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之喜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送君南浦
他远没有像自己以为的那样放下,起码现在还没有。
叶萦回睁着眼在黑暗里躺了三分钟,才轻轻把已经麻掉的胳膊从叶峭的头下抽出来,活动着胳膊去客厅倒了杯凉水灌了下去,才压下了心头的一点燥热。
他不得不承认,时鹤汀对他恋爱观和爱情观的影响确实很大。明明父母婚姻幸福美满,但是他却不觉得所有喜欢和爱情都能走到最后,有个好的结果。只是他也同样承认人和人大概确实是不一样的,即使同样持着这样的想法,他也依旧经年日久、没有动摇地喜欢着同一个人。
他明白好聚好散的意思,也明白三年前的分手时鹤汀并没有什么错,他只是没有那么喜欢他,而他执意留下的小瓜如果让时鹤汀知道是两个人共同的孩子也只会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更加复杂。所以三年后的今天,他能做的也只有瞒下小瓜的秘密,尽量不去打扰时鹤汀的生活。
叶萦回茫茫然地站在窗边,望着阒寂一片的夜色,微凉的风灌进来,吹得人竟生出一点自脚心而起的寒意。他微微抖了一下,然后伸手将窗缝关小了些,才又躺回了床上,抱住小瓜重新睡去。
叶峭新幼儿园的事很快办妥了,说起来还是要托时鹤汀的福。他朋友开的幼儿园在私立幼儿园中名气很大,口碑也很好,在本市开了好几家,当初没有选择这里只是因为最近的一家也离叶萦回家很远,所以多方权衡之下选择了离得近些的小金鱼,却没想到还是差点出事。而现在开学报名的时间早过了,这个时候转学插班如果不是有熟人还真是要些功夫。所以转学办完之后,叶萦回托叶妈妈送了两箱从朋友的有机农场弄来的新鲜水果,权作答谢了。
叶萦回回国之后一直是跟叶父叶母住在一起,一方面是考虑叶妈妈照顾叶峭和叶爸爸方便,一方面也是因为叶爸爸这几年在国内很少见叶峭,住一起也方便爷孙俩增进感情。只是现在幼儿园的地址更远了,接送也不再是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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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的事,叶萦回才考虑起了跟叶峭搬出去的事。
叶爸爸是不赞同的,说接送专门请个保姆或者司机就好了,没有搬出去的必要,他也舍不得儿子和孙子。叶妈妈看得倒很开,觉得想见儿子孙子什么时候都可以,倒没有非要住一起的必要。再三商讨之下,最后还是叶妈妈拍了板,让叶萦回带着小瓜搬出去住。
房子倒是现成的,是叶萦回几年前就买好的一套房子,装修也装修得好好的,只是因为离公司不够近一直没去住,眼下加上离幼儿园远近的考量,反倒成了最好的选择。叶萦回请人做完全面打扫之后,在小瓜转了幼儿园的第三天便成功拎着包住了进去。
小瓜对于新环境适应得很快,因为叶萦回在,所以完全没有感到陌生害怕,很快便把屋内屋外摸了个熟。只是在新幼儿园的情况依旧不算好,叶萦回下班去接他的时候,老师说虽然没有一直哭但是还是不太能融入大家,做游戏的时候也老是躲在一边。叶萦回听完,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寄希望于以后情况能慢慢好起来。
公司上下最近都发现从a国回来的小叶总变了很多,以前忙起来加班到□□点都是常事,最近却一改工作狂作风,到点就下班,真的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也不再跟之前一样加班,而是带回家处理。大家都说是家庭生活改变了他,也有人猜是甜蜜的婚姻生活拴住了他。
而理应知道最多□□的安妮却依旧把好口风,谁来问回答得都滴水不漏,每天的生活就是按时上上班,偶尔帮叶萦回接接小瓜,过得十分滋润。
