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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融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酱香稻
姚家越吵越凶,老两口上手打起来,姚云赶忙拉架,门上进来个醉汉,却是姚云的爹,名唤姚晃,晃晃悠悠的进了门问道:“云,这是哪两个老不死的下人在爷跟前作,快叫了人打下去”
姚云欲哭无泪,咣当进了屋暗自哭泣去了。
刘三把秋月进的药材送去何家的铺子,正要转头回去,见一下人打扮的行了礼,捧上一份请柬道:“我家夫人生了小少爷过满月打发小的来给少爷送请柬,夫人特吩咐到时一定携贵祖母和秋月小姐光临,我本送到贵铺里的,听伙计说您来了这边忙赶了过来”
刘三接过请柬见是孙大人家,道了声“到时一定光临”,打发了赏钱。
秋月在西关到了孙芳华的信,说她娘生了小弟弟,叫秋月速速去探望,秋月噗嗤一笑。
赵姨娘来找刘婆子商量给孙家送什么礼,笑道:“黑哥接了帖子喜不自胜,说同知大人抬举他,让我捡上好的赤金打了大元宝抬了去,我想着来找婶子商量,真抬了大元宝去岂不叫人笑死”
刘婆子也没主意,道:“咱乡下人家无非是送些鸡蛋红糖什么的,这同知大人府可难倒我们”说着瞧秋月看去。
秋月道:“满月无非送些长命锁、镯子、脚铃,咱们也不需要太另类,嘱咐人做的致些,觉得不够再镶些玉什么的,再做上几身小衣裳就行了”。
孙府大宴宾客,孙夫人觉得多年来的闷气一消而散,刘家送上的是镶玉的金项圈,手镯、脚镯,外带刘婆子做的几身衣裳和帽子鞋子,赵姨娘送上的相差无几,刘婆子、赵姨娘针线好,孙夫人高兴。
孙芳华拽了秋月道:“叫你早些来,你正日子才来,我今天得帮着我娘招呼客人,都没时间和你玩”
“你快去吧,过几天三哥铺子开张,我多留几天”,孙芳华这才乐颠颠的走了,席间好多人秋月并不认识,只陪着刘婆子、赵姨娘。
前院孙大人坐定席位,众人瞧孙大人旁边坐着个十六七的俊朗少年,都只当是孙大人的子侄辈。
姚晃却越瞧越眼熟,怎的跟自己那过世的表嫂那样相,忽的想起前几日听家中吵吵闹闹的为了姑奶奶那孙子,莫非是他,只他怎那么大脸成了孙大人的座上宾,随摇摇头道不可能。
边上两人闲聊道:“你可知孙大人边上坐的那是谁?”
“不知,难道不是京城来的子侄辈?”
“错了,是西关刘记的东家,你别瞧这小子小,那得有七八千个心眼子,小小年纪搭上了陈大人”
“哪个陈大人?”
“还能哪个,就是当下圣上眼前的红人,内阁大学士陈轩朗”
“竟是他,这小子倒有些能耐”
“可不,连带着陶知府和孙大人都对他另眼相看,请上上席,我等都只能坐这最外头的桌子”
“瞅着年纪尚轻,不知婚配了没有,我家女儿今年十五了”
姚晃如晴天霹雳,惊的外焦里嫩,执了酒杯要上前叔侄相认,奈何人多,挤了几次没挤过去,只等散了席再来相认,守在孙大人大门外坐等,下人只当这位喝多了借门口歇歇,又不见下人来服侍,料定是个没根基的,也不请进来喝茶,只由他在门外坐着。
刘三却不知,孙大人叫灌了好多酒胡闹起来,刘三帮着下人安顿起孙大人。
姚晃等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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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见人出来,难道是自己打盹时人走了,想起那天家中因这人有些争执,回去问清楚了再说。
姚晃听娘说了云上门刘三不搭理且刘三已经有了童养媳之事,道:“这些都是小事,没想到三儿还是个知礼的,知道未成婚女子不得见外男,避着云应该,娶了妻还可纳妾嘛,听娘说三儿和小妻子差些年岁,不若先把云送过去做妾,云和三儿年纪相仿,人品才貌又好,过上几年哪里还有那小丫头的事”
姚云听父亲打的这主意怒道:“打死我我也不为妾”
“你这傻孩子,那刘三如今可了不得,竟跟陈大学士搭上关系,你就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家里想想,家里这些年做什么不成什么,不就是没门好亲戚,再说那刘家又不是火坑,你嫁过去有享不尽的福”
“爹说的在理,可哪有能做妻偏做妾的道理”
姚晃一愣道:“为何这样说?”
