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那炼丹的闺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少地瓜
谢广平也有点心虚,不过他也是给缠的没办法了,也怕这傻孩子老跟在自己身边被连累了,就拱了拱手。
左右闲着也是闲着,井溶想了下,就先让他们进屋,自己边走边打开黄符纸看,又顺手递了两张给一直眼巴巴等着的顾陌城。
夏冬都没想到自己真能给让进来,兴奋地脸都红了,让坐也双膝并拢,双手放在膝盖上,规规矩矩鹌鹑一样,谢广平看的就觉得有点丢人。
只看了几眼,井溶的眉头都皱起来了,抖了抖符纸,“谁教你画的?”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实在听不出喜怒,谢广平也有些拿不准。
“就是张清德张大师!”夏冬很快回答道,“我还是通过学长联系到教授,又通过教授辗转联系到他,求了好久呢,交了好多学,他才勉强教了我这一个,说是保平安消灾祸的。”
听听绕了这一大圈,顾陌城都觉得头晕!
谢广平终于看出不对来,忙问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井溶唔了声,挺嫌弃的把那几张黄符纸丢到桌上,又抽了桌上的湿巾擦手,“只学了皮毛,关键的髓十不存一,唬外行人也就罢了。”
“啊?”夏冬一听就蔫了,倒是不急着心疼钱,“一点儿作用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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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吗?”
“倒也不能这么说,”井溶啧了声,把用过的湿巾折叠好才丢入垃圾桶,然后在夏冬表情稍微好转的瞬间又一本正经道,“至少心理安慰作用还是不错的吧。”
夏冬顿时就成了一条腌黄瓜。
井溶这两天心情不错,耐心上佳,就又耐着性子问了几句,最后脸色就十分。
这个夏冬,亏他天南海北的跑着拜师学艺,折腾了几年,该说他运气太好呢还是太不好?
什么有用的都没学着,不过害人的竟也一点没沾上,真不容易!
一旁的顾陌城也听得哭笑不得,就小声问谢广平,“就他这个水平,怎么被邀请来参加风水协会的内部聚会的?!”
虽说这个聚会并不仅仅面向会员,同时也致力于网络有潜力的非会员和其他相关领域的专业人士,所以谢广平这专业并不完全对口的也来了,但这个夏冬?明显是问啥啥不懂,听啥啥懵逼啊!
说是潜力股?这也不像啊,好歹你得会点儿入门的东西吧?
可以这么说,他现在的状态用cosplay来形容更加妥当和贴切!
谢广平忍笑,也唏嘘一阵,然后飞快的冲她捻了几下手指,压低声音道:“钱多人傻呗。”
张清德就不是什么厚道的好鸟,估计也是看重夏冬的这一优良品质,所以才额外给了他一张邀请函。
顾陌城挺同情的看了垂头丧气的夏冬一眼,这就是妥妥的肥羊啊,张清德明显是把他当成资金储备库了。
她就有点气愤,“姓张的太可恶了,自己没什么本事还到处招摇撞骗,教不了你早说啊,或者这人没天分你不理会不就完了?偏偏这么给点儿好处吊胃口,都够资格诈骗了。”
谢广平就笑,“他们才不说呢,真要说明白的话,这个协会基本上就能就地解散了。”
你就数数看吧,这整个协会里有真本事的绝对不超过两成,撑死了三成,剩下的全都是钻营取巧沽名钓誉之辈。
听了这话,顾陌城就有些不明白了,“听你的意思,是大家都知道?那为什么还这么热衷入会?不是平白浪金钱和力吗?”
