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身姻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或许有一天
文晗见状差点儿忍不住笑,心里却是一下子软成了一片。再思及秦易本就比自己小,面对对方此刻几乎称得上是“撒娇求表扬”的目光便也接受良好。她唇角弯了弯,终是不吝惜的夸奖道:“还不错,假以时日阿易定是能够青出于蓝的。”
小少爷听到这话却是真害羞了,因为教她打算盘的就是文晗本人……曾见识过对方看账本时可怕的心算能力,自然不觉得自己能够超越,这样的夸赞小少爷自觉当不起。
两人闲话几句,话题终于还是无法避的回到了早先秦易的提问上。
一日的时间已经过去近半了,眼看着外面天色渐晚,秦易终是忍不住说道:“都这个时辰了,今日恐怕没有管事会主动前来了吧?”
文晗倒是不慌不忙的样子,一边拾起算盘,一边说道:“陈年旧账,有多少算不清,又有多少花出去了补不上,他们就算是想来,也来不了这么快的。”说完,手指轻点在秦易方才所书上,又道:“阿易,你这字可需练练。”
秦易低头看看文小姐飘逸俊秀的字,再看看旁边自己勉强够得着工整的字,只觉一阵自惭形愧。这样的对比让她不好意思说出什么推脱偷懒的话,只好答应道:“好吧。”
文晗也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秦易刚说了好她就开始铺纸研墨,打算现在就开始教。
只是纸刚铺好,墨未研完,隔间外就传来了秦安的声音:“少爷,油铺的刘管事来了,现在就在正厅里等着,您现在过去见见吗?”
秦易顿时诧异的挑眉,问道:“还真有人这么快来了?!”
文晗也觉意外,不过脑子一转就想起来了,这油铺的刘管事正是下午时主动给她递梯子的那位。他手下管着的秦记油铺是洛城最大的几个油铺之一,算起来益不高不低,在秦家的一众管事中大抵就是中流。不过这人就和他做的生意一般,油滑得紧,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的本事却是不错。
念及此,文晗也不觉十分诧异了。她将手中研到一半的墨条放下,又取过一旁的湿手帕擦了擦手,扭头问秦易:“阿易可要与我同去?”
秦易自然点头,忙道:“我跟你去看看。”
如此,两人便从书房隔间出去了,路过一众依旧埋头算账的账房,随着秦安一同去了正厅。刚进门便看见那胡子花白的刘管事坐在侧边重新摆回去的椅子上,手里捧着茶盏却并没有喝。
见着文晗等人到来,刘管事立刻便站了起来,他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秦易,继而对着两人拱了拱手道:“见过少爷,少夫人。”
文晗点点头,带着秦易在主位上坐下了,有丫鬟很快上了茶。待到人退下之后,她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方才开口,问得也是直接:“刘管事这么快就有定夺了?”
刘管事便笑了笑,说道:“也一把年纪了,实在不想去体会一场牢狱之灾。既然少爷愿意网开一面,我自然也想安度晚年。账本和银子我都带来了,只不过……只不过这些年花用了不少,实在是有些凑不齐……”
他实话实说,又将账本和银票双手奉上,这般坦诚的模样倒是让人生不出恶感来。更兼之文晗查过发现账是真账,补上的银两虽有缺失却明显是尽力凑了的,便也不必计较太多。
随手将账本放在一旁,文晗说道:“刘管事有心了,你是第一个送来账本和银子的人,缺的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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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我便也不与你计较了。我会让人把这账本也查一遍,如果没有错,前事咱们就一笔勾销了,不过我了你空缺的事,你可不能外传。”
刘管事一听,自然连连应是,末了又眼巴巴的盯着文晗瞧,显然是想问她之前提过的好处。
这样的人有决断,不存侥幸却敢于冒险,文晗倒是真挺欣赏的。她笑了起来,略一思量,说道:“刘管事,若是我把如今你手下的油铺高价租给你,你可愿意接手?”
这是之前就和秦易商量好的,她们已经打算专营一行,再将生意做到洛城外了。是以文晗如今说起铺子的处置来,也是颇为从容。
刘管事闻言心头却是一跳,忙问:“高价是多高?油铺今后又挂什么招牌?”
