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2:小镇血族实录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泠司
第17章湖之歌
一位医生杀了我,将我的骨头深埋在黑土地里。
接到胡塞尔的消息时,安蒂亚戈正在警察局里陪着克罗夫特警长查那些仿佛永远没个头的陈旧案牍。
大部分有着与本森马伦相似经历的人都选择在出狱后永远地离开了这座小镇,去一个没有人知道他们过去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至于留下来的……他们要么去世了,要么就是沦为了流浪汉下落不明,很少有人能像本森马伦一样。
安蒂亚戈注意到窗台上的剪影,装作被灰尘刺激到的样子,打了个喷嚏,“我去开下窗户。”
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边动静的克罗夫特警长挥挥手,像是对他的多事感到厌烦。
安蒂亚戈打开窗户,一只差不多半个手掌大小的木头鸟跳进来,张开嘴,发出成年男人的声音。
“我准备好了,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快点回来。”
说完木头鸟的身体内部就开始自燃,没一会的功夫就烧得干干净净。
“是谁?”听到声音的克罗夫特警长抬头却没看到人,狐疑的目光在安蒂亚戈身上逡巡。
“是我的一个朋友,他有些事找我。”安蒂亚戈露出和往日没什么区别的笑容,“抱歉,警长先生,我暂时不能陪着你了,我得回一趟旅馆。”
走之前,他从自己随身的皮箱里掏出一把东西,丁零当啷地扔到了桌上,“特制的银弹,只要打中吸血鬼的身体,银离子就会迅速扩散到它身体的每一处,省着点用。”
他特地看过当地警局配枪的型号,挑出了配套的银弹留给这位临时搭档,又在门窗上用特制的粉笔留下了一些乍看之下只是一堆潦草线条的符号,“这样差不多就好了,就算是吸血鬼想要进来也得花点功夫。我大概晚上回来。不过为了你的健康着想,你还是趁着我不在的这段时间睡会儿。”
这一次,克罗夫特警长听从了他的建议,“我看完这个就睡。”他举起手里看了一多半的卷宗,安蒂亚戈扫了一眼,满意地离开了警局办公室。
他一个人走在清冷的街道上,因为觉得寒冷便将手指插进了口袋里。
和告诉克罗夫特警长的不同,他并没有回到几条街外自己下榻的那间小旅馆,而是搭乘镇上的公共交通来到了镇郊。
破旧的建筑在寒风中战栗,他一眼就看到了远处举着火把朝他招手的胡塞尔。
胡塞尔是个保守估计有180磅、肌肉健硕的大个子,他站在一间看起来曾经是仓库的房子前,喊着安蒂亚戈的名字。
“安迪,我把那家伙带过来了。”他叹了口气,嘟嘟囔囔地抱怨,“为了不让人怀疑,我天不亮就出发了,路上耽误了好一阵子。你跑哪去了?要不是你一定要看着,我早就能让这家伙把他从小到大所有肮脏的秘密都吐出来。”
“我们说好了互不干涉。”
安蒂亚戈没有跟他废话,警惕地看了眼附近,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身影这才拉着胡塞尔进去。
沉重的铁闸门在身后关上,仓库内唯一的光源就是胡塞尔手里的火把里。
“报酬六四开,我六你四,没意见吧?”
“没问题。”
安蒂亚戈跟着他往里走,一时没注意踢到个空空的罐头壳子,“这里应该曾经是流浪汉的据点。”他打量了一番四周说,“看样子他们都已经遭了吸血鬼的毒手。”
“大概吧。”胡塞尔希克斯答得心不在焉,带着他去到最深处的房间,“喏,就在这儿。”
房间里非常黑暗,借着火光,安蒂亚戈勉强看清眼前的景象:借着屋顶垂下来的半截锁链,胡塞尔巧妙地搭建起了一副刑架,上头结结实实地捆着个人。
那个人嘴里塞着专业的口枷,口水都要流到胸前,见到来人了以后呜呜嗯嗯地叫着。
“汉格尔维拉德。”安蒂亚戈叫出他的名字,“既然你不肯跟我说实话,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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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只好采取点非常规手段了。”
在过去的几天里,他不是没试过从汉格尔维拉德口中问出真相,但这个男人十分狡猾,只要察觉到一点不对就坚决不肯多说一个字。
“没关系,你看我不是在这里吗?”胡塞尔希克斯在口袋里掏了半天,捞出一副皮革手套给自己戴上,“我摘掉他的口球了。”
“你们……”再度恢复了语言能力的汉格尔维拉德看上去非常的有恃无恐,“你们不能伤害人类,这是你们力量的本源,你不能伤害我!”
