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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崽子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公子闻筝
“爷爷神通广大,有的是办法。”
陈再有些疑惑,“我不明白,您怎么会不喜欢林乱呢?他看起来机灵活泼又懂事。”
林老先生摇头,慈爱的目光瞬间莫名变得有些阴凉与冷漠,甚至带了些不屑一顾的语气,“那孩子,看上去就不老实,一看他眼睛我就知道他心里不安分。”
“您还会看眼识人?”
林老爷子看他还像看小孩子,“爷爷我看过的人比你吃的盐还多,你还小,等你看的人多了,你也会了。”
陈再笑了笑,没有回话。
林烨和乔蓁离开之后就再也没回来,陈再和林老先生在小花园里聊天,聊到了中午,乔蓁这才过来喊他们吃饭。
陈再看着乔蓁满脸笑容,眼睛也不肿不红了,应该是好了,扶着林老先生,徐徐往饭厅走去。
饭厅里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林烨正把菜端上桌。
饭桌上都是一些家常小菜,乔蓁笑道:“都是一些家常菜,尝尝看。”
林老先生坐在首位看着一桌子的菜,抬头问她,“都是你做的?”
林烨给他盛了一碗汤,“爸,这汤清淡,您尝尝?”
林老先生接过,悄悄瞥了一眼陈再,不置一词。
乔蓁给陈再盛汤,陈再礼貌的接过,用汤勺舀了几勺,但也只是几勺,他也就不喝了。
饭桌上一时间除了碗筷声再也没其他声音,陈再看着乔蓁不断给自己夹过来的菜快把饭碗堆满了,苦笑着默默夹菜一点点咀嚼吞咽。
饭吃到一半,顾挚来了。
雷厉风行往饭厅走,林老先生一瞧,一改昨晚的凌厉,对顾挚慈爱笑道:“你这鼻子是闻着饭香来的吧,吃饭没?”
顾挚脱下身上西装外套交给赵传,捋了袖子坐在陈再下手,“刚好没吃,可赶上了。”
“赵传,给顾挚添一幅碗筷。”
“好的。”
顾挚笑道:“林叔可别嫌弃我。”
“你能来,我就高兴。”
顾挚和林烨与乔蓁打了个招呼,最后视线落到陈再身上。
“顾先生好。”
林老先生一皱眉,“什么顾先生,这是你顾叔叔!”
陈再一愣,不可思议的望着顾挚,“顾叔叔?”
顾挚脸色难看,忍了半响咬牙切齿吐出个字,“嗯。”
见顾挚回答,陈再又失笑着喊了声,“顾叔叔好。”
“明天就让你顾叔叔把你送回影视城,以后有什么人欺负你,你就告诉你顾叔叔,有你顾叔叔给你撑腰,咱不怕。”
陈再惊讶,“明天?”
林老先生笑着逗他,“怎么?不舍得爷爷?是不是想多留几天?”
陈再挠头,“我也想多陪陪爷爷。”
林老先生哈哈一笑,“行了,爷爷知道你喜欢演戏,就不留你,不过你可得答应爷爷,以后得演些爷爷喜欢看的,像那个铁道突击队,就很好看!爷爷喜欢!”
陈再应承下来,“行,我演给爷爷看。”
“来,再吃个鸡腿。”林老先生笑着给他夹了个鸡腿。
乔蓁也往他碗里夹菜,“陈再,还喜欢吃什么,告诉我,以后我给你做。”
陈再摇头,感觉胃已经饱了,甚至还有些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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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吃块小排,这排骨我炖了好几个小时,很嫩了。”
陈再笑着礼貌用碗接过,夹进嘴里慢慢咀嚼。
顾挚一直瞥眼瞧着他,见他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陈再硬扯出几分笑容,但声音有些抖,“没事。”
乔蓁看着他,急声道:“是不是病了?哪不舒服?”
陈再摇摇头,望着碗里的菜,暗叹一声,你只要不给我继续夹菜就好了。
“真要不舒服就去医院,不然,让医生来家里看看?”
“爷爷真不用,我真没事。”
顾挚凝眉,沉声道:“不舒服要说话。”
陈再望着自己碗里的菜,胃里几乎在翻涌,手捂着胃,额头上渐渐有了些冷汗。
实在是撑不住了,陈再苦着脸,“真没事,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乔蓁惊愕,“就吃饱了?你没吃多少啊。”
“我胃口不大,减肥习惯了。”
“这么瘦还要减肥?”