“我见那小丫头和她姥爷也是心高气傲的主,这是没啥事,若是有还不早早和刘家断了关系,咱们只需稍稍加点柴火就烧起来,何必上赶着做妾。”
姚老舅母道:“对,对,云说的对,只可惜我云不是个男孩,把你这性情跟你哥哥换换多好”
姚晃不乐道:“提他做什么,丢我姚家祖宗的人,大家的少爷不做,偏要跟人学那木匠活”
刘三接了秋月、刘婆子、赵姨娘往一宅子去,道:“铺子后面地方紧,我想着一家人总有事要进府城,恰巧有个三进的宅子要卖便买来咱们住,里头的一应东西我叫人置办全了,去歇着就是”
姚晃在北货铺外守了几天没见着刘三,使了银子朝一伙计打听,伙计道“东家在此处不远买了宅子,听说这几天老人家住着,在家尽孝”
姚晃心道老人家可不是自家那姑奶奶嘛,回去拾了,带女儿云来访,秋月去何家拜访,门上的人禀了刘婆子,刘婆子说不见。
姚家拜访几次刘婆子都不见,撺掇了姚老舅上门。
姚老舅往门上一坐哭道:“我的个嫡亲的妹子啊,你咋能不认你哥呢,你哥的日子不比从前,连亲妹子都不认,我这没脸,干脆一头撞死得了”
作势就往门上撞,姚云等人哭喊着拉,门前围了好些人看,好一场大戏。
刘婆子终还是要脸面,叫请了进来,姚晃拉着女儿噗通一声跪下道:“姑母饶了我们吧,是我爹做下的蠢事,这些年也得了报应,家中一年不甚一年,姑母看在我们这些小辈的面上饶了我们”
可把个刘婆子难住了,理了他们孙儿怪罪咋办,不理他们于心不忍,只干干的说了几句话就打发了。
秋月听赵姨娘说了,心道这家子不要脸缠了上来,婆确实做难,只怕这一次得了手,难次次用这招,得想个法子才行。
秋月想人不都好个脸面嘛,先叫他没了脸面再说,雇了五六个婆子每日到姚家门上哭嚎,有的没的说上,说姚晃醉酒砸了她家铺子,说姚老舅赌输了银子赖账,说姚老舅母拿了绸子不给钱,把个姚家人气的倒吸气,没功夫再来缠。
刘三听了乐道:“我的月儿啊还真是一只小老虎”
北货铺热热闹闹的开了张,陶知府、孙同知皆是座上宾,思量着找麻烦的商家和混混都罢了手。
姚晃本想着今天去道贺,在众人面前亮亮脸,鬼鬼祟祟的从后门出来,见有五六个婆子守在后门,见了他骂的骂、嚎的嚎:“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嫖了我家姐儿不给钱”
“吃了我家酒不给钱”
“白占了我家兄弟媳妇便宜”
竟是把他平日做的好事真说了出来,又要上来撕扯他,姚晃吓的一脚跳进门内,把几个婆子推出去掩上门,骂道:“这日子没法过了”
姚云见家中日日如此,定是有人使了银子作怪,爹为人不刚强,得罪的人甚多,是什么人做这些来恶心她家,天色暗了,待那些婆子哭够了,悄悄的尾随,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给了那些婆子银子,叫她们明天再哭一天,等了老东家回了西关再罢。
姚云忽的想起在刘三跟前见过这人,气的身子摇摇晃晃往下摆,坐在地上起不来。
第69章刘三查案
那人正是林平,林平回去报:“交待了那些婆子明天再去哭闹一天,后天老东家走了再罢”
“那姚家人让人生厌,还是月儿想出的好法子,今天若叫那姚晃来了又得一番打搅”,刘三笑嘻嘻的说道。
刘婆子从府城回来便坐不住,回刘庄种地,刘三仍在府城忙,秋月查了两处建筑的账,何清和那管事做惯了这些事情,比秋月自己上手还好。
焕娣每天抄了账学着验算,不懂之处标注了,等秋月回来讲给她。
秋月问她娘和她弟弟的病好些了吗?
焕娣道:“我偷偷的回去看了一回,没叫我婆看见,怕她看见了又生事,我娘吃了药好多了,只是我弟弟瞧着还是不大好,听我娘说即使活下来也得用贵药养着,我家这情形,哎……”
秋月不知道该咋样安慰焕娣,焕娣又道:“我爹回来一趟,知道我婆把我卖了,气的直哭,后来听说卖给你家才不哭了,让我娘交待我要好好尽自己本分,好好服侍婆和你”
“你爹是做啥活的?”