“我想,你可能对胡塞尔有什么误解。”
安蒂亚戈冷冰冰地说。
这段时间里他已经在这个家伙身上受了不少气,根本不需要这家伙再提醒自己。
“我是猎魔人,没错,我猎杀黑暗生物,为了获取这份力量我不能对人类出手。但是谁告诉你,胡塞尔也是猎魔人的?”
胡塞尔从自己摊开的工具箱里随手挑了根趁手的皮鞭,唰地一声抖直。
“没人规定猎人的儿子一定得是猎人,比如我,我就不是猎魔人。”他咧开嘴,露出个蕴含残酷意味的笑容,“除了猎杀那些可恶的家伙,我什么活都干,最擅长的还是拷问你们这些把灵魂出卖给恶魔的人类。”
安蒂亚戈朝他比了个手势,“开始吧。”
汉格尔维拉德看着胡塞尔靠近,恐惧地睁大了眼睛,“不……你不能这样……”
胡塞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手腕灵活地抖了下,汉格尔维拉德胸前的衣服就出现了一道破口,紧随其后的是凄厉得超乎人类想象的惨叫。
威格尔森大街39号。
埃德加弗格尔桑走在积了薄薄一层灰的木地板上。
自从卡尔不再来到这里探望他变成吸血鬼的朋友,这间屋子便迅速地回到了它最初的模样:荒凉、冷清、没有半点活人生存在这里的气息。
经过漫长的追寻和调查,即使那天夜里他并未在韦伯斯特庄园内找到伊格纳茨和他的拥趸,他也终于知晓了伊格纳茨的藏身之处:他藏在镇议事厅,与镇长艾登佩格在一起。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反而没有那么急着找到这该死的背叛者了。
因为在杀死贝西莫议员之前,他成功读取了吸血鬼贝西莫的记忆。
在那份记忆里,他得知了一样令人惊骇的真相,那就是贝西莫并不是通过初拥被转变为吸血鬼的。
和他分道扬镳之后,伊格纳茨的试验变得更加疯狂,更加不可理喻。
不知道伊格纳茨用了什么方法将一颗属于吸血鬼的心脏移植进了贝西莫的胸膛。离开手术台的最初那段时间里,贝西莫看起来好极了:他的模样看起来年轻了十多岁,身体健康,面色红润,甚至获得了微弱的吸血鬼的能力,比如神暗示和敏锐的五感。虽然没有具体的数值,但是埃德加知道,他的寿命也已经突破了人类的限制,不再会轻易受到衰老的影响。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伊格纳茨会定期过来检查他的身体状况,但后来的事情就不那么美好了。
贝西莫变得越来越畏惧阳光,渴望新鲜的血肉,直到某个早晨,他被阳光烧焦了一大片皮肤,口腔里也长出长长的尖牙。
他到底还是变成了吸血鬼。
他惊恐地想要找到伊格纳茨,伊格纳茨也的确来了。
在看到自己的实验品最终还是变成了吸血鬼后,伊格纳茨极其厌烦地告诉他,“你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要么乖乖地在黑暗中生存下去,要么我可以帮你快速回归尘埃。”
不愿意就此死去的贝西莫搬离了原来的住址,利用过去积累的财富再度过上了奢华的生活,直到自己找上门来。
过去和伊格纳茨在一起的时光再度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埃德加知道,在这里一定有他错过的真实。
为什么伊格纳茨如此执着于要给予破解神明的代码,让吸血鬼能够成功行走在阳光之下?
