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听风录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东方晓初
何太急目呲尽裂,一阵叮铃声响起,阿水一声惊呼,只觉自己被推向一边,再转目看时,一道银光正从少年头顶落下。
就在这时,阿水身旁骤起一阵疾风,一道白影闪过,叮铃声霎时便止。
刀悬在少年头顶一尺处,刀身已被人捏住。
何太急望着眼前忽然多出来的白衣人,大吃一惊,好快的身法!连他都反应不及,这人是谁
“他说得不错,我也看不起你!”百里藏花手捏刀背,白衣犹在风中乱舞。
何太急迎上一双深邃的眼睛,脊背传来一阵寒意,倒退两步,想拔刀可拔不出,警惕地望着白衣人,道:“你到底是谁”
“连他都不知道,你活得可真失败,你眼前这位正是鼎鼎大名的藏花公子,百里藏花!”
藏花公子莫非就是那天下第一轻功,百里藏花何太急猛地一怔,转目望向沿街窗口,瞳孔骤缩,那里何时站了一个人刚才为何没有发现白眉如霜,那又是谁
“你来得挺快,比我预想还要快些。”百里藏花望向窗口那人,微微一笑。
那人挠了挠头,道:“路上出了一点小状况,不然还会快些。”
云天行光听声音就知道,燕云铁骑统领赫连子都,又追来了!
“你真是阴魂不散。”百里藏花道。
赫连子都摆摆手,道:“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他跃下窗来,盯着何太急看了半晌,道:“这位兄台有些面熟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何太急一愣,仔细看了赫连子都几眼,道:“阁下认错人了,我们从未见过。”
赫连子都摸着下巴,不停打量着何太急,道:“你是不是去过燕云”
何太急吃了一惊,他刚从燕云回来,这人怎会知道,难不成他真识得自己此人来路不明,有些危险,断不能跟他讲真话,道:“我从未去过燕云,阁下一定是认错人了。”
赫连子都眯起眼睛,道:“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什么“九只神猪”对不对”
何太急笑道:“在下‘九天神羊’何太急。”
赫连子都一拍手掌,指着何太急,笑道:“我就说嘛,你一定去过燕云。”
何太急笑容骤止,此时方知这人是在套他的话,这白眉有种不可名状的危险,何况旁边还有个藏花公子。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出门就碰上两个高手,这两人中任何一个都可以轻松要他性命,为一个女人丢掉性命,那是万万不值的。
不知不觉,何太急已是满头大汗,在一众目光的注视下,他再也呆不下去,道:“在下一时糊涂,冲撞了各位,还请藏花公子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我立刻就走,不,是滚,立刻就滚,以后绝不再打扰各位。”
“放你可以,给我一个理由。”百里藏花道。
何太急两眼一黑,理由他听说阿水美貌,特来劫色,若要找个理由放了自己,他还真想不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这些话早用烂了,说了也没人信,而且毫无诚意,
第三十二章 旧怨新人
赫连子都蹲下身来,捡起地上的九环刀,在何太急眼前晃了晃,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答错一句,砍你十刀。”
何太急咽了口唾沫,答错一句,砍我十刀这句话好熟悉,这不就是我经常用来威胁别人的话吗,今天竟然用到自己身上了,这就是所谓的报应呸!哪有说自己报应的!这叫风水轮流转,今天到我家,
“你去过燕云”赫连子都道。
“去过。”何太急点点头。
“祸害过多少良家女子”赫连子都道。
何太急身子一怔,就欲辩解,忽见刀刃正对着自己,吓得魂飞魄散,急忙掰着手指头开始数算起来,数了半天,战战巍巍地道:“二十九个。”
赫连子都道:“你确定”
何太急道:“良家女子就这些,我说得都是真话!”
赫连子都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别怕,才二十九个,一点都不多!你咋不多祸害一个,凑够三十也好。”
何太急被拍得很舒坦,咧嘴笑道:“实不相瞒,我本有此意,无奈半途被一个疯子追杀,这才离开燕云,回到这里。”
赫连子都道:“那个疯子是不是叫鼠无涯”
何太急轻“咦”一声,道:“你是如何得知”
赫连子都一刀砍在何太急大腿上,笑道:“他是我的部下呀。”
“哎呦,我没说谎啊,你为何不守信用!”何太急抱着大腿滚地哀嚎,鲜血流了一地。
赫连子都挠了挠头,憨笑道:“哎呀抱歉,刀柄太滑,没拿住,你不怪我吧!”
