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打脸日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久岚
她嘻嘻笑起来,搂住祁徽的腰:“就一个吗,还有吗?”
正问着,对岸便是连着放开了,一个接一个,也不知多久,将上空染得好像春日,百花盛开,争奇斗艳。
她心里也好像盛开了花,一朵朵的,忍不住将目光又落在祁徽的脸上。
男人一只手搂着腰,一只手握着她的手,狭长的眼眸映着烟火的光,温柔又璀璨。那世间最尊贵的男人,就在她身边,宠着她,喜欢着她。
那瞬间,她似乎满是欢喜,可不知为何,又有一丝的钝痛,莫名的就想起了许琼芝说的话。她平生第一次,尝到了这种滋味,患得患失。
是否有一日,祁徽身边还会有别的女人呢?她怎么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事情?陈韫玉慢慢靠向男人怀里,将脸贴在他衣襟上。
祁徽垂眸,轻抚她秀“怎么了,烟花不好看吗?”
“没有。”她低声道,“我是在想……”
“选秀吗?”
陈韫玉差点跳起来,抬起头看着男人:“皇上!”
那该死的许琼芝,不过,陈韫玉为他选秀的事情,忍不住呕吐,却是让他心情颇是微妙,祁徽低下头道:“是不是怕朕纳妃?”
陈韫玉手心发麻。
这件事儿她原不敢说的,没想到祁徽竟然捅破了,他定是找谁问了今日的事情。
“不说,那朕真要考虑了。”
“不,”陈韫玉忙道,“我怕……”她拉住祁徽的袖子,期期艾艾道,“可是我这样说了,皇上真的不会纳妃吗?”
“那朕如果纳了呢?”他问。
陈韫玉不能想象,她嫁给祁徽以来,他身边就没有什么侧室,所以她从来没想过,但现在……似乎一想,心里就难受得不得了,她不想看祁徽放烟花给别的女人看,她不想他抱着别人,不想他对别的女人好,不想……
她忍不住小口喘起气来。
眼见就要哭了,祁徽大约也猜到她会怎样了,这傻子,大概也只能哭罢,不然,凭她这性子还能做什么?
不过不对啊,她至少应该会更用力的贿赂下。
可能太着急忘了,祁徽莞尔,拿帕子擦一擦她眼睛:“朕要真的纳妃,就不会问你了,还哭鼻子,一点不动脑子。”
就怕她一直胡思乱想,他今日才要同她说清楚,省得又突然吐了。
陈韫玉破涕为笑:“皇上真的不纳妃吗?”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他做了承诺,陈韫玉高兴极了,脑中灵光一闪,伸出小手指,娇娇的道,“皇上再跟我拉钩钩。”
祁徽:……
作者有话要说:祁徽:你幼不幼稚?
陈韫玉:哼,你拉不拉?
祁徽:……
第50章
晚上陈韫玉做了一个好梦。
梦里,男人跟她拉了勾,将她抱在怀里,看了许久许久的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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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波光粼粼,游舫在上面慢慢飘荡,去了湖中心。他低下头亲吻她,将她压于厚厚的锦垫,在月光下,吻遍了全身。
她搂住他脖子,紧紧缠着他,好像藤蔓儿一样,任他用力驰骋……
“娘娘,”耳边突然传来宋嬷嬷的声音,“娘娘!”
陈韫玉不想听,贴着男人,恨不得想融化在他身上。
可耳边声音越来越响了,她慢慢睁开眼睛,看见藤黄色绣着牡丹花的帐幔,忍不住万分吃惊,怎么竟是大白天了,刚才,她明明跟祁徽在游舫上。想着,突然满脸通红,原来是在做梦,昨日他跟自己拉了勾勾,生怕她受凉,随后就回了延福宫,根本就没有后来的事情。
她怎么会做这种梦呢?陈韫玉差点想捂脸。
“娘娘,是哪里不舒服吗?”宋嬷嬷关切的问。
“没有,为什么问这个?”陈韫玉奇怪。
“奴婢刚才听到娘娘发出了难受的声音,是何处疼了吗?”