为了他们的族群?埃德加根本不会天真地再度相信他的谎言没有比伊格纳茨杜勒斯更憎恨吸血鬼以及他们凶残天性的吸血鬼了。
也许这样说很好笑,但作为一个凶残狡猾的吸血鬼,伊格纳茨最憎恶也最自得的就是自己的天性。
那么为什么伊格纳茨会执着于这种事情,就算杀死了数不清同族和人类,也要达成自己的目的。
他突然意识到,他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伊格纳茨杜勒斯的过去不是和他在一起的事情,而是他们认识以前,伊格纳茨是如何从人类变为吸血鬼,以及他究竟是从什么地方学会施法和炼金术的。
而在这段过去里,隐藏帮助他击败伊格纳茨的关键。
他找出一本有着考究皮革封面且烫着金的笔记本,撕下里面泛黄的羊皮纸内页,用一支看起来很有些年头的羽毛笔蘸着墨水在上面写道:
致尤金加布里埃尔
我的朋友,如果这一请求没有打扰到你的话,能代替我拜访一下卡洛斯欧文公爵吗?
你忠诚的,埃德加弗格尔桑
写完以后,他手中这张羊皮纸迅速地燃起绿色火焰,很快就烧得只剩一摊黑色灰烬。
埃德加盯着这摊灰烬,下一秒,他猛地抬起头,看向了莫里森家的方向。
卡尔遭遇袭击了。
偏僻的仓库内,惨叫此起彼伏,其中还偶尔有些金属碰撞的丁零当啷。
安蒂亚戈手臂环抱在胸前,面无表情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从他进来到现在,时间勉强过去了三十分钟,但对于有些人来说,可能就像过去了三百年那样漫长:胡塞尔希克斯是个通刑罚与拷问的高手,在改良了一些从中世纪流传下来的酷刑后,哪怕一个人的骨头再硬,都无法抵抗他带来的恐怖。他能够从任何人口中榨取自己需要的信息,可以说他就是为此而生的。他知道如何在最大化疼痛和最小化对身体的损伤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既能使拷问对象痛不欲生,又不会留下太过严重的后遗症,而且最恐怖的是,他绝对不会允许拷问对象在刑罚尚未结束的时刻昏迷过去。
汉格尔维拉德身上的衣物早已在胡塞尔湛的鞭法下碎成了一片片。
他整个人看起来像从血泊中捞出来一样,眼珠翻了上去,整个人徘徊在疼痛地狱的边缘,但意识却是绝对清楚的。
“还不肯告诉我们真相吗?”与他的所作所为相反的是,胡塞尔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看起来就像是个平易近人的邻居家大叔,绝非冷酷无情的处刑人,“不过这样我也没什么所谓,刚好我这里还有些其他刑具没有试验过效果。因为还都是开发阶段的实验品,可能没有之前那些那么安全,你要是不想受苦最好老实告诉我们,你都是怎么处理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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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尸体的。”察觉到另一个人在和自己使眼色,“怎么了,安迪?”
安蒂亚戈看了眼手表,小声跟他耳语,“时间不多了。”他尽量长护短说,“我还约了别人。”
就像他从不干涉胡塞尔和拉文纳一样,他也不会告诉胡塞尔自己正在和克罗夫特警长追查这座小镇内发生的重重血案。
因为一旦说起这个,他害怕会在不经意间泄露自己的消息来源,从而给那个提供了许多帮助给他的吸血鬼带来灾厄。
胡塞尔了然地噢了一声,“我知道了。”
他随便从自己的皮箱里取出某样东西,回到了刑架边,“我的雇主有些着急了,你最好再考虑下我刚刚说的东西。”
皮革手套上满是血迹,他等了五秒钟,没有等到自己想听的求饶,只能叹着气摇头,“那你就不要怪我了。”
“你不会以为不告诉我们你就还能活吧?”趁着用刑的同时,胡塞尔冷不丁地凑到汉格尔维拉德耳边,“任何出卖灵魂给黑暗生物的人类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被我们捉住,走人类的司法程序送进监狱反而是最轻的惩罚了我们会保护你,从黑暗生物派来的刺客手中保护你。你想不想知道这些日子里有多少吸血鬼追杀你?如果你被他们捉到了,他们又会怎么处罚你?”
汉格尔维拉德的喉结动了动,仿佛是有话要说,胡塞尔没有错过这个,继续说了下去,“我没有骗你。我经手过的一个案子,人口买卖的,那个男人拐卖未成年少女给邪恶的吸血鬼,事情败露后,作为帮凶的他被吸血鬼折断四肢进行了初拥,然后埋在了十米深的地底,表层还铸了层掺了银的水泥吸血鬼不会因为缺氧而死去,只会在极度的饥饿和绝望中一点点感受时间的流逝,几年,几十年,几百年……你要不要赌一把,看看那个利用了你的吸血鬼会不会这样对你?”
