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尘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弄堂旋律
稍有好转。
“输?海尘,我若输了,轩宗帝又能放过我吗……我许天恒的人生里,怎会有输这个字……”气息微弱,却依旧在坚持。
方海尘弱以不可闻的声音叹了口气,低语道:“你……”
怀里虚弱的人勉强露出一丝苦笑,“嗯?海尘说什么?算了,不重要,若是七星龙渊能在就好了,下场比赛,或许我可以勉强撑过去。”
方海尘眼前一亮,从身后拿出了一个东西交给了许天恒,“不要硬撑。”
许天恒看着递过来的这柄上古神剑,心中满是感动。虚弱的点了点头。方海尘继续为他运气疗了一会伤,怀里的人终于看上去恢复了点血色。
一柱香的时间过去,许天恒终于站了起来,手中握着那柄七星龙渊,指着对手说:“第三场,来吧。”方海尘担心的看了他一眼,走下台去。
就在他下台的时刻,地上一个金色的针引起了他的注意。不动声色的拾起来,在经过赫连质心的身边时,顿了一顿。
擂台上的两个人已经交起手来,对手使得是一把刀,刀剑相碰,寒声摄人。不过七星龙渊终究是一柄上古名剑,其剑气与威力都是势不可挡。许天恒此刻身受重伤步伐虚浮,却也未占下风。
锵锵锵锵,忽见慕容厉的刀,禁不住这般敲打,竟然喀嚓,断了。
持刀人愣在原地,满目惊愕。好厉害的武器,这把刀可是召野国最好的铁匠打造,曾一度所向披靡,如今竟在对手的剑下,断了!
紫衣男子像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疾步上前,本可以以剑相挟,却转手将剑背后,掌风击出,直击对手胸口,这一掌可要比刚刚自己受的那一掌狠得多。随即在对方倒地之前横空跃起,一个连环十八踢,将对手踢下擂台。
伤害我的人,不论代价如何,我定要他加倍奉还。
单膝跪地,手扶胸口,又一口鲜血吐出。
方海尘暗道不妙,刚刚怕是他用尽了真气,这下伤势肯定更重了。
场上所有的人,包括尉迟召文在内,都被许天恒震到。召野皇帝面色阴郁,这,是个不可小觑的人啊。此人若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就毁掉吧,他,日后定是召野国最大的威胁。
场面安静了一刻,随即掌声响起。
没有人注意到,角落里一个娇小的身影,头戴粉纱,面露倾慕之情,目不转睛的看着场上那个英勇神武的身影。随后面纱下嫣然一笑,口中轻轻呢喃,“许,天,恒……”
尉迟召文起身,满面笑容:“许大人果然是人中豪杰,在受此重伤的情况下还能大胜我召野,佩服佩服!只是有一事不明,慕容厉所使的刀是我召野国武器中的强者,为何在你的剑下,竟如此不堪一击?”
许天恒抬头,傲然一笑,答道:“此剑名为,七星龙渊……陛下答应微臣的事,可不能食言……”语气越发微弱,终是在最后一个字吐出之后,整个人轰然倒地,昏了过去。
……
第8章第八章 使至塞上
夜。
床上的人猛烈咳醒,很快就有一双温热的手掌扶起他,递上了一杯水,柔声道:“喝点温水。”
那人侧头,口腔里浮现了浓重的草药味,接过碗,喝下了一大半水,以冲淡口中的味道,虚弱的问着,“我服药了?”
身旁的人一颤,并未回答。若不是夜色暗淡,屋子里又未点烛火,许天恒是一定能发现自己在问出这句话后,方海尘莫名其妙变得红润的脸颊。
见他未回答,便也无所谓,反正这药又不会是害自己。转口以轻不可闻的声音问道:“为何没有点上烛火?连下人也都不在。”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需要休息。”方海尘语气轻柔,随后又扶他躺下,“接下来的事交给我就好。”言罢,转身欲离开。
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虚弱的声音,“海尘,我以为你只是我的朋友,可现在,我却希望我们能成为知己……”这方语气,虚弱到令人心疼。良久,大概是睡了过去。可是抓着方海尘的手却一直未放松。
方海尘只觉心中忽然一紧,以轻微的声音答道:“好。”随后在其身边坐了下来,将那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轻轻挪下,握在手中。
……
翌日。
修长的身影动了一动。
好奇怪,好温暖的感觉,身边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让人心安。嗯……怀中这软软的触感……等等?睁眼,一张干净白皙俊俏的脸映入视线,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映出淡紫色的阴影。薄凉的红唇,充满了性感的诱惑。
自己……自己就这么抱着他睡了一夜?
