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综合其他

有姝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风流书呆





有姝 分卷阅读258
岁金盆洗手,堪称恶贯满盈。他之所以吃个糯米丸子都能被卡死是遭了天谴,我宋有姝可不敢与老天爷作对。”
围观路人本还以为宋掌柜是胡说八道,只为推脱掉这桩苦差,却见几名壮汉露出惊骇之色,然后纷纷抽出匕首四散奔逃。他们全都是死者的把兄弟,一块儿杀过人犯过案,通缉榜文如今还摆放在各地官员的案头上,一旦被抓住必然会被凌迟。但他们早已从苗疆学来易容之术,便是亲爹亲娘站在跟前也认不出,怎会让一个黄毛小子叫破身份?
目击者实在太多,根本杀不过来,还是赶紧逃了吧!这些人刚跑出去半条街,就被巡逻的侍卫堵住生擒。他们慌乱中踢翻木板床,令僵硬的尸体滚下台阶,裹尸布四散开来,露出一张泛紫的脸庞,一颗糯米丸子因撞击的力道从大张的嘴里掉出来,在地上打了两转。
“我的娘哎!看都没看就知道是被糯米丸子卡死的!”一名路人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方才捕快已经说了,那些人果然是江阴来的盗匪!宋掌柜怎会知道?真是算出来的?”
“应该是算出来的吧?江阴第一匪归隐的时候他还在吃奶呢,哪里能知道这些秘事!”
议论纷纷中,几名侍卫快速跑来,把地上的尸体抬去官府,又有几人反复盘问宋掌柜,都只得了他一句“算出来的”答案。因王爷早有吩咐,要好生看着宋掌柜,故而才总有巡逻的侍卫从神农街经过,他们不敢随意扣押王爷要关照的人,只得先行审问其余壮汉,若证明他们果然与宋掌柜没有牵扯,这事就算了了。
消息递进王府,王面上毫无反应,倒把张贵吓了一跳。他问了又问,确定盗匪们此前并不认识宋掌柜,而他们大哥也是当天吃早膳的时候卡死,连路送去仁心堂,中间并无耽误,因此宋掌柜也无从得知死因。换一句话说,除了推演掐算,宋掌柜并无别的渠道得知那些秘事。
“王爷,这宋有姝有些邪门啊!他说能治好您的病……”张贵有些动摇了。
“再看看吧。”王摆手。
这一看又过三天,仁心堂门外再次摆了一具尸体,这回抬尸的是一对夫妇,说自己儿子得了急症忽然暴毙,求宋掌柜救命。有姝施施然走到门外,照样掐指一算,言道,“康元末年,你公公罹患重病,恰逢你夫君外出走商,三月未归。你嫌公公瘫痪在床是个累赘,便饿了他七天七夜,终于将他饿死,对外却摆出孝顺贤淑的作态,蒙蔽了所有人。因你不奉养公婆,老天爷便罚你老来无子送终,这是你做的孽报应到你儿子身上,我亦不能施救。”
路人哗然,却不似第一回那般斥他胡言乱语,反倒齐齐朝妇女看去。本还哭得惊天动地的妇女此时已哑然无声,脸上忽而闪现惊惧之色,忽而露出狰狞丑态,与丈夫惊疑不定的目光甫一对视便尖叫着跑了。
不用再问,这事定然是真的。被撇下的中年男子立刻抱起尸体,却不是去追妻子,反倒朝官府走去。他要敲登闻鼓,为枉死的父亲鸣冤。
有姝极目远眺,表情淡漠,宽大衣袂在寒风中猎猎作响,颇有几分得道高人的姿态。待路人看够了他才转身回店,关上门后用力挥舞拳头,一双眼睛贼亮贼亮。可怜外面那些人已被“神算子”蒙蔽大半,还当他多么诡谲莫测,手段超凡,又哪里知道私底下他是这副狗性儿。
周氏医馆的学徒们也躲在街边看热闹,回到店里把事情经过讲给周妙音,末了问道,“周姐,两次都被他算准了,莫非他真有几分道行?”
