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仙界的和平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Anecdotes
他下意识退后一步,丁白趁势将他腰拦住,讶异地看向那龙头,那两个活灵活现的眼睛,在日光下闪着诡谲又无情的光。
“这是……”
“看来机关启动了三分之一。”方淮稳住脚步,盯着龙头张开的嘴,像是为了证实他的猜测,龙嘴中滴滴哒哒地滚出来一颗和眼珠差不多大的血红的玛瑙珠子,顺着倾斜的轨道,滚进了缝隙圆弧上的小孔之一。
丁白道:“难道要打开这机关,我们还得再去找两颗珠子?”
“恐怕是的。”方淮道。
丁白觉得这得不偿失,不过不愿意扫方淮的兴,便道:“那我们先下山去,一路搜寻,要是能找到……”
话未说完,忽然下面传来一阵喧哗。两人还未来得及向下看,两个人影已凌空而起,落在石台上,却是两日不见的钟离昙和尹凤至。
尹凤至在岩石下看到太白和昆仑的弟子,便知道方淮等人也上石台来了,笑道:“方公子,没想到在这里遇见。”
方淮微讶,拱手笑道:“尹大小姐,钟离道友。”
尹凤至秀目往圆盘上一扫,便知他们已经打开了一部分机关,眼中若有所思,面上笑道:“看来我和两位想到一块去了。”
丁白道:“尹大小姐莫非也是照着图纸来的?”
“正是。”尹凤至走过圆盘另一侧,拿出一颗珠子来,方淮一看之下,那珠子正是猫眼石,大小和中间瞳孔般的黑线和他手里那颗都一样,只除了颜色是银白色。
她也和方淮一样,将珠子塞进了另一个龙头的眼洞中,龙头过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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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发出“哒哒”的声音,出现了双眼,嘴中又吐出了一颗和先前一模一样的血红玛瑙,顺着自己的轨道落进了第二个小洞。
尹凤至道:“只剩最后一个了。”
丁白道:“这机关难道有什么奇特之处?”
尹凤至抬头看了他一眼笑道:“目前来看,没什么奇特之处。”
丁白道:“那为何……”
方淮道:“虽然它不是灵器,但既然有人特意把它造在这山顶,就算里头没什么宝物可寻,也总有它的意义吧?”
尹凤至看向方淮,笑着点点头道:“方公子和我想得一样。”
一旁钟离昙见他们对视,立刻插话道:“那我们快些去找第三颗。”又盯着方淮道:“如果机关打开里面真有什么东西,那么谁找到第三颗珠子,就是谁的。”
话到了钟离昙嘴里,总是带有两分挑衅的意味,况且这机关又不是灵器,没有阵法加持,随随便便一个弟子用兵器都将它破开。不会有人傻到把珍宝器物藏在里面,罗盘也没有指示里面有法宝。
方淮笑着还没说话,丁白先对钟离昙气势凌人的态度感到不悦,答应道:“好。那就一言为定。”
于是四人飞身下了巨岩,带领各自手下的弟子分道扬镳。
接下来的几天,方淮一众人获颇丰,探洞穴,入府库,降灵兽,解机关。也碰到了许多其他门派的弟子。虽然进山觅宝,明面上说的是谁先拿谁得,可无人监督弹压,总有人见物起意,以强压弱,争抢在所难。只不过太白和昆仑两家同行,哪家敢来抢?因此一路顺遂。
在山中兜兜转转,数日过去,便又和尹大小姐一行人撞上了。
尹大小姐笑着和方淮道句“好巧”,又道:“今日天色渐晚,不如大家一处扎营吧。”
方淮和丁白等人自然无可无不可,钟离昙也不好拂了她的意。
于是弟子们找了块空地,不一会儿便扎营完毕,尹凤至便笑着请方淮、丁白、钟离昙还有沈妙清到她帐篷里去喝杯茶。
她的帐篷被几个侍女拾堪比一般女子在家的绣房,四人道过扰在桌旁坐了。喝了两口茶,聊起那天在山上约定好要找的猫眼石,两边都没找到。
