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打脸日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久岚
可饶是如此,隐隐的,她仍有些不安,难怪吃了静心丸也睡不好,但又说不出是为何。随后,身子便是有些不适,请了太医把脉,歇息了半月有余。
陈韫玉这日去探望,竟都没有见到。
看她担心,汤嬷嬷道:“娘娘一如三餐都如常吃的,只近日容易倦怠,需要歇息,比起之前,已经好一些了。”
“那我过阵子再来看母后。”陈韫玉告退。
云梅道:“奴婢听说原先张太医每隔一日去施针,最近却是五日才一次了。”
“如此说来,应该很快会痊愈罢?”陈韫玉松了口气,但想到祁徽,心情又不是那么轻松,吴太后的病可以治好,他的病却好不了,也不知还有多久,她突然想去丹房看看他,便是朝着那条路而去。
可皇上喜欢清静,尤其是炼丹的时候,太后娘娘都不会去呢,云梅怕主子被训斥,忙道:“娘娘要不还是待在延福宫等皇上罢?”
陈韫玉不听。
自从祁徽的病加重之后,好像对她又疏远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伤心,毕竟谁都怕死。可这一日才多少时辰,待在丹房大半天,除去睡觉,便只剩一两个时辰能见见面,再说,她对炼丹还真好奇,到底是多么有意思的事情,他能如此沉迷?
她没有折回去。
丹房建在皇宫的西边,一个极为空阔的地方,前头有两所宅院,住着道士,中间的是库房,装载各类药材,而丹房在最里面,上面有个大烟囱,远远就看见乌黑的烟冒出来,袅袅直上。
没有女人会往这里来,别说还是皇后娘娘,小道士们躲在门口偷看,一个挤一个,差点把木门都挤裂了。
“给我也瞅一眼啊,听说像仙女!”挤不进去的道士干着急,“让让,看到的让让。”
“让什么让,没看够呢。”
“去去去,再挤,坏了谁也看不了。”
……
金道长急慌慌去禀告:“皇上,娘娘来看您了。”
祁徽一怔。
陈韫玉入宫此时有半年了,从来没有来过丹房,什么时候胆子这般大了?他挑眉道:“现在在何处?”
“庭院。”
祁徽走出去,行到途中,就发现陈韫玉站在远处一棵梨树下。
深秋,叶儿都掉光了,露出光溜溜的枝桠,但因为她在,这棵树好像都变得光照人了,他眸色一沉,走到女人跟前道:“你怎么过来了?朕这地方,可不是你该来的。”
语气很厉,面色也冷冷的,果然如众人所说,这是他独属的天地,太后娘娘都不会干涉,陈韫玉有点害怕,但已经来了,总不能退缩。她道:“妾身就是想看看皇上如何炼丹的。”
“你何时这么有兴趣了?朕同你说时,明明不信的样子。”
陈韫玉语塞。
“回去罢。”祁徽道。
眼见男人要走,陈韫玉一把拖住他袖子。
“怎么?”
“其实,妾身是想皇上……”
祁徽心里咚得一跳。
在男人注视下,陈韫玉道:“妾身刚才去探望母后,听汤嬷嬷说已有好转,但仍不得见面,回来时就想到皇上。皇上您身子不好,本该多行静养的,却还经常来丹房,妾身实在好奇。”
此想非彼想吗?还以为她真的思念自己不可自控呢,祁徽瞄她一眼:“好奇了作甚,难道你也想炼丹不成?”
“假若有趣,妾身就同您一起炼丹。”她摇一摇袖子,“皇上,这样不是更热闹吗?您炼丹的时候,也可以有个人说话。”
仰着脸,美若娇花,还撒娇,祁徽心想,又来祸害他了,两个人独处丹房,孤男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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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保不定他会做什么,最近他常来丹房还不是避着她吗,上次晚上害人不浅,这回又上赶着来,他还想活长一点呢!祁徽想拒绝,可是她拉住了袖子,手指修长,一根根好像白玉,指甲却又是粉色的,像她此时的嘴唇,他的心,忽然就摇摇曳曳的,似乎要倾倒。
男人眸色越来越深,微微低下了头。
小道士们看得起劲,只听砰的一声,竟是把整个门都挤得倒塌了下来。
金道士看他们太不像话了,上去大声痛斥。
陈韫玉噗嗤声笑起来,眼眸弯弯,似含了一捧春水。
才发现这脸儿被小道士们看光了,祁徽道:“出来也不坐凤辇吗,帷帽呢?”
