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道天师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帅哥剑之晶
以李小剑非同一般的体质,照理很难再生病染疾。不过事无绝对,李家之人也只是微感奇怪,并未深想。
“娘,抓他,娘,抓他”,被烧得七荤八素的李小剑神志突然清明,他指着窗口怒叫,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在月光的映照下浸满恐惧。
妇人脊背发凉,忙看向窗口,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卧室在主楼三屋,普通族裔根本没法上来。而主楼又是黑曜石所建,未经验证的武道意士靠近三米就会警声四起,更别说悄无声息地潜近蛰伏。
妇人忙问“抓谁?”
“小孩,穿白衣服,披散着长头发”,李小剑的手仍然倔强地指着窗口。
这孩子真烧糊涂了,妇人安慰他“乖,没有人,你看花了眼。”李小剑听了眨巴下水灵灵的大眼沉沉睡去。
二更刚过,马家哀乐四起,一时间鬼哭狼嚎,他们终于想起来这是在办丧事了。
“娘,他又来了,快抓他”妇人刚安稳一会,李小剑又大叫。
“谁,抓谁?”妇人的语气都有些哆嗦,她还是什么也没有看见。
“就是那小孩,白袍子、长头发、满脸都是血,他还瞪我,娘,娘,抓住他,坏小孩,快快!”李小剑声嘶力竭地催促。
窗外哀乐呜咽、哭声凄婉,妇人浑身的寒毛都炸竖。她抱起孩子连滚带爬地冲出卧室“中义,中义,快来!”
一道清矍人影快如闪电从书房飘然而至,“小莲,怎么了?”
窗口当然没人,干净的像冬雪过后。
而这次不值一提的风寒却差点要了李小剑的小命。三拖两拉,李小剑直到秋分过后才又勉强出门。
本以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谁知李小剑却如魔障一般,经常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做些不明所以的事。
譬如,石阶上明明一无所有,他却会上前点头问好,眉飞色舞地闲侃神聊。田间阡陌曲径通幽,他走着走着会突然侧身垂立一旁,仿佛有长队人马交叉。
族长遍请名医也无法说出个子丑寅卯,都是开些怎么吃也不会死人的补身药。
随着岁数渐长,李小剑胡话少说邪事也少做,但是在意力修炼上却一退千里。
李小剑话少行正,不是他的思绪正常,而是他学会了欺骗。他不能控制自如就开始故弄玄虚,让别人显得不正常,这点他倒是无师自通。
李小剑的脑海中每日数种思绪纷杂、各种记忆交织。
有时自己是正常孩童,园中扑蝶、雨中戏水;有时自己是羸弱书生,挥毫拨墨、钟情丹青;有时自己又是一代战神,杀伐决断、快意恩仇;更让他苦恼不已的,有时自己又是妙龄小姐,对镜贴花、灯下织绣。
他也时常能见到各种别人见不到的影象,有时就是石凳之上的娓娓老者,有时就是路中成排的威仪士兵。
因为脑中身份众多,所见又异乎常人,他还想在言谈举止上中规中矩,所以凡事都要三思、谋定而后动,于是他给人的感觉感觉不是反应迟钝就是木头木脑,久而久之就得了些“剑大废”“剑大傻”的美名。
第18章 幕烟同学又来
其后李小剑脱离武道,进入绿园书舍,思绪又渐趋正常,慢慢也会痴心妄想些齐人之福,更会殚精竭虑制造点偶遇。
“专心,专心,别再想污七八糟的东西”天离恨声音严厉,全不似平时的玩世不恭敬,没准还真是个帝君。
李小剑忙静心屏息,天离恨也沉于恢复,懒得和他油嘴滑舌。
夜已三更,漏断人无,整层藏书楼就李小剑一人端坐如思春的老僧,外面端严肃穆,内里激流滚滚。
随着经史子集成批入脑、七索九丘接连有意,李小剑的意海越转越快。
而满屋的书本也像有许多人同时在极速阅览,一排排一本本,掀掀抖抖、抖抖掀掀,飞快地翻动。
端坐其中的李小剑,衣服慢慢膨起,脸上红润丝丝。若此时身边有意士窥伺,就能隐约看到李小剑的身上圈圈萦绕着细细金光,像普通族裔家中挂的仙佛年画。
皎月过梢掠屋,西天银盘半挂。
李小剑体内意念之力疯狂运转,如大洋深漩,上面一圈,惊涛骇浪,边旋边吼。再往下,圈小却水急,流光溢彩,声爆连串。如此,直至最底,水速极致,却细旋成线,无声无浪,光芒一片。
突然,深漩乱颤,边绕边抖。要升级了,久违的感觉又来了,李小剑忙全神贯注。
深漩暴躁,上面几圈,似乎海啸来临,变圆转为平移。中里几圈,宛如大堤决口,直冲激荡。最下细脉,牵线纸鸢,无主随风。
李小剑成竹在胸,如驯兽师中的扛靶子,慢慢导引意念之力:平移就迁就一下平移,然后再悄悄回转;直冲就听命于直冲,再默默召回;随风就旁观于随风,再慢待它归来。
如此盏茶时间深漩平定,波稳浪笃、水细流微,像时空之眼,让整个海面雨后清新般美丽怡人。
四段意之力,升级成功,李小剑微微一笑,都想吹个口哨助助兴。
