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的晚餐

老师，顾老师，在这边，你的表弟又来接你了。
没来得及制止，少年已经偏过头，他的呼喊引起了顾苗的注意。看到对方明显迟疑了一下还是在祝明桥招手的动作下朝着这边走了过来。许一帆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神情也紧绷了起来。谢天谢地，他没有看到许临锋，如果顾苗需要自己送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他太想他了，做梦都想见到他的心情，除了自己之外没人可以明白。
正打算抛出邀请，却看到顾苗拘谨的笑容转瞬即逝，给身边的学生小声地解释。
他不是来接我的，那个，我们现在回家不顺路，他可能在等别人。
许一帆的心凉了半截，就听到顾苗又一句
那个，等会会有人来接我的。
顾苗有些心虚，毕竟自行车棚设在校外，幸亏还没有推出来，否则信口说的谎言就会不攻自破了。虽然看起来很像是过去接自己回去的状态，只是那已经不再是自己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了。或者说，从来也没有成为过自己的家。但是这样想着，顾苗就不再想上前。
就算许一帆愿意送送自己，可万一碰上江晓艾的话，不就变成了更尴尬的情形吗？
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又担心被许一帆看出来自己对他还残留着不该有的念头，为了不让对方嫌弃自己才编出来仿佛许临锋待会就会来的瞎话，看起来，对方并没有怀疑。
没有等别人，许一帆什么也没有解释，就摇上了车窗扬长而去了。
不明白这种自取其辱的心情，究竟要多久才能平复下去。
只是谁也没想到，隔天晚上，许一帆居然接到了顾苗打来的电话。
久违的烂熟于心的号码终于在屏幕上亮起，让瞥了一眼屏幕的许一帆眼睛再也挪不开，为什么每次自己下定决心要忘掉顾苗的时候，他又会不失时机地出现呢。脸色凝重地盯了几秒后，还是把电话接了起来，毕竟夜已经深了，这个时候的来电很可能代表有急事。
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女声，许一帆愣了一下，耐着性子听下去，原来是顾苗的同事，这位自称是语文老师的人说着顾苗今晚同事聚会喝醉了，手机里只有这一个除了同事之外的电话。猜想着应该是他的家人，这才打过来，问能不能接他回家去。
电话对面的男人听起来声音冷冷的，让人有些发怵。问清楚地点后就直接挂了电话。短短十几分钟，包厢的门被人突然推开，用一种挑剔的视线打量着昏暗的屋子。屋子里人不是很多，大多数人回了家，剩几个人在等接顾苗的人出现。看到眼前这个俊郎却透着生人勿近气息的男人，大家稍稍松了口气。立马冲他指了指蜷缩在沙发上熟睡的男人。
不好意思啊，他说他不会喝酒，我们都以为顾老师是跟我们客气。结果没喝多少就醉成这个样子了，大家都吓了一跳。我们也不认识他的家人，你是他弟弟吧，真是太好了。
算是勉强接受了弟弟这个身份，大家赶着回家都先走了，大大的包厢里很快就剩下了他们两个人。睡着的顾苗看起来很安静，看起来和平时一样无害。不知道究竟该不该把人带回去，看着放在桌上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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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一帆皱皱眉拿了起来，连个密码也没有的手机，没有什么秘密。
那个老师没有说谎，顾苗的手机里居然并没有许临锋的电话，只有自己的。
心里稍微柔软了一些，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还是半蹲在沙发边试图把顾苗摇醒。美梦被打扰，酒醉的人不耐烦地晃着脑袋，使不上力气地把许一帆推了一把。却被对方轻轻挡了回来，身体突然悬空，顾苗立马摸索着圈紧了许一帆的脖子，生怕会被突然扔下去。
顾苗的反应让许一帆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把人抱下了楼塞进了副驾驶的位置，想给他系安全带却又被对方拽着不撒手。许一帆平日最烦那些喝了酒就撒泼耍赖的人，此时面对着顾苗却懒得跟他计较。放软了语气好言好语哄了半天，人才算是勉强安分了下来。
