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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长公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秋水晴

    李显脸上堆满了笑,“宫里还有什么地方是不许阿妹去的吗真是,来来来,阿妹,三兄煮茶给你喝!”

    李显笑着,将两位小贵主带到了承乾殿后方的沉香阁中。

    沉香阁是用来自南方的沉香木制成,坐在其中,便能闻到阵阵清香。

    李沄和周兰若等人去了沉香阁,宦官侍女们将茶具捧上。

    三年前,李显得了百草园。

    从那之后,终日在宫里斗鸡走狗的周王李显,从将宫里折腾得鸡飞狗跳,变成了要将宫里变成菜园和茶园的路上折腾。承乾殿有许多空地,都被他种上了来自西域的香料。他上次坐在沉香阁中,还突发奇想,跟武攸暨说“这沉香木是个好东西,若是我将沉香木种在百草园,等沉香木长成之后卖给旁人,岂不是能发一笔横财”

    武攸暨顿时汗颜,劝说道“沉香木这种东西,之所以珍贵,大概是因为它只能在南方生长吧”

    李显却不以为然,“那番薯呢妙空师兄从前还说番薯是来自海外仙山的大种子呢!如今还不是在大唐到处可见”

    武攸暨一脸肃穆地打算了三表兄的奇思妙想,“三表兄,沉香木成材要十年八年,等沉香木结香,黄花菜都凉了。”

    李显“……”

    李显恼怒地瞪了武攸暨一眼,“还是不是好兄弟了啊!你这小子,诳我种茶树的时候,怎么不说推广茶道之路漫漫长啊!”

    武攸暨“漫漫长如今也见效了呀。三表兄不是琢磨着等明年春天收了新茶之后,便让太平把做好的茶饼送给小贵主们当礼物么小贵主们都喜欢,自然就更多人喜欢了。很快,你的茶道就能跟番薯一样流行了!”

    李显哼笑,似笑非笑地看了武攸暨一眼,“小样儿,想骗三表兄呢”

    武攸暨耳根微红,淡定地喝了一杯茶压惊,跟三表兄说“攸暨什么时候骗过三表兄你瞧这两年,太平不是很少敲你竹杠了吗”

    说起这个,李显就气愤,“那是因为好的宝贝早被她搜刮走了,如今剩下的她看不上!”

    武攸暨想了想,好像是这样。

    但他绝不能承认这样的事实,于是又笑着跟李显说“这个,种沉香木的事情,还是问一问司农丞比较好。如此珍贵的木材,想来也曾在长安试着种的,可如今长安都不见一棵沉香木,可见是有什么原因种不活。”

    李显这才作罢。

    想起上一次在沉香阁中的经历,武攸暨就忍不住扶额。

    李沄和周兰若走到他的身旁,好奇地盯着他手中的画卷,“攸暨表兄,这是什么”

    武攸暨“哦”了一声,笑着说道“这是从前太平和永安画的从巴蜀之地到长安的路线图。”

    李沄和周兰若对视了一眼,神情惊喜。

    周王李显正在指挥着侍女们摆放茶具,武攸暨干脆就带着两个小贵主在旁边的一个案桌上,将画卷展开。

    李旦和薛绍也围了上来。

    那展开的画卷上比起当年,已经陈旧了许多,上面做了很多的标记,那些标记大概是什么意思,李沄和周兰若也不太懂。

    薛绍笑着说道“在太平和永安来之前,我们已经看过这个路线图了。这个图是护国寺的妙手大师改的,断断续续的,改了许久,又请教了许多人。妙手大师改好之后,攸暨又拿着图去找阎相了。”

    李沄有些意外地看向武攸暨。

    武攸暨笑着,“老师说,想法是好的,但是修路是大事,不像我们这般玩闹似的。不过他也看过了,还给我提了许多修改的意见。我想着改日再去找妙手大师,把老师的想法跟他说一下。等日后改好了,我便重新临摹一份,这个画卷,就还给太平了。”

    李沄闻言,正想说些什么。

    一个宦官神色着急地跑进来,“阎相薨了,皇后殿下让周国公去清宁宫一趟。”




第87章 有匪君子17
    087

    阎立本薨的时候,已经年过七十。

    人生七十古来稀,在大唐,七十已是高寿。

    阎立本前年当了大唐的中书令,成为了首席宰相。李沄本以为阎立本还能多几年元寿,毕竟,武攸暨年纪尚轻,在一些事情上再有天赋,也得要有名师点拨,才能事半功倍。

    如今阎立本已经薨了,李沄心中既感伤又怅然。

    ——前年英国公李绩薨了,今年又轮到阎立本。

    这些青史留名的武将和文臣,最终化为一坯黄土,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

    说起阎立本,李治有些感伤,叹息着说道“前两天阎相进宫的时候,还与我戏言,说攸暨天天跑护国寺去研究地图,等日后大唐国强民富,不妨让攸暨为大唐修路。还说他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巴蜀之地到关中的道路能好走一些。”

