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法则

“好，”女王挥手：“那就把长剑还有魔杖都回去吧。”
她手中的长剑离地，所有魔法屏障全部消失，女王带着自己的随从头也不回地离开，只剩下大皇子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宫殿的大门突然之间全部打开，贵族们飞快地离开这是非之地，大家仿佛在躲避着瘟疫一样，纷纷绕开了大皇子，一瞬间全场都空了下来。
派翠克走在最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刚好看见一个年幼的身影站在门口。
“米契尔，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派翠克哥哥，仆，仆人说大哥会在今天做出选择，让我最好来看一眼。”四皇子米歇尔略微紧张地扭过头看了一眼，然后讨好地看着自己的二哥。二皇子听闻眉头一皱，弯下腰握住了年幼弟弟的手，带着对方离开了宫殿，小男孩仰着头不解地问：
“为什么马卡斯哥哥的指路者在哭？什么都不选择不是很勇敢的事情吗，我听说只有怡莱初代的王才敢那样。”
派翠克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弯腰抱起了自己的弟弟，他将米契尔的面朝自己，不让他看见那些站在宫殿外面目光凶狠地贵族们。魔法小声地在派翠克嘴角冒了出来，四皇子渐渐听不见周围的咒骂声，他抓住自己二哥的胳膊，突然之间好想睡。
“哭什么？”马卡斯看着雷蒙德哭笑不得问。
“你疯吗，马卡斯沃尔布加，这可是你一辈子……”
“我没疯，雷蒙德，我比任何人都清醒。那个女人，她的孩子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马卡斯揉了揉雷蒙德头发，温柔地打断了对方的话：“但绝对不是我。”
金发的魔法师站在会馆的高处，他打开了手中的罐子，细小的粉末随风而去。整座会馆建在森林的上风向，就是为了避那一边的毒雾会顺着风向侵袭到会馆这边来，粉末沿着风的走向越飘越远，然后开始变色。
“你不看吗？错过了以后就没得看了。”艾维斯盯着周思泽的后背，对方正在拾东西，艾维斯觉得有趣：“话说你又和那个家伙怎么了，你现在看都不看他一眼了。”
“一个打架斗殴、顶撞老师、目无长辈，还一心想着东搞西搞的家伙我看他干什么。”
周思泽的声音闷闷地，艾维斯着重强调了那几个词：“东搞西搞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周思泽蹲在那边支吾了一声，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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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斯看到对方的耳根发红：“啊戴蒙掉下去了。”
周思泽扔下手里的东西，一个健步冲到了窗前，确认了戴蒙的身影一眼，然后小声地啧了一下。“就像一个扩大版本的指示剂啊！有什么好看的……”
艾维斯强忍住脸上的笑容，假装面无表情。那些随风散开的粉末就像一层笼罩在森林上方变化着色的薄纱，戴蒙微微抬起手掌，整个雾气随之一变。从粉末颜色的变化深浅，几乎一眼就可以判断出来哪个地方的毒素较多。
“戴蒙现在的办法是先标明毒素的浓郁分布，到了夜晚这些粉末又会开始发光，毒素越淡的地方亮度越明显。把困在森林里的人就出来才是正事，毕竟毒素扩散这件事，其实黑暗森林的地盘每年都在往外扩散，只是速度问题罢了。”
就算艾维斯看不见魔法的颜色，这个时候他也判断出来了黑暗森林到底有多大的面积。骑士侧着身子，看着楼下帮忙的魔法师还有学徒们，低声感叹：“你可真的是很幸运啊，能遇到戴蒙这么优秀的学生。”
“他很厉害？”周思泽不解：“我不知道，他读书全靠他自己。”
艾维斯翻了一个白眼，突然记起今天早上从远方传来的消息，咂了咂嘴。骑士靠在栏杆上看着无边的蓝天，懒洋洋地突然和周思泽商量了一件事：“如果有一天，戴蒙成为了南方魔法学院的导师，你那个时候愿意留我不？”
“戴蒙成为南方魔法学院的老师？”周思泽好笑地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你指望他去照顾自己的学生？”