“有点出息”天离恨着实见不惯李小剑穷人乍富挺腰大肚的小人得志样。
李小剑吐了吐舌头,他知道天离恨开始卖力地洗涮骗子嫌疑,助他继续吸收灵气。
不一会,深漩又怒,李小剑早严阵已待。又是急风骤雨,须臾之间,五段意之力。
修炼许久,李小剑一点感觉不到劳累,神采奕奕地像娶了三妻四妾。他知道,天离恨还没有发够飙。
他轻吐一口浊气,继续运转意念之力。书本在最初的灵气外涌掀翻之时,抹去尘埃,焕然一新早已不动,似乎也享受着灵气外涌所带来的舒适。
现在是书楼内灵气最为充裕之时,股股缓流、脉脉颤动,仿佛置身玫瑰柔露之间,不是吸入、而是吞咽。
天离恨你果然是一代枭雄。
是帝君。
好,帝君大人。
果然又有提升现象,而且像要连跃数段。
意之深漩,风高浪厉,像万年沉睡怪兽突然苏醒,低吼一声山川微摇,再低吼大地震动。
整个深漩转动着低吼着,低吼着转动着,不知几何不知未己,猛然飞起,飞起,再飞起,由水而气,直到与云牵手与日共辉。
而这一刻,气旋虽转,却已静宁,像霓裳仙子,在云日交融中,正翩翩起舞,分不清面容具微,只留下丽珍,认不出裙裾衣袂,只有美婉。
六段意之力、七段意之力、八段意之力、九段意之力,一段意生。
天,一段意生,我又回来了。
李小剑面含微笑,却泪光点点,下一刻就自觉地低调悲哀:“意芒?我的意芒呢?我的意之力怎么没有凝结成芒?”
意芒,如人之元神,与人一体,甚或更为重要。人之受伤易医,芒之受伤难复。意力越强,意芒越大。意芒又强,反之哺体,相得易彰。
“蠢货,文曲之体,要什么意芒。”天离恨又一次高估了李小剑。
“真的吗?”李小剑语调哽咽,十分怀疑“那接下来怎么办?”
“你说呢?”天离恨要看看这凡域的小子接下来会干嘛。
李小剑不再吭声,双手做出结印。
意念之力仍在迅猛提升,深漩落下又飞起,飞起又落下,意生一段,九段意之力、八段意之力。
李小剑微睁开眼,东方初亮,院内丹桂疏影横斜于窗前。
欲速则不达,身体筋络虽然坚固,但小心驶得万年船,李小剑深吸一口气,继续催动意漩,意漩渐小,但意念之力愈纯,八段意之力,七段意之力,他在散去不扎实的意力,最后层级停留在了七段。
“孺子可教也”天离恨像干了什苟且之事,声音异常疲惫“以后灵气充裕时,你可自行吸收修炼了。可把我累坏了,不谢,晚安。”
李小剑连叫几声,天离恨一声不应,他心里默默地说了声感谢。从此以后怂货、废物的称号将要与他绝缘了,李小剑莫名开心,“哈哈”大笑数声成功地把眼泪给笑出来了。
“师父,你在为薛艺那个贱货难过吗?不值得!”一个天籁般的声音传来。
李小剑吓了一跳,这么大清早的,藏书楼内怎么会藏着这么一个粗鲁的人。李小剑忙抹了把眼泪转过身,羡幕烟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像个美貌的小媳妇一样娇憨可爱。原来是绿园城的特色啊。
李小剑现在是七段意之力,他的神识能感应出周边数十米的蚊子是公还是母,却没有感应到一个普通族裔什么时候在旁偷窥。
“你好,幕烟同学,你怎么来写意阁了?”李小剑颇为尴尬,羡幕烟大门富户,身上应该配有掩盖气息的法器。
“我以为师父您会选择双湖书系,没想到来了写意阁。本打算中段时再转学,和师父朝夕相处,三天前却听说了您和薛艺的事,昨晚,我就,我就赶了来。见师父进入书楼,就打算近旁服侍。”羡幕烟说“朝夕相处”时神态自如,“赶了来”却是女儿之态,李小剑面上大窘,来不及细品其中的差别。
周笛为了薛艺和李小剑打赌的事已是三四个月前了。李小剑凭着自身努力及天离恨些许帮助,已稳居写意阁初段成绩前十。
但他难得拔的一次头筹,离顶尖还是有点小差距,不过再也没有哪位大神冒险向他挑衅。
第19章 始乱终弃
不说他狗屎运奇佳,就是那条悬空一字劈也不是普通族裔能随便招惹地起的。
那些有意无意的情敌,相逢泯一笑早互相告诫,李小剑目前多少还有些意士血脉,等他再退化沦落些,再报仇也不迟,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幕烟姐姐,我这三脚猫的工夫实在不敢招摇,再说了我和薛艺纯属误会,误会”李小剑说完才意识到这有什么好解释的,难不成我真的很在意她?被退了三次婚的人还这么把持不定。阴谋,阴谋,一定是阴谋,事出反常即为妖。“你一直在这里?”李小剑担心他能重新修炼意力的事外泄,毕竟大长老一系对他一直虎视眈眈,让他疲于应付,他转走文道才乐得几天逍遥。
“没,我坐了一夜的极光鹤,太累了,就,就睡着了”羡幕烟受气媳妇,生怕夫君不开心的模样,让李小剑更为起疑。
羡家富可敌国,数十万里银子的极光鹤不过寻常座骑。
从白霜敔山到皮弄写意阁绵延数千里,李小剑坐着马车昼夜兼程还要七天左右才能到达,飞行神鸟极光鹤却可以朝发夕至。
如此豪门千金为什么对我如此低三下四?难不成真是看中我风流倜傥?想招个小门小户好调教的上门女婿撑持家业?
