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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首辅房遗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石九溪
他懒得理会韦贵妃那来请皇帝去探望公主的小宦官,很久不言语,最后只是道,让旁边的大太监去太医院多找几个御医给公主瞧病。
韦贵妃和高阳公主自然没有等到皇帝,韦贵妃听了一帮太医为高阳诊断一番,得出一个“风痹”的病名。
“那还不快快熬药。”韦贵妃叹道。
儿女都是债,尤其这个养女,忒不省心。
高阳呻|吟,她却没看到韦贵妃眼里的不耐烦。
很快宫人们把药汤熬好,高阳公主被灌了一大堆苦药汤,又有医女给高阳施针按摩,却全然不见好转。
太医们也很愁苦,但他们已经尽力,高阳公主看似不能动弹和言语,但脉象稳健,并不似不治之症或者急症。眼见天色已晚,太医们都退离内廷。
高阳公主脸色难看,僵直的躺了一夜,她耳朵里一点声音没有。
宫廷中,漆黑的夜,从未如此安静过。
……
“好一个房遗爱!”第二天午后,高阳终于突然可以动弹起身了。
她愤愤就把实情跟韦贵妃讲了。
“房遗爱一定说了大逆不道的话,或者和太子有阴谋……否则他怎么会对我下手,我看是做贼心虚!”高阳恨恨道。
她看的清楚,那石子就是房遗爱故意踢过来的。
高阳说罢,就要去甘露殿去举报。
韦贵妃冷着脸,咣当一下放下茶碗。
“你闹够了没有!”
高阳一怔,抬头这才看见韦贵妃脸色难看,眼神从所未有的冷厉。
*
房遗爱出宫后,他暂时还没有官职。
房玄龄倒是深夜与房遗爱恳谈了很久,结果出了房门,对卢氏叹气,道:“看来我家又要出了一个千里驹。”
说罢,他捻了捻胡子,神色竟很是高兴。
卢氏纳罕,这可事情前所有未有的事情,每次自家相公提起这个二儿子可都是愁恼居多,这回怎么事啊。
房遗爱仍旧忙活他火柴厂的事情,很快的小型黑作坊式的火柴厂建成。
因为东宫太子那里真没多少钱投入啊,他自己还把太子赏赐的百金算作股份折进去,太子那里拼拼凑凑也没凑够五百金。
看似很多,但这火柴可是要供销全国的,五百金真不算多。
好在火柴厂虽然小,但很快产品出来,他们试卖,结果火爆长安城,他和太子很快便得利。
赵德子负责管着东宫的钱,他看着账本,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上次太子让他给房遗爱送百金,他就很肉痛,走的是太子的私库。都是历年太子太子攒下来的,若是走的东宫公库,于志宁非得知道,就连李世民对太子花的每一分钱,皇帝是想知道就知道,太子一天更衣几回,吃了哪个鸡蛋,有心人都能打听出来。
……所以,赵德子才从太子上次那百金看出,太子是有多么看重房遗爱。
总算房家二郎没辜负太子,居然这么多钱赵德子搓搓手,让人把各种铜钱兑成金子,装入木匣子里掩人耳目,带入东宫里不提。
这边房遗爱也有一成份子,是太子坚持给的。
他分了二份儿给清风观,皇帝那边不管,估计看不上他这点小钱,也许没多久会知道他的钱是给太子赚的,但现在想来李世民顾不上这事。
房遗爱拿着三百金给了阿娘卢氏,感动的卢氏泪眼朦胧,嘴里直道“见到乖儿的回头钱”了。
啥叫回头钱房遗爱嘴一撇,但也知道是阿娘高兴的语无伦次了。
“阿娘,这点钱算什么其实我手里还有更多,大头在我这里。”房遗爱没瞒着。
正因为不瞒着,卢氏瞪眼,然后奇怪。
郎君手里有点私房钱正常,何况这也不是房遗爱的俸禄,是做生意的得来的正经钱啊。
“阿娘,我要用这笔钱,去修桥铺路、施粥舍粮”房遗爱面色沉重,他一脸忧国忧民道,“这世上太多受苦受难的百姓了……回来的这一路上,那么多卖儿卖女的,还有老乞丐和小乞儿,居无定所,衣衫破烂……真是太苦了!”
