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卿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红心李子
老妇人斜着眼嘟囔着,“我又不晓得这东西是因为这样她才紧紧握着的,以为是什么宝物,早知就让她一直攥着了!”
“你倒还有理了!”老头没着力就往她背上一拍,“赶紧把东西给人家姑娘还回去!”
“这东西我都当了,拿什么还给人家?”老头的手悬在半空,妇人连忙遮面,迟迟不见那手落下。紧接着,老头长叹一声,大步走向前走去。
“姑娘,真是不好意思,这东西我老婆子给当掉了。”
沈全胜纵然有千般失落,也不能对自己的救命恩人提要求,立刻说道,“是我冒犯了,只是大娘能否告诉我那当铺的位置,我想将它赎回来。”
老妇人嘀咕着,“赎回来,你有钱吗你……”全胜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块指甲盖大的玉,虽然不大,但是光泽透亮,上面刻着的小虎栩栩如生,老妇人一看眼睛立刻尖利起来,好家伙,这好东西果然还藏在她身上。
“你这副样子,如何去当铺赎东西?”周玉清看着她着急的样子说道。
而此时,老妇人倒是会见缝插针,“姑娘老身这会儿刚好空着,就让老身给你赎回来!”她那手刚才伸出去一半,就被老头子一掌从上面打下来,皮肤上火辣辣地直喊疼。
“你这是干嘛呢!我这分明是好心!”
“好心?我看你是手又不安分了。”老头无奈摇头,看着身边的周玉清说道,“玉清,还是你给跑一趟吧?”
周玉清的神色并不怎么好,反应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是,师父。”周玉清去了许久,本是以为将那破东西赎回来不需要多少时间,但这周玉清偏偏一去不回,老头不禁担心起来。
而事实证明,老头的担心确实是对的,大概到了傍晚,周玉清才有消息,只是可惜来传消息的并不是周玉清本人。而是一堆看上去是皇宫侍卫的人,将整间小竹屋给包围了。
“你们……你们是何人!”老妇人本还在做菜,拿着个锅铲就出来了,看着这架势心中多少有些不安。
“我们是奉了玉清公主的命令,将这个木盒子送回此处。”玉清公主,老妇人一头雾水,身旁的老头倒像是明白了什么,走上前恭敬地将盒子拿回,神色凝重。
妇人小声问道,“这玉清公主是谁……难不成是是你那徒弟周玉清?”老妇人做出一副惊恐的神情,看着那些皇室护卫队的人离去,才稍稍缓过来。
“我这问你话呢?周玉清真不会是周国的公主吧?”妇人即使喜悦,又是担心,毕竟,她平日里并未对周玉清很好,有时候还是恶言以对。这万一周玉清报复她,她可招架不住,只能靠着她家老头子那份上给她些面子。
老头子长叹一声说道,“没错,周玉清,就是咱们周国的公主。”
正文第两百一十八章木盒子(六)
老妇人这一听这家里还真的有个公主,立即咧着个嘴叫好,想不到这平日里不干事专赔钱的老头,也能找到这样一个有如此大背景的徒弟,心中止不住的喜悦上心头,“这可就好了,如今我们也算是公主的半个亲戚了,这苦日子总算熬到头了!”老妇人这一头喜悦着,另一头的老头子则是愁眉不展。
“我说你别每天都是这样一副神情,这可是好事啊,你可成了公主的师父,将来啊……”
“你知道些什么!”老头突然厉声喝道,“玉清丫头就是不想待在皇城里,才来找我这糟老头子学医。”
“什么?这好端端的公主不做,难不成还喜欢到这里来受苦?这不是作孽吗?!”老妇人说完连忙闭嘴,这可是污蔑公主的事情,可是要掉脑袋的,摸了摸发冷的脖颈。
“自古皇家事最难解,你以为都和你一样看着个金子珠宝走不动的!”老妇人委屈地低着头,老头则是神情凝重地看着手里的木盒,“赶紧,把这盒子还给那位姑娘!”
“可她连诊金都还没给呢!”老妇人又有理了,随即看到老头那犀利的眼神,立即服软道,“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将这破盒子还有这破钗子还给她吗?我照做还不行!”
