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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魂者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小霄
“您不喜欢这个圈子?”
江桥嗯了一声,“我喜欢的是拍戏,而不是这个浮华的圈子。他们都说我是个固执的导演,认上几个演员就反复去用,其实不是,我只是懒得去寻觅德才兼备的苗子,一旦有了合适的,能用就用罢了。”
唐修哦了一声,突然想到什么,打趣道:“那要是这么说,我这回演了您的男一,以后有戏还想着我吗?”
却不料江桥蛮认真地点了头,“想着你。”
“只要合适,都给你留着。”
唐修吓了一跳,扭头去看江桥神色竟然没有半点打趣。他忍不住心道,一盘酱牛肉的威力怎么就这么大啊,亏李子平还砸钱买酒让他送礼,都不如送上门去做一顿饭。
原本想着解决了事情就早点回家睡觉。山里寒气重,唐修睡了两晚早就腰酸腿疼了,却没想到江桥对这顿饭格外认真,等于印走了之后反而慢悠悠地倒了两杯酒,叫唐修陪他喝。
唐修心里诧异,“导演,您的酒量不是……”
江桥面不改色地说道:“我喝一杯,你喝五杯。”
唐修,“……”
这种大言不惭欺负演员的导演,不是流氓是什么?
他气极反笑,“恕我直言,您喝一杯我喝五杯,您还是喝不倒我的,放弃吧。”
“再说了。”唐修目光又转到酒瓶上,微微叹气,“您是腰缠万贯的大导演,我只是个小演员。公司对面的房租多贵您知道吗?这瓶酒,您全喝了吧,我喝不起。”
江桥抬起眼皮看他一眼,“我买过单了。”
“……哦。”
饭店包间的灯光很柔和,唐修把酒杯笼在鼻前,杯壁折射一圈光晕罩在脸上,像是加了一层滤镜,让他整个人看着有种特别的味道。江桥眯起眼看了他许久,恍惚间感觉这个人虽然年纪小,但整个人就像是从海底起出来的一块沉睡多年的玉石,平静却又别有味道。
他看了一会,突然说道:“我有一柜珍藏,你要不要来我家尝尝?”
唔?
唐修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江桥的酒架。那架子上确实不少典藏级好酒,很多酒品都是他行走万年却都没有机缘尝试的。
万年老祖宗肚子里的酒虫嘶嘶着被唤醒,竟然真的有点心动。
“理由呢?”唐修淡定地问道,“您突然这么大方,总有理由吧。”
江桥笑道:“我只是不相信你这个人喝不醉。”
晚上十一点,唐修直接拖着拉杆箱进了江桥家。一柜子好酒,每瓶都有故事,他站在酒架前几乎要挪不开步。除了不久前他送的那瓶碧尚男爵之外,剩下的每一瓶都是那么的招人喜欢。
也许以后可以常来给江桥做饭,蹭蹭他的酒喝。
唐修正打着自己万年老不正经的算盘,江桥突然走了上来,似是漫不经心地随手拿起角落里那瓶碧尚男爵,转身往厨房走。
唐修愣了一下,“怎么了?”
江桥背对着他摆摆手,“啊,你随便选着,这酒有点落灰了,我把它放起来。”
唐修闻言皱眉。
什么意思,这家伙到底识不识货?满墙好酒,只有那一瓶上不了台面,却还要藏起来?
唐修轻哼一声,真要他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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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会选李子平买的那瓶商业酒款。他心挑选了一瓶蒙达维,转身去厨房找开瓶器,却见江桥正小心翼翼地把那瓶碧尚男爵放进垫了丝绒的抽屉里,末了还抽一张纸巾轻轻擦了擦瓶身上的灰。
“……”
第22章沉睡千年的集魂幡
唐修终于忍不住,“导演,您这是干什么?一瓶八百块钱的酒,难道要留到我大红大紫了之后当成最初贿赂您的罪证?”
