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的晚餐

而另一边，上了一晚上自习正在短暂休息的顾苗坐在许临峰的旁边，回忆起了中午的那顿丰盛的午餐。事实上，除了许一帆生日会的那次盛宴，他很久没有吃过这么能饱腹美味的午餐了，不知道这是哪家餐厅做出来的，好吃到让他有一种想带回家也让妈妈尝一尝的错觉。
记得那家茶餐厅好像叫“爱的饭苗”，真巧，居然还和自己的名字有相似的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好到爆炸，才能得到这样一份从天而降的大礼。
“小苗儿，你想什么呢？”刚刚绞尽脑汁做完了一道数学大题的许临峰放松下来向后仰整个人靠在椅背上，轻轻地呼唤着好友的名字，虽然他经常一下就能猜出对方在想什么。
但总是想要他亲口跟自己说一遍。
“我……真的没想到那个午饭这么……高级，如果一年都能吃的话，我觉得……我大概就要幸福死了。”顾苗的眼睛在回忆起午饭的时候突然变得亮晶晶的。
许临峰扭过头看着他:“你怎么老是这么容易满足啊？你怕不怕这家餐厅过两天就破产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许临峰想起校庆时看到过那家餐饮公司的名字，而那个名字好像在哪个地方听到过很多次，但是哪里又说不出来。
算了，不重要，反正那似乎是个大公司，也不像是会随随便便会破产的样子，总之，顾苗能好好享用一年份的美食就行了，这对自己来讲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
因为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看着顾苗的笑容，不管在什么时候，许临峰的心里总是不由自主就跟着变得软软的了。
但是，这应该也是错觉吧。
☆、第十五章习惯
其实如果能多点时间和力，许一帆甚至愿意用点可以不那么光的手段，把顾苗的一日三餐都划分成自己的任务。想让那个人吃的所有食物来源都是自己，想让那个人瘦弱身体增加的每分每毫都是自己一个人的功劳，这样的事情，单单是想一想就会让人充满了成就感。
可是许一帆作为一个还处于义务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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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期的少年，还没有强大到能掌握顾苗的全部。
每天早晨的闹钟被更改到了五点，其实就算没有闹钟的提醒，那份对于顾苗的挂念和想要给他惊喜的冲动，已经让许一帆不再像过去那样留恋梦乡。现实好像充满迷雾但同时又伴随着浓得化不开的甜蜜感，在厨房里忙碌的每分每刻，都让许一帆觉得做饭是自己十几年短暂人生中出现的最能让自己有成就感的事情，而这又大概是因为喜欢顾苗是最让自己有幸福感的事情。
便当制作好前的最后一道工序，许一帆总是想用蔬菜和其他素材摆出什么能传达自己心意的图案，想让那个笨拙的有点怯懦的学长能或多或少觉察到这份饭的用心良苦。当然那也只能是想想，短暂沉浸在旖旎幻想中后，在脑海中无比清晰的，还有不打扰他的决心。
只需要一年时间就好，那个时候的自己，起码就能光明正大地向他倾吐心声了吧。
荤素搭配，卖相诱人，每天最早到学校去食堂送饭。美好的一天过去，又是在教室里留到最晚的人，再难的作业放在许少爷的手里都不会浪太多时间，偏是等到夕阳西斜，只为等候心上人一晃而过的身影，然后像完成每天最重要任务一样心情放松地去食堂取饭盒。
主厨渐渐和这个看上去不算太热情但还算懂礼貌的美少年熟络了起来，有的时候心情好，会帮他留意一下顾苗用餐的情况，往往说了之后的第二天，饭盒里就不会再看到顾苗不喜欢的东西。
以顾苗的性格，就算是再不喜欢的东西，也会硬着头皮往下咽，优质的食物不会让他变得比之前更加挑剔，只能助长他对这家慷慨但从来没见过的餐厅的感恩之情。至于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顾苗的表现很笨拙，明眼人随便就能看出来，主厨也就能觉察一二。
顾苗喜欢茄子，喜欢土豆，喜欢竹笋，但是最喜欢的还是肉，他对每种肉的态度都近乎虔诚，让人看着就会对他多出点不自觉的同情。许一帆针对这个反馈，很想把所有菜都换成肉，但是皱着眉头想了想，还是觉得吃得健康比较重要，花更久时间选择和肉最相配的蔬菜。
