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勿撩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言祁
卿姒笑着看他:“你灵力恢复了吗?”
沧笛一脸苦色的摇头,不甘道:“可,可如果我们不应战,魔族会不会以为我们是怕了他们,因而取笑我们呐?那多没面子啊!”
卿姒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语重心长道:“你还小,长大了就知道了,面子这个东西,根本不值一提。”
沧笛迷茫地点点头。
卿姒转而对那仙将道:“挂战牌,传话给魔族,他们的二皇子在我们手里,让……”
让什么?
卿姒一时想不出来,究竟想要什么。
蓟云接到:“换他们魔族的大殿下过来!”
换主帅过来?!
这个可能性太小了,且不说北的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即使他毫无头衔,魔族怕也不会答应这样无理的要求。
落九央摇了摇头。
卿姒细细思索一番,其实宴卢不足为惧,有一人却是真正的心术不正,诡计多端。若能换得她来,也算是削弱了魔族的实力。
她道:“不换北,换……玖。”
仙将领命而去。
第二日,却传来一个令众人吃惊的消息。
卿姒知道魔君一向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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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卢,也知道翼遥看不上他,却怎么也没想到,堂堂一个魔族二殿下,竟连一个大将军的妹妹也抵不上。
虽说魔族不愿交换,却也不敢有所动作,他们不主动出击,卿姒乐得避而不战,日子便这样一日日地拖下来。
在这几日里,慕泽与魔君那边竟也是平静无波,双方稳如泰山,毫无动作。
夜覃倒与妖王大战了一场,有穷奇与机助阵,妖王倒也勉力能与夜覃一战,但妖族近些年来没落不少,比起更加懈怠的天族将士,着实落了下风。
是日。
卿姒正与沧笛在行宫附近的一处山上抓兔子,倒不是用来烤的,而是最近实在无聊,只能自发寻点乐子聊以消遣。
沧笛对行宫的吃食非常满意,成日里不是在厨房就是在榻上,卿姒十分担忧他届时胖得连剑都拿不动,这才将他赶出来运动运动。
忽闻他意犹未尽地低叹一声:“师姐,你说我们要是能一直住在行宫就好了!”
卿姒勾了勾嘴角,并不答话,一直住在行宫只能说明尚还处在对战之中,沧笛到底还小,不知道战争的可怕,不过,最好永远不知。
她忽然有些后悔,是不是不该将沧笛带来?
他又道:“我们要关那二皇子多久啊?”
卿姒闻言,这才忆起来,地牢里还关着一个孤苦无依的人,她站起身,拂了拂衣裙上沾染的灰,提着脚边的一只灰兔子,道:“走吧,回去养兔子了。”
沧笛连忙跟上她。
回到行宫之时,落九央告知她一个魔族那边传来的消息,着实算得上是惊悚难料。
此番,无论如何也得去地牢看一看了。
卿姒提着灰兔子,一路穿梭,行至宴卢跟前。
宴卢抬头看了她一眼,眸光里有几分落寞无依,百般自嘲,如死灰一般。
他笑了笑:“没人会来换我的,你不必多此一举、劳心力了。”
“哦?”卿姒微微讶然,“我此前知晓,你与玖不是……”
在她的理解里,那二人既为恋人,在此生死关头,一方理应勇于为另一方牺牲才是。她倒也不求玖舍弃安危,不顾性命来换宴卢,但起码的人与人之间的关怀总是要有的吧?
但据传报消息的仙将所言,玖小姐每日里依旧过得上好,该吃吃该喝喝,丝毫没有恋人被困的担忧失落。
卿姒很疑惑,她想,若是慕泽……
她摇摇头,慕泽怎样?他又不会落得如此境地,况且,即便他落入如此境地……好吧,她还是做不到不闻不问,在这一点上,她着实无法欺骗自己。
宴卢闻言,脸上露出几分嘲弄:“她?我与她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谁会为了一个合作伙伴而舍弃安危?”
这个理由,确实令人无法反驳。
卿姒道:“可你不是魔族的二殿下吗?他们都不管你?”
“二殿下?”宴卢突然笑了,“我算什么二殿下?你见过有我这样的二殿下吗?”