叶萦回其实是个很称职的爸爸,所有叶峭需要自己出席的场合都不会因为工作推掉,而是会想办法调剂,甚至连接送这种活都尽量不假手他人,实在忙不过来才会麻烦安妮帮忙。从安妮的角度看,就是自己做了父母也未必能有叶萦回做的好。也不知道这么命好嫁了叶总这么好的男人还生了小瓜这么可爱的孩子的女人到底是谁。
她并不知道叶萦回究竟是同性恋还是双性恋,但是以她对自家老板的了解,骗婚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只是再深一点的问题她也不敢再问了。
时鹤汀自从那天见了叶萦回一面之后便再也没见到他,忙倒是确实帮上了,叶萦回还送了两箱有机水果去时家。他听时妈妈说完这事之后,也不知道是为见不到叶萦回而丧气好,还是为不用见面而庆幸好。
他当年跟叶萦回分手之后便搬回了原先的房子,只是住了一年左右便因为上班实在不想在路上堵几个小时而搬了家,搬到了现在的小区。
这个小区建在二环,还是这几年新建的,安全性和隐秘性都很好,又在市中心,所以房价也快被吹到天上去。而在这样的小区里开一所幼儿园更是不容易,他那位开幼儿园的朋友也是之前欠了他这个人情才能在这个高档小区里开起这个分校。
第47章第四十七章
而时鹤汀之所以给叶萦回推荐朋友办的这个幼儿园,倒真的没存什么别的心思,纯粹是因为他的这个朋友确实很靠谱,这家幼儿园的口碑也一直很好,况且在本市开了好几家,他自己住的小区里的这家分校离叶家并不算很近,万万没有想到叶萦回真的把叶峭转到了这里。
他今晚有点事,不能遛汪汪,便干脆提前了点,下午把汪汪带出来在小区里转转。哪知道路过幼儿园的时候一眼便瞥见了望眼欲穿抱着铁门的叶峭。
叶峭今天穿着一身非常挺括的衣服,小衬衫配着小马甲,头上还有一顶非常可爱的小贝雷帽,再加上生得俊俏,看上去俨然一个英俊的小绅士,可惜表情却十分委屈,蔫了吧唧地蹲在门后。生活老师在旁边耐心地哄着,却依旧没有半分起色。
时鹤汀情不自禁走了过去,汪汪显得比他兴奋得多,几乎是拉着他往前跑,险些把门后蹲着哄叶峭的老师吓摔倒。
叶峭原本还望着爸爸的车子可能来的方向,结果视野一下子被一只吐着舌头的金色的大狗占满,他抬起头,这才望见牵着大狗的时鹤汀,乖巧地站起来问了好:“叔叔好。”
老师稳了稳,这才缓过来过快的心跳,站起来笑着同时鹤汀打了个招呼,问道:“你好,请问你是?”
时鹤汀还没来得及回答,叶峭便仰起头替他答了:“他是我爸爸的朋友。”
老师有些迟疑:“这个……如果孩子家长没有在这里登记信息,我是不能让你把孩子接走的……”
时鹤汀笑了笑,摆摆手:“我不是来接人的,我住在这个小区里,刚好路过看见他了。”
对面点了点头,冲他笑了一笑,时鹤汀却发现她护在叶峭身前的手有些发抖,这才意识到对方可能有点怕狗,正想把汪汪往回拽一些,叶峭便往前凑了凑,伸出了手,很轻地摸了一下汪汪的脑袋。
叶峭仰起头,眼睛亮亮的:“叔叔,这是你的狗狗吗?它叫什么呀?”
时鹤汀点点头:“它叫汪汪。”
“汪汪,”叶峭重复了一遍,彻底从老师的胳膊底下钻了出来,又往前凑了凑,“好奇怪的名字呀。”他抬起头望向时鹤汀,“我叫它的名字他能听懂吗?”
时鹤汀还没来得及回答,汪汪听到自己的名字,便兴奋地凑上前去舔了舔叶峭的手。
叶峭惊奇地又摸了摸汪汪:“它真的听得懂。”
时鹤汀忍不住笑了笑,余光瞥见旁边脸都吓白了的老师,轻声道:“没关系的,它不咬人。”
老师勉强笑了笑,却依旧十分紧张地盯着叶峭,生怕一个不小心叶峭的手就要丧失在汪汪的嘴里了。
幼儿园这时已经没什么人了,小朋友们基本都被家长接走了,只有叶峭跟老师还站在大门口。
时鹤汀望着跟汪汪玩得正开心的叶峭,忍不住问道:“你爸爸呢,没来接你吗?”
原本还在摸着汪汪背上柔软顺滑的毛毛的叶峭,听完这话一下子就又低落了起来,没有说话,嘴角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了下去,好像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老师伸手摸了摸叶峭的脑袋,低声道:“我刚刚给他爸爸打过电话了,说是有事耽搁了,还有十五分钟就来。”
时鹤汀望着依旧十分低落的叶峭,抬手摘下他的贝雷帽,替他拨开有些汗湿的刘海,笑笑:“汪汪还会蹲下和握手你知不知道?”
叶峭的兴趣一下子就被吊了起来:“真的吗?”