“就这个一场魔法，你别看有那么多大魔法师帮助他，但是戴蒙他一个人就计算出了在这种条件下最少需要的药粉量，还能够把这些药粉分布到整个森林的上方不让粉末因为各种因素沉下去，最重要的是，在他这个年纪，孤身一人还接触到法神施法的边缘……”艾维斯盯着那片不断变化地颜色，万分感慨：“如此确地操控和天赋啊，怎么会让人舍得放手……”
“你在说什么？”周思泽好奇地转过头看了过来。
“没有说什么。”艾维斯摆摆手：“你先关心好自己吧，东方指路者大人。”
【第四十九章】朱雀
艾维斯坐在马车里，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周思泽，又瞟了一眼在外面骑马的那一位金发魔法师。艾维斯嘴角一扬，靠在垫子上不怀好意地问：“吵架啦？”
周思泽看了骑士一眼，没有答话。自从那天磅礴大雨过后，他和戴蒙就处于了一种绝对尴尬地状态，今天早上遇见戴蒙的时候，对方尝试着给自己一个早安吻，但是他拒绝地太过明显，两个人不欢而散。
“我对男性没有感觉。”
艾维斯握住了自己随身携带的武器，手指轻轻敲打起了剑柄，看了对面的周思泽一眼后，夸张而又怪异地大声地哀叹起来。
“我的天，你们俩要是能成真的会是个奇迹，不行……”艾维斯打开车门直接跳了下去，骑士落地姿势极其潇洒，下一秒就抢了戴蒙的马骑了上去。“喂！”周思泽抓住门把手，艾维斯的声音老远就传了过来。
“戴蒙你这个蠢货，谁教你这样追求对象的，真的是把我们怡莱男人面子都丢光了！”
周思泽黑着脸一把关上了车门，艾维斯扯着嗓子坐在戴蒙身后大声嚷嚷：“你当初为了和周思泽在一起做了那么多的努力，还为他准备了那么多的东西，现在你好不容易见了一面。我问你，除了第一天你还接到了吻，现在你们俩之间有什么进展吗？”
前方的金发少年没有答话，戴蒙低下头专心地操控马匹前进的方向。艾维斯哈了一声。就连一旁一同顺路回去的旅客都看不下去了，大家纷纷用过来人地口气劝说戴蒙。
“想要追求男孩子啊，男孩子脾气大、性子容易急，只要对方还愿意和你说话就说明他还是愿意接受你嘛。”大叔朝着戴蒙挤了挤眼：“其实都一样，劝一劝哄一哄，喜欢一个人总会下意识地捧在心尖尖上疼的，多试试几回就行了！”
马车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加入讨论的人也逐渐增多，大家的话题从如何追求对象进而发展到各地的婚礼准备需要什么样的礼品，话题越扯越远，最后朝着少儿不宜的方向飘了过去。周思泽坐在马车里听得直翻白眼，突然记起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周思泽猛地探出头：“戴蒙？”
金发少年身下的骏马猛地一停，大家齐齐地看向了这边，大叔轻轻地吹了一声口哨。周思泽尴尬地动了动嘴角，他盯着金发的少年。
“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戴蒙翻身下马，艾维斯啧啧了老半天，喜滋滋地抬起头打算继续和众人胡扯的时候，却发现周思泽盯着自己。
“你也来，”指路者眯了眯眼：“这件事还要必须要找你这个希文。”
“你是说有一个自称是你学生的魔法师，不，应该是可以无视魔法与土地契约的家伙出现在了你的家乡？”艾维斯身体前倾，他摇头：“不可能，周思泽你又不能确定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很可能对方只是呆的时间足够长，长到可以无视契约之间的冲突，不然……”
“不然怎么？”
周思泽看着戴蒙，对方应该记得自己说过的那些话。戴蒙微微皱起了眉头，如果周思泽真的来自异世界，且不说来自异世界，就算周思泽来自东方，那个能够利用传送阵抵达彼岸的家伙就真的无视了魔法和土地的契约。
也就是说……
戴蒙和周思泽四目相对，艾维斯帮他们俩把猜想说了出来：“那么那个家伙最少都是法圣的级别，如果你没有遇见法神，周思泽，那你至少是遇见了一位专攻空间魔法的法圣。”
车厢里陷入了一片寂静，众人纷纷开始猜测这件事情的可能性。艾维斯细思极恐，但是这一切都建立在周思泽说的是真话的基础上，他抱着自己的长剑干笑了几声。
“难道是黑暗森林里的那位法神？”
“不可能，如果是他离开了，黑暗森林的亡灵毒素就不会爆发式的扩散了，反而应该是逐渐减小。”戴蒙慢慢地抱起了胳膊，他抿紧嘴唇，一言不发。
周思泽看着坐在自己对面表情无比沉重的两人，不由提出了一个问题：“是因为出现了一位新的法圣还是法神所以你们如此紧张……”