江桥笑,黑眸中竟然有一丝异于平常的神采,像是想到了唐修以后真的大红大紫的场景,“对啊。”
唐修被他笑的发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把开瓶器慢慢旋转进瓶塞。碎碎念道:“您确定不要现在订一箱啤酒掺起来喝吗?我要是真的放开了喝……”他说着眼神溜到旁边的酒架上,惋惜地摇摇头,“您的库存不保。”
江桥嘴角上扬,“喝啊,我倒要看看你能喝多少。”
四个小时后……
“导演,没酒了。”唐修盘腿坐在地毯上,四周全是喝空了的酒瓶。江桥的神色冷凝,像是罩了一块水银面具,他僵硬地回头看了一眼空掉半壁江山的酒架,说道:“没了就没了吧。”
“唔?”唐修才刚刚喝出点感觉来,他从未喝醉过,微醺的感觉已经十分罕见。一双黑眸清清亮亮,看了一眼墙上的酒架,“还有半面墙。”
江桥头皮都被唐修喝木了,他垂下眼皮看了一眼地毯,“你知道你喝掉了多少钱吗?”
唐修皱眉,“多少?”
“你再喝下去,《斩狐台》白给我演吧。”
江桥是真的心都在淌血,可他咬牙说完这句话后,却听唐修哧了一声,他抬头,见唐修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松开盘坐的腿,洒脱地歪倒在沙发脚上,摇头道:“现在的小辈越来越世俗。一点身外之物,看得比尊老都重。”
江桥感觉自己好像耳朵出了问题,不仅耳朵,他的认知也不大对劲。
小辈是说他吗?尊老是尊谁?
三十多瓶顶级沙龙典藏,是“一点”身外之物吗?
这个人喝了这么多酒,都不上厕所的?
然而江桥的视线顺着唐修的下巴移到喉结,再移到衬衫领口。领口遮住了下面的内容,他只能看见唐修脖子上白皙剔透的肌肤下透出一点淡淡的血色。他咽了口吐沫,把本要出口的质问咽了回去。
这个人开始说胡话了,算是醉了点了吧?
唐修觉得自己没醉,当年为了集李太白自由洒脱之魂,他与太白把酒大话,喝了三天三夜,太白喝得倒栽葱插进了泥塘里,他却也只是微微头晕罢了。
兴许是这几百年来都没怎么开怀痛饮,有所退步。也兴许是心里有些苦闷,兜兜转转,帮张凯行夫妻解决了愁事,却还是没有找到那缕令他魂牵梦萦的未集之魂。
唐修闭着眼睛叹了口气,叫身边的小辈。
“给老祖宗找个毯子盖一下,有点凉。”
江桥,“……”
执导数年,圈子里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没见过。这个圈子里的人一个个看着光鲜亮丽,喝醉了都是烂泥。曾经还有他看好有才气的女演员,喝多了酒带着表妹一起敲他房门的,他都没有今天受到的惊吓大。
喝醉了开始自称“老祖宗”的,确实是第一次见。
唐修叫了一声没得到响应,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醉了,晕晕乎乎的,想不太起来这是在哪。他眯起眼睛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人,视线难以对焦,不过想来能在他喝醉时在身边的,估计是叶之珩那个小辈。
于是他叹口气,“修行者不尊老是要受天谴的。”
江桥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靠倒在沙发腿上的人,尽量用平静的口气说道:“你醉了。”
唐修哼了一声,“李太白尚且不能把我灌醉……”他话还没说完,一件大衣已经盖在了身上。唐修摸了摸衣料,恍惚间感觉有些熟悉。他闭眼皱眉想了想,那天在山上,江桥给他披的好像也是这件衣服。
神智回炉一些,他坐起来定睛看着江桥,“导演,您怎么还没走?”
江桥脸色发黑,“这是我家。”
“哦。”唐修叹口气,揉了揉自己的鼻梁,“那我先回去了。”
江桥无语,低头看了一眼被某人丢在地上的外套,在他身后捡起来,默默跟着往外走。
唐修站在走廊,从兜里摸出房卡刷开自己的门,回头冲江桥摆手,“江导,今天喝了您不少酒,明天上门给您做酱牛肉,我说话算数,不会诓你的。”
江桥叹了口气,“你要是半夜胃里难受就吐掉一些,不要硬撑。”
唐修笑了,红唇白面,竟有些妖冶。
他摆摆手,“下次再喝。”
江桥看着唐修关门,在门口默立了好久才转身回去,关上房门低声嘀咕道:“喝掉我一半藏品,哪还有下次。”
他叹口气,正准备去捡地上的酒瓶,路过厨房却忽然听见一种声音。
沙沙沙。
沙沙沙。
这里是高层,周围根本没有树木。江桥觉得自己听错了,可他一抬腿,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沙沙沙。
沙沙沙。
这声音不像是从外面来的,反而像是屋子里的。
江桥迈出去的腿又缩了回来,他偏过头往地上一看,只看见了唐修那只小拉杆箱。
这家伙为了喝酒连家门都不进,提着行李来别人家,走的时候把行李都落下了。
江桥深觉无语,走上前去一把提起那只拉杆箱,正想给唐修送去,可突然又想到那家伙微醺的样子,担心他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正纠结着,手上的箱子竟然开始震动。
一边震动,一边继续沙沙沙。
见多识广的江大导演被吓了一跳。他缓缓弯腰,保持着手臂不动,把那个拉杆箱放在了地上。
拉杆箱似乎安静了一会。
江桥绕着箱子转了一圈,家里没别人,于是他默默蹲下把耳朵凑上去听。
箱子里安安静静,没有半点声音。
江桥心里想,大概是他出现了幻觉......