沈全胜拿回了这木盒子,别提有多兴奋了,只不过这盒子里的钗子不小心给弄坏了,折成了好几个部分,她有些心疼。
“我说……这钗子本就是这样的哦,我可没把它给弄坏,打开的时候那颗珠子就一定掉下来了。还以为,是什么珍珠呢?”老妇人最后一句嘀嘀咕咕的,紧接着则是拾了房内的东西准备出去。
“大娘你等等!”沈全胜突然叫住她,老妇人也很是不耐烦地转过头,“我知道,我这次的伤能痊愈都靠你们的悉心照料,这些恩德,我沈全胜是不会忘记的。”
“知道就好,别总是动动嘴皮子,倒是拿出些实际的来。”老妇人倚着门框斜眼看着她,嘴里没带什么好话。
沈全胜自然知道这些,从那木盒子的夹层里抽出一张金箔来,这张金箔本是为了应急的,“大娘,不知这些当做诊金是否够……”老妇人一看这一道金晃晃的光,二话没说立刻变了态度。
“够了够了!”老妇人拿着金箔小心翼翼的,生怕给弄坏了,看了这张东西许久才注意到身边还有一个人呢,“我说姑娘,看你样子应该是富贵人家,怎么就会跌下山崖了呢?这多危险啊,家人能不着急嘛?”
老妇人拿到这金箔倒是立刻不抱怨了,反倒还关心起沈全胜的安慰。沈全胜虽是胖,但却机灵的很,明白她见钱眼开的性子,也没太多计较,只是想到自己出来那么久,甚至还差点丧命,她爹要是知道了,大概要昏过去了。玉德知道了,也一定在四处寻她。
“大娘,这里上山需要多久?”
“你要上山?”老妇人已经将金箔给了起来,瘪着嘴说道,“这上山的路可不好走,你这大病初愈的,很容易再给摔着。要不然这样,你家里是哪儿的,大娘给你去找?!”
沈全胜的伤其实也好的差不多了,面前这个老妇人虽然看上去和善,但却见钱眼开,不怕急但得防穷,这句话总是有道理的,万一她非但没把自己的消息告诉爹爹,反而要挟爹爹拿出一大笔金子那可如何是好?还是等明日,等明日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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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一些,自行上山吧!
第二日,沈全胜其实也就刚好能够下床,但这身体好像比以前轻盈了一些,大概是神医开的一些药,让体内的代谢加快了一些,才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将身上的肉给减下来。只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药,她仿佛没有以往那股子神力了,身子感觉轻飘飘的,就连握紧拳头都会有些力。
“这药喝下去确实会暂时使不上劲,等过几天,你就能走动了。”老头一边熬药,一边同她说道。这是她重病以来,第一次走出那间竹屋,未曾想过是那样的美丽风景。虽说是竹林,但却能嗅得到一股浓郁的花香,原来老头在那竹屋前种了一排海棠,红艳艳的颜色很是美丽。
“神医,这里的海棠花是您种的吗?”她弯下腰,伸手正想要去触碰那朵海棠。
“别动!”全胜的手立刻缩了回来,老头仿佛很紧张这些花,“这个啊都是有毒的,但也能作为药用。这毒和药,其实就在一瞬之间,所以啊,千万不要去碰它,知道吗?”
沈全胜点头,随即向着四处张望着,“为何不见玉清姑娘,昨日未曾见到,今日好像也不在,是出了什么事吗?”
老头手里煽火的蒲扇立刻停在了半空,随即说道,“哎,玉清也是个苦命的丫头。她啊,现在说不准是已近被她爹指婚给别人了。”
“指婚?”沈全胜觉得这字眼尤为奇怪,“她爹是谁?”
老头一看瞒不下去了,只能将实情说出,“是我们周国的王,周王。而玉清呢,则是周王最小的女儿,玉清公主。”
那些天日日夜夜照料她的竟然是一国公主,沈全胜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给我,给我治疗的……”
“是。我们医者才不分什么贵贱身份,只要是病人,我们能医,就一定医。”老头说着,手里又不停地摇着那把蒲扇,身后的小竹屋内,有好多病人在那处等着。但老头却丝毫不要求诊金,只要一些萝卜青菜,你就能来这小竹屋的药馆里看上病,所以边上的百姓都闻名而来。这边也是老妇人所苦恼的事。
“老头!老头!”老远处就听见老妇人的呼喊声,随即则是挂着一幅喜悦的表情,“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慌慌张张的,到底什么事?”
老妇人看着一旁的沈全胜,突然皱眉,“这丫头还是那天我们捡回来那个胖妞吗?这身材怎么大变样了,老头,快说!你给用了什么药了,这效果如此明显!”