房遗爱边说边泪眼朦胧起来,一副心痛难忍的模样,然后他吸了吸鼻子:“我得让他们吃上饭。”
“……儿啊,你这句话皇帝都不敢说。”卢氏听了半晌叹道。
她从未想过二郎居然是如此内心柔软的人,以往一定是深深把这份儿稚嫩的善心埋藏心底里的。
这孩子哎
房遗爱抹了下脸,抬眸说道:“儿一定会做到。我先从小事做起,这钱我都不用,都来做好事罢,阿娘?”
……
第29章大义灭亲房二
闲暇卢氏和房玄龄谈起自家那个二郎,卢氏再三感叹二郎的各种好,各种上进……
房玄龄这回没驳斥否定房遗爱,至于房遗爱要做善事,他很是赞同,但女人心海底针,卢氏话头这方夸赞儿子完毕,转即又开始愁苦起来。
“二郎命真苦,这么的好二郎就差娶一房好妻。”卢氏抱怨。
她心底甚至想给二郎娶一房平妻,但一是没有世家大族这么做的,二是那是活生生打皇帝李世民的脸面,于房遗爱和家族都有害无益。
房玄龄不语,卢氏瞥了他一眼,不由叹息,“二郎现在算得上‘白身’了。”话里话外不乏埋怨皇帝的意思,这官职一撸到底,二郎出去都没个脸面了。
房玄龄到底见不得卢氏烦心忧苦,只好劝慰道:“娘子不必忧心,二郎前途无忧。”说罢,他简单透露了下皇帝有意让房遗爱真的去从军的打算。
房遗爱本人倒是不知道这事,得他喜形于色,但李世民对这事的安排并没有瞒着房玄龄。
“……从军?弄不好……就小命没哩!喂,你还是不是二郎的阿耶”卢氏大惊,怒瞪着相公。
房玄龄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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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那么容易丢命,何况圣人也不会让他真的当先锋将军。就是他自己愿意当,他也没那个本事,哼。”
不说皇帝不放心,就是他这个做阿耶的也担忧房遗爱的性子,关键时刻出个差错,于战场上可是攸关上万条人命的大事。
听房玄龄这么一说,卢氏惊跳的心暂且平稳了些,但她又狐疑起来,“那二郎在军中能做什么官?”
假装困倦没听见,房玄龄扯过被子,盖上闭眼睡觉,他没再透露皇帝对房遗爱的安排。
倒是卢氏靠在床头,琢磨了小半个时辰。
然后她推了推房玄龄,悄声在他耳边问:“是不是只负责后方……你别不吭声啊。我猜……定是让咱家二郎管管粮草,他原在东宫也是管太子吃食的不是么。对不对?”
房玄龄一直假装熟睡,渐渐的真睡着了,但却做了一夜的炸|药包炸飞城池战场杀敌梦,里面的杀敌小将居然就是他家的二郎。
……
*
房遗爱昨日归来跟卢氏的说的话并不是无的放矢,他是真的打算身体力行。
大早晨的,卢氏送完房玄龄去上早朝,房遗爱就过来了。
他碰见房玄龄揖礼的时候,还遭到了一记审视,然后房玄龄还拍了拍他的肩膀,非常温情的神态。
房遗爱微微讶异,有些摸不着头脑。
“别管你阿耶他昨晚说不得做了什么美梦。”卢氏没好气,睡睡睡!也不知道真睡假睡。
朝廷的事不跟她是他尽忠职守,但事关自家二郎,透露一两句也不外乎人情啊。
房遗爱给卢氏端茶递水,说起他的来意。
卢氏本来就赞同,昨夜里房玄龄也是认为房遗爱的行为是善举,怎么会反对。
她去唤管家过来,房遗爱把分成来的金子都交给卢氏去置物,卢氏还添了一笔,把房遗爱孝敬给她的三百金添了进去。
房府内上次那个老管家背叛后,卢氏暂时也没找到合适的人,只叫一位内院女管家代职,但终究外出办事有些许麻烦。
房遗爱亲自带着小七出去采购了一番,不仅舍粮施粥,还拉了几车财货和医药布帛去了城西那边的济病坊。
济病坊的位置很偏僻,竟然在长安城的外城,周围算是有些荒芜。
房遗爱过来看了一下四周,算算了距离,离李老道的清风观还真不算太远,不过李老道素来就喜欢清静,他的清风观也不在长安城的内城。
济病坊是隋朝就有的慈善机构,是朝廷在京都设置的抚养病残老幼孤独之人的地方,里面仅仅只能保证口粮和单薄的蔽体的衣物。
若是孤儿,长得玉雪可爱,没有残疾者,自然很快便被领养走。
但一些残疾小儿和孤寡老人只能在这里求一口饭吃,混住在一起,条件自然不是十分好。
济病坊的管理官吏见是相府的郎君和夫人驾到,恨不得大家洗刷干净,一起在门口迎接贵人,但这不是卢氏和房遗爱的本意。
房遗爱很是看不惯这些虚礼,见了这坊主,他有些担忧这些钱财被他贪污了,所以房遗爱打消了扔下东西就走的心思,反而亲自发放了食物衣衫等物到每个人手里。
人人有份,外加探看了一些病患,好在没有传染病,这里他坚持没让卢氏进来。
卢氏却很担心房遗爱的身体,她儿身娇体弱的哎,但也不好阻他的善心,只是禁不住激动的抹眼泪,不知道是感动儿子的善心,还是见不得那些可怜人。
卢氏心里自己都说不清。
房遗爱临走前话里话外交代了以后还会多多光顾,暗示济病坊的大小官吏们不可媚上瞒下,贪污他的“钱财”。
东西送走,房遗爱心里忽然空荡荡的。
这钱……就这么没了?!
