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宅十余亩[系统]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宁雁奴
忽觉腰上一紧,郁容直直地撞上了属于另一个人的胸膛。
密密严严的,周身笼罩在男人的气息之间。
遂感觉到颈脖紧贴着一只温热的手掌,郁容不经意地喃喃出声:“兄长?”
聂昕之应着,低沉地开了口:“他碰到了容儿哪里?”
郁容:“……”
这话问的,好像自己真跟谁偷情了似的。
聂昕之没等到回话,便又唤道:“容儿。”
敛起胡思乱想,郁容哭笑不得,回:“没碰到哪。”
至于白荼凑在自己颈脖前闻了闻……就不提了,否则真要出人命。
也不是粉饰太平,郁容依旧觉得那莫名其妙的家伙是个变态神经病,但,大抵能肯定对方对自己没恶意。
这也是一开始,他没采取极端自救手法的原因。
就算其嘴上说着要娶自己什么的,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感觉就像小女孩看到漂亮的洋娃娃那样,喜爱故而起了占有之心。
郁容温声安抚着小心眼的男人,避重就轻:“兄长且安心,便是你没及时赶至,我亦有自保之力。”
聂昕之沉默了片刻,忽道:“誉王殿下有病,非可交之人。”
郁容默了。
……原来神经病真有病吗?
“都听兄长的。”应了这一声,他语气一转,问,“你揍了他……会不会有事?”
聂昕之回答:“无碍。”
“可是他受了很重的伤……”
语未尽,便听男人漠然道:“死不了。”
郁容狂汗,便忍不住好奇,再问:“誉王殿下真的是你小叔?亲的那种?”
聂昕之看似平息了怒气,闻言微微颔首。
“……”
真看不出来。
“怎么没听说过誉王殿下之名?”
郁容不由得八卦了起来,和聂昕之认识挺久的,他也没怎么刻意打听过皇室密辛之类,不过……主要皇室人员,多少有过耳闻,却从未有一次听什么誉王的消息。
聂昕之解释:“他不满十岁之龄便自请去了南地。”
郁容恍然大悟。
自家兄长不是别人,所以问问题便毫无忌讳。他悄声低语:“他怎么比你还小好几岁?”
聂昕之简要说明:“先帝老有贤子。”
贤子?郁容干咳了声,嘀咕:“你不是说他有病?”
聂昕之言简意赅说了关于誉王的生平。
誉王出生在先帝驾崩前一年,结果……本人竟然自觉不是先帝亲子,说先帝身体不好,那时都快死了,怎么可能还有力生孩子?
于是,在其母妃去世后,白荼翘家,离开了禁中,去了母妃出生的南疆,一走就是十多年。
郁容:“……”
果然是神经病。
说是老来子,按年龄算,那家伙出生时,先帝不过四十出头,就算抱恙在身,不代表生育能力完全没有罢。
“但他不是自诩是你小叔吗?”郁容疑惑道。
聂昕之有问必答:“不过是不喜其本名。”
“意思是,誉王殿下不喜欢自己的名字,所以就说自己不是聂家人?”
聂昕之微点头。
好吧……
郁容暗道,神经病的世界正常人不懂。
话说,这聂家人也忒邪门了,几乎个个“有病”:大多数皆身体不好,寿命堪忧;少数几个活蹦乱跳的,脑子有毛病。
朝至今居然没被玩完,堪称不可思议之奇迹了!
陡地便想起了搞人祭的英王,郁容突地觉得心有戚戚,聂氏一帮子子侄辈都有病,可不得让人忧心朝药丸吗?
哦,不对,英王自己就是个神经病。
“所以,誉王殿下原本叫什……”郁容随口一说,忽地想到不宜直呼皇室名讳,倏地住嘴了。
聂昕之倒没隐瞒他比白荼大了六七岁,名为叔侄,实比兄弟含蓄道:“日之晨起,拂晓之初。”
郁容奇怪:“那不是官家的名讳?”
聂昕之复说明:“旦者昧爽。”
郁容反应了一小会儿,忽地张大眼,也顾不得什么忌讳了,失声轻呼:“誉王殿下不会就叫……聂旦,聂昧爽?”
聂昕之淡然颔首。
郁容:“……”
片刻之后,他十分大不敬地喷笑了:“聂旦,昧爽……扑哧”
聂昕之疑惑道:“容儿因何发笑?”
