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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仓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Your唯
陈飞卿忍不住朝陈树嘀咕:“我记得灾荒的省县里面没有寿州。”
陈树道:“是没有。”
傅南生却道:“不是只有天灾。”
陈飞卿再一想,就想明白了,可他却宁愿自己没明白,不由得叹了叹气。
古人早有文章写过一样的事,但千百年来又何尝不是一样的事颠来倒去的发生?这世上的事大多不是新事,就连许多人,也不是新人。
陈飞卿摇了摇头:“你俩先找个地方落脚,我去找当地人问问捕蛇的事儿。”
陈飞卿直奔县衙而去,心想着擒贼先擒王,问人先问官,问出了本地最会捕蛇的是哪家人,也省得白忙活。
然而他刚到县衙,就迎面撞上了一个本来不该此时出现在此地的人宁王。
陈飞卿看了看周围瑟瑟发抖的县衙人,又看回宁王身上,讶异地叫道:“宁王殿下怎么在这里?”
宁王倒是一早就知道陈飞卿会来这里,并不惊奇,只答道:“本王在江南府得到些线索,与这寿州有关,便来看看。秦大人呢?”
陈飞卿道:“鲁鼎已经送秦大人去江南府了。我还以为您一直在那里。”
宁王摆了摆手:“闲话稍后再说。你有事来县衙,便先办你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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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飞卿道:“王爷有事先说吧,我过后再来也行。”
宁王却笑了笑,道:“本王的事和他们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若说清楚了,恐怕飞卿再来县衙,这里也没人了。”
他的话刚说完,周围的人就又跪了下去,齐齐地喊冤枉。
宁王的脸上却颇为不屑。
陈飞卿:“……”
他见状也不再推辞,走到一人面前,蹲下问:“不好意思,谁能告诉我一下,本地最会抓蛇的人是谁?”
听到他说抓蛇,那人急忙道:“我不知道不知道!”
陈飞卿就不乐意了:“你们这儿以蛇出名,你跟我说你不知道就假了。”
那人回过神来,看了看宁王,又看了看他,小声道:“大人恕罪,小的一时紧张,说胡话了。本地最会抓蛇的人姓王,名王六,住在西街,大人去那里一打听就有人知道了。”
陈飞卿道:“多谢。”
那人忙不迭地道:“大人客气了。”
陈飞卿起身,道:“那我先去找人了。附近好像只有陈树找的那间客栈,王爷若有事,随时找人去那里找我。我办完事再来拜见王爷。”
宁王道:“嗯,你去吧。”
陈飞卿出了县衙,便直奔西街而去。街上人烟稀少,连店铺都不见几家开张的,然而那王六确实有名,随便找人问便问到了住址。
陈飞卿找到了王六家,只见大门口并没有大门口,王六家只用一根大木头挡在门口,似乎就当做是大门口了。
陈飞卿站了会儿,也不知该不该敲门,试探地在木头棒子上面敲了敲,又朝里面喊:“请问王六是住在这里吗?”
那破屋子里出来一个利索的小孩儿,问:“你是谁?”
陈飞卿道:“我是县衙里来的人。”
那小孩儿点了点头,殷勤了一些,跑过来把木头棒子抬起:“大人快进来吧,我爹在屋里呢。爹!是县衙里的大人!”
陈飞卿见他人小,便去帮他搬木头棒子,却不料这孩子人虽小,力气却大,利落地搬好了木头棒子,并不需要帮忙。
陈飞卿跟着他朝里走,没走两步屋里的王六便也殷勤地出来了,点头哈腰地道:“这位大人是?”
陈飞卿道:“我是京城里来的。”
王六见陈飞卿这打扮气度,又一口的北音,心里丝毫不疑其他,更是惊讶得很,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想了想或许是该下跪。
陈飞卿忙道:“不必多礼,我此次来找你,是为了拜师。”
王六和他儿子对视了一眼:“啊?”