可把人接回了家，顾苗又死死扒着座位不肯下车。看着他迷迷糊糊的样子，许一帆怎么也生气不起来，正苦恼着该怎么办，却没想到一直半眯着的顾苗勉强睁大了眼。
不知道是不是喝醉的人都爱傻笑，顾苗冲许一帆一笑，看得对方有些慌神。
你别以为我睡着了，我听见你骗人了！你说…你说你是我弟弟来着！
我没骗人，别闹了，跟我进去。
谁知顾苗更不愿意听话了，他看着许一帆，非得认定眼前的人在撒谎。
瞎说吧你就，你见过哪个弟弟跟哥哥搂搂抱抱，还把自己哥哥给上了的！嗯？！
他说的理直气壮，下巴仰的高高的，倒是许一帆被他的话惊得不轻，正常的顾苗绝对说不出这种话，看起来似乎有种另类的可爱。不想跟他废话，许一帆弯着身子想把他给抱出来，却听到顾苗又发出了不满的抗议，推推搡搡地就是不让他抱。
我才不要进去，你别拉我，我才不要看你的小可爱！
误会这种东西真是说不清楚，那哪里是许一帆的小可爱，那是人家白宇川的小可爱。早就蹬着小破车子去寻觅真爱了。只是这话听起来酸酸的，让许一帆心情大好。
猜想到也许事情完全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许一帆把终于消停一些的顾苗安顿在沙发上。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顾苗蹭的皱皱巴巴的，需要换一件新的。却没想到顾苗又拽住了他的一只手，像个粘人的小尾巴一样，嘟嘟囔囔地继续控诉着眼前这个人的恶行。
你，就是你，别想跑！你说，你把我的自行车藏哪里去了？
☆、第四十章（下）表白
许一帆哪里知道顾苗还有个上下学专用的自行车，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换了件衣服，许一帆起身进了厨房去给他煮醒酒汤，虽然自己最近一直状态不佳，好在冰箱里的食材还算够。围上围裙开始熟门熟路地烹饪，打开火看着混合了多种食材的汤咕噜咕噜开始沸腾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自己自己做过饭了。自从顾苗走了，这项技能就被自己搁置了。
把汤端出来的时候，顾苗的眼睛就一直粘在自己身上，一边还嘟囔着那个被自己落在学校车棚的自行车，一边又不自觉地被食物的香气吸引，自觉得挪到了餐桌边。看着被许一帆丢进去的小铁勺，刚想伸手去拿，又想起什么似的把伸到一半的手嗖的回到口袋里面。
快，把这个喝完就清醒了，就不会难受了，你乖乖喝完我就送你回去。
许一帆坐在桌子边耐着性子哄着他，却看到顾苗把自己的手藏的更严实了。
我不要喝，这个是凉的。
嗯……我要你喂我！
看着汤冒出的热气，许一帆反应了几秒才明白顾苗是在说小勺子的铁把柄会冰到手，而对他提出要求更是吃了一惊。看着他抿得紧紧的嘴，只能妥协，端起碗开始喂他。
这下算是把顾苗伺候舒服了，乖乖地喝着许一帆送过来的汤，脸上不自觉露出了喜滋滋的表情，在木制的椅子上愉快地轻晃着身体。视线直勾勾地锁定在穿围裙的男人身上。
啊呀，你穿这个，实在是太好看了，我…我也想穿一下。
你别乱动，喝完借给你穿一下，你现在住哪，我待会送你回去。
原本听到能穿一下那件漂亮的围裙，顾苗还打算好好表现一下，可听清楚这人要把自己送走，立马不乐意了。汤也不喝了，从椅子上蹦下来，在许一帆苦恼的视线下站在一边。
我才不要回去，我还没找到我的自行车呢！
无奈地往碗里瞥了一眼，大半碗算是喝下去了。把汤放在一边，麻利地从身上脱下围裙，递给了一脸羡慕表情的小傻苗，打算从车库里给他找辆自行车糊弄过去。说真的，他还从来没见过顾苗这个样子。正想往外走，却又被顾苗拦住了，接着贼兮兮地一把抱住了自己。
你别想跑！我已经知道你藏在哪里了！你给我看一眼，我就不抓你了！
此等亲昵的小动作让许一帆动作一顿，正恍惚着，顾苗已经撒开环抱对方的手，手拽着许一帆的衣角往楼上走。他想去的地方居然是阁楼，因为那里一直上了锁，顾苗从来也没上去过，现在，潜意识里对这个地方的好奇正好借着酒劲暴露了出来。拗不过他，许一帆只好拿来钥匙让他进去，里面的东西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确没有什么顾苗的自行车。
看着顾苗困惑地皱起了眉头，许一帆拉起他暖烘烘的小手，想着该把他送回去了。
