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夫父有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师子洋
在季宁煦十八岁之后,叶清岚便开始张罗起季宁煦的亲事起来,只是季宁煦却始终很回避此事,不愿成亲的样子。虽说这时候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季家却一向是尊重孩子自己的意愿,季宁煦既无意成亲,那叶清岚也不会勉强他,如此便一直到了今日。
叶清岚原本以为季宁煦是还没有遇到意中人,所以才不想成亲,他也算是过来人,也是希望季宁煦能够找到一个知心的人,所以从来没有催促季宁煦什么,甚至怕给季宁煦太大的压力,也从不提起此事。
但昨日季宁煦突然晚归,更是一身的狼藉,吓了他们一大跳,但季宁煦却是显得很高兴的样子,然后他和季春山就知道了原因,原来是王将回来了。
那个时候,看着季宁煦脸上的笑容,他和季春山便觉察到了些什么。而等到今日王将来到了季家,将王将和季宁煦的样子都看在眼里他和季春山,便越发的肯定了。
季宁煦知道叶清岚应是有事要和他说,但没想到会突然这么问他,不禁愣了一下,踌躇了片刻,才慢慢地点了点头,道:“……我答应过他。十年前他离开的时候曾来见过我,那时我答应他,他不回来,我便不会成亲。”
季宁煦的回答却让叶清岚显得有些惊讶,季宁煦这些年不成亲竟只是因为曾经对王将的一个承诺,莫非他和季春山想错了?想罢,他又对季宁煦问道:“那现在小二回来了,你可是想要娶妻了?”
“我……”季宁煦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来,只是对着叶清岚摇了摇头。
“还是不想吗?”叶清岚微微蹙眉,却似有所悟,思索了片刻后,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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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试探性地对季宁煦问道:“可是因为还没有意中人吗?”
季宁煦没说话,这次连点头摇头也都没了,但叶清岚却已懂了他的意思。季宁煦没说没有,那便是有的意思,可虽然是有,可却是一个他不能与之光明正大成婚的人,他又不知该如何说,所以便一时说不出什么来。
叶清岚却微笑着对季宁煦点了点头,道:“爹爹明白了。”
季宁煦抬头看向叶清岚,他什么都没说,爹爹明白了什么?正疑惑着,就听叶清岚接着说道:“煦儿,爹爹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一辈子都过得开心安康。无论你以后会和谁在一起,无论你将来成不成婚,都没关系,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和你爹都会支持你。所以,不要有任何的顾虑,去做你想做的事,和你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只有你过得好,我和你爹才会真的欣慰。”
“爹爹……”季宁煦喉头发哽,这次是真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此时终于明白了叶清岚刚刚那句话的意思,虽然叶清岚没有明说,但他也听得出来,叶清岚是在说他和王将的事。一时间,他既因叶清岚叶清岚竟这么快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而感到手脚无措,又因叶清岚温柔包容的话语而感到羞愧。
他是季家的长子,但因为王将的关系,他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娶妻了,这无疑会让季家,让季春山和叶清岚承受到他人不少的议论和非议,而叶清岚莫说反对,便是劝阻的意思也都丝毫没有,反而还如此的鼓励支持他。
“这么大的人了,不会还要在爹爹面前哭鼻子吧?”见季宁煦眼圈都隐隐有些泛红起来,叶清岚便笑着打趣了季宁煦一句,然后又道:“好了,时辰不早了,今日你也累了一日,回去歇息吧。”
今天赵家来家里下聘,季宁煦正逢沐休,又是大哥,自是跟着忙里忙外的很是辛苦了一番,该说的话都已句说了,明日季宁煦还要早起去翰林院,便不好再耽搁下去了。
“……那爹爹晚安,煦儿先回房了。”季宁煦眨眨眼,挤去眼里的潮意,他此时虽已平复下了情绪,想和叶清岚说些什么,但也知道夜已深,便是他无所谓,叶清岚也是要睡了的,便起身对叶清岚道了晚安后离开了。
季宁煦走后,叶清岚也起身回了卧房,里头季春山已脱了外衣,只着贴身的里衣靠坐在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册看着。见叶清岚进来,他便放下了手中的书,又下了床,走到叶清岚的身边,亲自为他解衣服。