何太急强挤出一丝笑容,道:“不……不怪,既然是失手,那就怨不得你。”
“还好你不怪我,不然我可要自责了。”赫连子都拍了拍胸口,又道,“我还算守信用吧”
何太急激动得落下两行清泪,点了点头,道:“你很守信。”
阿水微微一笑,明明就是故意的,还摆出一副很抱歉的样子,这个人好有趣。
看到何太急那可怜样,云天行心中直笑,刚才还凶得像只狼,现在都快委屈成小绵羊了,对付这种人,就得用这种无赖的方法。
“还记得什刹海的醉云亭吗”赫连子都道。
何太急一怔,醉云亭不就是那个疯子开始追杀他的地方吗老实说,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思索半晌,道:“记得。”
“你可以走了。”赫连子都微微一笑,将九环刀放在他面前。
何太急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就完了他坐在地上仍不敢动,心中犹豫不定,可又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待一刻,道:“我真的可以……走了”
赫连子都朝他眨了眨眼睛,笑道:“是的,你可以走了。”
何太急再也不怀疑,捡起九环刀,夺门而逃。
“你就这么让他走了”百里藏花回到窗前,盘膝坐下,说道。
赫连子都笑道:“像他这样的人,活着已毫无价值,我不杀他,是因为有个疯子要杀他,迟早都是死,我又何必污了这双手。”
百里藏花抿了一口酒,道:“他的剑法很好。”
赫连子都道:“你是说鼠无涯”
百里藏花点点头。
赫连子都皱眉道:“你跟他交过手”
百里藏花摇摇头,道:“我见他杀过人。”
“怪不得。”赫连子都沉默了一会,忽然走到阿水面前,笑道:“敢问姑娘芳名”
阿水微微欠身,道:“小女阿水,适才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赫连子都挠了挠头,眯眼笑道:“哪里!哪里!我叫赫连子都。”
阿水扑哧一笑,道:“我可没问公子姓名。”
赫连子都憨笑道:“啊,是吗那是我听错了
第三十三章 樱顶之战
众人的惊呼又唤出不少观客,包括老鸨、阿水等人。
观众中也有不少江湖人物,仗着有点江湖资历,为搏身旁美人一笑,开始大吹特吹,说这白衣人是自己的师父,师叔,朋友,兄弟,亲戚,同门之类极为亲近的关系,更有一位极不要脸的白胡子老者,说这白衣人是他孙子,顿时惹来不少鄙视的目光。
赫连子都在楼檐上飞掠,由于万花楼是座环形楼,百里藏花要想离开万花楼必然要经过楼顶,自己只需在前方楼顶截住他便可。
百里藏花早已猜到他的意图,飞掠的身形忽然止住,足尖好似在花瓣上生了根一样,足尖扭转,倾斜的身子也跟着转,一直转到方向背离赫连子都,脚下花瓣一沉,身形再次飞掠出去。
赫连子都发现不妙,在前方楼脊上踢出一脚,飞下楼檐,掠上樱枝,借力一弹又飞掠而起,两条乌黑长链如蜿蜒长蛇一般,洞穿繁密的樱枝花叶,吐着长信向百里藏花追去。
长链铁爪隐在乱花丛中极难察觉,但仍未逃过百里藏花那双深邃的眼睛,他凌空一翻,将身子横在半空,两条长链自身体上下方横穿而过,乌黑的锁链环扣中夹杂着搅碎的花叶。
百里藏花对着锁链击出一掌,身形倒掠而走,一阵“踉跄”声起,那锁链又向他绞来,他借着足下花瓣,不断变换位置,想要摆脱掉这两条长蛇锁链,可这锁链就如跗骨之蛆,不论如何闪躲,总会从极其诡异的位置蹿出来,纠缠不休。
百里藏花不想再拖延下去,他右手执扇,左手捏出一个剑诀,在扇柄一抚,那飞舞的花瓣但凡飘在扇身上,皆一分为二,此时的扇犹如一把无形之剑,其锋利程度并不比寻常刀剑差。
百里藏花寻到锁链重叠最多之处,抡扇一斩,当的一声,扇身斩在锁链之上,锁链被击飞出去,却并未断。
百里藏花吃了一惊,道:“这锁链不是铁!”
在他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当然不是铁,这可是无价之宝,想切断它,嘿嘿,门都没有!”
赫连子都邪魅一笑,一双铁爪闪着寒芒,直取百里藏花后心。
百里藏花飞掠向前,以扇代剑,回身连刺三剑,破掉铁爪攻势,身子一矮,已闪到赫连子都身后,左手两指点向他后心。
“好快的身法!”