郁容笑得一时抑制不住,语句断断续续,反问:“兄长……哈哈,你……不觉得好笑?”
聂昕之平淡道:“旦本曙熙,是为日晨年初。”
寓意极好。
男人就差直说,哪里好笑了。
郁容顿时哑然了,只觉得笑出来的自己太俗气了。
可是,他竟有些能理解白荼……不对,是聂旦,那个神经病,对这个名字不满之心情感受。
尽管,白荼听着也有点怪。
“还好,”郁容轻叹,“兄长的名字……”
不好说完。
聂普什么的也拗口,但,至少“正常”。
否则,他真狠不下心,跟叫诸如聂旦、昧爽什么的男人搞断袖……怕被笑死。
没办法,他就是一俗人,听到这些名字,无法只在意寓意,而忽视其搞笑的谐音。
想着又忍不住要笑了,郁容好容易才克制着,努力将“聂旦、昧爽”清出大脑,刻意转移话题,问起差点被遗忘的正事:“对了,兄长适才可打探到甚么?”
第108章
聂昕之丝毫没打算故意吊人胃口,直言:“林家之灾,是为人祸。”
郁容微微睁大眼:“有人在作祟?”
聂昕之颔首。
“到底怎么回事?”郁容蹙眉问。
话说,这男人去打探消息,来回也不过一刻钟左右,这么点儿时间能查出个什么所以然吗?
聂昕之浅声说明:“无外蛊之事。”
郁容惊讶极了:“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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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了怪了,自打无意知晓了蛊的存在,怎么频频遇到蛊害之事?
聂昕之回:“能引得誉王殿下感兴趣的,只可能与蛊事相关。”
原来是这样吗?
想到那神经病之前拿蛊虫危险自己……郁容遂是了然,好奇道:“誉王殿下是养蛊人?”
聂昕之肯定地应了声。
郁容又问:“之前你说逆卫有擅蛊者,指的就是誉王殿下?”
聂昕之回道:“他并非军卫中人。”
“哦。”郁容点了点头,转而决心拉回跑题的话题,想到林家死人事件,遂问,“誉王殿下……”
“容儿。”
十分罕见的,聂昕之在他一句话没说完时,突地截断了。
郁容倒没多想,鼻腔里溢出一声“嗯”。
聂昕之静静注视着年轻大夫,目不转睛,双眼黑沉沉的,莫名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郁容却早习惯了被这样“痴汉”似地直盯着看,疑惑地对上男人的目光:“兄长?”
他脸上又没长出一朵花,傻不愣登的,眼神都直了,有什么好看?
聂昕之垂下眉目,语气淡淡:“容儿莫不是对誉王殿下颇觉好奇?”
郁容目露迷茫,一时没懂对方的意思。
他什么时候对那神经病……咳,誉王殿下感到好奇了?顶多,觉得其名字有趣罢了。
没一会儿,便反应了过来,他对自家男人知之甚深,但凡觉得对方说话、做事莫名其妙时,只要想到其小心眼的毛病,一切疑惑便迎刃而解了。
郁容忍俊不禁:“兄长谬矣。我原想说的是,誉王殿下可是发现了林家有什么人在养蛊,”微顿了顿,嗓音极尽了柔和,说明,“便是对誉王殿下有几分好奇,也不过是缘于其为兄长亲人之故。”
聂昕之捡着重点听入耳,道:“何需在意闲杂人等。”
……闲杂人等?
郁容默了,半晌,好似无奈,语气透着纵容:“嗯,不在意。”旋即奋力拉回跑到九霄云外的话题,“可知林家是什么人在捣鬼?”
“未明。”聂昕之回了声,语气一转,“不必容儿忧思。待我询问誉王殿下,内里蹊跷即真相可明。”
郁容失笑:“我哪有那么多的忧思?”
当他是忧天下人之忧的圣人呢,不过是……
“到底事关谢先生,若能帮忙解忧,不枉大家同生共死一场。”
正说着,就听外面咋咋呼呼的,传来谢东官急切的呼救声
“小郁大夫救命啊!”
