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打脸日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久岚
祁徽道:“你前日还去找过哪位大巫,是吗?”
为了解那蛊毒,将来或者可以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或者对付周王,常炳都很有兴趣,但他没有想到,祁徽这都清楚。
他明明已经很是小心了。
常炳满头大汗:“皇上,请皇上赎罪,那大巫,大巫……”他想找个借口,但瞬时突然想到了长青,浑身一抖。
那小子,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是他疏忽,还以为从长青口里能探出秘密来,可结果,竟然把自己赔进去了。
呵呵,好啊,这小子,他输了,他看错了人。是啊,在这宫里生存,谁还能一如往前得什么都不变呢?
见他终于不再说什么了,祁徽站起来道:“这些年辛苦公公,劳心劳力,是该歇息歇息了,你拾下,明儿去南邵罢。”
常炳顿时瘫软在了地上。
南邵是皇陵所在,他这是让自己去守皇陵了,一辈子待在那个冷寂的地方。
“皇上。”常炳由不得痛哭。
祁徽垂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常炳,半响抬步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刘老夫人耳朵里,刘老夫人极为吃惊,与刘月道:“常公公不是皇上的近臣吗,怎么会这样?”
当初还是他接了自己这一家子来的。
刘月也不太明白,想一想道:“我去看看他罢。”
她坐了辇车,行到常炳那里,见到她来,常炳心头一喜,他虽然落到这个地步了,但要找一两个肯传消息的,也不是很难。而今救星终于来了,她果然还是念着这份情的,到底是皇上生母,要是她愿意去说两句。
常炳红着眼睛道:“夫人是来送奴婢的吗?”
“公公,到底是怎么了?”刘月感念常炳曾经的情分,柔声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就是误会。”常炳长叹口气,“不知是什么小人在其中作梗,夫人您是知道的,当年因您所托,奴婢一直记在心里,尽心服侍皇上。”
“那公公何不与皇上说清楚?”
“皇上不再信奴婢的话了。”常炳垂泪,“奴婢也只好去南邵了,夫人保重。”
南邵……
她听说过,那是皇陵,刘月怔了怔,半响道:“清者自清,假使公公真有冤屈,相信以皇上的聪慧早晚都会弄明白的,公公不如就当是去清静下。皇上那里,而今在火头上,想必谁的话也听不进去,我……”她心想,她与祁徽的关系实在复杂,“我以后找机会,替公公问一问。”
非常的没有底气,常炳险些气死,心想,找机会,恐怕自己那时候都在南邵了!
刘月安慰道:“公公,这宫里其实也无甚好待的,哪里有外面自在,我过阵子……”
常炳又一惊:“夫人也想出宫吗?”
“是。”刘月看一眼常炳,“我与公公是旧识了,不瞒你,皇上没有封我太后,我倒是松了口气。”
天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子?常炳只觉头十分的疼,他尽心力匡扶的祁徽,到头来要剥夺他的一切,他惦念的刘月,竟是入了宫,都不肯做太后!那他还有什么指望,他们都抛弃了他!
他这是何苦,早知当初,还不如就安安静静的当吴太后身边的一条狗。
好处能捞尽,黄门宫人都听从,哪里像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他享尽了一切奢华,让他再去皇陵受苦,不如让他去死。
常炳看着刘月离开之后,翻出一样东西塞给培林:“皇上不念旧情,也怪不得我了,培林,这药无色无味,你想办法下到娘娘的吃食中。”他冷笑数声,祁徽最疼爱陈韫玉,陈韫玉若死了,一尸两命,只怕比要祁徽的命还要让他难受。是了,他常炳什么没享受过?但最想得到的东西,却从来都没有得到。
这都是拜祁徽所赐,原本他该好好重用自己的!
他已经在幻想陈韫玉死了,祁徽痛苦的样子。
应该与他现在一样吧?