老头并不想理睬她,摇头说道,“她这是病,你要是羡慕,倒可以先和她得一样的病!我能保证你能这样先胖起来,还能这样瘦回去!”老妇人此时无话可说了,想起方才要说的大事,拉过他的衣袖。
“是玉清公主的事。”
“玉清?”老头蹙眉,心中有些许不安。
“是啊!”老妇人倒是异常地喜悦,“这不周王下旨,三日后就要将她嫁给玉都的九皇子,聘礼都在准备了!”
沈全胜本是握在手里的薄衫,一下滑落在地。
正文第两百一十九章木盒子(七)
薄衫滑落在地,不会发出刺耳声响,但却着着实实给了沈全胜的心中一击。周玉清就要嫁给阿德了……她脑子里反复念叨着这句话,不知心中的悲伤从何而来,就算没有洛灵一,在他身边的也终究不会是她。就算命运眷顾了她又如何,最终,在他生命里,自己终究是过客。
多少是失望到心坎了,她才会一语不发地走回屋子,她好像没有想要立刻回去的勇气了。即便是回去,难不成还要赶上他的婚宴吗?多少,心还是会隐隐作痛的……她的嘴角微微扬起,却不是为了笑,只是看上去不那么悲伤罢了。
“我说了多少遍,你这老婆子怎么就不听呢!这皇宫内去不得!”门外依旧是那对老夫妻的争吵声,很吵,却又丝毫听不进去。
“怎么就不能去了,你可是公主的师父,在宫中这叫什么……叫傅者!可是个大官呢!这丫头出息了,难不成转眼间就忘本了!?你教给她医术,她也总会念你的好的!”老妇人跟在那老头的身后,活生生像一只苍蝇。
“你这老婆子,让我说你什么好!”老头很是无奈地走进屋,看着床边的沈全胜突然间失魂落魄的样子,关心道,“沈姑娘,没事吧?是不是身子有什么不适?”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宽大的衣服,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瘦弱,就仿佛是小时候偷穿爹爹的衣服一样,低声道,“我没事,一切都很好。”就是因为一切都好,她才会越加难受。上天毫不容易眷顾她一次,代价却是要将阿德带走,这不是笔划算的买卖,却无人能够讨债。
他们是十多年的好友,他们盖过一床软被,他们吃过最难吃的饭,也享用过最美味的美食;曾几何时,她以为能够这样一直走下去,即便不能,这样的转折也该会有些预兆,预留给她反应过来的时间。但命运从不喜欢怜悯,说要走,那便是一刻,便是现在。
“老头!出事了,出大事了!”老妇人又大声叫了起来,这一次声音声嘶力竭,似乎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二人连忙走出竹屋,只见那不远处的竹林来了好多人。而且看着架势应该是有贵客来访,难怪这老妇人如此惊讶。只不过,谁人会到这荒山野岭来,看来除了玉清公主,不会有别人了。
轿子一落,下来一位女子遮面,白色的长衣抵到膝盖上,一副凡世仙子的感觉。不知为何,这玉清公主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但坊间仍有传闻,这玉清公主却有着西施般的美貌。西施
“公主驾到!”不知那个宫人大喊了一声,吓得老妇人连忙下跪,连带着还拉着两侧的人一同跪下,很是恭敬。
女子缓缓走向前扶起她那师父,老妇人也跟着起身笑得灿烂,“师父,你就不用行此大礼了,要是让别人看见师父要跪徒弟的,指不定又多了什么闲言闲语。”
老头还未开口,身旁的老妇人倒是着急忙慌地说道,“公主这趟来,是来看我们夫妻俩的吗?真是有孝心啊!老头子还不赶紧给公主沏茶去!”她不自觉地往后探了探头,还真有一些人扛着箱子,难不成就是给他们的奖赏,想到这儿她立即神起来。
“玉清,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是不是事情解决了?”他们几人坐在圆桌前,身后门口的那些侍卫让他们很不自在,老妇人就干脆将门给合上了,那些个侍卫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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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惊,看着这竹屋也没别的出口,也没多说什么话。
周玉清的面纱这才缓缓摘下,雪白的皮肤上落着高高的鼻梁,加上那双本就水灵灵的眼,实在让人动心。就连老妇人这样经历过那么多事的人,也撑大了眼睛看了许久。
“师父,事情……事情已经改变不了了,我父皇已经答应将我许配给九皇子,即日启程。”
老头捋着他那不长也不短的胡子,叹息道,“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玉清你不是说,要将那男子带去见周王吗?”男子?在这竹屋的这些天,还是第一次听见周玉清有过心仪的男子。不知为何,心情突然轻松一些,起码周玉清不会喜欢上阿德,可能这样想,心里会过得去些。
“我和长世怕是有缘无分。”周玉清的双眼低垂,紧接着说道,“仅仅是为了周国的百姓,为了我父皇,我不得不答应这门和亲。师父,今日我来是来辞行的,这门外的都是和亲的队伍,我如今,无路可逃。”
“这……你先别急,师父帮你想办法……”老头垂着头沉思着,一旁的老妇人又开始唠叨了。
“这嫁去玉都有什么不好的!公主,你就是太年轻了,这可是玉都,四国之中最富饶之地,要是那九皇子最后再当个什么王爷,那可是一生的荣华富贵!”老妇人说着还拉起了周玉清的双手,“况且,这还是两国之间的盟约,你一介小女子,怎么能够反抗呢?”