“我爹是做木匠的”
姚晃家刚清净了就去刘家,见刘家大门关着,打听刘婆子已回了西关,叫了马车要带母亲和女儿往西关又缠去。
被姚云叫住道:“爹,家里那几天乱哄哄的,你可知道为啥”
臊的姚晃脸通红,起初来的几个婆子说的半真半假,后头来的几个说的都是实的,自己胡闹欠了好多银子,也已经当了东西付了银子,不解那些婆子为何闹上门,问道:“为啥?”
“那几个婆子那日哭罢我尾随了去,见一人给她们银子叫她们再去哭一日,你知那人是谁?”
“是谁?”
“是刘三的亲信小厮”
姚晃听了诧异道:“他为何要做这事?”
姚云恨道:“这就要问爹了,你们能唆使着祖父上人家门上哭闹,人家就不能,只怕人家早厌了我们,把我们当贼似的防着”
姚老舅母道:“这话说的不对,纵使他恼了咱们也不能当贼防着,你这孩子胡说什么”
姚云怒道:“都是你们眼皮子浅,断了你们一条路,也断了我一条路”气愤的掀了帘子回屋哭去了。
“你看看,你看看,这孩子连我都说不得了”,姚老舅母呼道。
姚晃如被惊雷轰了顶,哪顾得上回母亲的话,那些婆子来哭闹,何须把自己的丑事道尽,只怕是那刘三给自己的下马威,自己若要再去缠,刘三必定不留情。
秋月翻医书,见里头有个桃花白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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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的方子,想起忘了交待建酒窖的事情了,忙去桃园说了,拿出图纸看了半天选定地点。
秋月从桃园回来去了趟秋家,秋二自从娶了万慧娟,人瞧着也干净利索了,张丫见了秋月不说话,咧着嘴的笑。
秋月忙将这次去府城车带的玛瑙珠给她了一串,万慧娟连呼使不得,使不得。
秋月道:“秋家村建作坊这事二叔二婶不知操了多少心,别弄的那么生分客套,这本就是给丫儿做的,二婶不让,我以后可怎么再劳烦二叔二婶”
万慧娟见秋月这么说,只得帮丫儿起来。
秋月回到刘记的时候见门口停着辆马车,还当是吃饭的客人,回了后院见几个女人围着刘婆子,竟是夏姑奶奶和她孙媳妇小脚周氏。
小脚周氏道:“我们到村里走亲戚,正好碰见你婆崴了脚”
秋月忙上前查看,见刘婆子的脚腕肿的碗口粗,急的叫人找大夫,夏姑奶奶道:“已经叫我们家下人找去了,你别急”
刘婆子呲着牙满脸是汗,大夫说没事秋月才放心,大夫开了药和跌打酒,秋月见夏姑奶奶干坐着没倒茶,道:“呀!真是忙忘了”叫人上了茶,端了前头铺子里的饭食给客人吃。
夏姑奶奶见刘婆子睡下便告辞,走时叫秋月去她家玩。
刘婆子这次伤了筋骨,人年龄大了钙质流失的厉害,秋月买的大骨头炖汤,煎了鱼给她吃。
刘婆子道:“三儿忙的,别给他送信了,我养几天就好了”秋月应了。
刘婆子在家养伤,夏姑奶奶带了东西专门来瞧了一趟,秋月瞅见刘婆子的嘴抽了抽,大约是不好意思了,夏姑奶奶只顾自己在那闲话家常道:“你还记得咱们从小玩的好的雁儿吗?”
“咋不记得,她跟你亲近,不怎么理我”
“看你说的,都是一个村的,有什么亲疏之分的,那些年,你家搬去府城,她家搬去京城,多少年不见,不想前些日子去京城倒见着了”
“哦,她如今怎样?”
“她啊,如今得了一品诰命,出门丫鬟婆子一大群,穿着富贵的我都不敢认,不是她叫人上来跟我打招呼我都不敢认”
“她竟有这般造化?”
“可不,她儿子是大官,好像是……,我也没记住,她还问起了你”
“问我?”