“阿娘……我怎么这么想不开啊!”房遗爱拍了下脑门,他很肉痛啊。
明明挣钱是给自己一些私房钱啊。
一时冲动!
一定是一时冲动!
房遗爱扼腕,回头望着济病坊,可当他看见一个瘸腿小娃啃着面饼冲他笑时,他不知怎么别过脸去,不自在的咳嗽一声,心里居然不怎么懊恼了。
罢了,罢了!
他将来有的是钱,来钱路数也很多。
才不差这点儿!!
房遗爱吸了下鼻子,仰头望天
他活动脑子,想着除了火柴,还有哪些发财办法,适合在大唐此时“发家致富”。
水泥?
房遗爱摇头。
玻璃?
房遗爱叹息。
这两个都不太好做啊,大唐是有琉璃瓦,但透明的很少,而做玻璃,还需要一些其他的化学物质才能煅烧成功,不是一日之功能做成的。
镜子和香皂……镜子的奥秘就在玻璃后面的水银涂层上,没有透明好的玻璃,可大唐也是有水晶的,但水晶造价太高,但用作奢侈品卖上几件尤其是宫内后妃和公主们,还有世家豪富的夫人、女郎们,他们必然趋之若鹜。
说不得一面水晶镜子价值千金。
房遗爱心痒难耐,恨不得就去找李淳风,让他继续搞实验,道家对丹砂也就是水银,了解的非常深刻。
至于香皂,这个可以做,方法不难。
……
发财大路尽在眼前,房遗爱也就彻底抛掉刚刚的懊恼了。
哼哼,不就是做点好事么。
他房遗爱做的起,有钱!
卢氏坐车,房遗爱和家仆骑马,另外有人拉着空车回城。
刚要路过护城河的时候,就听见有人纷纷大喊“有人跳河”、“自杀”、“掉水里”了。
房遗爱定睛一瞧,那护城河面上波纹荡漾,一个人头在里面沉沉浮浮,挣扎着。
房遗爱心中一动,行动比言语都快,竟然不等别人,甩下马鞭,跃马而下,直接一个鲤鱼打挺跳进了那护城河里。
护城河面宽水深
秋日里,这水很凉。
房遗爱根本顾不上这些,此时岸边哗然,尤其是坐在马车里的卢氏,听到小七急急的说这事,险些没晕倒过去。
她急忙被簇拥到岸边,指挥命令小七他们赶紧去救人,当然主要是救自家二郎。
小七苦着一张脸,问周围家仆谁会水,他是个旱鸭子可有那会的,但深知道护城河水深,加上天气凉,下水容易抽筋,若不是水性极好,力气大,恐怕容易失手。
好在房府的家仆也都不是那没良心的,有个健仆,就扒了鞋子,要跳下
可这时沉没在水中的房遗爱终于抓住了那“落水”的人了。
他从背后勒住他的脖子,使劲儿往岸上游,房家会游泳的男仆此时也往房遗爱这边游过来接应,两人合力把这人救上岸。
房遗爱打了一个喷嚏。
卢氏泪眼模糊,捶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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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他,怒斥道:“不孝子!你不要命了?逞什么能……”这傻孩子,就是起了善心,难道不能让家仆去救么,做甚么自己下水。
房遗爱嘿然一笑,牙齿白灿灿的,朗然道:“阿娘,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这不是没事了,倒是让阿娘惊到了,是儿的不是。”他说罢还深深鞠了一躬。
没等卢氏再说话,此时护城河内外围观和出进长安城西门的人,此时都过来围住了他们,纷纷夸赞道:“大善之举!”