“和煦儿说过了?他怎么说?”将脱下了叶清岚的外衣挂在旁边的衣架上,季春山对叶清岚问道。
叶清岚取下头上的发簪,随手放到了床头的妆台上,道:“煦儿什么都没说,不过我能看得出来,咱们之前想的没错,他和小二的确是都有意的,只是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倒是差点让咱们有些措手不及,看来明日怕是要往方城县给胡大夫送去封信了。”
叶清岚对于季宁煦和王将在一起是没什么意见的,毕竟季宁煦找到喜欢的人这才是最重要的,且王将也是一个好孩子。只是王将已经离开了十年,十年前季宁煦才十二岁,若那时便有意,想来当时也就不会让王将离开了。而过去的十年间里,季宁煦和王将虽有书信往来,却并不曾见面,所以他们也就一直没有往那方面想过,所以刚察觉到的时候,让他们很是意外惊奇。
季春山之前虽是已有了心里准备,但此时真的确定了,心里却还是有些怅然若失起来。他那么小心宝贝,从小小的一只养大到如今那么出色优秀的儿子,到底还是落得王将这个臭小子的嘴里了,但这又是季宁煦自己的心意,所以最终季春山也只能感慨一句,“儿大不中留啊。”
季春山很惆怅,还有点小伤心,他觉得他需要安慰,所以这一夜,叶清岚便没能正常入睡。
叶清岚小季春山几岁,如今还不到四十,而岁月却仿佛是忽略了他一般,未曾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依旧是如青年时一般眉目如画,清隽舒朗的模样。若是不认识他的人来看,绝不会相信他已三十八,便是说只二十多,也是有人信得。
而如今的季春山虽已过了不惑之年,但他勤于锻炼,平日吃用也很注意,加之心态随意豁达,身边又有爱人子女相伴,日子过得再顺心舒坦不过。如此他虽年逾四十,眼角更是已有了些许的细纹,但瞧着并不显得如何老态,反而更多了些儒雅内敛的气质,体力也是一如往昔,不曾有丝毫的不殆,于床笫之间,也依旧是游刃有余的。
就像过往十几年间的无数次一样,这一晚,叶清岚又是被季春山弄得一声狼藉筋疲力尽的昏睡了过去。而和爱人痛快的水乳交融了一番的季春山,心里那点小惆怅早就不知飞到哪去了,完事后才抱着叶清岚,心满意足的入睡了。
而另一边,此时的季宁煦却还没能入睡,因为原本以为已经走了的王将不知怎么去而又反,竟躲在了他的屋子里。
季宁煦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过后就让服侍的人都下去了,然而正当他关门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煦儿。”
这声音很是耳熟,季宁煦一下子就听出是属于王将的,所以倒没有什么害怕的,只是他转过身见真是王将,不面露诧异道:“你不是走了吗?怎么会在这?”
“……煦儿,抱歉,吓到你了吧。”王将已经在季宁煦的屋子里等了一会儿了,他躲在床后头,等听着下人们都走了,屋里就季宁煦一个了,才走了出来,只是他也知道自己这般行为有些不妥,所以面上便有些讪讪的。
“没事,我听出你的声音了,没吓着。倒是你,之前爹爹和我都让你在家里住下,你不应,现在又跑到我房里来干什么?”季宁煦笑着同王将说着,话语却仿佛有些旁的意思。
晚饭席间的时候,叶清岚就要王将留宿一晚的,毕竟天已经黑了,且王将以前也在季家住过,虽十年未见,但却并没有生分什么,只是王将却说明天还又要事去办,不方便留在季家,便罢了。但不想王将说是走了,竟偷摸的藏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也不知他想要干什么。
“啊,不不,我没有,我只是,只是……”王将自是将季宁煦话里的深意听出来了,立时涨红了脸色很是局促无措起来,还连连后退了数步,以表明自己绝对没有不安好心,只是他似乎想要说什么,但却又有些不敢的样子。
刚刚在门口的时候,他的话还没来得及问出来,季宁煦就回去了,可他的心却已经乱了,他迫切的想知道,季宁煦的那句“我也是”到底是不是他想的那样,所以他便悄悄的翻墙进了季家,然后又避开季家的人藏到了季宁煦的房间,等着季宁煦回来,他又不敢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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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怕,怕又只是他的一次自作多情,怕从季宁煦的口中听到别人的名字。
季宁煦先被王将好像小姑娘遇见恶霸似的的反应逗笑了,后又见王将忐忑不安的模样,心里一软,便放弃了还想再逗逗他的想法,温声对王将问道:“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仿佛被季宁煦含笑柔和的眼眸和轻柔的语调安抚了,王将胡乱跳动地心脏渐渐地平静了下来,他看着季宁煦,语气极轻,却带着些许难掩的紧张,小声问道:“……煦儿,能告诉我,你的心上人是谁吗?”