陈再置之一笑,娱乐圈里的人一个个都是人,为了减肥一天吃几片白菜的都有,他要是吃胖了,上镜还了得!
陈再离席,快步走出饭厅,拐角的地方沿着墙壁靠下,一张嘴,就将刚才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吐了舒服之后从自己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几粒药,送进嘴里嚼。
娱乐圈这一行,有胃病很正常,早几年他为了演戏而减肥,弄坏了胃。
胃一抽一抽的痉挛,疼的他额上青筋都在跳。
陈再想起他妈得胃癌死的,突然有些慌,自己不会有一天也得胃癌吧。
这娱乐圈还真不是人混的,早点赚些钱回归山林养老得了。
陈再坐地上胡思乱想半天,手一直紧紧捂着胃部,终于好受了些,这才站了起来,一转身,就瞧见顾挚站在他不远处,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陈再后背倚着墙,若无其事的喊了声顾叔叔。
顾挚朝他走近,一走动,他就看见了被顾挚挡住了视线的乔蓁,脸色苍白的站在那,再也走不动一步。
陈再低着头,有点委屈,“我没事。”
顾挚一手抚着他,一手覆在他胃部,叹了口气,“走,去医院。”
说完,也不容的他拒绝,半搂着他往外走。
林老先生看陈再脸色苍白,连忙告诉顾挚要好好检查检查,全身上下都要检查一遍,顾挚应了。
一上车,顾挚让他侧躺在后座,让他将头枕在自己大腿上,吩咐司机尽快开车,陈再先是疼的喘不过气来,顾挚不停地给他揉着胃,“好点了吗?”
陈再实在没力气讲话,眯着眼睛瞧他,背上全是汗,大约是过了好一会,医院都到了,陈再蹭得一下坐了起来,眯着眼狡黠对着顾挚笑了笑,“谢谢顾叔叔送我来医院。”
顾挚望着他笑得像个小狐狸似的,“医院来都来了,去做个检查。”
“我不疼了,”陈再无所谓撇撇嘴,就是不下车,“就一点点痛而已,而且我吃过药了,早不疼了。”
顾挚伸手顺了一把小崽子的毛,语气坚定,“下车。”
“不下!”
顾挚二话不说,直接提人下车。
全套检查做下来陈再半条命都快折腾没了,没个正形靠在顾挚身上,“顾叔叔,我没什么病吧。”
顾挚将检车结果细细看了一遍,“除了胃,其他都还好。”
陈再打了个还欠,若无其事道:“顾叔叔,我都听你的做检查了,你能不能带我去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陈再靠在他肩头,闷声道:“我想去看我妈,我想问她件事。”
当初陈可死的时候,陈再给她买了个大师口中说的‘风水宝地’,那地方离这不是很远,陈再和顾挚到那的时候,天还没黑。
陈再就站在墓碑前,给他妈送上一束花,小雏菊,之后站在那,好久,一句话也没问。
顾挚静静的站在他身后,点燃了一支烟,看着天边绚烂黄昏,又把烟给灭了。
“天黑了,该回去了。”
陈再没有动静。
“陈再。”
陈再埋眼,抿嘴,“顾叔叔,我好像没有以前那样想我妈了。”
削瘦的背影笔直站在黄昏与黑暗的交界里,孤单寂寞,无依无靠的模样让顾挚忍不住想上前抱着他,想让他向前世那样在自己怀里痛哭一场。
可是不行。
顾挚看着身后不远处的地方,生生克制了自己的冲动。
良久,陈再给他妈鞠了个躬,“妈,我以后再来看您。”
话音刚落,就听到一个惊喜的声音,“陈再?”
陈再转身,瞧见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家。
老人家捧着一束小雏菊走近,边走边叹气,“我是住你家隔壁二十几年的王叔。”
陈再恍然大悟,面色不改的喊了声,“王叔好。”
王叔将小雏菊放到墓碑前,蹲了下来,一朵一朵的将小雏菊摆在墓碑前,无比落寞道:“今天是你妈生日,她最喜欢小雏菊了,难得你还记得,我还以为……”
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
陈再见他蹲下,起来时候竟然有些吃力,连忙上去扶了一把,王叔看着他,“好孩子。”
陈再瞧着王叔实在比几个月前苍老了许多,鬓角白发,脸上皱纹,忍不住问道:“王叔您最近过的怎么样?”