时鹤汀给他演示了一下,叶峭很快兴奋起来,不断地说着“蹲下”“起立”“握手”,汪汪也非常配合地陪他玩着。时鹤汀望着玩得开心的一人一狗,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同叶峭道了别,带着汪汪离开了。
而他走之后没过两分钟,叶萦回便到了幼儿园门口,停好车急匆匆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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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走过来,却意外地没有看到预期中的哭着的小瓜。
他同老师道了谢,牵着蹦蹦跳跳的叶峭往车边走,忍不住问道:“今天心情这么好吗?”
叶峭哼着歌,没听清,只疑惑地仰头看过来,叶萦回也就笑笑没再问了,心却也跟着轻松起来。
好像一个征兆一样,叶峭的表现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他不再抗拒去幼儿园,不再一直吵着要爸爸,也交到了好些新的朋友。他有时候也会絮絮叨叨地跟叶萦回讲他在幼儿园里碰到的人和事,提起他的新朋友,而提到频率最高的还是一个叫汪汪的小朋友。
这还是叶峭在国内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叶萦回有次跟他提起可以邀请汪汪来他们家玩,叶峭很高兴地答应了下来,结果回来之后才垂头丧气地说他的主人不同意,这才知道这个汪汪不是人,而是一只狗。
他不放心,打电话问了班主任老师,才知道是小区里的一位住户养的狗,跟叶峭玩过很多次了,性情温顺不咬人,而且狗狗拴了链子的,她们也都在边上看着。
尽管这么说,叶萦回依旧放心不下,看见叶峭开心的样子却也不忍心说出不让他跟狗狗玩的话,只好问他想不想自己养一条小一点的、乖乖的狗狗。叶峭认真想了一会儿,拒绝了,说他有汪汪一个就够了。
叶萦回也没什么办法,只好让他跟狗狗玩的时候注意安全,同时拜托老师多注意一些,以防发生什么意外。
时鹤汀自然不是每天都有空,只是那天临走时叶峭眨巴着眼睛问出的那句话让他实在没办法拒绝。
他问他:“汪汪明天还会来吗?”
他的眼睛真的太像叶萦回了。只是叶萦回从来不会这样带着恳求的眼神望着他,这让他更加没法儿拒绝。
明明已经打定主意不再打扰叶萦回的生活,却还是做了与想法背道而驰的事。
还好也只是满足一个小朋友的心愿,但是他真的不能再做更多了。
叶峭其实被叶萦回教育得很好,虽然胆小怕生,但是熟了之后就会发现他是一个很懂礼貌也很乖的小朋友,生得又可爱,非常讨长辈喜欢。
他有时间会自己带着汪汪去幼儿园门口陪叶峭玩一会儿,大多时候是拜托家政带着汪汪去,几次下来,家政阿姨也对叶峭赞不绝口,喜欢得不行。
第48章第四十八章
天渐渐冷起来,汪汪又进入了掉毛期,连叶峭也被裹厚了一层,看着圆了一圈。
叶萦回昨晚便跟叶峭说好,今天放学爷爷奶奶来接他,他迟一些过去,叶峭很乖地答应了。而他自己今天则换了身比平时更加郑重的西装,预备着参加晚上郑嵘儿子郑声的订婚宴。
郑嵘白手起家,一手创办了郑氏企业,如今郑氏发展蒸蒸日上,他本人在圈里算得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再加上和叶氏也有合作,他的面子,不管怎么样,叶萦回都还是要给的。关于他儿子郑声,叶萦回知之不多,却也知道今晚的这个订婚宴大概并不是什么平常的订婚宴郑声订婚的对象是秦家的小儿子。即使现在社会对同性恋的包容度已经很高,真正预备结婚并且愿意让他人知道的也还是很少,更不要说郑家和秦家这种大户人家了,只是这中间再有多少弯弯绕绕就不是他所知道的了。
叶萦回今天有事儿耽搁了一下,好在离得不远,比预期到的时间只晚了一点。郑声正站在门口迎宾,看见叶萦回来了,笑着同他寒暄了几句,便着人领他进去了。他跟叶萦回并不熟,郑家也不是他掌权,上头还有个大哥,真要说其实叶萦回反而还是跟他大哥郑严的来往多一些。秦家跟叶氏没有生意上的往来,就更没什么交集了。
进到大厅,叶萦回才发觉今天的这场订婚宴比他预想的正式许多,两家的长辈都到齐了不说,邀请的宾客也很多。
秦沅今天也穿得非常神,一身白色的礼服,头发也心打理过,饶是叶萦回只见过他几次,也一眼在人群中认出了他。他正跟对面的人聊着什么,瞥见朝这边望过来的叶萦回,便笑着同对面赔了罪,端着酒往他这边来了。
而他对面的那个人,正是时鹤汀。
叶萦回微微愣怔了两秒,继而抿紧了嘴唇,直到秦沅走过来,才微微牵开一个笑:“恭喜你。”
秦沅脸上露出一个有些羞赧的笑:“谢谢,也感谢你拨冗过来参加我的订婚宴。”
两人气氛轻松地聊了一阵,秦沅余光忽然瞥见仍望着这边的时鹤汀,愣了愣,正要说什么,便见时鹤汀很快掉头走开了,这才有些茫然地问道:“叶总跟时总认识?”