周妙音眸光几变,最终摇头,“不可能,咱们的命运全凭自己决定,没有所谓的老天爷。他定是从谁嘴里听来的。”
“若是偶然听说,那些人怎会接连死去又抬到仁心堂?仿佛上赶着让他揭穿一般。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吧?”
“都说无巧不成书,万一就这么巧呢?”周妙音词穷了。
学徒们有的点头,有的沉思,还有的心生动摇,但无论旁人信不信,有姝该怎么装逼还怎么装逼,小病小痛绝不看,宁愿一分钱不赚也不会降低仁心堂的格调。于是又过三天,乌衣巷的曹大人抬着自家老爷子找上门来。
他不敢随意跨入仁心堂,只得把尸体摆在台阶上,拱手道,“宋神医,家父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您若是救了他,绝不会违反天条,还请您略施援手。”
违反天条?你当我孙悟空呢?有姝嘴角抽搐,照例走到门外掐算一番,摆手道,“老爷子与我无缘,不能救,你抬回去吧。”
“是不能救还是救不了?”曹大人救父心切,不使出激将法。
有姝并未上当,附在他耳边低语,“你父亲行善积德,自有福报。老天爷让他此时过世,是把福报延续给曹家子孙。若是我没算错,你之所以急着救他,只因再过半月就要升任左监军一职吧?若恰逢丁忧,这职务怕是与你无缘?”
曹大人满脸骇然地点头,“正是!宋神医果然高人!”
“然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若是升任左监军,必会卷入一桩贪墨军饷的重案,替上任监军背了黑锅以至于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你父亲不是在害你,而是在救你,你安心回家服丧吧。”有姝挥挥衣袖,一派云淡风轻。
曹大人联想到最近王在军中的种种调配,越发对此深信不疑,片刻后竟已汗流浃背,胆裂魂飞。他当即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诚心诚意道,“宋掌柜点化之恩曹某没齿难忘。日后您但有驱使,曹某莫敢不从!”话落举手高喊,“把老太爷抬回去治丧!”
一行人浩浩荡荡而来又浩浩荡荡而去,叫围观者看得目瞪口呆,惊疑不定。他们听不见宋掌柜与曹大人说了什么,但越是如此,越觉得宋掌柜深不可测。
有姝觉得声势已足,这才提起毛笔,在门外的牌子上加了两行字:一,恶贯满盈之徒不救;二,无缘者不救;三若心情舒爽,见者必救;四,若心情不爽,天王老子也不救。
瞧这口气,简直大破天了!但围观者只喧哗了一阵就纷纷闭口,表情显出几分畏怯。宋掌柜一连拒了三人,虽有推脱之嫌,却早已传出料事如神的名声,这可比只懂医术的大夫高明太多,也难惹太多。
“宋掌柜,您帮我算算命吧?”有人大着胆子上前。
有姝指指头上的牌匾,“这里是医馆,不是算命馆,莫要无事惹事。”那冰冷淡漠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件死物,把好事者硬生生吓唬走了。一时之间,仁心堂又变得门可罗雀。
王早已得




有姝 分卷阅读259
到消息,此时正在回味,“军饷贪墨一案,有谁透了出去?”
“启禀王爷,绝不会有人透露消息。”暗卫笃定道。
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王自然不会怀疑自己的心腹,沉吟道,“莫非真是算出来的?”
