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允你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宋家桃花
两厢一道糅合,当真是怎么瞧怎么令人欢喜,就连早先还说“长得跟个小老头似得”陆意之,如今每每瞧见都忍不住夸赞一声。更遑论是别人了,满满出生一月有余,她抱的机会却委实不多,姚如英与陆伯庸早先是天天要抱上几回,陆棠之更是日日过来。
就连她的祖母还有父亲、母亲也寻了不少机会上门来。
若不是如今天寒地冻,路上实在不好走路,只怕她这九如斋还要更加热闹些。
王倒是觉得相貌这种事着实没什么所谓,尤其是男子,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不过眼瞧着旁人欢喜满满,她心中自然也跟着高兴。
翡翠半坐在脚凳上,她的手中握着一个拨浪鼓,这会便轻轻转动着…满满如今已习惯这个声音了,待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变会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睛朝那处看去,时不时得还会张着小嘴笑上一回。
琥珀在一旁打着络子,瞧见这幅模样便也跟着笑说一句:“小公子的性子可真好…”
王闻言也垂了眼朝满满看去,瞧着他微张的嘴边有口水滑落。她笑握着帕子轻轻替他擦拭一回,口中是跟着一句:“的确很好。”满满早先在她肚子里的时候闹腾得厉害,出来了倒是乖巧许多。
平素多笑少哭…
让人瞧着便不得欢喜几分。
满满察觉到她的动作便笑着把眼转向她,他如今年岁还小还不会认人,看着王的时候他清亮的眼睛带着几分疑惑,没一会却又笑开了。那双肉肉的小手在半空中跟着轻轻晃一晃,倒像是在与她玩似得。
王看着他这幅模样,自是爱怜得不行。
她心下涨涨得,却是因为满足…眼前这个小东西是她身上的一块肉,他们之间有着血缘最浓重的牵绊。王想到这忍不住伸手握住了满满肉肉的小手,放到唇边连着亲了好几下。
满满许是觉得好玩,小嘴咧得便越发开了。
屋中一副欢闹景象,帘外玉钏是轻声禀报,却是说“表少爷过来了…”
王闻言是一怔,早先陆意之的确说过要请程愈过来,可后头也没定下个日子…她也未曾问过他。何况这个时候,王侧头朝那菱花窗外看去一眼,今日并不是休沐的日子,程愈应该刚散衙才是。
她心中思绪未停,面上却并未外露什么。
“请表少爷去正堂稍坐一会,我换身衣服便过去…”王这话说完便坐起了身,她身上的是家常衣服倒也可以见客便也未再更换,只是头发却是让人重新挽了一个。约莫过了一刻的功夫,她便也拾掇好了。
临来要走的时候…
王眼瞧着软塌上的满满,还是伸手抱起了他。
正堂并不算远,只是需要穿过一个长廊,琥珀手中撑着伞挡着风雪,王便抱着满满往前走去…等迈步走进正堂,王便看见程愈背身站在一副字画前,像是在赏画的模样。徐亥也在一旁侍候,瞧见王过来便拱手与她一礼,口中是跟着一句:“请二奶奶安。”
待说完请安的话,他便又继续说道:“二爷说今日还有些事,便请程学士先来家中,他忙活完便会立刻过来。”
王轻轻嗯了一声…
屋中炭火十足,王便先伸手把福福外头的小斗篷取了下来,得他热坏了…而后她才往前看去,跟着是盈盈一拜,唤他一声“表哥”。
程愈早在王进入正堂的时候便已转过了身,他眼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负在身后的手稍稍握紧了几分…一别经年,她较起往昔越发明艳了。岁月仿佛尤为厚待她,即便如今的她已为人母,可岁月给予她的也不过是比往昔多了几分成熟。
他记得当初灯下的她、月下的她、桃树下的她…
一个又一个模样就像一卷又一卷的画,在他的脑海中缓缓铺展开来。
程愈其实已经许久未曾想起他了,大名县位处偏僻,又是苦寒之地…他每日要做的事有许多,也许是为了强逼着自己。即便后头没有什么事了,他也非得拾掇些事出来,这么一来二去,他的确很少有时间能记起往事。
可如今眼看着她…
那些记忆就如潮水一般重新充斥在他的脑海之中,她幼时梳着双螺髻笑盈盈地跟在他身后,她握着松子糖让他一辈子对她好,而后是她站在桃树下朝他盈盈一福笑,喊他“景云表哥”。
程愈每每想到这些,心下还是有着说不出的悸动,可如今的他终究已不是当初的程景云。
[重生]我允你贪 分卷阅读451
当初的程景云也许还会有几分少年心性,会有心绪不稳,会有理所当然的时候。可经了岁月的沉淀,他已越发成熟也越发沉稳了…即便他的心中还有她,可那又如何?谁规定他的心中不能有她的?
