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允你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宋家桃花
王坐在软塌上,由玉钏替她绞着湿发,一面是与琥珀说道:“我记得箱笼中还有几套男装…”
这些男装是她往先与三叔跑出府时备着的,醒来这么久她未再穿过,便一直压在箱底…琥珀寻了好一会,才寻出来。她面上挂着笑,取了衣裳过来是比了比王的身形,笑着说道:“好在当初做这几身衣裳的时候,特地做大了些,不然如今怕也穿不上了。”
王这个冬日也高了不少,许多往先合身的衣裳都显得有些小了…
这几身男装还是当初她钦羡书中的建康风光,特地让人做得大些,倒不曾想如今还算合身。
琥珀继续去拾东西…
王待头发干了,便只是让玉钏松松给她挽了个发髻,而后是让几个丫鬟都过来。
这是她醒来后头一回出门,何况顺天府路途遥远,一来一回还不知要花多少功夫…有些要交待的事还要交待下。
屋中灯花摇曳…
王看着底下跪着的几个丫鬟,好一会才说道:“我这次出门也不知何时能归,有容斋一切事物都交给玉钏和纪嬷嬷…”
她这话一落,几个丫鬟都齐齐应是。
王便也不再多说,只是看着珊瑚,又说了一句:“珊瑚留下,你们都先退下吧。”
“是…”
琥珀几人皆往外退去。
珠帘声响,脚步声渐渐远去,一时屋中只有王和珊瑚二人。
王看着珊瑚,眉眼多添了几分笑:“这回祖母的事,要多亏你,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珊瑚依旧跪在地上,闻言忙道:“这是奴的分内之事,奴不敢讨赏…”
“好丫头”
王汲了鞋子走下榻,亲自扶她起来:“这次除了你,也要多谢你的母亲,等日后回来,我却要亲自见她一回说一声谢。”
珊瑚由人扶着起来,闻言面上是有些羞赫:“奴的母亲是粗人…”
王笑了笑,只说了一句:“等我回来再说吧。”
她说完这话,便又跟着一句:“千秋斋内人员众多,你平日行事要小心,半夏自幼跟着祖母是可信之人…平日若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便去寻母亲商量。”
珊瑚闻言,看着王的神色些微一怔…
不过也就这一瞬,她便屈膝一礼,忙低声应了是。
…
[重生]我允你贪 分卷阅读104
翌日清晨。
天尚还有几许灰蒙。
王家影壁处却已站了不少人,程宜握着王的手,面上还有几分掩不住的愁绪,可如今事已成定局,她也只能一句:“出门在外,万事小心。”
王点了点头,握着程宜的手轻轻拍了一拍,柔声说道:“母亲放心。”
王看着她,眼中掩不住担忧,清俊的面容却板着:“出门在外,不可拖累你三叔…”
“是。”
“阿姐…”
王衍拉着她的袖子,还是有几分不舍,若不是他要上学,真想陪着阿姐一道去。
王看着他,轻轻露了个笑,而后是看着王蕙,握着两人的手,与他们叮嘱道:“你们在家的时候,需好生侍奉父母和祖母。”
两人皆应了一声“是”。
如今时辰差不多,几人也未再说几句,王岱便走了过来,与她说道:“陶陶,我们该走了。”
王低低应了一声,而后是看向几人,屈身一礼,是为告别。
待这一礼完…
王是由琥珀扶着往马车走去。
影壁处只有两辆青布帷盖的圆顶马车,看起来很是低调,就连外头原本挂着的“王”字也被人卸了下来,其余二十余位护卫也皆穿了寻常的麻布衣衫,见她过来便齐齐拱手一礼:“四小姐。”
王轻轻“嗯”了一声,口中是言:“不必多礼…”
而后是又跟着一句:“这一路,要辛苦大家了。”
打首的人应是护卫首领,闻言是拱手言道:“四小姐客气了,这是我们的分内之事…请四小姐上车吧。”
王点了点头,由琥珀扶着她走上马车。
这辆马车比起往常王出行的马车,要简陋不少,其中只是简单备了被褥和茶盏、书籍…就连空间也要少不小。
好在也只有王与琥珀二人,也并不算拥挤…
琥珀把手中的包袱放好,而后是替人铺好了被褥,又放了两个软枕供人靠着,才与王说道:“主子来这坐吧,舒服些。”
王点了点头,坐了过去…
这一路过去,若是靠着那硬邦邦的车厢,身子骨怕也会受不了。
“你也过来坐吧。”
琥珀点了点头,便挨着边坐下,外头整顿的声音渐渐消下…
王岱走了过来,在马车外头问她:“陶陶可好了?”