叶萦回没作声,只点了点头,又随便聊了两句,这时又有客人到了,便笑着让秦沅招呼去了,自己去取了杯酒走到了一边,一直绷着的肩膀才终于稍稍松下来。
那道让他如芒在背的目光消失后,他混沌的大脑好像这才终于有了思考能力,他也才终于意识到不对时鹤汀为什么会在这里?而且……时总?
天渐渐黑了下来,到了八点仪式才正式开始。
郑声和秦沅站在台上,一黑一白,看上去十分登对,脸上挂着的笑容里也尽是甜蜜,而台下两方的父母的脸上竟然也看不出一丝不虞,似乎都欣于这一对璧人的结合。
郑嵘正在台上致辞,叶萦回抽空看了眼手机,这才看到了安妮的回复。
“两年多前的事吧,后来就一直是时鹤汀在掌管时氏了。”
叶萦回眉头微微蹙了蹙,忽然想起了什么:“所以那次看到小瓜发烧的也是时鹤汀?”
这次安妮回得很快:“是。”
叶萦回捏着手机,不知道要回什么了。
他一直是以为自己是很了解时鹤汀的,而时至今日,突然觉出了一点陌生意味。时妈妈以前跟叶妈妈说过好几次,觉得时鹤汀爱玩,不愿意心,虽然自己小打小闹做着一些事,但跟公司比毕竟算不了什么,只是怎么劝他也不愿意接手公司,最后才放弃了叫他来公司上班的念头,同时还不忘夸叶萦回懂事而且省心。
但其实叶萦回自己不是这么想的。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很无趣的人,管理公司是他人生轨迹中规划好的一部分,他能够做好,但也只是能够,他对这件事本身并没有多少兴趣,可也没有自己真正想要去做的事。时鹤汀则跟他完全不一样,他爱玩爱闹,兴趣广博,不愿意接手家里的生意便不做,而有兴趣的则都愿意掺和一脚,能不能获得益反而成了其次的事。
而这样的时鹤汀,究竟为什么摒弃了以前的生活方式,接管了家里公司,他却没有办法知道了。
手机被他捏得有些发烫,硌在手心里。
台上两人正牵着手致辞,台下爆发出一阵阵善意的笑声,却在他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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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里变得模糊。人群之中,他看不见他想要看见的那个人。
他忽而觉得三年时光还是太长,让他错过了他的太多变化。只是三年比起从此往后的未知岁月,依旧轻得像露台上的月光。
最后的致辞结束,晚宴才正式开始,只是心思放在吃上的是少数,大部分来的宾客都还是忙于交际的。
叶萦回应付完几波人,才终于有机会到露台上透透气。
他今天喝得稍微有点多,到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有点上头,好容易寻了个没人的空档去了露台,一进门便被秋夜的凉风吹得一激灵,清醒了些。
他下意识摸向了自己的口袋,却什么也没摸到,才想起自己戒烟已经很久了。他之前烟瘾并不大,抽烟最凶的时候也就是刚分手的那会儿,工作和失恋一起压过来,怕误事也不能喝酒,只能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知道有了小瓜以后,他便很快把烟戒了,之后为了小瓜的健康也再没抽过,只是有时候还是会不自觉地摸向口袋。
手机响了一声,叶萦回摸出手机点开。是叶妈妈给他发的小瓜自己吃餐包的小视频,那个餐包是巧克力口味的,上面还撒了可可粉,小瓜吃得嘴角和脸颊都是还浑然不觉,一脸茫然地望向镜头。
叶萦回唇角情不自禁露出一点笑意,正要回复,便听见露台角落一声轻咳,这才意识到露台上除了他,还有别人。
他按掉手机循声望去,一人掐了烟,自黑暗的角落里走出来。
第49章第四十九章
露台光线昏暗,逆着光望去,只能看见一个熟悉的轮廓。直到他完全走到月光下,叶萦回才认出这是时鹤汀。
他的烟头还捏在手指间,冲叶萦回轻松地笑笑:“出来透气吗?”