“也只能这样解释。”暗卫拱手。
“这曹莫言还真有几分运气。若是他自个儿往泥潭里跳,在诸位藩王一气搅混水的情况下,本王要想保他怕也无能为力。”王颔首,“此卦准。”
候在一旁的张贵连忙进言,“王爷,宋掌柜越看越不似凡人,您那病……”
王还是那句话,“再看看。”他喜欢少年为了自己的病上蹿下跳的模样,总忍不住逗弄一番。
换了牌子之后,有姝让李狗蛋,也就是李狗剩的哥哥看好店面,自个儿溜溜达达去了周氏医馆。
跑堂伙计伸手拦门,讽刺道,“哟,宋掌柜又来抢生意了?你瞅瞅,这是你说治不好的王公子,他今儿康复出院了。”
有姝踮脚一看,果然是王公子。与半月前的骨架子比起来,他现在丰润很多,脸颊亦透出健康的红晕,全不似大病初愈的模样。两个美貌丫头一左一右搀扶,王夫人坠在后面,正对周妙音千恩万谢。
有姝摇摇头,笃定道,“你别跟我横。我说他这个病治不了就是治不了,反弹起来更厉害。”不过半月就让骨瘦如柴的人恢复正常体重,这绝不可能,除非周妙音身上也有迅速补充元气的灵物,譬如阴阳元气符之类。
伙计正欲反驳,却听王夫人气势汹汹地骂道,“哪里来的小杂毛,竟这般诅咒我儿?来人啊,给我打……”话音未落,一名丫鬟迅速跑到她身边,把宋掌柜最近的事迹一一告知。
王夫人骨子里还是迷信,不敢轻易得罪此类人,忙挤出笑脸赔罪,然后悻悻离开。
周妙音冲有姝略一拱手,劝说道,“宋掌柜,令兄的死虽是我引起,却也是他自作孽不可活,你若心中有怨,咱们私下解决,不要闹到医馆里来。扰了我倒是其次,莫扰了病人求医。”
令兄?宋忍冬?他与我有何干系?有姝正欲开腔,就见主子大步而入,面色铁青,“宋有姝,你那牌子是怎么回事儿?”暗卫只禀报了曹莫言一事,并未说他换了牌子,故而王差点被闪瞎眼。
正想酸周妙音几句的有姝立刻怂了,嗫嚅道,“就,就是那么回事儿啊。”
“你怎如此任性?天王老子也不救,这句话是你能说的?快些把那四个字涂掉,得被人抓住把柄!”王尽量压低声量,见少年梗着脖子不动,只得命暗卫前去处理,末了扶额叹息。
周妙音见二人贴在一起窃窃私语,你拽住我衣袖,我握住你肩膀,姿态密不可分,心中不升起某种古怪的感觉。她正欲上前打招呼,就见张贵拎着一个小箱子进来,谄媚道,“宋掌柜,王爷搜集了许多珍贵医书,现在全摆在仁心堂门口,您快回去清点清点。”
“你送我医书做什么?”有姝是个狗性儿,犟一会儿又开始喜滋滋地摇尾巴。
“自是让你好好磨练医术,别整天装神弄鬼。”王并不知道自己眼里满是柔情。
“那你有没有送书给周妙音?你如果送过她,我就不要了。”有姝头一次明白什么叫嫉妒。他其实不想与周妙音计较攀比,但总也忍不住。
被人如此下面子,王本该生气,但不知怎的竟十分想笑,正欲开口解释,却听周妙音主动否认,“宋掌柜切莫多心,我与王爷不过是普通的医患关系。王爷那里藏书丰富,我只借过几本,现在都已归还。”
有姝这才咧嘴傻笑,两个小梨涡若隐若现,十分甜腻。王看着可心,也跟着笑起来。
周妙音却眸色微沉,心如蚁噬。王爷容貌俊美且出身高贵,她哪能不动情?奈何对方看似亲和实则高不可攀,她也只能默默退守,原以为耗上几年、几十年,总能把这块石头捂热,却没料宋有姝未捂,他就热了。他会操心宋有姝的前途,会在意他的言行举止,会冲他发怒,也会与他一同微笑。种种迹象表明,王爷已把对方纳入心门之内,而自己却还在这扇坚固厚重、冷若冰霜的大门外徘徊。
她不甘极了,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终于慢慢垮下肩膀,哪料尚未走出大门,宋掌柜又尾随一对母子转了回来,言之凿凿地道,“你这病……”