    从巴蜀之地到关中的道路修好了,各地的往来通商自然也就多起来。还有巴蜀之地粮食充裕,也能缓解关中每逢天灾时的粮食紧张局面。

    李沄望着父亲感伤的神色,没说话。

    这些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的文臣武将,哪个不是跟人间宝藏似的难得

    如今都一个个走了。

    难怪父亲既感伤又惆怅。

    武攸暨自从阎立本薨了之后,就一直心情不太好。小周国公在宫里该去崇贤馆上课就去上课,可是闲暇的时候,却没像从前那样经常去承乾殿找几个小伙伴们玩。

    李显带着薛绍和李旦到丹阳阁找阿妹,说过几天是武攸暨的生辰,他们寻思着给武攸暨过生辰,好让他高兴高兴。

    周兰若闻言,眨巴着眼睛,“阎相薨了,攸暨表兄心中不舍得老师,定然十分难过,哪有心思过生辰啊”

    李显“……”

    虽然周兰若说的有道理,但李显并不想承认自己此举是错的。

    武攸暨可是他的好兄弟,好兄弟如今心中难过,他是一定要关照的。

    李显“怎么没空过生辰呢生辰这事情,并不会因为你心情好,也不会因为你心情不好,就能忘记的啊!”

    周兰若眨巴着眼睛,“哦”了一声,然后又问“那你们准备好礼物了么”

    薛绍闻言,微微一笑,“还没呢我准备出宫回公主府看阿娘的时候,再去看看买什么好。”说着,他的目光落在了李沄的脸上,温声说道“我想去长安的东市和西市去看看,然后再给攸暨买礼物。太平有没有什么东西想要,我到时候一起带进宫来。”

    李沄朝薛绍展颜一笑,甜声说道“多谢薛绍表兄,太平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李显问李沄说“太平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难道你不给攸暨准备一下生辰礼物么”

    李沄抿嘴笑了笑,睨了三兄一眼,“我早就准备好了。”

    武攸暨从去年开始,就在他设计的图上加盖个人私章。

    李沄送给武攸暨的,是她在母亲那儿收刮的鸡血石。

    那鸡血石色泽十分动人,顶端的红色像是云雾一般。

    李沄想着那块鸡血石就给武攸暨吧,正好给他雕一个印章。

    李显一听说阿妹已经准备好了给武攸暨的生辰礼物,当下好奇,吵着要李沄把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给他们瞧瞧,好让他们有点分寸。要知道,阿妹库房里的宝贝要是拿出太阳底下晾,随便一件什么东西,可都是稀罕物。

    李显并不想自己和薛绍李旦选的礼物,比不上阿妹的。

    即便是真的比不上,那至少不要差太远。

    谁知李沄却歪着脑袋,问三兄“三兄想知道”

    李显看看李沄,又看看站在自己身旁的李旦和薛绍,那两个小郎君也是满心好奇,只是没有像李显那样表现得明显。

    李显点头,“当然,不止是我,四弟和薛绍也想知道的。”

    李沄和周兰若对视了一眼,两人笑了起来。

    只见小公主抬手,食指放在了红唇中间,神态俏皮地跟几位兄长说道“可我不能告诉你们哦。”

    李显“……”

    李显意兴阑珊地带着两个弟弟回去承乾殿,一边走一边小声跟李旦和薛绍咕哝,“这么神秘,这么神秘等到攸暨生辰那天干脆别送啊!真是,非要告诉我们她准备好了礼物,又不说。”

    周兰若听见了三表兄的咕哝,哈哈大笑起来。

    李沄也是忍俊不禁。

    送走了几位兄长,李沄想了想,跟周兰若说“攸暨表兄这时候大概是在太液池那边晒太阳,因为阎相去世,他心情总是不好,我想去陪他说两句话。”

    周兰若抬头,看向李沄。她本来想说太平我跟你一起去吧,可是话到了嘴边,又没说。

    武家小表兄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聊起天来也是什么都能聊,又会画画又会盖房子,周兰若也十分喜欢武攸暨。