只是不能让她知道,也不能让别人知道。
得令她徒增麻烦。
程愈松开负于身后的手,看着王点了点头,口中是跟着一句:“你来了。”他这话说完是朝她怀中的孩子看去,上回洗三礼的时候他曾远远看了一眼,只是小儿被放在襁褓之中,又因为隔得远他并未怎么看清。
如今离得近了…
程愈便微垂着眉眼看着他。
满满似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便也朝那个方向看去…他不认生自然也不怕生,瞧着瞧着便朝程愈露出一抹笑来。
程愈看着他面上的笑先是一怔,他并不是没有见过小孩,自己的侄子,同窗的孩子,就连陶陶幼时的模样…他也都瞧见过。只是这样好看的小孩,他还是头一回见到,满满继承了王和陆意之身上最好的优点。
即便他如今年纪还小,可还是能依稀从那一双眉眼之间辨出几分日后的风华。
只是让程愈怔然的却不止是他的相貌,而是因为这张脸上有着王幼时的模样…
程愈看着看着,这颗心便忍不住化了开来,好一会他才看着满满柔声说道:“我…可以抱一抱他吗?”
“好…”
王点了点头,而后是把满满放到了琥珀的手中。
她和程愈虽有表亲关系,没有什么男女大防,可到底碍着往日的关系,两人各自都有些避讳…因此由琥珀把满满抱给程愈,两人都轻松。
程愈除去幼时曾抱过王媛之外,这么多年他还是头一回抱孩子…琥珀小心翼翼得把满满交到了人的手中,而后是站在一边恭声指导着他该如何抱会更舒服。好在程愈素来聪慧,满满也很给面子,任由他替换着姿势,连叫都未曾叫上一声。
满满身上仍裹着襁褓,只露出了一张脸…
这会便睁着一双圆碌碌的清亮眼睛看着程愈,他想伸手才发觉自己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被放进了襁褓之中…他虽然还小,可感知却已经有了,脸上原先还带着笑的表情此时却显得有几分格外委屈了。
琥珀在一旁瞧着,原先伸手把满满抱过来。
没想到程愈竟然抱着满满轻轻哄了起来,他一面轻轻晃着满满,口中是轻轻唱着一首童谣…童谣带着几分顺天府当地的口音,一首寻常的童谣经了他的口唱出来竟带着几分别样的滋味。
王坐在椅子上,听着程愈口中的童谣却是一怔…
她还从来不知道他还会唱童谣。
冬日的夜来得早,屋中早先便已点起了灯火,王便挨着灯火抬眼看去…程愈穿着一身五品官服,他早在半月前便已被天子亲封为“文华殿大学士”。这个官职虽然只有正五品,可是职权却很实际,除去辅助天子管理政务、统辖百官之外,它更是太子少师。
如今天子尚未有孩子
等日后有了太子,程愈便会是太子的老师。
何况如今内阁之中冯首辅年纪已大,其余几位大学士年岁渐长却也没有什么其余建树…程愈在这个时候入内阁,又是这样的官职,有心之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位程大学士是要被重用了。
只是百官之中对于程愈却是好评满满…
年轻的官员觉得程愈身为新科状元当初能弃金陵浮华,跑去大名县做一名普普通通的知府…如今又有如此大的建树,是他们这一辈的楷模。而年纪稍长的官员因着程家太爷的缘故,对于程愈也素来较为看好。
前世的程愈也做了文华殿大学士,没过几年又任了次辅…旁人花了多少年都得不到的位置,他却轻轻松松便得到了。
王想起前世程愈的模样,一时之间眼中也露出了几分惘然的情绪…帘子被人打起,寒风随着风雪一道打了进来,王听着耳边传来几声“二爷”便也回过了神。她侧头朝帘子那处看去,便见陆意之已迈步走了进来。
他身上的黑色大氅布满着雪片,就连头上的毡帽也沾了不少白雪。
她走过去替人脱了大氅,一面是握着帕子替他拭着脸上的雪,一面是没好气得说道:“风雪这么大,你怎么也不知道避一避?”