“不是因为法圣或者法神才紧张啊！”艾维斯懊恼地只想咆哮，这个骑士差点站起来：“是因为出现了掌控空间魔法的法圣或法神就可能意味着要打仗了啊！”
周思泽还没来及的细想起上一次艾维斯和自己讲的那些内容，对方一把抓住自己的领子。
“魔法与土地的契约啊！周思泽，土地与土地之间的契约冲突啊！周思泽！”艾维斯大声重复：“这么多年魔法大陆只发生了局部小战争，就算有冲突也只是小范围的事情，就是因为魔法与土地的契约的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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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最重要的战斗力，魔法师还有剑士们跨越不过去这道坎啊！就算克服了也要花上足够的时间，你以为怡莱准备了那么多传送阵不用是干什么的！你以为怡莱魔法学院这么慷慨是为了什么！”
周思泽心中一突。
“就是在等一个攻克了空间魔法的法圣出现啊！”
戴蒙上前握住了艾维斯的胳膊，骑士稍稍地缓过了神，带着歉意地松开了手，周思泽抚摸着脖子喘着气。艾维斯花了一点时间才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摆摆手：“抱歉，我这么说吧，北方持剑堂能够和南方魔法学院相提并论的原因之一，就在于持剑堂当初的创始人之一掌握了空间魔法。就算持剑堂自欧尼斯特之后再无法圣，但到现在都无人能够撼动那边的地位。”
周思泽盯着地面，心里乱成一团，言语在口中打转。戴蒙坐在他对面，将指路者的表情尽眼底，金发魔法师轻轻敲打起膝盖，许久以后周思泽终于挤出了一句话。
“也有可能只是我弄错了，我太久没去所以……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来的……”
“坐船来的？”艾维斯抱着期望小声地问。
周思泽还来不及开口，冰蓝色的魔法突然在车厢里闪烁了起来，巴掌大的冰蓝色魔法阵浮在马车中央，戴蒙猛地抽出魔杖，揭起了地毯的一角。属于南方魔法学院的校徽就在地毯下方，艾维斯抽出剑，看到那个符文后动作停滞了片刻，骑士沉思一下飞快地说了一句话。
“皇都可能出大事了。”
“为什么？”周思泽不解地问。
“这可是战时传讯阵。”艾维斯看了戴蒙一眼，对方点点头，骑士将怀里的一枚戒指取了出来，按在了符文中间。
“战时传讯阵，”戴蒙看着周思泽细心地为他解释：“它的出现表明着所有刻上了南方魔法学院的校徽的地方，都会同时出现这个消息。也就是说，从南到北，怡莱所有能够见到这个符文的人，无论是谁，几乎都会被通知到。”
“时间不等人，我直接看了。”艾维斯伸出手，戳了戳符文，冰蓝色的符文猛地消失在空气里。一个半个人高的投影出现在空间里，那位女士优雅地朝着大家鞠了一躬。
“我是女王现任首席希文，桃乐丝公爵，现代女王传递以下事由。
请所有南方魔法学院师生注意：东方朱雀大人半月前因某种缘故于皇家港口附近失踪，行踪至今不明。以女王之名，现停止皇家港口一切人员与船只的出入，暂缓周边所有国家货物港口出入境许的可与要求。现停止南方魔法学院所有外出历练活动，暂缓一切有关申请。请所有大魔法师及以上级别的导师们即日起赶往皇都，并请有与‘探索’魔法相关的老师与学生们做好准备。”
戴蒙和艾维斯两个人齐齐扭过头，看向了周思泽，这个拥有东方面庞的家伙并没有为信息中的内容感到吃惊。相反，周思泽颤抖地举起手，指着那个女人，一脸震惊。
“我，我见过她，她不是戴蒙你们家的女仆吗？”
少年沉着脸，没有答话，周思泽看向身边另外一个家伙。
“桃乐丝？她？”艾维斯叹了一口气：“怪不得我说她失踪了几年，原来是被派到戴蒙你身边去了，桃乐丝是我们希文下一任的族长啦，啧，派一个希文……”
“派一个希文……”周思泽看向戴蒙：“慢，慢点，现在的重点是你母亲安排了一个可以测出谎言的人在你身边，还是说你身边被安插了你母亲的人？”
“现在的重点可不是桃乐丝，而是这个。”戴蒙指了指浮在空气中的图像：“东方朱雀失踪了，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周思泽求助似的看着戴蒙，少年不为所动，艾维斯不知道其中的隐情。周思泽愁的抓了抓脑袋：“东方朱雀，为什么是东方朱雀？朱雀不是在南方吗？应该是南方朱雀吧，从东方来的南方朱雀？”
艾维斯听得一头雾水，他还没来得及继续问，周思泽继续讲：“如果真的是我印象里‘朱雀’这个词，那么利用‘火’系魔法什么的来定位可能会更快一些。”