毓疏坐在方淮身边,那茶水他端起来喝了一口,就苦得脸蛋一皱,扔在了一边,再听方淮几人闲谈几句,他就往方淮身上一倒道:“吾要睡觉。”
方淮这些天和他相处,威严的神兽形象已经在他心里荡然无存,只剩下一个整天叫饿叫困的小孩子,简直像带了个儿子。方淮扶着少年的肩膀道:“帐篷外面往右过去第三顶就是我们的帐篷,你去吧。”
毓疏翻身抱住他的腰道:“吾要和你一起睡。”
哦,神兽大人睡觉的时候,如果是人形,那最好给他准备个软枕抱着。否则你就得自己亲身体验被熊抱的感觉了。大白就是这么被用的。
方淮很失策没有带抱枕之类的玩意,于是每回休息少年都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连打坐冥想都不行,只能躺着。他和毓疏总是睡一个帐篷,于是无论太白还是昆仑的弟子,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他和毓疏内心都很坦荡,不过旁人看这一对美少年和美青年,就觉得耳鬓厮磨,说不出的暧昧。毓疏的娈童身份更是在众人心中确信无疑。
方淮被独角兽缠得没办法,站起身来道:“恐怕要先失陪了。”
尹凤至起身笑道:“奔波了一日是也乏了,那方公子先请回吧。”
方淮于是带着毓疏回了自己的帐篷,刚要掀帘子进去,忽然身后一人冷冷道:“方淮。”
他回头看去,原来钟离昙也跟了过来。方淮皱了皱眉,转过身,少年贴着他的后背,盯着钟离昙道:“不想挨打就走开,凡”
方淮捂住他的嘴把他塞进了帐篷里道:“我去去就来。”随后对钟离昙道:“钟离道友有什么事?”
钟离昙下巴朝某个方向抬了抬,方淮一想,把话说清楚了也好,便随他来到营地外,隔着一小片林子,一处草丛环绕的空地上。
钟离昙在前方停步,转身。方淮正要说话,忽然钟离昙迎风一抓,一张宝弓在手,随后身形一晃,来至方淮面前,宝弓上下两端掣出利刃,向方淮面门划来。
方淮身影急退两步,拔剑迎击。“咣啷”一声,弓刃与剑锋交击弹开,钟离昙冷笑道:“看来也不是传闻中那么废物,我今日不用箭,就好好领教你太白的剑法。”
方淮剑尖斜指地面,剑刃微微转过,在傍晚霞光中反折出绚丽的光芒,仍旧微笑道:“有话好说,何必动兵刃?”
钟离昙冷声道:“道貌岸然!”说着拔弓再次袭来。
方淮提剑格挡,看他甩弓压弓的姿势,身法中倒有些剑客的潇洒,觉得甚是奇妙。
两人再次分开,钟离昙怒道:“你不出剑,是看不起我吗!”
“非也。”方淮道,“在下只是想,钟离道友在此与我大动干戈,岂不叫尹大小姐悬心?”
钟离昙道:“我正是为了凤至姑娘,才要教训教训你这见异思迁的断袖!”
方淮眉毛一挑,钟离昙再次飞身弓尖掠来,他却不提剑了,而是伸手,等钟离昙的弓尖眼看要刺进他手掌时,他却伸手虚握,一股绵柔之力,从弓刃上荡开,阻住了来势。
同时他五个指尖伸出柔韧的丝线,材质似金非金,似玉非玉,缠住了钟离昙的弓,再延伸上去,缠住了他的手臂,最后钟离昙全身都被一道道丝线缠住了。
这是他发现自己指甲变成龙鳞之后,在雁姑的指点下,以功法催动龙鳞延展,变成的一件可以化解敌人攻势、进而缠住对方的武器。
今日一试,效果还不错。
钟离昙被像粽子一样捆住倒在了地上,不可置信地瞪着方淮。其实方淮能占上风,全靠对方轻敌和出其不意。钟离昙连箭都没出手呢。
可惜胜负已分。方淮笑眯眯地在钟离昙身边俯身:“断袖?”
托这人的福,他又想起些不好的回忆。
钟离昙挣扎着勉强坐起来,瞪视他道:“你跟你的娈童当着众人的面就敢卿卿我我,你也配尹姑娘对你刮目相看,你这恶心的断袖!”
“哦……”方淮笑得一对凤眼弯弯,两指挑起他的下巴,“我这恶心的断袖仔细看钟离公子,也是英俊不凡呢,不如也做了我的娈宠如何?”
“你!”钟离昙脸色顿时涨得通红,头往后一仰,直接倒在了地上,也顾不上仪态了,在地上狼狈地滚了两滚,躲避毒虫猛兽般远离方淮。
方淮又笑盈盈地上前两步,俯下身。钟离昙失声怒道:“别碰我!”
