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惹不起的贾赦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非南北
三百里外的京城,景安帝只觉说不出的心烦意乱,然后却邪剑的剑鞘飞入了他的寝宫。
却邪剑是他亲自赏赐给贾赦的,景安帝自然认得,见到一个剑鞘在空中飞舞,景安帝也顾不得害怕,反而对着剑鞘问:“贾爱卿如何了?”
冷副将用剑鞘沾了茶水,在茶几上写到:“请皇上祭天相助贾侯爷!”
景安帝不及细问,即刻通知礼部,准备祭天,又派人到白云观请玄仁前来天坛设坛。
月出如皎,玄仁在天坛设好法坛,亲自带着弟子在一旁念经,景安帝身着龙袍,虔诚下跪,叩拜之后上香。
玄仁恨不能将自己的毕生修为的用上,还是丝毫感应不到祖师。这也意味着景安帝就是拜得再虔诚,本朝也得不到天庭庇佑。
玄仁心急如焚,突然,玄仁一个激灵,触电一般,只觉二十多年感应不到的祖师似乎就在身边。玄仁抬头看去,只见平安州方向,天边亮起万丈金光。
景安帝听说贾赦去平安州,看到平安州方向发出金光,心中不安渐渐平复下来。
与此同时,三百里外的平安州金玉山,贾赦将自己当做祭品,跳上了作为祭坛的补天石,无比虔诚的祷告完成,将却邪剑插入自己的头顶。
瑚琏之器是宗庙用的礼器,千百年来,得人类慎重相待,得天道认可,所以不受骷髅木鱼阵的邪音所扰。但是瑚琏也仅仅只是礼器而已,要祭天,要感动上苍,仅仅摆出两个碗自然是不够的,碗里需要有足够诚意的极品。牲畜也好,五谷也好,此时此地皆是没有。在天道面前,最富诚意的祭品,当然是自己的生命。
贾赦已经确定一百年前的柏煦也好,如今的贾赦也好,几百年后的贾赦也好,都是自己。用三生三世的性命作祭,自己已经拿出了最大的诚意,能不能打动上苍,全看天意了。
“不!”所有人都高声惊呼起来。
贾瑚、贾琏、玉筠、白灵等人自然是惊呼于贾赦决绝的自杀献祭,邪神则是惊呼贾赦居然用这种方式解开自己处心积虑布置的阵法。如果贾赦真的成功了,别说入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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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成为正神,连西海国国君承认他的正神地位都未必保得住。
所有人都是绝望的,正道一方绝望于失去亲人;邪派一方绝望于这么多年的布局经营既然毁于一旦。
咔擦咔嚓!巨雷响起,一道霹向邪神,一道霹向补天石上的贾赦。贾赦附身僵尸,终究入魔。天雷面前,邪神逃不掉,贾赦也逃不掉。
喵!踏雪飞扑出来,跳上补天石,扑在贾赦身上。
玉筠、贾瑚、贾琏等反应过来,也纷纷要去替贾赦挡天雷。
可是他们如今都是功德满身的人,竟然被一股巨力屏蔽在外,无法靠近贾赦。
贾赦如今是僵尸,踏雪是妖,独留他们在补天石上承受天雷惩罚。
玉筠高呼:“应天门第八代掌门,甘愿以身作祭,换贾赦、踏雪一线生机。”说俺纳头便拜,然后起身走向补天石。那股束缚他不能接近祭坛的大力也随之不见。
玉筠毫不犹豫的飞身上了祭坛,将不化骨和踏雪都护在身下。一百年前,柏煦为了救自己牺牲了一回,这一世,到了自己替柏煦做些什么的时候了。玉筠闭上眼睛想:希望上苍能同意自己做祭品,放过柏煦和踏雪。
贾瑚、贾琏、白灵效仿玉筠,也要以身作祭,却不知是修为不够还是其他原因,无论如何走不出结界,只能眼睛睁看着祭坛上一人一猫一僵尸承受威力无比的天打雷劈。
轰隆隆,轰隆隆,不知道过了多久,巨大的雷声终于停歇,邪神没了,为虎作伥的女鬼们没了,东方的天边升起一道鱼肚白。
又是新的一天,昨日不可留。新的一天,也许是新的开始,也许是物是人非。
第70章
天雷停了之后,白灵迫不及待的跳上补天石,贾瑚和贾琏的没有白灵灵活,四肢并用才爬了上去。
“师父!”“父亲!”“玉先生!”三人异口同声的喊。
然而补天石上既没有不化骨,也没有玉筠,只有一个七八岁的黑衣孩童。黑衣孩童肌肤若瓷,五官致,一双狡黠的猫儿眼透着灵慧,此刻却满脸悲戚,和这张脸的年纪全然不相称。
“踏……踏雪?”白灵试探着问。
男童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绕过白灵,走到贾琏跟前说:“柏煦师兄让我给你带句话。”
贾琏抬起头,摸了把眼泪说:“什么话?”