这两样是重点,另起炉灶不是不可以,但注定要流失客源,而且洛城一半的铺子都是秦家的,想再寻个合适的铺面也不容易。做生不如做熟,自然还是用原来的铺子做生意更好,这也是之前有人心谋夺秦家铺子的原因。而秦记油铺也是老字号了,能继续挂这牌子自然最好不过。
文晗果然不曾让他失望,答道:“秦记的招牌你可以继续挂着,铺子里的一切都不用动,咱们私下里写张字据就成。”说完一顿,笑得满是深意:“租金的话,一年两千两!”
两千两,正好比刘管事假账上的盈利多了些许,多的是真正的铺子租金。
刘管事自然明白,更知道这“租金”贵得离谱,可是心头依然一阵火热他之前交了那么些银子给主家,贪下了银子也总担心烧手,可如果铺子租给他了,依然交出去这么多银子,剩下的却是他自己清清白白赚回来的,再不必担心有人查账了。而且这份家业,他还可以传下去!
就在此时,文晗十分应景的补了一句:“这铺子租给你,咱们也要写字据的。租期二十年,不得无故拖欠租金,否则秦家有权利随时回铺子。”
作者有话要说:古代的房价一般不会涨,所以正常的租金基本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动。文晗她们反正也信不过这些管事了,干脆高价把铺子承包出去还能省点儿心
ps:二更送上,就不学小少爷求表扬了,求个花花~
第85章人心浮动
刘管事来时带着全副身家,走时却只带了轻飘飘的几张字据他因为一点猜测做了一场豪赌,好在这与传闻大相径庭的小少爷并没有让他失望。
今日文晗方才见过了众人,也摆出了威胁抛出了诱饵,这一日时限之内秦家自然也是被管事们紧盯着的。刘管事的出现瞒不过众人的耳目,尤其是他抱着小箱子满脸忐忑的进了秦宅大门,出来时却紧按袖袋一脸欢喜的模样,更是短短时间内传入了各人耳中。
有多少人会在之后的时间里明里暗里的去打听,文晗和秦易并不在乎,此刻秦易正翻着刘管事留下的账本和银票仔细查看。自然,那密密麻麻的账本她该看不懂还是看懂,于是很快放弃了挣扎,单拿了那一叠银票出来细数。
厚厚的一叠银票,面额最大的一张是一千两,最小的却是连十两的也有,里面甚至还有几张地契,可见真是匆匆凑来的。小少爷细细数过一遍,算了一算,表情顿时变成了惊叹。
她把银票和地契重新放回箱子里,扭头对文晗叹道:“晗,我一直以为油铺这样的小生意不赚钱的,这刘管事捞钱倒是一把好手,这些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近万两了,还是没补齐的。真不知醉风楼、华锦阁那等生意,又被贪墨了多少去。”
人心易变,但这个变化总是有个过程的,秦老爷过世十余年,最开始时这些备受信赖的管事想必也不曾起过贪墨的心思。直到时日渐久,人心到底敌不过利益,于是一个人开始贪,一群人跟着贪,再由少及多,到如今一个小小油铺都贪墨了过万两银钱。
文晗在起意发落之前,便让账房们大致算了算各家铺子的亏空,所以对此毫不在意。不过提起醉风楼、华锦阁,她却是忍不住蹙眉,先一步提醒秦易道:“阿易,醉风楼那几家和这些小铺子不同,不仅管事们更难对付,被贪墨的那些钱财恐怕也不好拿回来了。”
从认识至今,文小姐想做的事便鲜有做不成的,再加上晌午时她才见过一众管事,这还不到傍晚就有人送了一万两银子回来,小少爷如今对她几乎有了一种盲目的信任。她信她的能力,也信她的话,因此听到对方此言顿时就矛盾了起来。
秦易纠结的蹙了蹙眉,到底还是没有反驳,只问道:“为什么?晗你这么聪明,难道想不出法子对付那些人了吗?”相较于损失的钱财,她更气恼这些年受到的蒙蔽。
文晗如今看秦易的心思也是一看一个准,小少爷一皱眉她就知道对方在纠结些什么,可是有些时候事实如此,也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她提醒道:“阿易,你莫不是忘了,宁秀的弟弟还在府衙里关着。”
秦易听到这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她脑子转得到底不慢,当即便明白了过来她们秦家的这些事里有官府中人插手的影子,这些人既肯出手帮忙,自然也是得了好处的。那些小铺子或许还没多少人觊觎,但醉风楼这样的大生意中,被贪墨的银钱肯定有一份是送出去了。
这种钱,注定要不回来,也不能要,哪怕如今的秦家背后有了文家做靠山也是如此。
想明白后,秦易顿时就蔫儿了,也没有了之前“白得”一万两银子的喜意。不过也只是片刻功夫,她也拾好了心情,再抬头又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问文晗道:“晗你说,有了刘管事带头,又拿了那样的好处回去,这些管事们明天是不是就该有动静了?”