“就这么点路,坐什么,帽儿……”陈韫玉心想,天天在宫里的,横竖就这些人,还用戴帽儿吗?
与她说不清楚,祁徽牵住她的手,往回走。
“不去丹房吗?”她失望。
“往后再说吧。”
那也不知什么时候了,其实她来,就想与他多待会儿,将来也能有多一些的回忆,陈韫玉感觉到他手指的冰凉,鼻子微酸,明明长那么高,那么好,怎么就活不长呢?
她叹口气。
两人行到月华门时,一个小黄门急匆匆过来,行一礼道:“皇上,陆侍卫带了一位大夫入宫求见,现在文德殿门口。”
祁徽怔了怔,此前听陆策提过,说是阮直认识的一位大夫,没想到,这么快就寻来了。不过他并无什么期盼,这些年来,看过的大夫数不胜数,早就灰了心,故而听到这消息,反倒有些说不出的厌烦。
倒是陈韫玉好奇道:“什么大夫呀?”
那陆策是祁徽的护卫,跟长春,长青一样,几乎是形影不离,她也很是熟识的,就是没说过什么话。
小黄门道:“回娘娘,听说是从西域来的,姓傅。”
西域,距离京都非常远呢,在玉门关,阳关以西,陈韫玉脑中一个念头闪过,疾行道:“皇上,我们快些去看看,说不定是神医呢!”
呵,面都没有见到,就说神医了,祁徽道:“外面的大夫能比得上宫里的太医吗,太医都是万里挑一的……你急什么,去了也是白去。”不过既是陆策辛苦寻来的,勉强见见。
陈韫玉顿足,回眸看向他,男人抿着唇,丝毫没有欢喜。
“皇上,西域是传说中西王母住的地方呀,西王母掌管不死药的!”
祁徽哭笑不得,所以那大夫也有不死药吗?想讽刺她两句,却见面上满是喜色,话就说不出口了,暗道,她这么高兴也不知为哪般,好像这大夫真是神医了。
“皇上,快些!”陈韫玉在旁边催促。
平日里慢腾腾的,这会儿急成什么样,想着去文德殿还得走一会儿,祁徽招来龙辇。两个人坐上去之后,陈韫玉吩咐:“快点。”
车夫立时甩了一鞭子。
马儿奔跑起来,她差点滚到他怀里。
正要坐直了,男人按住她,低头吻了下来。
她横躺着,看到头顶上一片苍穹,蓝得醉人。
他吻得深,吻得久,似乎要把所有力气都用光了一样,陈韫玉轻轻喘着气,不由自主勾住了他的脖子,贴在他怀里,胸前一团柔软微微的摇晃。
那曾经的触感一闪而过,男人鬼使神差的,抚了上去。
刚刚碰到,手还未曾觉出个味来,陈韫玉啊的一声,好像遇到偷自己荷包的小贼,逃到了一边。
他看到她满脸通红,还伸手拉了拉衣襟。
“朕碰不得吗?”祁徽一时大为恼火,他是顾全大局,不曾要她,不然凭她是自己妻子,什么不能做?退一步讲,便不是,他一个皇帝,还不能要她吗,别说只是碰一碰那里。
陈韫玉垂下头,暗道只是不习惯么,谁让之前只是亲吻,也没有别的了,突然来这么一下,大白天的能不吓人?
“是妾身不对。”她慢慢挪过去,“那,皇上,要不要,现在……”
祁徽撇过眼:“不要,给朕坐好。”
他想安静下!
陈韫玉嘟了嘟嘴,坐到旁边。
龙辇一路行去,带起一阵风,蒋绍廷站在远处的千秋亭里,脸色铁青。他眼力好,刚才那一幕全看在眼里,恨不得拔剑将祁徽斩杀,要不是这个人,陈韫玉早就是他的妻子了,而今温香软玉,竟落到这昏君怀里。
或许也不是昏君,蒋绍廷眯着眼睛想,前不久太后升任的两浙总兵武有年,他打听过了,竟是陆策在桐州的师父,也不知怎的这般巧,竟是任用他,十万大军而今都在他手上……可惜曹国公与父亲不相信,总觉得祁徽不足为惧,但他看祁徽,却越看越不对劲,刚才听说陆策还寻了一位大夫来,要给祁徽医治,该不会真能治好罢?