“还行,我家那小子买了辆车,就是他载我来的,车还在外面停着。”
“那挺好的。”
“你呢?”
陈再笑道:“我也挺好的。”倏然想起了什么,迟疑问道:“王叔,您能和我说说我妈吗?”
“你妈?”
“对,您不是在我妈病床前陪了些日子吗?我想知道我妈都说过些什么。”
王叔看着他,又将目光望向远方,眉心皱起,神色有些纠结。
“王叔,您就告诉我吧,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其实也没什么,都过去了。”
陈再目光真挚的望着王叔。
顾挚看着这目光,心上一片柔软,眼泪汪汪的小崽子,一瞬不瞬的望着你,眼底尽是祈求,这模样是最让人无法拒绝了。
王叔踌躇片刻,叹了口气,“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你妈当年确实是做错了,她啊,在病床上的那几年,一直都在内疚后悔。”
“后悔?”
“其实当母亲的都是这样,为了自己孩子自私,她呢,当年穷,有了身孕还以为那个男人会负责,可是没想到,预产期只剩下一两个月了,男人没担当跑了,你妈在医院胎检的时候发现孩子可能有先天性心脏病,这治疗得需要钱啊,你妈不忍心,所以才将你和那个孩子……”
陈再一时无语,顾挚在他不远处,凝眉,语气不善,问道:“故意的?”
王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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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注意到顾挚,还刚想问是谁,陈再笑道:“顾叔叔,您先去车那里等我吧,我马上就来。”
顾挚脸色特别难看,手心攥得死紧,最终把视线落在陈可的墓碑上,猛地转身离开。
“这是……”
陈再解释道:“这是我一个叔叔,认的,脾气不太好,您别介意,时候也不早了,您也回去吧,我和我妈说说话。”
“行,你说吧,早点回家。”
陈再低眉苦笑了一声,点头。
直到王叔离开没了身影,陈再望着墓碑看了一会,突然道:“妈,王叔说的都是真的吗?”
顾挚在不远处喊他,“陈再。”
陈再转身高声道:“诶,就来。”
继而继续看着他妈的照片,蹲了下来,指尖滑过墓碑上他妈的照片,眉眼与笑容,嘴角与下颚,他竟然,从来不记得他妈长什么样,唯一的标识与记忆,只是大红唇而已。
“妈妈,您真的后悔吗?”
没人会再回答他。
陈再低头,啪嗒一滴泪,砸在花叶上。
低声哽咽道:“您这些年照顾我,我真的很感谢您。”
“陈再!”
“来啦!”陈再眼泪一抹,起身,看着他妈的照片,大红唇以及那个大大的微笑,想到了他妈和他吵吵闹闹对骂的日子,陈再抬头望着天空,已经黑了。
再儿,记得,天黑了就该回家了。
原来自己终其一生,从未被爱过。
“陈阿姨,天黑了,我要回家了。”
我还有个家,一个小公寓,在四环。
“以后……我就不来看您了,您自己保重。”
转身,有风吹过,墓碑前摆放整齐的小雏菊被吹得七零八落,呜咽之声夹着风声而来,吹得身上有些凉,陈再拢了拢身上外套,再也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倚在车边打火点烟的顾挚,笑了笑。
“顾叔叔,我们回家吧。”
顾挚看他踽踽独行,缓缓而来。
熄烟,朝他伸出了手。
“嗯,回家。”
第二十八章
从墓地出来,陈再就一直没有说话,愣愣的望着车窗外,什么表情也没有。
顾挚看惯了前世张牙舞爪嚣张跋扈的陈再,也见过慌张失措如同惊弓之鸟的样子,可唯独这副安静的模样,在他记忆中实属屈指可数。
他在想什么呢?顾挚想。
是在想陈可,还是想林家?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确实太过出人意料,小崽子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也是正常。
可顾挚就是担心他死脑筋,钻进死胡同里不回头,什么事都闷在心底不说出来,嘴巴又严实,不想说的,什么都撬不出来。
顾挚叹了口气,最近小崽子不好哄啊。
搭在膝盖上的指节有节奏的敲着,顾挚问道:“在想什么?”