脸颊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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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红的似火。
只见眼前的人睁开了双眼。四目相对,两个人的脸,竟然只有一拳之隔。
许天恒愣愣的看着他,不知所措,微启薄唇,低语道:“谢谢你。”
“嗯?”
自己刚刚到底在说什么?
许天恒一个翻身松开了抱着方海尘的手,迅速坐了起来,智商仿佛瞬间降低,“啊……哈哈,没事没事,我许天恒福大命大,没那么容易被击垮。使命还未完成,尽早接长荷公主回宫吧,得夜长梦多。”
方海尘淡然一笑,眸色温柔,下了床,正色道:“和亲不急于这一时,养好伤再说。”随后转身,“我去给你拿药。”大步离开了房间。
许天恒等了一会,还不见人回来,觉得无聊,便起身打算出去晒晒太阳。
嗯……胸口还是好疼。
刚走到门口,便听见门外两个小丫鬟低语走过,其中一个对另一个说:“你知道吗,昨天比武,听闻轩云国的左承王也到了呢。”
“是吗是吗?就是传说轩云国那个长得漂亮,琴棋书画、天文地理、行文兵法样样通的天才王爷?”
许天恒不禁扶额,方海尘你究竟有多出名?竟然让他国的女子都崇拜几分。只是有人知道这样一个悠然公子还有些……恩……腹黑吗?
“对呀,而且你知道昨天轩云国的许大人受伤了以后,左承王有多着急吗,当场就表明了身份,将人带了回来。许大人受了重伤,昏迷不醒,滴水不进,人都已经快不行了,那左承王啊……”
“诶诶?怎么了怎么了,你快说啊,别卖关子了。”
“听说左承王用嘴……”
“啊啊啊,不是吧不是吧……”
两个人的声音渐行渐远。许天恒听到这,脑子却嗡的一声久久不能思考。
用嘴……天啊,昨天的药是海尘用嘴亲自喂给自己的?
啊!
这叫什么?相濡以沫?呸呸呸,两个大男人……
许天恒此刻脸上的表情千奇百怪,简直可以出一本脸谱,双颊红的更似熟透了的番茄。恰好有人在此时推门进入,看到眼前这一幕,不禁觉得好笑,走到桌子旁,将手中的药碗放下,“怎么了?”
药?
不不不,啊啊,虽然自己总是对方海尘出言戏弄,可是,这……嗯,一定是当时情况紧急,救人嘛,哪管的了这么多,自己又不是小姑娘,难道还要人家负责不成?
这么一想,许天恒的心里倒是舒服多了。转身,拿起桌子上的药碗,皱眉,孩子气般一饮而尽。
……
没想到和亲一事进行的倒也顺利,轩云国的其他使节已经回国复命,许天恒的伤不宜颠簸劳累,便和方海尘留在了召野。尉迟召文倒是对他百般热情,接连几日送上许多奇珍异宝,更是喧召野最好的御医为其治疗。方海尘冷眼看着这一切,猛然想起自己于那天在擂台下方拾起的赫连质心发出的金针暗器。
经过鉴定,暗器上面是有毒的。
尉迟召文当然不会轻易的杀死许天恒,那么,他就只有一个目的,留住。若不能为己用,再杀。
转眼,已是六月。许天恒的伤虽没有好完全,却也是可以长途跋涉了。而且,带长荷公主回宫之事想来也是再耽误不得。
而此刻,召野皇宫内。
一头暗红色长发的女子跪在殿内,尉迟召文正襟危坐于书案前,神色威严:“长荷,真是委屈你了。”
女子淡淡开口:“哥哥如此信任长荷,长荷定不辱使命。”
……
送长荷公主回轩云国的时候,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玫瑰花,暖风卷着花香情意绵绵,皇城里就连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大兴城里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
百姓们都知道,轩云国的皇帝即将大婚了。娶得还是另一个国家极美的女子。
许天恒回宫复命以后,出了宫门口,却开始猛然咳起来,甚至,伴有鲜血咳出。
惊动了走在一旁的人。
方海尘迅速上前扶住他,蹙眉道:“怕是伤没好利索,又舟车劳顿,伤势加重了。”
“没事,这不是有海尘在嘛……”
脚下一软,倒了下去。
方海尘无奈叹气,将人扶上了马车,送其回了侯府。
许世乾见自己的儿子回来了,虽受了严重的伤,也并未多说什么,毕竟战场上比这还要严重的伤也是常事。倒是急坏了许夫人和许天凝,整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心疼的仿佛要把他当成小孩子。
自打许天恒回了府,方海尘便每日都会来探望,除了叮嘱其喝药,还会为其号脉以探伤势。
奇怪,半个月过去了,许天恒的脉象也逐渐平息,为何人就是不见好?