赫连子都足下用力,借枝弹起,空中一个空翻,顿时头下脚上,一双铁爪,六点寒芒,当头抓下。
百里藏花飞身急退,随手抄起数枚花瓣,内力注入,连环射出,同样是花瓣,那些独自飘零的花瓣接连被击碎,却不能阻止“暗器”半分。
赫连子都身形连躲,银光乱舞,那些花瓣飞到银光范围内,皆被铁爪击飞。望着飞来的最后一枚花瓣,赫连子都微微一笑,随意挥爪一挡,花瓣被弹飞出去,就在这一刻,他瞳孔猛地放大,刚才那瓣花下竟然还隐藏了一枚!
虽已发现,但为时已晚!
红影一闪即过,一道细长的伤口逐渐在他白皙的脸庞上隐现出来,伤口极浅,微微见红,连一滴血都未曾流下。
“你大意了。”百里藏花道。
“并非是我大意,而是你隐藏得太深。”赫连子都道。
“我无意与你争高下。”百里藏花道。
“你的确无意,而你的实力也远不止如此。”赫连子都道。
“你也一样。”百里藏花道。
“我打算接受你的条件。”赫连子都微微一笑,又道,“我可不想错过这个月圆之夜。”
“明智的选择!这件事我替你保密。”百里藏花笑道。
“一言为定。”赫连子都笑道。
百里藏花飞掠而去,掠至檐边,他身形忽然一
第三十四章 巷口重逢
赫连子都点了点头,走向云天行,拿起桌上一杯酒,一饮而尽,道:“你小子以为脸上画只乌龟我就认不出你了”
云天行恍然大悟,原来李少阳在他脸上画了一只乌龟,怪不得众人一直笑,如果有镜子,他倒是也想看看这乌龟画得怎么样。见赫连子都一直盯着他,他心中有些不安,道:“你想干嘛,我什么都没看到。”
赫连子都道:“你真的什么都没看到”
云天行点点头,道:“我刚才睡着了,而且还有健忘症,哎,你是谁,我这是在哪”
赫连子都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手下有个大队长职位空缺,要不要考虑一下”
云天行道:“缺什么虾烤什么驴我耳朵不好使。”
赫连子都拉住他耳朵,拧了半圈,道:“好使了吗”
云天行叫道:“好了好了,快放手,疼!”
赫连子都笑道:“江湖险恶,你小子可别死得太早!那个大队长职务我先给你留着,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人已从窗口消失。
云天行撇嘴道:“还江湖险恶,没死在你手里我就谢天谢地啦。”
阿水走近前来,微笑道:“原来你们认识呀”
“只见过一面,算不上认识。”云天行见她俏脸犹红,忍不住说道,“阿水姐姐,我劝你还是离他远点得好,他这个人变化无常,说变脸就变脸,一点征兆都没有,而且比女人变脸还要快!”
阿水扑哧一笑,道:“你就不怕他听到吗”
云天行怯怯地向窗外瞄了一眼,道:“听到便听到吧,我说的又不是假话,他就是那样一个人。”
阿水掩口轻笑道:“我还是先帮你擦掉脸上的“乌龟”吧,你一动,它就跟着动,这样我都无法专心说话啦。”
云天行道:“那就多谢了。”
阿水从腰间玉带中取出一条绣花丝帕,道:“房中无水,以酒代水,可以吗”
云天行转目四下望去,确实没有找到水盆,只得道:“这是好酒,用来擦脸岂不可惜,还是让其他姐姐送些水过来吧。”
阿水摇了摇头,不以为然,道:“美酒虽好,但终究是无情之物。你刚刚不顾性命,仗义执言,这份恩情岂是几杯酒水能比。”
她不再征求云天行的意见,将手帕折起,往酒杯中轻轻一蘸,在他脸上缓缓擦拭起来。
墨痕虽已干涸,所幸遇水即化,擦起来并不费力。听着阿水边擦边报告成果,云天行宽慰不已。他很难想象,脸上画着一只大乌龟在大街上奔跑,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擦脸本就是个极为亲昵的动作,何况两人离得又近。
云天行穴道被点,身体动不了,能动的只有眼睛。无论他的眼睛如何逃避,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总有一处让无数男人为之疯狂的丰满。
阿水是个非常美的女人,她的每一个举动都会让人意乱;她的每一次呼吸都会让人神迷。每当阿水滑嫩的指尖触碰在他脸上,他的内心总是莫名慌乱,他好想快些逃离这个地方,可他动不了。
画乌龟快,擦乌龟却要慢上不少,毕竟需要顾及的地方较多,像眼窝,嘴唇,鼻下等崎岖不平的地方,需要小心且细心,但这在阿水面前似乎并不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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