卿姒认真思考了一番,中肯道:“还真没见过。”
宴卢哽了一瞬。
卿姒又道:“可你已经很幸运了,至少有父母,还有哥哥妹妹。”
虽然他那个妹妹着实可恶。
宴卢不置可否,垂下眸子:“如果可以,我宁愿没有,没有人喜欢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一辈子出不了头。”
世人总是在追寻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有人对此趋之若鹜,有人对此不屑一顾,归根结底,总是执念太深,所求太多。
卿姒道:“可北,应该是个还不错的大哥。”
至少,面对妹妹的索求不会拒绝,面对弟弟的夺爱不会气恼。以至于卿姒一直认为,他是转世渡劫的佛陀。
宴卢不语,半晌后,终于大笑出声:“是,他是不错,他真的是一个好人!他真的是一个好大哥!”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可是,我恨他。父君有要事会交给他,母妃有宝物会赏赐他,百官在朝会上会夸赞他,就连骊夭,有了麻烦也只会求他……我呢?我在他们眼里就那么不值一提吗?就那么难以启齿吗?”
卿姒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却不得不说,不得不给他最沉重的一击。
“方才魔族有人传话,有人愿意来换你。”
宴卢猛地抬起头来,眸中神色太过炽热。
“你的大哥,北,愿意来换你。”
第67章威漫山谷
宴卢死死地瞪着卿姒,双目欲眦。
卿姒不得已又重复了一遍:“你没听错,就是北。”
宴卢又笑了,笑得卿姒毛骨悚然。
他一边笑一边道:“他又要来当好人了!他又要来展示他魔族大殿下的威风魅力了!他从来都是如此,惺惺作态!假仁假义!巴不得天底下所有人都来赞美他、歌颂他!”
卿姒细细打量着他,恍然间瞥见他眼角滑落的一滴泪水,淡声道:“你哭了。”
宴卢粗鲁地一把揩掉那颗脆弱的泪珠,强硬道:“你告诉他,我不用他来换我!我不用他施舍我!”
卿姒眉尖微蹙,正欲开口,忽见宴卢伸出两指,活生生地挖掉了自己的两颗眼珠。
卿姒瞳孔猛缩,见他还要扼喉,连忙掐了个诀扔出去,制住了他自残的行为。
他音色沙哑不堪,透着浓浓的疲惫失意,缓声道:“我已是个废人,不值当他魔族大殿下来换我,我担待不起。”
其实宴卢本不必如此,据落九央所说,北虽言愿意来换他,但以翼遥为首的一众大将誓死反对,此事还有待商榷。但卿姒万万没想到,宴卢的反应竟如此过激。
她轻叹一声,道:“过几日,我会放你走。”
卿姒虽不喜他的为人品性,但自从魔界相识以来,他确实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罪大恶极之事,与其妹骊夭相比,着实称得上是“善良”。
他如今这样子,魔族中人更不会愿意北来交换,即使放他回去,也构不成什么威胁。况且,他还不一定再想回去。
至于为何过几日,当然是为了拖延时间。待芳漪他们的灵力完全恢复后,必然有一大战,双方不可能一直这样拖延下去。即使魔族那边不急,怕是天帝也要急了。
宴卢闻言,竟无太大波动,只道:“若有机会,劳烦你帮我传个话。”
卿姒没应答。
他接着道:“我还是恨他,无论他做什么,我都恨他!”明明说着咬牙切齿的话,表情却淡然不已,毫无波澜。
看来,他果真不打算回去了。
卿姒默立片刻,倏地俯下身,将手中的灰兔子放于地下,驱至宴卢那边。
“送你一只兔子,下午刚逮的。”
宴卢身形微动,微微伸了伸手,触到那兔子的耳朵。兔子瑟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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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狂奔回来。
卿姒不厌其烦地又将它赶过去,道:“它也离开了家人,从此与你相依为命,你要好好对它。”
似是想到什么,她又补充道:“千万别把它烤了,我想,你应该不会再愿意尝浣鹜笛的滋味吧?”
