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身姻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或许有一天
小厮被问得一脸无辜,只得答道:“小人不知,不过老爷早有令下,想必也没人敢专程去与小姐胡说。以小人所见,这许是巧合。”
大小姐是府中正经的主子,前院后院她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又没被禁足,谁还能管得了她不曾?!
文丞相听后也是无言,再扭头看一眼已经越来越近的两人,忽的想到了什么,便是扭头对着身旁的小厮一番吩咐。那小厮听完之后也没耽搁,答应一番后赶忙便走了。
没片刻,文晗和秦易便是踏入了正堂,双双冲着文丞相行礼。前者恭敬的唤了一声“文大人”,后者亦是恭敬的喊了一声“阿爹”……不知为何,文丞相突然就从女儿这一句话里听出了些许生疏,这声“阿爹”喊得甚至不若旁边的少年喊得真情实感。
暗自摇摇头,将这荒谬的想法扔出了脑海,文丞相先是道了声“不必多礼”,随后便问道:“晗你不是在墨韵阁吗,怎的突然来了这里?”
秦易眨巴眨巴眼睛,说起谎来丝毫不见心虚:“女儿今日看书看得有些累了,就出来走走,不料正巧遇见了秦公子。前些时日女儿在翠羽湖落水,恰得秦公子所救,知她今日是来府中赴宴,便厚着脸皮同来了,忝陪末座寥表谢意。”
这话说的,文丞相和文晗父女俩双双侧目看了她一眼。前者只是不信这巧合,后者却是不信她会是看书看累了在秋水居中住了两月,秦易那书房早被文晗摸透了,里面四五个书架,竟十之八九是些游记话本之类的闲书,正经诗书典籍统共没几本,还得包括一些启蒙之物。而文晗的书房里却都是典籍没有闲书,秦易能看得进去才叫怪事了。
许是看出了文晗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的那一丝调笑,秦易抿抿唇,回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两人这翻动作都是无意识所为,也未有什么深意,偏落在文丞相眼中就多了一股“含情脉脉”……
亲爹顿时就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前脚才断定了隔壁小子并非良配,打算断了两人来往,后脚女儿就找过来了,这还不止,两人还这般作态,岂不是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这个做爹的,他女儿已经心有所属,并非轻易就可拆散的?!
轻咳几声,打断了那两人的对视,文丞相也顾不得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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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突然出现了,便是道:“既然都来了,时候也不算早了,那便入席吧。”
说完这话,文丞相又扫了两人一眼,然后一拂袖转身离去。
文晗最先察觉到了父亲的不悦,心下却是不明所以自从换做了“秦易”的身份,她算是越来越看不懂她这喜怒无常的爹了。
秦易却不深究这些,见着文丞相走了文晗却还愣在原地,便是赶紧一扯她衣袖,拉着人快步跟了上去。却不知,文丞相虽然背后没长眼睛,但府中长了眼睛的人却是不少,自是将这一个小动作尽眼底了。
……
此时已是初秋,草木略有枯黄,天气却还炎热的紧。
一场晚宴,文丞相直接便让人摆在了花厅之中,花厅外就是一片花园,其间花草在这初秋时节仍旧生机勃勃,半点儿不显颓态。稍远一些还有一方池塘和水榭凉亭,夏日纳凉当是不错。这样地方,用来设宴待客,景致至少是不错的。
待到三人落坐,文丞相一抬手,便是有婢女端着托盘陆陆续续的开始上菜了。
因着今日的客人只有文晗一个,文家这晚宴摆得也不算奢侈,冷盘热菜虽然道道致,样样赏心悦目,可拢共也不过十几道。只是这十几道菜,也紧够三人吃了,因此文晗神色间全无不满。
文丞相将这些尽眼底,随即捏住了桌上的酒杯。旁侧侍候的婢女见状,忙提起酒壶替他将酒杯斟满,转而也替文晗满上了。一桌三人,也就秦易是个例外,酒杯这东西直接都没往她面前放。
念及那一回三两口酒把自己灌醉的惨况,小少爷没敢出言相争。倒是文晗,看着面前酒杯中清冽的酒水,就想起了那一回醉酒的难受,眉头忍不住就是一蹙,显然有些排斥。
文丞相只做不见,举起面前的酒杯便道:“小女前些日子游湖不甚落水,全赖秦公子仗义相救。今日老夫设宴,正是要多谢公子。”
这话说得,文晗一阵不自在。不提落水的事本就是她们二人有意所为,就是救人,那被救的也是她。于是自然不敢居功,赶忙端起酒杯回道:“大人客气了,此言实不敢当。”说完略微一顿,又道:“不瞒大人,晚辈也是力有未逮,当日小姐亦非晚辈所救。反倒是晚辈的性命,全赖文家的护卫出手。要说道谢,该是晚辈多谢大人才是。”