“善人呐。”
“谁家儿郎啊?真好人啊!”
“……我知道,那是房府的行二的郎君,尚了高阳公主的驸马都尉。”
“……”
“……”
一堆人七嘴八舌的,大家都搞清了救人者就是房相公的二儿子房遗爱。
“不愧是房府,家风清正,德行高尚。”
众人叹道,提到房玄龄目光敬仰。
连带着看着房遗爱大家的眼神都非常的“温柔”,甚至有人见房遗爱冷的哆嗦,没带多余衣物,有富商从货物中,掏出一件皮毛亮滑的狐裘就要给房遗爱披上。
可房遗爱一身湿漉漉,冻得全身凉冷,又打了喷嚏,但他这时却摸了摸那脏兮兮的被救上来的老汉的脖子,这人居然没气了!
房遗爱心里咯噔一下,根本顾不上披衣暖和一下。
他急忙让众人散开。
“二郎?”卢氏皱眉,可这时也不好打扰,而刚刚那富商手拿着狐裘,也不好给一直做着奇奇怪怪的事情的房遗爱披上。
房遗爱正在给溺水老汉做急救,但此时他判断对方需要人工呼吸,还有得救。
但房遗爱扒开对方嘴巴,俯身就要给其做人工呼吸
卢氏急忙伸手阻止了,“二郎你这是要作甚?成何体统?!”卢氏着急。
房遗爱这才想起他们不明白,又想起自己的身份,一时也觉得别扭,但还是救人要紧。
人命大于面子和洁癖啊。
房遗爱狠狠心,扭头让小厮小七去做那人工呼吸!
小七欲哭无泪,但还是按照主子指示,一步一步给那老汉吹“阳气”……好一阵子,对方一阵咳嗽,吐了几口水,居然“活”了过来。
众人惊奇!
房遗爱简单说下救人原理,大唐的民众倒没当他是异端,恍然明白,纷纷赞叹夸耀房遗爱。
房遗爱此时一身湿着的衣服,那拿着狐裘的富商急忙过来,献上狐裘给房遗爱披上。
卢氏在外很是注意这事,这狐裘价值不菲,虽然对房府不算什么,但万万不好要这物,忙推辞了这事。
“夫人还是下,不值当什么钱,何况这是一件损坏之物。”那商人手脚很快,故意撕裂一个口子在狐裘上。他笑眯眯道:“可不能让救人一命的贵府二郎冻坏了,那岂不是好人没好报么。”
卢氏心疼儿子,再一看这狐裘确实是坏的,也就想先下了这好意,之后再找机会还给对方钱财便是了。
他们身上并没有带多少钱,刚刚去了济病坊,在房遗爱的主持下,恨不得把房府人身上的钱财都施舍给他们。
商人冁然一笑,驾车拉着货物就进城了,直道不要。
房遗爱瞅明白那富商的故意把皮毛扯坏的动作,他不管对方何意,坚辞不受:“我绝不拿百姓一针一线!这是我房家的家风,望您海涵。”
说罢,他把狐裘脱下,递还给富商。
富商叹息,“房家二郎真乃仁善君子。”
内心却扼腕不已,居然没巴结上房相公家,但他此时也不好勉强,也十分会做人,居然后来进城,一路上还要下人宣传了房家二郎的“善举”不提。
老汉救了之后,房遗爱也没不管,问及姓名籍贯,才知道对方是真“自杀”,绝不是意外溺水。
房遗爱蹙眉,当他知道老汉是一位打过仗残疾的退伍军卒后,忍不住问道:“世道如此艰难了?”像老汉这种兵卒,返乡种地朝廷应该是给发足了军功田亩,一般官吏是不敢贪墨的。
老汉提起田地,就呜咽哭泣起来。
断断续续的叙述中,围观的人和房遗爱、卢氏等人才知道,原来是因为妻子病重,青黄不接的时候,卖了田亩治病还不够,居然借了高利贷可这高利贷就是一个无底黑洞……他家这才沦落到要卖儿卖女的地步。
“我对不起我那女儿和老妻啊大丫被强拉去倡肆卖身……”老汉捶地哭嚎。“都怨我于四月前从借公主府邑司那里借了四贯钱……到如今利滚利如今四十贯了,我家哪里还得起啊”他大声哭嚎,崩溃。
这钱数目于勋贵之家不过是零花,但在普通百姓家,这四十贯是几年的花销。
“哪家公主府,利率这么高?”有人换算了下,发现这高利贷利息前所未有的高,不由厌恶发问。
老汉哽咽,说了一句。
听后,周围顿时一静。
刚刚围观的众人还夸赞房遗爱是仁爱君子,友爱仁德,大善之人芸芸的……此时他们侧目,眼里的目光闪烁。
房遗爱咬牙切齿,卢氏此时也怒目圆瞪,脸色胀红,她是又羞又气。
“老丈,这四十贯你不用还。你家大丫房府亦会帮你赎回来”
房遗爱一脸浩然正气,他要为这老丈伸张正义,大义灭“亲”!