那陈韫玉更逃不出他手心了,蒋绍廷想到刚才祁徽亲吻时沉迷的样子,一个念头冒了上来,冷笑声拔足而去。
龙辇在文德殿门口停住,祁徽与陈韫玉双双下来。
陆策与那傅大夫前来行礼。
祁徽朝那大夫打量,四十来岁的年纪,皮肤漆黑,细长个子,相貌普通,不起眼,但浑身有股书卷气,显得颇是文雅。
“这就是你说的那位傅大夫?”
“是。”陆策道,“请皇上准许他把脉罢。”
这人看着并无出奇之处,祁徽瞄了他一眼,还未开口,旁边陈韫玉道:“听说大夫是西域来的,比起中原的大夫,您可有什么拿手的功夫,也是一样望闻问切吗?”
傅大夫瞧这皇后明眸皓齿,和善可亲,颔首笑道:“小人医术虽是秉承家学,但与中原医术大相径庭,故而听闻皇上症状,才来一试,不然大同小异,怕是并无效用的。”
“大相径庭?”陈韫玉好奇,“到底是哪处不同呢?”
傅大夫一笑,衣袖微扬,只见那袖子微微抖动之后,竟是有两条小蛇从里面探了出来,咝咝吐着信子。陈韫玉吓得一声尖叫,旋即躲进了祁徽的怀里。
那是医术中的歪魔邪道了,祁徽伸手在陈韫玉后背拍了拍,眸光微动,这些年,他所看的大夫全是一个路数,确实大同小异,而今这傅大夫,剑走偏锋,或许有用也难说。
他往怀中女人看一眼,虽然他早就接受了自己的命运,然而,最近却是越来越不想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比起圆房,难道治好病不是更大的喜事咩!你们哦,哈哈哈,嗯,马上会圆房的,表急。
陈韫玉:主动给你荷包,都不要,哼,还说不想死。
祁徽:……那你现在拿来。
陈韫玉:不给了!
祁徽:……
第20章020
???平生第一次抱女人。
陈韫玉倒有些腿软。
她胆子不算很小,但女人好像天生的怕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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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没有想到,傅大夫居然会养蛇,这蛇能治好祁徽的病不成?难以想象!
然而傅大夫却胸有成竹的样子,称会予祁徽施针,配以汤药,每隔三日行功将血毒逼至一处,令两条小蛇吸食,说此乃它们最喜之物。陈韫玉听得心惊胆战时,他又提到另一种怪蛇,生得极为巨大,专食名贵药材,浑身宝血,再辅以此血强身,或可痊愈。
她心头咚咚打鼓,侧头看祁徽,男人面色平静,不知在想什么。不过此人是陆策举荐来的,定不会加害,想着,又有些期盼了,宫里那么多太医都治不好,这般奇怪的法子,指不定可行。
祁徽果然留了他在宫中。
后来,吴太后也得知了,对这种野路子的大夫起先并不放心,但耐不住祁徽要试,想到他上回晕倒的样子,吴太后到底心软,最后还是同意了。
时间一晃过去,刚刚立冬,晚上飘了雪下来,将屋檐遮得一片白。
曹国公立在窗口,手里握着刚温好的酒,心里很不痛快。
他的大舅子,五军都督蒋复已经与他喝了半坛子酒了,此时叹口气道:“妹夫,最近形势对你我很不利,不要怪我多嘴,太后娘娘一阶女流,根本就不懂政事,却贪图权利紧握不放,导致大梁而今分崩离析,便是她一手造成,如若您掌权就不同了……”
“你给我闭嘴。”曹国公转过头道,“忤逆大罪,你也敢胡说?”
司马昭之心,也不知道在他面前遮掩什么,蒋复笑了笑:“如果您想一直俯首称臣,便当我这话白说了罢。毕竟太后是您家人,再不会重用,饭还是会留一口的。不像蔡庸,整日山珍海味,前阵子又提拔了他几个门生,甚至还想举荐武将呢,我看我这都督的名头,很快也要不保咯,到时候怎么也得把兵权交出来。”
蔡庸!
曹国公差点把酒盏捏碎。
他被太后冷落之后,蔡庸趁机夺他之势,已经有不少人倒戈。
“你光凭个嘴皮子能成什么事?”曹国公踱回屋中央,“我就不信蔡庸没什么把柄!”
