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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月纪事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福大王
“就是那个……”严半月还在比划,忽然听到门口传来“喵”的一声叫唤,循声望去,那只白猫果然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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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五十二章叙旧事
作者有话要说:福大王回来了,这段时间有一些事情耽误了,非常对不起各位看文的盆友,接下来会继续更新,本来想全部写完了一起发的,但是这样能跟大家继续保持交流也非常幸福,请大家继续支持我哦~~
这章借用了明朝成化年间的故事,非常喜欢明史~~
椒房殿里。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贺妃缓缓行礼。
“礼,“张太后正在挑选眼前琳琅满目的胭脂蔻丹,心情甚好,懒懒地招招手道,“来,过来看看有喜欢的么?”
“是。“贺妃起身走到桌前,选了两款太后一定不会选的颜色。
“拿去用吧,“张太后示意宫女把蔻丹涂在指甲上试试,“满顺,猫呢?”
满顺满脸堆笑地上来:“刚吃饱了,想必又溜出去玩了,奴才这就去找。”
“让它去吧,野东西,你上哪儿找去?”太后随口一问,也并不在意。
贺妃抿了抿嘴唇,柔声道:“臣妾知道白猫上哪儿去了。”
严半月一见到白猫立刻两眼放光,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弯下腰轻轻朝白猫挪了两步,一边朝白猫招手,一边嘴里还学着猫叫。
白猫盯着他看了片刻,就地伸了个懒腰,一脸骄傲地把头转开。
“……乖,过来我抱抱。“严半月的声音温柔得如同羽毛拂面。
白猫舔了舔爪子,优雅地走到院里的卧榻边,一跃而上,踩了两下以后很自如地躺下了,慵懒地团成一团,然后朝严半月“喵“了一声,仿佛在说,你可以过来伺候了。
严半月忙不迭地轻手轻脚蹭过去,蹲在卧榻边,试探性地摸了摸白猫的下巴,白猫立刻舒服得眯起眼,发出了有规律的呼噜声。
严半月继续抚摸着白猫,回头得意地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吴蔚。
吴蔚心道,原来那个就是这个啊。
一刻钟以后,白猫已经赖在严半月腿上不下来了,严半月一脸宠溺地专心伺候白猫,嘴里还念念有词,大概说的是“你要经常来玩哦“,”我给你准备好吃的“云云,俨然已经成痴。
吴蔚无奈地摇摇头,这时院子的木门却被敲响了。
百草庐鲜少有人来访,要是太子回来肯定也不会敲门,吴蔚心里琢磨着去开门,来人却是满顺,这是要猫来了吧。
“满公公,亲临百草庐有何事指教?“吴蔚皮笑肉不笑地行了个礼,人却堵住门不让满顺进,声音大得足以让院中的严半月听见。
“您客气,我奉太后之命,到处找她老人家的爱宠,有奴才说在这附近见过,才来冒昧问问。“满顺自然知道百草庐里住的什么人,但贺妃说得信誓旦旦猫在这里,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来。
“进来吧,猫在这儿呢。“严半月应了一声。
吴蔚这才让开门,满顺就看见一个青年男子怀里抱着白猫,坐在树下,气质清冷,没有什么烟火气,更与宫中氛围格格不入。
满顺突然有些不敢说话,也不知如何称呼,只道:“先生,白猫是太后爱宠,太后命奴才寻回,请先生不要难为奴才。”
“猫是自己跑来的,你要带回去就带回去,有什么难为的?”严半月抱着白猫走过来,满顺赶紧拿竹笼过来打开。
白猫一见竹笼就不乐意,挣扎着要跑,严半月搂住它的脖子,安抚了一下,才恋恋不舍地把猫放进了笼里。
“多谢先生,奴才这就回去复命了。“
“慢着。”
“先生还有何指教?“
严半月走到笼子面前蹲下,把手指伸进蹲下笼子里摸了摸白猫的胡须:“其实猫不是自己跑来的,只是我见它独自在附近玩耍,把它带回来了,有劳您跟太后好好回话,成么?”