“师兄让我告诉你,莫要难过,人终究是要长大的,他说,你该长大了。”说完,踏雪捡起补天石上的却邪剑,跳下补天石道:“我们回京吧。”
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如此萧瑟的背影,白灵不知道为什么,越发觉得心中堵得难过:“喂,踏雪,恭喜你化形啊,不过,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白灵试图说笑几句缓和一下气氛,但他发现这句玩笑话他说得一点也不轻松。
白灵原本是想让踏雪开怀些,谁知这句话仿佛又刺激得踏雪炸了毛,踏雪转过身来大吼道:“因为我不想长大,行不行?!长大有什么好?那么痛!”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嘴角下撇,又强忍着不哭出来的样子,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吼完,踏雪看了看旁边的贾琏。自己虽然才刚化形,也是活了一百多岁的猫,怎么说都比货真价实只有十几岁的贾琏成熟得多,贾琏都不得不长大,自己有什么理由在这里发脾气。于是踏雪叹了口气道:“对不起,我只是有些难过。”
白灵没有说什么,贾琏也是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一行人到柏煦出土那个坑边上拜了拜,又在金玉山方圆百里寻找了七日贾赦和玉筠的下落,皆一无所获,一行人只好阴沉着脸下山。
贾赦和玉筠经历天雷之后不知所踪,既然他们亲自开口说要做天道的祭品,便断无生还的道理,没有人能从天道眼皮子底下拿走属于他们的祭品。
而踏雪因为积了不少功德,经历天雷劫之后,化形了。也许是因为他只有一百多年就化形,比一般的动物化形早太多;也许是他真的不想长大,踏雪变成了一个孩子。
到了山脚之后,众人各自去牵马准备回京,贾瑚附身在贾赦的肉身之内,于是便去牵雷电,谁知雷电打了个响鼻,前蹄高高扬起,悲鸣了一声,仿佛认出了眼前的贾赦已经不是自己的主人。贾瑚悲从心来,干脆去骑了玉筠留下的马。
一行人回京路上,虽然衣食住行按部就班,氛围却压抑到了极点,谁都不敢多说话。就这样,一行人于九月初三到了京城。
当日,景安帝召见晋江侯,贾瑚便以贾赦的身份进了宫。不独贾琏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贾瑚也一夜之间成熟了,他原本是不想占着贾赦的肉身的,但是他不占着,就意味着贾赦死了,肉身没有灵魂会腐烂,从此再无晋江侯。如今贾琏未娶,贾还小,贾瑚这个做兄长的,觉得自己有义务担起照顾弟妹的责任,于是贾瑚义无反顾的成为了晋江侯。
听说圣天道教主已经被天雷霹死,从此再无圣天道邪教祸害中原,景安帝十分高兴,又重赏了贾赦。
面圣回府之后,贾瑚一行去了白云观拜访玄仁。自从永生邪神被灭,永生邪神摆下的蒙蔽天道的阵法被破,玄仁便能感应到祖师了,原本被封印的修为都释放了出来。
贾瑚一行坐下没多久,玄仁亲自为众人斟了茶,就盯着贾瑚看。看了一会儿,玄仁屏退小道童问:“晋江侯此来,不知是有何事?”