没想到顾苗却还是不肯，甩开许一帆的手就钻了进去，看着里面都是集起来的陈旧物品，一个盒子引起了顾苗的注意。打开来一看，是一条红色的围巾，似乎在哪里见过，没有注意到许一帆凝重起来的表情，他把围巾从里面拽了出来，散落出了一摞照片。
那还是十年以前那个冬天，许一帆拍下的顾苗，其中包括两人的合影，照片上的笑容看起来澄澈而明媚，有一种模糊时间的质感。顾苗似乎很是惊奇，眼睛亮亮的望着许一帆。
你没有偷我的自行车，可是你偷了我的照片，我不记得我有这样的照片。
我没有偷，这是我的东西，所有在这间屋子里的，都是我的东西。
有点怀疑的把照片放了回去，却因为拍的太好看的缘故，偷偷往自己口袋里塞了一张。没去理会这个正光明正大偷东西的醉鬼，许一帆正叠着那条存了多年的围巾，却没想顾苗又找到了一个盒子。像是怕许一帆生气会夺走，顾苗赶紧宝贝似的打开，却突然愣住了。
纵然酒醉，他对这个东西依然有很深很深的印象。看上去和多年前一样致，只是略微泛了黄。用自己的袖子小心翼翼地拂去上面的尘埃，看清上面烫金的小帆船。这个熟悉的物件，居然是自己高三午餐的那个饭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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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永远盛满了佳肴，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空空如也。
思维突然变得很乱，两只手只是捧着那个饭盒。没有说话，许一帆动作轻缓地拿了回去，看着依旧坐在原地低着头似乎在努力思索着什么的顾苗，感觉到一丝心痛。原本酒醉变得口齿伶俐的顾苗突然没了声音，看出来许一帆对自己伸出的手，大概是要送自己回家。
你要把我送到哪里去？
不知为何，顾苗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抬头望着许一帆的眼神也委屈巴巴的。
别难过，我送你回家。
哪里算是自己的家呢？顾苗越想越难过，那个一个人的小屋子，一到晚上总会让人觉得不安全。每天出门也是一个人，进门也是一个人，除了自己之外只有闷不做声不会跟自己说话的植物。望着明晃晃的小灯，总会轻而易举让人感到孤独，如果那是家，未过于冷清。
或者…或者我帮你打电话给他，让他来接你好不好。
顾苗听懂了这个他指的是谁，立马摇摇头，抗拒似的把自己往后挪了挪。
我才不要他接我，他把我抓回去，这次我就没钱买机票跑回来了。
许一帆心里咯噔一下，他凑近了顾苗半蹲下身体，想确认他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苗苗，你看着我，你现在没有跟他在一起？
你离开他了？是不是？
坐在地板上的顾苗，被许一帆抓着自己肩膀的手弄疼了。可他没有挣扎，只是在对方迫切的眼神注视下委屈地点了点头。看着对方若有所思的神情，似乎不打算赶自己走了，尚未恢复清醒的顾苗心情又好了起来。他半跪在地板上，试图直起身子离许一帆更近一些。
猜不透对方在想什么，头脑昏昏沉沉的顾苗，只知道看着对方傻笑。
嘻嘻，看吧，我抓到你啦！
毫无顾忌环住对方的脖子，虽然不知道在做什么，但好像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
仰起头顺从地闭上眼睛，顾苗摸索着，贴上了许一帆冰冷的唇。
☆、插播的真表白
许一帆摸着他柔软的头发，玩味地想着顾苗酒醒一定不敢相信。
既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这么主动，也是不敢相信两个人居然在阁楼就做了。
怕他着凉把他抱在怀里，坐在床边拿过一边的外套给他披在身上。没有了体力的顾苗看起来也没有睡意，只是那么乖乖地圈在自己怀里。虽然很喜欢顾苗被自己折腾后软绵绵的样子，但也知道顾苗喜欢干净。没去管自己那件衬衫到底有多贵，只知道质感够柔软，就顺手拿过来替顾苗细心地擦着下体，接着又把沾上了体液的衣服毫不在意地扔在了一边。
难以置信的是，原本以为会被自己圈在怀里的顾苗会很快睡去，却没想到不安分的手又悄咪咪地探到了自己半硬的下体上。像是好奇刚刚和自己来了一发的人是不是还有神，被许一帆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后，立马心虚地回了手，像是奸计得逞一般傻傻地笑。