季宁煦没有立刻回答什么,他走到王将的身前,双手捧着他的脸,微微扬起头,二人四目相对,距离很近,近的都能感觉到对方温热的呼吸,然后微笑着对王将道:“看着我的眼睛,看到了吗?”
“……是,我吗?”王将看到了,在季宁煦的眼睛里,他看到了自己。咚咚咚,他听到了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手脚开始发麻发热。只是太久了,他幻想期盼着这一天太久了,久到当它真的到来的时候,他却仿佛深处梦幻之中,一时竟有些不敢相信,狂喜与惶然交杂,翻涌的情绪以至于让他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季宁煦没说话,只微微踮起脚,将自己的唇轻轻地在王将的唇上触碰了一下,仿佛蜻蜓点水一般,一触既离,却已经让他红了脸颊,“……现在信了吗?”
而王将此时整个人都已经完全木住了,刚刚虽只是轻轻地一下,几乎就只在一个眨眼间,但他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了唇上传来的,属于季宁煦的柔软温热的触感,比他曾经想象的要美好一千倍、一万倍。
季宁煦亲完了,也是有些羞意的,便不好意思说话了,而他等了半响,也不见王将有什么反应,一直是木愣愣的,仿佛傻了一样,不由有些无奈,便还是先开口了,“……夜深了,我该睡觉了,你也回去吧。”说着,便放开了手,转身要走。
只是这时王将终于回过了神,他下意识地一把拉住了季宁煦的手,然后发自内心地说出了一句此时代表他最真实心情的话,他说:“能不能,再亲一次?”
季宁煦此时却已被刚刚自己大胆的举动臊得脸都有些发烫了,又哪里好意思再来一次?他便想甩开王将的手,只是结果没成功不说,整个人还被王将拉近了怀里,腰背被两条有力的臂膀箍住,而在他抬头想要抗议的瞬间,王将低下头,直接将他的嘴堵了个严实。
第152章最后
郭伦当年得中传胪之后,被委派为岭南一小县城的知县,白思齐追随而去。郭伦三年任期满之后无升无降,继续连任,他便陪着郭伦在岭南待了六年。郭伦与白思齐朝夕相处多年,又非铁石心肠,眼见白思齐如此痴心执着,也终是软化了态度。
后郭伦因治下有方,更是屡破奇案,功绩卓著,任期满后先是被提升为岭南太守,后又被调入京中,入刑部为侍郎。而就在郭伦任职太守期间,他终是和白思齐成了婚,并在数年后携白思齐与二人之子阖家进京。
季家虽在京中非官非贵无权无势,只是平头百姓,但却有赵家薛陵、郭家郭伦、席家郭侨以及方家等一众亲友,这几家有文有武,在京中也俱都是要实力有实力,要地位有地位。季宁煦本就不是庸人,又有几家人的看顾,仕途不说平顺坦荡,却也是无甚大的坎坷。
只是他因王将之顾,终身未曾婚配,虽惹得不少流言议论,但却也不曾动摇过他一二,王将亦是如此。后王将买下了季宁煦隔壁的宅院,虽是比邻而居,却是有暗门相连,二人白日同食夜晚同眠,两情缱绻亲密无间。
此后的余年里,二人也始终都没有成婚,亦因服用了绝子的药物而没有留下子嗣。季宁煦倒是想过同王将成婚,季春山和叶清岚对此也并没有什么不准的,就像叶清岚之前说得,只要是季宁煦想做的,他们都会支持,只是王将却不希望如此。
能拥有季宁煦,和他恩爱厮守相伴终身,于王将来说已经是此生无憾了,他又怎么能为了一己之私而让季宁煦放弃前程?更不要说季宁煦本是双儿,孕育艰难,二人便是成婚,也未必会有子嗣。如此,成婚不成婚便也不是最重要的了。
季春山和叶清岚当初本是不放心季宁煦独自在京,才迁居到了京中。待季宁煦和王将之事定下之后又过了几年,季宁昕嫁入了赵家,成了薛陵的儿媳妇,而季宁昕也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了。
子女们都有了归处,有了各自的生活,季春山和叶清岚也算完成了身为父亲的责任,后他们将丹青、温良等家中最为稳重可靠的仆人留下,便搬回了方城县居住,过起了难得的二人生活。
彼时的季春山家业颇丰,开在各地的铺子加起来有数十间,酱菜作坊也又新建的两座。其中除了安平村的作坊是供应方城县及附近县镇之外,京中和建有运河码头的礼县也各有一座,且规模都远超于安平村的作坊。礼县的作坊主要和是和宋家合作,借由宋家的商船通过河运传至南地,而京城的作坊则主要是供应京城附近及以北、以南的地方。
