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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之夫父有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师子洋
吴婶儿却手一晃,躲过了季春山伸过来的手,看都没看他一眼,而是对胡大夫道:“胡大夫,我回家去先把药煎了,劳烦您替我照看会儿岚哥儿。”
胡大夫看了眼讪讪地回手,一脸无奈的季春山,道:“好,你放心去吧,我在这守着。”
吴婶儿点点头,道了句“那就麻烦您了”,这才站起身抱着自己怀里的季宁煦离开了。
吴婶儿带着季宁煦离开了,季春山却也没闲着。他可没忘记叶清岚身上还满是前身弄出来的各种伤痕,尤其是下半身股间,更是有着严重的撕裂伤。
问胡大夫要了治外伤的药后,他先去厨房烧了一锅热水,然后为叶清岚擦洗身子,清理伤口,然后小心细致的上好药,再将一件干净的单衣撕成两指宽的布条包扎好伤处。等做完这一切,季春山自己也已经是满头大汗,这时,吴婶儿带着季宁煦端着一碗药进来了。
药煎好了自然是要喝的,可叶清岚昏迷着,意识全无,竟是一点药都喂不进去。
“这可怎么好?药吃不进去,这病怎么会好呢。”吴婶儿急的不行,可药汁就是喂不进去,都洒到了被子上。
季春山沉默了片刻,然后上前一步一言不发的接过了吴婶儿手里的药碗,又让吴婶儿帮忙把叶清岚身子扶起来一点。
吴婶儿不明所以,但还是照他的意思扶起了叶清岚,然后就见季春山一仰头一口喝光了碗里的药。
吴婶儿眼一瞪,刚要开骂,又见季春山俯下身,一手捏着叶清岚的下巴,使他的嘴张开,口对口将药汁哺进了叶清岚嘴里,一手来到叶清岚的咽喉处揉按,药汁顺利的被叶清岚吞下。
药喂下去了,季春山松了口气,然后就看到吴婶儿和胡大夫都神情怪异的看着他。他知道,他的举动在这个时代即使是夫妻间,也是比较出格的了。
叶清岚现在昏迷着,药汁勉强可以喂下去,食物却不行了,这里又不像医学发达的现代可以输葡萄糖营养液什么的。胡大夫便又从自己的药箱中取出了一包切好的参片,交给吴婶儿给叶清岚熬些参汤喂下,补充气血。参汤熬好了,依旧是季春山嘴对嘴的给叶清岚哺下。
胡大夫又把了把脉,见脉象虽弱却平和安稳,不由的安心了些,便也告诉了吴婶儿季春山两人,两人闻言心头自是也微微松快了一些。
胡大夫今日还有别的病患要去复诊,便打算先离开,估计等叶清岚烧退了人醒了,他差不多就回来了,到时看看叶清岚的情况再开方子,季春山亲自送了胡大夫出去。
到了院子里,季春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荷包,将里面几小块碎银子以及几十枚铜板全都倒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胡大夫道:“胡伯,劳烦您走这一趟,这里一共是一两二钱银子并四十二文,是给您的诊和药钱,也不知道够不够,我现在身上只有这么多了,差多少你告诉我,回头补给您。”
胡大夫一愣,却是摇了摇头,将季春山拿着银钱的手推了回去,在季春山不解的目光中,道:“退烧药都是我自己采自己种出来的,那包参片也不过是几年的参,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一个村的,都不容易,不必如此。”
季春山却道:“那怎么行,值不值钱的您也是了心力的,哪能如此,您如果当真不,那日后再有个头疼闹热的,我可不好意思去请您了。”
“啧,你这孩子,真是。”胡大夫捋了捋胡子,面上是似乎被季春山的坚持弄得有些无奈,心里却十分诧异。
好歹在村子里住了不少年了,季春山什么性子他是清楚的,看上去长得人高马大人模狗样的,实则内里却是乌漆墨黑的一团,人嫌狗厌。他看不上季春山这么个泼皮无赖,从无交集,但对叶清岚父子俩却是十分同情惋惜,暗中多有扶助。
自今晨季春山焦急的去请自己为叶清岚救治,到刚才听得季春山一番言语,胡大夫只觉眼前之人似乎和他旧日所知完全不同,似完全变了个人。难道是因叶清岚病重终于使得季春山良心发现痛改前非?还是季春山早已改邪归正,只是自己过去因不喜鲜少关注从而不得而知,可若早已悔改,那叶清岚又如何会有今日情状?