“师兄!昆仑的沈妙清沈姑娘……”
一名太白弟子匆匆从草丛那边跑来,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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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情景,一时噤声。
第83章珞珈山(三)
清晨,天光透过窗纸映进来,“吱呀”一声,七喜推开了寝殿的大门,她轻软的绣鞋踩过光亮的能倒出人影的地面,脚步声响彻在寂静的大殿里,随后大殿的支窗被一扇扇打开了。
她开了左侧的窗户,便要到右边去,顺带拾书案上的东西,虽然并没有什么可拾的,书案上的镇纸压着一沓干净发黄的纸,笔迹早已干枯,十年如一日。
她站在书案前面,想像着眉目温润的男子披一件外衫,坐在这里喊她道:“七喜,来给我研点儿墨。”
她的手不自觉地触碰到了冰冷的砚台,这才回过神来,于是轻轻地移开镇纸,把那些图纸一张一张翻看,上面还有许多文字,她如今都能看懂啦,虽然也只是字面上的看懂。
七喜一张一张点了数,又重新按当初的次序排好,用镇纸压在原来的位置。
拿起一个掸子,七喜到各处掸了掸不存在的灰尘,从窗外进来的风一吹,通往内室的珠帘哗啦作响。
她便拨起珠帘进了内室,却见平时空无一人的床榻上坐着黑袍男子,吓得腿一软跪了下来道:“少……少宫主!”
余潇站起身,走过她身边,停了停脚步,伸手抬起她的下巴。七喜有些畏惧地和他对视,不过倒没有像从前那样吓得发抖了。
毕竟十年前逃宫一事是少宫主出声保下了她,事后也是少宫主发话,不让她受皮肉之刑,只是罚她每天都要到这殿里来打扫,这根本算不上惩罚。
余潇道:“他很喜欢你。”
七喜咽了咽口水。
余潇居然在她面前半跪下来,七喜登时魂不附体,连忙想要退开,余潇却按住她的肩膀,端详着她,好像这样就能解开自己的疑惑。
七喜战战兢兢地等了一会儿,余潇还是没端详完,或者说,没找到自己的答案。过了许久,她终于鼓起勇气道:“公子……是很温柔的人。”
余潇双眼对上她的眼睛,七喜喉咙一紧,以为自己擅自说话,要被割舌头了。但余潇居然接了一个“嗯”。
“嗯”的意思大概是要她继续说,于是七喜又结结巴巴道:“只要……对公子好……”
余潇道:“他厌恶我。”顿了顿又道:“在我身边他一刻都不想待。”
“那……那……”七喜扭着手指,为难地想了想,道,“那偷偷陪在他身边……不让他知道。”
余潇道:“他恨我欺骗他。”
七喜眨巴眨巴眼睛,小声说:“不要打扰他就好了。”
余潇一顿。七喜道:“不论他做什么决定,都站在他这边。”她好像又有胆气了,挺了挺胸脯道:“无论他的愿望是什么,都替他达成。”
她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偷偷的,什么都不让他知道。”
“还想要保护他,让谁都不能欺负他……”七喜说着,放下手指垂下了头,偷偷瞥一眼余潇,“我……七喜无能,做不到。如果是少宫主,一定可以的吧。”
方淮替钟离昙解了绑,钟离昙从地上爬起来,先瞪了一眼那来传话的弟子,后者目光一缩,钟离昙阴沉着脸先走了。方淮问道:“出什么事了,沈姑娘怎么了?”
弟子忙道:“沈姑娘不见了!”
方淮皱眉道:“怎么不见了?”
弟子道:“方才丁公子和沈姑娘从尹大小姐处结伴出来,本是要各自回帐篷的,但走到一半,沈姑娘说她有东西落在尹大小姐那儿了,就又折了回去。于是丁公子先回了自己的帐篷,不想昆仑的两位姑娘又找来,问沈姑娘在他这里没有。丁公子说沈姑娘还在尹大小姐那里,可两位说已经去过尹大小姐的帐篷,却不见其人,问了尹大小姐,也说沈姑娘随丁公子离开后就没再来过。”
“于是昆仑的人就在宿营地里找了一遍,结果哪里都找不着沈姑娘,据沈姑娘的好友说,沈姑娘还是个路痴,这要是离开营地进了山里,还不知在哪里迷路呢,因此眼下正商量分派人手去找,叫我来通报师兄一声,还等着师兄去分派人手。”
没想到出了这样的岔子,这珞珈山虽然不是极端凶险之地,但仍有不少凶猛的灵兽出没,一队人一起行动自然是不怕,这要是一个人,还找不着路,天又快黑了,可真就危险了。
方淮于是随弟子一边往回走一边问道:“那最后见到沈姑娘的就是丁师兄?还有没有别的人见到她了?”