陈再从那车窗的倒影中顾挚的脸,幽幽叹了一声,“我在想,今天晚上,可以不可以和你睡觉?”
指节蓦然一顿,顾挚一瞬不瞬的望着他,双眼轻眯,不知道是没听清楚,还是不可置信,又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
陈再转头看向他,一双眼睛无辜的眨着,“今天晚上,我可以和你睡觉吗?”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邀请,顾挚是个男人,重生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陈再的男人,有时候午夜梦回,顾挚做梦想起陈再在他身下的隐忍与哭泣,都会让他暴躁得像头身处困境中的狮子,真想直接将人抓过来,直接拆骨入腹吃个干净。
如今陈再发出邀请……
顾挚身子朝他倾斜,嗓音听起来有些喑哑与低沉,“你要和我睡觉?”
陈再觉得顾挚的眼神有点不大正常,声音低沉得让他心头莫名的一颤,听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意思。
“顾叔叔!你想哪去了?我的意思是,想去你那住一晚上,我不想回爷爷那里!”
这一句真是当头棒喝,直接将顾挚砸醒了。
看着顾挚脸色,陈再挑眉继续说,“顾叔叔,爷爷说了,让你照顾我,以后你如果再像以前那样对我,我就和爷爷告状了。”
顾挚对他真是又爱又气,“以前那样对你,我以前怎么对你了?”
陈再细数他的‘罪行’,“你让我站墙角,你还打我。”
“那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就想打你。”
“你打你打。”陈再还把脸凑了过去,得意洋洋的小模样把顾挚瞬间就给气笑了,伸手拧了他一下脸颊不松手,“小崽子,真当老先生成了你靠山,无法无天了?”
陈再原本只是想逗逗他,没想到还真拧了,一时间被拧得疼了,陈再龇牙咧嘴,“疼疼疼,轻点轻点,松手松手,我要破相了!”
顾挚也没用多大力气,滑嫩嫩的脸颊上带了几两肉,捏起来还真是舒服,竟然舍不得松手,“以后还送上来打,我可不客气。”
“松手松手!我要破相了!”
顾挚看他脸颊红了些,这才松开了手。
陈再连忙缩在车门边上,一边揉着脸蛋一边瞪着眼睛怒视着顾挚,“你还真动手。”
“送上门来,顺手。”
“还是长辈呢,您就这心胸,和一个晚辈计较,”陈再将拇指抵在小指的第一指节,冲着顾挚比手指,“心眼就这么小!”
顾挚挑眉,“我小心眼?”
陈再哼唧,别过头去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又偏过头来,狗腿似的笑道:“顾叔叔,我今天晚上能不能去你家住一晚上?”
顾挚知道他插科打诨的目的,掏出手机,“行。”
陈再咧嘴一笑,看着顾挚打电话,忽悠老先生。
顾家一到,陈再说累了想休息,吩咐人给他准备好衣服就让他上去了,顾挚今天也算是忙了一天,东奔西跑早累了,处理了些遗留的文件,泡了个热水澡就打算睡觉,哐当一声,听到楼下传来声音。
在楼上探出身子往下瞧,客厅沙发上,陈再正握着酒瓶往嘴里灌,在他面前茶几上,林林总总放了好几个空瓶。
皱眉,下楼,望着醉醺醺的陈再,望着一侧面带难色站着几名佣人,沉声问道:“谁给他拿的酒?”
不等那几人说话,陈再啪一声把酒瓶敲茶几上,摇摇晃晃起身走向顾挚,脚下不稳,直接跌倒在顾挚身上。
“陈再!”
陈再醉的有些不省人事了,还偏偏挣扎着抬起头,眼睛红红的,泪眼朦胧的望着他,含糊不清的卷着舌头道:“喝……酒。”
顾挚夺了他手里的酒瓶,一把将人打横了抱起往楼上走,扒了衣服扔床上。
显然,陈再对自己目前的处境没什么感知,被扒的光溜溜的,还偏偏一把拉住顾挚,手脚并用的攀到他身上,在他耳边吐着热气,口齿不清的说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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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酒,要喝酒……我都好久没喝酒了。”
醉酒后的陈再不撒酒疯,酒品好到不行,可偏偏就是最折腾人的。
顾挚认命的将他手脚扒拉下来,“等着,我给你拿冰棒。”
陈再不高兴的嚷嚷,“吃什么冰棒,我不吃冰棒!我要吃西瓜!”