胡大夫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又哪里会想到,此刻的季春山却已是借尸还魂的异世之人了。
见季春山似转了性子,胡大夫便说道:“钱我是不会的,不单对你,村里头人从我这看病拿药都是不钱的,你若真觉得的过意不去,那就去替我挑几桶水,担几担柴,村里人也都是如此。”
胡大夫都那么说了,季春山也就不好再坚持,笑道:“也好,那以后胡伯家的水和柴就由我包了。”同时心头打定主意,回头等叶清岚好了些,身边离得了人了,便去给胡大夫挑水担柴,以作酬劳。
见季春山将银钱装回了荷包,胡大夫点了点头,想了想,试探性的说道:“岚哥儿此番发热,却是引得旧疾复发,且来势如潮,若要恢复如常人一般,怕是要耗良久。且不得再辛苦劳累不说,还需得药食双补,银钱花更是不知几许。”
见季春山果然皱起了眉,胡大夫接着道:“此番若不好生修养调补,怕是,怕是寿命不足十个年头了。”
季春山心中一惊,十年,那不是叶清岚最多只能活到三十二岁便……
怔愣片刻,季春山眉宇间透出一丝郑重,沉声道:“胡伯,从前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混账无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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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欠清岚极多,他落得如今境地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爹娘临终前都要我善待清岚,与他彼此扶持长长久久,谆谆教导言犹在耳,我却将之抛诸脑后不曾一丝一毫放在心上,如今想来可谓不孝至极。”
“清岚此次病重,对我亦如当头棒喝,我已知从前犯下诸多过错,决心改正弥补。清岚是爹娘为我娶来的妻子,自进门侍奉公婆,生育子嗣,料理家事,无一过错,我自当尊他,重他。如今他病势缠绵,不管要花多少时间、心力、金钱,我自当竭尽全力,绝不让清岚不得以见煦儿将来娶妻生子之日。”
“你此话当真?”胡伯微眯了眯眼,认真的问道。眼前的季春山虽和从前一般面貌,但给他的感觉却和从前相比有着天地般的差距,从前的季春山只瞧一眼便让他心中生厌,而如今的季春山目光清正神情真挚言辞恳切,令他心中不由自主的生出信服之感。
“苍天在上,日后我季春山若有违今日之言,当天地不容!”季春山斩钉截铁的说道。叶清岚季宁煦本就是原身的责任,如今他成了原身自然也要一并担起,无可推诿。
“好!好!好!”闻得季春山一番话语掷地有声,胡大夫心中的石头终于平稳的落了下来,心中欣喜之下连说了三个好字。
他虽然一开始就决定还如从前一般继续暗中为叶清岚治疗调养,但终究治标不治本,叶清岚父子依旧陷在水深火热之中,而如今季春山醒悟悔改,并自觉愧对叶清岚父子,决心以后善待之,对叶清岚父子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父母泉下有知,想来也能有所安慰了。”胡大夫感慨道。