培林拿着药,沉默不语。
“等我走了之后,你再去下药,”常炳道,“我也未必要去南邵的,我身边还有银钱,买通他们,自能四处逍遥……”
培林却突然跪了下来:“公公,这药您还是自己吃了罢,”他大哭道,“皇上已经见过奴婢了,说公公若还不死心,便自食恶果。”
“公公,奴婢也不想的,但皇上,皇上他都知道。”
常炳早已成了网中的虫子了,再挣扎也是徒劳无功。
他双眸登时一片灰暗,失去了神采。
好半天,常炳笑了笑,将那药倒入茶水中,喝了下去。
天无边的冷。
祁徽坐在榻上,手轻抚着陈韫玉的肚子,感觉到孩子在掌中偶尔的一动,他微微的笑,但笑容却有些牵强。
陈韫玉睨他一眼,没有说话。
身为皇帝,烦心的事儿太多了,她已经渐渐习惯他这样复杂的神情。
有时候会问,有时候不问。
好半天,听到男人道:“要是朕做个昏君,许也挺好。”
没心没肺的,就像个傀儡一样的长大,终老,也许心里便不会有一丝的挣扎了,也不会有这么多的重担,压得他喘不过气。
外患,内忧,交替得袭来……
他好像第一次说这样的话。
是不是最近又发生了什么,上次那乌宿人闹事,他就弄到三更半夜才回,难道又要打仗了不成?陈韫玉心疼,挽住男人的胳膊,靠在他肩头:“那皇上就当昏君吧。”
祁徽一怔。
“就当昏君。”陈韫玉侧眸瞧着他,“在妾身面前,皇上可以永远都当昏君。”
他明白了她的话,心头一暖。
陈韫玉道:“皇上,要不我们现在去炼丹?”
这也太认真了罢,祁徽莞尔:“炼什么丹,道士都被我遣走了。”
“但是丹房还在啊。”陈韫玉道,“我们现在去看看!”
祁徽本来也觉得气闷,便是同意了,与陈韫玉坐了龙辇去。
那丹房确实仍在,孤零零得耸立在皇宫的西边,祁徽怕陈韫玉走路摔倒,用力牵住了她,一只手扶着她的腰。
吱嘎一声打开门,霉味扑鼻。
陈韫玉看着空阔的丹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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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皇上到最后都没有好好教我炼丹呢,我都不知如何炼的。”她瞧着正中间的丹炉。
祁徽叫她站好,把丹炉打开来。
“其实简单,”他一边说,一边拿原先堆在地上的药材,“扔一把良姜,扔一把佛手,扔一把胆星,扔一把九龙根,扔一把黄柏……”
男人扬手的姿势都很好看,透着一股子洒脱,但陈韫玉实在听不下去了:“皇上,您不要欺负我不懂医术!”
“怎么,哪里不对?”他斜睨她。
陈韫玉道:“就是不对,我看过大夫开方子,每种药方都要说准分量的,哪里像皇上您这样,都是一把,一把,一把……”
祁徽哈哈大笑。
陈韫玉也笑起来。
祁徽命人点了丹炉,丹房一下暖烘烘的。
陈韫玉道:“比延福宫还热呢,下回皇上想做昏君,我们就过来这里,皇上就这般胡乱炼丹,我给皇上打下手。”
祁徽捏捏她的脸:“哪里有你这样纵容的,说出去,娘娘叫皇上炼丹……”
“只要皇上有片刻的高兴,就成,因妾身知道,皇上是明君,只不过皇上也有需要休息的时候。”
丹炉散发着红红的光,将她眸色映得一片璀璨,祁徽看着她,胸腔里热热的,也许自己有这一生便是因为要遇见陈韫玉,所以不管什么黑暗,都会被她驱散了去,他握住她两只手,低下头去亲她的唇。
陈韫玉也情不自禁抬起头来,谁想就发现肚子被撞了下,低头看一看,拧眉道:“皇上,我这肚子好大,感觉比娘亲怀弟弟时大呢。”
都能阻碍他们亲吻了,祁徽道:“臭小子肯定很胖,该不会有八-九斤罢?”
陈韫玉惊慌:“啊,那我衣服要做大一点了,不然也许穿不上呢。”
“给他做什么,有这功夫,不如给朕做件衣服。”祁徽侧着身,又亲下来,啃她嘴唇,“听到了吗?”
陈韫玉被他咬得有点痛,呜呜了两声:“皇上那么多衣服,可昀儿一件都没有呢。”
怎么能这样。
“他的叫宫里绣娘做,”祁徽低头在她耳边道,“你不想想,为何喂奶要奶娘,不用你,因为你的一切都是朕的,知道吗?这手,这……”他边说边动作,抚在一团高耸上,“还有这,都是朕的,”下令,“先给朕做衣服。”
陈韫玉无言。
不说他昏君都对不起他,连这么小的儿子都好意思欺负呢,不过她不跟他计较,两边衣服一起做,反正他又不是成日在延福宫的。
她也会阳奉阴违的呢!