“我说……”
电击停止,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糊味与失禁的尿臊气。
“花园……”汉格尔维拉德的神已经完全崩溃了,他恐惧地倒退虽然只能带动铁链哗啦啦地响,但只要这个可怕的男人不要再靠近他,只要他所说的那种事不会变为现实,他愿意做任何事,“还有……还有镇郊韦伯斯特庄园附近那面湖泊,湖泊附近的荒地。”
胡塞尔露出满意的笑容,拍了拍他的面颊,“谢谢你的配合,乖孩子,你可以不用受苦了。”
他转过头,发现在听到这个答案的刹那,安蒂亚戈就已经拾好了自己的东西,准备离开。
“去干什么?”他明知故问。
安蒂亚戈头也不回,“挖尸体。”
客厅的电视开着,女主播正在和身旁的男主播说话,除了这个,整栋房子都再没人说话了。
卡尔说完那一席话以后就一直保持沉默,而黛西钻进厨房,在橱柜里翻找着,试图给他们两人做一顿美味的午餐,用这个来缓解这令人不舒服的氛围。
他待着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厨房里黛西的背影哪怕不想这样说,看着黛西穿着围裙忙碌的模样,他有一瞬间想到了自己死去的妈妈。
几分钟前,他去了趟洗手间,在镜子里看清了自己此刻的模样:他的瞳孔再度变成了黑色的,而且还有了继续蔓延的趋势。他浇了一捧冷水泼在脸上,再抬起头,那可怖的颜色就再度消失了,只是他知道,刚刚所见到一切都不是幻觉。
他正在一点点地失去控制,这过程缓慢而清晰,每一秒都令他不寒而栗。
“卡尔,卡尔!”
食物的香气弥漫在房间里,他抬起头,发现黛西正在叫他的名字。
“有什么事吗?”如果是过去,他会立刻过去,但才发生了那样的事,他的潜意识在说,他最好还是和其他所有人保持距离。
前些日子他一直都有试着控制自己的力量,眼见他已经快要做到了,方才的失控就告诉他,他根本没办法做到这样的事情。
为什么?他突然想到那些被注射到他身体里的淡红色液体。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刚刚的失控和这个是否有一定关系?
“卡尔。”黛西的模样看上去相当为难,“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我刚刚……”
卡尔抬起头看她,神情有些疑惑。
“什么?”他心不在焉地想着,爸爸应该快回来了,回来以后他们需要为接下来的事情再谈谈。
潜意识里,他直接忽略了如果莫里森先生没有按时回来这一可能。
“我听到了托德的声音?”
这次卡尔是真的吃了一惊,“……托德?”
黛西怯生生地点头,“是,托德,我听到了他的声音。就是那个时候……我很慌,不知道要怎么做,他的声音就突然出现了,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要我叫醒你,不然会发生很可怕的事情。”
“我知道了。”卡尔平静地听完了她的叙述,“……我也曾经见过托德。”
他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那个车站里发生的事:长长的铁皮火车,看不清面孔的乘客们,提着旅行箱的托德,还有他们的道别。
黛西擦了擦眼睛,“我……我的汤快煮好了。”说完她又转身回了厨房,过了会,卡尔听到被压抑在煮沸的噗噗声下面的啜泣。
埃德加不在这里,他希望他最好一直不要在这里,不论他有多么想见他。
那个惨死的女吸血鬼给了他一个警告,就是他的本质从未改变过,如果埃德加继续和他在一起的话,他迟早会无法控制自己,伤害到对方。
他仍旧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那就是在保护好黛西,除了这个,他没办法帮上埃德加,这总是让他感到焦虑和自我厌恶。
就在他想得入神的时候,大门传来响动,他警惕地抬起头,“谁?”
好在这一次不是其他人,是莫里森先生回来了。
他的面色苍白,嘴唇哆嗦,额头上还挂着汗珠,就像是一路不停歇地奔跑回来一样。他看了看自己的孩子,“那个女孩呢?”他第一眼没发现黛西,顿时变得惊慌起来。
“我在这里。”黛西连忙从厨房里出来,只是眼睛又红又肿,“我没事。”
他们两人一致默契地没有提到先前吸血鬼找上门来的事情卡尔是不想让他担心,黛西则是出于别的理由。
莫里森先生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一旁,卡尔注意到大多数是食物。
“马上就能吃饭了……”注意到莫里森先生的脸色,看出他有话要说,黛西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
“叫埃德加过来。”莫里森先生十分严肃地说,“联系他,这件事情很严重。”
卡尔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发生什么事了?”
