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公子

“说！”慕容咆哮道。
“曾经有一相好。”
“什么？！”
众人大惊，连跪在地上的宫人都竖起了耳朵，高海见状，立马带众人出去，自己把门带上，守在门外不让人偷听，可他自己却时刻注意着，把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陛下，臣本不想说的，可事态既然已经严重至此不如都告诉陛下吧。
“离妃娘娘其实并不是臣真正的妹妹。”
“什么意思？”慕容顼堇意识到事情的复杂性，坐回高高在上的龙椅，等着他自己说。
“请陛下息怒，臣不是有意要犯欺君之罪。当日皇上下令召臣的妹妹慕莺莺进宫，本是对整个东寒侯的器重，可没想到莺莺她自己想不开居然逃跑了，于是火烧眉毛的东寒侯就选了臣的丫鬟钟离来顶替莺莺郡主。”
“所以，现在的离妃娘娘，其实并不是尊贵的郡主慕莺莺，而是身份卑贱的丫头钟离。”
慕容没说话，气氛十分压抑，长林也不知道这个法子管不管用，只能硬着头皮坦白从宽：“当时钟离其实已经有心上人了，她早已对臣说过要离开侯府，只不过因为臣身体不适，身边没有顺手的人所以才一直拖着没走。后来她为了离开侯府，还主动去街上给臣买了个奴才回来。”
怪不得……
他突然想到他和钟离的第一次相遇，那不是在上阳宫，而是在京城的大街上。当时他还很喜欢庄妃，听她喜欢京城的吃食桃花酥，便亲自去给她买。那日街上人很多，他的马车过不去，他便让高海去买，自己等着。就在那个时候他听到帘子外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吵架。
春风吹动帘子，他百无聊赖的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好像是一个小厮被大小姐欺负的事，他也没在意。然后人群中有一个女人站了出来，扬声要替他出头。甚至还把自己的全部钱财都拿了出来，要给这小子赎身。
他觉得有意思，便多看了两眼。她明明很生气，却努力让自己显得有礼貌，她明明舍不得钱却偏偏要强出头。旁边跟她一块来的男人拦她，可她不听，一意孤行。完了又有点后悔，怎么都不舒坦。
那一张脸可真是生动，表情变幻莫测，好像六月的天气，他觉得有意思，便多看了几眼，越发觉得长的还是不错的，眼神灵动，面孔清秀，性格看起来是个喜欢打抱不平的。适逢高海回来，他便让他跟着两人去打听情况，他要把这样的人拉进宫来解闷。这样的人进宫了，肯定很有趣。
高海回来告诉他这是东寒侯府的莺莺郡主，那是长林公子，慕寒的继子。当时他很是讨厌慕寒，这个男人就是靠她姐姐隆安公主上位，正经本事都没有，无非就是长的还可以，整天在朝堂里碍眼，他早就想找个理由把他拉下去了，没想到他还有个这样的闺女，于是他给他施压，定要让她进宫。
他自然是知道莺莺是他妹妹，然而那又如何？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亲上加亲，何况古往今来他又不是第一个，有什么所谓？
他成功了，他的确等到了她进宫。那一晚他和庄妃寻欢作乐，他是认出来她的，可是，他忘性大，把她丢在哪个犄角旮旯里都不知道，更别提想起来去看她一眼。
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高海居然弄错了人，那不是慕莺莺，只是一个婢女，还是一个有心上人的婢女。
他想起来，那日他看到她身边的男人的确不是眼前的长林，看来，那就是这位宰相大人口中所说的她的“心上人”了吧。
他突然觉得好笑，原来这一切竟然只是一场阴差阳错。然而这场阴差阳错却又意外的让他找到了想要的那个人，只不过背景没有调查好，他又把她弄丢了。
真可笑。
不过就算她本来就有心上人又如何，既然进了宫，那就是他的人了，现在跑了，他的颜面何存？不管怎样，他一定要把她抓回来，狠狠地惩罚她，让她清楚，谁才是她心里应该有的人，谁才是这天下的主人！
“那真正的慕莺莺呢？”他问，都是这个女人作的，不然怎么会有这一出，要不然早就真相大白，何至于等到今天让天下人看笑话。