他扭头问卢氏:“阿娘,我记得本朝《杂令》中是否有一则律令,借贷利息不得超过月息六分”
房遗爱目光灼人,看向长安城宫阙的方向。
……
第30章去会昌寺房二
房遗爱让小七扶着老汉上了车马,然后他要去内城的那家青楼,赎回老汉的闺女。
那老丈泪水连连,直劲儿要磕头给房遗爱。
房遗爱心下喟然,不管他如今多想摆脱高阳公主,但高阳仍旧名义是他房家的儿妇,他房遗爱也看不得这老丈因为高利贷去寻死,更看不得一个好好的良家女郎被强卖入那风尘之地。
等到了青楼,房遗爱抬头看了一眼,却觉得这地方意外眼熟。
老鸨打扮得体,是个四十多许的微胖妇人,是个眼睛尖利的,识人看人非常擅长。
房遗爱以前经常和杜荷去教坊司,但那都是高级妓坊,此时妓|女可不是简单的做皮肉生意的,更是身具一技之长,教坊司乃是官办,很多抄没的官吏家属女眷没入其中。
眼下这等青楼是民间私营,老汉的女儿进入这里哪里能有教坊司的小姐们待遇,打骂是常事,没两日调|教便接客是必然。
这也是房遗爱着急救那老汉之女的原因,他直接甩出身份,要赎人出来。
老鸨眼珠一转,开了一个高价。
小七苦着脸,数了数兜里的钱财,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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够啊。
房遗爱无奈报了房府的门第,老鸨乐得眼睛眯起
只是当老鸨让人去后面拽人时,不久她脸色为难,居然对房遗爱说道:“郎君,您要的人此刻已经接客了……”
老汉本来佝偻着身子,非要一身湿漉漉的跟在房遗爱身后,这时听见老鸨说自家闺女接客,可能清白不在,顿时痛哭流涕,瘫软在地。
房遗爱此时哪里见得这个,不由发怒:“钱财房府自然不差你,你何苦糊弄我!”
“郎君容禀,大丫这事……关乎一个贵人。”老鸨子也为难,本来是卖相府郎君一个面子的事,可这今日有意外啊,并不是她作难。
她内心为难,但见房遗爱坚持,左右都不敢得罪,她不得已只能低语了一句,说出了真相。
“原来是他。”房遗爱冷哼,心下却奇怪。
齐王李居然不去教坊司,居然来私营的青楼,但他转即一想到皇帝,也不难理解,毕竟谁也不想到皇子会到此间寻欢作乐。
房遗爱就要上去,老鸨深知齐王的“不同嗜好”,很是为难,再三阻拦。
她越是如此,房遗爱越是脸色冷厉,步伐越快,后来更是直接黑着脸,掐着老鸨的脖子对待“坏人”就应该冷酷无情,哼。
老鸨无法,只好领着他们到齐王所在房间。
房遗爱毫不客气,直接进屋
然后却发现齐王拥着两个清倌人喝着酒,还有一个稚嫩|女郎嘴角吐血,脸上肿胀被踢伤在一边呻|吟……
“大丫!”房遗爱身后的老汉急道,眼睛都红了,急忙过去扶起孩子。
“哟,这是不是房驸马么。”齐王李微醺,抬起头来看到扰自己兴致的人。
房遗爱鄙视地望着他,让那老汉和小七赶紧扶着大丫走人。
齐王掷杯落地,脸色十分难看。“房遗爱,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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