“不要去街上。”莫里森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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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呼吸稍稍平复了一些,“不要随便去街上……太可怕了。”他露出恐惧的神情,“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到处都是吸血怪物,就像我们在医院见到的一样。”
他想起什么,过去把房门反锁上,又将窗户关得严严实实,这才继续讲了下去,“圣水,问题的关键一定是出在那个上面。我的同事,他出于好心带了圣水来,想要分给我们……我接了过来,没有立刻喝下去,然后我就看着他们在我面前长出了尖牙,眼睛也发出红光。我害怕极了,他们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究竟有哪里不对,还问我为什么不喝,我只能说我有点事先走一步。”他抱紧了双臂,“我不敢想,如果我没有成功跑出来……他们会怎么对我。”
卡尔甚至顾不上惊慌,连声追问,“那个圣水呢?”
“我……我带回来了,所以快点联系埃德加,让他想想办法。”
手指那么粗的试管里,装着完全透明的液体,卡尔拔开塞子,身体里沉睡的部分再度苏醒了。
饥饿,是的,饥饿,而这个……能够稍稍填补一些他的饥饿。
“你确定我们要进去?”
透过某个妓女的供词,取得了搜查令以后,克罗夫特警长带着人来到了维拉德家。
邻居们从未见过这样大的阵仗,急忙从自己家的屋子里出来,询问究竟出了什么事,是不是他们敬爱的医生遭遇了意外不幸。
“我已经很久没看见他们家的窗户亮起来了。”领居家好心的妇人担忧地说,因为平时维拉德医生的女儿黛西经常来她家里吃饭,所以她对这一家人的事情格外关心,“我有些担心可怜的小黛西,你们知道她去哪了吗?”
克罗夫特警长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用极其公事公办的语气说:“汉格尔维拉德被指控谋杀未遂,经过我们的调查,我们怀疑他和这座小镇里常年发生的妓女失踪案有关。”
那个幸于难的妓女在回到住处躲藏了几天后,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来到了镇警察局,控诉那个可怕的男人对她做出的一切暴行。
无论她说得多么诚恳,事实就是光有证词还用,但幸运的是,她留下了至关重要的决定性证据:在汉格尔维拉德对她施暴的同时,她下意识地扯掉了坐垫上的一整块皮革,也许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哪怕获救以后她都没有松开手,一直将它好好保存了下来。
警察们在案发的旷地附近找到了那辆五成新的轿车,经过比对,确定这块皮革就是从座椅上撕下来的。
但是克罗夫特警长知道,如果仅仅按照谋杀未遂来给这个男人量刑,根本不足以令他偿还那么多流过的鲜血。
他要让这个男人坠入深不见底的地狱,在地狱的尽头好好体会痛苦与绝望。
那位好心的夫人被警方半强制性请离,他们谨慎地上前敲门,发现房门根本就没锁,随便谁都可以推门进去。
“去屋子后面的花园。”克罗夫特警长回想起安蒂亚戈和自己说过的话,“应该是这个地方。”
白头发的年轻人没有告诉他他究竟是怎样获取这份情报的,但他不傻,他能够猜出对方应该是动用了一些游走在违法边缘的法子。
只要他们能成功获取这个男人作为连环杀人狂的罪证,那么安蒂亚戈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个男人移交给警方,让他在最快时间内被审判,送进监狱。
“什么?”随行的警察没有弄明白他的意思,“不先搜查屋内吗?”
为了不至于遗漏一些关键信息,克罗夫特警长听从了他的意见,“那就先搜查屋子。”
得到命令的几个人分散开来,争取用最少的时间集到最多的信息。
看得出来屋子的主人有段时间没有回来过了,所有的家具上都覆盖着薄薄一层灰,克罗夫特警长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与谋杀案有关的东西,再问其他人,他们找到了一些不太清楚用途的工具,还说地下室有些奇怪地下室最靠里边的那间房很明显有两堵墙壁,其中一堵破了个大洞,地上全是碎砖头和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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