“唯有我能治是吧?”周妙音迅速打起神,上前搀扶老妇,强硬道,“宋掌柜,这位老人家得了白内障,我已经安排好手术计划,请你不要胡言乱语搅乱病人心绪。你说我能治的病你都能治,那我就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有些病你还真治不了。王爷既然送给你许多医书,你就赶紧回去钻研吧,没准儿过个十年、二十年,咱们能平等地坐下来谈医论术,现在却是有些早了。”
她原本不是这种尖酸刻薄的人,但只要一想到王爷对待少年别样温柔的态度,就难以控制内心的焦躁与嫉恨。
有姝气得双颊鼓动,正欲辩驳就被搀扶老妇的壮汉挤开去,斥道,“你就是那个‘唯我能治’?抢人抢到周大夫医馆里来了,简直岂有此理!我娘得的可是目障之症,世上除了周大夫,还真没谁能治。”
不就是最粗陋的,缺乏麻醉、无菌条件、散瞳、上方角膜缘和显微镜的囊外摘除术吗?,还是个半瞎,若感染炎症很有可能变成全瞎,有什么好得意?但问题不在这里,问题是老妇根本没得白内障,是周妙音误诊了!
有姝本想解释,却被王捂了嘴,夹在胳膊下,施施然离开医馆,“你堂堂正正做人,踏踏实实学医,别干这些丢人的事。”
有姝掰开他大掌,委屈道,“你竟然看不起我堂堂鬼医,当心来日你高攀不起。”
“鬼医,谁给你取的绰号?”王挑眉,心道这绰号比“唯我能治”还难听,总有一股耐人寻味的感觉。若是他去过现代就会明白,这感觉用“中二”一词形容最是贴切。
有姝脸颊涨得通红,嗫嚅道,“我自个儿封的。”
噗嗤!张贵与众侍卫一个没忍住,竟齐齐喷笑,连王都有些前仰后合,站立不稳。有姝连忙挣脱束缚,替他拍打胸口,见他慢慢恢复平静才窜天猴一般冲到周氏医馆门口,喊了一嗓子,“周妙音,千万别给老人家开刀,小心遭雷劈!”
“说什么呢?你才遭雷劈!又犯病了是不是,小心我拿扫帚打人了!”跑堂伙计气冲冲地追出来,有姝却早就跑远了,转脸看见被涂黑一大块的




有姝 分卷阅读260
招牌,表情瞬间垮掉。
王正握着一支毛笔,把“天王老子也不救”改成“谁来也不救”,气势虽然有所欠缺,但好歹没犯什么忌讳,然后把剩下的红墨点在少年眉心,爽朗地笑起来。
第115章医术
王把能找到的医书全送来仁心堂,满满当当十八口箱子,此时正堆放在前堂,甫一靠近便能闻见浓郁的书香味儿。有姝最爱读书,立刻打开最顶上的箱子,找出几本翻看,然后大失所望。
每一个行业的传承,临到后来总会渐渐缺失,正如他承继的道法那般。上上辈子,他曾跟随老鬼张济民研习过中医秘术,当时只觉平常,现在再看,许许多多秘术与药方却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变成了玄之又玄的传说。这些书或许在时下算是无价之宝,放在一千年前却是最粗浅的东西。
有姝只略微翻了几页就兴趣全无,取出一张黄符纸,又把敛去金光,仿佛变成普通毛笔的阴阳点化笔拿出来绘制符文。
王见他不受教,难感到头疼,叹息道,“本王送这些书来,难道是让你摆着好看的吗?你想重振门楣,必须习得一身过硬医术,否则下回遇见真正需要救治的人,又该如何?前几次是你运气好,又脑子活络,这才险险避开,但总有你避不开又拒绝不了的人吧?本王不是无所不能的,可以护持你一时,却护不了你一世。本王也有力竭的时候。”