宴卢面色微变,一把捞起又跑过去的灰兔子,抱在怀中,而后才道:“我此前,做了许多荒唐事,你,你……”
卿姒接道:“我可没说不生你的气,你看看你做的那些事,像话吗?”
宴卢垂下眸子。
卿姒转身离去,不再停留。
上去之后,落九央前来寻她,言左尘已将阵法图画好。
阵法图已成,这送图倒成了一大难题。
若派一名普通的将士去,恐遭遇袭击,泄露图纸,可若派一对将士前去,又太过惹人注目,明显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思来想去,也只有他们几名主将亲自出马了。
芳漪面上不情不愿,却自告奋勇地道:“我去送给夜覃吧。”
她灵力已恢复了大半,应该不成问题。
落九央见状,亦主动站出来:“那我便送去大殿下那处罢。”
风亦那队有许多玉京山的弟子,落九央自是十分担忧。
他此话一毕,随即便有两双眼睛齐刷刷地转向卿姒。
卿姒反望回去,看着蓟云和沧笛道:“干嘛!”
蓟云挑了挑眉毛:“你说啊!”
卿姒蹙眉:“说什么!”
蓟云叹一口气:“说你要送去慕泽上神处呐!”
卿姒沉默片刻:“你怎么不去!”
蓟云眼角抽了抽:“我灵力尚未恢复,沧笛年纪尚小……”
卿姒的目光滑向左尘,蓟云见缝插针道:“十三师弟辛辛苦苦不眠不休地画完了四张阵法图,你忍心叫他长途奔波?”
“忍心啊,”卿姒严肃地颔首,“我忍心啊!”
蓟云哽了一下,十分善解人意地道:“十三师弟和上神不熟,依他那性子,若是冲撞了上神,那可怎生是好?”
他们不知道的是,左尘已与慕泽有过几面之缘,算得上小有交集。
“那我也和……上神不熟啊……”卿姒说到最后,语调不自觉低下来。
“还不熟?!”蓟云大惊失色,语重心长道,“且不说你在玄碧紫府住了数月,即使没有日久生情,也应该互结好友了吧?何况大军出发那日,上神当着……”
他话未说完,卿姒便利落地抽走一张阵法图,转身即走。
蓟云目瞪口呆地继续道:“……上神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将你拉走,还说不熟?”
他真不是想说“上神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亲你……”
卿姒出了行宫,召来玄鸟。
她将手上的阵法图卷着裹进袖袍之中,趴在小黑背上,双手支着下颚,神思放空。
她真没想到还能有一日主动去寻慕泽,在她的规划里,与魔族的战事结束后,她便回玉京山修养,或是学着师尊动不动就闭关,一闭就闭个好几年,或是如此前一般,去凡间各处游历,总归有一日,能忘却前尘,不问世事。
可,怎么如此快就又要见到了?
还是在发生了那样尴尬的事之后,确实令她有些为难。
飞至一处山谷之上,小黑的速度忽然慢了下来。
卿姒微感异样,埋首一看。
只见山谷之上仙泽氤氲,妖气横生,两相交汇,气势逼人,其上荡漾着各种灵力,五光十色,渐迷人眼。
山谷之中,两队人马分庭对峙。
其中一队以风亦为首,其后是若干仙将,皆面有疲色,好似勉力支撑。
另一队人马造型各异,妖里妖气,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妖族了。
为首之人面若中年,着一袭紫衣华服,吐一腔热血狂言:“天族小儿,本王今日便要你命丧于此!”
原来此人便是被天帝教训过的妖王。
风亦身后的离破星君啐道:“你利用穷奇那妖兽将我们引至此处,施以埋伏之术,果然是妖族小人惯用的伎俩!”
“大胆!竟敢对王上口出狂言!”妖王其后一名男子喝道。
妖王放声笑道:“何必与这些将死之人计较?他们中了本王的埋伏,眼下已无力与我们对抗,届时还不是任我们鱼肉!”
一众妖族纷纷喝,狂喜不已。
“天帝打压了我们这么多年,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
“天族也不过如此嘛!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
“待我们降了这天族大殿下,便将他截肢分尸,将其头颅献给刑天大人,身体扔回给天帝老儿,看他从今以后还敢不敢小瞧我们妖族!”