“没有。”弟子道,“弟子们大多都在帐篷里歇息,虽说也有些人在外头,可沈姑娘若偷偷地走到帐篷后面离开,谁也看不到她。”
方淮皱紧了眉头,刚加快了脚步,突然身子一顿,回头望去。
弟子伴随他的动作也刹住步子,道:“师兄,怎么了?”
方淮紧盯着那空地,还有空地四周的树木,较高而茂密的草丛,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但方才,他的确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他们。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失明的那几十年里,他早就学会了不只用眼睛去感知周围的环境。
方淮扫视了两眼,道:“没事,走吧。”
回到营地,原本在休息的各家弟子都因为沈妙清失踪一事聚齐了,正分队站好,等待指派。
丁白见方淮走来,便道:“方师弟,又要劳烦你们了。”
方淮道:“哪里。天已经黑了,山路陡峭复杂,就两人一组出去搜寻吧。大家都带好信烟。要是有什么变故,不要冒进,保全自身为重。”
众弟子答道:“是!”
尹大小姐和钟离昙也在那边分派弟子,四家为首的人商量过,尹氏和钟离氏弟子派出三分之一就好,剩下的人留守营地,以防不测。
丁白亦吩咐过手下弟子,便对方淮道:“方师弟,你我一同走吧。”他显然也是顾及到方淮修为低微的问题。还不知道方淮的身手已经能放倒轻敌的钟离家长子了。
方淮倒也不揭破他这个印象,正要答应,忽然手指指尖传来灼烧感,他没有低头看,但心里却是一凛,难道手上的龙鳞显形了?
因为方才使了那一招?可他明明已经练习过多次,连雁姑都说不会露出痕迹来了,怎么……
他立刻又想到方才被人注视的异样感,难道……
方淮不动声色地握紧了拳头,将手笼进了袖子里,对丁白笑道:“不必了,丁师兄带上我倒是个拖累,我还是一人在这里附近找找吧,不走远就好。”
丁白看着他,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又加上一句,“你也要小心。若是你也出了什么事,我可真……”
“丁师兄放心。”方淮浅笑道,“我虽修为不入眼,但身上也带了几件防身的法宝。”
丁白知道他是不喜欢别人把保护欲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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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到他身上的,只好携了另一名弟子,众人分组散开,朝各自的方向找去。
方淮则一个人也走进了夜色笼罩的深山中,他当然不会像答应丁白那样,龟缩在营地附近。
运起灵力,在月色潇潇的林木中穿梭,等奔得够远了,他才站定,一边展开神识以防有人靠近,一边伸出手,翻过手背看自己的五指,果然!龙鳞的莹莹光,在昏暗的树林中犹为灿烂,连上面的数纹也变得明晰可见。
方淮咬了咬牙,在原地打坐运功。片刻后睁眼,再看手指,光终于褪去。
他坐在一面斜坡上,站起来,忽然转过身,只见斜坡坡顶站着一个人,沐浴在月光下,身披深色斗篷,容貌晦暗不清。
方淮将手按在剑柄上,道:“傍晚的人是你。”
那人出声,声音嘶哑浑浊,难以辨认,道:“你有龙血……”
方淮心下一惊,这人……
那人往前两步道:“你有龙血,你要小心了!”
方淮皱眉道:“小心谁?”
“小心……”那人刚吐出两个字,忽然头一转,仿佛看到什么东西,方淮也察觉到有人靠近,看向同样的方向,只听女子清亮的声音道:“方公子!”
凤凰纹的华美衣裙在昏暗的树林中一闪而过,走出来的是尹凤至。
方淮再看山坡上,圆月清辉之下,早就空无一人。
尹凤至走过来道:“方公子,看什么呢?”
方淮道:“没什么。”他故作张望道,“只是想到山坡顶上去,借着月亮看看往哪走比较好。”
尹凤至道:“那咱们一同上去吧。”
两人便向上走,方淮道:“大小姐怎么也出来了,其实你和钟离道友坐镇营地就好。”
尹凤至笑道:“连方公子都不顾危险出来寻人了,我怎么好安坐在营地里。况且我也担心沈妹妹的安危。”
方淮道:“大小姐是一个人?”