季春山没有说话,季父季母若真泉下有知,知道一个不知打哪来的孤魂野鬼占了他们儿子的身子,只怕会气的从坟茔中蹦出来吧。
“岚哥儿那你放心,老头子我别的不行,一身医术自认还是拿得出手的。回头我好好拟个方子,只要你按我的嘱咐好生照料,不要说得见煦儿娶妻生子了,就是孙子孙媳曾孙,日后也是能见到的。”说罢,胡大夫还笑眯眯地拍了怕季春山的肩膀。
听胡大夫如此自信有把握,季春山心中一松,不禁面容微缓,笑道:“如此,我心中的愧疚也能稍减一二,日后就有劳胡伯了。”说着,对着胡大夫深深作了个揖。
胡大夫赶忙将人扶起,佯怒道:“你这娃儿怎的如此客套!我与你父兄弟相称,你唤我一声伯父,我自将你如侄儿般看待,自是不必见外。得了,不用送了,你回去好好照看岚哥儿,我先走了。”说完,不等季春山再说什么,便一甩袖子背着手朝门外走去。
季春山无奈地笑了笑,目送胡大夫出了门,才转身进屋。
东屋里,吴婶儿守着叶清岚,时不时的为叶清岚擦擦额头渗出的汗珠,见季春山进来,动作顿了一顿,却也没有说什么。
第4章鸡蛋
中午的时候,叶清岚依旧昏迷着,高热也没有退去的迹象,吴婶儿不放心,寸步不离的守着,好在还在胡大夫所说的时间之内,二人倒没有太多的担心。季春山作为‘罪魁祸首’,知道自己不被待见,便不在人跟前碍眼,转身去了厨房。
季春山一家住的房子在村子北边的最边缘,是农村里最普通的茅草顶泥坯房,面积不大,枯树枝围了个半人高的篱笆圈,几块破木板子拼成了扇门,只有三间正房、一间厢房和一个用来放木柴和板车的草棚子,正房后面则是菜园子、鸡舍和茅厕。正房进门是平日里待客吃饭的堂屋,左右各两间屋子,东屋是季春山一个人住的,西屋则是杂物房以及叶清岚和季宁煦睡觉的地方。
厢房也就是厨房,也不大,只有十几平,门外贴墙放着一口半人高装水的大缸,进门的左手边垒着一个有两个灶眼的灶台,旁边放着一个木架子,上面摆着罐碗盆碟刀案铲勺等厨房用具,是除了冬天外平日里做饭的地方。
厢房的另一半空间则是一整套的做豆腐的用具,一个直径五六十公分左右的石磨,可以说是这家里最值钱的东西了。豆腐这种食物是最近几年才出现的东西,据说是京城里某个热衷修仙问道的王爷折腾出来的,一开始大家觉得新鲜,很是追捧了一阵,但随着会做的人越来越多,豆腐也就变的越来越不值钱了。
季父是个木匠,当初给不少人家做过做豆腐的用具,后来便干脆给自己家也弄了一套,可谁知,他刚把定好的石磨弄回家,弄齐了一整套的用具,豆腐就不值钱了。
做豆腐这活儿时间力气,繁琐辛苦不说,也不像之前似的赚得多了,便不值当再做了。因此,这套用具便搁置在季家的杂物间里,好在石磨平日里还可以来磨磨面什么的,不算太亏。
季家败落后,这套做豆腐的用具终于派上了用场,虽然辛苦利薄,但却是除了那两亩田地外,季家唯一的入。
自打一年前季母过世,叶清岚离开季家不成后,做豆腐的一切活计便都落到了叶清岚身上,每日如何劳累不说,卖的钱却一个铜板也落不到他手里。
叹了口气,季春山蹲下身子开始引火烧灶,准备做饭。好在他还拥有原身的记忆,用火镰这种东西生火虽是第一次,但尝试了几次也就会了。
看着燃烧的火焰,季春山怔怔的有些出神。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不知道原来的季春山怎么了,是还留在身体里,还是已经死了,亦或是像他一样也去了某个世界在某个人身体里继续活着?