贾瑚取出却邪剑道:“这宝剑有一万剑灵相护,这次大战圣天道,这一万立了大功德,弟子想着宝剑再锋利,也不过是一柄宝剑,终究是外物。为了一柄剑而束缚一万灵魂,到底是罪过了。因而我此来,是想请大师与应天门合作,超度这一万剑灵。”
玄仁依旧盯着贾瑚看,半晌才道:“贾侯爷此次平安州之行,只怕有奇遇吧。恕贫道冒犯,贫道总觉得,今日之侯爷非往日之侯爷。”
玄仁这句话一出,贾瑚、贾琏、白灵、踏雪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他,尤其贾瑚和贾琏握着杯子的手都颤抖了,茶水撒出来,溅在茶几上缓缓晕开。
四人经此大事,俱攒了不少功德,个个修为都十分高深,但是于人情世故上,四人都显得有些稚嫩,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答玄仁的话。
末了,还是最为稳重的白灵也是愣了一下啊,道:“大师修为高深,只怕已经能感觉到晋江侯身上发生了变化。平安山上,确然发生了些事。”
白灵和踏雪妖修化形,对善恶有着超乎于人的直觉,二人也都知道玄仁是可信之人,又知道刚才玄仁支开道童,便是早就看出问题,却不欲声张此事之意,于是便没隐瞒平安山上的事。
玄仁听完平安山上险象环生的一场争斗,已是出了一身的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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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只是旁听就觉紧张激烈,险些透不过气,可想而知亲历者的感受。而对于贾赦用自己三世灵魂做祭的行为,更是让玄仁钦佩得五体投地。
“难怪天道还被蒙蔽的时候,侯爷依旧修为高深,得天独厚。侯爷的大仁大义、大智大勇令人钦佩。以前师父曾说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而遁去其一,这遁去的一便是上天留下的一线生机。以侯爷的仁义智勇,贫道以为,这一线生机侯爷必能抓住。不知道四位道友可曾为侯爷和玉先生卜过卦?”玄仁问。
这一问,倒将四人都问住了,自天雷劫后,踏雪化形,贾赦、玉筠不知所踪,四人都以为贾赦、玉筠必死无疑,沉湎在悲痛之中,也曾在金玉山四处寻找,竟无一人想起来卜卦。玄仁问起,贾瑚等四人一起摇头。
玄仁听了,心中了然。又问了贾赦以自身为祭的具体时辰,问明平安州金玉山的具体方位和山形,结合贾赦的生辰八字十分慎重的补了一卦。
贾瑚、贾琏、白灵、踏雪都紧张而有期盼的望着玄仁。
玄仁道:“这倒奇怪了,从卦象看,侯爷和玉先生并未遇难,但我方才试了好几次,都感应不到二人魂魄。”
听到贾赦和玉筠都有可能尚在人世,四人轻松了不少。白灵道:“这就是了,师父在跳上补天石时,曾说以应天门第七代掌门三世魂魄为祭,而之前玉先生又说过,他葬了柏煦道长之后,曾回过平安山,没有感应到柏煦道长的魂魄。”
此刻,室中都是修为高深之人,这话不用详解,贾瑚、贾琏、踏雪和玄仁也都明白。既然以前柏煦就出现过魂魄并未消散,却无法感应的情况;那这次也有可能一样,贾赦和玉筠并没有魂飞魄散,只是魂魄在一个自己感应不到的地方。
即便不能完全消除担心,有了一丝希望,贾瑚等四人也安心了不少。
玄仁又问贾瑚和贾琏日后的打算。
贾瑚皱眉道:“世上能人异士无数,既然玄仁大师能瞧出我非父亲,只怕还有其他高人能瞧出来。若是遇到心术不正的将此事传到皇上耳中,我岂非要给家族招来欺君之罪?