王六请陈飞卿在屋子里坐下,可陈飞卿刚坐下没多久就咳嗽起来,这屋子狭小破旧倒还不算什么,可或许是南方多雨的缘故,王六往屋顶上压了许多东西挡雨,窗户又小,窗台上东西多,把光都遮住了,还有些墙壁上的霉味和辛辣的不知道什么味道,混杂在一起,就算是陈飞卿也受不了。
王六局促地在裤子上擦着手,道:“大人要不去外面坐,这屋子里有很多蛇药,闻不惯就会难受。”
陈飞卿赶紧道:“行,我们去外面。”
他说完就起身,正好瞧见神龛上摆着许多牌位,不由得愣了愣,仔细看,上面除了其他人外,恐怕是王六上面还有五个哥哥。
陈飞卿忍不住又摇了摇头,边往外走,边问:“这蛇药味道这么大,是不是有毒?”
王六答道:“当然是有些毒性的,有些蛇有剧毒,我们也只能以毒攻毒了。”
陈飞卿道:“那你怎么不把它们放在院子里?或者另外盖间房子,就这么放在人住的屋子里,多难受。”
王六笑道:“大人这是说笑了,蛇药放院子里,这不一晚上就要被人偷了吗。”
陈飞卿看了看这个用木棍子圈起来的小院,倒也是。
王六又道:“何况我们闻习惯了,也就好了。”
他儿子却嘀咕道:“一点也不惯,我娘就是闻这东西闻多了死的。”
王六急忙朝他嘴巴上不轻不重地扇了一巴掌,又谄笑道:“大人不要跟这小王八蛋一般见识。”
陈飞卿再次摇了摇头,坐在院里的小板凳上,招手让这小孩儿过来,将孩子拉到怀里,问:“你家里就你和你爹吗?”
小孩儿还挺不乐意被他抱着,蛇似的扭了扭身子,难受地道:“大人你别抱着我,我身上脏,等下蹭脏了你的衣裳。”
陈飞卿笑道:“不让你赔,你放心吧。”
说归说,他见小孩儿不乐意亲近人,便还是松开了,从旁边拿过另一个小板凳,道:“都坐下说话吧。我说了我是来拜师的,是有求于王六叔,你们别这么拘谨,弄得我都不好意思起来了。我有个表弟跟这孩子差不多大,挺喜欢我,其实我还挺跟小孩儿玩得来的。”
小孩儿看了看他爹,就坐下了,道:“我爹只会抓蛇。”
陈飞卿道:“我就是来学抓蛇的。我听说有一种蛇是只有寿州有,毒得很,而衙门里说王六叔最擅长于捕这蛇,我就来学学,急着给朋友救命。”
王六讶异地问:“非得要这蛇?”
陈飞卿道:“目前来说,是非得要,还没找出别的方子。”
小孩儿顿时看陈飞卿的目光有些更多的防备了,却忍着没说话。
王六有些尴尬,却还是道:“那大人说一句,我准备准备,就去山上抓。”
陈飞卿心知这父子二人恐怕是误会了,忙解释道:“我说了我是来拜师学艺的,不劳烦王六叔亲自去抓,我有些功夫,恐怕会比您利索些。只是抓这蛇听说需要些窍门,所以先来问一问。”
王六不是很相信地问:“您,您自己去抓?这蛇可凶,我的蛇药都治不了这蛇的毒。”
陈飞卿道:“对,是我自己去抓。”
两父子面面相觑,半晌,那小孩儿道:“真的很凶的。”
陈飞卿笑道:“我知道。”
王六想了想,讪笑着道:“算了,还是我去抓吧。您是京城里来的少爷,万一出了事儿,我这……”
陈飞卿道:“和你没关系,你不用担心。别看我这样,我也是领过兵的人。”
王六猛地站起来:“将军”
陈飞卿赶紧道:“没没没,不用这么局促,坐,坐。”
王六心惊胆战地坐下去,道:“还是我去抓吧。”
陈飞卿道:“说了不用你去抓,以后,你也不用抓了。”
王六愣在那里,不明白他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陈飞卿笑着道:“皇上以前就听说过这蛇难抓,曾经下旨不让进贡,是底下的人说没事。希望你们能理解,皇上远在京城,毕竟不是事事都能亲力亲为,也不是事事都能明察秋毫,很多事情,他也只能听下面的人层层糊弄。”
王六笑得更尴尬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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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哪能还怪到皇上呢。”
这倒是王六的实话,他想都没想过怪皇上,甚至想都想没想过皇上。毕竟,这离他很远,远到无需想象。
第54章
这次确实比抓一般的蛇要更繁琐,但更主要的就是抓蛇人要胆大心细,除此之外倒没别的了。
他跟王六学了一整天,便急着要去抓。
王六也急,劝道:“大人,您这再多练练,万一”
陈飞卿摆摆手。他倒是想多练练,但一来也都练得差不多了,二来,他还有另外的事儿,不想多耽搁。
学完了,他和王六约好明日晌午去抓蛇,便回了客栈。
傅南生听他讲见闻似的给自己和陈树讲抓蛇的要领,犹豫着道:“实在凶险的话,就不抓了吧。”
陈飞卿道:“来都来了,抓。”
陈树问:“要被咬了真没法子救?”