这下陈韫玉的耳朵都红了,做贼心虚,忙道:“嬷嬷肯定听错了,我没有出声呢,可能是饿了,肚子在叫。”
肚子叫的声音哪里会这么响,宋嬷嬷狐疑得看她一眼。
陈韫玉被她看得更加不好意思,催促道:“快拿衣服,我要起来了。”
宋嬷嬷终于离开了床边,陈韫玉揉揉自己的脸,仍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做这种梦,肯定是祁徽总胡作非为,将自己也带坏了!
大坏蛋!
文德殿里,被称为坏蛋的男人刚刚下了一道圣旨,将许泽宏调任到湖州辖下的岷县任知县,即日便去上任。
那简直是一道晴天霹雳,昨日安全归家,还当这事儿过去了,谁想到第二日就遭受迁谪,他原先可是五品的通政司左参议,那知县是七品!许泽宏坐在椅子上,差点想将茶壶都摔了,陈静梅也十分惊恐,安慰得几句,连忙就同许琼芝回了娘家。
老夫人看她们哭哭啼啼的,忍不住长叹了口气:“定是皇上知晓了,拿姑爷开刀,不过是想警示下你们。”
养出这么一个女儿,父母难辞其咎,皇上降罪,又能如何?
许琼芝趴在老夫人膝头:“外祖母,我实在没想到会连累父亲,您说,我要是去宫里认罪,求求娘娘,皇上能否网开一面?”
昨日自己挨了一巴掌就算了,结果父亲也没能逃得过,她可是成了许家的罪人!
老夫人摇摇头:“你以为你还能入宫吗?哎,而今我也知道了,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哪里是好糊弄的,还以为阿玉能护住我们……罢了,现在也不是最差的结果,至少姑爷没有掉乌纱帽,皇上不过是为出口气。”
陈静梅道:“难道以后还会有好转不成?”
“那是自然,毕竟你是阿玉的姑母,皇上还是留有一线的,后面的就看你们了。依我说,你们就同姑爷一起去岷县罢,好好反省反省,等时日久了,皇上的恨消了,你们还是能回来的。”
“娘,我去便罢了,琼芝怎么能去呢,她正是要定亲的年纪……”
还在没想通呢,皇上此举一出,京都家世好的哪家会愿意娶许琼芝?除非皇上改变心意,重用许家。老夫人心里也难受,可怎么办呢?错已经犯下了,她柔声道:“要么晚两年,要么选个学识好的,家世清白的。你放心,我跟敏安,敏中也会尽力的。”
陈静梅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见母亲这个样子,想到父亲的遭遇,她的一落千丈,许琼芝心如刀割,忍不住嚎啕大哭,要是可以,她真希望能回到昨日,她再也不会做这种事情了!
她再也不会只顾着自己,将母亲劝诫的话抛之脑后。
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
母女两个无奈得返回许家,拾行李,第二日便是随同许泽宏坐车去了岷县,静悄悄的离开了京都。
消息传到常炳耳朵里时,他正当坐在马车中,盯着刘显之的那处宅院,闻言嗤笑一声:“这有什么好禀告我的,当日皇上将他们赶回去,便知道要坏事了。”
故而许家得这个结果,早在意料之中。
白来一趟,培林讪讪道:“公公,你盯了几日了,这里到底住着谁呀?”
“你想不到的人。”
刚才他去问过来此看病的大夫,住在这里的一位妇人,刘老夫人叫她月儿,听说身子病弱不堪,但却生得极为秀美,他说出了五官的样子,那大夫惊讶得连声称奇。
那必定是刘月了。
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来到了京都,只是,为何不来宫里与皇上相认呢?常炳疑惑,难道是因为病得太重,想等治好了再去?那得猴年马月?
常炳眼睛一转,吩咐道:“回宫。”
马车立时掉头而去。
到得九月,天气渐渐凉了,马上便是重阳节,宫里对这节日颇是重视,从初一就开始吃花糕,饮菊花酒,得空闲,甚至还有乐人弹琴唱曲,少有的热闹。
这日祁徽刚刚看完奏疏,正当要去延福宫时,常炳突然求见。自从长青做了御用监的掌印太监之后,常炳越发敛了,鲜少露面,祁徽让他进来。
请过圣安,常炳道:“奴婢原不想打搅皇上,但委实兹事体大,不敢耽搁。”
“何事?”祁徽有点漫不经心。
常炳走近一步,躬身道:“皇上,奴婢今日去街上去采办东西,因听说皇上甚为喜欢那菊花酒,奴婢知道有一家酒馆擅长酿酒,非常的美味,打算去多买几坛子搬回宫里,没想却遇到一个人。”他露出震惊的样子,“奴婢当时都不敢相信,尾随之后,四处打听,发现并没有看错。”
祁徽挑眉:“卖什么关子,你遇到谁了?”