厨艺自然是没的说，本来就练的差不多，现在给顾苗做了几个月的饭，连专业烹饪的周姨她们都对小少爷赞不绝口，就是不知道谁家女孩这么好福气，能被少爷这么视若珍宝的对待。
“我要是能有少爷条件这么好的男朋友，让我做一辈子饭我都有可能答应。”
“条件？你说的是背景还是长相，要我说，单有一个我也非常愿意了。”
“对对对，这个女孩……肯定是真的仙女，否则，少爷怎么会这么……”
“哇如果每天给我做饭吃，这么温柔这么体贴，我！我就！……算了吧，不可能的。”
少爷这幅一丝不苟做饭的样子，如果被那位看见了，怕是立马会被卷进许一帆的魅力磁场中，感动到稀里哗啦然后从背后抱住对方求亲亲求抱抱求举高高吧！
飞飞和思思浑然不知这位她们臆想中的仙女，还在城边住着破破的屋子，过着经常吃不饱饭的日子，虽然长得很清秀，但总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并没有什么出众的美感。
而且还是个男孩子，一个性取向不明但极有可能对自家少爷提不起兴趣的男孩子。
如果知道自家少爷口味这么独特的话，少女们怕是惊讶到下巴掉下来。
另一边，顾苗也是这样，享受了好几个月的高级午餐。
说它高级，是因为每天的菜色都不一样，想必是花了很多心思每天搭配出来的。食物里所用的食材，都不太像菜市场里那种成堆卖的蔬菜所有的平凡味道。所有蔬菜和肉类都好像更新鲜更美味更加拥有食物本身的魅力，而且摆出来极其致，让顾苗不太舍得吃。
一开始以为这样的恩惠会渐渐消失，或者有天会有人突然冒出来告诉他他需要为这些食物付出昂贵的用。所以吃的时候总是惴惴不安想少吃一点，与此同时空空的胃袋又根本无法抵抗美食的诱惑，顾苗在纠结中，总是生理的需求占了上风，舍不得浪一点粮食。
然而担心是多余的，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饭菜的质量也在往更好的方向发展。
但他可能不会从担心火柴熄灭的卖火柴的小女孩，变成一个心安理得的享受者。
许临锋也对顾苗每天中午小心翼翼捧过来的午餐充满了期待，他也开始留意那个画着帆船的金边饭盒，想看看每天是不是都是不一样的菜色。比起顾苗的餐盘，许临锋觉得就算自己再有钱可以任性地吃得起食堂里的高价食物，也没办法凑出来这么致而美味的一份。
大概是因为美食的吸引力太强，许临锋的筷子不久就戳进了顾苗的餐盘。
顾苗对许临锋想试吃自己的食物这件事，表现出了极高的接受度，他对这位自己最珍视的高贵朋友愿意碰自己碰过的食物感到莫名的受宠若惊，大概是因为自己也得到了许临锋的很多帮助，比如愿意长时间的陪在不会说话只会埋头学习的自己身边，这件最感激的事情。
许临锋吃了之后完全是一种被食物的香味迷住的样子，立马就嚷嚷着要根据地址去找找这家餐厅，要知道许临锋和许一帆一样，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在温室里长大的少年，口味相当挑剔，即使不懂美食，从许临锋的样子就能看出来做饭的人水准应该非常高。
然而从校庆海报上抄来的赞助商“爱的饭苗”的地址，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地址。虽然有上面写的那条街，但是寻过去那就是一家服装店，也从来没人要盘下来或者听说有人要用这里开饭店的打算。按照上面的电话打过去，这个电话已经变成了一直响着空灵盲音的空号。
其实不是已经，因为这个号码本来就没有存在过。
“你从来没有和他们联系过吗？”许临锋有点疑惑地问着坐在自己旁边的顾苗：“没有电话和地址根本就找不到在哪里，这可真的是有点奇怪。”
“我……我有联系过。但是就有一次，他们还回复我了。”
“真的假的，你怎么做到的？回复你什么了？”
最近许临锋真的觉得自己变得奇怪，只要是关于顾苗的事情，巴不得都问出来。
“我，那次写了一张感谢的字条，就是很感谢他们我很喜欢这些饭的内容，我想既然有人送饭，那肯定见过那个给饭的叔叔，就让叔叔帮我转交，结果第二天的时候，就回信了。”
“嗯？上面写着什么呢？”
“就是说……不用谢，我喜欢他们的菜品，他们……就非常开心了。”
顾苗没有提那上面的字体看上去还很稚嫩，稍微有点丑，但写得非常工整。