边笑边想着，刚才自己被折腾的那么惨，没想到这个人还这么有干劲。不仅天生长着一张美人脸，对待自己也这么温柔，身体也这么好。单是这么想着，心情就好的不得了。
挣扎着从许一帆的怀里爬起来，虽然很害羞还是伸着细长的腿跨坐在了许一帆腿上。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许一帆怕他摔下去一直把手搭在他的腰上，任由他的手抵在自己的胸膛上，重心不稳地和自己面对面坐着，小巧可爱的性器落在许一帆的腿上，画面十分撩人。
意识不到光溜溜的自己多诱人，顾苗嘿嘿笑着，摸上了许一帆的脸。
你…你说说，你还赶不赶我走了。
不了，你想在这里待多久，就可以待多久。
似乎很满意自己献身后的答案，顾苗想了想，又飞快地在许一帆唇上啃了一下。
那你说，你是不是很喜欢我。
许一帆的喉头动了一下，却没有开口，原本柔和的眼神变了味道，看着顾苗的眼神似乎能将对方生生给烧热了。不满意他的迟疑，顾苗不开心了，嘀咕着这怎么可能呢。
我告诉你，就算你不说，我也看出来了。我觉得你就是很喜欢我，可是，我就没有那么喜欢你，我现在只有一点点喜欢你，哼！如果你不好好表现，我一点点也不给你！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不说喜欢我的话，真的一点点都没有了！
看着他真的生气了，许一帆把他搂的更紧了，怕他刚才说的都是假的。
我喜欢你。
不，我爱你。
原来这么轻而易举就能说出口的话，却被自己耽搁了这么久。
如果这就是顾苗想要的答案，那么迟迟不肯给他的自己，真是个混蛋。
爱了那么久，放在了心上那么久的人，以为努力再久也无法触碰到他的心的人，居然对自己说有一点点喜欢。极度的喜悦让许一帆的眼眶微微发酸，往事浮现在眼前，无论是当年那个穿着校服有些腼腆笑容的学长，还是后来这个规规矩矩神情中总是透着自卑的同居人，无论之间隔了多少年，这个人也从来没有变过，他的一举一动总能让自己牵肠挂肚。
如愿以偿得到了表白，顾苗一边说着我就知道一边嘿嘿的笑着。
我骗你的，其实我喜欢你，会比刚才说的那一点点还要多一点点。
许一帆感觉空了那么久的心，因为这几句话而变得满满当当的了。夜已经深了，相互知晓了心意的人却毫无睡意，等到许一帆抱起顾苗准备回房间时，怀里的人又发出了邀约。
其实…如果…如果你真的，真的那么喜欢我的话。
我我不介意再来一次的…
如果是清醒的顾苗知道自己居然会说这种话，大概会羞愧至死。无比感激上天给了这么一次让顾苗酒醉的机会，也后怕着，如果没有酒的作用，没有这么坦诚可爱的顾苗，两人又不知道要走多少弯路。许一帆接受了他的邀约，把他再次压在了卧室的床上。
熟悉的床单和被子，透着熟悉的香味。顾苗在许一帆的动作下渐渐沉沦，不知道到底换了多少种奇奇怪怪的姿势，才撑不住在迭起的高潮余韵中沉沉睡去，而许一帆似乎永无止境的情话，都被月亮和星星听了去。不过无所谓，以后顾苗想听，他就能一直说下去。
心满意足看着顾苗睡在自己怀里，一切美得都像一场梦。
☆、第四十一章（上）恋爱
带着满身酸痛醒来的顾苗，这一觉睡得并不算安稳。天刚蒙蒙亮，在光线暧昧的房间睁开眼，眼前浮现出的便是另一个人安静的睡颜。原以为这是做梦，小心翼翼地从被窝里伸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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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裸着的胳膊，也传来鲜明的酸痛感。顾苗在短暂的晃神后，才发现两人都是赤身裸体。
后穴的钝痛感提醒着顾苗这是真真切切的事实，屏着呼吸生怕打扰到熟睡的人。睁大了双眼，疲惫感似乎烟消云散。对方的手还紧紧扣在自己看快要散架的腰上，脑中对前一晚发生了什么不甚清楚，只是种种迹象似乎表明，两个人最后又滚到这张熟悉的床上来了。
太阳穴隐隐作痛，一些零碎的记忆渐渐浮现在了脑海中。昨晚几杯酒下去，之后发生的事情已经完全没有了印象。自己没有被送回到那间出租屋去，反而被阴差阳错地送回了许一帆的家里。怎么也理不清楚头绪，脑海中又出现了江小艾的身影，立马不安地四处张望。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是他们已经结束了，如今自己睡着的是那个男孩的位置吗？还是发生过什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错过了呢？思来想去，只觉得这不是个应该久留的地方，好在许一帆睡得很沉，不像是之前那个似乎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吵醒的男人。顾苗了一番力气忍着疼从他的怀抱里钻出来，也没有惊醒他，听着男人平稳的呼吸声，顾苗有些怅然。
