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道天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帅哥剑之晶
“大家不要被他骗了,他这人很有古怪,修炼不出意芒,但是有意力的。”奚闻大叫道。
众人一听面色各异,大多数的是替李小剑悲哀。
修炼不出意芒才选的学士之途,就算有点意力也是非常有限的。
也有极少部分人心中称奇,意力不能凝结成芒,还能打败奚闻,那小子可是七段意生啊。
他们都想知道李小剑是如何打败奚闻的。奚家乃军方重族,家中秘法无数,你这个边远小族有什么呢?
“我说的是打死你们家宋四是有别人相助,没说打败奚闻。奚闻那两下子在省城诸位高门大姓中都上不了台面吧?就是你奚道的水平想称雄省城也不是那么容易吧?”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李小剑的话让对奚家不满的省城大户心情说不出的愉悦。
奚道还没说话,通道对面的一个蓝衣少年开了口“剑兄弟,你就出手,让我等见识一下纸上谈兵的家伙水平到底如何。”
按其坐位算比,蓝衣男孩也是来自偏远小城。
李小剑知道他们也和赵谷一样受大城大族人之冷落,颇想有人能代表他们证明家族虽边远,实力也强悍,只是没想到他敢那么明目张胆地讽刺奚道。
李小剑苦笑了一下,边远小族毕竟是边远小族,既无势又无财,哪有什么实力和省城大族比拼。
看着蓝衣男孩期待的眼神,李小剑却又不忍直说。蓝衣少年说完后近旁有又几人附和,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偏远小族。
“你算哪个杂毛?敢随便起哄?老子弄死你。”奚道心头大火,看到边远小族中又有人不识抬举,就放声怒斥,否则奚家的脸真要被丢光了。
蓝衣少年却全然不惧,他站起来昂着头说道“省城奚家好大的威风,我是根杂毛,但不知意技‘金戈铁马’是不是杂毛?”
什么?金戈铁马?那蓝衣少年是谁?
满厅之人,包括女孩都看向蓝衣少年,眼中虽有疑问却更多敬意。
意技金戈铁马传自一员姓潘名树的农户。
约六百年前西夜、若羌、与姑墨,三大帝国联手向白霜发难。
那时白霜还叫菖兰。菖兰帝国一时反应不及,边疆守军又贪生怕死,于是帝国西部门户瞬间大开。百姓眼看就要遭到涂炭,农户潘树挺身而出。
潘树在边疆四处奔走,组织人马、联村通镇,竟生拉硬扯出了一支杂牌军队。
几场战斗下来,潘树发觉自己竟是个像童天地似的武学天才,与敌对阵时无师自通了“金戈铁马”意技。而这只杂牌军队也生生挡住了侵犯的敌军。
三国联军毕竟是帝国正规部队,被白霜杂牌军队挡住,一是因为轻敌,二是因为地形不利,三是因为后续部队尚未集结完毕,他们需要时间。
联军集结完毕后,形势一下逆转,他们向杂军把守的峡谷山头猛攻猛打。
初始杂军还能利用朝廷部队丢弃的破意箭、收意盾等防守一时,待到三国大兵压境,各路意士高手冲锋,各种重型武器上阵,杂军终于抵挡不住,最后只剩下一个不大的隘口。
潘树弟弟潘枝跑上隘墙,向哥哥回复情报:菖兰朝廷吵闹不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兵前来救援。
看着峡口铺天盖地而来的敌军,潘树心如泣血。帝国不能保护他的子民,那又叫什么帝国。
他骂了一句粗话后,对官府唯一没有逃走的师爷说,“烦劳先生带领我族中老小先行撤退。此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在此挡住敌军,为大家争取些时间。”
其实潘树的族人多已战死,活着的所剩无几。
师爷不理,转身对潘枝说,“你还年轻,带领子侄后退到安全地方。我与你哥哥共守此关。”
潘枝看见哥哥在交待后事,怔了一会,两行清泪滑落。
他叫道“哥哥,我们退吧。我们毕竟是农民,只要我们撤退,敌方也不一定会把我们斩尽杀绝的,他们也需要人耕田种地啊。”
“潘枝啊,如果我们没有加入到这场战争,你说得还有可能。但是我们已经加入了,我们就是战士,我们不要奢望对方给我们留下活口,现在我们要记住,我们最后的归宿就是战死沙场。同样是死,就要死得壮烈!”
潘树望着前方的战阵,己方明显实力不济,在敌国高手的冲杀之下,死伤累累、枕籍一片。
“哥”潘枝犹豫一会下定决心“你话说至此,那弟弟就陪伴你共赴生死。不是说,上阵亲兄弟,打虎父子兵吗?”
