉身上的鸡皮疙瘩,无语望天。
这一大一小,赫然是名义上的父子元佩和宋良。
作为一个拥有变装系统的女装大佬,出门逛街自然得乔装打扮一番,再加上他如今也算是名人,想安安稳稳走在街道上,就只能扮成这样平平无奇的样子,而作为名义上大明湖畔找上门的遗腹子,宋良自然得“子承父业”,也跟着扮丑而且扮成了女孩。
宋良很无奈,宋良很无语,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从了,好在他现在的身体年纪还小,勉勉强强能接受。
但转头一看到元佩,就有点说不出话来,倒不是歧视什么的,而是这厮扮的太像了,外表变化就算了,反正现代他在网上也见识过女装大佬,不是不能接受,但很多都是靠美颜靠p图,真人站出来其实还是看得出来的,元佩就不一样,外表像就算了,连神态动作都跟普通女孩没什么两样,他第一次看到他女装的时候差点以为元佩有个双胞胎妹妹也跟着穿过来了。
于是他从此不但多了一个爹,还多了一个娘。
作为一个钢铁直男,不管多少次看到元佩女装大佬时的样子,他还是不习惯。
“所以我说,建学院的事不急,先把幼学普及了再说,咱们要抓的是基层,得学大大,走农村包围城市路线,等那些腐儒反应过来,小孩都已经被新学洗脑,额,不能用洗脑这个词,应该说是沐浴在新学的光辉下成长了,还怕什么腐儒?”
是的,幼学这件事是宋良搞出来的,作为一个幼师,而且还是一个没有金手指的幼师,在摸清了这些年所有穿越者的贡献后,他提出了幼学计划。
所谓幼学就是幼儿园,他仔细调查过,长安学院的都是年纪超过八岁的,毕竟长安学院是寄宿制学校,年纪太小不好照顾自己,而且对老师来说容易哭闹不好管教,大一些的懂事。
于是八岁往下这段就有了空白,虽说有什么乡学府学,但那培养的依旧是儒生,不如设置个幼儿园出来,来一招釜底抽薪,直接从根本掐断儒学唯一的论调,何愁新学不能普及?
终于在他通过卖童话故事儿童玩具等赚到钱后,在陛下的支持下投资开设了幼学,先以长安为试点开设,往后可以逐步扩展到全国。
这才短短一年就有了极大的成效,但偏偏长安学院起来的早,陛下更看重长安学院些,叫他难有些郁闷。
元佩闻言瞥了他一眼:“你是还嫌不够乱?”
长安学院正式建起来到现在整整六年了,儒学跟新学的矛盾终于浮出水面凸显了出来。
当初陛下组建起资善堂,虽说也教了新学,但教授的对象是那些在别人看来注定没前途的宗室子弟,更有大臣猜测陛下是要二度洗脑养废这些人,还引得宗室里有些人惶惶不安猜忌了好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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