“她死了。”
长林面无表情。本来他对于莺莺也有一些好感，毕竟他伤痛的那些日子都是她陪伴的，只不过她的错误举动害的众人都在苦海里挣扎让他的心慢慢的也硬了起来，甚至对于她的死都无动于衷。
“死了？”他不相信，这偷天换日的事情他们都敢做，把一个大活人藏起来也不是不可能，怎么会死了？他不信。
“臣确实没有欺瞒陛下，其实离妃娘娘进宫之后，第二天我们就找到了郡主，只不过是在河里找到的，后来经查，查出了凶手，他是那晚看上了郡主的钱才下手的，这一点，京兆尹可以作证。”
长林没有撒谎，也没有必要，如果他没有找到慕莺莺直说就是了，皇上也不会把他怎样。慕容顼堇觉得怄得慌，可人到底是他想要的，只不过现在又丢了。
头疼。
慕容坏了心情，找人还得靠长林，虽然别人也可以做，但是办事都没有他贴合心意，也没他快，只不过他还有一事要问明白。
“你说离妃曾经是你的侍女，那你可曾对她动心？”
他目光紧紧锁住长林，长林一阵心虚，自觉没有露出马脚，于是继续装，“臣不曾，皇上也知道，臣和公主一向不和，母子情浅，那段时间一直都在跟她别扭，而且她做事一向低调，臣根本没注意到她。”
“是吗？”慕容冷笑：“她是低调，可朕不比你忙，朕都注意到了，你会注意不到？何况她日日陪在你身边，怎么会注意不到？”
“臣真的不曾，这只能证明皇上您慧眼识珠，臣有眼无珠。”
慕容这才缓了脸色。
“欺上瞒下，你倒是厉害，宰相你也不必做了，解去一切官职，保留东寒侯位。这一段时间你去替朕把她给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还有她身边的那个男人，一并给朕带回来，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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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提头来见！”
“是……”
皇上这边的事情就暂时告一段落。长林松了一口气，慕容那一脚并不轻，他吃了七天药才稍觉恢复。便想办法去钟荣山找钟离，可是他也不敢去，因为他知道，皇上已经不信任他了，他私下又派了别人去找。如此一来，他甚至处在被监视之中，一举一动都有人向皇上汇报，实在不宜轻举妄动。
可他还是从车夫那里知晓幻灵和钟离在一起了。他也很愤愤不平，自己苦心筹划居然是为他人做嫁衣。换谁也咽不下这口气。可他到底知道，她心里是没有自己的，再怎么勉强也不过是关系不那么尴尬。再也不能回到过去了。
既然这样，还不如成全他们。钟离一人在外反而更危险，有她喜欢的人在身边，也算做他对她的补偿了。
正在这时，一位故人找到了他。
☆、第44章
这位故人就是他震边大将军苏行的使者，叫吴凯旋，二十多岁，体格短小悍，也做过参军。他来的时候，长林刚从皇宫出来。
“吴参军，此次来京城可是有什么事情？”
吴凯旋先做了一个揖，然后语气有些沉痛：“不瞒侯爷，此次来京城确实有事。”
“怎么？”
“苏将军病重，已经卧床数月。最近更是糟糕，已经到了经常昏迷的状态。”
长林大吃一惊，急切问：“怎么会这样？我走的时候他还很健硕，虽然已经六十多岁，然而能骑马去深山打猎。怎么突然之间……”
吴凯旋叹了一口气：“哎。”
“将军病重成这样，其实也是有原因的，侯爷你也知道，将军独子也就是您的父，去的早。本来白发人送黑发人就已经让人肝肠寸断，然而大半年之前，将军夫人也去了。”
“什么？奶奶她走了？”
长林难以置信，虽然无泪，但整个人都懵懵的，“为什么你们都没有人通知我，我好回去见她最后一面，为什么不告诉我？”
“不是我们不想，您知道的，将军只有您一个孙子辈的孩子，他最疼您，听人说您的才华天下无人能及，他不想耽误您的前途，也不想因为他冷落了公主和您的母子情，便把您推向京城，去找血浓于水的亲情。哪里想到，你一走，就出了这么多事。”
“而且最近一段时间，一直有蛮荒人骚扰边境，他病了也来不及治，一拖就成了这样。现在我来做找你，是有一件事需要您定夺。”
“你说。”