在刘管事来之前,文晗和秦易心里多少都有些没底,因为是人都会有侥幸之心,而空口白牙和真金白银之间想必绝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后者。而如今却不同了,有了刘管事这个吃螃蟹的人有意无意去宣扬,后来者自然能够放宽了心,继续往文晗她们希望的道路上走。
文晗垂下眼眸略一思量,便笑了:“恐是等不到明天了,今晚就会有人来的。”
……
事实与文晗所料相差无几,就在她放下话后不到一个时辰,陆陆续续便又有管事登门了。
刘管事作为第一个登门的人,被文小姐做主了三千两银子的亏空,这钱自然也不是白的。他从秦家出去之后很快就被人找上了门来,先是与他相熟的管事来问结果,后来熟不熟悉的也都上门来打听起了消息,甚至连醉风楼的张管事也派人也往秦记油铺跑了一趟。
对此,刘管事自然早有所料,他此刻心里正激动着,便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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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了文晗的吩咐,很大方的将之前在秦宅里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除了没提自己被的三千两银子。
做了几十年生意没倒,还能在主家眼皮子低下扒拉银子的,就没一个不是人。这些管事或许没有刘管事的眼力魄力,但先头已经有人带头得了好处,剩下的人自然也知道该如何抉择。
一拨又一拨的人去了油铺,一拨又一拨的人离开,管事们或喜或忧,但心里都已经有了认知小少爷纨绔本性,想做个真正的甩手掌柜,这一回的查账对于他们来说或许并不是坏事,只要他们能够补上往年贪墨的缺口,亦或者做出一本以假乱真的假账。
后者时间已经不够,难度也太大,这念头往往在众人脑海里刚冒了头便被放弃了。剩下的,只能是筹钱,筹够了钱他们今后就再不必受制于人了,生意也可以再往大了做!
文晗已经画出了一个大饼,自然有人踌躇满志的想把这饼吃到嘴里。于是从傍晚开始,秦家的大门就再没安静过,管事们一个个来又一个个走,直到夜深也未消停……
眼看着戌时已过,张管事等人还聚集在醉风楼的雅间之中,他挥手让手下的一个跑堂退下了,扭过头便满脸愁容的对众人道:“书局的孙管事,布庄的李管事、客栈的吴管事刚才去了秦宅。”
在座的众人一听,眉头顿时紧紧皱了起来,郝管事最是口无遮拦,当即便烦躁道:“这都什么时辰了,这些人有完没完?大晚上的去送钱还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钱多烧的啊?!”
虽然众人对于眼下的局势都有些忧虑,不过听到郝管事这么说,也有人凉凉的说了一句:“贪来的钱还真烧手,你没看今天那几个管事的下场吗?依我看,若不是咱们的账本拖着没交,小少爷这第一把火肯定是得往咱们这些人身上烧了。”
这话说得,众人面面相觑,紧接着一阵沉默他们也是自家知道自家时,赚得多也贪得多,往日里不怕是因为官府里已经打点过了。可惜今时不同往日,秦家和文家联姻了,官府那边他们恐怕也是指望不上了,火真烧到他们身上就能把他们都给烧死!
包厢里静默半晌,终是有人叹道:“今日这般大的阵仗,但说起来小少爷其实还是想做甩手掌柜。他要钱,其实咱们给他钱就是了,如书局布庄那些管事,花钱把铺子顶下来自己做还更安心。至少手里清白,也不怕人惦记威胁。”
这话显然说到了不少人的心坎里,在座的十二个管事中大半也都心动了。可泼凉水的永远是郝管事,虽然他眼中也闪过一丝意动,但旋即便一脸没好气的说道:“补上?你知道咱们的缺口有多大吗?你打算拿什么补,自己的命吗?!”
