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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的秘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归海一玉
“还能用?”展宴初闻言有些惊讶,又看了下手里的灯,只见那灯架和灯面早已坏的不成样子,还染上了血,哪里还能用?
他眸光微动,知道大概是令因为这天灯有些特殊的意义,所以才没有扔一直保存下来,心里很是感动。但展宴初也没有拆穿令,站起身来笑道:“的确还能用。”
“真的?”令眼里有了一丝欣喜,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露馅了,又故作淡然道:“是么……”
展宴初见令这样,愈发觉得想笑,情不自禁的揽住令朗声笑道:“当然了,不过要让臣带回去修一修,才能更好用。”
令闻言,也顾不得那许多,微微颔首,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嘴角都不由得微微上扬。
展宴初拿起那个灯,对令笑道:“臣这便带回去修,等修好了,和陛下一起放天灯。”
“好。”
天灯已被毁的满目疮痍,灯架几乎快散了,展宴初忙乎了一晚上才用线和竹篾片,将那灯架断了的地方固定好。
但看着那染血,破裂的竹马纸,展宴初又有些犯难。
看来,只能再去买点竹马纸来了。
展宴初去买纸的时候恰巧路过了会友阁。
窦如鹤正被两个家丁架着,摇摇晃晃的从凝香阁里走出来,一脸的醉态。
展宴初反感的微微蹙眉,正要立即走开。
窦如鹤突然打了个酒嗝,色咪咪的搂住其中一个年龄偏小些的家丁,坏笑道:“美人,小美人……来,给爷亲一口。”
那家丁才不过是个豆蔻年纪的小少年,哪里遇过这种事,吓得脸色煞白,又不敢推窦如鹤,只能不停摇着头避着窦如鹤,连连哀求道:“少爷,你别这样,您别这样……”
“美人的小脸真白真嫩啊!”窦如鹤亲着那家丁的脸,粗暴的将手探进他衣服,在他胸前贪婪的抓了一把,瞬间清醒了许多。“男的!”
“滚开!”窦如鹤猛地打了个激灵,气得把那家丁狠狠一巴掌抽开了,不停的擦着嘴。“呸呸,恶心死了。”
那家丁原本就受了惊吓,又见窦如鹤发这么大的火,顾不得捂被打肿的脸,吓得跪在地上,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周围路过的百姓不少都在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窦如鹤,有的人甚至捂嘴偷笑起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窦如鹤尴尬的看着那些百姓,气急败坏,又狠狠踹了那少年家丁一脚。
“啊!”那个家丁惨叫了一声,倒到地上。
窦如鹤再怎么无能也是个将军。
那个小家丁受了这狠狠一踢,瘦小的身子立即蜷缩起来,痛的浑身痉挛,说不出话来,白皙的脸上通红的指印让人触目惊心。
窦如鹤恶狠狠的骂道:“不男不女的贱东西,敢勾引本少爷!本少爷今天就叫人把你卖到青楼去伺候那些老头子!”
“冤枉……小的……小的冤枉……”那个家丁听了吓得连忙哀求起来,他忍痛吃力的爬起来,跪在地上有气无力磕着头。“少爷,少爷!饶了小的吧。”
窦如鹤见周围那么多人看着,生怕那个家丁解释,急道:“还敢喊冤,阿财,现在就把他拖去凝香阁卖了,省的碍了本少爷的眼!”
那个小家丁吓得浑身瘫软,被拽了起来,不住的哆嗦,眼里满是绝望,哭喊道。“少爷,您打死小的吧,您打死小的吧!别把小的卖去那里!”
窦如鹤却也懒得跟他耗,蛮横的斥道:“阿财,愣着做什么,赶紧给本少爷拖走!”
“是!”那个阿财是个壮汉,应了一声,使劲拽着那个小家丁,吼道。“少废话,快点走!”
“不!不要!”小家丁挣扎不过,拼命的哭喊起来。
“住手!”展宴初上前拦住了阿财。
窦如鹤瞥了眼展宴初,讥讽道。“幺?这不是展少将军么?怎么,又要来管闲事?”
“表少爷!”那个小家丁知道展宴初是好人,连忙哀求道:“表少爷,救我!”
“别怕。”展宴初轻声安抚了下那个小家丁,又冷哼一声,瞪向窦如鹤。“窦如鹤,你的闲事,我懒得插手。不过这个小家丁,我还是要管的!”