吴凯旋很犹豫，因为他已经听说了长林被贬，但这事没有人有这个能力去做。他环顾四周，悄声问：“将军让我告诉您，待他去后，谁可继任？”
“您在朝廷能接触不少人，现在将军那里无人可用，希望陛下可以选一位贤将来接任，可是……您也知道陛下不怎么喜欢朝政，可边境必须是有能力的人去把守才可以。”
“所以，你觉得朝中众臣，谁可担此重任？”
长林没说话，反而笑了，吴凯旋觉得奇怪极了，怎么，他很认真的问，为什么要笑？
“你觉得我是好人吗？难道你来之前没有听到百姓骂我的声音吗？”
吴凯旋这才明白过来，的确这一路，到处都是百姓责骂他的声音。他们愤怒为什么赋税又重了，为什么贪官污吏越来越多？为什么他们的生活比以前更苦了？
都是因为他，那个宰相苏长林，他横征暴敛，他玩弄权柄，他害了他们！
其实吴凯旋心里也有数，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做？明明以前是看到蚂蚁都让路的翩翩佳公子，怎么一到朝廷就变得这么可怕？可他听到的那些传闻，苏将军也听到过，但他仍然让他过来找他。
这又是为何？
“这是将军要求的事情，还请侯爷帮帮忙。”
“不要说了，我不知道！”
他态度强硬，好像真的不敢说，不敢做一样。吴凯旋一直劝说，最后却还是无功而返。
几日之后，皇上突然下旨，命八品典仪杨威赴边地任中军将军。群众哗然，杨威是苏长林任宰相期间打压最厉害的大臣，他本来是个四品文官，为人清廉，能力极强，因为上书弹劾宰相被宰相长林记恨，平白挑了他文章中的几个字大加议论，被皇帝贬成了八品典仪。
这皇帝一向无心朝政，居然会把杨威重新抬用，边地没有特别出众的武将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将军一旦不行了，就得由他顶上。皇帝这般器重，把曾经苏长林打压的人这样抬举，看来是苏长林及其党羽真的要倒台了。
果然，随后的几□□廷里大换血。凡是曾经跟着苏长林为虎作伥的全部被一贬再贬，还下狱了无数他的门生学徒。曾经和他对立的被打压的大臣全部重新起用，一升再升，民众一片叫好。
客栈里，吴凯旋在和一个高大威猛的男人说话。
“杨将军，今日启程回边地，您拾好了吗？”
“嗯，差不多了。吴参军，能不能稍作停留，我有事需要出去一趟，大概半天时间。”
他从自己包裹里拿出一个桃木盒子，上面的花纹挺老旧的，看起来很贵重。吴凯旋凝视了他一眼，主动说道：“您是要去找苏侯爷吧。”
“你怎么知道？”
杨威讶异地问，他和苏长林的关系不好这人尽皆知，居然还有人主动把他二人联想到一起，真是奇怪。
“我不仅知道这个，还知道他曾经救过你的命。”吴凯旋微笑了下，接着说：“你的父亲曾是苏大将军的最得意的手下，然而他在一次战斗中急功近利的违背了大将军的指令，导致损失了一座城池。皇上震怒要抄家，大将军不能抗旨，只能照办，是他听到了旨意，提前一晚去了你家带走了你和你的亲人，只有你父亲心感愧疚留了下来。”
“后来他让你进京，那时他才十岁，就知道该怎么帮助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如何活着。你听了他的话，考了科举，做了官，一直衷心耿耿，然而被虎狼嫉恨，他们变着法打压你。后来他做了宰相，最重要的举动就是把你贬官，从文官贬成武官，简直乱来，你说是不是？”
“你都知道？”
这些都是秘密，怎么？
“你忘了？卑职也是苏大将军的手下，这些都是大将军告诉我的。”吴凯旋毫不隐瞒，有些事是要说清楚了。
“原来如此，那你进京……”
“没错，是大将军要你回来，只不过需要侯爷的帮助。”
杨威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盒子，眼里有泪，感叹到：“我只想把这个东西给他，他在这京城里身负骂名，忍辱负重，实在太辛苦了。”
“这里面是什么？”
“是之前被贬的官员的请愿书，他们被贬都是心甘情愿的，我想给他，让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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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自己并不是那么孤独。”