唐修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吵醒他的是李子平的电话。
“修啊,你来公司吧。影视策划部的老大给了你新本子。”
“新本子?”唐修从床上坐起来,墙壁上挂着的时钟显示刚刚早上九点钟。
“是啊,你这个综艺效果不错,公司决定开始栽培你,你到了再说。”
“好。”
唐修挂断电话去洗漱,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比往日发白,是饮酒的后遗症。昨晚在江桥家喝多了些,但也不算酩酊大醉,最多是微醺吧。唐修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有些愁,他昨夜只是借着酒劲烦闷而已。那缕未集之魂与宋棉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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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张凯行无关,那还能是谁呢?
唐修想着,突然愣了下,他把牙刷放下匆匆漱掉嘴里的泡沫,跑回卧室一看。
床头的墙上空空如也。
昨天回家后,似乎把行李落在江桥那了?
“……喝酒果然误事。”
江桥来开门的时候穿着家居服,明显也还没睡醒,看着唐修皱眉,“大早上的……”
“导演,我昨天把行李落在你家了。”
“哦。”江桥让开身子,唐修的拉杆箱就在客厅的空地上放着。昨天他听了半天没再听到动静,虽然觉得是自己疑神疑鬼,但还是没敢挪动它。
其实江桥有怀疑过是不是唐修搞了什么成人玩具在箱子里,但是上网仔细查了查,如果是玩具的话……嗯……震动频率有点低,声音也有点太柔和……
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出现幻觉的可能性比较大。昨天他自己也喝了一瓶多,出现点幻觉也正常。
唐修快步走进客厅拿起拉杆箱,手放在箱壁上摸了一会,然后似是松了口气。
“麻烦您了。”
江桥摇摇头,“你大清早的就醒了?昨天喝那么多酒没难受么?”
“没有。”唐修摇摇头,“经纪人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公司,有了新的本子。”
“新的本子?”江桥皱眉,“《斩狐台》月底就要开机了,什么新的本子找你?”
“不知道。”唐修把箱子拎回自己家。关上房门,掏出垫在枕头里的集魂幡,重新挂回了床头。他摸着自己的老伙计,“你等着啊,有点耐心,我也有点耐心,那缕未集之魂一定就在附近。”
等唐修拾完之后准备出门,却看见江桥穿戴整齐在走廊里站着等他。
“和你一起去公司。”
唐修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便点头答应了。两个人走到公司后江桥也没和他分开,直接和他一起去了影策办公室。李子平在门口等着,看到唐修和江桥一起来,连忙一路小跑过来。
“江导早啊,怎么和唐修一块来公司?”
江桥面无表情,“《斩狐台》快要开机了,听说你们居然还打算给唐修塞别的本子?”
江桥声音不大,可是李子平汗都要下来了。凭借他知道的关于江桥的江湖传言,江桥最讨厌演员贪多嚼不烂,进了他的组却还想着外面的戏,惹恼了他,他甚至会直接换角。
李子平正要和江桥解释这件事,大佬却已经绕开了他往影策办公室里走,说道:“我先看看是什么剧本。”
第23章沉睡千年的集魂幡
李子平看着江桥直接闯进去,有些摸不着头脑。恍恍惚惚的,他竟然觉得江桥比他更像是个经纪人。他回头看着唐修,“什么情况?”