他觉得这样吐槽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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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带来帮助的人是不对的行为。
他当然不知道，当时许一帆纸条的时候，立马就宝贝似的揣进了有拉链的口袋里，回去之后把它摊平放好，就放在自己单人床边的台灯附近，早起晚睡，看了不知道多少遍。
就连那份短暂的回信，也不知道了想了多长时间，才想出这么一个能接受的说辞。
显得非常矜持礼貌，但又很友好，不会让顾苗感受到距离感。
但是听到主厨说顾苗身边的少年也会尝一尝自己做给顾苗的饭菜的时候，心里就相当不爽了。许临锋生活多优越啊，什么山珍海味吃不起，非得要染指一下顾苗的小饭盒。真是个奇怪的家伙，看来下次自己还得想想办法，多挑点许临锋不喜欢而顾苗喜欢的食物放进去。
当然他不知道，许临锋有时候从顾苗的盘子里夹菜都懒得夹，开玩笑让顾苗喂自己，本来只是两个男生之间寻常的玩笑，顾苗应该会一笑而过。没想到，顾苗只是有点困惑地看了自己几秒，真的低头把一口菜夹起来，然后直接送到了许临锋的嘴边。
许临锋微微一笑，没客气把东西吃了下去，但注意没咬到筷子，毕竟两个男生这样突然喂饭本身有点奇怪。如果再咬人家筷子一下，顾苗爱干净，大概会有点不舒服。
一开始可能还怕别人看到觉得奇怪，后来觉得关系本身就好，根本不用在意这些，况且顾苗每次给自己递菜的样子，都有种暗戳戳的紧张感，那种很小心把菜夹稳怕油甩出来的小模样也非常耐看。惹得本来还算自力更生的许临锋，总忍不住要求他喂饭来逗逗他。
后来就演变到连他的水杯都开始不挑剔，想喝就可以直接拿起来喝。
放在两个男生之间好像很正常，许临锋和有的朋友也会这样，但又好像不太一样。
许临锋还没想清楚是哪里不一样，顾苗就出事了。
就因为许临锋招蜂引蝶的本领堪比香妃娘娘，每次围绕他的争端核心都是女生。
毕竟仰慕自己的小姑娘一大堆，自己什么都不做就争风吃醋脑残粉附体的也不少见，许临锋一开始还想帮这些女生处理处理关系，但身为罪魁祸首一旦掺和进去，只能越搅越乱。
后来也就由着她们去了，除了必须要接触的女同学，许临锋尽量避不必要的接触。
却没成想导火索有一天，居然能烧到好脾气的顾苗身上。
许临锋没见到之前也没想过，那些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女生居然会选择去威胁一个本身无害的男同学。要不是他当时正好撞上，就顾苗那个软塌塌的脾气，肯定会吃不少的亏。
因为和许临锋形影不离而又拒绝帮低年级女生递情书，顾苗的存在突然变成了一部分女生没法接受的威胁，这个穷酸又不识好歹的家伙，整天粘着许校草，几乎把他高三的那点课余时间全给占完了，弄得她们根本没办法制造偶遇制造表白制造各种和许临锋的交际。本身就对顾苗很有意见的女追随者们，面对着顾苗开始拒递情书的现实，不满感膨胀到了极点。
“因为许临锋有很多这个，他真的，不太想要，会很困扰。”
这是顾苗所说的话，也是许临锋有意无意跟他抱怨过的。过去的顾苗开始和许临锋熟络起来的时候，开始有一些外貌气质出众的女生找顾苗递情书，顾苗面对这么多愿意和自己说话的人简直是受宠若惊，只能木讷的点头，等反应过来，已经帮她们传了大捆大捆的情书。
粉色的信封，还带着淡淡香气，设计良各式各样。还有那些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巧克力，顾苗从盒子外面就能闻到若有若无的巧克力香。临锋真是太受人欢迎了！怀着这样的心情做着传递员，没想到许临锋对那些东西全然不在意，情书还算礼貌的在周末带回去丢进自己家柜子，至于巧克力，许临锋取掉那些形状张扬的卡片后，就原封不动的塞给他。
每次捧着那些许临锋根本不会多看一眼的巧克力，顾苗皱着眉头很想吃但又觉得这样似乎不太好，总是把巧克力小心翼翼地递给许临锋：“这个，是喜欢你的人给你的。”
“我知道啊，可是我不喜欢吃这种甜腻腻的东西。”许临锋装作与其轻松地回应着他的话，他深邃的目光就那么直直盯进顾苗清澈的瞳孔，顾苗每次都觉得许临锋看穿了自己想要吃的念头。如果自己坚持不要的话，许临锋肯定二话不说就会把那致的甜品丢进垃圾桶。
“反正你不吃掉的话，我还是会扔掉。”
许临锋了解顾苗，稍微耍点小把戏，就容易被人吃的死死的那种性格。
一盒巧克力顾苗可以吃很久，拿在手里一点点吃，像只慢镜头底下的仓鼠，手指捏着的部分很容易融化，顾苗也不会嫌弃，还是会一脸心满意足地轻轻舔着粘了巧克力的糖纸。
