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道天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帅哥剑之晶
天宗紧紧抱住她的脖子,很怕小河扔下他不管。
小河就在这大雨滂沱里,深一脚、浅一脚背着小小的天宗往家的方向走去。
很多年后,每当下雨时,天宗总会想起那个画面:一个四岁的小女孩背着两岁多刚会走路的小男孩,在那哗哗的大雨中朝着家的方向迈进。眼睛睁不开,是水;路不好走,是水和泥;人走不动,那是背上有个我。
天宗把她当成了依靠,平时的任性刁蛮全然不见。他在她的背上,脑袋紧贴着她的脸。雨虽然大,但感觉已不再那么无情。他虽然害怕,但已不是刚才那般恐惧。雨就算再大,那个小女孩的背负,那个小女孩的不离不弃,让天宗感觉到的全是温馨。
小河虽然背得动天宗,但毕竟也是只有四岁的孩子。她又踏上一个水坑的时候,身子一歪躺在了泥里。
第133章 吻的意义
------还有学馆时的那个晚上,男孩和女孩亲了嘴,却不知道那是吻的意义。--------
天宗则被重重地甩了出去,头摔在了石棱上,细嬾的小脸皮马上裂开了十几道口子。血像一个个小泉眼一样翻涌,夹杂着雨水顺着他的脸面流到了地面。
天宗哭得更大声了,这次是因为疼痛。
小河象一只泥猴一样爬了起来,被雨一淋马上又干净得全身只剩水。
她看见天宗一脸的血大惊失色,马上过来扶起他,想继续背起。
天宗则因疼生恨,全然忘记她刚才的情谊,粗暴地把她推开了。
血越来越多,地上一片红。天宗想到了死亡。
小河的果敢就在此时显现,不知她哪来的力气,一把抓起天宗,放在背上就走。
雨丝毫没有减弱,雷还是一个接着一个,天宗已无所畏惧,唯一担心的就是他会不会死亡。再次想到死,天宗难过起来,心里怨恨小河把他摔得要离开这个人世。
在小河的背上,天宗已不是嚎啕大哭,而是因为死亡要来临了在悲伤。他想着就要离开人世了,对小河气愤不已。
天宗已看不见雨顺着小河的头发、脖子往下流。他也忘记了小河在背着他艰难地行走。他只挂念脸上火烧的疼,只对眼前的人充满了怨恨。他不想让她背了,他坚持要下来。
小河的力气很大,天宗在她的背上左摇右摆下不来,就对着她的肩头一口咬了下去死不松口。
“啊”的一声,一向文静的小河突然一声鬼鸣似的尖叫,吓得天宗魂飞魄散。
天宗忘记再咬,老老实实地趴在她的背上。小河大叫了声后就不停地哭泣,但是仍背着天宗前行。
这时一个很大的身影向他们盖了过来,一把大伞罩在他们的头上。天宗的父亲来了,他穿着雨衣带着大伞来找他们了。
父亲看到小河背着天宗,眼里有了赞许,再看见儿左脸一边血糊,脸上又有了着急。
父亲左手抱着小河,右手抱着天宗并拿着伞。天宗看见父亲,满肚子的委屈,又大哭了起来。而小河也在低声啜泣,显然是因肩上的疼痛。
到家里后天宗被送去见了郎中,在脸上处理了一番该擦的擦,该涂抹的涂抹。而小河也让家人接了回去。
他们都得了风寒,各自在家休息。
天宗不怕风寒,吃那么苦的中药也不在话下,但是对涂满黑汁水的脸却是非常在意。
每每看到铜镜中的阴阳脸,小小年纪的天宗就懂得了美丑,知道没有人再喜欢他,也没有人再陪他玩耍了。天宗是伤心地大哭,哪怕父母拿来什么再高级的玩具。
天宗觉得他以后的日子只能待在家里而不能出门一步了,而这些全是拜小河所赐,天宗想到这就对小河愤懑无比:如果再让我看见她,我要拼命地打她,让她也有个阴阳脸。
几天后,小河的病好了,她竟然有恃无恐地又来找天宗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布袋。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天宗扑上去撕打她,而小河没有反抗。天宗全然忘记了小河大着他两岁,每一次的摔跤他都不是对手。
天宗的老爹拉开了他,顺手又在儿子的屁股上验证了下他那高深莫测的功力。于是天宗哭了,小河也哭了。
天宗的老娘听到动静进了屋,她看看他们俩,什么也没说把小河送回了家。
天宗捡起地上小河丢的袋子,打开一看是和联升的蜜饯。天宗很英雄,拿着小袋子要还给小河,刚走出家门口,想了想又折了回来。
第二天天宗刚刚吃完最后一颗蜜饯时,小河又来了。她站在床边看着天宗,天宗拿眼瞪了她半天,最后问了句“还有和联升吗?”她笑了。
天宗朝她招手,小河就爬到小床上和天宗对坐着,然后从口袋里变戏法样又拿出了两颗和联升。
他们和好了。
他们依然在一起玩耍,依然跟在他哥哥后面满村地跑。只是他们不再爱捉蝴蝶,而那小网兜也丢在传说中蝴蝶满天飞,最后却让天宗血肉横飞的大湖边。
还有,天宗时常会在意他的脸,最讨厌的就是照镜子,可偏偏每天都要照个不停。
他们一起上了启蒙,一起上了学馆。启蒙的时候,天宗还会经常趴在小河的肩头看那次大雨中他咬的印迹,边摸边问还疼吗?