吴凯旋伸手接过盒子，打开盖，里面果然厚厚一沓都是请愿书，上面有各种笔迹，还有印章。他的手颤抖着，声音也抖了：“还是不要了，他现在境地实在太危险，就不要给他添麻烦了。”
钟离和幻灵就躲在钟荣山，不闻世事，过着清闲而又自在的隐居生活。
其实他们也害怕被捉回去，可是如果出山定会被人发现，反而不如在这里等待长林救援好。这样隐秘的地方，没有人烟，连鸟兽都少，很难被人发现，而且他们也喜欢这样舒适的生活，如此，还是按兵不动最安全。
幻灵在房屋四周开辟了一小块地，种上了蔬菜。种子是长林的人送来的，他在青州也有自己的人，他们会不时过来送些生活必需品。
这样平静的日子，每日的餐饭就由钟离负责，而幻灵，就负责拾那小片菜园子还有打点猎物。
“幻灵，开饭了！”
钟离在灶房叫到，手里一左一右端了两盘菜去外面的木桌前，一盘炒竹笋，一盘香菇炒肉，肉是野鸡肉，幻灵打的。这里环境清幽，四周环绕着竹林，风吹过，沙沙作响，一片绿的海洋。
幻灵拖着锄头从后面现出身来，脸上都是汗，天气开始热了，随便动动就得出汗。好在这里树木葱茏，倒不是那么闷。
“辛苦了。”幻灵的把锄头放在墙角，脸上大咧咧的笑：“我刚才好像看到野兔了，下午我去林子里走走，运气好的话就打一只回来，加餐。”
钟离看他兴致好，从水缸里舀了两瓢水，湿了毛巾，拉过幻灵，幻灵的目光正在菜上，钟离的手艺一向很好，这菜闻起来都诱人，冷不丁被拉过来，有些疑惑。
钟离踮脚，拿起毛巾给他擦汗，幻灵看着她个头不够吃力的样子，觉得煞是可爱，于是主动伸手想要接过毛巾：“还是我自己来吧。”
“我来。”
钟离手一躲，娇嗔着看他：“你以后要习惯，我们是一家人了。”
幻灵心里激动，面上也只是笑，他说：“好，让你来，管家婆。”
弯下腰，幻灵主动凑到钟离手前，钟离羞涩的笑，心里甜蜜蜜的。一点一点，从额到脖颈，全都被清凉的湿毛巾抚过，确实身上舒服了不少。
然后钟离又涮了一把毛巾，拉过幻灵的大手给他擦手。幻灵看着她经过养尊处优细嫩的手，心里百感交集，有些抱歉地说：“对不起钟离，我可能没办法给你一场像样的婚礼了。”
钟离愣了一下，有些失落，然而顾及眼前二人的处境，体贴道：“没事，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
幻灵看着她诚恳的眼神，不是不感动，有这样的女人，那么识大体，那么体贴，夫复何求？
“钟离你放心，等过了这一段，我一定给你补偿。”
他信誓旦旦的样子让钟离笑开了花，眼里却有泪光闪烁，其实女人都是这样，爱上一个人就会想把世间所有的好都给他，为此，她们愿意牺牲自己的一切。她抱了抱幻灵，温暖坚实的身体让人心安。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我们去吃饭。”
☆、第45章
菜不多却吃的饱，幻灵主动把肉夹给钟离，然后自己吃竹笋。钟离看着他的举动，又抬起筷子把肉给他。
“你干的是体力活，你吃。”
“你吃，你看你那么瘦，要好好养身体。”
“我没事的，你吃吧。”
“不行，还是你吃。”幻灵，抬手抚摸她的小脑瓜，宠溺的看着她：“你忘了，我以前可是人鱼，吃的都是素的，哪里吃的惯肉？”
这……
钟离举箸难为。
“快吃吧。”幻灵又给她夹了一块：“这还有呢，我吃的话自己就夹了。”
日子虽然清苦，然而有这样的人陪在身边，也不觉得苦了。
钟离不动声色的挠了挠自己脖子。不行，还是痒，够不到。
幻灵看她的模样，大抵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便不说破。饭后他主动拎着水桶和扁担出去了，离小屋不足半里路的山上，有条清溪，他们的用水，都是在这里。
钟离看他担着两桶水回来，立刻迎了上去，主动去接，幻灵却道：“你别碰我脚下不太稳，别的湿了衣服。”
钟离只好看他自己进灶房，把水放下，倒进水缸。