“现在哪给你找西瓜,一天一个样,惯得你。”
这话不轻不重,可在陈再耳朵里听了就觉得委屈了,整个人爬到了墙角,缩成一团,悄悄抬眼看着顾挚,委屈道:“你不给我吃西瓜,你一定不喜欢我了。”
顾挚无奈,“行,我给你去买,你先过来,我给你洗个澡。”
陈再听到洗澡两个字,死命摇头,抗拒道:“不洗不洗,会被淹死的!”
“胡说,怎么会被淹死。”
“会的!”陈再昂起头,和顾挚据理力争,“在水里是不能呼吸的,会被淹死的。”
“是洗澡,又不是让你游泳。”
陈再看着他想了一会,怯弱说,“我不是鱼,不会在水里呼吸,你不能把我摁在水里。”
顾挚一顿,朝他伸出的手蓦然一颤,轻声道:“不洗了,咱们不洗澡了。”
陈再听了这话,眼前一亮,欢天喜地爬过来,掀开被子,自己睡一边,朝着顾挚拍拍另一边,颇为大方的让出一大边地方,“来来,睡觉。”
顾挚上床,陈再手脚并用攀在他身上,呼吸均匀。
陈再什么也没穿,顾挚身上实在是火烧火燎的难受,想把他手脚挪开,偏偏还越抱越紧,“陈再?”
陈再双眼紧闭默不作声。
顾挚看着他轻眨的眉睫,“装睡?”
“没有,我睡着了。”
倏然,陈再睁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顾挚,“你好烫啊。”
顾挚被他磨得没脾气了,认命闭上眼睛,“乖乖睡觉。”
陈再哦了一声,闭上眼睛。
月光透过窗帘洒进,留了些倒影。
“你明天,要来接我下课吗?”
顾挚双眼猛地打开,偏过头去望着睡容安静的陈再,一时之间,如鲠在喉,“……什么?”
陈再闭着眼睛说,“你明天来接我下课好不好,我给你看我的奖状,第一名的奖状,上面有大红花。”
千回百转,顾挚怎么也没想到,陈再醉酒竟然是小时候的模样,乖巧的样子让他心头微颤。
“真乖,这么厉害,那……老师夸你了吗?”
陈再带着点小委屈,愤愤不平,“没有,老师说我是抄的,可是我明明没有抄,我就是比他们聪明,他们不会的我都会。”
顾挚哑声道:“对,你是最聪明的,你老师说谎骗你的。”
陈再搂得他更紧了,“我才不相信老师呢,老师总说我傻,说我笨,但是我知道,我是我们班上最聪明的。”
“嗯,我知道你是最聪明最乖的孩子,好了,快睡觉,明天我去接你下课。”
陈再嘴角蓦然勾起一抹笑意,眼角都弯了起来,“嗯!”
看着陈再的笑容,顾挚望着他,不明白。
“陈再?”
没有回音。
顾挚将他被子掖好,揉着他后脑柔软的头发,在他额上轻轻印上一吻,睡意全无。
第二天一大早,陈再醒来,头疼欲裂。
揉着发胀的脑门,打了个哈欠,一掀被子,发现浑身赤裸的自己,以及身边躺着的顾挚。
“顾叔叔!你要不要脸啊!”
送陈再去影视城的路上,陈再一声不吭,怒气冲天的望着车窗外,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顾挚一边握着手帕包裹住的冰块滚在自己颧骨的青紫上,一边教育着陈再,“昨天晚上谁让你喝酒的?一大早还耍酒疯?”
“酒疯?”陈再转过头来,“是你,你一个长辈,你居心叵测,我把你当叔叔,你竟然……你竟然想……竟然想上我!”
顾挚一把将手帕扔了,气的他一把揪住陈再的耳朵,“小崽子,胡说八道什么!你再给说一遍?”
陈再龇牙咧嘴,“说就说,我把你当叔叔你却要……啊啊啊啊啊疼疼疼不说不说了,放手放手!”
“昨天晚上给你拾,也不知道是谁攀着我不放手,一大早起来还打我?嗯?要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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