“此话非也。”谁也不曾想过,身边本是闭目养伤的沈全胜突然开口,“两国之争为何要牵扯到女子,为何女子偏偏要成为牺牲品呢?况且,这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同,公主已经有心上人了。”
“就算如此,那她也没法子!这可是帝王之间的约定,要是不遵守,我看这周国也会完蛋!”
“说什么呢!”老妇人立刻捂着嘴,这大逆不道的话说出去又要掉脑袋,急忙咽了下去。
“公主对我有救命之恩,我是不会忘记的。此事就交给我便好……”
“你?”周玉清疑惑看向她,如今的她瘦成皮包骨,此前还担心过她的身子会承受不住那样大的变化,想不到,如今神采奕奕的样子,该是痊愈了,“此事可不是儿戏,那可是周国。”
“我本是玉都人,来着周国并不久。便听闻玉清公主从小有个习惯,就是不愿以真面目示人,相信,在这世上知道公主身份的就只有周王一人。”
“你是说……让我找一个替身?可如今周围侍卫跟的如此紧,我如何能够脱身呢?”
“自然是要等公主入宫之后,周王的侍卫便会回来,而那时,便是公主调换身份的最好时机。”
老头沉思了许久,也默默点头,“沈姑娘这法子虽然冒险,但极其可行,只不过,这替身做了公主之后,全天下就只能有这一位玉清公主了,玉清,你真的愿意放弃这身份吗?”
周玉清思索了片刻答道,“身份与我本就无意义,只不过,这替身该从何去寻,倘若她出卖了我,那可是会牵连到周国和玉都的友邦之情。”
“公主觉得我如何?”周玉清眼眸一亮,面前这女子实在奇怪,不但帮她出谋划策,还愿意替她嫁去玉都,这是为何?
“你为何要如此帮我,不单单是为了救命之情吧?”
一旁老妇人也说道,“我看这丫头准是看上那玉都皇室的地位,想要趁机飞上枝头。”
周玉清仍旧不信她是这样的一个人,“你不是已有心爱之人了吗?嫁给九皇子你就不怕后悔?”
沈全胜嘴角一勾,随即说道,“公主,这原因有二。其一,我还未能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其二,九皇子我是认识的。”
“你是说……”周玉清仿佛突然明白什么,将零碎的线索拼凑起来得到了个大概,“既然如此,我愿意和你调换身份,只不过,你必须发誓,无论在谁的面前,你都不能暴露你的身份,就算是九皇子也不行。”
“好!”沈全胜咬着下唇说道,“我发誓,倘若我向任何人提及我的身份,我绝不会善终。”
正文第两百二十章青梅(一)
“殿下?殿下?”浣浣已经在他身边喊了许久,窗外的柳絮已经飞进屋子里,他对这过敏,时常感到身体不适的体质,竟连躲都忘记了。红色的疹子慢慢浮现在他的脸颊,或许从那刻起那处的疹子开始发痒,开始难耐,但却丝毫顾及不上。
“殿下,这窗外的柳絮飘起来了,刮的是东风,都给吹屋子里了。您可是一遇上这东西就会出疹子的,小的还是赶紧将窗户关上!”