【第五十章】承诺
艾维斯脸色一变，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跳下车开始给位于皇都的派翠克传递消息。骑士站在车外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把周思泽最一开始说的那个有关空间魔法的消息传递出去。
车厢里只剩下周思泽和戴蒙两人，冰蓝色的魔法逐渐消失，坐在对面的少年抱起手臂，将脚伸直放在了这边的椅子上。
“不是你们那边的人过来了？”
“不是。”周思泽摇摇头，表示自己真的不清楚什么这边的东方游者。
“那好，回归正题。”戴蒙侧侧头示意道：“我已经把亡灵森林的事情解决了。”
“喂。慢点，在这件事上我觉得我好像被坑了。”周思泽哭笑不得：“在我和你说之前你就做好了打算的吧，那些药剂分明是会馆的人提前几天就准备好了的。”
“可是我做到了，你也应该说到做到。”
戴蒙将脚起，在座位上坐直，少年身材高大，气势惊人，他在这个密闭空间里无声地看着周思泽，看得对面的这个家伙心底发毛，周思泽束手无措，只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事实上，我还没有想好。”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气氛压抑地让周思泽差一点抬不起头来，这个黑发指路者盯着自己的鞋尖小声嘟囔：“事实上我觉得你可能弄错了，戴蒙。”
“我弄错了什么？”少年伸出手，抬起周思泽的下巴，让对方抬起头和自己对视：“我想和你说这件事很久了。”
“我……不明白你想表达什么。”
周思泽看着少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因为，因为戴蒙你以为的那个东方大陆，其实比想象中的更加遥不可及……
“你到底是怎么以为的？”周思泽不敢直视前方，紧张无比地舔了舔嘴唇：“戴蒙，你这么聪明，就没有主动接触过这方面的信息吗？”
“婚前保持尊重，在恰当的时机提出婚约，步入婚姻，直到生命结束。”
“永不分离？”
“永不分离。”
“你想要的是一个永远地承诺。”周思泽哑然无语，他突然回想起自己记忆里那些与戴蒙相处的时光，无论什么时候少年都是抱着书本或者在埋头进行自己的实验，很有可能只是接触的人太少……周思泽盯着少年认真地双眼，手指有些犹豫地在沙发上抠了抠。
太不公平了，这件事从一来是就是不公平的。
“可是我给不了你一个承诺，戴蒙，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在我身上那些不正常之处吧。”
“啧。”
对面的少年发出了一声不耐烦地抱怨，周思泽一愣，戴蒙松开手猛地站起了身，马车正摇摇晃晃地行驶，周思泽还来不及问对方要干什么，金发少年就已经在马车中间跪了下来。戴蒙单膝跪地，顺势抓住了周思泽的手掌，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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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还来不及抽去，戴蒙就阻止了对方的动作。
金发碧眼的魔法师抬起头，直视自己的指路者。
“好吧，那就这样。我本来是只是想和你谈论这一个小小的问题，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进行到了这一步。”这个少年深吸一口气：“周思泽，听好了，我不论你来自哪里，也不论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别这样戴蒙，你先听我说……”
“当你进入我的梦想之中，并让我魂牵梦绕的时候我就下定了决心……”
“等一下！戴蒙康普顿，请你让我说完！我相信你不是为了报复我失踪的那几年才对我这样，我也相信你不是突然之间又有了什么新奇的想法，只是，只是……”周思泽的言语堵在喉咙里，一下子突然找不到发音的方法，他低下头，看着戴蒙握紧自己的手掌。
周思泽看着跪在车厢正中央的那个少年，半天才挤来出了一句话：“这样是不对的。”
“什么样是不对的？”戴蒙皱起眉头：“对东方来说这样是不对的？还是异世界？”