“太后……”常炳道,“啊,不,奴婢不知该称呼什么,她姓刘名月。”
祁徽心头一震。
打量他神色,常炳道:“似乎病入膏肓,听医治过的大夫说,许是没多少日子了,她而今住在……”
“够了,下去罢。”
常炳惊讶:“皇上!”
“退下!”祁徽拔高了声音。
常炳再不敢多言,躬身朝外退去。
走到殿外重檐之下,他伫立着,想到许多年前,祁徽问起生母的事情,他说,那是一个温柔和善的女子,但也是个苦命的女子。
他看着她挣扎,看着她从一开始的不甘不愿,到后来渐渐得接受这孩子,最终竭尽全力将他生下……那日她叫了半天,宫人朝外倒了一大盆染红的血。
只不过,所有的辛苦,只换来一眼,吴太后很快就将孩子抱去了慈安殿。
常炳手指在袖中捻了捻,这些年,这种事情他看得多了,心早已冷了,但不知为何,却总记得刘月,也许是吃人的嘴短罢。
他那天不该吃了她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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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东西。
常炳摇摇头,回身看一眼文德殿,也不知殿内的皇上,当年的那个孩子,会如何做。
…………
桂花浆过得这阵子已经腌制好了,陈韫玉使人拿去膳房,做了一大碗的糖芋头,就等着祁徽来,好让他尝一尝。结果男人竟不像前几日过节的那种兴致,一直到天黑了才出现。
她迎上去:“皇上今日很忙吗?”
祁徽淡淡应了声。
陈韫玉见他坐下,便是伸出手按在他肩膀上:“这里酸吗,我给皇上捏捏。”
无事献殷勤啊,祁徽道:“怎么,有求于朕不成?”
陈韫玉连连摇头:“皇上不要把人想得太坏了,我就是看皇上累了,想让皇上舒服点儿。我最近腰有些酸,嬷嬷也常给我捏呢。”
礼尚往来,祁徽能为她不纳妃,她做这些不是应该的吗?
祁徽微微一笑,闭起眼睛:“捏重点。”
她便使力了些。
但祁徽也不舍得她太累,捏得会儿就抱在腿上坐着:“现在腰酸吗?朕给你捏捏?”
男人手抚上来,哪里像宋嬷嬷真心为人好,叫陈韫玉痒得缩成一团。
两人打闹了一阵,用晚膳了,陈韫玉献宝似的将糖芋头推到他面前,支着小脸得意洋洋的道:“皇上,这个您肯定没吃过!”
白瓷浪地的海碗里,几十个小小的圆子上,覆着粉红色,好似酱的东西,正中间,还撒了一点金黄色的桂花,闻起来一股甜味儿。
祁徽道:“什么东西?”
她不答,舀起一个喂到他嘴边:“尝尝。”
原来是芋头,煮得糯糯的,酸酸甜甜的,那酱好像是梅子,祁徽道:“还不错,这又是你在家常吃的?”
“嗯,这桂花浆是我叫她们照着我娘的法子酿的。”陈韫玉又喂了一个给他,“我专门叮嘱糖少一点的,就怕皇上不喜欢。”
祁徽道:“你换个办法喂,再甜朕也吃。”
陈韫玉晓得他在说什么,脸一红:“这东西才不行呢。”
黏牙,怎么喂啊!
祁徽瞄她一眼:“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喂。”
陈韫玉差点呛到,死都不搭理他。
用完饭,两个人坐在榻上说话,陈韫玉道:“马上重阳节了,皇上去不去登高?我听说,有些帝王都会去万岁山呢,以此祈福。”
“那么远,一去好几日,你又不能出门,朕一个人没意思。”
陈韫玉听得笑起来,搂住男人脖子:“那我若是能出门,难道皇上就会去吗?”
“至少会考虑下罢。”他低下头亲亲她的唇,“话说,我真一个人去万岁山,你会不会想朕?”
她眼睛转了转:“会罢。”
“会……罢?”他捏她的脸,“你会不会说话?要朕教你吗?”