确实,小管事们自己贪了自己用,顶多就是家里这些年的嚼用多了些,挤一挤差不多也能把缺的钱补个七七八八。之后文晗也没赶尽杀绝,让人写个欠条立个字据,这事儿也能过去,再要不了三两年,属于管事们自己的家业也就立起来了。
可他们这些人呢,不提贪了多少用了多少,就只说送去官府打点的那些钱也不是他们能填补上的旁人写个欠条,欠个三五千两,三两年也就还了。他们可好,每家都能欠个十万两往上,这欠条他们敢放心大胆的写,小少爷敢放心大胆的吗?更何况这钱还起来,众人也不是那么心甘情愿。
郝管事这兜头的一盆凉水泼得众人心头都开始发凉了,叹息声一声接着一声响起,张管事心头也生出许多烦躁来。不过众人隐隐以他为首,这时候他也不好自乱了阵脚,想了想便道:“如今小少爷她们还无暇理会咱们,各位也别急,咱们还有时间细细思量对策。”
这话本是安抚人心,谁知郝管事又立刻跟了一句:“是啊,秦家就这些铺子,以如今小少爷这手段,等明天一过,近百家铺子她得顶出去一多半,之后可不就能腾开手使劲儿折腾了吗?”说完,扫众人一眼,又补了句:“你们是不是忘了那浑人无法无天的脾性?!”
众人一听,脸色登时难看了几分小少爷从前做事从不顾忌后果,说不定真能做出把他们打包送去见官,然后直接封了铺子找账本这种事。
仿佛为了验证郝管事的前半句话,包厢的门被敲响了,醉风楼的跑堂又进来传了关于秦家最新的消息:“孙管事、李管事和吴管事已经从秦宅出来了,可车马行的郑管事和胭脂铺的杨管事又刚又进去了……”
“砰”的一声,终于有人忍不住摔了杯子,可更多的人心思开始浮动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有点晚,不过大家热情一点,咱们还是赶得及二更的~
第86章突然傲娇
文晗最初是将主意打在醉风楼多宝阁这样的大生意上的,奈何生意做得越大,管事越如老狐狸一般难以拿捏。相较之下,这一场清算下来,反倒是那些数量众多的小铺子更容易处置了。
或许就连文晗也没想到,在她放出了刘管事这个诱饵之后,循迹而来的管事们会来得这么多,来得这么快,亦或者说是来得这么果断!
眼看着月上中天,已近子时,文晗又送走了一个喜滋滋的管事。秦易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中弥漫起了些许水汽,旋即泪眼朦胧的看向了文晗,有气无力的说道:“晗,都这么晚了,让门房大门锁了吧,咱们也该回去休息了。”
说着话,秦易动了动略显僵硬的肩膀,然后一下子失去力道一般趴在了旁边的案几上小少爷娇生惯养十七年,寻常都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今日却是要顾忌着文小姐的形象,在接见那些管事时也坐得端端正正,一晚上下来只觉得腰酸背痛累得慌。
文晗自然知道时候不早了,可她其实还不想这么快闭门谢客,因为她已经意识到了今日的契机难得。不仅仅是书局布庄这些管事会闻风而动,只怕就连醉风楼那边也不会平静都倒是利动人心,今日她的作为在外人看来就是真真切切的让利了,那些老狐狸深知其理又怎么会不心动?!
再者说,人都有从众心理,文晗将时间拖到这么晚,也是想要动摇一些游移不定之人的心。
秦安就在这时候匆匆跑了进来,今日管事们来都是他先接待的,虽然没有看见真金白银,可他也是亲眼看见了那一个个箱子被交到文晗手中的。这会儿他比两个主子还亢奋,便是神采奕奕的来,语气轻快的开口:“少爷,少夫人,荷香斋的吕管事来了。”
文晗闻言尚未开口,秦易先哀嚎了起来:“荷香斋?那不就是个点心铺子吗,一年能赚多少钱啊,贪又能贪了多少,也在这大半夜的眼巴巴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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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安自然看见了自家少夫人此刻乱没形象的样子,可小少爷都没说什么,他自然也只能乖乖将目光移开。此刻听了秦易的话,之前那高兴的劲头倒是缓了缓,又眼巴巴的看向了文晗,迟疑着说道:“今晚时辰是不早了,那少爷,我是不是该让吕管事明早再来啊?”
在秦安的想法里,少夫人说的话其实也没错。区区一个糕点铺子,一年能赚个几百两顶天了,贪又能贪多少,补又能补多少,还赶在这大半夜的跑来。说句难听的,这几百两银子都不够小少爷出去玩儿一趟的,只不过是赶上了这个劲头,他才觉得高兴,这会儿一盆冷水浇下来便觉索然无味了。
文晗自然也是将这主仆二人的态度看在了眼里,那是如出一辙的不屑。她有些好笑,但面对秦易她不好说得太过,面对秦安却是能够敲打的,当即便正了脸色道:“人都来了,你也过来通报了,怎好再拒之门外?!”说完又幽幽补了一句:“秦安,在看不起荷香斋之前,你先算算自己的月钱!”