在见到少年的一瞬间,他自然而然就把对方当成了需要庇护的雏鸟,然后展开羽翼将他拢住。这感觉来得迅疾而又莫名其妙,但他却升不起一丝一毫抗拒。
有姝涩声道,“说来说去,你还是不相信我的能力。不如这样吧,我若是治好五个周妙音治不好的病人,你就把她辞了,让我做你的专属大夫。”
王思忖片刻,颔首道,“也可。但话说在前头,哪怕其中一人你治不好,从此就得给我好生研习医术,再不可整日晃来荡去,无所事事。”
“成交!”有姝立刻跑到主子跟前,举起白嫩的手掌要与他合击一下。这是他与孟长夜形成的习惯性动作,但凡打了胜仗,或遇见值得庆贺的事,就会凑在一块儿拍一拍。
王满头雾水,正欲发问,左手便被少年拉住,与他的掌心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啪啪声。少年双眸璀璨,嘴角含笑,仿佛得到莫大的赏赐,令他也变得明朗开怀起来。
见主子心情好了,有姝趁机询问,“要不我现在帮你把把脉?”
“这么有信心能取代周妙音?”王边调侃边伸出手,让少年探看。
有姝把手掌搓热,似想到什么又转回书桌后,快速画了一张凝神静心符,指尖微微一捻便把它点燃,放进茶水中搅拌均匀。张贵见了心里发慌,忍不住开口,“宋掌柜,您别是想让咱们王爷喝这种烟灰水吧?”
“不一定,有事就喝,没事便不用喝。”
“什么叫有事?什么叫无事?”
“届时你就知道了。我这叫防范于未然。”有姝将符水摆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然后认真给主子把脉。
素来患有洁症的王,这回竟破天荒地不加以反对。他一只手被少年握住,一只手托腮,用饱含兴味与温柔的目光一寸一寸勾描少年秀丽的五官,却在下一刻皱紧眉头,痛呼失声。张贵吓了一跳,连忙跑上前搀扶。
有姝也受惊不小。为了切实掌握主子的病情,他把神力输入主子体内,却发现存储在他四肢百骸里的紫薇帝气正丝丝缕缕地朝心脏涌去,但这种汇聚方式却并非为了温养破碎的心脉,反倒像是被它吞噬,从而消失得无影无踪。按照这个速度,再过十几二十年,主子的力量会彻底消散,从而变成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普通人,莫说下辈子投入富贵人家,便是转世都成了问题。
换一句话说,主子的命数正在被吞噬篡改,如果不能扭转,恐怕会就此魂飞魄散,而根源则隐藏在心脏中。
有姝心下一急,输入的神力就增多一分,随着帝气流入心脏后仿佛被什么活物狠狠蛰了一下,痛不可遏。当主子呻吟时,他也正捧着脑门,勉强压抑剧烈的震荡感。
张贵不知内情,斥责道,“宋掌柜,你究竟对王爷干了什么?王爷金尊玉贵,若是发生什么不测,你担待得起吗?这病咱们不让你看了,还是找周大夫靠谱,至少周大夫把脉的时候从不会弄得王爷如此狼狈。”
有姝并不搭理他,用颤抖的双手端起茶杯,喂主子饮用符水。符水甫一下喉,便似冷泉淌过岩浆,把沸腾暴烈之感尽数带走,只余一片清明。这疼痛来得快,去得更快,不过眨眼间,王就已面色红润,眉峰舒缓,把气势汹汹的张贵噎得够呛。
“好,好了?王爷您好了?”他不敢置信地问道。
王不答,正待去扶有姝,却被他推开,继而跑到书桌后,快速画了一张凝神静心符,烧成符水后一气儿灌进肚子里,总算缓了过来。他定了定神,沉重道,“王爷,你得的恐怕不是心疾。”
“不是心疾,那是什么?”王心绪丝毫不乱。
“我目前也不知道,我得好好想想。总之这个病,周妙音治不好,你赶紧把她辞了吧。”话题不知怎的又被他绕了回去。