第57章
最近宫里大换血,格外的森严,陈韫玉发现延福宫的黄门都不一样了,叫她不得不联想到常炳的死。
那是在好几日之后,她才知道的,也终于明白了那天祁徽的异常,心里自是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打从她入宫之后,已经经历过好几次这样的变动。
伴君如伴虎。
宋嬷嬷劝道:“您不要多想,只把胎养好,也就剩两个月了。”
陈韫玉微微叹口气:“都发生了,想了无甚用,”她摸摸肚子,“奶子府是不是也换人了?奶娘一直都没有送过来。”
那王朴铁定是不能待在那里了,长青派了别的黄门去,奶娘们又得重新一个个选,肯定是要花时间的,不过总不会拖到临盆。
“应该很快就有的。”
两个人正说着,刘家一家过来了。
刘老夫人笑着道:“来看看娘娘,娘娘而今不太出门了罢?”
“嗯,没多久就要生了,太医都叮嘱要万分小心,故而便是在庭中走走。”陈韫玉请她们坐下,“等会儿你们尝尝鸡元饼,御厨们新近想出来的,很好吃。”
她现在一天能吃上四五顿,为让娘娘高兴,御厨是变着法子换花样。
宋嬷嬷笑道:“娘娘,这又不是什么糕点,老夫人,夫人才吃午饭没多久,哪里吃得下饼呢!”
哦,倒也是,她们不像自己有喜了,陈韫玉笑起来:“那喝茶罢。”
甜甜的,惹人喜欢,刘月看在眼里,欣慰中又有些怜惜,她当时听到常炳的死讯,十分震惊,完全没料到他竟会走到这一步。后来几日,就总做噩梦,这皇宫啊,实在不是什么好地方,但这小姑娘却是娘娘呢,幸好祁徽也疼爱她,在这威严,却显得有点无情的地方,也许是冬日里的一点暖阳。
她走上去,将一样东西递给陈韫玉:“我这阵子做的,希望娘娘不要嫌弃。”
橘黄色的一件直袖小衫,衣襟上绣着枇杷,葡萄,石榴,白藕等,那是每个不同季节的瓜果,寓意四季如意,陈韫玉仔细一看,阵脚非常的工整,果子的颜色也鲜嫩,绿的绿,红的红,她惊喜道:“怎么会嫌弃,太好看了,谢谢夫人!”
刘老夫人看着也很高兴,暗道自家女儿果然开窍了,知道送东西给娘娘了。
不过祁徽那里,她怎么从来不去呢?这实在不行,得找个人商量商量,只可惜常炳死了,还有谁能帮忙?刘老夫人想来想去,脑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影。
卢晋芳留在延福宫陪陈韫玉打发时间,刘老夫人与刘月走了出来,路上她夸赞女儿:“你早该这样做了,拖到现在!”
刘月没有说话。
当年怀着祁徽的时候,感觉到他在肚中越来越活泼,有时候好像躺着,有时候好像在翻滚,到得后来,小小的手脚贴在肚皮上,能看到那可爱的轮廓,她突然很想给他做一件衣衫。然而并不可能,那是一种遗憾罢,她是想弥补下这个遗憾,给这孩子带去一点祝福。
再等上两个月,看到陈韫玉平安生下孩子,她就要走了。到时候她再与母亲说,现在怕她晓得自己的病情,会哭得呼天抢地闹出什么事情来。
然而刘老夫人此时心中却很急躁,以不放心刘茂为由,出了宫,在傍晚寻到沈谦的家。
沈谦刚刚从衙门回来,见到她怔了怔道:“师母,许久不见!我之前还问过阿茂,说您老人家怎么一直待在宫里呢,也不来看看他。他一个人住,可是冷清,常来我这里用饭。”
“哎呀,那真是多谢你了!”刘老夫人连声道谢。
沈谦问:“阿月身体如何?”
这是他一直担心的问题,许多个夜晚想到她的憔悴,就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生怕她就这样撒手而归了,天人永隔。
“好多了。”刘老夫人道,“这宫里的太医真是厉害,月儿虽还没有长胖,但这神气上来了,我总觉得她不太一样。”
沈谦便笑起来,笑容里又有些哀。
刘老夫人长叹口气:“就是有件事儿一直不如意,这皇上啊,不知道他如何想的,迟迟不封月儿为太后!我愁得每晚都睡不好,也不知跟谁说。
皇帝打脸日常 分卷阅读107
阿谦啊,皇上不是很看重你吗,你可有什么办法?月儿这样下去,没个名分,我是死不瞑目的!”