满顺觉得这人十分奇怪,不敢逞嘴上功夫,忙道:“奴才知道,告退。”说完便急急忙忙退出去,带着人走了。
严半月还在地上蹲着,吴蔚目送椒房殿的人走远,赶紧过来扶他,却被刚刚回来的谢隐抢了先。
“地上蹲着干嘛?“谢隐伸手去拉他。
“没什么,晚上用了么?“严半月拉住谢隐的手站起来。
“就是回来陪你一起吃的,椒房殿的人怎么来了?“谢隐抓着严半月的手不放。
吴蔚把白猫的事情讲了一遍,包括白天贺妃来过的情形。
谢隐听了脸色有点阴沉:“以后这些人再来你应付了就是,无需劳烦十五先生出面。”
“是,属下知错。”吴蔚赶紧低下头。
“这有什么关系,他们要来我就应对,不过那猫确实可爱,要不是那老太婆的就好了。“严半月想起白猫抱在怀里的质感就觉得无比怀念。
“你喜欢猫我就让人送一只过来,好么?“谢隐帮他把外袍上粘上的猫毛捋下来。
“波斯猫不是贡品么?“
“你想要一只猫,我都不能满足的话,还说什么其他,”谢隐笑笑,眸子里仿佛有光,“不过要等些时日,你别急。”
“我不急,我怕有些人要急死,先吃饭。”
白榆早已从御膳间送来了晚膳,琳琅满目摆了一桌,又每样取了一点试吃了,才向谢隐禀报道:“奴才失礼,请太子殿下与先生用膳。”
严半月皱了皱眉,每次他看到白榆试毒,心中总有不忍,正想开口,却被白榆抢了先:“先生不必为奴才考虑,照顾太子殿下饮食起居是奴才的职责,若真有奸人下毒,这一点试吃的量想必也不致死,有先生在,一定可以得救。“说完还冲着严半月笑。
严半月话到嘴边,只好又咽了回去。
”吃饭吧。“谢隐拍拍严半月的手。
”好,“严半月接过筷箸,”最近朝堂可有异动?“
“何出此言?“
”若是没有,我觉得你也不必为今天的事情去责怪贺妃。“
谢隐没说话,微微侧首看向白榆,白榆一脸无辜地摇头。
”行啦,“严半月伸手摸摸谢隐的脸,把他的头掰回来,”你就不用给白榆使眼色了,他哪有时间跟我说这个事情,我只是猜测。“
“猜得真准。“谢隐顺势按住严半月的手,亲了一下他的手心。
”别闹。“严半月赶紧把手抽回去,闹了个大红脸。






隐月纪事 分卷阅读73
好,我不去,我也不派人去警告她,但是如果有她任何冒犯你或者不对劲的地方,你要第一时间通知我。“谢隐这话是说给吴蔚听的,后者正色点头。
”谢隐,你是不是觉得我住在这儿就是你养的阿娇了?我堂堂一派掌门,武学渊源深厚,还会被一个深宫妇人算计么?“
“十五,深宫之中,手段诡异,有些是你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那些你看不上的深宫怨妇,恐怕就有你防不胜防的招数,当初我只想着怎么让你离我近一点,没想到也让你离这个泥潭更近了。”
“好好好,听你的,你别渲染了,听得我后背发凉。”严半月喝了碗汤压压惊。
“要不我给你讲个真实故事?“谢隐似笑非笑地看着严半月。
”太子爷说书啊,要听。“严半月愉快地抱起了一盘干果。
”嗯,那我讲,你好好听,多年前,深宫之中有个绣娘,虽然仅仅二十岁,但入宫已经十年了,算得上是宫中老资格的人,按照当时的规矩,很快她就可以离开皇宫回到家乡去找她的爹娘,一家团聚了。“
严半月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谢隐,而谢隐的眼神却好像望着远方。
“一日,司绣处给皇上敬献了新制的荷包和手巾,本来这些东西皇帝并不会在意,但偏偏那天,皇帝闻到了刚送来的荷包香味别致清新,连批阅奏折时的焦躁情绪都受到了安抚,他一时兴起,带着贴身太监悄悄溜到了司绣处。“
“为什么要悄悄的呢?皇帝不是想召幸谁就召幸谁么?“严半月已经完全听进故事里去了。
”你真是民间话本听多了,宫里有规矩,乱来会被御史骂死的。“谢隐弹了严半月额头一下。
”原来如此,后来呢?“
”后来皇帝如愿在司绣坊见到了那位绣娘,后续的事情呢,你也可以猜到了,皇帝临幸了绣娘,但是不敢给她名分,或者说后来皇帝可能也忘了有这一段露水情缘了。“
“薄情!然后呢,绣娘不会怀孕了吧?“严半月把果盘重重一放。
”确实就如话本中说的那样,绣娘怀孕了,她也不敢声张,因为那时候的皇后是个非常狭隘狠辣之人,她自己育有一子,已经立为太子,从那以后,皇帝虽有妃嫔若干,却不曾再有子嗣出生,可见这位皇后手段,于是绣娘不敢声张,也不敢向皇帝求助,好在她平日人缘不错,颇有人相助,这些底层的宫女太监,竟敢在皇后眼皮底下将她藏了大半年,说来也奇了,后来有人发现,推算那绣娘怀孕的时间,当时的太子就病倒了,身体每况愈下,皇后劳心于太子,在这方面也放松了许多,这绣娘就在这深宫之中熬过了怀胎十月,最后生下了一个儿子。“
“皇帝知道了么?”
