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我允你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宋家桃花
傅老夫人坐在软榻上,她眼看着底下的两人…
一个眉目温润、一个眉目清雅,若不是这位秋娘的身世着实不堪,倒的确相配。
真是…可惜了。
王看着傅老夫人,她倒不担心祖母会生出什么变化,祖母素来最重清名与礼教,她可以接受秋娘是贫苦出生,可却决不允许王家的媳妇出自那样的腌脏地…她只是担心三叔。
三叔前世与这位秋娘感情甚厚。
即便今生有她从中作梗,可她心中还是有些许惶恐…这其中,会不会再生别的变化。
“陶陶?”
王岱早已转过了身,他看着王喊了她一声也不见人答,便又喊了一声。
王回过神来,她看着王岱、又见众人看来的眼神,小脸忍不住一红,声音却依旧平稳:“三叔唤我何事?”
“你这丫头…”
王岱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而后是与傅老夫人说道:“母亲不知道,咱们陶陶啊在顺天府又办了一件大事。”
他这话一落,屋中众人都生了几分奇。
傅老夫人面上也带着几分好奇,她侧头看了看王见她小脸上也带着疑惑,可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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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王岱说得是什么…她笑着转过头,而后是与王岱说道:“你倒也会打起哑谜来了,还不快细细说来?”
“是”
王岱便也不再打起哑谜,笑着说道:“上回程家宴客,程少夫人一身衣裳惊艳四座,之后又有人传出咱们金陵这家成衣铺的名声…儿子这次晚归便是在着手安排这一桩事。儿子打算把这一家成衣铺延绵多家,不拘是南方还是北方皆可开设。”
“竟有这样的事?”
傅老夫人闻言也有些惊奇,她侧头看向王带着几分嗔笑:“傻丫头,你怎么也不知道与祖母说?”
王这回却是的确不知道…
上回给程瑛与孟氏所做不过是因着一家子便画了几个花样,权当图个开心罢了,哪里想到这无心行下的事,竟然会得到这样的结果…这也许便是所谓的无心插柳柳成荫?
其实这一桩事却是要感谢孟氏…
孟氏自幼便爱妆扮,何况她也的确是瞧惯了好东西的,对妆容服饰这一方面向来有自己的研究。因此她虽然嫁到程家才一年余,却已经是顺天府各位贵人效仿的模样,平日但凡她出来,穿得什么衣裳、戴得什么珠钗,无需多久便能传遍整个贵人圈子,其后便纷纷效仿。
偏偏孟氏这一回的衣裳的花样子委实好看、却又无处去买,家里的绣娘倒是可以做,只是做出来的总归有些不成样子。
又听孟氏说起金陵就有这样的一家成衣铺…
不仅花样独特又好看,而且这样的衣裳世间皆只有一件。
这世间哪个女人不爱这独一无二的美?因此知晓后纷纷着人去打听,没过几天,这金陵王家成衣铺的名声便打了出来。
王岱听着众人的声音便又笑着说道:“儿子来前已把店面开了起来,没过两日顺天府的贵人便纷纷遣人过来下了单子,还直言时间不成问题,只要这一份独一无二。”
“这才过了多久,这单子便已有百余张,若当真大肆开设起来往后怕是这大晋之内皆有我王家的名声。”
傅老夫人本就出自商家,自是要比旁人多有几分心思…
闻言她的面上也多了几分正色与王岱说起话:“这一桩事你还是得着手马上去办,虽说如今这花样只有我王家所有,可这世间最怕的便是有心之人…若当真被他们依葫芦画瓢学去,往后便不好再开。”
“是…”
王岱朝傅老夫人拱手一揖,口中便又说道:“这事儿子已让手下人先去办了,等再过几日,儿子也会亲自去看看。”
傅老夫人点了点头。
而后看着王岱面上的疲态,心下却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你辛苦了。”
王岱笑着摇了摇头,自是言道“不辛苦”,因着屋中都是女眷他也不好陪着,便又说了几句话,先退了。
待王岱退下。
纪氏便也开了口,她看着王一双眉目倒也沾了几分笑:“咱们陶陶可真够厉害的。”
自打上回被王允当着丫鬟的面批骂了一顿后,她最近也的确算得上是夹着尾巴做人了…原本傅老夫人就看她不顺眼,如今又失了丈夫的心,她哪里还敢跟往日一般胡乱造次?