王闻言,忙回道:“好了,三叔启程吧。”
“好…”
没一会,马车便启程了。
王打开扇往外看去,廊下人犹在,只不过随着车马渐远,那里站着的人也渐渐看不真切了。
琥珀往外看去,已瞧不见身影,再往前便是东街了…她低声劝道:“主子,该关上了。”
王点了点头,她松开手,往后靠去:“关上吧。”
…
十天后。
青城又迎来了一批新客…却是王一行。
他们在路上已颠簸许久,平日也多是在外扎营、或是寻个驿站住下。
即便是铁打的身子,这一路过来也有些吃不消…
王倒硬是一声也未曾吭。
许是因为这一层关系,王家的护卫待这位四小姐如今也是打心眼里佩服,原先听说三老爷要带着四小姐出门,即便他们未说什么心下总归是有些不舒服的…出门在外本就不便,带个娇小姐又是个什么事?
只是这一路过来,这位四小姐却是一丝娇气也未露…
说露营就露营,说住驿站就住驿站,就连平日里的吃食也与他们一般。
有间酒楼外。
打扮成寻常剑客的护卫头子许青山走上前,他让小二去把马匹喂饱,又要了五桌子菜,才转身与王岱拱手禀道:“三爷,都备好了。”
王岱轻轻嗯了一声,他素来整洁干净的身上早在这一路沾了不少灰尘,平日里清俊儒雅的面容这会也显得有几分颓废…他翻身走下马车,一面是与人说道:“让兄弟们吃完,好生休整会,这一路他们也辛苦了。”
一面是朝马车走去,嘶哑的声音响起:“小四,到了,下来吧。”
“是。”
马车内传出一个清越的声音。
而后是一个身穿青色长衫,头发束起,十足少年打扮的少年郎跳下马车,却是女扮男装的王…她衣裳整洁,面容却有苍白,身形较起往昔,也要消瘦不少。这一路上,她与护卫都是同吃同喝,野外扎营的时候,就连干燥的炊饼也吃过。
短短十日,已瘦了一大圈。
她跳下马车,而后转身看向身后的琥珀,伸出手…
琥珀这会也是书童打扮,她面色苍白,就连脚步也有些虚浮,看着王的手却还是摆了摆,让主子扶她,这怎么可以?
王未曾回手,淡淡一句:“下来吧,在外不分主仆。”
她这话说完,琥珀才小心翼翼伸出手放在她的胳膊上,跳了下来。
如今午市已过,酒楼里的人不算多,二十位护卫分成四桌而坐,另一张靠窗的桌子是给王三人备下的。见他们进来,护卫们忙放下手中筷子,拱手朝他们一礼,口中是言:“三老爷,四少爷。”
王岱摆了摆手,让他们不必多礼。
他坐在临窗的位置上,看着日渐消瘦,神却还算不错的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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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叹了一声…他把筷子递给王,一面是道:“吃吧,等回去母亲和大嫂该心疼了。”
王笑了笑,接过筷子,却未说旁的,只是一句:“多谢三叔。”
心里却是多添了一句,等回了金陵该找个师父好好练练身子,起码出门在外也不至于拖累旁人。
…
几人用完午膳。
琥珀是要去采购些路上的吃食、干点…索性王无事,便也一道去了。
王岱便又指了两个护卫让他们跟着。
青城地方不大,东西却很齐全…
没一会,他们便把需要的东西都购置全了。
两个护卫在后提着东西,琥珀看着一处卖糖葫芦的货郎,是笑着停下步子与王说道:“主子,那儿有卖糖葫芦的。”
王垂眼看着琥珀,许是拘了一路的关系…
如今看着这热闹景致,琥珀较起往昔却是要少了几分沉稳,多了几分这个年纪该有的心性。
王面上依旧挂着笑,却也由着她,迈了步子往那处走去:“走吧。”
除了卖糖葫芦的、还有糖画…
有龙、凤这些吉祥物的,也有小童玩闹的,各个栩栩如生。
…
陆意之与徐子夷从一条小巷出来。
两人身着宽袍大袖,有风拂过,倒有几分乘风归去的模样。
徐子夷手中握着根签子,也不顾不雅就这般剔着牙,一面是啧啧说道:“怪不得说天上龙肉地上驴肉,这家的驴肉火锅可真是不错…你是如何知晓有这样的地方?”