刘月这般入宫,外面猜测纷纷,可碍于祁徽龙威,不敢当众议论,背地的却从来没断过,然而对于沈谦,这是天大的好事,祁徽不提,那刘月就与皇族没关系,也许将来治好病就能出宫。但没想到刘老夫人会来求助,他手指在袖中捏了捏:“阿月怎么想,她也这般期盼吗?”
“当然!”刘老夫人为了让沈谦出谋划策,一口咬定道,“月儿才给娘娘送了一件皇子穿得小衫呢,绣得别提多好看了,她很喜欢这儿媳妇。”
沈谦心中一刺,似乎被尖利的刀戳了下。
喜欢这儿媳妇?那她也喜欢祁徽这儿子吗?难道她心里其实很期盼重逢不成?可那日离开,她分明从轿子里探出头看他的。
不,这不可能。
沈谦道:“师母,阿月真的想做太后?”
“她为什么不想?”刘老夫人道,“皇上是她亲儿子,你是没当过女人,不清楚怀子是什么感觉!天下没有母亲是不喜欢自己的孩子的。”
“可阿月当初不是不情不愿?”
“那是拜那毒妇所赐,可先帝又不坏,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当初是先帝将月儿送出来救了她的命,那是一种恩情。既如此,她对皇上,又怎么会不喜欢呢?”
沈谦脑中轰得一声,脸色发白。
“哎呀,阿谦,你怎么了?”刘老夫人拉住他的胳膊,“阿谦!”
沈谦有种呕血之感,他思念着,为之痛苦了二十年的女人,难道真的移情别恋,喜欢上那个对她强取豪夺的皇帝祁衍吗?
那这二十年,他算什么?
刚刚回来,在门口听了几句的沈静急忙踏步而入:“父亲!”
“静儿,阿谦他突然……”
“我没事。”沈谦冷静下来,“师母,您不要着急,此事我会好好想想的,师母,您去看下阿茂罢,近日衙门事多,我有点劳累。”他站起来,身形一晃。
刘老夫人心中疑惑,但也不好继续打搅了,便告退而去。
沈静扶着沈谦去了里间,见他躺下了,犹豫会儿道:“父亲,老夫人许是胡说的,她又不知当年宫里的事情。”
“你出去。”沈谦道。
沈静无奈,默默关上了门。
屋内静寂无声。
…………
这日,祁徽得了一个很不好的消息,金国竟然无视他们大梁,挥兵突袭乌宿,将之灭了个七七八八,好些逃入太原,向巡抚求助,幸好当初早早调了兵马,才能将追杀的金军挡之城外。
祁徽震怒。
殿内此时站了好几位武将,都屏气凝神。
“你们看,金国到底是作何想法?”祁徽点着御桌上的舆图道,“朕刚予乌宿大汉册封不久,他就给朕下马威看,真正是岂有此理!朕一定要领兵亲征,灭了金国,看他还能不能威风!”
此言一出,众人大惊。
魏国公连忙道:“皇上,使不得,您是真龙天子,如何能去沙场?大梁,京都都不能没有您坐镇啊!再说了,刀剑无情!”
祁徽挑眉道:“朕这一出征,必要凯旋,何怕刀剑?怎么,魏国公,你觉得大梁拿不下金国吗?”
年轻帝王气势太盛,叫魏国公额头上出了汗。
陆策替他解围:“皇上,魏国公只是出于关心,皇上要亲征也是好事,可以大振士气,只不过而今什么都不曾备下,贸然去打金国,可能会适得其反,不如再等一等。以臣看,金国此举应是杀鸡儆猴,想要令周围的部族臣服,壮大金国势力。”
这完颜烈确实是有些本事,祁徽沉吟道:“朕说亲政,当然不是现在。”要赢,那就不能仓促进攻,更何况,陈韫玉很快就要临盆了,得知这个消息的话,不知她会如何。
可能会哭罢?