傅老夫人闻言倒也未说什么,反而笑着点了点头,她握着王的手轻轻拍了一拍:“往日就跟个鬼灵似得,倒没想到还真让你办了桩大事。”
“陶陶不过是占了个巧…”
王笑着倚在傅老夫人的肩上,笑着继续说道:“忙活得可都是三叔他们。”
屋中几人闻言倒是皆笑了起来…
…
等王从千秋斋出来。
她便径直朝王岱的院子走去。
燕溪阁中,王岱回来的时间还不算久,院子里这会正有不少奴仆在搬放着东西,瞧见她过来便纷纷垂眉敛目朝她躬身一礼,口中是跟着一句:“给四姑娘请安。”
空青穿着一身青绿色的袄裙,头梳堕马髻,发上只簪了一支琉璃翠玉珠。她的手中正端着一盆水,见王过来便把手中的水盆放在廊下拭干了手才朝她迎来,待至人前空青便屈身先行了一礼,跟着是柔声说道:“您来了。”
“空青姑姑…”
王亦朝人点了点头,而后是朝里屋看去:“三叔可在休整?”
空青笑着摇了摇头:“三爷知晓您要来,这会正在里头坐着呢…您进去便是。”
王闻言却是一怔…
她都快忘了,往日三叔每回归家时,她只要一得空便往这处跑来…王敛下眉目、心下略微一叹,而后是与空青点了点头,让琥珀留在外头便径直朝里走去。
屋中的装饰一如旧日的清雅。
王岱手握一盏清茶正坐在临窗的椅子上,他的手中握着一本书籍,鬓发还有些湿润…听见脚步声便笑着抬头朝她看来,口中跟着一句:“你来了,过来坐吧。”
王点了点头坐到了人对侧,茶几上摆着一个果脯攒盒…
三叔从来不吃这些,那么自然是为她备下的。
“怎么不吃?”
王岱见她只是看着果脯不动,他把手中的书一合放在一处,笑着说道:“我记得你往日最爱这些,每回我出去若王冀没给你带,你都能拉着我的衣摆哭好久,撕心裂肺得就跟天塌下来了一半。”
“我哪有不吃?”
王轻声说了这句,而后是伸手从那攒盒中挑了一块杏桃果脯吃了起来。
王岱见她吃了,一双眉眼便又泛开了几许笑意:“好吃吗?”
他没有子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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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辈中最疼爱的便是王…两人年纪虽然相差不少,可若真算起来倒也有几分亦长亦友的模样。
王点了点头:“好吃…”
的确好吃,即便她已许久未曾吃了,可入口之后还是发现这个味道一如旧时。
她便又挑了一块吃了起来。
而后才抬头看向王岱,王口一张想说些什么,临了出口却又不知该如何说。
她该说什么?
让三叔不要靠近那个秋娘?
王岱看着王皱了一双柳叶眉,就连面容也轻轻皱了几分,他想起先前千秋斋中那个女人便开了口:“你是在想那位秋姑娘?”他这话说完果然见王抬起了脸,便又笑着跟了一句:“不怕,三叔会去查的,若她当真心怀诡计三叔绝不会允许她待在府中的。”
“那…”
王看着王岱,手紧紧攥着帕子,好一会才开了口:“三叔会喜欢上她吗?那位秋姑娘不仅会写字作画,一手糕点也很是致…”她这话一落,王岱尚未说话,帘外却传来了茶盏倾倒的声音…两人侧头往帘外看去,便见空青的面容带着些仓惶之色。
这么多年
王还从未见过空青的脸上露出过这样的神态,在她的记忆中空青一直是平稳清和的,仿佛这世间之事从未有什么可以让她变过面色…不对,也是有过的。
那年三叔带着那个女人离开王家的时候,空青就站在门后,带着悲戚与仓惶…
王眉心一动。
她刚要说话,便见王岱已站起了身…
王岱把托盘上的茶盏扶了正,看着空青因为热水而被烫红的手背,眉目微拢:“怎么这么不小心?”他说完这话便朝外头喊了一声远山:“把我的清凉膏取进来。”
“三爷…”
空青看着被王岱紧紧握着的手,面上也忍不住有一瞬得羞赫:“我出去让人帮我擦拭下便可,您与四姑娘还在说话。”
王岱闻言便也未再多说什么:“等涂完膏药便去歇息吧。”
“是…”
空青朝两人屈膝一礼,手中端着托盘打了帘子出去了。
等她走后…
王岱才又重新坐回了位置,他看着王,一双眉拢着也不知是无奈还是笑,好一会才开口说道:“你这个小脑袋瓜如今都在想什么?难不成是我往日带你多跑了几趟茶楼,多听了几回说书的缘故?”