陆意之却未说话,他负手往外走去…
如今日头正好,打在他的身上,玄裳飘飘,衬得那张面容越发多了几分风流味。
徐子夷早已习惯了他的脾气,见他不说话便继续问道:“这里还有什么好吃的,咱们晚上再去?”
陆意之淡淡瞥了他一眼:“你出来的时间也够久了,为人师表也该有模有样…”
他这话一落,便继续往前走去,青城街上并无多少人,唯有闲散两三人,并着摊贩货郎的叫卖声…陆意之看着一处地方,却不自觉的停下了步子,凝了眉。
徐子夷见他停下,轻轻咦了一声:“怎么了?”
他这话说完,是顺着陆意之的眼往前看去,却只见一个卖糖葫芦的摊贩,还有几个买客。
除了那两个剑客,也没有什么不同的。
陆意之摇了摇头,是言:“无事”
那个小丫头又怎么会来这处?
真是眼花了…
陆意之嘴角微微扬起,看着那穿着青衫的身影渐行渐远,而他摇了摇头转身往另一条路上走去。
…
十天后。
王一行终于到了顺天府。
已是三月春日时,万物皆已复苏,天气也渐渐暖和了起来。
顺天府是北地大城,占地之广,即便与金陵相较也无什么差别…此处常与外商通商,因此城中还居着不少打西域、波斯过来的商人。
琥珀开了半面扇往外看去,她本就是顺天府的人,来这儿的次数却是比王还要多。
如今见街上有不少蓝眼睛、黄头发的人行走,还有舞姬在高台上跳着舞…
却是一副再热闹不过的景象了。
王依旧靠着车厢休息,听着外边的热闹声响,便也抬了脸往外看了一眼。她想起当初头回来顺天府的时候,还被这些人吓了一跳,后来许是觉得好玩,每回来顺天府的时候都会拉着表哥出来看。
那会她年纪小,只觉着这些舞姬跳的舞好看得很,比她往日在宫中看过的还要好看…
后来回到金陵,她还一个人偷偷练了几天,等闪了一次腰肢后,就再也未曾练过了。
如今想来,这年少时的光景,也的确有趣。
马车缓缓朝城中行去,至一处客栈,王岱便在马车外低声说道:“陶陶,到客栈了…我已让人去程府通传,你先在客栈内休息下。”
王回过神,她透过扇往外看去,是问:“三叔呢?”
王岱笑了笑:“我约了几个在顺天府的朋友,他们在这待得久,对人对事也熟悉些…”
他说到这,恐人害怕,便又跟着一句:“别怕,等我安居下来便遣人给你送信。”
王点了点头,便也不再拦,只是跟着一句:“三叔给我留下两个护卫就好,我在程府也无需用到这么多人…如今江先生为重,其余人便都跟着您去寻江先生罢。”
王岱闻言,细细思衬了下,便答应了。
他留了许青山和另一个唤作李游的男人,便领着其余人策马往另一条巷子里去。
王由琥珀整好衣衫,又戴了帷帽,而后是由她扶着走下马车。
客栈里早已给她备好了上房…
她让许、李两人也去稍作休息,便领着琥珀走了上去。
一路奔波,王在路上虽有洗漱,到底不便…如今至了客栈,琥珀便让小二去搬了一桶热水,好好给王洗漱了一番,又拿了皂子替她洗起了长发。往先有衣物遮挡也未有什么,如今褪下了衣物,琥珀看着王的腰肢便忍不住红了眼:“您回了去,也不知夫人该如何心疼了。”
王靠在浴桶里,闻言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阿媛整日想着瘦也未曾减下多少,我这平白得来的…又哪里值得你这般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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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听她这么一说,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便抹着眼泪埋汰起人:“也只有您,这会还要与奴玩笑。”
