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屠龙记】莫离不离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画染绝
“阿离,怎么了?”
谢莫离犹豫了片刻,还是道:“你当真淡忘了么?此刻心绪可还平稳?我不晓得念经参禅究竟有多大的力量。但是我觉得若是真的爱极一个人是淡忘不了的。
时间没有办法将爱恨冲淡,反而越积越浓。小小的伤口你不理会它,它自己就会愈合,连道疤都不会留下。
可若是一道伤口太深了,你不好好的对症下药的话,伤会越来越严重,不是时间长到化脓了,就是血流干了。”
圆同摇头,他这孩子究竟是样养的,怎么被养出来的。聪明伶俐,原该是好事。可他这孩子所思所想太多了,还颇有种通透聪慧看透世间的感觉。但又因他年岁尚小,似乎对世间事还没有够多的经历,便处在一种似懂非懂的状态,行为处事有些偏颇了。
“你如此想便是入了执了。不会随时间淡去的不是爱恨,是执念。”
“情到深处早已经成了身体血液的一部分。若是不爱那个人了又与将心硬生生的挖出来有什么区别?”谢莫离不赞同道。
圆同笑着将手中的佛珠放在了谢莫离的手中,“说得你好像爱过一个人一样。阿离啊,你这是要同一个和尚辩禅么?我是一个和尚,你倒要与我说这人世间的风花雪月爱恨缠绵不成?”
谢莫离一默。
却听圆同没有声音只有气息的道:“何况,看淡不是不爱啊。”
只是在身体里,或许连自己都不晓得在哪里了吧。像是将一点墨滴入一片大海。圆同想着,手中揉了揉谢莫离的头,道:“你在外面等着,我自己进去。”
谢莫离看着圆同修长的手轻轻一推,推开了那扇旧木门。那个女人等了半辈子,就是等着圆同将那扇门推开。
圆同的身影消失在开启又合上的门上。
谢莫离低声自语,“其实,你对她也并非全无情谊。只是不是男女之情。可她爱惨了你。行差踏错为你,十五年等待也是为了你。你觉得恨,又觉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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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吧。说到底,爹,你还是太良善了。”
谢莫离依靠着墙望着头顶上的木板出神。他想了很多,想了他和谢逊,想了黎墨晨和苏沁,也想了张翠山、殷素素和张无忌。
突然房间里传来的瓦罐破碎之声惊醒了谢莫离。谢莫离两步走到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的争执之声,连忙推开门进去。
里面凳子桌子早就碎了一地,一个黑衣黑裙的女子妆容艳丽,颜色倾城,因常年未见光皮肤白的诡异,不像个人没人反而像是只艳鬼了。她此刻坐在轮椅上,脚边全是桌椅残骸。谢莫离听到她嘶吼着,“黎墨晨,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就一点点,就那么一瞬间。”
圆同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施主,凭僧法海圆同,这里没有黎墨晨。”
那一刻,谢莫离想苏沁怕是已经疯了。他看着苏沁听到之后突然安静下来,好像失了魂魄,成了一具空空的躯壳。只是这具躯壳,她的眼睛簌簌的,落下一滴滴的眼泪。空茫的眼睛里,一颗颗眼泪坠落破碎。
谢莫离走到站在墙边的圆同身边,心中竟也是一片悲凉,“爹,你其实还是恨娘的吧。”是肯定,而不是疑问。
圆同望向他,眼中全是沉重的悲凄。他只望了谢莫离一眼,便闭上了。他对着苏沁道:“此事已了,贫僧已是身外之人,再不沾红尘中事。就此告辞了。”