他这话说完,便又无奈说道:“她不过是母亲留在府中的客人,即便她再好,我不喜欢也没用。”
王看着王岱,心中却忍不住一叹:
我怕的便是你喜欢,若你喜欢,即便谁拦也拦不住。
她袖下的手轻轻攥了几分,不管如何,那位秋娘都得早些赶出去…这样一个人留在身边,总令她心下不稳。
王岱看着王,见她面色一时一个变化,也只当她如今是长了年岁也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心思…他伸手想去揉一揉她的发,见她头上戴着珠钗金玉却是无从下手,王岱忍不住心下一叹。
想当初王小萝卜头似得时候…
多好玩。
王未曾注意到王岱的动作,她想着先前空青仓惶的神色,一双眉眼轻轻转了几分…即便她未曾尝过情。事,却也知晓空青那一副思绪怕是爱惨了她这位三叔。前世三叔走后,空青便也堕入了空门。
只是那会她身边之事多为烦扰,听到这个消息也不过怔楞了一会…
她想到这便抬头看着王岱,低声问道:“那空青呢?三叔喜欢她吗?”
王岱端着手中的茶盏刚要饮茶,闻言却是一怔:“空青?”
空青自幼便跟着他,跟了多久他已忘了…
只是记得刚见面的时候,她眉眼清淡、嘴角含笑,站在一棵杏花树下看着他,柔声唤他:“三爷。”
其实喜欢这个词,太过难测…
即便当初的江氏,他的未婚妻,他待她更多的也只是兄妹情谊。只是因为后来出了那桩事,他的心中才留下了江氏身穿婚服、悬于半空带着解脱笑容的身影…这么多年,他未再娶,旁人只当他是心恋江氏。
只有他知道,他不过是在忏悔、是在赔罪。
王见他迟迟不说话,便轻轻唤了他一声:“三叔?”
“嗯…”
王岱回过神,他抬头看着王,指腹仍停留在茶盏的杯壁上…王岱搁下手中的茶盏,伸手轻轻敲在王的额头上,好一会才笑骂道:“你的胆子越发大了,哪家的姑娘跟你一般操心长辈的房中事?”
他这话说完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一句:“好了,你回去吧…那位秋娘的事,我自会遣人去查探。”
王见他不肯说,便也不好再问…
她起身朝王岱行了一礼才往外退去。
琥珀正在廊下等她,见她出来便上前扶住了王的胳膊…院子里原先搬弄的东西也都拾掇好了,这会的燕溪阁已恢复成往日的素净了。琥珀一面扶着王朝外走去,一面是低声说道:“先前空青姑娘不知怎么了,一双手被烫得通红出来的时候还失神了许久。”
王闻言却未说话…
她想起那个最后堕入空门的女子,不过是有情皆苦罢了。
…
等至有容斋的时候。
院里院外却一片喜和之气,翡翠瞧见王忙笑着迎了过来,一面是与她屈膝打了个礼,一面是柔声说道:“主子,覃娘回来了。”
“覃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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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面上一怔,前些日子覃娘递来了信说是快到了,只是没想到竟会这么快。
她听到这个名字,面上也忍不住泛开一抹笑。
王迈步朝里走去…
