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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我允你贪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宋家桃花
不过这些与王并没有什么关系。
丫鬟重新上了茶…
王便坐在软榻上,身后的菱花窗外打进这余旭的光芒,有不少打在她的身上…而她的手中握着琥珀新上的热茶,看着王媛淡淡开了口:“五妹今日过来却不知所为何事?”
即便她待王媛并不似对王允、王冀那般厌恶,却也提不起什么兴致与她好生交谈。她与王媛纠葛太多,自然也注定了不能好好相处。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王一人…
王媛也是这样想的,她坐在圆墩上,手中握着丫鬟新上的茶盏,眼却是一瞬不瞬地看着王。
她不喜欢王,从小就不喜欢…明明同为王家嫡女,可王在旁人的眼中却是样样都好,即便是那个素来严肃的祖母待起王也是说不出的好。而她呢?她做什么都只能被王压着,旁人提起王家的时候,夸得最多的从来只有王。
只是往日…
她最多也只是不喜欢王罢了。
可如今,她却是恨。
若不是因为王的缘故,她又怎么可能沦落成这样?她的名声,她的清白,她如今所尝受到的苦楚…这一切都是拜王所赐。
可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她的嫡亲哥哥已经废了,父亲、母亲又被赶去了琅琊,上头的祖母也对她





[重生]我允你贪 分卷阅读354
爱答不理…等过了这个年,她也要及笈了,过了及笈便要嫁去言家,可家中众人一心关注的却只有王。
从来没有人来问问她的意思…
问问她的及笈礼要怎么操办,她的正宾、她的赞者和有司要请谁人来担任,她那天可要请什么宾客好友?王媛想起当日王及笈礼上的盛况,就越发觉得自己像是被所有人遗忘了一样。
明明她也是王家的嫡女…
明明她嫁得也是新贵言家,即便比起陆家也没什么差,可祖母却只是打发了一个嬷嬷教她学习一些新妇所需要注意的规矩,余后却是一事不管了。
还有言庚…
即便她从不出府,却也知晓这个混账如今整日游走烟花之地,前段日子还听说他在那醉烟楼中为一个头牌与旁人起了争执。身边的嬷嬷与她说那些都是勾栏里的女子,他也不过寻一时快活必定不会纳进府中…嬷嬷让她安心,王、言两家的婚事早已定下,言家的媳妇只能是她。
可她怎么能放心?
还未成婚他就已经如此肆无忌惮,半分脸面都不给她,若当真等她嫁过去还不知他要做出什么事?
王媛握着茶盏的手紧了几分,心下因为这滔天怒火也有几分不稳起来。若是没有王,若是没有她,那么她如今的局面一定不会是这样的…可这个念头刚刚起来便被她压了下去。
她知道王的厉害,也知道她身边人的厉害…
那些曾与王作过对的,她的父亲,她的哥哥,还有那个王佩…他们也曾想杀了她,可如今呢?如今他们得到了什么?不是死了,便是被赶出了府中…而王依旧安安稳稳得活着,什么事都没有。
那她又能做什么呢?
她什么都不能做,她…什么都做不了。
王看着王媛面上时青时白的变化,止不住便拧了眉心…她不知道王媛在想什么,可总归也不是什么好事。她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十一月的夜来得早,此时余旭渐消已有几分夜色渐起的模样。
屋中尚未点起灯火,显得便有些黑了…
琥珀领着人去点灯,王手握茶盏索性便开了口:“若是五妹无事的话,我便不招待五妹了。”
“王…”
王媛抬了脸开了口,屋中刚刚点起了几盏灯火,灯罩尚未盖上,灯火便有些跳跃不止…打在人的身上就有些晦暗不明。如今王媛的脸就半隐在那黑暗之处,她看着王唇边泛着几分讥笑:“陆意之这样的风流人物,红颜知己不知有多少,你当真觉得日后能幸福?”
她虽然什么都不能做…
可如果能让王不痛快,她自然乐意说这些话。
其实王会嫁给陆意之,王媛是真的没有想到,她一直以为王会嫁给程愈…毕竟程愈那样光风霁月的男人,无论是谁都会喜欢。可偏偏王却嫁给了陆意之,在知晓两人定亲的事后,她还笑嗤了王一声“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可笑嗤过后,便是高兴…
她自然希望王嫁得不好,那个陆意之本就是个风流人物,即便此时贪王的美色…可经年累月的又怎么可能只守着王一人?