秦安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脸上便是涨得通红说到底他现在只是个贴身小厮,一个月月钱不过二两,确实是没资格看不清一个店铺管事的,只不过这些年跟着少爷大手大脚的花钱,将他的眼界抬高了,竟至于瞧不起盈利几百两的生意了。
寻常人如果被这么毫不客气的指责,再加上现实的差距,心里多半是会生出怨怼来的。但好在秦安不会,说他心大也好,说他忠心也罢,当即便羞愧道:“少爷教训的是,是小的不知天高地厚了。”
秦易这会儿也觉得不自在起来,倒不是因为秦安是她的人,而是隐约察觉到了文小姐对自己态度的些微不满……她一手撑着案几,偷偷的坐直了身子,重新摆出了一副郑重的模样。
文晗眼角余光瞥见了这小动作,唇角当即弯了弯,却是对秦安道:“好了,你知错便好。也别让吕管事久等了,你现在就去将人请来吧。顺便也让门房落锁了,今晚就见到这里吧。”
秦安答应了一声,又脚步轻快的跑了出去,整个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趁着吕管事还没来,文晗也转过头看向了秦易,并未斥责什么,只劝慰道:“阿易,你既困了,便先去歇息吧,这里我来处置便好。”
秦易却没答应,喉间微动,将涌上来的又一个哈欠硬生生的忍了回去,只是一双秋水明眸里仍旧止不住泛上了一层水光。她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义正言辞道:“那怎么可以?这些事本来就该我处置的,如今你帮了我这么多,我又怎么能连陪着你都做不到?!”
看得出来,小少爷很认真,可她这强打神的固执模样也让人觉得好笑又心疼。
文晗自己倒是神,刚想再劝两句,却见秦安已经领着那吕管事进了正厅。于是只好将嘴边的话暂时咽了下去,又眼睁睁的看着秦易将已经凉了的茶一饮而尽。
……
查看账本,清点银两,定下“租金”,立下字据……这一套流程今天文晗已经做过十几遍了,到了此时几乎称得上是驾轻就熟,可饶是如此,也耽搁了小半个时辰。
其实这位荷香斋的吕管事并没有贪墨多少钱财,许是因为铺子益不多诱惑不大,他是秦家管事里难得的清廉之人。可今日他也是听到风声了,有个机会能清清白白的多赚钱,他自然也不愿意放过,于是便趁着夜深,带了那足够证明他贪墨数十两银子的账本和那数十两脏银巴巴的赶来了。
文晗好笑之余也颇感无奈,便定下了往常益的五成作为“租金”将这点心铺也租了出去这与秦家而言其实是亏本生意,可难得遇见个不怎么贪的,她图个省心倒也愿意让出这几百两银子的利。
待到送走满面喜色的吕管事,便是真正的半夜三更了,文晗起那本薄薄的账本和几十两碎银,一扭头就发现秦易不知何时已经撑着下巴睡着了。
秦安这时候又进来了,刚要开口便见文晗竖起一指立在唇前,做出了噤声的手势。他当即噤声,目光一转便也看见了旁边撑着下巴睡得正香的秦易,于是放轻了脚步上前小声问答:“少爷,大门已经落锁了,您和少夫人就先回房休息吧。”
文晗点了点头,又抬手指了指堆在正厅一角的十几个小箱子,同样放轻了声音回道:“你看着把这些都搬到书房隔间里去,另外今晚书房那边再多加两个人守着。”
秦安自然知道箱子里的都是什么,除了需要送去给账房先生们再行核对的账本之外,还有大量的金银地契。每个箱子里多则价值上万两财物,少则四五千两除了吕管事那奇葩的几十两被文小姐随手踹兜里了凑在一起是寻常人一辈子也见识不到的财富。
好在秦安跟在秦易身边挥金如土惯了,否则这么多钱交到自己手里,他只怕也得生出携款潜逃的心来。此刻他却能镇定的应承道:“少爷放心吧,今晚我就睡您书房里守着了。”
文晗闻言顿觉哭笑不得,可想了想却也没劝,反倒点点头应道:“那就交给你了。”
交代完,文晗也没再嗦,她伸手轻轻推了推秦易的肩膀,唤道:“醒醒,醒醒,吕管事已经走了,咱们回房去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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