虽说又是商铺又是作坊的,处理起来必是繁琐,但在季宁昕和季宁晗成亲之时,季春山便已将家产一分为四,三个子女自是各得一份,也都交给他们自己去打理。季春山只留了方城县及附近,同时也是他最早开建的作坊和商铺,用作他和叶清岚二人养老之用,如此打理起来便也不什么了。
只是叶清岚虽是离了京城,但却依旧难得清静,几乎每隔几日便会有上门求画之人,让他不胜其扰。叶清岚虽善画,也画得极好,但这里不似季春山原来的世界,可以参加个比赛啊,办个画展什么的来扬名,且叶清岚也不是什么爱出风头的人,画画只是他爱好,他并没有想以此得到些什么,也就不曾张扬过自己。
只是虽是如此,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叶清岚流出的画作越来越多,‘岚先生’之名便也随着人们口耳相传而渐渐流传开了,但叶清岚身份不同一般,所以大多数人都还是只知岚先生其名,而不知岚先生其人。但这种情况,只持续到了叶清岚和方家相认之时。
方大将军是方知良方大家之子众人都是知晓的,众人还知方大家还有一女,只是早年已葬身火海香消玉殒。但众人不曾想到,当年方氏竟然没死,之后还嫁人生子了,而其子叶清岚,竟然就是最近几年才突然冒出来,因画作颇具方大家遗风,且更兼具自己独有风骨,因而备受书画爱好者推崇的岚先生。
只是很快众人又遗憾的发现,叶清岚竟是一个双儿,还是一个已经嫁人生子的双儿。有些较为古板苛刻的人,便对叶清岚身为妻眷,却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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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笔画作流出出来,让人争相观赏而十分不满,认为他有失体统,当杜绝此行径,相夫教子安守本分。
但更多的人,却是只看画不看人,更是想尽了法子,拉关系送重礼,来上门求画。那些直接拿着银钱礼物上门‘买’画的倒好打发,但却还有一些却是和赵家、郭家、席家等有些关系的人,便拜托了薛陵、郭侨等人帮忙求取叶清岚的笔墨,如此叶清岚便不好拒绝了。
好在薛陵和郭侨他们总是和叶清岚更要好,自是更为他着想。他们虽是替人带话了,却也同叶清岚说,让他想画就画,不想画也无所谓,不必勉强自己,回头他们随便找个理由应付了便是。
只是薛陵等人为叶清岚着想,叶清岚也是不愿薛陵他们为难的,便大多还是不会让他们空手而归的。而等从京城回到方城县,虽然也会有人上门求画,但却非京城那般都是非富即贵,不好直言拒绝交恶的人,大多还是很容易打发的。
在方城县的日子很是平和宁静,而且只有季春山和叶清岚两人的生活更是让季春山十分的享受,以至于在季宁昕想要将自己的孩子送回来让叶清岚教养的时候,被他直接拒绝了。他都有些后悔没有早些如此了,又怎么可能再接受一个小灯泡插到他和叶清岚之中,哪怕是他们的亲孙子也不行。
叶清岚倒是喜欢孩子,也不介意再带一回孩子,但在他心中,季春山却是要比孙子重要的多。季春山既只想和他过二人世界,不希望被别人打扰,那他自是依着季春山的。
寒来暑往冬去春来,很快,四季便轮回转替了数十个来回。
时如逝水难以挽留,季春山和叶清岚的头发不知不觉间便多了不少白发,面上也终是被岁月留下了清晰的痕迹,但二人彼此相视之时眼中的脉脉情愫却不曾减少过分毫,一如往昔。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想来不外如是了吧。
……
季春山睁开眼睛,眼前却是白茫茫的一片,更有一阵阵强光刺目。耳边传来模糊而杂乱的人声,似乎是在叫他的名字,他缓慢地转动着眼珠看去,便看到了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正围在自己的身边。
“季先生,季先生能听到吗?季先生?”离季春山最近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医生,他一边用小手电检测季春山的瞳孔反应,一边连声的叫着季春山。
“……我,怎么,会,在这?”季春山嘶哑着嗓音,很是虚弱地对医生问道。此时他的视线已经清晰了些,但眼前很是熟悉却又显得十分久远的一切,让他的神色更加的茫然了。