谢隐表情漠然地摇摇头:“话本中总把皇帝写成心系百姓、明辨是非、无所不知的天子,但其实有些皇帝不关心天下,更不关心周围人的生生死死。”
“那他们关心什么?”
“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力之后,你觉得人还会追求什么?”
严半月略一沉吟,缓缓道:“永恒的生命。“
谢隐微微一笑:“没错,皇帝找了很多方士,每天炼丹问道,但那些丹药里究竟有些什么,我们都很清楚,丹毒在他体内慢慢堆积,当他发现时,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还没有继承人,因为在绣娘的儿子出生的时候,太子也薨了,皇后几乎发疯,有人认为这是最好的让皇帝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儿子的时机。”
“于是有人冒死向皇帝进言,皇帝仿佛也想起了这桩旧事,欣喜若狂,而另一个发狂的便是皇后,但她依然保持了清醒,她告诉皇帝可以留下这个孩子,但是必须用另外一种方式,皇帝同意了,因为这在他看来是一个很小的代价。“
“什么方式?”
“皇后认为太子之死是有人施以厌胜之术,于是整个皇宫开始大规模地搜宫,那个绣娘被找出来了,在她幽居的房间里,发现了作法用的人偶,上面写着已故太子的名讳,绣娘没有辩解,当场就死,尸骨不知去了何处,几日后皇后宫中传出喜讯,蒙上天眷顾,皇后又有了三个月身孕,半年后诞下一子,皇帝赐名玄睿,立即册封为太子。“
“这是?“严半月终于知道这是谁的故事。
“父皇名讳玄睿。”谢隐淡淡道。
第53章第五十三章太上皇
虽是夏日,严半月没来由觉得有点冷,下意识把手往袖子里缩了缩:“椒房殿里那位假孕,把绣娘的儿子占为己有了?“
谢隐点点头。
“难怪她对你父皇没有半点母子亲情,连带对你也是这样,只是当做上位的工具,现在竟是直接对立了。”
“当年的知情人死的死,匿的匿,但在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流言,无根无据,飘忽不定,但其中可能就隐藏着骇人的真相,父皇也是从流言中开始怀疑这些事情,悄悄探查,上次在菩提院短暂相见,对我说出了实情,也提醒我椒房殿那位不会念及骨肉亲情,因为本来就没有半点血亲。“谢隐说话声音很轻,冷冰冰的。
严半月在谢隐的手背上捏了捏:“普通百姓家都羡慕皇家高高在上,锦衣玉食,可谁曾想,同在一个屋檐下,却是你死我活的修罗场。”
“所以我一再地嘱咐你,一定要谨慎提防,不可以掉以轻心。”谢隐反手握住严半月的手掌。
“你都讲了这么半天故事,我自然是谨记在心了,放心吧,吴蔚不也在这么,有任何事情我搞不定的,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来护驾。“严半月脸上笑着,心里却想起了白日里贺妃那张青春娇艳而暗藏怨毒的俏脸。
“再过三日便是登基典礼,从明日起,朝会休沐,我也会被各种繁文缛节缠得脱不开身,要祭祀天地、祖庙、护国寺等等,你就乖乖在百草庐里,等我忙完这一阵,一定抽空陪你回绝命谷去。“
“别忘了我的猫。”
“记着呢,白榆,你也记着。”
“是。”
往后两日,谢隐果然忙得不见踪影,时时从正殿那边传来礼乐,似乎一切都进行得十分顺利。
吴蔚每天都会跟严半月汇报消息,诸如张太后已经为太皇太后,却依然跋扈,拒绝搬离椒房殿,贺妃受封为宁妃,欢欢喜喜地搬进了咸福宫。
太上皇则以清修礼佛为由,不出席登基大典,只是奉了数本手抄佛经为谢隐祈福。
“太上皇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严半月忽然问道。
“属下可不敢妄议,您要不问问皇上。“吴蔚连连摇头。
严半月摇摇头:“他对自己的身世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冒然提起,只会给他徒增不快。“
“上次皇上和太上皇见面时间太短,许多事情还




隐月纪事 分卷阅读74
来不及说明,皇上心中应该还有很多遗憾。“
“不如,我们去菩提院拜会太上皇?“严半月对吴蔚眨眨眼。