小河随时让天宗观看,还总不忘开玩笑地说以后一定要咬回来。学馆一级的时候,小河就没有那么爽快了,总是在没人的时候才让天宗偷看一眼,也不再开玩笑说要咬回来。
学馆二级时,他们还是一起学习一起玩耍,因为他们是学习对子。还因为天宗总是认为别人不会和他玩,因为他半脸的伤痕。
有一次村里来了戏班,天宗和小河一起看戏。戏里一个很丑的男人总也没有女孩子愿意嫁给他,那个男人很是伤心最后跳进了大江。
天宗也伤心了,不再看下去走出了人群。小河就跟在天宗的身后。
那时天宗早就原谅了小河,但他还是会很难受,他觉得一个半脸伤痕的孩子是那么惹人讨厌,连他自己都不喜欢自己还会有别人喜欢我?
小河知道天宗的心事,他们在一起玩耍了四年多。每当天宗不开心的时候,她总是会说长大了就没有了。说话的时候一脸的坚定,就象当年第一次见面,她说长大了就知道他们谁傻一样。
但那次小河没有劝导天宗,她只是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陪着他走在乡村的小路上,很久很久。
那条小路他们已不知道走了多少回,那是通向瓜果飘香的农场,连路边草叶上的小虫想来都该熟悉万分。
天宗走在小路上,这次没有欢喜只有惆怅。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反正小河叫他的时候,夕阳已只剩下西天的那条余晕。
小河走到天宗的面前,很真诚地告诉他,“你脸上的伤已越来越少了,基本上看不见。”
也许是这几年天宗每天都要看上几遍,所以太熟悉了以致于他根本就没在意那些伤疤在慢慢变小。所以当时,天宗对小河的话是不信的,依然愁容满面。
第134章 小岸,你怎么不来娶我?
天空正中,皎月扁舟,乌云里隐现;院外四望,竹碎如铡,山倒中卧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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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河不再说什么,她突然抱住天宗的头,在天宗的嘴上亲了一下。
天宗条件反射下双手想推开小河,而小河已很快地放开他退了远去。
他们不谋而和地一起用手使劲擦着嘴。
虽然天宗当时还小,但也隐隐觉得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他们就这样互相看着,谁也不说话。
过了好一会,天宗开口问小河,“你干吗亲我的嘴?”
小河的脸在初起的月光下有点红,很是可爱。小河纠正天宗说,“那不叫亲嘴,那叫吻。”
她还说,她不会嫌弃天宗难看。如果将来长大了,没有女孩子愿意嫁给天宗,她就会嫁给天宗。刚才的吻就是对天宗的承诺。
天宗傻傻地点了点头,心里有着莫名感激。毕竟他不会象戏文里的那个丑男人去跳河了。
天宗高兴了一会问小河:“嫁,到底是什么意思?”
