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来有点费工夫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陈隐
塑料袋里已经有好几根竹签子了。
江恺不是很确定凌川在等的人是不是自己,他两早上没讨论过这个话题,也许是在等小女朋友。
正当他犹豫要不要走过去的时候,凌川恰好抬头看到他,笑着冲他挥了挥手。
江恺四下看了两眼,确定李煜没在附近。
本来他还有一点点担心李煜他妈那个大马金刀的架势会不会真去找凌川的麻烦,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担心是多余的,凌川看起来心情不错。
“看什么呢,”凌川踮着脚把车停在了江恺的脚边,然后把车前挂着的一袋排条递到他面前,“吃么?”
“不吃。”江恺觉得自己不能再被吃的给买。
“不吃我吃,你骑车。”凌川把屁股往后一挪,插着排条愉快地吃了起来。
江恺愣了足足五秒才回过神来,夺过了凌川手里的排条,“吃这么多,你晚饭还能吃得下么?”
“嘿嘿,你吃了我就吃得下了,”凌川站起身坐回了前边,“我家一亲戚生病住院了,我爸妈都在医院陪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今天就咱两一起吃饭。”
“哦。”江恺低头插了一根排条,按照这么个蹭饭频率的话,的确应该接受顾卫东的提议,给凌川家付点伙食才行。
凌川骑车速度挺快的,江恺手里的排条刚吃完,就已经到小区附近的菜场了。
凌川把车子锁在了路边。
“买菜?”江恺挑了挑眉毛。
“啊,不然呢?啃指甲啊?”凌川梗着脖子反问道。
听这嚣张的口吻,江恺感觉很不可思议,凌川看起来不太像是个会做饭的人。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大概是因为他自己也不会做,所以觉得跟他同龄的人肯定都不会做。
凌川跟江恺并排走着,时不时地往两边瞅一眼。
卖菜的大叔热情地吆喝着,“新鲜蔬菜来看看呐,纯天然无公害,不打农药的。”
“你吃菜么?”凌川问。
“随便。”江恺脱口而出。
“你信不信我能踹你三里地。”凌川扭过头看着他。
江恺这才反应过来,笑了起来,“那怎么办,‘随便’是我的口头禅。”
“那就改一个口头禅嘛,”凌川掰着手指,“我日,我操,你大爷,挑个霸气点的,随便算是个什么鬼。”
“那你重新问。”江恺说。
“你吃菜么?”凌川问。
“我.操,吃你大爷,”江恺一本正经地看看他,小声补了一句,“我.日。”
“……”
买菜可以暴露一个人的本性,例如凌川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食肉动物,走出菜场的时候手里拎着唯一带点绿色的东西是卖肉大爷送的一把小葱。
“我们晚上吃什么?”江恺有些隐隐担忧,毕竟一般一个好的厨子都知道荤素搭配。
“饺子吧,我想吃饺子,”凌川把肉递给江恺,然后弯腰解开了车锁,“你在这等着,我去买点饺子皮。”
“嗯。”江恺点点头。
过了起码得有十多分钟,凌川才提着一袋饺子皮从弄堂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捏着个甜筒一样的东西。
等走近了一看才发现那玩意儿不是甜筒,大概是面粉做的一种糕点,形态如梅花,上面铺着一层葡萄干,枣子,青红果,松子仁什么的。
“什么玩意儿?”江恺凑上去闻了闻,味道还挺香的。
“梅花糕,你没吃过啊?”凌川把手里的饺子皮和梅花糕一起递给了江恺。
“没。”江恺低下头就是一口,凌川还没来得及说当心烫,江恺已经张着嘴巴朝天哈气了。
“好烫。”江恺猛吸了几口凉气,里面那个豆沙馅儿跟烙铁似的把他舌头都烫麻了。
“让你嘴快,”凌川在一旁幸灾乐祸,“烫熟你。”
江恺伸出半麻状态的舌头舔了舔上嘴唇,把嘴角的细豆沙勾进了嘴里,然后吹了吹手里的梅花糕,又咬了一小口。
细细品味的话,味道还是很不错的,面上料很多的那一层吃起来糯糯的,很香甜,外壳焦脆带着一点儿韧劲,内里的细沙口感绵密,咬一口齿颊留香。
看他吃得很认真,凌川忍不住问了一句,“好吃吗?”