潘枝上前贴近城头:
“如果我们帝国最终胜了,或就算输了,但只要帝国努力了,那就让帝国的后代铭记我们兄弟的反抗精神,记住帝国的伟大。”
“如果我们帝国没有拼死抵抗,就认输了,或就算侥幸赢了,也要让世人知道这个帝国的丑陋无耻。我辈之血不能无辜抛洒。”
潘枝说完刷地抽出了腰刀。
“好,不愧是我潘树的弟弟,就让我们的血让世人看清这个帝国。师爷,麻烦您了!”潘树又恳切地对师爷说。
“切,你们兄弟都不怕死,我堂堂一个帝国学士焉有怕死之理?”说着,师爷一拉衣襟,满腰缠着各种爆炸法器。
师爷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如果连他也逃走了,那帝国颜面何存?
“潘叔叔,您太小瞧我们周家了”稚嫩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师爷幼子周建。
他**岁而已,还不及潘树的腰高,小小年纪就城上城下的东奔西跑,替大人们传着口信。
第90章 意技“金戈铁马”
隘墙,说是城墙,因为是隘口,其实不过才十几米长。
此刻他刚回到隘墙上,听到潘树和爹爹的对话,就忍不住插了进来。
周建话未说完,也是一扯衣襟,腰上也挂着两三个爆炸法器“看见这个红色的了吗?爹爹说,这是关破之时,我们留给自己的。”
“周建,记住我和你说的话,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轻言牺牲!”
潘树无比震撼,他满怀崇敬地看着师爷,然后对其一拱手“请师爷恕罪,我全无得罪之心。我们大人死了也就死了,可那些小的怎么办?”
潘树向隘口内看了一眼。
“潘大哥,我们如果都死了,留下他们小的在这世上,不是更让人欺负?”同村发小刘苗挤了过来。
潘树听了,往隘口护城上看了看,七八个同乡都冲他点了点头。
潘树再往隘口内看,诸多家眷,老的老、妇的妇,正忙着搬运火器箭支往城外防线送去。
而那些小孩,稍大点的早就帮着大人运送意力弹,稍小的也在捡归散落的箭支。
潘树叹了一口气,不死心地往远远的后方看了一眼,他多么希望帝国大军能突然出现在眼帘内啊。可惜他已这么望了有半个月了。
潘树深吸一口气“刘老弟,周师爷,如果一家子能死在一起,那也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刘苗看着幼子在底下忙碌,眼里慢慢噙满泪花,“潘大哥说得何尝不是!”
刘苗的儿子刘慧好像有感应一样,猛地抬起头冲隘墙上喊道“慧儿愿与爹娘共存亡,慧儿不怕!”前一句,像成人似的懂事,后一句,又是幼儿的可爱。
刘苗忍不住转脸擦了一把眼泪,冲底下喊道“慧儿好样的!”
刚扑灭一处火苗的刘苗老婆听到爷俩的对话,也会心地笑了。
看着他们的举动,潘树明白大家早已提前将后事准备好了。
不过一柱香的工夫,隘口之外的防御全部被摧毁,抵抗之人不是死去,就是重伤。
敌方先锋将领从马上纵下,查看与他鏖战多日的杂军。
这些杂军虽战力不强,但士气不弱,虽说己方并未全力攻打,但他们能抵挡到这种程度也是世所罕见。
他站在百米开外,冲着隘口大叫“菖兰子民,你们的皇帝遗弃你们了。我敬重你们的拼搏精神,只要你们自行放开关隘,我保你们没有性命之忧。”
潘树尚未说话,师爷就破口大骂“菖兰虽有败类亦有英雄,你们这些鼠辈算什么东西。”
师爷虽豪气干云,但毕竟是学士,声音传到敌方阵营已有些不清。
好在对方将领是名意士,师爷声音再小,他也听得清楚:
“你就是周师爷吧?想不到你们的将军跑了,城防大人跑了,你一个师爷倒留了下来守城。
不知道你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怎么保护你的子民。
你大概是想搏点名声,以后再升高官吧?
不过我估计,你就算逃出去了,也升不了官,那些逃跑的将军们会让你升官?
周师爷,识时务者为俊杰,何不投靠我三大帝国?我保你一辈子荣华富贵。”
将军话语虽轻,讥讽之味却重。
“放你妈的屁”师爷的话粗得如同一条象腿。
“我周某岂是沽名钓誉之辈,更岂是怕死之人?你敢过来和我单挑吗?老子炸得你死无全尸!”
“好,师爷说得好,放你妈的屁!”隘墙上几人高声贺彩。
“不要牙尖嘴利,这形势你也看得出来,只要我大手一挥,你这小小隘口瞬间就会化为齑粉。我们都是粗人,不知你们那些娘子女儿怎么办?”