谢广平轻笑出声,还特别胆大包天的往她额头弹了一下,摇头晃脑道:“这就不懂了吧?背靠大树好乘凉呀。这个协会发展也有几十年了,关系人脉盘根错节根深蒂固,各行各业都有他们的人,基本上已经控制了国内整个风水圈子。还有专门的营销团队,名气大的很。
很多综艺节目,甚至是某些影视剧拍摄的时候,还请他们当嘉宾和业务顾问呢!隔三差五上个节目,或是开个专题讲座啥的,享受一下飞来的金钱和澎湃的崇拜、仰慕,日子过得不知多滋润。
主动找上门来的客户就占绝大多数,再加上相关人员给介绍的,几乎垄断市场。哪怕他们自己做不了的,也会介绍协会内部的人去做,绝不可能肥水流到外人田,对一般的风水师来说,不入协会基本上就是死路一条,像你们这样散在外面的无组织人士还能混的风生水起的,真是百年不遇,不然凭什么对你们这么关注?”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顾陌城这才恍然大悟,以前有点小明白的小细节也都瞬间明朗了。
难怪他们一而再的下帖子,恐怕还真不光是为了找茬。但是她跟师兄都是有师门的,自然不可能加入这个一群饭桶云集的什么协会,要是对方知道他们非但没有加入的意思,而且还满满怀抱踢场子的诚意,场面一定非常。
他们两个在这边交流,井溶和夏冬也没闲着。
井溶对于夏冬的第一印象还不错,得知他的遭遇后又多了一点同情,这会儿基本上是有问必答。
夏冬从没想到这样跟传说中的大师面对面请教的机会来的这么突然这么快,直接就从小挎包里掏出了厚厚的本子,把一直以来不懂的问题,源源不绝的丢出来。
原本井溶只是看在谢广平的面子上,可随着回答的问题越来越多,他也终于对夏冬起了一点兴趣。
这个比自己还大几岁的门外汉虽然对于风水一道几乎一无所知,可态度十分诚恳认真,一个接一个提出的问题也是由浅入深,从一开始他不假思索随口就答,到了后来竟也需要稍微整合一下了。
由此可见,谢广平之前说的夏冬痴迷风水一道并非虚言,而且也的确花了很长时间,下了很大力气去做研究,不然一个门外汉单凭自学很难达到这样的程度。
问答告一段落之后,夏冬给井溶的感觉就是:他的个人积累已经达到了一个瓶颈,再继续这么努力下去也无济于事,真的非常需要一个真正懂行的人指点。如今井溶的出现恰是时候,只是稍加点拨,便如拨云见日,将这么多年来夏冬的知识点全都串联在一起了。
如果不是张清德那样的草包耽误了,他现在初步入门绝对没有问题。假以时日,小有所成也未可知。
要说一开始,井溶是真的完全没有徒的想法,一来他现在还太年轻,二来也确实没碰到过有天分的合适的苗子,可谁成想夏冬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撞了过来?
来这里之前,井溶卜过一卦,卦象是这几年少有的复杂,不过最终确是否极泰来,并未显示任何与传承有关的信息,他也没多想。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又看了疯狂做笔记的夏冬一眼。
夏冬整个人都趴到了桌子上。
这个姿势其实很难受,他个头又高,几乎是蜷缩着。但他却没有一点不高兴,右手飞快的记着,口中念念有声,脸上眼睛里都迸发出狂热和由衷的欢喜,完全是一个终于找到宝藏的旅人,不见一丝勉强和作伪。
莫非,这就是缘分?
就好比买东西,有的时候你迫切的需要什么的时候完全找不到心仪的,可又有的时候一点也没有买这些东西的想法,它却又偏偏跳出来,而且合适的一踏糊涂。
井溶甚至忍不住开始想,假如自己真的能够长命百岁,再过几十年想徒了,到底能不能找到一个这么合适的苗子?
他正在沉思中,夏冬已经写完了,又从头到尾看了一下笔记,这才心满意足的吐出一口气,想了想,又对井溶提出了两个问题。
顾陌城也十分惊讶,对谢广平小声说:“他现在问的这两个问题已经不属于初学者的范围了,如果真的能够融会贯通的话,就已经算入门了。”
短短一个小时,她就亲眼目睹了一个外行从一问摇头三不知,到了如今的程度,说一句突飞猛进绝不过分。
说完又摇摇头,“如果不是从你嘴里听到的话,我和师兄都不会相信他真的没人指点的。”
阴阳风水之学玄而又玄,跟普通科学十分不同,用寻常的学习方法和理解方式很难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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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又因为很多地方非常微妙,稍有不慎就会误入歧途,所以才需要传承。
而这个夏冬竟然在完全没有人指点和遭遇草包的情况下,自己摸索到了这个程度,着实令人惊讶。
能做到这一点,足够说明两个问题,第一,他是真心喜爱阴阳风水之术,并且天赋出众;第二,他的心性坚定又单纯,所以才能在滚滚红尘之中走到这一步。
谢广平也十分意外,本来带夏冬过来是出于无奈,可现在看来,两位大师的态度都有了明显的改变,这似乎是意外之喜?