覃娘与纪嬷嬷正在说话,瞧见王进来便笑着起身与她打了个见礼,口中是跟着一句:“几月不见,四姑娘容颜更甚了。”
她向来是个粗人,能说出这样的话已是不容易。
王一听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迎了上去口中是说道:“原本还以为您要再过几日才能到。”
覃娘面上也带着笑,她等王坐下才跟着一道坐下:“路上正好碰到三爷的车队便一道来了…”她这话说完是把原先备好的锦盒递给王,便又跟着一句:“这次去南地的时候给您挑了几个小物件。”
王打开一看,瞧着里头摆着得都是一些女子用的东西。
这些东西她瞧惯了,只是这到底是覃娘的心意,她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便笑着与覃娘点了点头,口中跟着一句:“让你破了。”
琥珀几人上完了果点、茶水…
便由纪嬷嬷领着一道出去了。
屋中一时只有王与覃娘两人,覃娘笑看着王却是从袖中又取出了一个锦盒,轻声说道:“这才是我要带给四姑娘的东西。”
覃娘这话说完便打开了锦盒,锦盒里放着一把袖弩…她一面是把那箭弩系在自己的手腕上替人演示起来,一面是低声与王说道:“如今您身边虽有两个丫鬟,可出门在外不得有不全的地方,刀剑太过显眼…这把袖弩是我请南地一位大师所做。”
“您出门的时候把它系在手腕上,这儿细小之处可放银针,这儿稍大之处可放短箭。”
王看着这个却当真有几分傻眼,这样的东西她也只是从话本中瞧见过…她的手轻轻拂过上头,好一会才颤声说道:“覃娘,多谢你。”
对她而言,这样的东西比起那些华而不实的礼物还要有用。
覃娘的面上依旧挂着直爽的笑容,闻言也不过笑着说道:“不过是一把袖弩罢了。”
她说完这话看着王,却又跟了一句:“还有一桩事,我想了想还是该和您说一声…当日您让我把那人清理掉。我察觉到身后一直有人跟着,因着是敌是友分辨不清我便只是把马车扔到了悬崖下便趁着夜色走了。”
“等到第二日清早我去崖下查探的时候,马车和尸体皆不见了。”
王握着袖弩的手一顿…
覃娘见她面上神色,便又低声开口说道:“若是友也就罢了,若是敌…四姑娘,您还要小心。”
☆、第八十四章
日子已至十月。
天也越渐凉了起来,趁着日头尚好,琥珀领着几个小丫鬟便又重新把屋里屋外的布帘、床帐一道换了一遍。
王外罩一件披风倚塌而坐,她半弯着一段脖颈,手搁在书册上…
只是那书的页面已有一刻钟的功夫未曾换了,可见如今她这心思并不在书上,却是在想事。
屋子里几个丫鬟正在笑着说话。
王却是在想上回覃娘所说的话,徐复的尸体与马车…那辆马车她倒不担心,出去的时候未别人起疑,她特地让琥珀在半路的时候租了一辆。至于徐复的尸体,即便如今再找到也不过是白骨一堆。
她只是在想…
那人究竟要做什么?
王的指尖半弯起,轻轻扣在书页上,难不成上回说话的时候还有其他人在附近?
是了…
那日除了覃娘,的确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未让覃娘发现他的存在,可见武功必然在覃娘之上。
王想到这,忍不住便又拢了一双眉眼,指尖也忍不住微微蜷了几分…
陆意之,他究竟想做什么?