他什么都不知道,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多想无意也无用,比起浪力在他自己无法控制的事上,还是专注眼前才是最重要的,不管他是谁,他在哪,他总要活下去,日子总要继续过下去。
忙活了一通,很快,一顿简单的午饭就做好了。一盘白菜烧豆腐,一盘大葱炒鸡蛋,还有一碟切成细丝的咸菜疙瘩,主食则是煎的两面焦香的葱油饼,外加一盆南瓜玉米粥。
将饭菜端上堂屋的方桌,摆好碗筷,季春山便进了东屋,“婶儿,我简单做了点吃的,这折腾了一上午了,您和孩子也都饿了,先去吃点吧,清岚我来守着就好。”
吴婶儿看了季春山一眼,却是语气颇为和缓地说道:“你从早上忙活到现在什么都没吃也是辛苦了,还是你先吃吧,别饿坏了身子。煦儿上午在我家吃了点,我俩娘儿俩晚点吃也无妨。”
吴婶儿如此的和蔼体贴却是让季春山一时些受宠若惊,转念一想,便想到了胡大夫临走时自己的那一番言语,想来一墙之隔吴婶儿听到从而对自己改变了看法也是有可能的。
想罢,季春山便笑道:“我刚刚在厨房做饭的时候抽空填补了一些,现下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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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吃了。饭菜再搁着怕是要凉了,还得劳烦吴婶儿帮我哄着煦儿多吃些才好。”
季春山如此说,吴婶儿便不在推辞,抱着季宁煦来到了堂屋。堂屋正中靠墙放着一张方桌,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
季宁煦一直被吴婶儿抱着,看着桌上的饭菜抽了抽小鼻子,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嵌在在那巴掌大的瘦弱小脸上,可爱的令人心酸。
吴婶儿夹了一筷子鸡蛋送到他嘴边,谁知季宁煦却一下子捂住了嘴,不住地摇头,怎么也不吃。吴婶儿有些莫名,虽然上午回家熬药的时候给季宁煦吃了些东西,但过了一上午也该饿了,怎么会不愿吃呢?
吴婶儿将那筷子鸡蛋放进自己嘴里,嚼了嚼软嫩可口味道适中,还有淡淡地葱香味,好吃得很。
又夹了一筷子鸡蛋送到季宁煦嘴边,吴婶儿语气和蔼的哄道:“煦儿乖,来,把这鸡蛋吃了,吴奶奶刚尝过了,好吃得很,煦儿多吃点,吃饱了,好长大,好不好?”
谁知平日一向乖巧的季宁煦不知为何此时却变得十分不‘乖巧’起来,无论吴婶儿怎么说怎么哄,就是不肯挪开捂着嘴的小手。
这时,在东屋里的季春山听到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一看季春山出现,季宁煦顿时瑟缩了一下,小手捂嘴捂得更紧了,满眼的惶恐畏惧。
季春山心中不由的叹了口气,季宁煦如此却是和原来的季春山有着摆脱不了的关系。
季春山苛待叶清岚,而季宁煦虽是亲子,却也未曾被他放在心上。季春山虽为叶清岚之夫季宁煦之父,可实际上,却是季春山为主,叶清岚为奴季宁煦则为奴之子。
说起季家的一日三餐,平日里都是叶清岚先为季春山做好餐食,等季春山吃完,叶清岚再去拾,之后,才是叶清岚和季宁煦吃饭的时候,且都只能是在厨房里,吃食自然也是不能和季春山比的。