她说到这,便又轻轻替人擦拭起来。
如今春风正暖,王披着头发靠着窗坐了一会,头发便也干了。
琥珀替她梳了一个简单又不失庄重的发髻,又从盒子里取出原先备好的珠玉首饰替人穿戴起来…
等程家遣人来的时候。
王也早已装扮好了,她坐在软榻上,身穿紫色襦裙,脚上蹬着一双凤头鞋、尖尖凤头上还坠着两颗明珠。琥珀引了来人进来,而她依旧坐于软塌,手握一本书,却是再好不过的闲适仕女模样…
来人是程家太夫人,也就是王外祖母张氏身边的嬷嬷,姓言。
言嬷嬷身后还有两个面生的丫鬟,瞧见王便上前屈膝一礼,口中是言:“表姑娘。”
王把手中的书放在案上,还未等人行礼,便起身去忙扶了人一把,一面是道:“嬷嬷切莫如此大礼…您是外祖母身边的人,又是看着陶陶长大的,这般大礼,陶陶只怕折寿。”
言嬷嬷看着王,面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她细细看了回人,而后是握着王的手柔声说道:“表姑娘一路辛苦了。”
“老夫人已在家中等候,表姑娘随老奴走吧…”
她这话一落,便亲自替人戴上帷帽,而后是扶着她缓缓往楼下走去。
…
武安侯府。
三月上旬,金陵城中也早就是春意一片…
陆意之辞别徐子夷后,便径直策马往家中去。
他此次出门,约有一月余,门前的小厮瞧见他还愣了一会,而后是急着小跑上前牵住了缰绳,一面是恭声说道:“二公子,您回来了。”
陆意之淡淡“嗯”了一声,他把马鞭扔给小厮,就迈步往里走去。
通往正院的一条路上。
陆棠之正握着一条小鱼干,在逗着元宝耍完…元宝却是懒洋洋的伏在地上,晒着太阳,一动也不肯动。陆棠之见它这般,便伸手轻轻点着元宝的头,半是嗔道:“臭元宝,坏元宝,王姐姐什么都不做你就摇尾乞怜,我天天逗着你你也不给我个好面色。”
王姐姐?
陆意之步子一顿,若是他未曾记错,棠之所说的王姐姐就是那人。
他这样想着,元宝却似察觉了什么,“咻”得一下跑了过来,抓着他的衣裳仰着头,睁着一爽圆碌碌的大眼睛摇起了尾巴。
摇尾乞怜?
倒的确有几分像
陆棠之看着元宝跑掉,忙转过身来,见身后有个穿着玄裳的男人,是一怔,跟着脱口而道:“二哥,你回来了?”
陆意之轻轻“嗯”了一声,他弯腰抱起元宝,皱了皱眉:“胖了。”
元宝抬起爪子,似是不满意他说的,便抬起爪子龇牙咧嘴“喵”了一声。
陆意之伸手拍了拍它的脑袋:“还敢顶嘴,嗯?”
“喵…”
元宝瑟缩着脑袋,声音也跟着弱了不少。
陆棠之站起身,拍了拍衣裙,朝陆意之走去,她一面是把小鱼干递给人,一面是嗔道:“二哥,你怎么才回来。”
陆意之接过小鱼干,低头喂着元宝:“怎么了?”
“王姐姐上回来寻你问江先生的事,你不在家她便走了…”
陆棠之说到这,便又跟着一句,却是埋怨:“二哥也真是的,每回出门都寻不见人,这回还隔这么久才回来。”
陆意之握着小鱼干的手一顿,良久才徐徐而道:“她人呢?”
陆棠之先前还在絮絮而道,闻言是轻轻“啊”了一声,而后才说:“我让人去打听过,王姐姐上个月便去顺天府了,这会应该是到了。”
既如此…
那么那日青城见到的人,的确是她了。
陆意之嘴角一弯,原来那个小丫头曾来找过他…
他把元宝交给陆棠之,转身往外走去。
身后陆棠之见他刚回来又要走,抱着元宝忙追了几步:“二哥,你又要去哪?”