“你管,你管的着吗?这是我家的下人!”
展宴初道:“你方才不是要卖了他吗?卖给我好了。”
“怎么?看上了?”窦如鹤笑笑。“以前还听凝香阁的姑娘说,表哥对女人不行,原来……呵?表哥是喜欢男的?”
周围的百姓顿时惊得窃窃私语起来。那个小家丁吓得禁不住又缩了一下。
展宴初攥紧了拳头,却不无法辩驳。他是爱上了一个男人。
窦如鹤见他不说话,气焰更盛:“没话说了?哈哈哈哈!大家都听着,堂堂展少将军,原来也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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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男的!你跟那个姓孟的一样,都是喜欢男人的变态……”
展宴初忍无可忍,重重一拳打在了窦如鹤的鼻子上,打断了他的话。
窦如鹤捂住了鼻子,鼻血顿时从他的掌心流了下来,他痛的龇牙咧嘴,说话都瓮声瓮气的。“姓展的,你敢打我!你就不怕我告诉我爹……”
“说!”展宴初冷笑了下,突然猛地攥住了窦如鹤的衣领,毫不示弱:“尽管去说!看看你那爹是情愿听我这个有利可图的女婿,还是信你这个一无是处的败类儿子!”
“你!你!”窦如鹤一时气结。
展宴初眯缝起眼睛,一字一顿对他道:“我再说最后一遍,把人给我放了!”
展宴初素来为人和善,被惹急了却比那些平素就凶神恶煞的人还要可怕的多。
窦如鹤看着展宴初满是狠劲的样子,吓得终于软了下来,不情愿的向阿财招手。
“把那贱东西给放了!”
展宴初在屋里专心的修着灯,突然有人敲门。
展宴初停了下,道:“进来吧。”
是白日救的那个小家丁,站在门口,有些迟疑。“展少将军,喝茶。”
“放到桌上吧!”
“是。”那个小家丁把茶放上桌子,身子微微发抖,偷看了眼展宴初。
展宴初见他怕人的很,摇头笑笑,尽可能使自己看起来亲和些:“长福找人帮你上过药了吗?”
“回少爷,长管家帮小的找过了。”
“那便好,过来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
那个小家丁犹豫了下,颤抖着开始脱衣服。
展宴初正要看那小家丁的伤,突然见到他咬着下唇,无声的流泪。
展宴初顿时惊诧,忙安抚道:“哭什么?你别哭啊!”
那个家丁抽噎着,语无伦次道:“原本就是死了……也不愿……但展少将军……您是小的的救命恩人……还花了好多银子……”
展宴初思忖了下,这才意识到那个小家丁想偏了,笑道:“你这小子,想哪儿去了。我不过是要看看你的伤而已。”
那个小家丁难以置信的愣了半饷,红了脸:“少爷不是喜欢……”
展宴初认真的道:“我这辈子只会喜欢那一人,也只会碰那一人。”
那个小家丁这才如释重负,破涕为笑:“少爷,好人有好报,你们一定会幸福的。”
小家丁走后,展宴初坐在灯下,看着终于被修好的天灯。那天灯到处都是修整过的痕迹,废的力气,足够做个新灯了。
他久久凝视着那灯,突然叹了口气。
他和令之间,又何尝不像这盏灯呢?注定充满艰难险阻。
白日与窦如鹤冲撞时,那么多人看着,看来闲言碎语总是不了的。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也该做好准备,面对日后可能会发生的事了。
☆、第35章
“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殿里传来一声斥责。
展宴初一进了殿,就见令冷着脸站在那里,几个侍卫正跪在地上。
令见到展宴初来了,才敛去些怒容。“你们都退下!”
“是。”那几个侍卫立即退了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陛下?”展宴初看着令。
令剑眉微蹙,顿了下,叹道:“没什么。”
展宴初见令这样,知道他是不愿说,笑笑安抚道:“好了,陛下消消气,你这身子可气不得。”
令这才神色稍霁。
“灯修好了,陛下看一看!”展宴初双手捧着灯递给令,朗声笑道。
令接过那盏天灯,缓缓摩挲着,有些惊喜。
居然真的被修好了!
令看了那灯半响,才又有些歉疚道:“你了不少力气吧。”
“哪有?不过是修个灯而已。”展宴初讪讪的挠挠头,然后看了眼殿外,满怀期待的对令笑道。“陛下,现下可以同臣一起去放天灯了吧?”