“先生,您可答应了皇上要安分待着的,属下这几日已是万分紧张了,您就等登基典礼过了,您和皇上再一同去拜会行么?“
“我就是去趟菩提院,又不是去椒房殿,也没出这宫门,哪儿有这么严重,何况现在所有人都在忙着登基典礼,哪有闲工夫管我去没去菩提院,你赶紧去弄身太监的衣服,咱们即刻出发。”
“……属下万死不敢。”吴蔚的头摇得像拨浪鼓。
“你怎么这么顽固不化,谢隐说的话就算数,我说的就不算数了?”
“先生您别难为我了,要不我把御膳房的大厨请过来,您要吃什么,让他当面给您做?“
“我什么都不吃,今儿我就要去菩提院,你要是不配合,我自己也能去,不过到时候我要是找不到路回来……”严半月慢条斯理地站起来,作势往外走。
“好好好,您别单独行动,我陪您去,但是咱们得说好了,出了百草庐,您可得听我的,不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咱们一个时辰之内得回来,行么?“
“成交。”严半月得意地拍拍手。
吴蔚愁眉苦脸地往自己住的屋里去了,少倾,捧回了一套普通太监的衣服和腰牌。
“您换上吧,咱们奉命去菩提院取太上皇供奉了七日的福袋给皇上送去,这腰牌是御书房行走的太监的,要是遇上了人,您就是说白榆手下的。“
“行,我记下了,门口等我。”严半月赶紧去换衣服了。
出来的时候,吴蔚已经在院门口等着了。
“行了,走吧。“严半月把腰牌往腰带上一别。
“您想好自己叫啥名儿了吗?“吴蔚张望了一下,附近一个人都没有,两人急急出来,往菩提院走。
“叫什么名儿?你说我得给自己起个太监的名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人问起来,得有个准备呀。”吴蔚压低声音道。
“是不是太监都得叫小什么子的?”严半月低着头,匆匆跟着吴蔚的脚步。
“也行,那您叫小月子?”吴蔚也没过脑子。
“……你才月子呢,我一个大男人,哪儿来的月子?“严半月趁四下无人踹了吴蔚脚后跟一下。
吴蔚被踢得龇牙咧嘴的:“也不一定都得叫小什么子,您自己随便取一个吧,糊弄过了就行。“
“那就叫罗冥吧。”严半月一脸坏笑,吴蔚彻底无语了。
两人形色匆匆赶到了菩提院,路上虽然遇到了巡逻的侍卫,但并没有人盘问他们。
院中传来连绵不绝的诵经之声,想必是在为新皇祈福。
两人一脸严肃地从正门进了菩提院,刚踏进院门,一名僧人迎了上来,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这位统领,有何贵干。”
“师父好,在下麒麟卫吴蔚,奉诏求见智清大师。”吴蔚说完便向严半月使了个眼色,严半月忙恭敬递上腰牌。
智清便是谢玄睿出家修行的法名。
那僧人接过来看了看,颇为警惕地看了两人一眼道:“请稍后,容小僧先行请示智清师父。”
“请。”两人站在原地等候,院里几位扫地浇花的僧人都时不时看向他们,听气息,都是一些身怀绝技的武僧。
刚才那位僧人很快出来了,将腰牌递还给严半月:“两位请随我来,若有随身兵器,还请在此卸下。“
两人抖抖袍袖,表示并无夹带,这才跟着僧人绕过大殿,往后面厢房去了。
严半月这才有点发慌,这一趟到底应该用何种身份去拜会谢玄睿,来得是不是太唐突了,谢隐知道了会不会觉得自己多事。
正在思绪纷乱之际,便到了一处僧舍门口了。
带路的僧人上前叩门:“智清师父,有客到访。“
“请他们进来。“屋里传来略显苍老但中气尚足的声音。
这下退无可退了,严半月只好硬着头皮进了僧舍。
屋子很宽敞,但这种宽敞是来源于物件极少,除了起居坐卧的必要器具,一样多于的东西都没有,唯一显得繁杂的就是一面墙柜子上放满了佛经。
然后严半月便见到了姜朝的太上皇,谢隐的父亲,谢玄睿,穿着灰色的僧袍,席地而坐,他好像刚刚诵完经,案前还放着没有起来的贝叶经,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梵文。
还未等严半月反应过来,谢玄睿,抑或称之为智清,先行了佛礼:“两位施主安好。“
严半月回头看了看带路的僧人还站在门口,不知该如何表明身份。
智清随即对那僧人点点头,那僧人才退出去掩了门,吴蔚也没有进屋。
严半月立刻深施一礼:“晚辈严半月,冒然来访,请太上皇恕罪。“
“请坐,”智清微笑着指了指简陋的木头凳子,“严施主为何而来?”