“好。”
“想死了。”他在她耳边道,“说想死朕了。”
陈韫玉哪里学得出来,脸颊绯红,暗道太不要脸了,居然叫她说这个,又不是真的去万岁山了,她哼了哼,就是不说。
祁徽伸手呵她痒。
她熬不住,叫道:“孩子,会伤到孩子的!”
祁徽果然停了手。
她气喘吁吁靠在榻上。
“这里可有动静了?”祁徽问,“朕听说时日久了,孩子会在里面动,是吗?”
“是的。”陈韫玉笑道,“我见过弟弟的,不晓得是手还是脚,在娘肚子里动静不小呢,不过我们的孩子还早。”她伸手抚了抚,“要等到六个月左右呢。”
祁徽将她揽在怀里:“辛苦你了,还要这么多天,最近还难受吗?”
“幸好不吐了,就是觉得困,还有,总是要去如厕的。”陈韫玉叹口气,“生个孩子真不容易呀,每天要吃好多,我又胖了。”
她摸摸脸。
祁徽道:“胖点才好,瘦了没奶。”
陈韫玉一愣,脸红着道:“皇上,这个都想到了吗,但是奶,不是喝奶娘的吗?”
“是吗?”祁徽道,“不喝你的?”
“嗯。”
祁徽垂头,看着她越来越丰满的胸脯,心道有点浪啊。
两人说得会儿,陈韫玉犯困了,眼皮子变得有点发沉,祁徽拿起薄毯盖在她身上,仍是搂在怀里,手覆在她的小腹上。
那里,自己的儿子正在慢慢长大,就像二十一年前的他……
一时,心头也不知什么滋味。
当初知道自己活不长,他很想见一见亲生母亲,也许人在世上,总是本能得会去寻根,然而他的生父已经不在,他又不敢在吴太后面前提先帝,刘月,便成了他最期待见的人,但一直没有见到。后来,这念头渐渐就淡下来了,再后来,他娶了陈韫玉。
这世上最亲的人,就变成她了。
而在不久之后,他的孩子也会出生,来到他身边,他们这一家子会越来越热闹的。
似乎,那念头也可以放下了,但为何,还会觉得有些犹豫呢。
“皇上……”耳边忽然响起陈韫玉的声音。
他回过神,笑道:“你不是睡了吗?”
“还没睡着。”陈韫玉看着他,“皇上今日是有什么心事吗?”
他今日一回来,就有些不一样,但又藏起来了,同她打情骂俏,直到她困了,他才这么发起呆来。她握住男人的手:“皇上,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也算不上难题。”他沉默会儿,轻声道,“常炳之前说,找到朕的生母了。”
陈韫玉瞪圆了眼睛。
那个人竟然活着吗?
“朕不知道,要不要见。”他垂眸,“你说呢,如果是你,你见吗?”
陈韫玉怔了怔。
“我……”她喃喃道,“我不是皇上,”难怪他为难,这么多年没有见过的人突然出现了,想一想道,“其实妾身在苏州时,也遇到过这样的难题。那时候父亲调任京都,得知要离开苏州了,我哭了一整天。”
“你父亲不是升官吗?”
“是啊,不止如此,还能见到祖母,大伯父,大伯母,姑姑呢,但我从小在苏州长大,不舍得,另外,这些人对我来说,十分的陌生。虽然是家人,但只年幼的时候见过,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所以我有点害怕,也不想离开苏州。但后来到了京都,其实也没什么。”
陈韫玉笑一笑:“父亲还是父亲,母亲还是母亲,弟弟也在身边,一切都没有变化,还多了疼爱我的,别的家人呢。”
祁徽若有所思,半响捏捏她的手:“你的意思,见不见,其实对现在并没有什么影响,是吗?”
“嗯,若是融洽,那是锦上添花,若相反,皇上至少不会烦恼了,”陈韫玉道,“不管如何,我都会陪着皇上的,还有他。”她摸摸肚子,看着祁徽,“要妾身陪您一起见吗?”
烛光下,她温柔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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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角莫名的竟有些酸涩。
是啊,不管如何,他这一生,再不会觉得孤寂了,他何必害怕去见呢?任何事,都要有个了结的,他将她搂在怀里,低声道:“多谢。”
那是他第一次谢她,陈韫玉靠在他胸口:“妾身的荣幸。”
作者有话要说:黄桑阿玉一甜起来,你们就受不了,不要不要哒,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啊(),甜掉牙我就敛点哦!