“没事…”
陆意之笑着握了王的手。
他是骑马过来的,这风雪再怎么避也避不了。
程愈眼看着不远处的两人,两人无论是说话还是动作都是再亲昵不过的模样了,可见是往日惯常做来的。他看着王面上的担忧,心下终究还是有些滞闷…可他什么都未曾说,只是垂眼把手中的孩子。
满满早在程愈先前唱童谣的时候便又开怀起来,这会仍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睛笑看着他。
程愈瞧着,心下止不住便又柔和了几分。
这样很好,如今她家宅安康,喜乐顺遂,世事皆圆满…其实他想要的不一直都是她能开心吗?
☆、第一百零五十四章
外头的天已经黑了。
九如斋中也点起了烛火,照得室内恍如昼日一般。
王坐在软榻上一面逗着满满闹趣,一面是抬了脸与琥珀说道:“你过去与徐亥说一声,让他看着点二爷,别喝太多…”陆意之从战场带了一身伤回来,虽说外头瞧着没什么,可终归还是损了不少气血。
这天气一寒一冷的,若是再多喝些酒…
她怕他明儿个又该咳嗽了。
琥珀闻言是笑着把手中的络子放在一旁,口中是跟着一句:“您先前回
[重生]我允你贪 分卷阅读452
来的时候已与二爷说过了,他平素最是听您的话,必然不会多喝的。”她话是这般说,身子却还是站了起来朝王打了个礼便往外退去。
王看着人退下,笑了笑也未说什么…
她的手中仍旧握着个拨浪鼓轻轻摇着,口中是轻轻哼着一首童谣。
伴随着拨浪鼓与童谣的声音,帘外便又传来一道声却是玉钏的,她似是有几分惊疑:“三姑娘您怎么过来了?”
“我来瞧瞧满满…”
这话刚落,里间的布帘便被人掀了起来,走进来的是陆棠之。
陆棠之外头的斗篷已被人解下了,只是今夜外头的风雪尤为大,即便一路过来遮挡得再好,她身上穿着的那身袄裙还有那一双绣着芙蕖的绣鞋上也都沾了不少雪,就连那张娇俏的面容这会也有些红通通的,应该是被风雪冻红了。
王瞧见她这幅模样自然也是怔了一回…
她把手中的拨浪鼓放下,一面是唤玉钏去倒盆热水进来,一面是半嗔着与陆棠之说道:“风雪这么大,晚间路又不好走,你即便要看等明儿个过来便是。”
王这话说完
玉钏也已经从水房里打了一盆水进来。
陆棠之娇俏的面上仍旧带着笑,她任由玉钏服侍着净了一回面,而后是握着热帕细细擦了回手…待身上的寒气尽数退散了,她才朝王走去,口中是跟着一句:“白日要跟着母亲学管家,想着今儿个哥哥那儿有客便过来陪一陪嫂嫂和满满。”
王闻言便也未再说什么
陆棠之如今也到了嫁人的年纪,像武安侯府这样的门第嫁得自然也不会是普通士族…
姚如英也是怕日后陆棠之嫁了人不通府中那些事,没得让旁人瞧不起索性便趁着如今有时间能多教一些就多教一些。
陆棠之见她不再问,心下是稍稍松了一口气,而后是低垂了眉眼去看满满…
屋中点了好几盆银丝炭,烧得整个室内都热烘烘的,满满也就没用襁褓围着,只穿了一身绣着百福的小衣平躺在软塌上。他先前已被奶娘喂过了一回,这会正神着,眼瞧着身边又多了个人便又咧了小嘴乐呵呵的笑着,两只肉肉的小手还在半空挥舞着。
“满满这幅模样倒像哥哥…”
陆棠之握过软榻上放着的拨浪鼓轻轻转着,口中是继续说道:“我听母亲说过哥哥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幅模样,成日里见着谁都爱笑。”