郁容吓了一跳,忙起身往外跑,自然没忘拉上他家兄长。
哐地一下,略有些粗暴地推开门。人没出屋,就见比数月前胖了一圈的胖子客商,跟只球似的滚进来,满含惊惧的尖叫声透着一股泣音:“哪里来的疯子,呜哇哇”
聂旦笑嘻嘻的,不紧不慢走在其身后:“好肥的一坨,正适合给我家小喜当餐点。”
郁容:“……”
好心累的感觉。
聂旦这时看到了跑出房门的二人,神色顿时一喜,也顾不得给小喜找“饭”吃了,就想往年轻大夫跟前凑:“某某……”
聂昕之直接挡在了郁容跟前:“誉王殿下,侄儿有要事相询。”
“诶,等等……嘶,勺子你手劲放轻些,骨头刚被你揍得快散了,再扭下去可就得脱臼了。”
郁容目送着那对叔侄出了厅室大门,不由得眨了眨眼。
谢东官哼哼唧唧地凑到他身旁,拍着胸脯,急急地喘了好几口大气。少刻,他蓦然长叹了一声,偷瞄着门外,低低地问:“小郁大夫,那疯子是怎么回事?”
聂昕之的那声“誉王殿下”,音量不大,因其适才差点被吓掉了魂儿,根本没留心探听,自是没察觉出什么。
郁容没说明聂旦的身份,反问:“他做什么了?”
胖子客商面色顿时忿忿,却是心有余悸,压低着嗓门不敢大声。
“他拿着一只双尾大毒蝎,还有一条蛇,一个蜈蚣……说,”浑身难以自制地哆嗦着,“说我肉多,要拿我喂那些虫子。”
郁容默然,所以小喜指的是蛊吗?
“谢先生且安心,”他温声开口,“有兄长在,他不敢轻举妄动的。”
那神经病确实挺邪的。
好在,通过聂昕之的话语可知,对方十分忌惮他。
名义上是叔侄关系,由于性格因素,以及聂昕之比对方大了好几岁,事实上两人的相处方式更像长兄对幼弟。
长兄是身为侄儿的聂昕之,幼弟则是“为老不尊”的小叔聂旦。
听了郁容的说法,谢东官倒真被安抚了,小鸡啄米般点着头:“确实,只要有那位大人在,我就没什么好怕的。”
“那位大人”指的是聂昕之。郁容闻言笑了,他家兄长就是厉害,让人畏惧的同时又发自内心感到信赖与可靠。
“差点忘了正事,”胖子客商一拍脑门,“林大东家的身体有毛病,找了好些大夫没查出来,我就冒昧向他推荐了小郁大夫你,你看……”
郁容便想到了聂昕之所说的蛊事,面色不由一整,没故作谦虚推辞,直言:“还请谢先生带路。”
这时,那对不知交流了什么的叔侄,折回了厅室。
聂旦抢在聂昕之之前出声,语调妖里妖气的:“某某要去哪?”
郁容冲他微微一笑。
聂旦见了,笑容荡漾了七分。
却听年轻大夫嗓音温和:“回小叔的话,晚辈正要去给林大东家看病。”
聂旦根本没留意到郁容具体说了什么,只注意到某些字眼,吃惊地开口:“你唤我小、小叔?”
郁容神态坦然,语气理所当然:“我与兄长是为一体,便斗胆随他唤您一声小叔。”
尽管他自觉,那神经病……啊,不是,誉王殿下对自己并非真的存有什么旖旎心思,可对方的嘴太花花了,感觉变态变态的,没的平白惹他家兄长不高兴。
只好以辈分称呼,提醒对方注意一下影响。
聂旦却是一脸崩溃的模样,语气莫名悲愤:“你怎的就喊我小叔了?”