潘树闻言火起,“你也是名大将军,怎能如此无耻?”
“抢你们的土地和金子,让你们的女人在身底下哭,这就是战争。闲话少说,乖乖地离开隘口,我会既往不咎。
你要知道,我只是敬重你们,如果真打起来,你们岂是我们的对手。否则就让你们的女人在我们身底下哭泣吧。离则活,战则死!给个痛快话。”
敌方将军下了最后通牒。
“哈哈,让我们的女人在你们的身底下哭?做梦,让她们成为你们一辈子的噩梦吧!”师爷大笑着,然后转身冲后方喊去“娘子,准备好了吗?”
这下不仅敌方将领疑惑,连潘树也不知师爷什么意图。
“相公,我们早就准备好了。今日能助诸君杀敌,是我们女人家的荣幸。姐妹们,都过来吧。”
人群中一名年轻妇人站了起来,正是师爷夫人。
众位妇女包括许多女孩往一起挤去。她们中许多人的丈夫已死在了隘口之外。
“我相信帝国一定会铲除宵小,扬我国威。菖兰不灭!”师爷娘子待众人围过来后,大喊道。
其中几名妇人冲墙上叫道“相公,奴家先去了,来世再做夫妻!”
“你们要干什么?”潘树的双眼已被模糊。他虽然在问,其实他已知道她们要干么,其实他也能阻止,但他什么也没有干。
也许内心深处,他反而觉得这也是一种不错的结局,只是这结局太过悲惨。
“爹爹,再见!”一个扎羊角辫子的小女孩,正抱在一家妇手中,她冲潘树脆脆地喊。那是潘树五岁的小女儿和的老婆。
潘树的两个儿子已战死,女儿是他唯一的骨肉。
“小梅儿,呜呜,小梅儿,小梅儿”潘树大哭,城墙上的几人也嚎啕不已,师爷更是泪流满面。
“来世再见,菖兰不灭!”“轰”师爷娘子引爆了法器,所有人的妻子和女儿瞬间化做一缕轻灰。
“娘亲,娘亲啊”刚还坚强无比的周建大叫一声声,突然冲下城墙,在那一缕烟地,东摸西找。
周建再坚强无畏,但毕竟还是个孩子。
师爷擦了擦眼泪,转身冲着外面大喊“听见了吗?我们的妻子女儿会在你们身下哭泣吗?
哈哈,哭泣是没了,以后的日子里,你们会一遍一遍地回忆起我菖兰子民的英勇无畏,直到我们将你们彻底打败!”
敌方死一般的安静。
周建哭了一会,默默地回到城头,站在爹爹的身旁。
师爷弯身轻轻地对周建说“你怎么还不走呢?真地要等到最后一刻?”
第91章 农民潘树
周建的眼泪又流了出来“爹爹,这一走,呜呜,我们就再也见不到了。你说过,他们不杀小孩的。”
“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不杀啊。你如果不走的话,还有谁向朝廷报信,向世人诉说爹爹和叔叔们的英勇呢?
本来这事应该由我去,但你看潘叔叔他们都在这,如果我再走了,那不是说周家是贪生怕死之辈吗?”
潘树突然明白师爷刚才说不到最后一刻不要牺牲的意思了。
他是想让儿子去朝廷报信,毕竟他是官府的后代,朝廷会更加重视。
“爹爹,那我,呜呜,我在那边山头看着你好不好?呜,孩儿没了娘亲,想和爹爹多待一会,行不行?”
周建边说,边擦拭眼泪,他不想哭,可是眼泪止不住。
师爷抱起儿子,仔细看着儿子稚嫩白净的面庞。
师爷少年得志,十八岁即入选翰林院。二十五岁时不想在国子监蹉跎岁月,遂投笔从戎参加军旅。
师爷自参军的第一天起就做好了马革裹尸的准备,万料不到战争来临时,真正的帝国正规军人却逃遁无影,最后一群农民和他这个书生反而披挂上阵。
此刻,站在隘墙上的师爷,不为帝国,不为皇帝,只为自己的本心:
我周某顶天立地,活着光明磊落,死了也要轰轰烈烈。只是苦了这个还没有成年的孩子。
师爷重重地点了点头,“孩子,你一定要想办法活下去。你活着,不是说你怕死,而更证明了你不怕死。要知道,有时候活比死要难多了。”
“爹,孩儿知道,不到最后一刻,孩儿决不轻言牺牲”周建擦干了眼泪,他明白他还有更重要的使命。
师爷放下儿子,周建转身下了隘墙,往最近一个小山头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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