“嗯。”江恺一边咬着脆皮,一边点头。
“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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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还不快住嘴给我留两口。”凌川呵斥道。
“啊?”江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了看手里被自己啃了一圈的梅花糕,上边的料已经被啃得差不多了,底下的豆沙之所以没啃完是因为太烫了。
“这都……”
江恺的话还没说完凌川就低下头咬了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求藏,求评论,新人需要扶持呀。qaq
第8章第八章
江恺瞪着他,眼神就像是一只刚被抢了食的狼狗。
“我排的队,我掏的钱,我还不能咬了是吧。”凌川插着腰挑了挑眉,音调都扬了起来。
“没,”江恺把剩下的一点残渣塞进嘴里,“你会包饺子么?”
“不会啊。”凌川跨上了车。
“那你还买饺子。”江恺说。
凌川都快蹬回小区了才反应过来,江恺这话的意思是让他包饺子。
“你别告诉我,你也不会包啊?”凌川有些不可置信地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江恺望着路灯,一声不吭。
“我.靠,你真不会啊……”凌川拉长了声音,感受到了深深的绝望,“你确定你是北方人么?你们那不是顿顿吃饺子么?”
“这位同学,想必你是对北方人有什么误解吧,”江恺在凌川的脊背上戳了好几下,“谁跟你说北方人就一定要会包饺子了,你们南方人为什么不包?”
“好了好了,不说了,再说要打起来了,”凌川搓了搓后背,“那你平常的主食是什么?”
“人.肉.叉.烧.包。”江恺说。
凌川没有料到包饺子也是个纷繁复杂的活对于他来说。
首先剁肉馅就是个极其繁琐的任务,切块,切丝,切小丁,再剁。
他非常后悔没有直接去超市买包现成的饺子,以及高估了江恺的厨艺水平。
一个人在某些方面成绩特别突出的话,那么一定会在某些方面显得特别弱。
上帝总是公平的。
他一边切肉一边想。
凌川在家几乎没做过菜,因为每次想要到厨房里掺和掺和的时候,老妈就会让他滚一边去。
老爸比老妈好一点儿,好歹教会了他切肉的要领,就是要把手指曲起来扣在肉上,固定它,千万不能伸直了,否则会切到手。
然而,这个要领在剁馅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屁用。
凌川切完丁后,从墙上摘下了另一把玄铁菜刀,双刀齐下,对着案板上的肉丁噼里啪啦一通乱剁,顿时血腥四起,肉末乱飞。
江恺走进厨房看了一眼,又迅速退了出去。
相比拌调料来说,剁肉馅顶多算是简单粗暴的体力活。
拌调料这种技术活,全凭个人经验,凌川没辙。
“怎么办,倒多少啊?”凌川一手端着碗,一手拎着酱油瓶犹豫不决。
“看着倒呗。”江恺抱着本书,坐在客厅不咸不淡地回应了一句。
反正他对食物的接受能力很强,只要熟的就能吃。
“好吧。”凌川倒了半瓶酱油进去绊了拌。
一分钟后。
“好像倒多了。”凌川很有自知之明地抱着碗凑到了江恺跟前。
“卧天,”江恺神色骤变,盯着这碗黑乎乎的肉愣了得有十来秒才回了神,“你腌肉呢啊?”
“怎么办?”凌川眨巴了一下眼睛,他不想重新剁肉,只能求助智商看似比他高出好几个层次的江恺。
“洗一下。”江恺冷静地思忖了片刻得出了这个结论。
凌川很傻很天真地信了他的邪,去厨房过了两遍水。
结局是,原本就已经软烂如泥的肉馅和水融为了一体。
“啊!”凌川恼火地把碗往案板上一放,骂了句脏话。
“怎么了?”江恺扔下书跑进厨房。
“都快泡成肉汤了,没办法包饺子了。”凌川指着肉碗无奈地哀嚎了一声,剁了半个钟头的肉馅,就这么付之下水道,他很不甘心。
江恺也是没想到肉馅儿这么没定力,能被洗成这个效果。
他先是很不要脸地在心里嘲笑了一下凌川的厨艺,而后又庆幸自己刚吃过排条和梅花糕肚子不是很饿,最后才扬起唇角提议,“要不,煮粥喝?”