他搔了搔额头,喃喃道:“莫非还真捡了个天才?”
“天不天才我不敢说,”顾陌城低声道,“不过这小20年来,除了师兄之外,他是我唯一见过的天分上佳的人。”
要换作别人,哪怕有谢广平的面子在,恐怕师兄也早就不耐烦了吧?又怎么可能会像现在这样知无不言、有问必答呢?
说到这里,顾陌城忽然又好奇起来,“你说捡到,你是怎么捡了一个大活人的?”
话音刚落,谢广平就扑哧笑出声,而井溶和夏冬沉迷于探讨学术,竟然都没有注意到这边,顾陌城又是一阵叹。
“我不老满山遍野的跑吗?”谢广平笑完了才娓娓道来,“大概是前年吧,我有工作去西南边陲的云海省,那边全都是山地形,又复杂,我有指南针都差点迷了路,结果你猜怎么着,在一个钟乳石洞窟里发现了这小子。那时候他都差不多弹尽粮绝了,我就把他带出来,后来问他来干什么来着,他就给我看了一个不知从哪弄来的劣质罗盘,说听人讲这一带是风水宝地,地形非常经典奇特,亲自过来观摩的……”
也就是那一次,他才跟夏冬家里有了联系,后来夏冬的叔叔开发的那块地皮出了问题,也才能联系到他,这才有了后来师兄妹两个跟他一块儿组团的经历。
顾陌城听候半晌无言,老半天才感慨道:“我该说他那是勇于为了热爱的事业献身呢?还是头脑简单?”
“估计都有吧,”谢广平飞快地回答道,“聪明劲全没用在这上头。”
也真是巧了,那一片山地深处少有人去,除了资深驴友、喜欢探险的人之外就没别人了,要是那一次谢广平没发现他,谁知道现在是死是活?
顾陌城就更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边井溶的问答活动也告一段落,夏冬红光满面的,看上去特别满足。
他整理好笔记,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指和手腕,又站起来朝井溶郑重行了一礼,“多谢指点。”
说完还特别感慨的道:“这几年我也问过好多人,但从来没有一个人说的像您这么详细,我听了之后真的大有获,以前好多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都迎刃而解了。”
井溶笑了笑,“你天分不错,真喜欢的话,就不要放弃。”
夏冬听后眼睛一亮,忽然重新涌起一点信心,再次试探着问道:“那您能我当徒弟吗?”
井溶又笑了下,竟然没有像一开始那样一口回绝,“现在不好说,再看看吧!”
“对对对,再看看再看看,这种大事马虎不得,”夏冬点头如啄米,欢喜的快要蹦起来,又握着拳头发誓,“我一定好好表现!”
顾陌城和谢广平都被他逗笑了,后者更悄悄对他竖了竖大拇指,无声说了句恭喜。
井溶又斜眼看了谢广平一眼,意味深长道:“你也放心了吧?”
谢广平就开始装傻,两手一摊,“哎呦,我可什么都不知道啊!”
夏冬就是个行动能力稍微出色点的书生,如果谢广平真的不想带他来谁也没办法,所以说打从一开始,他心里也是有那么点希望吧。
井溶和顾陌城都是厚道人,也不是那种自私鬼,而夏冬是一个苦于没有门路的好学生,谢广平实在不忍心看他一年到头被花式骗,最后再稀里糊涂把命丧了,这才顺水推舟的带他过来,没想到还真有门儿!
这次来的非会员不多,夏冬的身份和地位又比较特殊,住的地方就只有一个张清德,剩下的房间就这么空着,倒是方便了他们往来。
临走的时候,谢广平还挺严肃的跟井溶说:“有了今天这么一出,这小子对你也算死心塌地了,姓张的知道自己引狼入室的话估计能气疯了,你们新仇加旧恨,可得小心点儿。”
井溶就似笑非笑看他,“话不好这么说,人是谁弄来的?”
“得得得,”谢广平也装不下去了,举起双手投降,“是我还不成吗?我这不也是爱才吗?再说,我看你对他也挺上心,没准儿回头还能广大师门,那也得感谢我吧?”