“嗯,说是出去了这些年,时常想起咱们小时候的情谊,叫我有功夫了带你去京城见她”
“那可是京城,岂是咱们想见就能见着的”
“可不,也难为她还记得咱俩”
俩老太太越说越投机,竟把前尘往事都抛了开,秋月和小脚周氏听的直笑,小脚周氏是个古典美女,笑不露齿,娇娇怯怯的让秋月咋舌,自己要做到她那样是绝不可能。
夏姑奶奶直坐到下晌才走,秋月喂刘婆子喝了药,拿了本书边看边守着刘婆子,见焕娣满脸泪的朝她招手。
“月儿,我婆叫人给我送信来,我弟弟不行了”
秋月给了焕娣五两银子道:“你赶紧回去看看,你娘身子也不好,你多照看照看,多住几天也没事”
焕娣千恩万谢的走了,刘婆子听了只说了声:“冤孽”
焕娣去了三天回来哭道:“月儿,你说我家咋这么多事呢,我娘见我弟弟没气了,急的晕过去,不是我带回去的那些银子给我娘治病,我娘怕是就不行了,我婆是绝不肯给我娘治病的,大夫说了句我娘以后再难生育,我婆当即就要撵我娘出来,要不是我爹拦着……”
焕娣哭哭啼啼半天,秋月觉得挺难受,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刘三在府城还是得了信,交待完一应事物赶回来,见刘婆子气色还好才放心,备了谢礼去夏姑奶奶家走了一趟。
赵姨娘送信让刘三和秋月去一趟,刘三以为有什么事,却是赵姨娘叫黑二带了赵立成回来。
“我想着哥哥在外头照看的再好也不如在家里,寻了好大夫来给哥哥瞧瞧,看还有没有的治,我在城外买了个小院子,让他住着,那院子偏僻,他又不出门,不会有人瞧见他的”
刘三和秋月也不好再说什么,出了门刘三就赶脚去了县衙。
下晌刘三回来,秋月问道:“三哥,舅舅的案子可有眉目?”
“我去县衙查过,有个老吏经手过这事,他说舅舅打死的那人叫林尚武,俩人为了争□□大打出手,舅舅一刀捅了那人,人证物证俱全,我叫人找了多日,那几个人证都不见了踪影”
“那物证还有保存?”
“物证是一把尖刀,倒还存着”
“三哥何不从这刀上下手,舅舅是个富贵少爷,尖刀是杀牲口的,舅舅怎么会带尖刀”
“正是,我也是这样想的,现在就去查”
花满楼的老鸨见刘三露出几分不耐烦道:“小哥,你来了几趟了,那□□就是在我们这儿挂单一两个月,我连她是哪里人还没搞清楚她就走了”
“我不问她,你只说当时是什么样的情形”
老鸨两眼咕噜咕噜的瞧着刘三道:“小哥是……”
刘三掏出把银子道:“我是受故人之托,你只讲出来,少不得你的好”
“这事好几年了,我记不大清楚,只记得当时场面混乱,楼上楼下乱哄哄的人,赵立成迷凤仙,凤仙来了没几天,俩人就瞧对眼,那林尚武更迷,恰巧同一日俩人都来见凤仙,不知咋的就打起来,有人就吼赵立成捅了林尚武”
“在场的有哪些人?”
“除了他几人还有一个是林尚武的小厮”
林家自林尚武死后举家搬迁,哪里还能见了那小厮,刘三不有些头痛,去了镖局叫黑二托人打听。
秋月记起曾邀孙家姐妹来赏桃花,如今桃园修建,去信致歉。
西关来来往往的客商多,刘记生意好,秋月盘了一个月的账,开了几人的工钱,个个喜上眉梢。
店里热闹,一婆子搭油锅炸麻食,一婆子负责羊汤、羊杂汤,红蕊、绿翠负责各样面食,焕娣负责进货记账。
第70章刘记留人
刘记里几个伙计穿插在堂间、二楼,忙的脚不沾地。
刘三前些日子跟秋月商量要在府城开刘记分店,苦于人手不足,暂且搁置。
秋月划算着再买些或雇些人手,无奈后院的房里住满了,再添人手住不下不说,会显得杂乱,卖吃食的最怕不干净利落。
刘婆子见她在此处用处不大,脚也好了,回村里种菜去了。
这天,秋月在后院步量着尺寸,想着后院加盖个小厨房,把熬羊汤和做面食的地方分开,却听见进院的角门咣当一声叫人推开,等了半晌不见人进来,出门一看是个蓬头垢面的、脸色蜡黄的女人,手里捏着张纸,毫无生气的蹲坐在门前。
秋月拨开发丝一看竟是焕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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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闭着眼已是出气多进气少,秋月吓了一跳,忙叫人去叫焕娣。
焕娣得了信哭着跑过来,秋月婆子把人抬进去,叫人请了大夫。
秋月好奇那张纸写的什么,伸手去拽,焕娣娘死命的揪着不放,嘴唇立刻发青呓语,迷迷糊糊的大哭起来。
焕娣吓了一跳,秋月瞧见那纸张上的休书两字,心里明白,只怕焕娣娘是气迷了,大夫来了扎了几针。
焕娣娘才缓缓的舒出口气哭喊道:“娘啊,你不能休了我啊,休了我三妮、四妮、五妮咋办呢……你留下我,我做牛做马都行”
焕娣趴在娘的身上大哭,刘记的人无不动容,大夫开了药,吩咐切不可再让人动气,焕娣给娘灌了药,见人缓过来不少,噗通一声跪在秋月跟前道:“月儿,我知道你是个心善的,我婆休了我娘就是要了她的命,我姥家早没人了,月儿,求求你,救救我娘”
秋月叹口气道:“你想让我咋救,回村让你婆回休书,让你娘再回去?”