“嗯?”凌川偏过头看着他,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的小火苗。
江恺问:“家里有皮蛋或者香菇什么的吗?”
“有有有!”凌川飞快地从橱柜里找出一袋干香菇和两个松花蛋。
虽然皮蛋瘦肉粥和饺子这两种食物在口感和形态上都有着天壤之别,但眼下只要能挽救这碗肉汤并且顺利地填饱肚子,吃什么都无所谓了,反正那什么的时候……都一样。
江恺洗完手,淘好了米,按爷爷教的比例把米和水倒进电饭煲里,凌川就跟只刚断奶的小狗一样,缠在他身后,寸步不离地盯着看,弄得他都有点小紧张,怕失了水准。
他第一次煮粥是在上小学的时候,那会爷爷还有力气在镇上的厂里出卖廉价劳动力,每天早上出门前,会提前把米和水泡在锅里,他起床以后就一边背书一边煮粥,乡下用的都是柴火,推两根进去可以背好几篇古诗。
白粥喝腻了以后他就琢磨着往里头加东西,香菇,青菜,虾仁,肉丁,笋丝,别的不行,煮粥是他最拿手的虽然没什么好值得骄傲的。
好在凌川家的电饭煲还算高级,分煮饭,熬粥,煲汤三个档位,他按下熬粥键以后,开始泡香菇,剥皮蛋。
凌川单手撑在灶台边上,一声不吭地看着他。
江恺围上了围兜,细长的手指压着滑溜溜的香菇,在案板上缓缓地向后移动,他切东西的动作虽然没有转笔时候那么行云流水,但也不算笨拙,每一刀下去都是稳稳当当恰到好处。
不多会,案板上香菇和皮蛋就都切好了。
虽然皮蛋切出来的效果不那么理想,刀背和案板上都沾满了蛋黄,有点恶心,但好歹也算是完成了任务。
凌川拍了拍手讨好道:“哇塞,牛逼!”
“闪开。”江恺大手一挥,架势十足。
“嘿嘿,”凌川傻笑着蹦到了他的另外一侧,歪着头继续看,“然后干嘛?”
“煮肉。”江恺面无表情地把一锅水端到了燃气灶上,然后拧开开关。
要除去腥味,肉末得先用盐和姜丝腌制一会,过一遍水再拌进粥里,等水开的这段时间,江恺洗了洗手,回到客厅抱起课本背单词,为了保证竞赛期间不影响其他科的成绩,他得争分夺秒。
凌川站在厨房门口,看了一眼锅子里的水,又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江恺,“不用看着么,一会水烧干了。”
江恺低着头,就跟没听见似的在课本上圈圈画画。
他的耳朵有个很强悍的技能,就是能够自动屏蔽外界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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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信息,不管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只要认真思考起来就能做到旁若无人,当然了,这个技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所以他脸上最普遍的神态就是茫然。
凌川不是很能理解这项技能,以为江恺不乐意搭理他,于是开了静音坐在他旁边打游戏。
等听见厨房都冒出了噗嘟噗嘟水烧开的声音了,才伸手在江恺眼前晃了晃,“大神,厨房着了啊。”
江恺起身进了厨房,凌川屁颠屁颠地跟在后头。
他打小就喜欢看人切菜做菜,就是老妈不给他进厨房的机会,老让他滚。
江恺把碗里的肉末,香菇,皮蛋,按顺序依次倒进了刚烧开的水里,然后放了点调料。
“好香啊。”凌川忍不住弯下腰凑过去闻了闻。
“躲开,”江恺拎着他的衣领向后一拽,“香味都被你吸没了。”
“真的香哎!”凌川舔舔嘴唇。
“我知道。”江恺滤掉了一些汤水后,把剩下的一锅料都倒进了电饭煲里,看卖相挺成功。
“我觉得等你老了以后你可以支个摊卖早点了。”凌川在一旁溜须拍马。
江恺单手扶着腰,手里的汤勺指了指凌川,“盼我点好成么?”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的厨艺,已经好到可以去摆摊卖了,这是一种修辞……还是比喻?反正就是夸你,夸你的意思,懂吗?”凌川忙不迭地解释。
江恺没理他,舀了一勺粥尝了尝,味道还不错,电饭煲熬的粥挺浓稠的。
“你长大以后想做什么啊?”凌川问。
“最好是不用说话的职业,”江恺说,“跟人沟通很累。”
凌川想到了什么,猛地笑出了声。
“笑屁?”江恺斜眼睨着他。
“我想到了你……灰头土脸,抱着个盆,趴在天桥上,看见人走过就扑过去扯着人裤腿儿,”凌川笑得一口气差点倒不回来,蹲下身抱着江恺的裤腿,“大哥大姐,行行好,打发点咯……”
“滚,”江恺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那你呢?”