只是越长大,那颗心便越发黑了。
平日里即便见谁仍带着笑,可瞧着总觉得得慌,还是像嫂嫂好…
王半蜷着腿靠着软塌坐着,手中是握着一盏牛乳茶,闻言是轻轻笑了笑…她倒是不知道陆意之小时候竟是这样的。她把手中的牛乳茶放在一侧的茶案上,而后是半垂了眉眼也跟着去看了一回满满,待瞧见那一双仿佛和陆意之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眉眼,她这颗心下止不住便又柔了几分。
她伸手把满满身上的衣裳轻轻掖了掖,跟着是朝陆棠之看去。
这几日王心下一直在想
陆棠之前世究竟是嫁给了谁?即便她当年整日窝在卫府的一方天地之中,可这金陵城中排得上名号的几个贵女的婚事,她却也是知晓几分的。那会屋中的下人怕她无聊,时不时得便与她说道些外头的事,后院内宅说得最多的自然就是女子的婚事。
可她连着想了好几日…
也实在记不起来陆棠之前世究竟是嫁给了谁。
这几日姚如英私下也与她说起过几桩闲话,其中便有陆棠之的婚事…她心中是已有几个人选,其中最看好的便是那位安伯府家的二少爷。那位二少爷天资聪颖,为人行事也素来端正周到,更重要的安伯府和武安侯府是世家,陆棠之与那位二少爷也是自幼相识的。
不过这桩事姚如英还未曾与陆棠之说起
王自然也不好开口,索性便开口问道:“你的生辰便快到了,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只要是嫂嫂送的,都好…”陆棠之嘴巴惯来是甜的,何况这世间的好东西她见得已足够多了,即便再有什么珍贵的也不会让她的内心有什么起伏波动。她心下这样想着,眼却是朝那菱花窗外看去,外头的风雪还未停。
那人…
陆棠之心里有事,手中的拨浪鼓转起来的速度便也慢了许多。
满满瞧着眼前的拨浪鼓慢了,又听着那熟悉的声音也跟着变了样,嘴巴一瘪却是轻轻叫了几声。他鲜少哭,除了初生那会被陆意之说了几句,委屈得高叫出声,其余时候即便再不高兴的时候也只是瘪一瘪嘴巴,嚎几声嗓子。
陆棠之听着满满的叫声满回过了神,她手中的拨浪鼓未曾停下,口中是轻轻哄着人…
待把满满哄得又重新笑开了眉眼,她心下才又跟着松了一口气。
王瞧着这副模样,没好气得伸出指根在满满的额头上轻轻点了点,口中是笑着半斥道:“瞧把你惯得。”
满满如今还小,哪能听懂她说的是什么话?只当是在与他玩,笑得却是越发开心了…这样一副没心没肺的可人模样,倒是把两人都给逗笑了。
琥珀回来的时候却是又过去一刻的样子了
夜里路不好走,琥珀这一来一回自然花上了不少功夫…她是在外头先掸了一身风雪,又等身上那股子寒气一道退散后才打了帘子走了进来:“徐管事说二爷省得的,还说今儿个风雪大,估摸着再过两刻的功夫便也散了。”
“嗯…”
王点了点头,口中是又跟着一句:“外院可曾备下马车?”她记得先前徐亥说过,程愈是骑马过来的。
[重生]我允你贪 分卷阅读453
琥珀闻言便又笑着回道:“都备下了,如今便侯在影壁处。”
王与琥珀这厢说着话,自然未曾瞧见陆棠之面上的表情有一瞬得变化。
待琥珀重新退下
陆棠之便也放下了手中的拨浪鼓,与王开口说了话:“既然哥哥要回来了,我便也先回去了,明儿早上还得去母亲那处。”
王闻言是一怔,她也未曾多思,只是笑着开口问道:“可要我派人送你?”