李小剑看着绿园第一美女,双眼慢慢泛出了柔光:难不成还想来个第六次退婚?
李小剑决定假戏真做,放长线钓大鱼,看看到底是谁三番五次让他丢人现眼。重新开始的意力提升,让李小剑有了莫大的信心。而文道上的得意,则是最好的掩护。
“师,师父?”羡幕烟发觉李小剑的眼神有异,面红耳赤地提醒。
“爱徒,什么事?”本来对“师父”这个称呼还很抗拒的李小剑,决定了将计就计后,一副宠溺的表情招之即来。
“师父,您同意了?”羡幕烟满面喜色,两只眼睛扑闪闪的像画眉逗蕊。
“有个徒弟敲背捶肩,端茶倒水也不错”李小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心里却道:小妞,真敢算计你大爷,我就先把你生米煮成熟饭。
“文曲之体刚大启,三个月内不可行龌龊之事”意识里的天离恨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句。
“你,你不是睡了吗?”李小剑没想到天离恨这个时候醒来,羞愧地脸都白了。
“我再累,你这么想我也睡不着啊”天离恨没想到李小剑还好意思反问他。
“师父,您,您怎么了?”羡幕烟听不到李小剑和天离恨的对话,她见李小剑刚还一副风情万种的样子,虽稍显稚嫩但热情无损,眨眼间又眉头紧皱脸色煞白,似乎有反悔的苗头。
“啊”李小剑差点忘了美男计正使了一半,忙拉回心思“幕烟啊,为师累了,改日我们择个良辰,好好行个拜师之礼。师父但有所会,概无不教之理。”
“但凭师父做主!”羡幕烟深深一躬。
“那好,那你,那我们走吧。”李小剑本想使唤羡幕烟过来搀扶,享一下普通族裔少爷的福,话出一半实在又拉不下脸面。
意士家族当然也有仆人丫鬟,但不像普通族裔那样娇生惯养,还要人扶背驼的。
李小剑在绿园见识过普通族裔的排场,偷偷艳羡了好久。
李小剑和羡幕烟一前一后走出藏书楼。走到门口时,值班的老师先见了李小剑,内心一阵欣慰,我写意阁也有通宵达旦努力的学生了;又见了羡幕烟袅袅而出,不禁又腹谤道,一对野鸳鸯。
两人刚下台阶,一名侍女走上前来向羡幕烟施礼“小姐!”
“不是让你在客栈等我嘛,我和师父在一起怕什么?”羡幕烟满脸不悦,见侍女诚恐又软了语气问道“九叔买好房子了吗?”
“正是九叔吩咐奴婢前来寻找小姐。老爷世交贺老爷听闻小姐前来,正在客厅等待。”
羡幕烟听了望向李小剑。李小剑摆出一副新姑爷的架势,“但去无妨,接待好世叔,早去早回。”
侍女见小姐称呼一个稚嫩少娘为师父,而那少年还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很是吃惊,但她还是秉持下人本分,什么也没说。
值班的老师愈发看不懂了。看来这两个学生,彼有情此无意。不过,以往学生为了不伤颜面都是互认兄妹或姐弟,哪怕互称兄兄或姐姐都时有所见,但互认师徒的倒真是闻所未闻,今日大开眼界。
李小剑精挑细选了脑中所吸收的甜言蜜语,每日课后陪羡幕烟花前月下半个时辰。
羡幕烟是大家闺秀,哪听过李小剑那流里流气又锦绣馥郁的情话。
她偶尔也会冒出些粗言俚语,不过都是道听途说来以壮声威,和李小剑的精挑细选的左诗右词一比,就是小巫见大神。
短短的三天,羡幕烟对李小剑就有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花痴,每次告别时总是一步三回头好像生离死别的样子。
李小剑小有得意,却不敢掉以轻心。他在演戏,谁知她是不是在导演?
“小子,不要过分。圣贤经典可不能一味用来始乱终弃,我还指望你名扬天下呢。”天离恨关键时刻又来扫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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