一番实话,倒是令文丞相高看了她几分,早先的那些由传闻而来的不喜便也散去了几分。
说到底,文丞相还是更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一切。眼前的少年言谈有度,举止从容,甚至坦诚而不居功自傲,实非传闻那般不堪。不是他自视过高,若是换了旁人听到他今日之言,定是要顺势应下的,毕竟他欠下的一个人情对于许多人来说,绝非轻易就能舍弃的。
不知不觉间,又对面前的年轻人生出了几分好感。文丞相心下无奈一笑,却对文晗的一番话不置可否,只端起酒杯冲着文晗略微一抬,继而一饮而尽。
文晗自然不敢推辞,赶忙端起酒杯也将杯中之物饮尽了。
酒水清冽,口感醇厚,其实乃是佳酿,奈何文晗不好酒,亦不通此道,因此喝起来感觉都差不多,一样的辛辣难言,使她忍不住蹙眉不喜。
这一番神色自然又入了文丞相的眼,心下便更觉好笑了外面都传这“秦易”是个只好吃喝玩乐的纨绔,结果亲眼所见,却发现她这般不喜饮酒,可见传闻果然不可尽信。
然而还不等文丞相笑出来,一旁的秦易也是发现了文晗的神色有异,于是想也没想就抬手替她夹了菜送到碗中,同时嘱咐道:“快吃些菜压压。”
两人换了身份,文晗喜欢吃什么,秦易只要每天看看厨房送来的菜式就知道了,因此随手一夹,便正是对方所好。文晗不喜口中酒味儿,见此一时也忘了推辞,道过一声谢后便是将那菜吃了。吃完再抬头,才发现亲爹脸色不大好……
所幸未等文晗被盯得无措,早先被文丞相打发办事的小厮这时候终于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文丞相(吹胡子瞪眼):臭小子,没事儿就知道装模作样来勾搭姑娘!
文晗(???):我做了什么?我不就吃了口菜吗?!
ps:天天不知道怎么时间就混过去了,说好的加更到现在也没加成,我觉得我差不多是废了
第47章一口老血
小厮是得了文丞相吩咐,出去办事的,此时回来了也并没有往跟前凑,只远远的冲着文丞相做了个手势,表示一切都已办妥。
文丞相瞥眼看见了,黑沉沉的脸色略微舒缓,他抬眼看了看同桌两人,便道:“今日这宴设得匆忙,酒菜备得略薄,实在有些失礼。老夫便另请了人来,添些歌舞,也是助兴。”
文晗和秦易都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下意识的对视一眼后,文晗便拱手道:“大人太过客气了。这般酒菜已是极好,歌舞其实不必……”
然而未等文晗将话说完,文丞相便是摆了摆手,说道:“人已经请来了,秦公子无需推辞。”
仿佛是为了印证文丞相所言,他一语刚落,便见花厅对面那座水榭之中进了人身着轻纱长裙的女子身姿婀娜,款款而去,身后跟着一个小丫鬟,并一个怀抱古琴的琴师。远远望去,身形便已经有几分眼熟,待到仔细一看,席间三人有两人的手都抖了。
那是云烟,本该在春香楼里养伤的云烟,竟就这般被文丞相寻来了!
文晗素来知道自己父亲的手段,心下便是一突,接着抬眼往对面位置一看,却正见秦易蹙眉望着水榭里的云烟,脸上的神色算不得有多好。
这般的神色自然也落在了文丞相的眼中,他略微诧异,却是不动声色的开口介绍道:“这位是春香楼里的云烟姑娘。老夫来这洛城时日虽是不久,却也听闻过这位姑娘的才名,琴技高超,舞技一绝,在这洛城之中似乎无有出其右者。”
说完这话,文丞相又瞥了一眼自家女儿,却见她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如是心中原本的诧异才略微放下了些他这女儿虽然常日里大门不出而,但既寄心于隔壁家这小子,想来也早知云烟此人了,更或许在他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女儿更识得了对方,是以才一见面就脸色不佳。
如此,自然是好的,还省得他说太多落了痕迹。
文丞相抬手抚了抚颔下长须,心里升起了些得意,只等着看“秦易”变脸,自家女儿嫌恶。
然而文丞相怎么也没想到,他那宝贝女儿盯着水榭里的女人看了半晌,最终却是蹙着眉问了一句:“我看她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文晗捏着筷子的手又抖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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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偷眼去看自家亲爹。
果不其然,文丞相脸上闲适的表情有了一瞬间的僵硬……
不知为何,文晗有些想笑,好在她素来端得住,便是语气平淡的回了秦易的问话:“据在下所知,云烟姑娘前些时日受了些伤,许是伤势初愈,身体还有亏损吧。”
秦易听了这话,便是一眼瞥了过来,以目光询问:“你不是说她的伤不碍事吗?”