…
玉钏打了帘子走了进来。
她的手中握着一个锦盒,屈膝朝王先打了一礼,而后是笑着说道:“您上回让绣娘绣得衣裳已好了。”
王听到这句倒是回过了神。
她把手中的书籍落在一侧,抬眼看去便见玉钏手中握着一个用紫檀木制成的锦盒…这是她自从顺天府回来后让绣娘所绣,傅如雪的及笈礼快至,她想了许久不如还是送她一件锦衣。
“打开看看…”
玉钏笑着应了是,她招来站在一旁的珊瑚,两人小心翼翼打开锦盒取出那身衣裳。
衣裳颜色大体为正红…
衣袖和裙摆上皆用金线绣着吉祥之物,裙摆用得却是十副月华裙的样式,腰间每褶各用一色,轻描淡绘、色泽清雅,风动如月华。此时屋中窗棂恰好开了一面,透进来这十月的凉风,风拂过裙摆,其上所绣皆随风摆动,正是说不出的风华。
几个丫鬟瞧见这幅模样皆屏住了呼吸…
待过了许久,还是王先开了口:“起来吧。”
“是…”
玉钏和珊瑚两人小心翼翼叠好放入了锦盒中,好一会才呐呐而语:“这身衣裳如今这般看已是无数风华,若穿在身上也不知是何等模样。”
前世傅如雪的及笈礼是何模样…
王已忘得差不多了。
只是女子这一生除了婚嫁、最重要的便是这及笈之礼…如今傅如雪因着上回元宵之事,怕是这一场及笈礼也不会大办。那么在她所能之内,让傅如雪能在这样的日子里、在亲朋好友的面前展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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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风华,也算一桩好事。
…
十月初七。
庆国公府影壁之处已停了十余辆马车。
傅如雪及笈快至,除了程宜、纪氏两人留在家中,其余小辈皆随傅老夫人一道去檀城参加她的及笈礼。
王原本是要与傅老夫人一辆马车,不过瞧着那个秋娘,她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上回让许青山去打听消息,至今也未有什么回音。三叔虽说调查,可他又不肯与她说这些事,至得如今,她还没有法子把这秋娘赶出府中。
“阿姐…”
王蕙走到王的身边,顺着王的眼朝前方看去,便见秋娘正扶着傅老夫人坐上了马车。
她一双清雅的眉目微微半敛了几分,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侧头与王柔声说道:“阿姐,我们走吧。”
“嗯…”
王点了点头。
而后是与王蕙两人一道坐上了马车。
如今王媛和王佩各有马车,两人自然也不会挤在一道,待她们皆坐好,马车便缓缓行了起来。
…
檀城离顺天府的路程并不算远。
约莫半天的时间便能到了,若是脚程再快些,路上未有拥堵,两个时辰便能到了。
恰好今儿个路上并不拥堵,王家的马车一路往前通行,午时尚未至一行人便已到了檀城境内…傅家早就遣人在城门口候着了,如今瞧见这十余辆马车又仔细瞧了瞧那外头挂着的车牌,忙快走几步迎了上去。
打首的是傅家的管家,年约四十余岁…
待马车停下,他便走上前朝头辆马车拱手打了一礼,口中是跟着一句:“小的傅恒给您请安。”
半夏打了帘子
傅老夫人朝外看了一眼,而后是开口说道:“傅恒?你父亲呢?”
傅恒见她竟还认识,眼中更是多了几分泪意,他低着头声音带了几分哽咽忙答道:“父亲去年因着身子不好已在家休息了,老爷便又提拔了小的。”
傅老夫人听他这般说也点了点头:“你父亲的腿脚也是早年留下来的病根。”
她说到这便又跟着一句:“正好我这有几个药浴的方子回头我让半夏取给你…看看能不能缓轻他的疼痛。”
傅恒一惊,忙道:“这,这…怎么使得?”
他在傅家自然也知晓傅老夫人自打用了那药浴后,又请了江神医,如今身子是越发好了…父亲年迈,又是几十年的旧疾,若说痊愈自是不可能,可若是能缓解却也是天大的喜事了。
“不过几个方子罢了…”
傅老夫人说到这便又忍不住幽幽一叹:“你父亲也算看着我长大,我也希望他的晚年能过得好些。”
傅恒闻言便也不再多说,他又郑重其事朝傅老夫人拱手一礼,而后是恭声言道:“老爷和夫人已在家中等候,您再稍坐会。”
傅老夫人点了点头…
她往后靠回了身子,半夏便也落下了帘子。
傅恒便翻身上了马,领着一行人朝城里走去。
檀城虽不比金陵奢华,却也是物产丰富之地,许是因为未在天子脚下,这儿的民风比起金陵还要开放些。
王等进了城便戴好了帷帽,她手放在青布帘子上往外看去…记忆中来檀城,也是很小的时候了,因此她也记不清这处是个什么模样了。如今瞧着街上行来走往的男女皆有,时不时还能瞧见仍梳着姑娘发髻的女儿家和男子一道走着、有说有笑的,就连两边摆摊得也有不少女儿家。
她们的面上未有一丝羞赫,声音清亮,却是在吆喝着卖东西。
王蕙也戴着帷帽,她瞧见外边的动静便笑着与王说道:“虽比不上顺天府,这儿的民风却也算得上是不错了。”
王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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