风亦握紧双拳,面带恨意:“要杀要剐,有本事就来!我风亦绝不会任你们区区妖族低贱!”
妖族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真以为自己战无不胜啊!”
“天族中人最是虚伪,你看看他们,站都站不稳了还要强撑!”
“哎哟,方才那位打我们打得最厉害的上仙也撑不住了呢!”
“玉京山的人也太不经打了吧!被穷奇咬了两口就……”
“谁说玉京山的人不经打呐?”
那名妖族男子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道清丽悦耳的女声打断。
众人纷纷抬首,见一青衣女子乘着一只黑色巨鸟缓缓下坠,如天女下凡,姿容绝世,辉洒九州。
一时之间,竟看的有几分痴迷。
“十四师妹!”
卿姒循声望去,得知他们口中“打得最厉害”的上仙原来竟是九师兄。
她落至他身旁,问:“没事吧九师兄?”
“并无大碍,只是稍感体力不支。”
卿姒微微颔首,继而转向妖族:“方才是谁说,玉京山的人不经打啊?”
说出此话的男子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率先反应过来的妖王放声笑道:“我还当是谁呢!原来竟是个女流之辈,不足为惧!”
妖族之人纷纷接道:“不足为惧!不足为惧!”
九师兄朝他身旁一仙将宽慰道:“莫担心,我十四师妹来了,定能打得他们屁滚尿流。”
那仙将一脸激昂地直颔首:“我知道我知道!”
妖族那边本来还在奋力叫喊着,站在妖王身旁的一名男子忽然在他耳边低语了句什么,妖王脸色顿时大变。
卿姒定睛一看,那人不是朝乌盛赛上与她第一局对战的……妖族某某吗?
妖王竖起左手掌,妖族众人顿时噤声。
接着,他转向卿姒道:“上仙对战的是魔族北,此番不关你事,你没道理插手吧?”
卿姒笑道:“据我所知,你对战的是夜覃上神,又有什么道理来围攻天族大殿下呢?”
妖王浓眉紧锁:“此事乃了结我私人恩怨。”
卿姒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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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亦是来了结私人恩怨的,你伤了我九师兄,还不兴我为他出出气?”
妖王顿时面露不悦:“我好言相劝,你若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卿姒微笑:“你要如何不客气?靠你吗?还是你边上的那位?抑或是你后面的穷奇?”
妖王正欲开口,卿姒又道:“你身边的那位不知道,但天族中有许多人知晓,我曾降服过饕餮,饕餮与穷奇是好兄弟吧?想来凶残程度也是不相上下的,今日正好见识一番。”
妖王心生几分退意,却又不甘丧失如此大好机会,他被天帝压榨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能一雪前耻,叫他如何能放弃?
卿姒下来之前便估摸过敌方情形,除妖王外,还有三四名大将,这都不值一提,最主要的还是那头穷奇,她以一敌众倒也不是不可以,但势必要受点伤,与魔族的大战在即,当然是能省点力气便省点儿。
更何况,她在上方潜伏已久,趁妖王得意忘形疏忽之时,她早已做了个手脚。
妖王正欲发号施令,卿姒倏地提醒他道:“看看你脚下吧……”
第68章送图不易
妖王闻言,半信半疑地垂首一看。
只见一条通体玉色的带子正破土而出,沿着他的脚踝一路攀岩而上,他顿时大惊,挑剑欲刺,玉带却如软刃,将他的剑弹回,莫说断裂了,就连刺痕也无。
妖王浑身爆发妖力,意欲挣脱,玉带却缠地更紧,几欲将他裹得喘不上气。无奈之下,只得放弃挣扎。
卿姒手指微勾,流萤带便狭着妖王而来。
她此前在上方时,便谴了流萤带穿透地底,那妖王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与复仇的兴奋中,竟也没注意到地底的异样,等他发现,却也为时已晚。
妖族众人见首领被抓去,顿时惊慌失措,又急又气,纷纷拔刀相向,穷奇亦仰天怒吼一声,背上的翅膀猛烈扑闪,几欲断裂。
卿姒将被困住的妖王一把推给九师兄,转而对那头道:“诶诶诶,你们干嘛?不管你们王上的死活了?”