谢莫离没有想到,方才还温文儒雅如春风过港的人与苏沁一见会变成这样。他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却见苏沁一听到圆同的话突然好似又有了魂魄。
她目眦欲裂,“我不,我不许你走。”她五指成爪,一把将谢莫离吸了过去。圆同没来得及拉住他,眼看苏沁一把掐住谢莫离的脖子。
谢莫离呼吸困难双手掰着苏沁的手,双眉紧蹙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圆同着急,不晓得这女人又要发什么疯。
“苏沁,你做什么?那是你的孩子。”圆同想去抢,奈何谢莫离在她手里又不敢轻举妄动。“你先放下阿离,我们再谈。”
苏沁“噗”的笑了,可眼中却有更多的泪落下来。如同雨,又如同那一颗伤痕累累不停沁出血的心。
“哈哈哈啊......墨晨啊,你看,他都比我重啊。他是我的儿子,可显然你将他看得更重啊。为什么,为什么你恨我却对他好。谈谈,我们谈什么?你不爱我啊,哈哈,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苏沁眼露疯狂之色,声音嘶哑如野兽悲鸣,那将死时绝望的咆哮。
谢莫离已经是脸色通红,他忍不住将袖中的毒针扣在指间,只是犹豫着下不了手。
恰在此时圆同也觉谢莫离不好,要强行夺人的时候。苏沁突然放开了谢莫离的脖子,手一起一落扯住谢莫离的左手腕,眼中黑沉沉的全无一丝光亮。
“你不是说你是身外的人,不在红尘中了。那这个儿子怎么样了,又与你何干呢?我就要让你看看,看看他是怎么痛苦的死的。”
圆同一惊,却来不及抢人只的一手抓住谢莫离的另一只手。谢莫离直觉手腕一痛,一股森冷的内力顺着手腕的筋脉直冲进谢莫离的筋脉。
谢莫离顺了口气,手指一紧。一点疼一点冷,他不知道苏沁要做什么。只是那种眼神让他不寒而栗。
圆同一手握着谢莫离的手,另一手运力正要断开苏沁抓住谢莫离的手腕的手,却突然内力一滞。
谢莫离痛呼出声,另一股至阳内力顺着他右手经脉不受控制的冲入体内。两股截然不同的内力冲撞之下谢莫离的身体瞬间如同尖刀不停的扎着筋脉。谢莫离瞬间惨白了脸,冷汗如雨。
“苏沁!你做了什么?”圆同想要抽回手,可手就是吸附在谢莫离的手上,至阳至刚的内力源源不断的送入谢莫离的体内。
谢莫离无力的跪坐在地,两只手被无法控制的力道紧紧的拉着,截然不同的两道内力在他的身体里面肆虐,横冲直撞像是在他的经脉里打架,不将他身体撕碎冲出去就绝不停下。他发狠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只是忍住了呻吟,却止不住呕上来的鲜血溢出紧咬的牙关。
汗水打湿了他的眼睛,刺痛了神经。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已经过了一天又或者其实不过几息之间,隐约听见圆同喊道:“这样下去死的是会你自己,你内力不如我,这样比拼根本没有意义。”
经脉里灼热的内力似乎温顺了些,可能是圆通已经在尝试控制了。只是谢莫离痛的意识混乱,没一刻便彻底昏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房间已经被拾赶紧,身边只有一个圆同在调戏打坐,而苏沁......
圆同告诉他,已经死了,他和一些船工将她葬了。谢莫离听后,只是默然。
圆同说,苏沁将她数十年的内力尽数传给了他,又吸取了自己与之相当的数十年的内力,现在谢莫离的身体里相当于有约一甲子的内力。只是二股内力截然相反,若非谢莫离学习的是武当派的心法,只怕当时就要爆体而亡了。因武当武学至柔至刚,太极阴阳相辅相成,所以两股内力才能暂时在他身体里共存。
谢莫离必须同时控制两股内力在慢慢化为自己的第三股内力,并且保持它们之间微妙的平衡。一旦平衡被打破,谢莫离的性命便在顷刻了。而就算他将内力的平衡维持的很好,一阴一阳的内力共存于他的体内,对于他的身体也是极大的伤害,只怕他年寿难永。