井溶哼了声,特别滚刀肉的说:“不管他们,债多了不愁。”
反正就算没有夏冬这一出,他们也不可能跟张清德和平共处。
一来作为正经阴阳风水一脉的传人,他和小师妹都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那起子人继续招摇撞骗;二来张清德并非心胸开阔之辈,上次被放鸽子估计就已经怀恨在心,这次要是拉拢不成,估计立刻就要反目成仇。
所以夏冬的事情,撑死了也就能当个负面新闻,怕什么?
他井溶什么时候怕过得罪人吗?不存在的!
知道这个时候,心无旁骛的夏冬才有点回过味儿来,偷瞟了顾陌城好几眼,这才尝试着问道:“恕我冒昧,我看大师你真的挺眼熟,方便问一句吗,您认识崇义吗?”
顾陌城面无表情的点头,“认识,他是我爸。”
夏冬一张脸腾的就红了,不知是乐得还是臊的,手忙脚乱的老半天才说了句对不起。
顾陌城就乐了,“对不起我什么?”
夏冬给她问住了,愣了会儿,喃喃道:“这个,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好像应该说句抱歉。”
谢广平抱着肚子笑的扶墙,井溶也一脸没眼看的样子。
这徒弟能吗?一个师父已经有些不着调了,这个看上去也不是特别明的,真是想想就心累!
顾陌城失笑,“我又不是什么名人,也没法律规定说别人见了我一定要第一时间认出来,这有什么?”
有名的是她爸,该享受别人追捧和喜爱的也是她爸,跟她没关系,这又有什么好计较的?
被送走的时候,夏冬还一步三回头,特依依不舍,又反复跟井溶确认,以后还能不能继续跟他请教。
井溶也没摆谱,挺爽快的答应了。
俩人走了之后,顾陌城就笑着撞了撞井溶的肩膀,“师兄对他挺满意呀,回头我是不是该恭喜师父喜提徒孙?”
井溶轻笑一声,抬手掐了掐她软乎乎的腮帮子,下一秒竟一抬手把人抱了起来,还颠了两下,作势欲丢,又没什么威慑力的威胁道:“小东西,越来越上天了,敢开师兄的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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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陌城嘻嘻哈哈的叫了几声,搂住他的脖子,吧唧往他嘴上亲了下,还舔了舔嘴唇,理直气壮的说:“这么多年,我开的还少吗?”
井溶笑着叹了口气,“还真不少。走,师兄带你回去数数究竟有多少。”
顾陌城搂着他的脖子,一下下的晃着腿儿,一点也不怕,“师兄,你这算不算秋后算账?”
“算,不过估计你得赔一辈子了……”
第九十九章
宴会大厅应该是风水协会的人花高价临时布置的,进门就是雕廊画栋,还有美的刺绣屏风和这个时节北方绝对不会有的青翠竹子和各色四时花卉。
然后,他们竟然还在角落里放了干冰!营造出一种烟雾缭绕的如梦似幻的感觉,简直令人发指。
参加宴会的嘉宾们长袍和对襟褂子那是标配,井溶和顾陌城两个人的长袍和袄裙在进来之后立即便如两滴融入海洋的水一样变得毫不起眼了。
相对出一点的就是昨天夏冬穿的道袍,头发长一点的挽成发髻,不够长的就带着道帽,有几个还端着拂尘,相互之间打招呼也都逼格满满。配合着角落里涌过来的干冰烟雾,还真有那么点儿超然物外的脱俗。
“你们可算是来了。”
谢广平不知从哪个角落冒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继续两眼放光的夏冬,见了他们就如同找到了组织一样的如释重负。
井溶很少见他这样狼狈,笑着问道:“昨天才刚见了,也不用这么热情吧?”