季春山的声音很小,但周围的医生护士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也就都是听到了的,中年男医生便对他道:“季先生,你现在是在医院里,你已经昏迷十三个多月了。”
中年医生说着,竟是有些激动的样子,毕竟季春山早已被判定为脑死亡,并且以植物人的形态在医院里躺了一年多,如今却毫无征兆的突然醒了过来,这让他们都大感惊奇。于是接下来季春山便坐着轮椅被推进退出,将全身尤其是大脑,都彻底的检查了个遍。而在此期间,从医生和护士的口中,他也终于确定,他不是再做梦,而是真的回来了,从大齐回到了他原本的世界里。
当初他回乡扫墓,返程途中遇到地震,为救一个小孩子被山上滚落的巨石砸到,但他却并没有因此而丢了性命。巨石只砸到了他的肩膀上,但巨大的冲击还是让他摔倒在地上,头部也被撞伤。后来他救的孩子叫来了大人,将他送到了医院里,然后在医院一趟,便是十三个月。
季春山虽是醒了,但他躺了太久,肢体僵硬肌肉更是严重萎缩,还需要进行一段时间的康复训练。他没有家人,即便出院回家,也是要雇佣护理和康复医师的,如此便还是留在了医院,只转到了康复科,等身体彻底恢复好了,再出院。
这一日天日晴好,季春山坐着轮椅被护理员推到医院的花园里晒太阳,当路过一棵玉兰花树之时,季春山挥手,让护理员停了下来。
彼时正值仲春,玉兰花盛放的时节,花朵雪白硕大分缀在枝干之上,散发着清雅恬淡的幽香。季春山看着,便不自觉的露出淡淡的笑意,只是很快便又转为了怅然落寞。
季春山曾听过一句话,这世间最折磨人的不是想要的得不到,而是在得到了之后却又失去,说得便正如他现今这般了。
若他不曾有过另一个世界那数十年的生活,不曾遇到叶清岚,不曾体会到和相爱之人亲密缠绵的美好,那如今他就只会为劫后余生而庆幸,而不是因此世再无叶清岚,让他的心脏仿佛被挖空了一块一般空寂寒冷,更是时不时泛起阵阵细密连绵的痛意。
原本季春山以为,他将就会这样独自一人,靠着回忆那数十年的美好记忆,孤寂地走完此世的余生,但恍惚间,他却发觉他好像听到了叶清岚的名字。
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沉浸在回忆中出现了幻听,但很快‘叶清岚’三个字再一次清晰的出现在他的耳旁。他倏地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就看到在医院花园的鹅卵石甬路一侧供人休息的长木椅上,两个穿着粉蓝色护士服的小护士正一边吃着盒饭,一边说着话。
“……真的啊?那他到底是不是失忆啊?”其中一个盘发的护士不知听到了什么,很是惊异的样子,对身边另一个短发的护士问着。
短发护士道:“失忆应该是真失忆了,而且不止是失忆,好像神也出了些什么问题。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但是却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只是着唯一记得的名字还是错的。身份证上明明写的是叶清,但问题却说自己叫叶清岚,而且吧,不知怎么回事,虽然这人长得挺好的,看着也很有教养的样子,但我总觉得他身上有种怪异突兀的感觉,但具体哪里不对,我也说不上来。”
“这样啊,那那人他……”盘发护士点点头,她本还要再说什么,只是一个穿着本院病号服应该是住院病人的男人突然冲到了二人的身边。
这人自然就是季春山了,在他听到了这两个护士的话后,心中就立时有了一个不敢置信的猜测,当即顾不得再让护理员推他过去,直接从轮椅上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到了两个护士面前。他已做了一段时间的复健,虽不能太劳累到,但稍许的走动却还是可以的。
季春山的突然出现让两个护士吓了一跳,差点打翻手里的饭盒,但季春山此时却已经顾不得道歉,急切地对短发的护士地问道:“护士小姐,你刚刚说的那个叫叶清……的病人,能告诉我他是在哪个病房吗?”
短发护士见季春山穿的是本院的病号服,便应是住院的病人,又见季春山十分着急恳切的样子,便下意识地说了一个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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