但让我就此不再附身父亲的肉身,我又怕将来哪日父亲再回来,肉身却坏了。因而我总是要替父亲占着这具肉身的。想来想去,我打算称病退步,投入应天门门下,将身上爵位传给琏儿,也不负父亲这些年挣下的门楣。只是不知道雪掌门不我到门下?”
那日天雷劫,只有踏雪在贾赦身边,贾赦和玉筠便将遗言告诉了踏雪:贾赦让踏雪告诉贾琏学会长大,要照顾家里;玉筠命踏雪接任应天门第九代掌门;还有便是请白云观超度一万剑灵。
既然连雷电都认出贾瑚非贾赦,贾瑚假装贾赦久了,难会露出破绽,出家避世倒是个稳妥的法子。于是就这样定下来,日此开始,白云观和应天门联合开坛做法,超度一万剑灵。
百里超不愿意被超度重新投胎,又因其功德无数,做了平安州城隍。他生前和公孙霸各为其主争斗一辈子,没想到末了,和公孙霸一起到了冥府当差,倒成了同僚。
超度剑灵之后,晋江侯贾赦以自己在平安州大战元气大伤,难以应付庶务为由,出家到应天门修行,将爵位传给世子贾琏,贾琏此刻不过年方十四。
贾琏受爵那日,穿着好生威风的一等侯服制、骑着高头大马回来。贾母站在内院门口,只见贾琏虽然尚显稚嫩,但已生得俊逸非常。唇红齿白的少年,好看的桃花眼,眼中一段超越年龄的成熟和气度,从晋江侯府中门而入。即便贾琏现在只和贾赦去过一趟平安山,贾母也不知道贾琏身上有什么功绩,但她总是觉得,贾琏一定能撑起晋江侯府的门楣。
恍然间,贾母突然想起十四岁的贾珠。那一年贾珠也生得好相貌,先生夸他才学出众,有大造化。自己和二房猪油蒙了心,定要将贾赦名下的荫生名额给贾珠。不过两年而已,贾珠已经身死,还死得那样不光,而贾琏,则成了本朝最年轻的一等侯爷。
那一年,自己硬逼贾赦交出印章,要盖举荐贾珠去国子监入学的举荐书。贾赦当时说‘琏儿的造化比珠儿强百倍’,自己当时还心中笑他痴人说梦。谁知不过两年而已,贾琏的造化比之贾珠强了何止百倍?千倍万倍也不止的。
贾琏继承了晋江侯爵位,并没有去给贾母磕头,反而给邢夫人磕了一个头。贾母知道后,心中怅然若失,但自从贾王氏害死贾瑚那一刻起,这样的结局似乎已经注定。
两年之后,贾琏一十六岁,贾瑚做主为贾琏定了江南巡抚陈修之女陈妙玉,原定于等妙玉及笄完婚,谁知次年发生了一件大事。
因为永生邪神被灭,西海国国运一落千丈,当年西海国君吞并周边部落接二连三的起事。
西海国君见国内动荡,西海国君铤而走险,妄图通过直取中原,建立功绩后,震慑有不臣之心的部落首领。景安帝得到消息后,派贾赦为征西大将军,柳芾、贾琏分为左右先锋,向西海沿子进军。
原著中的西海沿子大战,提前爆发。
由于贾琏实在年纪轻,他任晋江侯公,朝中有人不服。因而景安帝才给贾琏机会让其去西海沿子历练一朝,回来之后,自然无人再敢说嘴。因而这次出征,景安帝特地圣旨招出家的贾赦回来挂帅。
在景安帝看来,贾赦是全知全能之人,有他带兵,贾琏断不会出什么意外。贾琏跟着去一趟回来,他将来再给贾琏派什么实权,也没人敢说什么。只是景安帝不知道,这次挂帅的晋江侯并非贾琏的父亲,而是贾琏的兄长。
贾琏跟着柳芾和贾瑚到了西海沿子后,机缘巧合,立下奇功,班师回朝之后,再无人不服。荣国公府没了,晋江侯府到底是堂堂正正的传到了长房嫡孙的手上。
西海国气数已尽,这一仗仅打了不足一年,便大胜而归。次年秋,贾瑚、贾琏等人回到京城。
原本掌管西海沿子兵权的南安王霍家为了永掌兵权,竟然和西海国勾结,铲除异己,将其他几股共同布防西海沿子的军队排挤出西海沿子。此事被揭发出来,南安王府以谋反之罪论处。南安王妃哭求到应天门,贾瑚并未见她。