    但周兰若总是害怕看见身边之人难过的模样,她从小活泼爱玩,能带着身边的人玩得很高兴,却不擅长安慰别人。她想着见到武家小表兄那强颜欢笑的模样,心里就有些发愁。

    该说什么武攸暨才会不难过呢

    说今天天气真好

    周兰若不喜欢那种跟人聊天时小心翼翼的感觉,于是打消了要陪李沄一起去找武攸暨的念头。

    初冬午后的太阳暖烘烘的,驱走了空气中的些许寒意。

    太液池边的槐花树下,一个身穿着宝蓝色锦袍的少年郎站在空地上,手里还拿着一根树枝,不知道在地上在写些什么。

    李沄带着槿落秋桐到了太液池边,就让槿落秋桐在旁边等着,没有惊动武攸暨,无声地走过去。

    阳光正好,温暖的太阳透过树叶的间隙,洒落斑驳的光影。

    少年郎眉目俊秀,低着头,抿着薄唇,似乎是在思量什么事情。

    李沄走进一看,地上摆着许多长短不一的树枝,放在不同的位置。这个少年郎,大概又是在想什么算学题或是建筑设计之类的问题。

    李沄走路无声,可人还没靠近武攸暨,武攸暨便仿佛是察觉了什么,抬起头来。

    见到李沄,武攸暨脸上神情一怔,随即笑了起来,“太平,怎么一个人来了”

    李沄笑着走过去,“我不是一个人来的,就是远远看着攸暨表兄很认真地不知道做什么,就自个儿过来了,没让槿落秋桐过来打扰。”

    武攸暨将手中的树枝往旁边一放,笑着说道“就是没事比划比划,没有认真地做什么事情。”

    在宫中的几位少年郎之中,年纪最小的就是武攸暨。可他却是这几位兄长当中,心思最缜密的一个。

    从当初进宫时双目会不经意流露几分惶然,到如今的不动声色,他在宫里成长得确实很快。即便是伤心难过,也没去打扰任何人,就这么自己消化。

    李沄跟武攸暨说“刚才三兄带着四兄和薛绍表兄到丹阳阁了。”

    武攸暨侧首,漆黑的眸子带着几分狐疑看向李沄。

    李沄脸上梨涡轻浅,“说是攸暨表兄的生辰快到了,他们想给你准备礼物,可还没想好准备什么,便找我来商量。”

    武攸暨愣住,随即面上缓缓展露笑颜,有些无奈地说道“我都这样大了,还要准备什么生辰礼物。”

    李沄一本正经地附和点头,说道“就是,分明是三兄想趁着攸暨表兄生辰的时候,自己好吃好玩一场!”

    武攸暨汗颜,连忙说道“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三表兄虽然生玩闹,但——”

    少年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望着李沄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忽然就说不出话来。

    由于老师阎立本去世的缘故,他情绪不太好,玩什么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来。

    他因为阎立本去世的事情心中难过,可李显等人的心情却不见得与他一样,武攸暨不想给小玩伴们扫兴,因此最近都没怎么去跟他们玩耍。

    但几个小玩伴对他的关心,他是知道的。

    他都知道的事情,太平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因此当武攸暨看到李沄脸上的神情时,话就顿住了。

    他怔怔看着李沄半晌,才像是投降似的轻叹一声,“我知道三表兄他们关心我,我很快就会没事。”

    李沄伸手,想向平时父亲和母亲安慰她时那样,摸一摸武攸暨的脑袋。可一伸手,发现自己够不着。

    幸好这时武攸暨已经转头,改为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没有发现她的举动。

    李沄默默地将爪子收了回去,想坐在池边的草地上。

    谁知武攸暨眼睛好像是四面八方都能看见似的,说“太平,等等。”

    李沄愣住。

    武攸暨将放在旁边的披风拿了过来,铺在了草地上,温声叮嘱“草地上凉。”

    李沄望着武攸暨,笑了起来,她坐在武攸暨的披风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攸暨表兄,老站着做什么,过来坐一会儿啊。”

    武攸暨只得过去,坐在了李沄身旁。

    两个小家伙,就那么并肩坐在太液池边,晒着冬日的暖阳,什么话也没说。

    李沄被暖烘烘的太阳晒得昏昏欲睡,干脆闭目养神。

    她跟周兰若一样,并不擅长安慰旁人,言语有时候说多错多,那就干脆不说。

    人在难过的时候,知道身旁还有个人陪着,心里或许会好一些。

    武攸暨目光从水面上拉回,落在了身旁的李沄身上。

    小公主今年已经八岁,他记得自己初次见到李沄的时候,她还不到四岁,小小的一只,粉嫩嫩的,漂亮,可爱。

    才一见面,她就冲着他善意地笑,然后哒哒哒跑过去,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说攸暨表兄,这是太平送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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