尹凤至道:“方公子不也是一个人,侥幸碰见,一块走如何?”
她这么提议,方淮也不好拒绝。两人上了坡顶,方淮凝神向四周看去,一下想沈妙清眼下正身处何地,一下又想方才那神秘人。
尹凤至看了他两眼,微微笑道:“方公子。”
“嗯?”方淮转头看她。
尹凤至垂了垂眼道:“其实我……我并非是和方公子偶然碰见。我是留意着你往哪走,跟着你来的。还差点儿跟丢了。幸好方才胡乱选的路对了,否则就碰不到你了。”
方淮道:“大小姐为何要这么做?”
尹凤至抬眼看了看他,笑道:“先前请你们喝茶时,那第三颗珠子我说没找着,其实是扯的谎,我已经找到了。”
方淮讶道:“那钟离道友……”
尹凤至道:“我私下找着的,没有告诉他。”她叹了口气道,“钟离公子的脾气像个小孩子,总要跟人家争一口气,我不愿看他对你趾高气扬的。”
方淮道:“那谢大小姐了。”
尹凤至上前半步,一双美目望着他,柔情款款道:“只有谢么?”
月光下她的面庞似雪,双目莹莹,方淮恍然间又见到前女友这么仰头笑着望着他,但他很快醒过神来道:“大小姐若有事相托,只要在我力所能及,必定尽力而为。”
尹凤至叹道:“你是真不懂呢还是假不懂呢?”她看了方淮一会儿,道:“好吧。那这最后一颗珠子,你着吧。”
方淮一怔道:“君子不夺人所爱……”
尹凤至笑道:“也算不上夺人所爱,我不过想打开那个机关而已,谁打开不是一样?我不想看你被钟离压在头上。你的性子,拿了这珠子,必定不会像他那样奚落人的。”
这话说得过分亲昵了。但无论哪个男人,被这样一位美人注目着,哪能不动一点心呢?
方淮和她对视一眼,别过视线道:“大小姐处处为他人考虑,方淮深受感动。”
尹凤至也不在意他的不解风情了,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方方正正的木盒道:“这就是那第三颗。”
方淮瞥过那盒子的盒面,只见上面刻着细的花纹,只看一眼,他就移不开目光了,总觉这花纹似曾相识。
尹凤至一手托着木盒,一手将盒盖打开。
盒盖掀起的一瞬间,方淮瞳孔一缩,本能地察觉到危险,将尹凤至一推道:“闪开!”
但为时已晚,盒盖稍稍掀开一点缝隙,便有银光一闪,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直刺方淮面门。
方淮的反应已经算快的了,那银针没有刺中他喉咙或脸面,刺进了他的右肩。
银针上淬了毒。方淮弯下腰,大口喘着气,他感到全身血液都在急速流动,而眼前阵阵发黑,耳边嗡鸣不止,身体里像有什么破土而出了。
他往后踉跄着退了两步,最后抬头望了一眼尹凤至,女子脸上满是惊讶的神情,伸出手来要扶着自己。
心口像有一口大鼓擂动:“咚!咚!”震得眼前发眩,耳膜生疼,方淮再也支持不住,向后倒了下去。
毓疏躺在帐篷里,躺一躺,又不满地爬起来。
本来说好出去之后就回来陪他睡觉的,结果回来跟他说了两句话,又急匆匆地出去了。
少年啃着自己的指甲,觉得那凡人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不给它吃的,不陪它睡觉,凡人说什么来着?要尊老爱幼,它都一万岁了!难道不应该事事先满足它吗?
神兽大人越想越生气,于是头一回不以睡觉为先,掀开帐子,要去重新树立神兽的威严。
营地里的弟子见他出来,也不知该不该拦着他,毕竟留下来的都是尹氏和钟离氏的弟子,别人家的事管不得,可这少年这么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真担心出去就给灵兽当晚饭叼走了。
于是有人上前要来拦住他,结果还没到近前,就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弹出去两三丈远,来几个人都是这样,于是惊愕之下都不敢靠近了,眼看着少年走出了营地。
毓疏站在营地外面,一时倒不知往哪个方向走。方淮走的时候它睡着了。开天眼倒是能立马知道凡人在哪,但那必须它恢复真身,雁姑可叮嘱了它决不能露出真身。
毓疏犹豫了一会儿,忽然两个稍尖的耳朵警戒地立起,转头道:“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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