南安王妃突然想起自己当初对贾赦和玉筠如何跋扈的,此刻后悔已是不及。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经历了近一年的战争生涯,贾瑚、贾琏兄弟根本无暇沉浸在伤痛之中。正当兄弟俩艰难的适应了父亲不在身边的日子,兄弟俩突然梦到了贾赦。
第71章
这日贾琏起床,一早就去了白云观。
白云观的童子见贾琏来了,笑道:“晋江侯请,家师已经等候多时了。”
贾琏听了略微一愣,心想玄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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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擅长卜卦,许是早算着了,便让童子带路,抬脚入内。到了观内,只见玄仁坐在几边烹茶,贾瑚、白灵和踏雪都在,桌上还有一只空杯子,显然是为自己准备的。
贾琏向众人见了礼,才落座。玄仁知道有些话不宜让他人知晓,便屏退了道童,并不要人伏侍。
待得道童退出后,玄仁一边斟茶一边说:“今儿日子不错,风也好,吹来这许多贵客。”
贾琏望了一眼贾瑚道:“大哥,你怎么也来了?”
贾瑚笑道:“我还想问你呢,我昨日梦见父亲了,特来请玄仁大师解梦。你怎么也来了?”
原来,昨日夜里,贾瑚和贾琏都做了同一个梦。梦里,贾赦告诉他们当初从赖家、周瑞家抄出的银子放在何处,让他们将银子用在该用的地方,便再没别的了。
玄仁听了,笑道:“老侯爷仁善、智慧是贫道生平仅见,从此以后侯爷和贾道友再不用担心老侯爷了,老侯爷有老侯爷的去处,也有老侯爷的造化。”贾瑚出家之后,玄仁对其已道友相称。
自从那次梦到贾赦之后,贾瑚和贾琏也安心下来,不再因为贾赦遭遇天雷劫而耿耿于怀。
回去之后,贾琏按贾赦梦中所言,打开贾赦的私库,将以前官府判交还主家的赖家、周瑞家两家豪奴搜刮的钱财取出,献给朝廷用于抚恤西海沿子大战中伤亡的兵士。
虽然西海沿子一役,朝廷大胜,但是只要有战争,便必有伤亡。这笔钱虽然是不义之财,但是错的终究是用非法手段敛财之人而非钱财本身,这笔钱财被用到了恰当的地方,便是有义之财了。
南安郡王落马之后,查出不少依附南安王府的国贼禄蠹,其中便有外放粤海的王子腾。王子腾落罪,又牵牵连连的扯出贾王氏。
当年贾家二房还霸占荣国府的时候,王子腾为着笼络荣国公旧部,和贾王氏十分亲厚,贾王氏胆大包天,仗着王子腾之势包揽诉讼、为所欲为,逼死不少人命,论罪贾王氏死十次都不够。
这些罪名当中,有些当真是贾王氏做的,有些是王子腾夫妻自己做的,夫妻两个为了脱罪,也一并推到贾王氏夫妻头上。贾王氏自然是必死无疑,贾政也被判流放三千里,贾元春发卖为奴不得赎买。只有养在贾母房里的贾因为年岁实在太小,发卖后准许赎买,贾母将其买了回来。
贾家二房之罪到底牵连到了长房,虽然外界都知道贾赦已经出家,现在的晋江侯是年方十六的少年贾琏,贾琏依旧被判了治家不严之罪,了板子,被罚奉半年。
什么包揽诉讼、重利盘剥、横行乡里在王子腾身上,不过是小罪罢了。即便王子腾将这些推得一干二净,他和谋逆之罪的南安王府勾结,岂有逍遥法外之理?王子腾夫妻被判死刑,王仁流放。
许是人之将死,贾王氏临了临了了,才想起自己有个小儿子。这日贾王氏到了应天观求见贾瑚。