经考虑,纯属装的。
翌日,方海尘依旧会来侯府探望“伤员”,并带来了皇城不日内便会有大婚举行的消息,此等盛事,当然人人不可缺席。
望着床上看起来病殃殃的人,他的脸色红润,哪像个有病的人?屏退了左右,道:“刚酿了些桑落酒,只可惜许大人重伤,我那坛桑落酒,无人共饮了。”
床上的人一听立刻来了神,“此话当真?”又觉不妥,随即又换上一副病态,“海尘明知我身体抱恙,还以此来试探我……”
方海尘见状,嘴角微微一笑,轻不可察,“又无他人,何须伪装?”
许天恒闻言,即刻蹦下床,嘻哈道,“生我者父母,懂我者海尘。”
方海尘继续道,“和亲之事,普天同庆,躲是躲不过的。”
“哈哈,海尘当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你。”
有人不禁汗颜……
“听闻当今陛下有意在册封当天下旨许诺你之前的提议。”
许天恒听闻至此,怀疑的扬起了那双星眉,一脸疑问。
方海尘笑而不语。红润的唇翘起,更显几分缭绕妖媚。
这一笑,看得许天恒再次被抽空了思绪。
啊,不行啊,这一定是个妖孽。
闭上眼摇了摇头,说道:“那我去便是了。”
方海尘看着他的举动,倒有几分趣味,刚想说什么,便听见有人推门而入,语气不善,“好啊哥,原来这么些日子你一直在装病啊,害得我和娘这般担心。”
许天恒走上前去,扶住许天凝的肩膀,送到椅子上,为她斟上一杯好茶,“嘿嘿,天凝不要喊,为兄久经沙场,这点小伤,都过去一个月了怎能还有恙,之所以装病实在迫于无奈嘛。”
“哼!”口中虽然对许天恒极为不满,心思里在意的却一直是身边的这位幽冷的人,“麻烦方公子这些时日对哥哥的照顾了,不知方公子今天下午可曾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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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小女子代替哥哥陪个不是,请方公子小酌一顿如何?”言罢,羞涩的低下了头,脸颊上竟然还浮现了一丝红晕。
许天恒看到这一幕,瞬间便明白了妹妹的心思,毕竟身上流的是相同的血液,聪明如他,怎会不解。可为什么……心中会隐隐有些不是滋味?