蒋复挑眉道:“蔡庸这老狐狸,尾巴藏得好,再说,就算有些许污迹,人无完人,恐怕太后娘娘也不会治他的罪。当年太后监国,多少大臣反对,可是他一手扶持上来的。”
曹国公一把摔碎酒盏:“老子还为她双手占满鲜血了!英国公,陆锦麟,哪个不是老子杀的?”这都是为了他这个姐姐,可她却听信蔡庸,受他挑拨,对付亲生的弟弟,越想越是恼火,眯着眼睛道:“你去查一下魏国公的行踪。”
凭他而今手下的兵马,要控制京都不难,然而江山可不是一个京都,那是京都之外更广阔的皇土,他突然觉得吴太后任用魏国公或许是别有用心……那二十万兵马都不在他控制之下,若逼近京都,怕难以抵挡。
“倘若他鞭长莫及,便是我们的好机会,到时把蔡庸……”他做了一个咔嚓的手势,等蔡庸一死,吴太后必定方寸大乱,他再出其不意,定能大胜!
蒋复心领神会,告辞而去。
陆策伏在屋顶上,浑身落满了雪,几乎成了一个雪人,连呼吸都隐藏在了雪里,他就知道蒋复今日入国公府,定是有什么谋划。
这曹国公,果然心狠手辣,不过也是狗急跳墙,正好请君入瓮。用手轻轻扫落雪花,他耳朵听着各方动静,眼见巡逻的护卫刚刚而过,便是一个纵越,落到了远处,很快消失在了高墙之外,地上连个脚印都没有。
而此时,百里之外,魏国公杨思忠正率领大军,往京都行进。
世子杨凌看着远处这蜿蜒好像长蛇的军队,拧了拧眉道:“若从怀庆府,太原这条路,恐会被人察觉……若儿子没有记错,这怀庆知府好似是蔡庸的门生,太原守将又是曹国公亲信。”
“你没有记错。”魏国公露出嘉许之色,“但正因此,你才要去……”
“什么?”杨凌一怔,但旋即发现父亲是说他,而不是他们,便是明白了父亲的意思,是要他单独领一支兵马,去造成假象,蒙蔽蔡庸,曹国公,而父亲则会继续前往京都。
“翻过这个山头,我们便分道扬镳,我会改道汝宁,再渡金河,东昌府知府是我故交,你幼时也见过一面的,我中途会在附近驻扎,等候京中消息,而你,你需得去倒马关。”曹国公看着儿子,叮嘱道,“千万小心,遇到事情不要冲动,三思而后行。”
听闻武有年在浙江打了胜仗,过阵子,应也会领兵回京,但杨凌心里仍有隐忧,他知道这是一场硬仗,毕竟京都还有三大营,若能依计行事便罢了,若不能,实难测胜负。他低声道:“父亲,您真的想清楚了吗?”
魏国公没有说话。
他脑中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六年前,他送母亲,女儿去慈月庵听经,回来时,在山腰上遇到了祁徽,当时也是这个天气,十四岁的少年披着一身薄雪,立在冬日里依旧苍翠的松树下。
那瞬间,他几乎以为看到了先帝。
当年得先帝暗中嘱托,他与英国公,陆锦麟,誓要护卫祁家江山,已经订好日子起事,结果在出发前,他到消息,曹国公已经得知此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忍不住退却了,两厢兵马悬殊过大,若不是出其不意,必败无疑。果然英国公,陆锦麟死于那场宫变。他忍辱负重,在吴太后面前做了一场戏,赢得了她的信任,然而这些年,没有一天不在愧疚中度过。
直到与祁徽的那段对话之后,他才有重见天日之感。
他相信这位年轻,隐忍,坚毅的帝王,终将会引领他们走向胜利肃清奸佞,重振朝纲,让大梁兴盛!
………………
到得十一月,距离春节便不久了,若是在家中,她早早就期盼着过年,从腊八,到小年,到除夕,每一天都很欢快,父亲在这段时间也会写很多的春联,父亲虽然淡泊名利,但知识渊博,又有一手的好书法,每每都有人上门讨要,故而主动写了送于左邻右舍。而母亲则忙着准备年礼,吩咐奴婢打扫宅院,将家里弄得一尘不染,处处都充满着喜庆气息。
这宫里就不太一样了,黄门宫人也是忙来忙去的,总觉得缺了什么,陈韫玉伸出手数了数,宫里的主子算上她,就三个,比她一家四口都少,她从来没见过别的妃嫔。且太后喜清静,不太露面,皇上……陈韫玉拧了拧眉,傅大夫予他治了一阵子了,问起来,他竟说无甚作用,不过她总觉着似乎好了些,至少饭吃得多了,这样下去,还是会慢慢痊愈的吧?