到得那时
即便王再聪慧再骄傲又能如何?她也只能沦落成一个普通的妇人,一个与小妾斗争、期盼着能得到夫君宠爱的妇人罢了。
王媛这话刚落…
王倒没什么感觉,屋中几个丫鬟却都气得打起颤来…她们就知道这位五姑娘不安好心,主子大婚在即,她竟然跑到这处来说这样的混账话惹主子不开心。
琥珀点完最后一盏灯,而后便回身朝王媛走去,口中是跟着一句:“五姑娘如今受韩嬷嬷教习,需时刻谨言慎行才是…若不然让嬷嬷知晓,只怕每日学习的规矩又该重上一些了。”
“你!”
王媛面色一变,那位韩嬷嬷早年是宫中的女官,行事本就严厉,偏偏半分情面也不肯给…平日哪儿若做得不对,戒尺便丝毫不留情面落下。若是让她知晓,且不说这学习上头,只怕那处罚也要重上一些了。
她咬了咬牙,终究也未再多说什么。
王媛把手中的茶盏落在茶案上,临来要走的时候却是看着王又说了一句:“四姐大婚在即,新郎官却还不见影…可别真错过了吉时,惹得旁人笑话。”她说完这话便也不再多言,在众人的怒视中径直往外走去。
帘起帘落…
琥珀面上却还带着止不住的怒容:“五姑娘行事越发没个规矩了,您日后还是少见她,得她乱说道惹您不喜。”
“也没什么喜不喜的…”
王笑着朝菱花窗外看去,外头已是一片夜色,她摇了摇头口中是言:“不管是她还是我,在这待得日子都没多少了,等出了嫁碰面的机会便更加少了。”何况不过是几句口舌之言,又有什么值得生气?若是她连这些话都要跟自己置气,那么这金陵城中的流言蜚语早就可以把她压得直不起身了。
琥珀看着王面上的平和,心下却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她蹲下身,口中却是又跟着一句:“陆公子也真是的,明明知道大婚在即,不管怎么样也该先送个信过来。”琥珀说到这想起先前王媛的话,心下却又有了几分不稳:“主子您说,陆公子会不会…”
王未等她说完便直直开了口:“不会。”
当日陆意之离去那日曾应允过她会早些回来,他既然说了便一定会做到。
王这话说完,便从一旁的木盒中取出那根红玉簪,这支簪子她还从未戴过,只是每日会取出来看上一回…此时她便握着这根簪子,眼却依旧往外头看去,夜色无边,明月初起,伴随着廊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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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红灯笼照明了半片光景。
她信他
他说到做到,绝对不会骗她。
“主子,主子!”
外头忽然响起了翡翠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而后便见她急急忙忙打了帘子走了进来。琥珀见她这般莽撞,便拧着眉心起身训斥起来:“半点规矩也没有,什么事值得你这般着急?”她说是这般说,心下却也有几分疑惑,翡翠这阵日子已规矩了许多,平日里也鲜少见到她这般。
今儿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翡翠此时也顾不得与琥珀说话,她与王打了个见礼,便又急急开了口:“陆,陆公子回来了!”
她先前那话说得磕磕绊绊,怕王听不真切索性便先平了平气,才又跟着继续说道:“他已去见过了老夫人和老爷,此时正在梅园等着您。”
陆意之回来了?