翩翩公子,不解风情。开口却是回答:“照顾他也是我答应侯爷的事,许姑娘不必如此。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本公子还是回去了。”
拱手拜别,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
第9章第九章 宫廷之会
东元820年,七月。
尉迟长荷被轩宗帝立为文贵妃。册封当天,另一道圣旨降于宫外:
古人有言:知臣莫若于君。陛下深知能人隐于朝,智者隐于世。因朝廷爱才,且不论出身如何,勇者才人皆可为轩云效力。特批一月后,于大兴城招才纳贤,一改祖制。
此言一出,皇城上下呼声不断。
街上的邻里百姓,无不在议论着。
路人甲道,“张兄,你知道吗,当今圣上如今要大肆在民间选拔人才了啊,看来百姓们出头之日指日可待了啊。”
路人乙道,“哈哈,当然,听说此举还是许天恒许将军冒死进谏所得结果,好像还为此受伤了呢,许将军真是深察民心为国为民啊。”
路人甲继续道,“就是就是,我就说嘛,朝廷怎么可能一心只为百姓,许将军可真是一位好官啊。”
路人乙慌忙捂住他的嘴,“嘘,不该说的不要乱说。”
……
然世上终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更是把许天恒夸的神乎其神,深受百姓爱戴,自然,便有一些流言传到了某些不该听到的人的耳朵里。
此时,太子宫里的太子轩明,手中握着一筒竹简,正十分气愤。
啪。
那竹简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太子起身大步踏出,对身后的随从怒道“捡起来,我要进宫面圣。”
留下跪了一地的侍者,一脸惊慌。
皇宫内。
太子轩明将手中的竹简交给了轩宗帝,道:“父皇,您看,这是御史中丞海尔嘉所奏,您将许天恒的提议落实以后,那许天恒无法无天,竟宣扬自己才是轩云国救国的王者,百姓们议论纷纷,都说只有他许天恒在,轩云国才可能国富民强啊。”
轩宗帝表情凝重的看着手中的简书,眉头紧锁,看得出十分不悦。
首先,这许天恒的提议虽好,可他也不至于目无王法竟大肆宣扬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其次,海尔嘉这个老东西既然有此等消息,为何不直接上奏到朝廷,而是交给了东宫。
他倒是知道此事不可声张,的确,此等事若是直接上奏朝廷定不是小事,若是到时候查出了什么,说不定海尔嘉逃脱不了关系。何况,等轩宗帝退位轩明太子登基的那一天再去巴结皇上,恐怕有趋炎附势之嫌。只不过,轩宗帝现在年轻力壮,海尔嘉这是盼着他早早让贤吗?
轩明太子并未察觉出轩宗帝所想,却还在一旁煽风点火:“父皇,这许天恒幼时便文武双全十分出众,十七岁时更是立下战功深得民心,有道是功高震主,他日这人定是轩云国的一个棘手的人啊。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我们……”
轩宗帝闻言,直接将手中的竹简甩到了轩明太子的身上,口中怒斥道:“蠢子。你有什么正当的理由去杀了轩云国目前一个深得民心的重要将领?那许天恒现在深受百姓爱戴,杀了他,让天下人怎么看?如何服众?自掘坟墓吗?”
轩明太子无话可说,可是却因为一个小小的将军被轩宗帝骂了一顿,更是目切齿。
正当太子想说什么的时候,内室里一个声音传了出来:“太子殿下切不可因谣言而误杀了我轩云国一个明臣,那许天恒是个人才,若能好好利用,定能使国之富强,统一天下。如若此人有不臣之心,我方海尘定会即刻将其诛杀,以保轩云国稳定。”
闻言寻声看去,只见从内室里走出一个风度翩翩却略显寂寥的人,那一身红衣红的发冷。
轩明太子从小便不喜欢这个人,方海尘,不过比自己大个六岁,且非皇室的人,可是为什么从小便享受和皇子一样的待遇?记得幼时皇祖父轩文帝便拿自己和他比较,这个人身上从没有给人温暖的感觉,他是谁?为什么会和自己的皇祖叔萧肃荣平起平坐?
太子阴阳怪气道,“左丞王也会趴墙角?”
轩宗帝将手中的间书扔到地上,怒道:“你闭嘴!西南的南罗国和东南的波尔国近来有些蠢蠢欲动,在你来之前,朕本是和左丞王在商讨南方的战争问题。再看看你,整天只知道拿这些事烦朕。”继而又转向方海尘,道:“左丞王,切记今日你对轩云国的承诺。关于南罗和波尔的问题,不是一时可以解决的,只要许天恒忠于轩云国,朕暂时还不会动他,如果没什么问题,你就退下吧。”
方海尘在轩明太子的怒目注视下,告退了皇宫。
夜晚。
轩宗帝在皇宫内大宴群臣,许天恒迫于无奈,最终还是来参加了盛宴。
到太和殿的时候,里面已是热闹非凡,群臣跪坐于桌前,殿内觥筹交错。许天恒实在对皇宫的事没什么兴趣,可是没办法呀,那轩宗帝竟然真的就实施了自己的提议,若是今天不来,岂不是很不给皇帝的面子。
看着殿中翩翩起舞的女子,水袖轻衣,娇柔媚颜,不知为什么竟想起了一个人,如若他也换上一身薄纱粉裙,再好好打扮一番,是不是会比这殿上的任何一个女子都要美丽?