严半月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好捧起智清刚倒的茶饮了一口,入口极涩,全然不似平日里饮的贡品。
“太上皇……智清大师,晚辈是谢隐,哦不是,皇上的朋友,现在借住在宫里,时常听他提起您,所以唐突而来,您不要见怪。“严半月真想给自己一针,治治这结巴的毛病。
智清笑得十分温和,点点头:“严施主可是医者?”
严半月心里一动:“正是,大师如何得知?”
“施主身上有一股清苦的药味,但又脉象气息平稳康健,不似病人,那就只能是医者了,何况施主姓严,不知是否与知命门有些渊源。“智清一语洞穿。
严半月心里佩服,再次施礼道:“在下正是知命门现任掌门,家师严朗清,不知大师与家师有过往来否?”
智清摇摇头:“老僧前半生几乎都困在这皇宫里,少有外出,只是知命门大名如雷贯耳,在此,老僧谢过知命门数次救治我那尘世中的小儿性命。”
严半月心道,原来他都知道。
智清仿佛能看穿严半月的心思:“老僧年轻时与犬子不够亲厚,都以为老僧对他漠不关心,连他的先天之疾也不闻不问,但事实并非如此,好在他与贵派有缘,如今脱离病痛,老僧也不必去解释了。”
严半月惊愕不已,半天说不出话来。
智清又替他倒了一杯茶,继续道:“谢隐心思很重,总以为他在给身边人带来麻烦和不幸,老僧也少有时日开解他,严施主,此事可否托付与你?“
”我?大师,我这……“严半月觉得自己表现得像个痴呆。
”我本不想让谢隐介入到皇室争斗之中,如他娘亲所愿隐于尘世,做个普通人,但无奈世事难料,我远离红尘,也许是逃避之举,让江山社稷的重担突然之间落到了谢隐身上,不想,他的帝王之才远




隐月纪事 分卷阅读75
出乎我的意料,若能排除障碍,一定能做个流芳百世的好皇帝。“
严半月只能使劲点头。
“老僧本想留在菩提院修行,还能看着他继承大统,娶妻生子,得几人生知己。“智清说着,神色复杂地看向严半月,后者心道不妙。
“大师,我和谢隐……”严半月深呼吸了一下,缓缓说道,“也许出于大局,我应该奉劝谢隐,跟之前的当权者一样,舍弃自己的情感,为皇室传宗接代,为天下培养合格的继承者,但若我这样说了,无疑是抛弃了他,也违背了我自己的真实意愿……”
智清不语,严半月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与谢隐有七八分相似,但谢隐的眸子更加幽深,也许是像他娘亲吧。
“如果这是阿隐的选择,我是不会干涉的。”智清最终说道,严半月看得出谢隐应该是他在尘世最后的牵挂了。
“谢谢您。“严半月发自内心道。
“严施主不必客气,我和阿隐虽有缘成为父子,但他幼年时我没有机会照顾他们母子,等他进了宫,我竟不知该如何与他相处,多年以前仿佛父不知子,子不知父,有些话,时至今日也无法敞开胸怀。“
“若您信得过晚辈,不妨让晚辈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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