这大概算是恶趣味，许临锋觉得，巧克力存在的价值好像就在顾苗舔糖纸的时候。
☆、第十六章嫉妒
顾苗虽然迟钝，但时间久了也看出来许临锋对那些情书的态度有多敷衍，如果有人直接递给他，他大概会直接礼貌地拒绝掉，可是这些人塞给顾苗后，顾苗却不知道怎么回绝。他天生就是那种逆来顺受的好脾气，别人只要嘴巴甜一点，总是懵懵懂懂就答应人家了。
渐渐地，知道让顾苗传达效率最高，越来越多女生来找顾苗帮忙。
许临锋喜欢顾苗来找他，但不喜欢他提着满手的粉红礼物来找他，但又不知道怎么跟顾苗说，最多只能是些隐晦到听不出的抱怨。而且他太清楚顾苗有多想认识更多的人，每次提到这样的话题眼睛都会变得亮晶晶的，许临锋不知道自己怎么办，能告诉顾苗不要再了。
他真心觉得顾苗没必要拥有那么多点头之交，他有自己这么一个好朋友应该就够了。
但这一次有所不同，想起许临锋的苦笑，顾苗摇摇头，拒绝了对面的女生。
不仅仅是对面的女生，顾苗虽然知道没有巧克力可以吃了，但再没代过表白。
于是事情就发展成了现在这样糟糕的样子，那些本来就混淆性别概念，仅仅因为顾苗和许临锋形影不离就嫉妒不已的女孩，将温润无害的顾苗树立成了公敌。这样一个困难户，从吃穿住行都是最差的，有什么资格当许临锋的挚友，有什么资格拒绝女孩子的请求。
关于顾苗因为钱的原因才接近许临锋的传闻一直就有，只不过这次愈演愈烈。
处于青春期的女孩本身就被男孩更加乖戾和狠毒，终于趁许临锋去田径队顾苗落单的时节，将他堵在了小花园一处较为隐蔽的角落，想要帮自己的男神剔除这个讨厌的跟屁虫。顾苗从学校出来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许临锋的一枚资深脑残粉在膝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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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狠狠踹了一脚。
“你这个穷酸的家伙，到底是怀着什么目的成了许临锋的朋友？”
“你真的以为，你和许临锋是一类人吗？你老是和他在一起不明白什么是差距吗？”
“你以为你是他什么人，还恬不知耻地说是替他拒绝我？”
“你骗了他很多钱吧，他讨厌你你也看不出来吗？”
“离他远点，你这个恶心的家伙，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下场。”
这些连珠炮似的诽谤落在顾苗身上，让他难以招架。他虽然瘦弱但毕竟是男生，对付几个女生的力气还是有的，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对女同学动手，只是吃痛地捂着刚刚被踢到的关节，倒吸了一口凉气没发出多余的声音，尽力不去理会那些狂热者毫不讲理的斥责。
但是有些词，比如差距，比如钱，比如恶心，还是或多或少钻进了他的耳廓。
当不知是谁喊出来“同性恋”这个词的时候，四周尖酸刻薄的女生们突然就没了声音。像是想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用一副看着怪物的眼神打量着面前的男生。难道顾苗接近许男神的目的就是这个，这个恶心的同性恋，是不是一直在打许临锋的主意，毕竟许临锋有那么一张有资本男女通吃的脸，因为有这样的目的，才一直对许临锋死缠烂打……
想想平时顾苗看许临锋的眼神，还有两人总让人感觉有些暧昧感的相处模式……
这真是比男神有女朋友更可怕的事情，男神被某个变态惦记上了……
在众人极其古怪的注视下，顾苗站直了身体轻轻说了一句话。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我为什么要离开他。”一向软弱好脾气的顾苗，在开口的一瞬间却有一种莫名的执拗。是，他知道许临锋优秀，也知道许临锋和自己不是一类人，可是那又如何，起码现在他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挚友。
所以凭什么这些什么都不懂的人随口说说，自己就必须要放弃最重要的人呢。
为首的女孩在接触到顾苗那从来没见过的坚定眼神时有一瞬间感觉到了因为理亏而导致的心慌，接着，恼羞成怒的她走上前去，就要用染着蔻丹的右手让顾苗受点教训。