“恩。”
天清如水,璀璨星尘铺满夜空。
展宴初与令在御花园立定。令听展宴初细心指点了一番,亲自俯下身,点燃了天灯。火光一瞬间在他眼前亮了起来,那双漆黑的冷眸里染上一抹温暖的橘黄,看起来竟异常温柔,明亮。
令站了起来,展宴初走上前,帮令托住天灯的另一边。
两人一起托着那天灯顺着鹅卵石铺就的小道走了几步,郑重地凝视着它胀满,浮起,升高。
两人松开手,并肩看着那天灯从深宫之中,悠悠浮向漫天星辰。
他们在那里静默着站立了许久,令的心突然平静了下来。
展宴初笑道:“陛下,你看,虽然历经波折,我们还是成功了。”
令看向展宴初。
展宴初也看向令,认真道:“陛下,臣知道你这些日子其实心里一直都没安宁过。窦家,旧太子,奚尤,漠北......种种的种种,都还在烦扰着陛下。可是,请陛下相信,无论他日要面临多少艰难险阻,臣都会陪您一起度过。终有一日,臣会与陛下,携手笑看,天晋的太平盛世!”
携手笑看,天晋的太平盛世。
令心里默念了遍那句话,眸光微动,像是肯定一般。“展宴初,朕等那一日的到来。”
展宴初握住令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在他额头落下一吻,轻声道:“回去吧!”
“好。”
展故披着件外袍,坐在床上咳嗽着。展宴初在一旁轻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眼里满是担忧。
一个小家丁端着药走了进来,怯生生道:“老爷,药。”
展故抬眼看了那小家丁一眼。
展宴初知道,展故平日就板着脸,那小家丁一定怕得很,就对那小家丁道:“你把药放着,就下去吧!”
“是!”那个小家丁这才如释重负,连忙把药放到桌子上,退了下去。
展故道:“这是新来的下人?怎么看着这样面生?”
展宴初将药端了过来,笑道。“窦如鹤在街上教训他,孩儿瞧着实在可怜,就把他留在府里了。”
展故喝了口药,叹气道:“那么小的孩子,也确实可怜。不过,窦府里同他一样可怜的多着了。”
“爹说的是。”展宴初凝眉,攥紧拳头:“孩儿只恨不能尽早铲除了窦家。”
“有人比你还急。可急就有用了?窦家若是那么好对付,早该被铲除了。”展故冷哼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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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你可知道前几日窦府抓了个贼的事情?”
“是有听过。”
“说是贼,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展宴初顿了下,才道:“陛下已经暗中有所行动了?”
展故闷咳了声:“陛下其实是想派密探搜查到关于窦昆谋逆的确凿证据,哪里知道那密探不慎被发现了。窦昆老奸巨猾,如今他打草惊蛇,想要得到更是难上加难了。”
展宴初闻言,若有所思。
展宴初在窦府门前,下了马,对门房拱手道:“展宴初前来拜会窦右丞,烦请通报一声。”
窦府的门房一眼就认出了他,忙恭维道。“幺!表少爷客气什么呢?您可马上就是咱们的姑爷了。快请进来吧!”
那门房将展宴初带到正厅,对展宴初笑道:“表少爷,老爷现下房中有贵客,应当过一会儿才能过来,您先候着。”
“好。”展宴初笑道,见那门房走了,才在心里暗暗盘算着,窦昆这样的身份,什么样的人才称得上是贵客?
展宴初在正厅等了一会儿,窦昆才迎了进来。“初儿来了?”
展宴初见到窦昆,连忙站起来,行了一礼:“晚辈给姑父请安。”
窦昆对他笑道:“不必多礼,快坐。”
“多谢姑父。”展宴初道了谢,坐到一旁。
窦昆问:“初儿今日怎么想着过来?”
展宴初只得找了个理由,讪讪笑道:“晚辈与嫣儿的婚事虽然快近了,可也许久没见到他了,所以忍不住还是想来看看,顺便婚礼的安排,也想多问问她的意见,让姑父见笑了。”
窦昆闻言,眉开眼笑,摇了下手:“嗳,你与嫣儿青梅竹马长大,又是表兄妹,多日不见,自然会有些想念,哪有什么让人见笑的。”
“这倒也是。”展宴初笑笑,顿了下,又道:“其实,相信姑父也已经知道了,晚辈与表弟之前发生了点冲突,因此一时冲动,动了手。晚辈这次来,主要,还想为前日的事和表弟道个歉。”
“我不接受!”门外传来一阵喊声,紧接着就见窦如鹤气冲冲的走了进来。
窦如嫣跟在身后拽着窦如鹤。“哥,你别进去!别进去!”