圆同问他,现在恨不恨苏沁。谢莫离摇了摇头。他不恨她,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很可怜。她明明那么寂寞那么绝望,恨不得让他们全都陪着她一块死了,那至少她也算求仁得仁,死的没有那么寂寞。可偏偏她用这种方法,不给自己留一条活路,却给了圆同与自己选择。是死是活,她交给了上天,交给了他们。
当然,这并非谢莫离不恨她最重要的理由。到底他算不上什么大善人,到底苏沁害他不少,但是他曾说过性命恩情他要还,那么现在他觉得自己大概还了不少了。而恨这个字,谢莫离觉得自己难以体会吧。
之后的日子圆同就开始教他如何维持内力的之间的平衡,还教了谢莫离不少他家族的功夫与少林口诀。原本少林口诀是不能外传的。只是圆同将死之人,谢莫离的身体里又是少林的内功,不得已而为之。谢莫离也晓得,不会显露出去。
只是圆同大部分的内力全强行被吸进了谢莫离的体内,自己也难有几个月的时间,却一直为谢莫离之事劳心劳力。谢莫离翻找到了苏沁的一些武学医术毒经,想找到为圆同续命的方法。而圆同自己却没有那许多在意,他说这人世间他也没什么留恋的了。
谢莫离问他,未了的心愿可有,称还有时间去了了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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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圆同笑了,还是那样轻轻浅浅如春风过港,有似乎更加的轻松了一些。他说有,就是你了。
圆同圆寂的时候是个晴好的天,圆同告诉他自己已经传信给了少林便不回去了,少林的人是要火葬的。他让谢莫离不用走远,就在这个地方将他一把火烧了,也不用管骨灰,就让它随风散了吧。这样任何想去的地方他都可以去,随着风将以前的地方都走一遍。
圆同还说了很多,大部分都是关于苏沁的。是苏沁,十五年前的那个苏沁。
圆同说在黎墨晨眼中的苏沁是一身大红衣裙,笑起来温温柔柔的小大夫。是的,大夫。
一个衣裙艳丽却不点花黄不梳繁琐长发的温柔姑娘。苏沁最喜欢大红的衣裙,背上背着药篓子,竹篓上挂着一枚小小的医铃。整日里走街串巷,一枚医铃伶仃当啷的响着,大红的广袖随着风起伏飘摇,随意一根发带束起的长发柔顺的贴在颊边。
她不张扬不任性,小小的年纪不怕脏不怕累,有病她就治,不管是什么人。就连路边的乞丐都给出一个和和气气的笑脸,把脉熬药,人家付不起药钱,她便说那便帮一个人吧,你们帮一个人便算是还我的药钱了。你看,这样好的一个姑娘。
向来医毒不分家,这姑娘对平民小百姓有多和善,对江湖败类就有多可恶。所谓妖女,不是她心地恶毒,只是她学的功夫不为那些武林正道所容而已。只是她的行事作风被正道中人看轻,打上了邪魔外道而已。
她若是遇见看不顺眼的江湖人,什么撒点药粉让他们痒一痒笑一笑都是小事,有些时候断手断脚穿肠烂肚也干过。人呐,当真是千百种模样。
他记得原来这样清楚。
谢莫离一把火送走了自己的父亲。
那一日,阳光灿烂,云淡风轻。像极了圆同唇角的那一抹笑。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紫幽汝雪的地雷~~
然后喜欢大叔攻什么的我会说么~~【贱贱的挑眉】狮王威武~~
☆、第十章三年
第十章三年
三年有多长?
长到谢莫离已长成了一位翩翩少年郎,接手了苏沁留下的船坞码头与各类事物。只是大掌柜依旧是原来帮助苏沁打量各类船工与船只租用的那一位,他也不过在后头当了个少主人。
这三年他知道了很多事,也明白了原来尘世之中的人的想法与他是这般的不同。他恍惚忆起那一日酒醉后谢逊的眼神,豁然明白了他的想法。
原来,他的喜欢,在他的眼里那样......不堪......