然而扬起的手臂被一个突然横在两人之间的闯入者紧紧握住了，女孩因为惊讶而发出了小小的“呀”的一声，刚才那种盛气凌人的架势霎时烟消云散，只能怔怔地仰头看着高出自己不少的许临锋黑成锅底的脸，眼中一闪而过的是一种令人胆寒的愤怒。
“我记得你叫丁敏敏吧，想问问你们围在这里，有什么事情要跟我朋友谈吗？”
知道丁敏敏，是因为顾苗之前带过很多份情书，都来自于这个死缠烂打的女孩。
虽然很快就换上了一副淡然自若的面孔，只有丁敏敏知道，他握着自己手腕的力气有多大，仿佛只要他再稍稍一使劲，丁敏敏白皙漂亮的手腕就会发出关节错位的响声。根本没心思沉浸在心爱的人知道自己名字的喜悦里，丁敏敏此刻的眼中写满了不知所措的恐慌。
骗人吧，虽然是同一张脸，但这个人肯定不是她所知道的那个阳光热情的许校草。
“听说你有礼物要给我，带在身边吗？为什么要找他呢？直接给我我也会下的。”他的声音带着笑意，接着松开了丁敏敏的手腕。女孩来不及去察看自己手腕上的指印，只想着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许临锋讨厌她，手忙脚乱地在别人同样不安的注视下拿出了一盒巧克力。
盒子上毫无意外有一份情书，信封上的字体很是娟秀，想不出写字的人会是这种想要伤害别人的女孩。在女孩期待而又委屈的注视下，许临锋从盒子的缝隙里抽出那份情书递回给了女孩，轻轻把巧克力盒子放在耳边摇了摇，甜蜜的糖果相互撞击发出了好听的声响。
“建议我打开吗？”听着他蛊惑人心的声音，女孩下意识地点点头。
三两下撕开粉色的包装纸，从里面取出一颗，想也没想就转过了头，看到了眼圈微微发红的顾苗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望着自己，一看就知道受了委屈。许临锋在这些女豺狼的注视下，换上了一抹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温暖笑容，他俯下身离更顾苗近一点，似是要安慰他。
“张嘴。”
顾苗想问他什么意思，刚一开口，许临锋就把巧克力放进了他微微颤抖的唇齿间。
巧克力的香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愣住的不仅是顾苗，还有周围的所有人。
“送给我的东西我就有支配权吧，我送给他吃你有什么意见吗？”转过头来又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看着丁敏敏，掂掂那个盒子全然是一副挑衅的样子：“别说你会有意见，这已经是你送给我的东西了，我要把这些都送给他吃，你有意见也和我没什么关系。”
丁敏敏的脸青了又白，还没从刚才的画面里缓过来。许临锋环顾一周，发现那些女孩早就没了那股子傲气，显然也被许临锋重视朋友的表现冲击得不轻。
“这次放过你们，如果再对我的朋友这样，我就不会这么客客气气了。”他最后的表情变得非常阴冷，和平时那个万人迷形象大相径庭，但他也顾不上这么多，毕竟顾苗在自己不在的情况下被别人欺负了，但因为对方都是些女孩，许临锋还是留了些余地。
“我们走。”拉住顾苗的手肘正想带他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角落，没想到顾苗犹豫了一下，轻轻一迈步，脸上就浮现出了吃痛的表情。许一帆目光一沉，把他从头打量到尾，一股怒气从后背沿着脊椎升腾上来，他紧赶慢赶，结果顾苗还是受了不该受的伤吗？
罪魁祸首们在看见许临锋脸色变了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大事不好，赶紧三三两两地走远了。刚才还颇为拥挤的角落不到十秒内就剩下了他们两人。许临锋很不爽地发出闷哼，让顾苗坐在了距离最近的那个长椅上，脸色阴沉地吓人，刚坐下就问顾苗腿伤到哪里了。
顾苗因为他的目光太有杀伤力不敢和他对视，低着头闷闷地说了一声膝盖。
把运动裤的裤腿挽起到膝盖的高度，果然是一片淤青，看起来还比较严重，有点触目惊心的意思。顾苗被他盯得有点发毛，想把裤子放下去，本身这件事也不算许临锋的问题，充其量就是许临锋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导致他被他狂热的女粉丝误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