家里的细粮肉蛋等好东西都只能是季春山一人独享的,叶清岚和季宁煦则只能就着咸菜疙瘩吃掺了豆渣的粗粮窝窝,长久下来,叶清岚是大人还好说,季宁煦本就是早产体虚,吃食又如此粗糙营养不良,以至于都已经六岁了,看起来还不如三四岁的幼童壮实。
叶清岚不是没想过给季宁煦吃些好的,补补身体,哪怕是要承受季春山的打骂羞辱,可季春山却也不是傻得,几次之后,在叶清岚又一次拿了鸡蛋给季宁煦蒸了蛋羹吃后,他居然没有打骂叶清岚。可叶清岚却宁愿季春山冲着自己来,因为季春山居然将叶清岚堵上嘴绑起来关在屋里,然后拎着衣襟将小小惊恐的季宁煦扔进了鸡舍里。
彼时正是初春时节,虽然冰雪消融,但乍暖还寒,季宁煦本就比同龄人体弱,如此露天席地的被关了一晚上,如何承受的住。如果不是第二天季春山还要叶清岚给他做饭才把叶清岚放了,只怕季宁煦的小命也就就此丢了。
季宁煦虽说最后保住了命,但也是大病一场,几经生死边缘,连带着叶清岚也差点支撑不住,好在有村里人的帮助,最后总算熬了过来。季春山经此一事,见自己似乎犯了众怒,且叶清岚为着季宁煦病危差点和自己拼了命,终于有了些顾忌,日后虽说依旧苛待叶清岚父子俩,但对季宁煦却是不敢再做什么了。
不说安平村的村长早已放言,安平村绝容不下虐杀亲子之人,若季宁煦当真没了,叶清岚怕是也就没了活着的念头,若叶清岚一死,那自己才是真的大祸临头。
当初叶清岚的堂哥叶锦明告诫自己的话季春山还记得很清楚,叶清岚虽然已经嫁人,和其父交好的那些大人物不好直接和他接触,可叶清岚若是死了,少不得得派人来吊唁一二,到时只怕当初叶清岚如何嫁与他为妻,也必然为人所知。叶父生前交友广泛且广结善缘,难保不会有想要为其出气之人,届时季春山这个罪魁祸首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自此以后,尽管季春山有所敛,但叶清岚却是真的怕了,再不敢触季春山的霉头,而季宁煦更是将季春山怕到了骨子里,不要说吃鸡蛋了,连鸡舍平时都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一步。
吴婶儿本来有些束手无策,孩子不吃总不能硬塞进去,见季春山出来,顿时想起了数月前的旧事,也就明白了季宁煦为何将鸡蛋看似毒药一般抗拒,不由恨恨瞪了季春山这个罪魁祸首一眼。
季春山摸摸鼻子,苦笑着只能受了,他走进两步,见季宁煦因为自己的靠近甚至有些颤抖起来,便停住了脚步。而后他半蹲下身子平视着季宁煦,同时柔和了面容,目光温和唇边带笑的看向季宁煦,温声道:“煦儿乖,这是爹做的,很好吃,爹让你吃的,多吃一些好不好?”
从没见过季春山如此和颜悦色,小小的季宁煦不禁有些愣住了,直到听到季春山再次开口唤他。
“煦儿?”
季宁煦眨了眨眼,似是被季春山平和温柔的话语安抚,居然不在发颤了,但却依旧捂着嘴,不肯吃东西。
季春山却隐约听到,如同刚破壳的雏鸟鸣叫一般细小的,怯弱的,柔软的,听得人心都要化了一般的稚嫩童音从季宁煦小小的手掌中溢了出来。
“……煦儿,煦儿不吃,爹,爹吃。”
这还是季春山第一次听到季宁煦说话,也是第一次叫他爹,心中微动,不禁有些怔愣,回过神来后却有些无奈,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季宁煦对原身的畏惧已深透进了骨子里,哪里是自己这一次的和颜悦色可消除的,还是慢慢来吧。
想罢,季春山再次开口,这次却是不比之前温和,而是多了几分严肃之色。
“煦儿,爹的话也不听了吗?嗯?”