想到她掉眼泪的样子,祁徽就心疼,这样肯定会影响生产,还是先不告诉她好了。
“但这仗必须得打,再让完颜烈发展下去,指不定哪日真的会侵犯大梁,到时候,他准备充分,或者联合鲁思国,就不是那么容易了。”祁徽道,“我们该早做准备,七月之前,必须进攻金国。”
那一直都是大梁的威胁,只是他忙于内政无暇顾及,但很早就清楚这一点,不除金国,大梁永无真正的安宁,故而让兵仗局制造火炮。
祁成穆道:“两军对战,粮草先行,皇上,金国兵强马壮,又在他们熟悉的草原上,我们大梁许会吃亏,故而粮草更是要充足。”
“对,”祁徽看向他,微微一笑,“你说得不错!”
得皇上嘉奖,祁成穆也笑起来,走到御桌前,指着舆图:“皇上,您看,不如从这条路线运粮草……”众人都围拢上来,纷纷出主意。
制定了计划,众人便是告退了。
唯独陆策没有走,他请命道:“皇上若是亲征,一定要带微臣前去。”
祁徽看他一眼,淡淡道:“朕带谁去都好,魏国公,杨凌,祁成穆,唯独不会带你。”
“皇上!”
“你夫人很快也要临盆了罢?”
听到这话,陆策的眸色立时变得很温柔:“是的,应该与娘娘相差不到半个月。”
看来他也天天在数日子,祁徽道:“你记得,往后,你就是太子太师,我希望昀儿由你来教导,计远,”他突然叫陆策的字,显得很是亲近,“我去亲征,这大梁必是要交给你来监管的,要说朝中文武官员,数以百计,但我只会交托给你一个人。”
“皇上……”陆策眼睛一热。
“你不要推辞,也不用推辞。”祁徽朝他笑笑,“除了长青,长春,便数你跟我在丹房待得最久了,我是什么样的人,我想没有人比你更清楚,而你,对朕亦是一样。”
殿内有片刻的寂静,什么声响都没有,唯有两人之间,从窗外洒下来的阳光。
陆策深深朝祁徽行了一礼:“臣遵旨。”
不必再说,一言尽在无言中。
祁徽走出殿门,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人心再难测,他身边始终还有真心,陈韫玉的心,陆策的心……
听说皇上到延福宫门口了,陈韫玉惊得连忙把手头的小衣衫起来,又拿出一件大人的细葛布中衣,假装在绣花。
宋嬷嬷实在看不下去了:“娘娘这般鬼鬼祟祟的,不累吗?既然皇上说有绣娘做,那娘娘就专做皇上的好了。”
毛头小子要跟自己儿子吃味,娘娘满足下也没什么不好,到底是皇帝。
“哼,不行。”陈韫玉道,“夫人都给昀儿做了衣衫,我这亲娘更不能不做了!再说,皇上这毛病,不能惯着,该做的还是要做。”
宋嬷嬷忍俊不禁:“不纵容,那娘娘藏什么,光明正大
皇帝打脸日常 分卷阅读108
不好吗?”
陈韫玉脸一红:“那也不行,皇上会胡闹。”
宋嬷嬷:……
作者有话要说:祁徽:朕怎么胡闹了?
陈韫玉:……
祁徽:这样算闹吗?
陈韫玉:……
祁徽:这样呢?
陈韫玉:呜呜呜,求不要闹了!
第58章
到得三月初,奶子府终于送了十几个奶娘过来,都是二十来岁的年纪,容貌端正,性子平和,也很懂规矩,站有站相。
不过选奶娘,除了品行之外,其他的都没有奶重要,故而宋嬷嬷便是叫她们一人挤了一点出来,亲自尝了尝,陈韫玉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宋嬷嬷道:“娘娘莫惊奇,当初大公子选奶娘便是奴婢挑的。”
陈韫玉道:“这些奶真的都不一样吗?”
“当然。”宋嬷嬷擦擦嘴,“味道都有差异,”她指了两个奶娘出来,一个叫金氏,一个叫陶氏,回头跟陈韫玉解释,“这奶跟吃得东西有关,但这些奶娘既然要来宫里,平日里自是没吃腥臊的,所以便是看天生的了。她们两个的奶不错,娘娘看是不是都留下来?”
陈韫玉歪头想了想:“都留下吧,万一不够吃呢。”
祁徽说儿子生下来肯定很胖,那胃口定然也不错的。
宋嬷嬷笑着应是。
稳婆也是一大早就找好了,住在左侧殿的耳房里,这样一旦陈韫玉有点动静,也方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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