想到明儿就是腊八,她叮嘱宫人:“你去告诉御厨,煮粥时,放栗子,红豆,小米,菱角米,枣泥……叫皇上尝尝我们苏州的腊八粥,不过宫里原先的照样做,不喜欢吃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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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
云竹答应,与云梅道:“不如你亲自去膳房说罢,省得漏掉了一样,叫娘娘扫兴。”
云梅不疑有他,便是去了。
始终是冬天,哪怕有炭盆,人好像也比别的时节容易饿,陈韫玉叫云竹倒了热茶,吃一早端上来的芸豆糕,还有一碟新鲜做好的老汁蛋。
瞄了她一眼,云竹看向殿门口,犹豫会儿道:“娘娘,奴婢刚才出去折金梅,在万春亭看到一个白影,也不知是不是馒头,跑得飞快,奴婢想去追,竟不见了。”
“真的?”陈韫玉吃惊,暗道这狗儿难道没死,自个儿回来了?该不是哪处宫墙有个洞罢,也弄不清,只想到有这个可能,忙站起来,“你带我去看看!”
“好。”云竹在前面领路。
这万春亭离此处有些远,故而陈韫玉坐了凤辇去,等到了那里,只见一条小径极是逼仄,凤辇也进不去,便是在外面等着。
两边都是花木,在夏天定是郁郁葱葱的,但这会儿落了叶子,只有树枝横七八叉,陈韫玉心想,这么个地方,便狗儿真的在这里,都不好找呢,也不知道自己唤它,可还认识?或者又是云竹认错了,是别家的狗?那宫墙可真有洞了。
正寻思时,突然听见后面噗通两声,她回过头,见在后面跟着的宫人不见了,忙问云竹:“你可听到什么声音?”
云竹脸色一变。
早先前她被蒋绍廷用家人性命威胁,说只要哄骗陈韫玉过来此处,叫他看一眼,说几句话解了相思之苦,便放人。她倒觉不难,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总好过自己家人丢了命。谁想到,竟不太对头,蒋绍廷没露面不说,跟来的宫人却好像遭遇不测,暗道不好,许是自己上当了,正要说话提醒,脑后一痛,直挺挺倒了下去。
陈韫玉瞧见这幕,下意识便是要大叫,对面的蒙面人疾步上来,一把捂住她的嘴。
有怪味涌入鼻尖,瞬时昏厥。
女人倒在怀里,好像落花,香味四溢,他低下头,目光掠过那身子,只见她今日穿着樱桃红的夹袄,外面裹着狐皮披风,雪白的皮毛拢着她致的小脸,越发明艳,如天边瑰丽的晚霞。
他情不自禁去解她衣襟,想在这里就要了她,再带出宫,让祁徽生不如死。在这刺激之下,凭他这身子恐怕也活不长,便撑下来了,陈韫玉在手里,将来仍可用之对付祁徽。
但理智很快又战胜了欲念,他停下手,而今时间紧急,便算都打点好,也得立刻就走,来日方长。
手去扶陈韫玉的腰,就在这时,一支短剑从侧面飞来,直刺向胸口,他闪身躲过,站起身,只见小径的另一头,不知何时祁徽竟赶来了。男人穿着一身白袍,在阳光下亮得耀眼,逆着光,容颜模糊,却听见声音冷冷,仿若冻了千年的冰川:“不用留他性命,给朕杀了!”
抬眼看去,只见陆策与长春疾行而来,身后还跟着十数锦衣卫。
功亏一篑!
他脸色大变,深深看了陈韫玉一眼,满心不甘,但也清楚现在处境不利,转过身狠狠往晕倒的云竹胸口刺了一剑,往小径深处逃了去。
祁徽走过来,只见女人躺在地上紧闭着眼睛,心头一跳,忙蹲下检视,见她呼吸均匀,方松了口气,附身将她抱起。
平生第一次抱女人,竟没有想象的重,原来她浑身的柔软,却很轻盈,嘴角由不得翘了翘。行得几步,摇动间,女人手垂下来,刚才被解开的衣襟瞬时松散了,露出雪白的脖颈,纤细修长,吹弹得破。
若是刚才来晚一步,也不知这傻子会不会被欺负了去,祁徽想到这可能,浑身冒火,恨不得在她脖颈上狠狠咬一口。
他疾步走向凤辇,等回了延福宫,定要好好教训教训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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