第51章
荷花巷里。
刘老夫人唉声叹气,因刘月的病情一直没有好转,来看病的大夫们,没有一个说治得好的,有些口直心快的,甚至叫他们着手准备棺材。
作为母亲能不着急吗?最近又忍不住打起了要去宫里的念头,准备叫刘茂去找魏国公,哪怕没有人证,她求也要求皇上借予太医给女儿看一看。
“阿谦,你实在不肯,我明日就叫茂儿去。”刘老夫人看着沈谦,“我不能看月儿死在这里。”
病入膏肓。
那些大夫是这么说的,沈谦抿唇,站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
刘月靠在床头,碰到他的目光,微微转过了头。
这些天,他们两个说的话,加起来可能都不超过十句,他不知道跟她说什么,而刘月,似乎也一样。
沈谦闭了闭眼睛:“师母,我去罢。”
再不想她入宫,又能如何,难道眼睁睁看她死吗?他已经试过了,全京都,甚至周边的名医都请了过来,却都派不上用场。
“师母,能不能单独让我跟阿月说几句话?”
刘老夫人叹口气:“你是想劝解她吗?也好,你同她说,等以后见到皇上,别还是这种样子,她虽然没养过皇上,也是辛苦生下来的,不要一点底气都没有。要是当初没有办法,谁会离开自己的孩子?我们无权无势的,能如何?你叫她别钻牛角尖,该认就认,该求就求。”
沈谦道:“好。”
他走入屋内,关上了门。
刘月一下有些紧张,忍不住咳嗽起来。
沈谦坐在床头,看着她道:“你到底想不想见一见皇上?请你同我说一句实话罢,阿月,不要管师母,不要管阿茂,也不要管我。”
“你也不用避开我。”沈谦淡淡道,“你没有欠我什么,要说欠,是我欠你。我说过要娶你,但是我没有做到,没有本事将你从宫里救出来。”
坐得近,他身上有种淡淡的竹子清香,一如往昔,刘月只觉喉头发堵,眼泪忍不住就落了下来,好像小溪一样,瞬间打湿了脸颊。
她愧对他。
当初入宫,假使有骨气一点,就该自行了断,可她只会嘴上说着死,来威胁吴太后,反而被吴太后用全家性命威胁。后来祁衍说,吴太后不能生子,十分痛苦,希望她能成全,并且承诺她,只要生下孩子,就让她平安出宫,回到扬州去。
有了这个希望,她答应了祁衍。
然而,孩子在肚子里渐渐长大,她却对这孩子生出了复杂的感情,而不像一开始的无奈,她有些喜欢这孩子了。
每每这时候,她就更觉愧对沈谦,后来离开皇宫之后,也断绝了见他的念头。
谁想到,这么多年之后,竟会相遇。
刘月擦了擦眼睛:“你没有欠我,你千万不要这么想,是我对不住你,我没有信守承诺,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做连理枝……”
沈谦摇摇头:“我不要你如此忠烈,阿月,我而今甚至在庆幸,幸好你没有做傻事,不然我们如何还能见面呢?”
刘月呆了呆。
那眸色还是如以前一样,清澈的好像湖水,沈谦道:“你还是想见一见皇上的吧?”
“我……”刘月当着他的面只觉难受,“我也不知。”
沈谦眸光微动:“你先把病治好罢,我明日就去……”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之声,紧接着刘老夫人推开门冲了进来,叫道:“阿谦,阿月,皇上派人接我们进宫了!”
“什么?”沈谦一怔。
屋里此时又走入了一个人,他穿着暗绿色的太监袍服,头戴黑翼帽,生得十分清俊,秀眉长眼,个子高挑,目光落在刘月的脸上时,心头一震:“你是……”
“公公?”刘月认出了他,展颜一笑,“常公公。”
那时候,离生下祁徽不久时,吴太后对自己的杀心已经越来越是明显,而祁衍的身子也很不行了,她担心祁徽将来的处境,拜托了常炳。那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她也实在找不到别的人来托付。
没想到,常炳竟然仍在宫里呢。
那笑容还跟以前一样,常炳心头欢喜:“别来无恙啊……夫人!”他一挥手,“扶夫人入轿!”看向刘老夫人,“你们也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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