文晗略微扬了扬眉,亦用眼神回道:“是没有大碍,云烟这脸色,也不是伤势所致。”
确实不是伤势所致,实在是云烟将秦易看得太重了。这姑娘素来聪慧,早先便能从老鸨的只言片语中猜出阴谋提醒文晗,此刻来了文府,见着她在席中,又岂会不明白文丞相的打算?正因为知道,心里才会惶急,才会不自觉间白了脸色。
秦易神奇的看懂了文晗的眼神,却又茫茫然不解其意,只好盯着文晗希望她给个解释。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眉目传情,而且那“秦易”看上去丝毫不为水榭中女子所动……文丞相差点儿气炸了,只觉这少年不过十七八的年纪,竟就这么能装模作样,简直是心机深沉!
文晗只一看她爹那眼神就知道,对方指不定在心里如何编排自己呢,顿时就是一阵无奈。
好在文丞相自己也发觉了气氛不对,倒是没再多说什么,只略略往那水榭中瞥了一眼,便道:“云烟姑娘可是准备好了?既如此,那便开始吧。”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有下人在花厅和水榭之中燃起了灯烛,四下里除了虫鸣倒是一片静谧。是以文丞相的话云烟自然是听见了,便是冲着花厅的方向遥遥福身一拜。
秦易只觉得云烟的脸色在这灯烛的映衬下越发的苍白了,那遥遥一拜的姿势看上去更是柔弱得仿佛风吹就倒。她有些不忍心,便是顺着文晗之前的话说道:“我看云烟姑娘脸色不佳,她既身体不适,还是莫要跳舞了吧。水榭里风吹着也凉,莫要使她再着凉了才是。”
时已入秋,白日里虽然仍旧炎热不堪,但到了晚间,温度确实也开始降了下来。只是说到着凉什么的,这暮色才刚降下,却是远不至如此的。
文丞相听了这话更是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才好了。他是知道的,自家女儿性情温雅,对于女儿家尤其偏爱疼惜几分,惹得京中不少人家的小姐都喜欢她。可是这般的疼惜也得分人分地方啊,好端端请回家跳舞的姑娘也让她这般疼惜,这都算什么事儿啊?!
好在水榭那边的云烟并没有因为“文家小姐”这一句话就拿乔,她恭恭敬敬的行完礼之后便是冲着身边随行的琴师略微抬了抬手。
少倾,乐声起,水榭中的女子便踩着那琴声翩翩起舞……
文丞相见此,总算是举起酒杯满饮一口,将心底升起的火气并无力统统压了下去他就说不能让女儿见着这秦家小子,看看今晚这都算是什么事儿?女儿说话做事全不按常理出牌,他这做爹的差点儿就被她三言两语噎死在当场了!
云烟的伤确实也不重,只是伤了额头罢了,不过青楼女子起码有一半是靠脸吃饭的,云烟作为花魁,老鸨自然也不会在这时候逼她接客。毕竟此时的云烟是有瑕疵的,有瑕疵的东西就会掉价,还不如好好的让她养几天,等她恢复了容貌再说其他。
只是文府的邀约春香楼推拒不了,所以云烟还是来了。她将额上的发丝放下了些许,勉强遮挡住了伤口,而后挥袖抬腿,翩跹而舞,依旧是那一舞倾城的绝色。
文丞相一把年纪了,在宫中也看多了最顶级的歌舞,是以并未如何在意。倒是文晗和秦易看得更认真些,前者是出于欣赏,后者欣赏之余也是趁此机会多看两眼故人。
于是看着看着,文丞相又觉得牙疼了。
他请了这姑娘来,明摆着就是要给“秦易”难堪的,谁知道这小子定力上佳,见着这和他纠缠不清的女子也不羞不恼,神色浅淡目光清明,更没有丝毫为美色所惑的模样。倒是他自己的女儿,先是开口求情,这会儿更眼巴巴的看着那风尘女子,连眼睛都舍不得移开……
一舞罢,秦易果然连声称好,文丞相见此已经彻底无言了。但下一刻,却见秦易扭头对文晗说道:“我听闻,你的琴艺也是一绝,今日恰逢其会,不知可否一闻?”