“我的理想就多啦,”凌川站起身,掰着手指头,“企业家,发明家,艺术家,科学家,旅行家……”
江恺冷笑了一声,继续搅着粥。
“其实我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凌川的语气突然低了下来,江恺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我妈希望我考上大学,做个公务员什么的……”
“那你自己呢?想么?”江恺问。
“不想,”凌川叹了口气,“我也不清楚我自己想做什么。”
“放心,”江恺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这个成绩考不上公务员。”
“……”
出锅以后,江恺在粥里加了点香油和胡椒粉,又撒了一小把葱花点缀,看着卖相很不错。
凌川喝了两口后感叹道:“妈呀,这是我这辈子喝过最好喝的粥了。”
江恺端着刚煎好的鸡蛋从厨房里走出来,“你真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没见识的人。”
“你这人,”凌川仰起头盯着他,一边叹息一边说,“真的是……绝伦。”
江恺嘴角一扬,没说话。
“你有朋友吗?”凌川捧着粥碗靠过去,“你这种性格……嗯?有朋友吗?”
江恺抬了抬眼皮,依旧保持沉默。
“我知道了,”凌川啧了两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勉为其难当你的朋友吧。”
江恺很平静地喝了一口粥。
他的确没有朋友。
也许是受家庭的影响,他是个特别没有安全感的人,喜欢独来独往,表面上彬彬有礼,跟谁都能说上两句,但仅仅维持在表面而已,转过身他说不定就已经把对方的名字给忘记了。
他怕麻烦,也怕麻烦人,怕拒绝,也怕被拒绝,所以跟人交流停留都只停留在最浅表的那一层,而且永远都是别人主动。
小时候经常因为不爱说话而被孤立,一开始还愿意去友好沟通,后来也就厌倦了,感觉没有必要,与其去迎合别人还不如自己一个人潇潇洒洒。
被孤立有一点好处就是,闲暇时间多。
他的成绩能稳居年级前三跟孤僻的性格有着必然的联系。
虽然上初中之后,情况慢慢有所改变,很多人都会主动跟他打招呼,甚至桌肚里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各种好吃的,但他已经习惯了以自我为中心的生活方式,很难再与人深交,逐渐地,就造成了他现在的封闭和敏感。
不需要。
他经常安慰自己,感情这种东西,它终究会成为一个人的软肋。
要变得强大就不能被这些东西牵累。
没有爸妈又怎样,没有朋友又怎样,还不是一路走过来了,走得还挺好。
有什么了不起的。
至于凌川……
“溏心的啊!”凌川的平地一声吼打断了他的思绪。
“吓我一跳,”江恺定了定神,“怎么,你不吃?”