疑惑的是，明明床单和被子都皱皱巴巴地宣告着二人昨晚玩的有多过火，自己的衣服却不见踪迹。下床踩在地板上的时候，两条腿还在微微打颤。顾苗找不到可以蔽体的衣物，扶着墙壁看到自己身上的印迹时，红着脸咬着下唇，突然间回想起昨天好像是自己先吻的对方。
这样的认知让顾苗觉得脸不受控制地发起烧来，他怎么努力也想不清楚昨天许一帆的表情，大概是为他这种自己送上门的浪荡行为感到不齿吧。自己萌生的那些小心思，放在对方眼里，大概就和那些低劣的勾引没有区别吧，明明屋子里很暖和，顾苗却隐隐觉得寒冷。
再往下想下去，似乎脑海里回荡着谁说的含糊不清的喜欢。那种话绝不可能是许一帆能说的吧，一想到自己可能不顾廉耻地表了白，顾苗更是不敢想象许一帆醒来厌恶的神色。
这个地方真是一会儿也待不下去了，走投无路的顾苗只能打开那个熟悉的衣柜，原以为自己的衣服早被扔的干干净净，却不想都被整整齐齐叠好放在一边。顾不得那么多，顾苗套了长裤，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就落荒而逃，到外面的马路上打了辆车回了自己的小屋。
逃跑的人看上去都很狼狈，绝对不能以这种形象出现在学生面前，可到了地方才发现钥匙也不在身上。幸好碰到了楼下房东，跟看鬼似的看着天蒙蒙亮在外面游荡的顾苗，叮嘱了几句还是放他进去了。几乎没有时间感伤，顾苗换上了稍微正常些的衣服，面对着镜子里不堪入目的红印，虽然天气很热还是硬着头皮围上了围巾，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
果不其然，赶在上课前到了学校，同事和学生都对顾老师今天的形象倍感好奇。原本只是普普通通的男人，最多只是看上去温柔一些，今天虽然捂得密不透风，却隐约透着些性感的味道，害得同一办公室的老师们都在课间忍不住看了好几眼，觉得顾老师有些不同了。
原本消失了一阵的香味也出现了，那是许一帆浴室里惯用的味道。随着两人的分开，原本以为再也不会沾染上的沐浴露香气，再次萦绕着身体，让顾苗有些微微的不安。
这一天过得惴惴不安，由于昨晚没休息好的缘故，午饭也放弃了，趴在办公桌上迷迷糊糊睡了一觉。身体透支的不适感，让顾苗必须强打着神才能完成下午的课程。等到疲惫的一天终于勉勉强强过去了，从抽屉里取出备用钥匙准备回家，却在校门口迎面撞上了那个人。
看着顾苗好端端地出现在了学校门口，许一帆悬了一天的心，总算有了着落。
已经快一个月没有睡过安稳觉的许一帆，破天荒地睡迟了。因为顾苗在身边才终于放松下来的神经，却在醒来后被再次空荡荡的屋子又绷得紧紧的。明明应该好端端缩在自己臂弯里，安心享受着温存的伴侣，又因为自己的疏忽不翼而飞了，许一帆当时就觉得气血上涌。
安慰着自己顾苗可能只是赶去上班了，一边又怕顾苗会对昨晚的事情死不承认。
原本打算直接冲去学校找顾苗求证清楚，又因为一个举足轻重的会议必须在下午参加。心情堪称忐忑的男人黑着脸终于完成了工作上的事情后，终于如愿以偿地见到了心爱的人出现在了校门口。不等他下意识地后退想找个什么地方躲起来，许一帆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虽然对方明显逃避的神情让他有些难过，但只要他在自己面前，他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愚蠢地任他去什么不知道的地方。在许一帆满目柔情的注视下，顾苗僵直在原地一动不动。
原以为这个人会说出什么嘲讽的话，会让自己难堪到无法承受。怕他上来会说什么自己表现不错勾引的很好允许自己继续回去暖床，怕他又问起自己和许临锋之间的事。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许一帆温柔起来，就会纠起顾苗心里那股可悲的不舍感。
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我以为…算了，晚上想吃什么，我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