“你让开!”窦如鹤气的将窦如嫣一推,展宴初连忙扶了窦如嫣一下。“嫣儿,你没事吧!”
窦如嫣顿时红了脸,喜不自禁的低头笑道:“我没事,表哥。”
窦如鹤见状,气道:“展宴初,你装什么装,你根本就是个对女人不行,只喜欢男人的变态。爹,小妹,我都说了多少回了,你们不要上他的当了!尽快把婚给退了,小妹找条狗都比找这个畜生好!”
“哥!你!”窦如嫣憋气的很,对窦昆埋怨道:“爹,你看哥!他不看好我和表哥在一起,居然说出这种话来!”
窦昆素来溺爱儿女,闻言,也没发多大火,只对窦如鹤轻斥道:“鹤儿,你怎么这么不像话?还不快向你表哥道歉!”
“爹,他真的是个变态!你相信我啊!”窦如鹤喊道。
“住口。”窦昆皱皱眉,这才对外面的家丁道:“来人,把鹤儿拉回房!”
立即有两个家丁走了上来,边拉着窦如鹤,边低声劝道:“少爷,您还是跟小的们走吧!”
“爹!爹!”窦如鹤气的把那两个家丁打到一边:“滚开!”那两个家丁“哎幺”一声倒在地上,鼻青眼肿。
窦如鹤冲到窦昆面前。“爹,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
展宴初见状,叹了口气,看着窦昆:“姑父,看来表弟今日还在气头上,晚辈还是改日再来拜会吧!”
“初儿,你别走。”窦昆喊住展宴初。
“走!赶紧走!”窦如鹤轰他。
窦昆忍无可忍的给了窦如鹤一巴掌。“快点下去,还不嫌丢人!”
窦如鹤捂住脸,登时红了眼道:“爹,你,你居然为了一个外人打我!”他气得浑身发抖:“好!我走!反正你们就是嫌弃我什么都比不上他,我不在这碍你们的眼了,行了吧!”
窦如鹤气的径自走开了。
窦昆见窦如鹤走了,叹了口气,又对展宴初道:“都是给惯出来的,初儿,你受委屈了。”
展宴初笑笑:“没事,倒是表弟他......”
窦昆苦笑了下。“上次你来提亲,那混小子也这样,没过几日就好了。不说这些了,你既然来了,就和嫣儿一块坐坐吧!”他说完,就朝窦如鹤走的方向跟了过去。
展宴初看了眼,知道窦昆一定是去哄窦如鹤去了,叹了口气,疼爱儿女本来是件好事,可窦昆用错了方式。
窦如嫣走上前搀住展宴初的胳膊,劝道:“表哥,你别管哥,哥就那样!”
“呵呵。”展宴初笑笑,想抽出胳膊。
窦如嫣突然搀紧他,问道:“表哥,哥说的,是真的么?”
展宴初僵了下,笑道:“你信他?”
窦如嫣看着展宴初,撇嘴道:“那表哥为什么会避着嫣儿?”
展宴初抽出了胳膊,眼神有些躲闪:“男女授受不亲。嫣儿,如今咱们都大了,男未娶,女未嫁,这些自然是要注意的。”
窦如嫣冷哼一声,委屈道:“嫣儿才不要。”
展宴初打趣道:“嫣儿,表哥难得来一趟,你就想一直这么板着脸,给表哥看?”
“还不是你!”窦如嫣捶了他一下。
展宴初笑着躲了下:“好了,嫣儿不生气,再生气可就不漂亮了。嫣儿带表哥去府里散散心吧?表哥许久没来了,都生疏了。”
“恩。”窦如嫣这才笑笑,走到门口,扬扬下巴。“跟本小姐来吧!”