“我娘心眼实在,这些年我婆打骂苛待我娘,我娘没一句怨言,她跟我说只要我婆不撵她出门她就受着,我婆把我娘撵出来是不给她留活路啊!”
“焕娣,这件事我真的帮不了,你跟我这些日子就没什么想法吗?为人还是自己要强的好,总去仰人鼻息过日,不如自己刚强,你和你娘不缺手缺脚,在哪里没一碗饭吃”
“我想着也是这样的道理,只怕我娘她想不开”
说到此处,秋月不叹了口气,焕娣娘是个传统保守的人,婆母丈夫为天,自己受再大的累都行,一纸休书切断的不只是她跟满仓的关系,更是她生的希望,被人休弃,无疑是断了她的生路。
秋月倒不介意多雇佣一个人,本就缺人手,怕就怕焕娣娘过不了心里那关。
刘记那俩婆子,一个姓钱,一个姓杨,秋月唤作钱婶子和杨婶子,俩婆子可怜焕娣娘,帮着焕娣擦洗喂药。
焕娣娘自从醒来就只知道哭,知道她昏倒在刘记门口,惶惶不安,挣扎着要起来,秋月说了些安慰的话,焕娣娘听不进去,只是眼泪不断线的流,秋月从没觉得自己嘴这么笨过。
钱婶子接过碗道:“焕娣娘,你吃些东西,把身子熬倒了可咋办,女人呐,有几个不苦的,就说我吧,没嫁人时家中有些资财,偏遇上个不正干的爹,只知道赌钱混酒,家财败了光,气死我娘卖了我,因着不能生育叫倒卖了几手,俱是做那不入流的粗使婆子,忍饥挨冻常有的事,背地里流的泪得有几缸,好在让我碰上好东家,这个月我拿了二两多银子,我想着我攒些银子,等年龄大了赎了身认个干闺女,让她给我养老送终,我们都是苦海里泡过的人,自己再不给自己宽心,哪还有活路,不为别人想也得为焕娣想想”
当初刘三买这几个人的时候,秋月并不知道她们的身世,想来也必是极苦的,不是无奈何,谁愿意被人像牲口一样的买卖。
杨婶子道:“你觉得没活路了,还不是得活着,与其替别人活,不如替自己活活,你尽快的好起来,找份活做,把自己养活了,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有了俩婆子的宽心,焕娣娘的气色慢慢好起来,待到能下地,非要来给秋月磕头。
秋月赶忙扶起来道:“等婶子身子好了就在这儿上工”,得了秋月的应承,焕娣娘好的更快,她本就手脚麻利,刘记多了个好帮手。
焕娣偷偷回去一趟,满仓见娘把媳妇休了要出门去找,老娘拿把剪刀抵住胸口道:“你要去就先捅死我”
满仓左右为难,气的蹲在墙边嚎,三妮、四妮、五妮在家哭声震天,恰巧让焕娣瞧见。
见几个妹妹衣裳脏乱,围着她吵闹着饿,焕娣气急,领了妹妹往县城去,在城边租了两间屋子娘几个住着,三妮大些了能照看俩妹妹。
焕娣爹也无心做工,来了几趟县上见三个小的独自在家,便只在县城找些活做,捎带照看三个小的。
焕娣娘和他多年夫妻,知道他是个心里苦的,也不撵他,一家人就这样过着,有三份工钱,又有从刘记每日折回来的剩菜给孩子们添点荤腥,日子比在村里不知好了多少倍。
满仓娘饭来张口惯了,焕娣娘几个不在家,连个小使唤丫头都没,喝口热水都得起床生火,嘴里不停的骂焕娣坏了心肝,拐了几个小的跑了,这几天更是连儿子的面都不见。
又骂焕娣娘是狐媚子,都被她家休了还抓着儿子不放,村里跑来个小孩呼道:“焕娣婆,你家麦子叫羊啃了”,满仓娘骂骂咧咧的忙去瞧。
遭灾后村里的几家又喂起了羊,时不时的有谁家的庄稼叫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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