“不必……”他低沉着声音,眼神依旧落在那扇窗的背后,柳絮……还是雪……他仿佛看到了那年冬天,他牵着她的手在雪地里不断地奔跑。
“全胜,全胜!我跑不动了!”他气喘吁吁站在一侧,扯开她的手,样子很是吃力。
“就你这样子,以后还想要上战场吗?”沈全胜也陪他坐在一旁,随手拨开座位上的雪,丝毫不顾及地坐下来。
“那你又算是个什么样子?”玉德伸手将她衣服上的雪掸去,“女孩子平日里就该注意些,别以后嫁出去了被夫家嫌弃。”
“那你嫌弃我吗?”沈全胜随即问道。
玉德像是听到什么听不得的笑话,止不住地狂笑,“喂!沈全胜,咱们俩在一起多少年了,你什么样子我没看见过。我当然是……嫌弃你呀!”话音落下,沈全胜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一掌推下去,让玉德啃了一口雪,却还嘻嘻嘻笑个不停。
“谁说我什么样你都见过,要是哪天,我不再是现在这副模样,你一定认不出我来。”沈全胜微怒道,眼神则一直落在玉德那张啃雪的大嘴上,而后又突然撇过头说道,“算了,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他们相识二十载,自然对方心里想什么,害怕什么,不用言语都可以猜的出。玉德明白,甚至十分清楚,沈全胜从小的自卑,从小觉得低人一等的地方就是她是个大胖子,所以立刻止住笑。
“就算全胜你变了,变得与现在完全不一样了,我也会一眼认出你来。”
她眼神愣了一愣,然后随即撇过头低沉说道,“骗人……”玉德也没继续说什么,只是看着雪,觉得有些寒气进到体内,稍稍挤了挤鼻子。
“我们还是进去吧!这冬日怪冷的,你不是最怕冷了,小时候一到冬日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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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抱着汤婆子不肯撒手,你等等,我记得屋里头就有……”
沈全胜说着正想站起来,他用手勾了一下,愣是将她的身子一拉,可想而知胸口好一阵疼,嗷嗷叫了两声,还是不愿意放怀里那大胖子离开。
他抱着这暖和的大汤婆子说道,“这样就不冷了,好不容易下起雪来,玉都好久没有下那么美的雪了,全胜,今日你一定开心坏了吧!”
满天的飞雪,她用着全身力气撑着自己的身子,怕太重压坏了玉德一样,随后点头,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很久才化。
“阿德,假若一天我们不能再一起看雪了,你会不会很伤心?”
他那双眼依旧注视着前方不远的地方,毫无焦距,只是随意回答道,“为何不能在一起呢?”
沈全胜支支吾吾,语气却极其认真,“就比如……阿德你哪日成婚了,或是因为某些原因我们站在对立面,到那个时,我们自然就不能随意见面了。”
他的手轻轻拍打了她那脑袋,生怕打疼她所以还着点力,“小脑瓜子每日都在想什么呢?无论何时,只要你还是沈全胜,我就还是玉德,这一切,这辈子都不会改变!知道了吗?”
他的眼神渐渐回来,像是那场大雪的光芒顿时让他的眼变得空洞无神,任凭周围的下人怎样折腾,他都只是嘴里念念有词。谁也不知他眼中闪烁着的是什么?好像是春日被一场大雨突然刮落的春红,说不上的感觉。
有人说,九皇子那一晚突然变了,他变得寡言少语,变得会看着窗外的柳絮念念有词,就连以往的红疹子也莫名其妙地消失了,谁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只是把这一切的因果归于那个已经去世了的九皇妃。大概是悲伤过度,大概是思念成疾。
春日的正午,日头不会太大,但人总容易犯困。离玉乾的生辰不到几日了,他心中竟有些期待那丫头说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低着头,看着那串香草金珠子手环,嘴角浮起浅浅的笑。
“公子在笑什么?”风尘拍着着手里的书册,在阳光下铺满灰尘的样子并不好看,甚至说来有些恶心。
“咳咳……”玉乾捂着嘴,“这地方的所有藏书就这些?”
风尘点头,“这本就是玉都的偏远地方,能有这些藏书已经不易了。多半还都是那先生的藏书,朝廷哪会管这些人……”风尘说完立刻察觉到不对,议论朝廷者可是要被处以极刑的,立刻将头埋下去,“是风尘多嘴。”
他轻叹一声,随手搭在风尘那叠书册之上,“都是实情,何来多嘴之说,能进朝堂者也不过是那些门阀子弟,像这些百姓,即便学了再多也无用武之地。”
“可……公子为何还是向那先生要了这些书?既然无用,还不如让这些孩子趁早务农,帮助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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