陆棠之的住处离九如斋还是有一段距离,雪天路滑,她自然怕人不好行路。
“不用”陆棠之回绝得很快,待瞧见王面上的怔然,她也察觉到了自己的语气便又重新缓和了话与王开口说道:“我带了丫鬟,不会有事的…何况一来一回,倒是让嫂嫂的人麻烦了。”
她这话说完便又与王打了个礼,而后便打了帘子走了。
琥珀手中握着一盏醒酒汤走了进来,这是先前王让小厨房给陆意之备下的,她一面是把手中的醒酒汤放在茶案上,一面是开口说道:“三小姐今儿个是怎么了?瞧着怪怪的。”
王自然也察觉到了今儿夜里陆棠之的怪异,只是究竟是哪儿怪,她却也说不上来。
她笑了笑也未说什么,只是把满满抱在怀中轻声哄着,跟着才开口说了一句:“姑娘家大了,自然与往常不同。”
…
程愈与陆意之告辞的时候,外头的风雪倒是稍稍缓和了些。小厮手中提着灯笼在前领路,而他便负手于身后慢步往前走去…风雪并不算大,程愈也就未曾撑伞,小厮倒是劝过他,只是他笑着摇了摇头拒了。
他今儿夜里喝得其实有些多…
这并不是他和陆意之头一回喝酒,只是不论是上回还是这回,他这颗心却终究算不得畅快。
程愈知晓自己哪里不痛快,即便心中想得再好,可他终究只是这俗世之中的一个寻常人…他会为她如今的圆满而感到开心,却又因为陪在她身边的不是自己而感到失落。人呐,只要沾了个七情六欲,就仿佛变了个模样似得。
索性就拿这一场风雪来醒一醒神,不止是醒今夜的酒,也是醒他的心神。
小厮一面提醒着程愈注意脚下,一面是恭声说道:“程公子,前边就是影壁了。”
“嗯…”程愈抬了眼往前看去,影壁就在不远处,他喊住了小厮,口中是跟着一句:“你就送到这吧。”他想独自一个人在这条路上安安静静地、好好地走一走。
“这…”
小厮心中有些犹疑。
按着规矩他自然该领人去影壁…
只是影壁就在不远处,这儿也并不算是内宅后院…小厮心下转了个心思便也未再说什么,他把手中的灯笼奉给了程愈,而后是打了个礼便先退下了。
程愈接过灯笼继续缓步往前走去,道路两侧还夹着雪,其中泛出的白光与灯笼中微弱的光芒相互交织在一道照出了前路…风雪夹身,他并未觉得冷,只是觉得原先还紊乱的心神也跟着静了一瞬。
“程公子…”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女声。
程愈回身看去,便见陆棠之穿着一身鹅黄色绣芙蕖的斗篷由丫鬟扶着走了过来,她的脚步有些急,就连面上也有些通红…却不知是因为走路的缘故还是因为被风雪吹红的缘故。他往日见过几回陆棠之自然不陌生,只是现在这个时候,他的面上有一瞬得怔然。
不过也只是这一瞬,程愈便垂了眉眼与人拱手打了个见礼,口中是跟着一句:“夜色已深,陆三小姐怎么会在这处?”
陆棠之闻言步子便跟着一顿,就连面上也泛起了几许红…只是她一路走来,脸本就通红,倒也敲不出来。她亦屈身与人打了个见礼,口中是言:“我先前在这处落了帕子,便与丫头过来寻,倒是未曾想到程公子会在这处。”
她这话说完便抬了眉眼朝人看去…
上回离得远,她也未曾看清,如今离得近了,陆棠之才发觉较起往日,如今的程愈是越发清俊了。只是,她轻轻拧起了双眉…因为未曾撑伞,程愈的发上与脸上沾着不少雪,有不少因为身上的热度已化成了水。
“程公子怎得未曾撑伞?”
陆棠之这话说完便把手中的伞递给了人。
“不…”
程愈刚想拒绝,便又听到陆棠之絮絮说道:“夜里的风雪虽然已经小了,可程公子还是得注意些,没得受了凉。如今程公子是朝中要臣,平日所忙之事还有许多,若是受了凉可如何是好?”
他看着眼前这个小丫头抬着一双清亮的桃花眼,絮絮说着话,倒也未再说什么。
他接过陆棠之手中的伞,笑着说道:“那就多谢陆三小姐了。”
待这话说完,程愈便又跟着一句:“天寒地冻,陆三小姐还是早些回去吧,夜里难寻,不若明早再遣人来寻…马车已备下,程某也该告辞了。”他说完朝陆棠之拱手一礼,而后便先迈步朝影壁走去。
陆棠之看着远去的身影,她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可到底是什么都未说。
今夜这样过来已是不该,何况即便叫住他…
她又能说些什么?
她最后看了远去的身影一眼,才开口说道:“走吧…”
“是…”
丫鬟轻轻应了是,一面是握着伞挡着风雪,一面是轻声劝道:“主子今儿夜里委实是有些…若是让旁人瞧见,只怕该传到夫人那儿去了。”她是自幼跟着陆棠之一道长大的,自然是要比其他人更知晓主子的心意。
“我又怎会不知?”
[重生]我允你贪 分卷阅读454
陆棠之的声音很轻,她微垂着眉眼看着底下裙边上的花样。
若是这事让旁人瞧见,或是传到母亲的耳中,她自然是不了受一顿罚的…只是有些事,终归是情难自禁。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