谢广平啧啧几声,都顾不上跟他打嘴仗,只是摸着胳膊道:“早知道我就不来了,这简直就是走错片场,我真是哪儿哪儿都不自在。”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穿着便于行动的军用皮靴等一系列户外装备,平时看着倒没什么,可丢到这活像道士开大会的地方,简直像个异类。
不光他自己觉得不自在,其他人也觉得新鲜,视线频频往他身上扫,好像看珍稀动物似的。
顾陌城就笑个不停,笑完了又觉得奇怪,“既然是风水协会,那来的大多是风水先生吧?怎么都这副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道士聚会呢。”
虽说两者之间的业务和技能范围的确有相互交叉和重叠的部分,但其实还是两个截然不同的职业,可看眼前这幅场景,明显好多人都把它们混为一谈了。
今天夏冬但是没穿道袍,只是穿了一件绣着仙鹤云纹的长袍,衣襟上面挂着快金色怀表,底下露出来同色长裤,瞧着倒像是民国时候的公子哥了。
听见顾陌城的问题,他就主动帮忙答疑解惑,“因为会长新宏远新先生特别崇尚道教,而且这里面不少会员都是道学入门的,所以就这样了。”
顾陌城点点头,有点明白了。
几个人边走边聊,时不时交换一下各自所掌握的信息,不一会儿就把在场嘉宾的底儿摸了个七七八八。
井溶和顾陌城知道的基本上都是苟局长帮忙从官方系统查到的身家背景,比如说有无犯罪记录,家庭成员情况,婚否,甚至是财产状况。
而夏冬家里就是经商的,老一辈也比较信这个,掌握的情况大多是各家土豪相互交流聚会之间流通的小道消息,大都跟经济有关。
谢广平常年上山下海,坚持奋斗在第一线,知道的就比较内幕,全是那些人模狗样的家伙们从不对外声张的第一手消息,相当刺激。
这几个人凑在一起,就相当于全方位多角度的现场构建了一个信息库,滋味非常酸爽。
他们在研究别人,而别人自然也少不了研究他们。
参加宴会的人中九成是正式会员,每年除了像今天这样的年末聚会之外,协会上下还有大大小小的会议、培训不计其数。另外,他们也有很大几率在工作场合中遇到,所以彼此之间都很熟悉,这会儿突然进来几个生面孔,真是叫人想不注意都难。
人的名树的影,这两年井溶的名声毕竟太大了,在场众人哪怕没见过,却也听到过,又提前得知今天他会过来,就纷纷猜测哪个是他。
顾陌城是女的,首先性别就不对,谢广平年纪太大,至于夏冬,脾气似乎又太好了些,姿态也有点太低了,好像不大符合传言中一言不合就翻脸的冷僻形象……
“哎哎哎,张清德出来了。”谢广平忽然示意大家往入口处看。
今年的聚会是在望燕台举办的,张清德这个望燕台风水协会的分会长也趁着现在总会长新宏远还没到,摆足了主人公的款,领导人阅兵似的跟大家挥手、握手,而旁边竟然真有跟着拍照的。
谢广平就笑的前仰后合的,不忘揶揄井溶他们,“瞧瞧人家这公关和宣传,再看看你们,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井大师你还不赶紧学着点儿?”
井溶也笑,特别谦虚的摆摆手,“天分不够,学不来学不来。”
这也忒羞耻了,他才不要!
张清德跟人握手的当儿,弟子朱照就凑过去跟他耳语几句,张清德点点头,分开人群朝井溶这边走来。
谢广平就啧了一声,“看来清净不了了,我先溜了啊!”
说完,他还真就一溜烟跑了。
“对了,”跑出去几步之后,谢广平却又折返回来,偷偷摸摸的塞了两套小巧的通讯耳麦给他们,“有备无患,随时保持联系,安全第一。”
这可是他从一个职业特殊的大客户那里拿的,军用品,外头有钱也没不到,之前还想什么时候送出去,这不就碰上了!
井溶和顾陌城都道了谢,飞快的背过身去,借着给对方整理衣服戴上了,又顺便调试一下,觉得没问题就对谢广平比了个大拇指。
白拿别人的东西不好,顾陌城又回了两个护身符,“要不是不知道你来,就替你做个替身了。”
护身符只能保不死,替身却是多条命。
谢广平也不推辞,又笑,“没事儿,上回进山的那个替身我没用到呢!”
顾陌城啊了声,“难怪你肋骨都折了!”
当时她还奇怪呢,为什么孤狼都没事儿人似的,谢广平却如此狼狈,感情是硬抗的!
谢广平老神在在道:“那玩意儿是保命用的,做起来也不容易,当然要省着点,骨折什么的那都小意思!”这才放心的溜了。
做替身不光会让施术者身心俱疲,被保护的人也不轻松。
因为替身需要用心头血,而心头血并非寻常血液那样可以随意供应,次数多了人必然气两虚,还有可能折损寿命,不过是舍卒保车罢了。
要是之前没碰到井溶,夏冬必然要过去跟张清德打声招呼的,可现在既然已经知道对方纯粹是在骗自己玩儿,打脸都来不及呢,哪还有打招呼的心思?说了一声也就跟着谢广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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