这是秦易临时起意的,她在文家听多了丫鬟们对文晗的推崇,其实早就好奇得紧了,恰逢其会也就提了出来。倒是文丞相听到这话一惊,毕竟他这些日子已经派人将“秦易”仔仔细细查过一遍了,结果根本什么也查不出来。然而他这长居深闺的女儿竟然知道,对方会弹琴,还弹得不错?!
文晗听得这话却是蹙了眉,看向秦易的目光中也带上了不满并非不满秦易要她弹琴的事,只是时候不对,场合也不对。云烟还在那水榭里呢,她可是知道秦易不会弹琴的,文晗若是真弹了,以那姑娘的聪慧,又不知要想多少。
当下,文晗便拒绝道:“文小姐许是误听了传闻,在下于琴道却是不,就不在此献丑了。”
秦易看看云烟,又看看文晗,终是醒悟了过来。她还记得文晗与她说过,云烟在两人第一次会面时就差点儿识破了她,因由便正是那琴。一时间便也悻悻:“既然如此,那许是我听错了。”
这话题就这么揭过了,文丞相也没来得及插上话。
随后自是歌舞继续,文丞相旁敲侧击问了不少话,其中自然也没放过还在水榭中翩跹起舞的云烟。文晗回答得滴水不漏,秦易却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大半心神倒都放在了云烟身上。
待到酒过三巡,文丞相自己也觉得没甚滋味儿了,总算放过了自家亲闺女。
云烟一共舞了三曲,三曲过后便也退下了,让人颇有些意犹未尽。而后就着这意犹未尽,秦易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便是双眼放光的扭头对文丞相道:“阿爹,我看云烟姑娘舞姿甚美,此时实在有些意犹未尽。不如就将她留下吧,也能让她时时舞与我看。”
秦易打得一手好算盘,那春香楼她自己动不得,文晗此时顶着她的身份也动不得,难道这赫赫有名的文府也动不得吗?她就不信了,那老鸨春妈妈敢拿捏这云烟,对着文丞相喊出“十万两银子”的天价!
然而文丞相听了这话,却只觉得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他家两个儿子尚未踏足过风月之地,女儿倒是先撺掇着他要给个青楼女子赎身了,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作者有话要说:文丞相(捂心口):女儿,你变了,变得你爹都不认得你了!!!
秦易(对手指):那啥,便宜爹,其实我真不是你闺女来着。。。
第
换身姻缘 分卷阅读62
48章云烟被赎
从文府出来时,天色早已经黑尽了,甚至连门外街道上都已没了往来的行人。文晗又抬头看了一眼文府高悬的匾额,却是忽的扬唇笑了起来,此番心境显然与上一回大相径庭。
今次与宴秦安仍是不得入内的,一直提心吊胆的待在文府的门房里等着,此时终于见着自家少爷出来了,神色看起来还甚是轻松,心也不由得放下了几分。当下便是凑上去笑道:“公子可是遇见好事了,今日竟是这般高兴?!”
文晗抬眸瞥他一眼,脸上的笑意倒是未曾敛,只道了句:“不该问的别问。”
说完这话,文晗便是径自往前去了,拐个弯便要归家。留下秦安在后面看着她比往日轻快了些许的脚步,也无需再多问什么了。
遇见好事吗?也许吧,至少也是了了一桩心事。
文晗一边往自家行去,一边想着以秦易那般痴缠的性子,她那性子端方的阿爹恐怕还真拿她没什么法子。左不过多纠缠几日,只要秦易别被她爹那装模作样的严肃模样吓着,云烟那事儿,早晚得成!
自变故发生,这三月来文晗可谓遭遇了一箩筐的糟心事,就连自家亲爹都对她诸般嫌弃针对。直到今日,方才遇见了一件顺心的,心头憋了许久的那一口郁气终是纾解了……
只是走着走着,文晗又想起了散宴时,秦易追着文丞相而去,看模样本是准备撒娇纠缠的,结果临了想到了什么,却是回头对她小声的道了句:“对不起。”
可是到现在,文晗也没想明白秦易这是在为何道歉?是因为之前宴上贸贸然提出让她弹琴吗?可这不过是对方一时口快,未及细思犯下的小错,何必还要专程回头来与她道歉?如此作为,被周遭的下人们看见了,少不得又得有了说道,又是何必呢?