郁容眼神无辜,不解自己哪里又触动到了神经病的神经。
“容儿。”
聂昕之适时出声,目光聚焦在他家契弟身上:“走罢。”
郁容遂不再理会发神经的人,对他家兄长点了点头,便由谢东官引路,准备给林家当家的看病去了。
至于这林家究竟有什么“鬼”,看情形,聂昕之约莫弄明白了。便勿需他神操心,只顾做好本职,救人即可。
第109章
至林家主院,总算多了人声。
通往目的地的路上,谢东官说明,由于接连出现横死之事,在山庄做短工的都跑了;打长工的,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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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使们俱数被集中安排搬到靠近住院的地方,又因被警告,将晚时分及夜里不要擅自跑动,这才显得整个庄子空荡荡的,没有人气的感觉。
郁容听罢,点头表示了解,其实没太在意,只要不再是什么传染性的疾病,他便能安心些。
见到林家当家,由着胖子客商与之寒暄了几句,便直奔主题,郁容为其辩治病证。
其面发赤,至夜便显恶寒,咳嗽短气,偶唾脓血,看似肺劳之证。
细问后知其下痢有脓血,郁容便于切脉之后,在对方腹胸之间一一以手指按压……仔细辩诊了一番,确定是为蛊疰之证。
蛊疰者,既不同单纯由蛊毒引起的蛊证,又跟真正的蛊之害中者反应不一样。
表象呈现出疑难杂症之伪证,诸如林氏当家这样的,对蛊害不了解的大夫,即便医术高超,往往只当起是肺劳与疟疾并发之症。
如此,误诊误治,极可能促使病状恶化,蛊疰本非寻常病证,引发暴亡猝死,没什么好奇怪的。
郁容本不善蛊,好歹有过解蛊治蛊之经验,因着没察觉到赵烛隐中蛊一事,颇受了些“打击”,便进系统空间好生恶补了相关知识。
现如今亦不能说长于应对蛊事,但在提前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对由蛊害引起的病证,可堪敏锐。
“蛊疰……”林家当家一听到郁容给出的断诊,神态便是微微一变,竭力稳住了,语气隐含急切,“此证可有何解?”
郁容道:“蛊疰是毒转病,服用汤剂,慢慢化去内中毒素,再解表象病征,即可治愈。”
林家当家顿时面色一喜。
郁容补充说明:“疰者易感染,还请林大东家服药期间,竭力避与人有肢体接触。”
涉及蛊的毒证病证,俱数邪门得很,蛊疰与单纯的蛊证最大的不同在于,这玩意儿在小范围内,传染性极厉害,堪比乙类、甚至甲类的传染病了。
林家当家闻言沉默。
“你之前服食治肺劳的桔梗散,恰巧对蛊疰有些许抑制之效,如今病证不算严峻,待我给你行针,”郁容继续说,“回头配合桔梗散,用上一个月的地榆汤,约莫便能药到病除。”
凡病与毒,皆讲究对症下药,便是连看似可怕的蛊疰,也能轻而易举得以化解。
林家当家叹了口气,面容疲倦:“多谢小郁大夫了。”
郁容微微颔首,没再废话,拿出金针,给这位蛊疰患者扎起了针。
行针完毕,遂提笔写下了地榆汤所需的药物、剂量及熬煮之法等,由林家管事去药房抓药回来自行煎服。
“小郁大夫。”
走至门口的年轻大夫闻声转头。
林氏当家神色失落,透着无法掩饰的愧痛:“家父与犬子是否因沾染了蛊疰才……”
郁容默了默,少刻缓缓摇头:“抱歉,在下未曾亲眼所见……”微顿,说道,“不敢妄下断言。”
对方遂不再吭声。
没继续滞留,看完了病、开了方子,便没郁容什么事了。
“养蛊之人就是林大东家吧?”出了主院,郁容问向他家兄长。
哪料,聂昕之尚未出言,在一边哼哼唧唧试图刷存在感的聂旦,立马抓住机会,抢先回道:“某某真聪敏,就是那老头,”语气不屑,又暗藏得意,“当谁都能养蛊?这回反噬了吧?”
郁容感到不解:“林大东家看着也还正直,怎么会……”
聂旦二度抢嘴了,委屈极了:“某某这话是什么意思?”
郁容一脸懵逼。
什么话什么意思?他说啥了,对方露出这样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才一想到“泫然欲泣”这个词,便是猛地一阵恶寒,给雷得浑身酥麻。
“谁说养蛊就不正直了?”聂旦沮丧道。
郁容:“……”
别的养蛊人正直与否,他是不知晓。但能确定的是,正直什么的,跟这神经病没有半文钱关系。
聂昕之轻描淡写地瞥了他家小叔一眼。
聂旦顿时正了正脸色。
“有迷信者以为祭祀蛊类,可使万事如意。”聂昕之浅声解答,“尤以经商者最信重。”
郁容恍然大悟:“林大东家养蛊,是想借其‘灵气’,好让生意做得越来越好,结果没想到养蛊不当,反噬自身,进而得了蛊疰。蛊疰易感染,这才引发了祸事?”