叶萦回点点头,也笑了一下:“嗯。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你。”
露台上一时间安静得过分,只有月光和婆娑的树影共舞,乐声与觥筹交错声被隔在玻璃门内,听不真切。
叶萦回望向他:“说起来我还是刚听说你接了叔叔的任,还没来得及恭喜你。”
“谢谢,”他把烟头攥进掌心,手心微微有些发汗,“其实早该去了,是我一直拖着。”
叶萦回眼里带着点轻松的笑意:“我回国没多久,倒是你帮了我不少忙,之前小瓜发烧还有幼儿园的事,都多亏你了。”
时鹤汀张了张嘴,最后也只吐出干巴巴的一句“没什么”,他顿了顿,才问道:“小瓜在新幼儿园怎么样,还适应吗?”
叶萦回笑笑:“挺好的,比已经之前好多了。”
时鹤汀点点头。他努力想再挑个话题说点什么,却发现实在找不到可以说的了。
不问过往,没有前路,还有什么可以谈呢?
叶萦回站了一会儿,便准备回去了,推门时好像听见一句低低的什么话,回头望去,时鹤汀已经叼上第二支烟在点火了,便也没有再问。
他身后,时鹤汀吐完一个烟圈,才低低地叹了一声。
他也没有说什么别的,只说了一句“这酒后劲大,你少喝点”。只是这样一句,好像他也没有听见。
宴会后半程,韩江才姗姗来迟。他跟这场订婚宴的两位主角都是好朋友,却偏偏因为飞机晚点耽搁到现在才过来,只好不住赔不是的同时送上预先准备好的大礼,这才算混了过去。结果一转头就望见了嘴角挂着笑的叶萦回。
他几个月前就知道叶萦回回国了,但是人在外地一直没回来,所以也一直没跟叶萦回碰面,不承想竟然是在另两个好朋友的订婚宴上见到了。
韩江跟郑秦二人又寒暄了几句,便迫不及待地把叶萦回拉到一边去了。他足足三年没见过叶萦回,眼下见到他高兴得不行,又听叶萦回说他儿子都三岁了更是吃惊,拉着他问东问西,一边喝酒一边聊,聊了一个多小时才脚步有些发虚地被郑声叫走去帮忙。
叶萦回宴会上一般喝酒都比较克制,再加上酒量又好,很少出什么岔子,哪知道今天的酒后劲大,他后来又被韩江灌了不少,等秦沅开始送客才在沙发上看见两颊一片潮红的叶萦回,顿时犯了难。
他把郑声叫过来,郑声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叶萦回今天没有带助理过来,他们跟叶萦回不太熟,也不清楚他的住址,车都没法儿帮他叫,秦沅本还想问问韩江,却得知韩江也醉得不成样,已经被郑声送到酒店客房去了。他正在犯愁,便听到身后一道声音低低道:“我送他回去吧。”
他回头望去,见是时鹤汀,登时松了口气,笑笑:“那麻烦您了。”
叶萦回睡得很熟,之前秦沅试图叫他和时鹤汀把他搬到车上都没能让他醒过来。嘴唇微微张着,脸颊上的红飞到耳朵上,把耳朵也染了个透。车顶灯的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打下两弯小扇子般的阴影。
时鹤汀直到把叶萦回在椅子上安置好才稍稍松口气,缓了两三秒才冷静下来,凑过去给他系安全带。
他的呼吸均匀而绵长,因为凑得太近,炽热的鼻息几乎要喷在时鹤汀的脸上。时鹤汀定了定神,才给他系好安全带,把手缩了回去,却也没有急着开车,而是侧头望着叶萦回。
他几乎没有什么这种可以近距离地盯着他看而不用遮掩的机会了,明知不该也不对,却忍不住沉沦,目光近乎贪婪地在叶萦回的脸上来回巡睃着。
时鹤汀最后是近乎强制地逼迫自己的视线离开叶萦回的脸的,下意识又摸了根烟出来,打开车窗,才抽了一口,便瞥见叶萦回微微皱起的眉,便又按灭了,发动了汽车,缓缓往他们先前住的那栋房子那里驶去。
他并不确定叶萦回是否还住在他们之前的房子里,但也不可能把他送回叶家父母那里,更不能把他带回自己家,所以也只好往那里开。
他扶着叶萦回下车的时候对方哼了一两声,也不知道是不是不太舒服。好容易到了门口,时鹤汀从他身上摸出钥匙,才确定对方现在确实不住这里了。
钥匙串里没有那一把。
时鹤汀从花盆底下摸出备用钥匙开了门,才微微松了口气。
房子里干净整洁,虽然没人住,但还好也有人定期来打扫,不至于不能住。他扶着叶萦回,有些踉跄地避过门槛,上了台阶,鞋也顾不得换,先把他扶进了卧室,动作慢而温柔地把他轻轻放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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