不拘是琥珀还是王,此时面上也带了几分惊讶。
琥珀回过神来也顾不得再说什么,她一面是蹲下身替王穿起了鞋子,一面是吩咐翡翠去把里头的胭脂色袄裙取出来…一番雷厉风行,却是要比先前翡翠还急。
王在琥珀说话的时候便已回过了神…
如今她看着几个丫头动作,便笑着开口说了话:“大晚上的能瞧清什么?不必打扮了。”
“不行…”
琥珀扶着王往里走去,她接过翡翠递来的袄裙替王换了起来,口中是跟着一句:“陆公子大晚上过来,外头也没得个风声,可见是头个便来了咱们府中…您与他如今已定了亲,自然也不能像往日那般了。”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与翡翠一道替王换好了衣裳。
王便也未再多说什么,任由两个丫头替她穿扮起来…她知晓琥珀的意思,如今她与陆意之已订了亲自然要拿出最好的一面去见他。这样的事往日她最不屑去做,可今儿个她却觉得琥珀她们这般紧张以待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女为悦己者容…
何况她喜欢他,也想为他好好打扮一番。
两个丫鬟的动作很快,没一会便替她重新梳妆了一番。王看着灯火之下、铜镜之中的自己,一身胭脂色袄裙,外头罩着大红色绣牡丹的斗篷,飞仙髻上簪着两支珍珠步摇…越发衬得眉目如画,面容似三春桃又似秋日月。
琥珀细细打量了一番,便笑着说道:“主子,我们走吧…”
王点了点头,她由琥珀扶着站起身,临来要走的时候却是记起那根红玉簪…她想了一瞬索性便比照着灯火对着铜镜插在了髻上,待一应皆好,她才开口说道:“走吧。”
梅园离有容斋不算远,却也算不得近…
主仆两人约莫走了有两刻余才到,梅园的小道之上挂着大红灯笼,此时灯笼随风摇曳打碎了一地灯火。王抬了眼往前看去便见一个身披墨色斗篷的男人正站在一株梅树下,他负手而立微微仰着头,灯火与月色打在他的脸上…却让王想起最初见到他时的情景。
那也是一个梅花开得正好的日子…
陆意之躺在梅树上微微俯身看着她,风流面容,眉目缱绻…手中握着的梅花酿即便隔得很远也能闻见那股子清香味。
那时
他们不过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未曾想到岁月翩跹,他们竟然快成婚了。
站在梅树下的男人仿佛听见了脚步声响便转过身来,他的面容因为一路操劳而显得有些疲态,而那往日的风流眉目也多添了几分坚定与从容…只是在看向王的时候,那双桃花目中却依旧带着往日的温和笑意。
尤其是在看到王头上戴着的那根红玉簪
陆意之眼中的笑意便越发深了,他依旧负手而立,面容含笑,口中是唤她一声:“陶陶。”
两人隔得还有些远…
可陆意之的那一声“陶陶”却仿佛穿过两人遥遥相对的距离,随着晚风传入了她的耳中,使得王的心竟然忍不住“突突”乱跳起来。
王抬眼看着陆意之的那一双潋滟桃花目,那双眼中饱含了太多的情绪,她看着看着忍不住便垂下了头。
可也不过这一瞬…
她便又重新抬了头,王让琥珀侯在这处,而后便迈步朝陆意之走去…
晚风拂过她的衣裙,即便有斗篷罩着却还是能隐约瞧见里头的石榴裙在走动之间化开一片又一片的涟漪。
陆意之便这样看着她…
他眉眼含笑看着王越走越近,看着灯火之下那张不知在他梦中出现了多少次的脸,穿过夜色越发清晰起来。陆意之的脸上依旧带着笑,而他负在身后的手却有一瞬得挣扎…他想伸手去揽她入怀,带着这段时日的眷念与渴望,把她紧紧得揽在怀中。
只是想着自己一路赶来,身上不知沾了多少风尘,那先前还有几分挣扎的手边又归于宁静。
王已走到了陆意之的跟前,她微微仰着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经了这大半年…他更加成熟了,无论是眉眼轮廓还是这通身的气势,眼前的陆意之已经越发像日后那个统领十万大军的五军都督了。
只是此时他的面上却带着几分遮掩不住的疲倦…
王看着她面上的疲态与那眉眼之间沾着的倦容,心下便止不住一疼。她握着手中的帕子踮起脚尖,轻轻擦拭过他面上沾着的几许灰尘,口中是跟着一句埋怨…“你刚回来,怎么也不知道回去好生歇息?”
这人便是这样,总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陆意之低垂着眉眼一瞬不瞬地看着王,丝帕拂过脸庞,他的眼中带着几分怔楞,而后那一份怔楞便化为几分未加掩饰的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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涌…心中思念的人近在眼前,陆意之原先才艰难忍下的克制此时却再也忍不住。
他伸手握着王的手腕,在她的惊楞之中紧紧揽她入怀。
“陆意之…”
“乖。”
陆意之的声音带着几分喑哑,他的手撑在王的腰上,而他的脸便埋在王的肩上…王身上自带的清冷香萦绕在他的鼻尖,而他便这样安安静静得抱着她。一路疾驰与奔波,他并不觉得辛苦…
他想早日见到她,所以这些根本就不算什么。
可如今见到了她,揽她入了怀中,他才发觉那全身的疲倦袭上眉间与心头…不眠不休了这么多日,即便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往日只是强撑着一口气,可如今他却不想再撑了,在自己的女人面前,又有什么可以撑得?