陈飞卿道:“我不知道,王叔说靠命。不是,我说你俩就不能指望点我好吗?他们那是太慢了没躲得及,我一个练家子怕什么,别担心,明天陈树你把药都备好,小南你也准备好,抓回来咱们就开始。”
吃完晚饭,陈飞卿便想早早回房去休息,但他出门打热水洗脸的时候看到了门口的傅南生。
陈飞卿笑道:“有事找我?”
傅南生道:“有些话,想和您说一说。”
陈飞卿道:“行,你进来。”
傅南生跟着他进到屋里去,道:“我始终有些不心安。”
陈飞卿给他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安抚道:“担心是正常的,但你放心,真没事。”
傅南生又道:“我是担心此行去江南府的事。”
陈飞卿一怔,凑近了一些,小声问:“你又有消息?”
傅南生反而被他逗笑了,道:“我倒像是专门贩卖消息的了。”
陈飞卿也笑:“你厚道多了,不钱。”
傅南生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又点了点头,道:“确实是有一些事儿。”他停了下来,看了看身后的门。
陈飞卿心知虽然不一定隔墙有耳,但防着点儿总没错,便起身去门口,打开门左右看了看。
傅南生伸手去端茶,袖口从陈飞卿的杯口上掠过,茶水上起了一丝丝波澜,白色的粉末很快就消散不见了。
傅南生平静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陈飞卿关好门,又坐回来,见傅南生在喝茶,便也跟着喝了一口茶。
傅南生看着他将那口茶喝下去,才缓缓地道:“此次贪墨案,与漠国有关。”
陈飞卿一怔:“什么?”
傅南生道:“大漠荒芜之地,即便建了王城,也远远不如中原千百年来的富饶。这些年来,漠国也不过是靠着抢掠维持富庶生活,一旦离了抢掠,他们便很难过了。只不过漠国重臣都对此秘而不宣,所以看起来不太明显。此次贪墨,主要是贪了赈灾粮,却不是被人拿去卖高价,而是拿去换了兵器与一桩交易。”
陈飞卿问:“什么交易?”
傅南生只看着他,笑了笑,并没说话。
陈飞卿想了想,道:“和姚家人有关?”
傅南生点头。
陈飞卿便能知道了。既然是换兵器,那么交易想必是桩大交易。
他气急反笑:“与虎谋皮,姚家人还真信啊?到时候东西都被人给吃进了肚子里,不认账也没办法了。”
傅南生道:“兵行险着,可能他们确实是这样理解这四个字的。”
陈飞卿越想越气,又倒了杯茶喝下去。
傅南生道:“所以这次查案,姚家人是绝不会许你们查出来他的干系。贪墨,或许还不算什么,看在太后的脸面上轻轻带过。可牵扯到谋逆,恐怕是亲母子也绝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我很担心此行凶险,他们一定会下杀手。”
陈飞卿想了想,道:“多谢你告诉我。”
傅南生摇了摇头:“我说过,少爷对我有救命之恩,即便少爷施恩不望报,我却一定要报。何况,我也不算叛主,因为与姚家人达成交易的,不是大王子,是漠国国王。”
陈飞卿楞了一下,想了想,越发惊讶。他都习惯了搅事的是大王子,一时间换成漠国国王,还当真是没习惯。
傅南生道:“我也是刚刚才得知此事。不瞒您说,大王子一直派人跟着我们,刚才我接到了大王子的暗号,让我保您。”他不好意思地笑了,“当然,我怎么能保得了您,一直都是您在保护我。只不过我这么一想,若是大王子所为,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陈飞卿越想越糊涂了,道:“他为什么要保我?”