“也，也许只是见到我太高兴了？或者你身边一直都只有我？”周思泽试图挣脱对方的手掌，但是没有成功：“戴蒙你听我说，我最近遇到事情太多了，可是你不明白，你真的不明白。你从小到大一直都和我在一起，而我却一次又一次的离开，你也许会觉得这样……我这样……值得你挽留，但是，但是就算你想要我的承诺，可是我们之间的……”
时间不对等啊。
周思泽喉头猛地被掐紧，维德的身影在脑海里闪现，那句话在耳边回荡，‘你猜有人和我说最残忍的一句话是什么？’
‘那就是，我们之间的时间不对等。’
那个被忽视地真相就掩藏在这悄悄消逝的时光里，灰尘在空气中轻轻落下，周思泽眨了眨眼睛，顿时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不安感的来源。“这样是不对的……”周思泽盯着虚无喃喃自语，心底逐渐张开了一个虚无的洞。
车厢里安静地可怕，戴蒙盯着对方的眼睛，那双漆黑的眸子中仿佛倒影出了自己整个世界，戴蒙松开周思泽的手掌，对方愣在那里，阳光穿过车窗，金色的光芒拂过周思泽的发梢，半晌以后周思泽直视他的学生。
“周思泽，我喜欢你，我倾慕于你，所以请别……”
时间静静流逝，周思泽心底的摆钟滴答作响。戴蒙注视着上方的人，无比诚恳地把说话完。
“别，”少年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周思泽的手背：“请别，在我说出口之前说出拒绝。”
戴蒙起身，抱住了周思泽，炽热的体温从手掌传递到了身体，对方似乎在微微发抖，耳边传来的那个声音却又如此地坚定。周思泽越过少年的发顶，盯着天花板，突然感觉到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
“周思泽，你是否愿意将你的名字交付于我，将你继承的荣耀与我继承的荣耀融为一体。无论前方的道路艰难，也不论未来遇到任何风险，我将以我的姓氏及血脉发誓，永远将视你为我的掌中明珠，将你化作我灵魂的一部分，让我们签订……”
声音砸在周思泽的耳膜上，仿佛响雷在脑海里炸响。他屏住呼吸，戴蒙的额头抵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他突然之间觉得身体好重。
“……灵魂与灵魂的契约，永世都不分离。”
艾维斯骑着马在马车边掠过，高声呼喊着某个骑士的名字，旅行的游客因为某件小事发出了大笑，一个年幼地孩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嘈杂的人声骤然涌入这个狭小的世界。周思泽张开口，事实上他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挤出那些话的。
“戴蒙你这么聪明，难道就没有想象过……有的事情虽然可以想象地很美好，但是根本就实现不了吗？”面前的少年一动也不动，周思泽感受着对方的呼吸，他闭上眼。
“你这让我感到很困惑戴蒙，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接受同性的。”
戴蒙猛地抬起头，翠绿色的眼睛盯着周思泽。指路者一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戴蒙是一个明知道会遇到阻挠，也会努力把想要的东西拿到手的人。马车车顶上水晶灯在上方摇摇晃晃，水晶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周思泽看着戴蒙沉默不语，他眨了眨眼，少年伸手抚上了他的后脑。
“你不是这个意思，不要用这种语言来侮辱这段对话。”
戴蒙抵着周思泽的额头，目光落在了周思泽颈间，少年咬牙切齿慢慢地说：
“我不想要这样的答案，周思泽。”
戴蒙等了许久，久到自己的膝盖都失去了知觉，戴蒙注视着周思泽的喉间，最后那里上下抖动了一下。戴蒙猛地回过神，花了很久才意识到周思泽刚刚说了什么。
“我就算以后会喜欢上男人，也不会对一个比我小的男人出手。”
魔法师松开手，他们俩沉默了许久，然后戴蒙站起身，面无表情地掏出一条丝巾，开始擦拭自己的手掌，刚刚那些渴求、期望、痛苦还有绝望在短短地一瞬间就消失了，周思泽看着对方，心如刀割。
戴蒙将丝巾扔在周思泽的膝盖上：“是因为那个突如其来的法圣吗？”
周思泽愣了一下，戴蒙伸出手，将将触及对方的脖子却又没有触碰到：“他给你留下了一个吻痕，看样子你在那边其实过的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