话音一落,就见季宁煦小身子一颤,脸色更白了一分,瞪大的眼睛里霎时盛满恐惧。
吴婶儿见此顿时流露出心疼的神色,皱着眉头不赞同的看向季春山,虽知季春山此举也是为了让季宁煦吃东西,为了他好,但小孩子吗,好好哄哄就是了,何必如此严厉,让季宁煦小小年纪颇受惊吓。
吴婶儿不满季春山言行,便想要说两句,谁知她刚开了口话到了嗓子眼,就见自己怀里的季宁煦居然放开了捂着嘴的小手,然后啊唔一口,将吴婶儿筷子上正夹着的鸡蛋吃了进去,小腮帮子动了动,竟是没嚼几下就给咽了。
好在鸡蛋软嫩,吴婶儿本就夹了小小一块儿,倒不担心噎着。见季宁煦终于开口吃了东西,吴婶儿也顾不上数落季春山,忙一筷子菜,一勺粥的喂与季宁煦。
季春山见状,也松了口气,知道自己在这会令季宁煦紧张不安,便转身回了东屋去守着叶清岚,心里却想着,等回头胡大夫再来时,也给季宁煦把把脉,看看有什么不足孱弱之处,早早诊治调养好,省的日后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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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响一辈子。
第5章醒来
胡大夫的药十分有效,吃过午饭后没多久,叶清岚的高热就退了,只是人却依旧没醒。吴婶儿有些担心,胡大夫却不见回来。季春山耐不住,去了胡大夫家寻,自是没找到人。
季春山有些急,他可以等,叶清岚可等不了,便回到家里和吴婶儿说了一声,准备去最近的镇子里的医馆再请一位大夫,谁知他出了家门还没走出多远,就碰到了看诊回来的胡大夫。
“胡伯,您可回来了!”一见胡大夫,季春山不禁松了口气。
“对不住,对不住,耽搁了一会儿,岚哥儿可还好,烧退了吗”胡大夫不过去邻村给一个中了风的病人针灸,本不花多大功夫,没想到要走的时候,又被村里其他的人家拉去诊病了,等诊完脉开完药,他才紧赶慢赶的往回走,结果半路上就遇到了季春山。
“好不好我也不清楚,烧到是退了,人却一直没醒。”季春山接过胡大夫的药箱帮忙背着,边道。
“高热退了没醒?不应该啊。”胡大夫一脸诧异,皱着眉头对季春山道:“走快些,岚哥儿怕是不好。”
季春山一听,也不说什么,直接又一次把胡大夫背到了背上,径直往家里冲。
吴婶儿见季春山把胡大夫带回来了,赶忙擦车眼泪,让开了叶清岚身旁的位置,给胡大夫诊脉,“胡大夫你可来了,你快看看,岚哥儿咋还不醒呢?”
顾不上回答吴婶儿,胡大夫直接从药箱中取出脉枕,一语不发皱着眉给叶清岚诊脉。
胡大夫这次把脉的时间比上次要短些,但神情却比上午的时候还要难看的厉害,看的季春山也不禁跟着皱起了眉。
把完了脉,胡大夫神色凝重,一语未发转身从自己的药箱中取出一个布包,布包打开是一排排长短粗细不同的银针。选针,刺穴,捻针,胡大夫眉头微皱,神情肃重,手上施针的动作准而稳,没有丝毫的迟疑犹豫,足见其医术的湛。
见胡大夫开始为叶清岚施针,还是在头部这样的重要的地方,即使心里担心焦急的不行,吴婶儿和季春山也不敢开口打扰,只得站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
很快,胡大夫包里的银针就用去了一半,密密麻麻的扎满了叶清岚的头部。
轻轻舒出一口气,胡大夫缓缓开口道:“以半刻时为限,如若能醒,那便转危为安一切无虞,但若未醒……”胡大夫余话未尽便叹了口气,沉默地摇了摇头。
虽然胡大夫的话没有明说出来,但他的意思季春山和吴婶儿都很明白。如果叶清岚未能及时醒来,那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季春山瞬间攥紧了拳头,只觉得胸腔内腾地涌出一股郁气,堵在胸口处,让他心脏有些发疼。吴婶儿紧紧搂着惶然无措的季宁煦,默默无声的流泪。
季春山的视线一直凝在叶清岚的脸上,但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叶清岚却没有丝毫清醒的迹象,他心不禁越来越沉,仿佛坠入无底的寒潭,无望化作寒意从心脏蔓延到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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