此刻的文晗却是全然忘记了前两日对方的迁怒和不客气,或许应当换句话说,她从未将那点儿小事放在心上,自然也不会等着对方道歉。
……
文晗回到秦家之后只耐心等了三日,秦安便巴巴的来报信了,面上还带着些明显的忧色:“少爷,春香楼那边又出事了!”
这一回文晗很淡定,她一边翻看着从秦夫人那里带回来的账册,一边随口问道:“说吧,春香楼又怎么了?”那语气中的无奈,仿佛是在说:“说吧,春香楼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秦安被这脑补的话和自家少爷那淡定的表情逗得差点儿忍不住笑出来,好歹忍住了,脸上的忧色却是挂不住了,神色亦是轻缓了许多。他回话道:“少爷,云烟被人赎身了。”
文晗依然没什么反应,毕竟这是早有预料的这两天秦易并没有往藏书楼上系丝带寻她议事,想来便是有足够把握应付她爹所以她翻过一页账册,一心二用的一边默默算账,一边继续随口问道:“那你可知道是何人替云烟赎了身?”
这反应实在是太平淡了吧?明明上回听说云烟姑娘伤了,还亟不可待的跑去了春香楼,一副要砸场子找茬的模样。这才几天啊,难道他家少爷就变心了?!
秦安觉得不可置信,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文晗看了半晌,直到一心二用的文晗都受不了他这炙热的目光扭头看来,他方才敛了心神小心翼翼的问道:“少爷,你就不着急吗?!”
文晗心道:你家少爷留下了那么多烂摊子,需我着急的事多了,这点儿小事还急个什么?!
当然,这话文晗不好说,是以她只是冷冷淡淡的瞥了秦安一眼,说道:“问你的话你答就是了,一天到晚也不知道瞎操心些什么。”
秦安被这话堵得一噎,抓着头发想了想,少爷的私事自己似乎确实管不着。不过他就是有些好奇……好吧,是有些八卦,便道:“替云烟姑娘赎身的人小的打听到了,说来公子定是猜不着。”他本还想卖个关子,可见文晗丝毫没有配合的意思,便只好悻悻道:“是隔壁文府。”
这个答案自然没有出乎意料,只不过亲耳听到秦安说出来,文晗也算是彻底放下了心。她长长的呼出了口气,然后淡淡的回应了一句:“知道了。”
知道了?知道了!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打发了?!
秦安有些懵,接着三两步蹿到了文晗面前。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一低头却是看见了文晗手中那厚厚的账册,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他眼晕,忙移开视线嘟囔了一句:“少爷你什么时候看起了账本啊?这玩意儿可是无趣得紧。”
文晗知道,秦安是自幼便跟在秦易身边的,要说忠心,看他能眼也不眨的替自己挡鞭子就知道,定是不缺的。所以有些话,她也没打算瞒着秦安,便是轻描淡写的道:“再不看看账本,这秦家偌大的家业,只怕就得被人搬空了!”
秦安被文晗这话说得一惊,连最先想要说的云烟的事也放下了。他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说道:“怎么会?!咱们秦家这么大的家业,半个城的生意都是咱们家的,怎么就空了?!”
这下意识的一番话,大抵并非秦安一人所想。秦夫人、秦易、乃至于整个秦家大宅里的下人,恐怕都是这般想法。只因这些人的眼光被局限在了这一座宅邸之中,外间再如何的繁华喧嚣,再如何的天翻地覆,恐怕她们都看不见,也听不着。
文晗也不废话,她只抬眸瞥了秦安一眼,问道:“会算账吗?”
秦安方才受惊,这陡然转变的话题使他愣了一下,慢半拍才点头道:“以前我爹教过一些……”
文晗闻言又看了秦安一眼,见他神色间虽然略有些心虚,却不似作伪的样子。猜测他大抵是学过算账,却没实际做过,于是便将手中已经看完的账本往前一推,说道:“算给我看看。”
秦安一听,顿时就苦了脸,可是看着文晗严肃的模样又不敢反驳什么。他的目光在桌上掠过,随即眼珠子一转,终是寻着了借口:“少爷,您这儿连个算盘也没有,小的算不了啊。”
文晗却是看透了他那点儿小心思,随手就将手中厚厚的账本拍在了秦安的怀里,淡定道:“那你就拿着账本回去看,自己寻个算盘来算明白了,明日再与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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