展宴初一边跟着窦如嫣走,一边仔细的留意着府里的异状,也想顺便套些话出来,哪里知道窦如嫣根本什么都不懂。展宴初心急之余,又觉得在情理之中。窦昆老奸巨猾,知道自己儿子女儿都靠不住,索性什么都不让他们知道。他这一趟,看来是白来了。
展宴初正有些懊恼,路过花园时,突然瞥见一抹身影,竟然像极了令,他禁不住怔了一下,但立即平静了下来,意识到自己认错人了。因为那个人的头发全白了,银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身后。
他正拿着一枝刚折下来的艳红的芍药,痴迷的放在鼻尖轻轻的嗅着,他的手指修长致,近乎苍白。
然后,他转过脸来,看着展宴初,嘴角还带着一抹笑,使他看起来莫名有些妖冶。
展宴初才发现他带着半边面具。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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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宴初见他看到了自己,决定与他打个招呼,却不知该说什么。
哪里知道那个人突然用空着的那一只手猛地掐住了展宴初的脖颈。
展宴初猝不及防,被那人抵到了柱子上。
“表哥!”窦如嫣吓了一跳,对那白发男人喊道。“你快放了他!”
展宴初却没有慌张,只是攥着那个人的手腕,怔怔看着那个人,透过面具,他看到了那个人的眼睛,狭长上挑的凤眸,微微泛红的眼瞳,狠戾嗜血犹如鬼魅。他不由得脊背发凉。
那个人打量了他片刻,像是确定了一般,凑近他,闭目深嗅了一下。
“你身上有芍药花的香味。”
他一字一顿,声音恍如呓语,然后,他缓缓松开了展宴初。
展宴初的脖颈上留下了深深地掐痕,他几乎窒息,捂住脖子痛苦地闷咳了几声,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回道:“谢谢,你,你身上也有。”
那个人突然笑了,他哈哈大笑了几声,然后冷笑着将手里的花扔到了地上,笑着一下一下,狠狠碾碎,径自走开了。
☆、第36章
“表哥,你没事吧?”窦如嫣上前扶住展宴初。
“我没事。”展宴初闷咳了一声,放下手。“那个人是谁?”
“他啊!是我爹的一位贵客,神秘的很,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来历。”窦如嫣看了下远处,用有些轻蔑的语气道:“我哥之前还说,那男人像个狐媚子似的,没准是我爹看上的清倌。”
“什么?”展宴初微微瞠目。他倒是从未听闻窦右丞也有龙阳之好。
“表哥不信吧?”窦如嫣道:“嫣儿本来也不信的。可是,爹的卧房从来不准人进的,连我和哥都不准,偏偏就让他进去,而且对他百般讨好,你说,那人不是爹看上的清倌,是什么?”
“没有确凿证据,还是不要这样直接下结论的好。”展宴初笑笑。
方才窦如鹤那样说自己,窦昆没什么反应,足以说明窦昆应当没有龙阳之好。那么,只能说明,窦昆的卧房有蹊跷。那个白发男人武功高强,举止投足优雅贵气,绝不可能是什么清倌。
他眯缝起眼睛,看来是该夜探窦府一番了。
夜晚,月隐星疏。雕梁飞檐的府邸,窦府牌匾上的金字在昏暗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金属光泽。
展宴初伏卧墙头,在黑暗中屏息注视着窦府里巡行的家丁。经过了上一次的打草惊蛇,窦府守卫果然更加森严。好在展宴初轻功一绝,他像是只敏捷轻灵的狸猫一般迅速沿高墙闪过,跃落上屋顶。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的闪过,那些人竟没有半点察觉。
展宴初潜入窦昆的卧房,仔细搜寻,却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地方,等他看到窦昆的床时,想到上次猎场中令的床下就有密道,忍不住走了过去,手刚接近了床,就听见外面有了脚步声,他忙向四周打量了下,在门打开的瞬间,闪躲到了壁橱之中。
壁橱中狭长坚硬,黑漆漆一片,氤氲着股淡淡的木漆味和熏香味,展宴初生的高大壮,只能有些不适地稍稍蜷起身子。
房间里的灯被点亮了,橱门之间透过一线暖黄纤细的光亮,打在展宴初俊朗的脸上。
展宴初眯缝起眼睛,微微将橱门打开一些,透过门缝观望着外面。
站在房里的正是窦昆和他白日遇见的白发男子。
窦昆坐在椅子上道:“陛下已经开始对臣动手了。”
那白发男子悠悠的倒着酒,嘴角噙着笑。“这就是他的作风,一直按兵不动,让你觉得他在顺从你纵容你,然后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快刀斩乱麻,杀的你措手不及。不过,他这次急着想要铲除你,大概是因为,他知道本殿回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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