“怎么又打水？这还够呢，这路不好走，不够了再去打。”钟离在他身后问，那想到他倒了水之后，又倒了半桶进锅里，然后拿起了火折子把柴火点燃，扔进灶堂。
“你烧水干吗？”
幻灵埋头烧火，烟呛得他只咳嗽，他回头说了一句：“我看你吃饭的时候总是挠挠，估计是想洗澡了。我们出来这么久，你难受也是正常的。”
钟离红了脸，没想到这被她看了出来。
“外面溪水太冷，我还能去洗洗，毕竟我的身体和常人不一样，你在那里洗可能会病，我给你烧点水，你在屋里洗。洗完就去睡觉，天色也不早了。”
这么一说，火已经烧上了，钟离也不好扭捏，以后这样的事还多着呢。她看着他去屋里拿出浴桶，给她摆好毛巾和亵衣，脸却不由自主的又红了。
不多时，滚烫的水“哗啦啦啦”倒进水桶，加上一点凉水，刚刚够，也不太多。
“你进来吧，我去外面再给你烧点，中途水会凉，你叫我我进去给你添水。”
他说的坦坦荡荡，钟离却觉得声音都不是自己的了：“不用了吧……”
“用，虽然天气渐渐热了，不过还不到时候。”幻灵双手扶着她的肩，推她进屋：“去吧，有事叫我。”
他推她进屋后转身就把门关上了。
钟离捏着自己的衣襟，整个脸都臊的厉害，她很想拒绝，因为实在太尴尬，可是她又很渴望好好洗个澡。犹豫片刻，她还是屈服在对于水的渴望下。
快点就好了。
可能是心理因素在作怪，钟离觉得自己身上哪哪都是灰，怎么快都洗不完。水渐渐凉了，她又不好意思叫他，于是更加用力，更加快。
“钟离，这边水烧好了，我进去了？”他在外问到。
“不要！”
钟离什么衣服都没穿，就光溜溜在浴桶里，怎么肯让她进来。难道要穿上衣服等他倒完水再进去？不能够呀。
“钟离，我只是进去给你添水，我不会偷看你的，你放心吧。”幻灵看看天，已经黄昏了，天边墨云慢慢侵占整个天空，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个坏主意。
这个坏主意促使他不听钟离的拒绝打开了房门。
钟离正在撩水，听到门的响声，立刻回头，见是幻灵，立刻扭头背对着他，朦胧的水雾氤氲着她娇嫩的皮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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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羊脂玉一般光滑，她羞怯的娇嗔：“不是都让你不要进来了吗？”
“水凉了，我得给你添水。”
他口中喃喃道，眼睛都直了。
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头，美背光滑，水中乳，房若隐若现。他放下热水桶，拿出水瓢，一瓢一瓢慢慢地往里倒。水花扑溅在钟离身上，好像温暖的雨水，她虽然舒适，却也心急，怎的他动作这么慢。
“钟离，你背后有东西没洗掉。”
他出声，钟离本能地抬手去够，“哪里？这里吗？”她拿着毛巾够来够去，够不到。
“我给你洗吧。”
他修长的手指接过毛巾，湿了热水，一点一点给她擦拭，用力轻缓，一点不像钟离粗鲁的样子。很舒适，钟离没说话，却觉得这样子好生难堪，唔……这样于礼不和吧？可是，很舒服，她也确实洗不到那里。
可是渐渐的，水汽升腾，她的感官越来越放松，四肢也不再紧绷，慢慢地她的手脚打开，不再捂得紧紧的。可是他的手却送开毛巾，去了前面。
“你……你干嘛？好了吗？好了就出去。”
她重新抱紧了自己，可他却不放过她。这次更加放肆，干脆直接双手上阵，从背后抱住她，拉她近前，菱唇在她耳边滑过，轻轻点点，他低语的时候好像带有魔性，让她整个人都是瘫软了。他说：
“娘子，你好美。”
钟离不知作何表情，她回头，看到他俊美的五官，他的眼神痴迷，好像她是他手中的珍宝。
“我是你的娘子？”
她的声音颤抖，幻灵和她头抵头，眼神温柔缱绻。
“是，你是我的娘子。”
钟离不知该怎么办？他的吻侵袭着她的肌肤，她开始被动，后来也不知怎么，半推半就。“哗啦”一声，他把她从水里捞出来，低笑：“洗的够久了，我们去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