应天门原本不在京城,因为应天门的功绩,景安帝特赐道观一座,一月之前刚落成。现在踏雪任应天门掌门,贾瑚和白灵也都在应天观修行。
贾王氏见了贾瑚,十分虔诚的磕头道:“大哥,以前有千般不该万般不是,都是我鬼迷心窍,做下诸多无法挽回的恶事。我是不中用了,这次必然落罪,那也是我死有余辜。只是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求您看在同宗同源的份上,照拂贾一二。”
贾瑚看着眼前这个害死自己的妇人,她曾数度向自己磕头赔罪,但都是被情势所迫,心意并不诚恳。倒是这次死到临头,贾王氏这一番哭诉有了几分真诚。
贾瑚看着贾王氏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贾王氏哭道:“是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顿一下,又拿出一把钥匙递给贾瑚道:“以前,我财迷心窍,总觉得大哥不过比我们家老爷年长几岁,这偌大荣国府便是长房的,总是心有不甘,以至于后来害死瑚哥儿,谋夺家产,无所不用其极。现下我虽然后悔了,也不敢奢求大哥原谅。
这是我在东门外的一处庄子的钥匙,我这些年攒下的钱财并嫁妆全都在里面。如今一并托付给大哥,只求大哥以后护着狗儿丰衣足食。”说完,又磕了一个头。
贾瑚没接钥匙,而是看着贾王氏道:“贾缺的不是是银子,是福报,你们做父母的,将祖上阴德,后辈福报全都用完了,现在想凭着不义之财保他一世平安,岂非痴人说梦?你走吧。”说完,贾瑚命人送客。
贾瑚拒绝照拂贾,贾王氏大哭一场,想起贾赦以前说过散尽家财,诚心行善,或许能替子女留一丝余庆的话;又见贾琏拿出大笔钱财献给朝廷,用来作为伤亡军事的抚恤金,贾王氏若有所悟,回去将这些年搜刮的,掌家那些年从贾家大库贪墨的钱财取出,全都捐给朝廷,也做抚恤伤亡军士之用。
贾王氏刚散了家财,顺天府对贾家二房的判定就下来了,这次是她此生唯一一次真心行善,上了断头台之后,贾王氏也不知道自己此举到底能不能为贾留一丝余庆。
贾是西域天庭的神瑛侍者托生,托生之前做过不少恶事,如今圣天道被灭,天道不再受蒙蔽,贾托生就带着原罪,必然会潦倒一生。但是圣天道被灭之后,贾前世修为、记忆全灭,成了一个普通人。若是他懂得惜福积德,走上正道,虽然会比福报深的人运气差一些,路走得坎坷一些,也终会靠自己衣食无忧,过上平凡生活。若是他自己不习好,便谁也救不了他了。
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人生如何开始;但是以后的路却可以靠自己的双脚去走。对于贾如此,对于普罗大众也如此。
一年后的中秋节,贾瑚和贾琏设了祭坛,备了牲口五谷,隆重祭天。祭天之后,兄弟两个又在晋江侯府大书房祭了贾赦和玉筠。随着香炉上一缕青烟直上云霄,一缕并不强大但十分虔诚的祈愿力跨越时空,来到了现实世界。
现实世界,帝都疗养院。
“杨主任,又来看大老爷啊?”因为贾赦的名字特别,疗养院的护士也都戏称他大老爷。只是这位大老爷昏迷了整整一年,尚未醒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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