唐修没什么表情,“无聊的浑身难受吧。”
李子平跟着唐修一起进去,心里叨咕着江导前一阵不还夜夜加班,怎么就无聊到浑身难受了?不过看他一天天多管闲事的架势,估计确实挺无聊。
哎,艺术家就是力旺盛啊。
事实证明没有人敢不长眼地和江导抢人,影策的小主任给唐修安排的是一桩补戏。唐修新人出道惹了一身黑,本来以为没得救了,没成想一出见义勇为加一出综艺,成功给洗白了。公司就想趁着他热度未消,赶紧给接一波档。
《斩狐台》确实是个大戏,但距离上映还有十万八千里,像唐修这种靠话题保持热度的小网红可拖不起。今天影策部的小主任一拍脑门,想到个法子。
要补戏的这个剧叫《谍影风云》,是部根正苗红的主旋律谍战剧。这剧其实已经在播三分之一了,唐修要补的角色大概两周后出场,是个反派,坏到了骨子里、坏到变态的那种。
演那角色的小子上周嫖|娼被抓了,电视台说要么撤档,要么对之后的剧集动刀。撤档这种血亏的买卖公司是不会做的,可要是动刀,那个角色虽然镜头不多,可牵着剧情不少,实在没法砍。
公司一来二去的咬咬牙决定补拍,也不耗太大成本,就用让所有观众都不齿但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凑合理解的方式抠图。
江桥听影策部的小主任吭哧半天挤出来“抠图”两个字后脸色一青,就一句话,“不行。”
“诶?江导,您别急啊。您听我说,这个角色镜头特别少,补拍下来前前后后不超过一个礼拜,耽误不了您的《斩狐台》!”
唐修在旁边站着,想了想,“我也觉得不会耗太大力。反正”他看了一眼小主任,耿直地说道:“听您的意思公司是打算破罐破摔了,也不指望我出什么载入史册的大戏。”
小主任连忙点头,“话糙理不糙,就是这个意思!”
江桥拉着脸,斜眼看唐修,“我是那种只想着自己的戏、不在意演员个人发展的导演?”
屋子里沉默了。
见唐修和大家一起装死,江桥咬牙冷笑,“这种抠图角色上来就是招观众骂的,你知道什么叫弹幕吗?满屏嘲讽糊脸是什么体验?拍的好算完,拍得稍微欠缺一点,一人一口吐沫喷死你。你要是第一部戏就给大家留下一个靠颜值硬撑的印象,十部《斩狐台》也救不了你!”
李子平吓得脸白,连连摆手,“江导说的对,说的对,这戏我们不接了,您别发火……别发火……”
唐修却突然伸手拉住了江桥的胳膊。
“导演,您觉得我拍不好这个戏吗?”
江桥低下眼皮看着拉住自己的那只手,没说话。
唐修笑了,“我觉得我能拍得挺好。”他转过身去从小主任手里直接拿过准备好的拍摄合同,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签了字。“这戏就这么定了吧,回头麻烦您把剧情梗概什么的发我,我得抓点紧了。”
两个人一起往回走的路上江桥一直不说话,直到过了一条马路眼看着快要进到小区里了,江桥才说道:“去吃个早饭。”
唐修点头,“行啊,我请您吃。”
江桥领他去的是一间豆浆铺子,上班族早餐高峰刚刚过去,店老板正坐在店里的凳子上放空,看见两人进来咧开笑脸,“二位吃点什么?”
江桥沉着脸,“两碗豆浆,两笼包子。”
“好嘞。”
江桥找了个靠门的桌子,抽出两张纸把桌面又擦了一遍,“坐下吧。”
小店里的豆浆特别实在,一大碗冒着热气,包子也大,透着薄皮洇出里面的肉汁儿来。唐修低头吃饭,滚烫的豆浆抚平了酒醉后胃里若有若无的翻滚,他一抬头却见江桥正盯着他,连筷子都没动一下。
“怎么了?”
江桥抿了抿唇,“到底为什么要接这个戏?”
“刚出道是很重要的时期,尤其是你这种出道就惹人关注的艺人。之前的黑料都是小打小闹,没凭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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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的事,洗不洗白的大家也就图一乐。可一旦作品面世,被人喷了,那就是盖棺定论,没有几年甚至十几年,没人洗的干净。”
唐修笑,豆浆热气氤氲下,他的笑容格外简单。
“我没想那么多,我进这个圈子是对圈里的人感兴趣,有人的地方我就愿意去看看。”
江桥沉默不语,唐修又说道:“导演,你好像总是很关心我?”