陆意之揽着王,带着从未在外人面前显露的脆弱,轻声说起这段日子的辛累…待说完那些,最后,他却在她的耳边柔声说道:“陶陶,我很开心,也很欢喜。”
王起初是想挣扎的,即便她喜欢陆意之,可尚未大婚便这样抱在一起让旁人瞧见可如何是好?可在听陆意之说起那些的时候,她却心疼了,她知道他这段日子定然是辛劳的,她更知道他这段日子的辛累其实远不止所抱怨的。
因为心疼,所以舍不得推开他…
便这样任由他抱着,细细听着他絮絮之语。
他说“他很开心,也很欢喜”…
她亦如此,人世艰辛,能遇到这样一个人,与他相伴一生…她很开心,也很欢喜。
风拂过他们的衣角,交缠了他们的头发。
王抬了脸看着陆意之,月色恰好,灯火摇曳,而她口中却是笑嗔他一句:“傻子。”
☆、第一百零二十五章
十一月中旬。
朱雀巷的庆国公府不拘是里外皆以红绸装饰,红漆大门与那木头窗棂上还都贴了“喜”字…如今天还没亮,上上下下的奴仆却都已经忙活了起来,每个人的手上不是端着托盘等物,便是紧赶着脚步往前走去。
而除此之外
王家的主子今日也都起了个大早。
今儿个是王大婚的日子,他们自然也有不少忙活的事要做。
王与王岱要去前院招待男客,傅老夫人与张老夫人便在千秋斋中招待一些金陵城中同个年纪的贵妇人们…程宜更是早早到了有容斋,她一面是差使着丫头们做着手头上的事,万不可有半点差错,一面是让人进去瞧瞧王准备得怎么样了。
程宜平素是个冷静自持惯了的人,不拘府中有什么大事都能好生以待,可今儿个却委实冷静不下来。
只是她一紧张…
底下的丫头们就更加紧张了,原先未出错的这会也都跟着出了错,不是拿错了首饰就是取错了鞋子…匆匆忙忙得,倒是给今儿个这样的日子越发添了几分紧张味道。到的后头还是孟氏与王蕙一道帮持着才好些。
待有容斋的丫鬟们重新做起手头上的事…
王蕙便扶着程宜坐回了椅子,她一面是取过一旁的热茶递给程宜,一面是柔声劝慰道:“母亲也不必太过紧张。”
“怎么能不紧张…”
程宜接过茶盏握在手上,一双纤细的柳叶眉微微蹙起:“这可是咱们王家头一桩大喜事,底下的丫头们也都是头一回,若是有个什么差错的可如何是好?”她这话说完刚刚饮下一口茶似是想到什么,便又问起身边的白芨:“快去瞧瞧,开面的嬷嬷可请来了?”
白芨闻言忙答道:“夫人,嬷嬷早就来了,这会正在里头替四姑娘开面呢。”
她这话说完便又笑跟着一句:“先前还是您亲自迎得呢。”
程宜听她这般说倒是记了起来:“倒是我给忘了…”她便又喝了口茶才放下手中的茶盏,而后是握着王蕙的手笑着摇了摇头:“等你大婚那日,母亲准不会如此。”
王蕙听程宜这般说,面上难得也起了几分红晕…
不过她终归也未说什么,只是陪着程宜好生说了会子话,便看到王由琥珀几人扶着从里头走了出来…此时的王已重新沐浴焚香过,身上许是抹着玫瑰露的缘故,随着走动传来一股子若有似无的玫瑰香。
王身上穿着当日的那身大红婚服,长长的裙摆拖曳在地上,在走动之间化开一道又一道好看的涟漪。
外间的日头刚刚升起,透过菱花窗打进屋子里,可以瞧见王的面容还未涂绘过妆容,只是初初开了面,却显得比任何时候还要娇嫩好看。面容白皙,而两颊之处却带着恰到好处的粉嫩…在这日头的照射下,当真是要比那三春四月里的桃花还要娇艳。
屋中有一瞬得静谧。
众人皆怔怔看着缓缓朝她们走来的王,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王仿佛并未察觉到她们的异常,她的面上依旧带着笑容,那双因为先前开面而沾了些潋滟水波的杏眼更是带着蕴不开的笑意…她缓步朝程宜走去,待至人前才屈膝一礼,口中是柔声唤她:“母亲。”
程宜听着这一声终于回过了神,她忙伸手去扶住王,是言:“快起来。”
而后是抬了那双清雅而柔和的杏眼一瞬不瞬地看着王,似是欣喜又似欣慰,口中便又跟着一句:“我的陶陶真是好看。”
“岂止是好看?”