“不是啊,”凌川舔了舔嘴唇上的蛋黄,“我挺喜欢的,但是我妈说鸡蛋要煎全熟,从来不给我做溏心蛋的,我爸有时候会偷偷给我弄个溏心的。”
“噢。”江恺不知道该接什么,低头咬了一口蛋,他以前也不知道这玩意儿还有个艺名叫溏心蛋,这次纯粹是火候小了没煎熟。
“说真的,你以后要不要考虑支个摊子……”
“滚。”
“你听我说完嘛,你卖早点,然后我就推个车在你旁边卖烤红薯烤玉米什么的,城管来了,咱还能互相有个照应。”
“……随便你。”
作者有话要说:orz。
第9章第九章
今天江恺没有留在凌川家写作业,给他讲了几道错题就回陶亮家了。
赵老师把往年数学竞赛的试题都复印下来给他了,白天在学校尽量把能写完的作业写完,晚上抽时间做试题,一天两张,这是他给自己定下的任务。
距离初赛还有一个多星期,算下来时间还有富余,不过眼下还有一件事情才是真正令他烦心的。
顾卫东又打了个电话给他,约了这周六晚上一起吃饭,顺便介绍一下两个人给他认识。
顾卫东的爸妈,也就是他的爷爷和奶奶。
从有记忆开始,江恺的生活里就只有一个爷爷。
他的奶奶是病死的,死的时候才三十多岁,那时候镇上的医疗水平是真不行,没有人敢断定奶奶的病究竟是什么,最后的病征就是发烧,没日没夜的烧,很多年以后才知道,那大概是癌。
妈妈是自杀的。
虽然很多人都说是因为顾卫东没把她接去城里结婚她才想不开,但江恺始终觉得,自己也是导致她自杀的一个巨大因素,如果当时妈妈没有怀孕,应该不至于闹到自杀的程度。
“带你回家,看看爷爷奶奶。”顾卫东的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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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的。
这是一种特别不真实的感觉,一堆人成群结队地跑来认亲。
令他本能的想要抗拒和逃离,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心底最深处,又存在着一丝细小的渴望。
这股小情绪被压抑到了极致,几乎感觉不到。
顾卫东似乎是在按部就班地实施他的计划,从有血缘关系的人开始入手,各个击破。
爷爷奶奶是接纳他的,说不定还挺期待,这点从顾卫东和他通话时兴奋的语气里可以感知得到。
江恺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命运正在被改写的这个事实,虽然不知道是好是坏。
第二天早上,江恺是被脆亮的门铃声给吵醒的,短促而激烈,持续不断,多么熟悉的感觉。
“有事儿!?”江恺顶着一头凌乱的碎发和朦胧的睡意拉开了门,粗哑的嗓音连他自己都惊了一下,偏过头干咳了两声。
“睡着呢啊?”凌川大概是有些不好意思,傻笑了两声。
江恺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五点一刻。
“不然呢,跳广场舞?”他抓了抓头发,昨晚上睡得比平常晚,这会还没缓过劲来,有点起床气。
“我妈听到楼下人说,昨晚遭小偷了,就你楼下那户,”凌川手指冲下指了指,“所以有点担心,让我过来问问。”
“噢,我没事,”江恺的起床气在听见缘由之后立马就消了,眼里掠过一丝震惊,“昨晚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凌晨两点多左右吧,那阿姨下班回家小偷还没来得及撤,她一开门,就看到一个人影蹿进了卫生间,然后从卫生间的窗户里跳了出去,那个阿姨都吓哭了,小偷都跑半天了才想到报警,”凌川突然压低了声音凑到江恺的跟前,“想想那画面,也挺恐怖的哦。”
的确有一点。
如果这是一件发生了很久的事情或者是别的小区发生的事情,这种感觉或许就不会这么强烈。
“家里就她一个人啊?”江恺往一旁让了让,示意他进来,“小偷偷成功了没?”
“她老公在外地出差呢,就一个人,”凌川很随意地在门口换了双拖鞋,“据说是被偷了点现金和首饰,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妈一会估计还得去楼下保安那八卦呢。”
“噢,人没事就行了。”江恺淡淡地说了一句。
“说来也巧,就在我们楼下,再上来的话…”后边半句凌川咽了下去,“不敢想象。”
“那种小偷肯定都是提前踩好点的,知道这儿有人,肯定不会上来的,”江恺说,“而且这回被发现了,他应该不会再来这儿了,你不用太紧张。”
“我是无所谓,我家那么多人,他敢上来,我爸那玄铁菜刀,随手就把他给阉了,”凌川看了他一眼,“主要是你,一个人住着,挺不安全的。”
“我这一穷二白,翻三天两夜都翻不出个屁来。”江恺说。
“那人家又不知道你这没有屁,”凌川朝阳台那边看了看,“还是注意点好,出门记得检查门窗。”
“好,”江恺打了个哈欠,“我去刷牙,你刷了么?”
“早就刷了,我今天四点多就被我妈吵醒了,洗个衣服跟日本鬼子扫荡一样,叮铃哐啷的,我只要一被吵醒了就睡不着了。”凌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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