傅南生道:“有一点,我一直在猜测,但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
陈飞卿道:“你但说无妨。”
傅南生道:“我曾侍奉在大王子左右,有段时间很得他的亲近”
陈飞卿闻言,忍不住看了傅南生一眼。
傅南生察觉到他的目光,停了停,有些尴尬地笑道:“少爷想岔了。”
陈飞卿急忙摆手:“抱歉抱歉,没没没,我什么都没想。就是吧,我看大王子就不像个好人,等下欺负人你知道吧。我不是说那个欺负,就是欺负。”
傅南生摇了摇头:“大王子人很好。”
陈飞卿:“……”
骗我跟他不熟是吗?小王子嘴里的大王子都够得上下地狱十八层了。
傅南生道:“是真的。大王子其实并不像传言中那样荒淫无道,他是为了自保。与小王子敌对,也是为了保小王子。”
陈飞卿又是一怔。
傅南生道:“他与漠国国王的关系也并不亲近,因为他的母亲是掳来的奴隶,郁郁寡欢而死,他又生来相貌异于常人,幼年不得重视,总被国王的其他王子欺负。您可能从没见过其他王子,是因为他杀了那些人。”
陈飞卿喝了一口茶压惊,喝完了又喝一口,越喝越觉得这茶香,抱着茶杯一口接一口。
傅南生接着道:“国王并没有真凭实据,或许也确实没想到过是大王子做的,这谁也不知道。但国王很防备大王子,甚至也在这些年里防备起了小王子。这并不奇怪,中原也曾有过这样的例子,何况是大漠。大漠那些部落,自古以来便少礼教开化,常常父子兄弟相残,只看实力,彷如狼群,若兄弟联手,更是一个很大的威胁。然而在国王的眼里大王子是个威胁,实际上大王子羽翼未丰,只能尽力周旋。所以他装作与中原为敌,看似是被孤立,其实,他和皇上早已经同盟。”
陈飞卿被茶给噎住了。
傅南生道:“我没有骗您。”
陈飞卿道:“不是说你骗我……我怎么不知道?”
他只知道中原和漠国国王结盟,这还是小王子拉的线,而大王子一直是在其中专注于破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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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是不信傅南生,但这说得太扯了。
傅南生低下头,轻轻地道:“您不知道也很正常,皇上或许是有他的考量。”
陈飞卿忍了忍,换了句话,道:“那你怎么知道?”
傅南生忽然笑了,抬起眼看他,道:“我说我全都是猜的,您信吗?”
陈飞卿楞了一下,回过神来干笑道:“猜的?你刚才说的都是猜的?”
傅南生道:“对。”
陈飞卿笑了一下,又笑了一下,摆摆手:“我以为是真的呢!”
傅南生道:“我若没有八成把握,也不会说出来。虽然这些是我猜的,但空穴不来风,只是我不能说我依靠什么才这样猜测,抱歉。”
陈飞卿又摆了摆手:“没事,不管怎么样,说说又没什么。”
翌日,陈飞卿与王六如约碰面,王六与小孩儿拿着许多需要的工具,脸上仍然很担忧。
陈飞卿想了想,问:“六叔,被咬了真没治啊?”
王六为难地道:“这我真不知道,大人说不定能有法子治,我们咬就咬了,还能花大钱买人参鹿茸灵芝吃啊?那钱都能抵我们一家子的命了。要不您先缓缓,找京城里的大夫问清楚了再来?这来去应该也就那么些天,耽误不了什么。等被咬了再去请大夫,可就来不及了。”
陈飞卿道:“倒也有药,我来之前,有位大夫给了我一瓶解毒丸,说这要救不了我,他亲自来也没办法了。他都这么说了,应该很少再有办法了。”
王六问:“这什么大夫啊?”
陈飞卿笑了笑,没说是御医。
三人上山,远远就看到了告示牌。
王六道:“那牌子后面就是蛇出没的地方,这山脚都洒了很多雄黄,一般蛇是不会出来的,偶尔下雨把药冲淡了才会跑出来一两条。您既然不让我们上去,那您就自己去,上面有筐子的地方是蛇洞,我们以前特意放的,您小心着点儿。”
陈飞卿点点头,接过小孩儿手上的捕蛇工具。
小孩儿也很担忧:“一命赔一命多划不来。”
陈飞卿朝他头上拍了一下,笑骂道:“说点吉利话!”