江桥抬眼皮看他一眼,又低下眼去,伸筷夹包子。“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唐修笑,“替您觉得不值。”
“怎么不值了?”江桥头也不抬。
“我这个人啊,从来都没什么朋友,心里想着除了柴米油盐就是看热闹,天生冷淡,捂不热的。”
江桥的筷子没控制好,一不小心把那个包子戳破了,肉汁儿流淌出来,笼屉里别的包子也都沾上了油花。
唐修好像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把话扔出来后就接着喝豆浆吃包子,过了好半天,江桥才说道:“快点吃完回家,《斩狐台》的剧本你要多啃几遍。要是为了手头这部戏耽误了《斩狐台》的拍摄,有你好看。”
声音里比平时多了几分冷淡。
唐修点头,“嗯,演好您的戏是我作为演员的职责。”
至于别的,并不在演员的职责内,也自然不在导演的职责内。
您应该比我更明白。
回去的一路上唐修和江桥都没怎么说话,直到江桥进屋关了门,唐修才敛起脸上一直挂着的轻松笑意,微微皱起眉。
昨晚酒醉神智不清,可是清晨醒来后心思却突然透亮了起来。江桥那点意思就差写在脸上,也亏得自己活了一万年,竟然直到昨晚才有所察觉。
唐修微微叹气,他好像没和任何人说过,自己最大的心愿就是择一世当普通人过活,该沉睡就沉睡下去,换言之,活腻了。只是那缕未集之魂没有找到,他怎么甘心?
至于江桥……人是个好人,平时贫嘴臭脾气,关键时刻还挺带刚的,相处起来确实有趣又舒服。只是自己一个万年寿命的生物,扯不起情缘。如果真有爱人,百年后爱人老去,而他却甚至连容颜都不改,又该如何面对那份孤寂?
对于一个活了万年的人来说,忍受这孤寂的唯一办法,就是远离温情和陪伴。
唐修又一次叹气,刷卡进门,把走廊和对门的世界都隔绝在了身后。
电脑传来一声“嗖”的提示音,李子平发来了《谍影风云》的剧情梗概和补拍剧集。唐修要拍的角色叫吴伯亮,补拍任务催得急,剪辑和抠图还要花大把的时间,公司这边催促他一天看完剧本,明天就开始干活。
也好,省着他忍不住地去想对门那个怪脾气的导演会不会很受挫很难过。
唐修喝了一杯水,把江桥从脑海中甩出去,抱着电脑走进卧室,准备坐下来安心看剧本。
然而他刚一踏进卧室,却见白日里从来没有过动静的集魂幡正在床头的墙上轻轻摇晃。没有声音,没有震动,就像是被风吹拂一般,一下一下缓慢地荡着。
唐修回头看了眼窗,关得严丝合缝,这屋里明明没风。
一丝震惊划过漆黑的瞳仁,他心忽然坠了一下,仿佛明白了什么,难以置信地扭过头,目光穿过客厅看向紧闭的房门。
集魂幡第一次波动发生在他第一次去公司,那次他在电梯里和江桥有一面之缘。
第二次波动发生在他解决掉宋棉和陆康景的问题那晚。那时他只以为集魂幡提示他不要放弃宋棉这条线,却忽略了就在那晚,江桥为了安慰失落的他,在走廊里那个安慰性的拥抱。
最后一次波动是在别墅的夜晚,他以为是暗示别墅里那四个奇怪的人,却完全没有想着也是那晚,江桥和他一起偷听人家讲话,和他在别墅外面坐着看星星,还给他披了一件衣服。
仔细想来,这老伙计的每一次暗示都与江桥有关,可他最早就排除掉了江桥,当时觉得初见的时间长短对不上集魂幡波动的幅度,后来当他知道江桥那两晚就在一条马路外的办公室加班、甚至本人就住在对门,他就更觉得不可能。集魂幡敏感,如果那缕未集之魂就在这么近的地方,它不可能只是偶尔给出如此轻微的信号。
唐修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洞明。
第八十一缕未集之魂是一缕善。如果这缕魂的主人真是江桥,明明每天都近在咫尺,集魂幡却少有暗示,那么只能说明这缕魂还没有长成。只在它每次波动滋生的时候,集魂幡才能感受到微弱的魂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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