陆意之走得快,好一会声音才随风传来:“顺天府。”
☆、第五十五章
顺天府。
王由言嬷嬷扶着走上了程家派来的马车,马车看起来很是低调,只是在外边放了一块用乌木制成的木牌,上用朱砂书写一个“程”字。车内倒很是宽敞,不仅布了茶案,还备了一个小箱阁,头一层放着糕点、果子还有茶具等物,下一层便放着被褥软枕,是供人在路上歇息用。
除此之外,茶案上还放着一个香炉…
这会正从这三脚兽形的香炉中缓缓飘来几许果子香味。
王平日大多用的是百濯香,冷月香这一类的清冷香味,如今偶然闻到这股子甜腻的味道还有些许不适应。好在两边的扇都已经被打开,随着外头传来的三月春风轻轻一打,散在空中,倒也不至于那般令人难受。
马车已行了起来…
言嬷嬷取出两个软枕放在她的身后,一面是柔声问她:“表姑娘可要先歇息一会?这儿离府里还有段距离。”
王摇了摇头,是笑着说道:“我这一路歇息的也够多了…”
她这话说完,是取过先前翻阅的书册,便又跟着一句:“嬷嬷不必担忧我会无聊,我看会书便是。”
言嬷嬷笑着轻轻“哎”了一声,她看着王点了点
[重生]我允你贪 分卷阅读107
头:“老夫人当初还总说您是闲不下来的性子…”她这话说完,是亲自倒了一盏茶放在茶案上,才又说道:“转眼几年没见,您竟似变了个样。”
王握着书册的手一顿,她也未曾抬头,任由春风拂面,轻轻一笑:“总归是长大了。”
…
程府坐立在永安巷。
永安巷并非富人所居,也非达官府邸,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民坊巷子罢了。
巷子口的一座白墙上,用笔墨书写三字“永安巷”…
经历了一年又一年的日晒雨打,这三字与白墙已有些斑驳起来,沾上了几分岁月留下的沧桑感。
程家祖祖辈辈皆住在此处
其中约有百户人家皆姓程,因此这永安巷便又被当地人唤作“程家巷”。
永安巷呈圆形包围的模样,屋子都是一个样式,只是院落有大小之分…往外的大多是一进院落,越往里院落也就越大。
马车一路往里走去,有不少大门皆大开着,其中小童、老人或是坐在院中,或是坐在门口聊天说话,一派安和。他们瞧见这一辆马车从巷口缓缓行来,待瞧见那块木牌,便都停了笑声,面上带了几分恭敬,目视着它往里走去。
如此便又过了一刻的功夫…
马车停在了一户四进院落门前,却是程府。
程府门前已侯了不少仆妇、丫鬟,如今见马车停下便都走上了前,恭恭敬敬在外屈膝一礼,口中是言:“给表姑娘问安。”
王早已放下手中书卷,这会由琥珀替她整了衣衫,而后便由言嬷嬷扶着她走了下去…
外头一个看起来很是端正的妇人瞧见她走下,便笑着迎上前,扶了王另一条胳膊,一面是朝她笑着说道:“表姑娘一路辛苦,老太太自打了信便盼星星盼月亮等着您呢。”
王先前就看见了妇人,记得她就是孔大夫人、也就是她大舅母身边最得脸的嬷嬷…
如今闻言,是笑着喊了她一声:“常嬷嬷。”
被她称为“常嬷嬷”的妇人听见王这一唤,是一愣,而后眉眼便越发绽开几分笑来,她笑着轻轻“哎”了一声。而后是与言嬷嬷一道迎着王走上轿子,一面是道:“表姑娘稍坐一会。”
王轻轻“嗯”了一声,她弯着身子坐进了轿子…
待她坐稳了,轿子才被人抬了起来。
走过第一进院子,穿过垂花门,里头的布景楼阁便也显现出来。
程府相较王家要小上不少,不过其中的景致却很是闲适雅致,隐约几步便有一景,长廊、墙上更是题满了笔墨书画…
王从那半掀起的轿帘往外看去,园中并未有什么奇珍异花,随处可见的都是春日里的寻常花,它们有的倚墙而开、有的在小道上随意摆着,闲适疏阔…再往前去,却是一角池塘,池塘并不算大。
常嬷嬷看着那处,便轻轻与王笑着说道:“池中还养着大老爷从外头带来的锦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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