小孩儿不情不愿地道:“新年发财。”
陈飞卿摆摆手:“谢您吉言,我走了。”
陈树正在客栈里捣鼓草药时,听到外面闹哄哄的,不多久有人来敲门:“客官,您和陈飞卿大人是一起来的吧?”
陈树去开门,问:“是啊,怎么了?”
那掌柜的还没说话,一个中年汉子便挤过来,大叫道:“他被蛇咬了!”
陈树心中一沉,抓住那汉子,道:“他人在哪里?”
汉子道:“他撑着逃下山来,让我们把他送县衙去,再来这里找您。我们已经把他送县衙去了,县衙”
陈树不等他说完,便道:“多谢大叔。”
说完,陈树风一般的跑到隔壁去,拍了拍门道:“小南,少爷被蛇咬了,我先去县衙看看!”
傅南生坐在隔壁房里,面前放着一个大浴盆,里面全是泡着药草的热水。
他本该先在里面浸泡一个时辰,但他却根本没有脱衣入浴的打算,因为他知道没有这个必要。
他安安静静地看着冒热气儿的浴盆,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很久以前,有人死在浴盆里过。
所以他很不喜欢浴盆。
但是陈飞卿不知道,还让他去里面泡一个时辰。
陈飞卿知道秦郑文会晕车,知道秦郑文喜欢吃酸的东西,为什么就不知道傅南生不喜欢泡浴盆呢?
大概是因为秦郑文清清白白的,陈飞卿也清清白白的。
傅南生勒着衣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也很清清白白的。
他抬着手闻了闻,还香香的。
凭什么他就不配。
第55章
陈树赶到县衙后院的时候,陈飞卿已经陷入了昏迷,宁王正坐在旁边照顾他,宁王的侍从则正给他放血扎针。
那中年汉子王六被陈树一路扯过来,本就气喘吁吁,此时见着宁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人,但瞧这派头,便情不自禁地跪了下去,低着头不敢说话。
倒是他家小孩儿壮着胆子在一旁讲事情的经过:“这位大人本来好好的,说他学会了捕蛇,他还有武功,还有急事,没事的。可他上去之后没多久就下来了,已经被蛇咬了。我问他不是会武功吗,他说他内力被锁住了。我不知道内力还能锁住不锁住。他就让我们赶紧把他送到县衙来,说找梁玉。”
宁王看了看他:“你们受惊了,和你爹去外堂里休息会儿,县衙里的人会照顾你们。不必担心,只是你爹对付这蛇有些经验,怕还有地方用得上他,所以先不让你们回去。若县衙里有亏待你们的,你们跟陈树说就好了。”
小孩儿有些担忧地点头:“多谢大人。大人,那位大人他真的没事吗?”
宁王道:“暂且还不知道,你们先出去吧。”
小孩儿只好扶着他双腿打颤的爹出去了。
等闲杂人等都出去后,宁王朝陈树道:“他被人下了药,内力会暂失。”
陈树焦急地问:“那少爷他怎么办?我现在回京城去找御医来得及吗?”
宁王道:“不必你去,本王已经令人快马赶回京城了。飞卿及时吃了解毒丸,虽然不见得能全解,至少抑制了毒发时间。本王已经令人封住了他周身大穴,应该是等得到御医来的。”
陈树蹲在地上,颓败地捂着脸:“我没照顾好少爷。”
宁王道:“与你没有太大干系,回京后本王也会代你向侯爷解释。只是你若确实心有愧疚,现在就替本王去做一件事。”
陈树抬起头,戚戚地看着他:“什么事?王爷请说,只要能治好少爷”
宁王道:“去杀了傅南生。”
陈树一怔,随即慌忙站起来,道:“此事虽然是因他而起,但”
“一对糊涂虫!”宁王骂道,“陈飞卿糊涂你也糊涂!侯府到底给你俩吃什么养大的!”
陈树不说话,低着头。
宁王缓了缓气儿,道:“你就不觉得毒是他下的?”
陈树道:“可可是他没必要下毒啊。虽然确实一路上只有我们三个人,但也不能说别人就找不到机会下毒,何况他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下毒,何况”
何况他还说过他喜欢少爷呢。
陈树把这句话憋回去了,只道:“王爷怎么就认定了是他做的?我们无凭无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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