有妖族之人义愤填膺道:“你们搞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卿姒闻言,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离破星君怒道:“呸!你们竟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不是你们设计引诱我们至此处,何至于如此?!”
妖族那人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与卿姒交过手的妖族某某道:“还请上仙手下留情,莫要伤我王上。”
卿姒止住笑,她本就没打算与其打斗,对付魔族还来不及,哪有闲工夫来搞他们?这波人还是留给夜覃上神吧。
且,九师兄他们皆体力透支,无力再战,她一人单打独斗着实有些吃力,是以,她才想了擒贼先擒王这一招。
“方才是谁说玉京山的人不经打?”
被离破喝退的妖族那人又退了一步,竟然又是他。
卿姒轻飘飘道:“这样吧,我们先走,你们留下……且,每个人得说一句玉京山的好话。”她指尖一转,指向那人,“你,须得说一百句。”
有天族将士起哄道:“不能重复!”
“对!不能重复!”
“不能重复!”
妖族众人无奈,昧着良心绞尽脑汁地憋了一句好话出来,悻悻地看着天族一行人离去。
待行至安全地带之时,卿姒才召回流萤带。即使那妖王想追,也定是追不上了。
她朝众人道:“你们速速回行宫养伤吧,我五师兄应该已在那处等你们。”
九师兄挑眉道:“五师兄来行宫做甚?”
卿姒道:“他是去给你们送阵法图的,有了此物,妖王也奈何不了你们。”
九师兄面有激动地颔首,离破忽而躬身行了一礼,道:“多谢上仙相救,我等定铭记在心,他日来报。”
卿姒摆摆手:“不必了。”
她无意中瞥见风亦,见他被一名仙将搀扶着,面色苍白,手捂胸口,眼神却十分坚定地不看自己这边。
貌似从一开始,他便一直沉默着不语,与往日大不相同。换做往日,他一定是猛烈地刷存在感,无论怎样也要插两句话,生怕别人注意不到他。
不过这样也好,落得清静。
卿姒与众人道别,意欲离去。
她走后,风亦这才抬起头,双目无波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
离破小心翼翼地睨了他一眼,语带犹疑:“殿下?”
风亦闻声回首,静默片刻,倏地推开搀扶他的仙将,向卿姒离去的方向奔去。
“殿下!”离破声嘶力竭地大吼,实在是担忧他的伤势。
卿姒察觉背后风声凌厉,好奇地回首一看,喝住了小黑:“大殿下这是?”
风亦追上来,止不住地咳嗽,以手握拳抵在唇边,听得人心肺俱裂。
卿姒一脸后怕地等着他平复下来,这才道:“你没事吧?”
风亦抬起头,双目血红,直直地盯着卿姒,哑声道:“你为何要救我?!”
她又没杀人!救人还需要理由!?
卿姒道:“这……”
不等她说完,风亦急忙又道:“你不是和上神……”
后面的话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他哽了哽,硬是没说出口。
卿姒却是听得面红耳赤,不禁忆起那日,慕泽当着众人的面,行那般无理之事,风亦当时就在一旁看着,不知作何感想。
反正待卿姒回过神来时,他便已不见了踪影,想是被刺激得不轻。
卿姒有几分恼羞成怒,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他人提及此事,她着实有些烦躁。
风亦见她迟迟不答,面露羞恼,以为事有转机,面上顿时一喜,试探地问:“你是不是……并不心悦上神?那日是,是被迫的?”
卿姒被问得一愣,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不喜欢吗?当然是喜欢的。即使有了那样的事,可她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无法对他斩段情缘,不闻不问,眼下还不是屁颠屁颠地给他送阵法图去了?否则仅仅以四师兄那番挪揄之语,如何叫她心甘情愿?
风亦心底的希望愈来愈盛,他情不自禁地握住卿姒的手,语带几分恳切,几分柔和,细声道:“你莫怕,我去与父帝说,即使上神贵为……”
卿姒一个激灵,不动声色地甩掉他的手,道:“大殿下,天快黑了,恐附近还有妖兽出没,回去洗洗歇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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