王哭笑不得,“等你治好那五个病患再说吧。若是治不好,你便乖乖去学堂读书,再不然我就亲自给你准备束,前去拜会周大夫。”
有姝最忌讳的人便是周妙音,一听就炸毛了,“什么,你让我拜她为师?我给人看病的时候她还没出生呢!你且等着,她治不好的第一个病人立马就要上门了,我与她孰高孰低一目了然。”话落取出一张黄符纸,挥洒而就。
王最喜欢看少年被人踩了尾巴后脸颊涨红,双目湛然的小模样,于是也不反驳,只管命张贵搬来一张椅子,紧挨着他落座,津津有味地欣赏他双颊鼓鼓,气恼万分的侧脸。
张贵方才的确被宋掌柜吓了一跳,进而对他产生疑虑,却又在他迅速地补救中更添几分信任。周妙音虽然也屡屡把王爷救活过来,却总是把王爷折腾得不轻,按压胸膛倒也罢了,你一个女子,总是亲王爷嘴儿是怎么回事?人家宋掌柜一杯符水灌下去立马见效,瞧王爷现在这样,竟一点没有犯病后的虚弱,反而更为神采奕奕,果真是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这样想着,他对宋掌柜的话自是深信不疑,走到门外眺望周氏医馆,等待他口中所说的“第一个病人”。
与此同时,周妙音已准备好手术器具,正准备动刀。




有姝 分卷阅读261
为了保证成功率,她常常会从指尖逼出几滴灵泉水洒在病人患处,今天自然也不例外,但水珠刚落入老妇双眼,就听外面响起一阵轰隆隆的雷音,紧接着便有一道细小的闪电当空劈下,把后院那棵活了上百年的老槐树劈成两半。
周妙音双手不受控制地抖了抖,所幸刀尖尚未触及老妇眼珠,这才没造成医疗事故。
“打雷了?怎么可能呢?”几名学徒连忙跑出去查看,医馆外也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路人。
正所谓“冬雷震震夏雨雪”,这都是极为罕见的异像,普通人一辈子恐怕也遇不上一次,更何况今天这声雷鸣来得更为蹊跷,竟出现于晴日当空之中。老百姓抬头望天,均被黄橙橙的阳光刺得眼晕,又哪能看见半朵乌云。
“这是谁干了伤天害理的事吧?”大伙儿议论纷纷。
“闪电劈在周氏医馆,莫非是周大夫?”
“不可能,她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每隔七天就给大伙儿看病,没钱抓药的还能赊账,老天爷劈谁也不会劈她。”
“还真有可能劈她。方才宋神仙喊那话你们听见了吧?”
“宋神仙是谁?”
“就是那个‘唯我能治’。”有人指指隔了两个店面的仁心堂,小声道,“他方才明明白白说了,让周大夫不要给老人家开刀,说是会被雷劈。跑堂的伙计还说他犯了病,在胡言乱语。你瞅瞅,这是胡言乱语吗?前几回他算命一算一个准,这回连天象都能预料,这可不是凡人该有的本事。”
“还真是这么回事!莫非他看出来那老妇是个妖怪?”这话真有些惊悚,把大伙儿吓得瑟瑟发抖,却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坚决不肯离去。
张贵眼睁睁地看着紫色闪电穿空而过,掼入周氏医馆后院,头皮差点炸开了。他火急火燎地跑进前堂,高声叫喊,“不得了,不得了!宋掌柜,真被您料中了,周大夫被雷劈啦!这究竟怎么回事儿?”
有姝瞅瞅八风不动的主子,便也摆出淡然之态,摆手道,“佛曰不可说,且等他们自个儿求上门来。”
1...7677787980...10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