聂昕之肯定:“确是如此。”
郁容不自觉地叹了一声:当以为是什么人在作祟,真相居然这样的……一言难尽。
转而,又有些庆幸。
死了好几个人确实糟糕,但不幸中的万幸,正是接连爆发猝亡之事,反倒惹来了大家的注意。否则,林大东家自己误打误撞,服食桔梗散,一时半会儿没生命危险,其他人却在与他接触之时,可能感染到蛊疰……
前有说,这种证候,似毒非毒,似病非病,堪比十分厉害的传染病。一个控制不得当,又是一场后果不堪设想的人之灾祸了!
果然,涉及蛊相关的,邪门得很。
郁容不由得感慨:“养蛊者真非常人。”
刚遭受聂昕之“冷眼攻击”、还没安分到一个呼吸间的聂旦,听到了遂是喜笑颜开:“某某真乃慧眼。”话锋一转,“能解蛊的某某也非寻常之辈。”
郁容:“……”
满口“某某”“某某”的,真跟智障一样哎!
聂旦说得不亦乐乎,忽而语气疑惑:“不过,某某干甚么那么劲,那老头的病,吃上一旬半个月的黄牛粪不就能治好嘛。”
“黄牛粪?!”
在主院多留待了片刻的胖子客商,紧赶慢赶追上几人,就听到聂旦的话,惊疑不定地呼出声。
郁容转头看向谢东官:“小叔说笑的,谢先生且安心。”
显然,对比印象极差的不明身份的“疯子”,胖子客商对认识了好一段日子的年轻大夫更为信服,当即松了口气,毫不怀疑:“吓我一跳。我还想请小郁大夫替我看一看,有没有染上那什么蛊疰呢……我可不想吃黄牛粪。”
一听到“小叔”的字眼,聂旦莫名就怂了,在一旁叨咕:“本来就该用黄牛粪解蛊疰嘛。”
郁容瞥了神经病一眼,微笑着应下了谢东官的拜托:“也好,等等我即为谢先生切脉。”
得到了答复,谢东官隐含紧张的神色遂放松了些许,嘴上仍是唉声叹气:“都什么事啊,这次回去,我一定得上寺庙拜拜,化煞去去晦气。”
郁容失笑:“回头我送些辟温杀毒的丹药给谢先生吧,佩戴在身上,寻常温毒疫气不得近身。”
谢东官闻言欢喜,连呼了几声“好”字。
天色晚了。借宿的几人理所当然在山庄安顿了下来。
吸取当日霍乱之教训,即便郁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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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东家的病情很有把握,在对方没有好转前,一时半会儿不打算离开。
聂昕之对此自是毫无疑义。
谢东官尽管被告知没感染上蛊疰,由于其胆子太小,故而也决定多留待几日,好让郁容继续观察,以确定他确实没得病。
至于聂旦……
谁管他是走是留。
找出了暴死之事的起因,林家的混乱渐渐平息了。
做客的一行人,被招待得十分周到,尤其是郁容,作为林大东家的主治大夫,堪称是林家之上宾。
过得还算自在。
除了定期给林大东家复诊,因着不是在自家,寻常制药之事暂且放下,难得聂昕之没被杂务缠身,倒让客居的日子添了几许闲适。
郁容搁下毛笔,笑着问向男人:“兄长觉得我写得怎么样?”
墨迹未干的纸面上,隽秀有余、风骨略欠的文字,是有关救逆产的论述。
聂昕之认真地通读了一遍,一本正经地赞道:“匕首投枪,不能赞一词。”
郁容扑哧笑出声:“得了罢。”
他在系统的要求下,每日练笔五百字,不求达到妙笔生花的程度,如今文章写得通顺,好意思拿出手就够了。
但绝对配不上这男人如斯评价。
郁容笑着摇头:“兄长你这态度不对。”
简直是宠溺“孩子”过头的“熊家长”。
“一味夸赞,容易让人识不清自己的能力,骄傲自满如何得以进步?”
聂昕之语气淡淡:“容儿胸中自有沟壑,何需一喷一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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