再之后天宗认识了越来越多的男孩子,再加上同窗们一个个都小大人一样,说谁和谁一对,天宗就很少和小河在一起了。
他们上了书舍中后,虽在一个学校却不在一个班级,见面更难。但天宗知道小河的情况,她是个成绩很优异的女孩子,深得老师的欢心。
而天宗则被他的老爹不信言中,开始了一段土匪岁月。
忆舍三级时,天宗和李小剑一样浪子回了头,苦读了几个月混进了重点书系,这让每一个认识天宗的人都吃惊不小。
而小河则随着大势,进入了一所远在千里之外的书屋。
从那后他们就没有再见过。
书系时,一个叫陈琳的雪样女子莫名地红了,许多男生都把她当作梦中情人,整天地念念不忘。只有天宗不以为然,因为小河长得就象她那个样子,而且要比她还要好看。
天宗安安稳稳地混进了学院。当他在学院里风花雪月、琴棋书画的时候,他早已忘记了小河,只是偶尔听人说起,她工作了并出色着,然后去了蒲类帝国的总堂。
毕业后的几年,天宗遇见些女孩子,但不是天天火拼不已,就是冷战不休。
当天宗的束修大业再次失败时,他和女朋友的缘份也走到了尽头。为了散心,他回了一趟老家。
在小城的书店内,天宗正在翻着一本鹤语大纲。
“小天,小天”,有人叫他的名字。天宗顺声看去,见是一打扮时尚的女孩。天宗思索了半天外加她的提示,终于想起来了她是小于。
小于是天宗和小河共同的学馆同学,只是四级的时候她才从别的学馆转来。
小于也是书屋毕业后和小河去了蒲类帝国。
小于告诉天宗,小河结婚了嫁在了蒲类。天宗听了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象征性地表示了一下祝贺。
小于接着说,“我以为你们会成为一对,因为我第一天来到那个学馆的时候就发觉你们不是一般的好,虽然你们怕别人笑话而故意互不理睬。但我相信我的眼光,我觉得你们长大了一定会在一起。”
天宗有些尴尬,笑着说,“那是学馆时的事情,都是小孩子啊,朋友而已。”
小于也笑了,“是啊,后来直到小河快嫁人了,我才知道她真正喜欢的不是你。”天宗松了口气,背上全是冷汗,可又隐隐有些失落。
“她成亲之前的一段日子,不顾女子形象经常让我陪她喝酒。每次她总是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就哭着喃喃自语,可是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句,‘小岸,你怎么不来娶我?我是要嫁给你的。’‘你还记得我肩上的疤痕吗?还有我的吻,那是我的承诺。’‘小岸,你怎么不来娶我?’”
天宗的眼睛一瞬间潮湿了,早已积满灰尘的记忆又重新清晰。
二十多年前,那个大雨倾盆的夏日,一个小女孩背着一个小男孩,走在泥地里,虽然吃力但是无畏。
那个男孩因为自己的顽皮,让两个人都遭到了暴雨的袭击。非但如此他还不顾女孩的背负,只因自己的疼痛就在女孩的肩头留下了永远的印记。
还有学馆时的那个晚上,男孩和女孩亲了嘴,却不知道那是吻的意义。女孩还说过,等长大了就知道他们谁傻。
这些小于是不知道的。
小于还不知道小岸是小河给天宗起的名字。
小河说:我是河,你是岸,河与岸是不分开的。没有了河也就没有了岸,没有了岸也就无所谓河。
李小剑的眼睛湿润了,他看着天宗郑重地又点了点头。
他们不再说什么,一前一后往茅屋走去。脚步较来时轻盈许多,仿若腾空而踱,但心情似乎沉重,晨露般摇坠却又美好。
他们也一天没有吃饭了,就算再有些许日子不吃不喝对他们也没啥影响,不过他们还是习惯一天下来那温馨的团聚时光。
冬稼妙手等早围桌而坐,他们见李小剑二人联袂而回,随意看了一眼打了声招呼转过脸,一想不对马上又转回来,“天宗大哥,你们……”天宗已然没事人一样,笑而不语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意力提升了?”冬稼虽是前辈,在天宗面前却仍如少女般按捺不住好奇。
“是啊”天宗见他们都望过来,也不好大卖关子“没想到和小剑意识……”
“不好”李小剑突然大叫一声,身形一动已闪至院内,桌旁唯留一道残影。
众人一愣,随即也感觉不妙,忙抽身齐射离席。偌大的桌子旁,唯有四小龟人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天空正中,皎月扁舟,乌云里隐现;院外四望,竹碎如铡,山倒中卧伏。
竹界要塌陷了,众人不由一惊。
他们日思夜盼竹界塌方,好有重新出去那天,只是没想到来得会这么快。
他们以为凭李小剑的修炼速度,达到能打破他界一角十年用不了,五年肯定少不了,所以配套保护的玄空法器尚没有准备好。就算想准备,天宗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和材质。
天宗曾加固过的纳镯只能保护一人,顶多两人。
长龟纳戒虽好,可除了玄凌寒她们本族人员及伏地蟒这种兽类,只有未曾修出意芒的李小剑能够随意进入。天稼她们就是再压制意力、再屏除气息也无法进入,这点他们早尝试过多次了。
第135章 鸢洋大帝
“大家严阵以待”天宗沉声命令道“小剑,把我们各自收积多年的宝物收好,与凌寒她们进入纳戒。冬稼你再戴上纳戒进入纳镯。我等六人在最外圈结阵保护好纳镯,待时机一到就冲出竹界。”
小剑闻言知道不是推托的时候,他喊出玄凌寒,招来伏地蟒,让她们进入纳戒。
四小龟人见李小剑脸色急迫,知道事情紧急想也未想就进入纳戒。
玄阳、玄宇还顺手把饭食给端了几盘。
李小剑又飞身拿来离星剑拴在腰上,将屋内一些陈设和诸位师父的宝物扫进纳戒。
待回来后,看见冬稼却正和天宗争吵。冬稼死活不愿接受安排,她要与天宗等人一起应变。竹界突然塌方,内里无人有此功力,那定是外部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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