孟氏笑盈盈得围着王看了一圈,才又笑着说道:“表妹是我瞧见过最好看的新娘子了,这还未绘过妆容便已是这般,等再过会请了嬷嬷涂了妆还不知是如何的绝色?”她的面上带着笑,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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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些微微扬高,浑身透着股爽利劲:“等姑爷掀开红盖头,只怕要移不开眼了。”
她这话一落…
屋中便响起了善意的轻笑声,就连程宜面上也带着遮掩不住的笑意。
王听着屋中的笑声,面上却沾了几分红晕,她看着孟氏轻声嗔道:“表嫂…”
“好了好了…”
程宜先笑着打起了圆场话:“你们去瞧瞧外头的客人可到了?”
待这话说完,她便伸手扶着王往梳妆那头走去,而后是让人取来梳子,水盆等物…却是要亲自给王梳头。
这活原本是请全福嬷嬷来做的,先前陆家、宫里都打发了人来问可请了全福嬷嬷?若是没有的话他们便遣人过来。只不过程宜舍不得把这次机会让给旁人,她这一生替陶陶梳头的机会本就不多,尤其还是这样的大喜日子,索性便一应推却了…
好在早些徐静嘉大婚的时候…
程宜也曾试过手,此时倒也并不陌生。
琥珀手中端着托盘,低垂着眉目站在一旁…程宜便由白芨服侍着挽起双袖,先用热水冲洗了一回手,又用干净的帕子细细擦拭干净。而后便挽下了袖子,先取过托盘上的木梳,站在王的身后替她先梳一回头。
她一面细细梳着头,一面口中是缓缓说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屋子里很安静
孟氏与王蕙已去外头招待客人了。
而剩余的丫鬟皆屏着呼吸,仿佛是怕自己的呼吸声太大而坏了这一层肃穆的气氛。
王双手交握放在膝上,眼却是看着铜镜…
铜镜其实并不清晰,可王还是能够看见身后母亲面上的柔和与肃穆…这一份柔和与肃穆结合在一起却使得她忍不住就红了眼眶。王想起前世的婚礼上那些天潢贵胄的宾客,繁琐而华丽的婚服,一群又一群的恭维之声…那样的婚礼,即便比之皇后也未差多少。
可王却觉得
即便前世的婚礼有多么繁华多么富丽,却都比不过今生她的家人、朋友皆在身侧。
程宜已经换了银梳,口中依旧念着先前的话…
王未曾让她察觉到面上的异常,她依旧挺直了脊背端坐着,虽然眼眶仍旧有些红,可她的面上却带着未曾遮掩的笑意…如今很好,岁月很好,家人皆在,而她嫁得是欢喜之人,周边的恭贺与欣喜也都是真的。
没什么好哭的,她该笑…
程宜手中的梳子换成了金梳,她依旧念着先前的话,只是这一回她却并未停下手上的动作…她一面替王梳着头,一面口中是继续说道:“一梳,梳到尾,愿你有始有终不相弃。
二梳,梳到白发齐眉,愿你白头偕老不相忘。
三梳,梳到儿孙满地,愿你儿孙满堂呱呱叫。
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愿你…”
屋中依旧没有人说话,萦绕的只有程宜那柔和而又稍显肃穆的声音…这些话王曾在徐静嘉的婚礼上听母亲说过,只是此时再听,那话中的意思却又多添了几分韵味。白发齐眉,儿孙满地…这是一个长辈对她的子女,最为朴实而又最为珍贵的期望。
王终归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程宜念完最后一句话也终于松懈了全身的力气,她把手中的梳子放回托盘而后是由人服侍着重新擦拭了回手…尽管这已不是她头一回替人梳头,可程宜却觉得这一回比起上一回还要让她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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