想着想着,嘴角便浮现了一丝暧昧的笑容。
想来,那人今晚怕是不会来参加皇宫的盛宴了吧。早闻左丞王几乎从未参加皇宫内一切宴请,不论是轩文帝还是轩宗帝,皆被其以不胜酒力拒绝,依他许天恒看,哪是不胜酒力,他分明酒量不小。
正在走神的时刻,忽然感觉到旁边有一人走近,侧目一看,原来是庞世宽。许天恒拿起了酒杯颔首轻抿了一小口酒,漆黑的眼眸里若有所思。
“许大人为何一人独自隐于殿内?莫不是各位大人中竟无一人能与许大人促膝长谈?”言辞之中充满了蔑视与得意。
许天恒忽然很想笑,自从上次自己在轩宗帝面前阻碍了他加官进爵,还提出了一个明策的时候,自己和庞世宽之间的梁子便结下了。此时,这庞世宽无非就是想嘲笑自己一个人没人理,很孤寂罢了,可是这又有什么好让他得意的?
正想开口的时候,眼神随处一扫,忽然发现了一个人。那人更是隐坐于一个角落,一身寂寥红衣,似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许天恒看到他竟感觉到一种格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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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悦。“今晚当然有人能与本将军相谈甚欢,就是他。”顺便伸手指向了不远处那名男子的方向。
庞世宽顺势看去,那人,那人不是左丞王方海尘吗?早闻左丞王很少参加皇宫内的宴请,即便参加了,也是独自一人隐坐于角落里一人独醉,今天不仅来了,而且这许天恒竟然还大言不惭的说能与其畅谈?真是可笑。
“许大人可不要诓我,谁人不知左丞王向来喜静,又怎会与你……喂!喂!”还未等庞世宽说完,许天恒便举起酒杯,向方海尘走去。
还未等许天恒走至其身边,方海尘便开口,目光放在手中的酒杯上,略显随意,“许将军不觉拿在下搪塞庞大人实有不妥吗?”
“哈哈,海……”想了想,改口道,“左丞王至始至终都未抬头看我这边一眼,竟知道我这边发生了什么。”随手拿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方海尘面露微笑,剑眉一挑,“可有人说过,知我者非海尘也?”
“对对对,来来。”许天恒的心里简直要乐开了花,自己越发觉得,只要能和他方海尘在一起,似乎一切不愉快都可以消失。
庞世宽在原地一脸阴郁的看着不远处的两人,这许天恒究竟有什么本事,竟能让一向寡言的左丞王开口,而且,他清楚的看见,左丞王在和其交谈的时候,笑了。
放眼整个朝堂,又有几个人能让方海尘露出这种毫无防备的笑?而且,又是这么温柔的笑。
……
及至亥时,宫中的宴会才逐渐散去。其实许天恒的酒品还是不错的,至少醉酒后从没做出任何出格的事,从没说出任何不该说出的话。当然,除了在某个人面前。
从大殿出来的时候,许天恒就已经步伐不稳,似烂醉如泥。踉跄着搭上身旁人的肩膀,口齿不清道,“海尘啊,我送你回府,回府,哈哈……”
方海尘剑眉一挑,“送我回府?”
“对对对,送你回府。”随后又对着眼前的车夫喊着:“走,回许府,我要送海尘回许府……”
方海尘看着眼前这个人,一脸不解。
思索片刻,将他搀扶上了马车,吩咐车夫向城外清尘阁驶去。全然没留意到一旁那个看起来醉醺醺的人嘴角勾起那一丝得意的笑容。
一路无言。
到达清尘阁的时候,方海尘本想扶身旁的人下马车,却突然发现身旁的人正用一双深邃的眼眸看着自己。
那一刻,似乎明白了什么。
淡漠道,“许大人好酒量啊。”随后径直下了车,向房中走去,没有理身后的人。
许天恒急忙跳下马车追去,“诶?诶?海尘别生气嘛,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方海尘不解,自己一向都不是一个不冷静的人,这么多年的经历似乎已经将心慢慢磨得很平静,可在他许天恒一出现,竟然就可以瞬间摧毁自己的一切耐心。
许天恒,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了你很多钱?
这么一想,竟然发出了轻微的笑声。
就连后面追赶上来的人在听到这笑声后,都不觉一愣,“你笑什么?”
方海尘侧目,俊秀的侧脸在院子里昏黄的灯火下,一笑倾城,“许天恒,若说这世上连我方海尘都有一个唯恐避之不及的人,大概非你莫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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