义父一生悲惨,皆是成昆所害。而成昆差些欺负了义父的妻子呢,有以此为□□,义父失去了他的妻子他的父亲他的母亲还有他最爱的儿子。
义父恨极了成昆,所谓背德乱伦他也一定痛恨,莫离想他不想让义父伤心难过更不愿意义父他......恨他厌恶他。所以,他可以藏起来,告诉自己不喜欢了,时间会教会他将一腔的爱慕掩藏。纵使,心底隐隐的很不甘心。
他也爱上了喝酒。抿上几许,以前是几口就迷迷糊糊可以放纵了,现在约莫半坛子也够他休息片刻后,再学着将谢逊藏进心底的深处。
他每夜大概都要喝上些许,不然睡不着的。夜里,总会听见干娘的声音,她对无忌说:“这些人,你都要牢牢的记住。但是别心急着报仇,要慢慢的等下去,只不过一个都不要放过。”
时隔五年,他才晓得他记挂着的,放在心上珍之重之的人早在五年前竟就这样离开了,带着痛苦而又无奈的眼泪,活生生被人逼死。教他习武给他将这人世间许许多多的道理,告诉他要心存善意以助人的干爹自刎于武当山。他甚至不敢想,那个笑着抱着他,将他当做亲生孩子一般养育的美丽女子落着泪望着丈夫,一边笑着一边落泪将冰冷的长剑送进自己的身体里,最后倒在已经失去了温度的怀抱里时会是什么模样的。
他一直在找无忌,想着法子建了客栈,四处打听消息,可几年下来一无所获。
你问他恨不恨。他大概会说不恨的。
他没有感觉到怨恨,他只是难过悲伤。他一面找着无忌,一面也找着那些逼上武当山的人。里面有少林寺的人。
他到圆同的坟前扣了三个响头,那是一座衣冠冢,就在苏沁的墓碑旁边。他想干娘说过那些人一个都不要放过,那么他就要该做到,他找不到无忌,但是无忌的那一部分他也双倍的一起做到。
“爹,我不奢望你不怪我,但是人生在世总是在做各种各样的选择。少林我现在不会动,便留到最后吧。我学了娘了的毒经,内力也不会再失衡了,这些也不晓得你是开心还是......我很抱歉,但是我绝对不会使用少林的功夫你放心,面对少林时你的功夫我也一概不会用的。事情完成之后,我会将少林的内力都散了,你且放心。
你曾说小小年纪怎么弄的好像爱过谁一样。我想我确是爱的。只是他,不喜欢。我至今不晓得恨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这大概算是你喜欢的唯一一件好事了。我厌恶,却不恨。
这几个月我会出海一趟,去看看......义父。我三年没有回去,义父一个人眼睛又不好,一定过得不开心。我去陪陪他,安他的心,也让他不必再为我的事记挂。干爹干娘再加一个成昆,事了之后我会回去,永不再出。”
说着谢莫离将手中最后一点纸钱分成两份,风别放入苏沁与圆同的墓碑前的火堆里,又端端正正的磕了三个响头。
“那时候三柱清香,还有供奉你们记得到那里去啊。那里很美,你们若看,约莫也会喜欢。”
谢莫离站起身,当初长不高的小小少年如今一身红衣长身玉立。他扑灭了两堆火,拂去衣摆上的灰尘。没有任何纹饰的红衣翻飞之间,谢莫离抬起眼当初还带着少年青涩模样的人,此刻没有了两颊边小小的婴儿肥,圆润的眼睛略微狭长了一些,配着微挑的眼角,清俊之中多有两分妩媚。不似女子那般的娇柔,只是容色艳丽,风过处撩起如墨长发,耳边一点红的绝色。
一根纯黑的编制的腰绳勾勒腰间,只是随意的绕了两圈,绳尾是两支长长的流苏,上头串了两颗白玉珠子。这便是这一身衣裳上唯一的点缀了,一眼望去,身姿挺拔的公子腰间有些瘦弱了。
他将碎发挽到耳后,提起一边的食盒,低声道:“大概有段时间无法来看你们了,抱歉。”
声音还有些少年人的沙哑,再过段时间将这最后的青涩褪去,那大概会像是山间的晨露一滴滴点入泉水一般吧。
谢莫离出海的时候是秋天,交代了各处掌柜账本照样每个月交上来。管理船只的大掌柜是苏家的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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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莫离信的过他,便全权交与了他。大掌管年纪也渐渐大了,有些事物便交与他大儿子,各地的账本谢莫离让大掌柜着,不必一定要看完,等他回来交与他便是了。
出海的时候谢莫离叫来的都是知根知底的在手下做了无数年的船工,不载任何客人带上各种物资与一搜小船便走了。
谢莫离的记性一向很好,他自己估计着到了大致的地方便放装好了物资的下船下了海。交待了船工的头不必等他,按时行船便可,他记得他们出海的一概时间,届时会自己回来。
船工们也晓得这位当家本事大,便转了帆回去了。谢莫离架着小船一路往冰火岛的方向去。
都说近乡情怯,谢莫离想他大概是明白那种心情了。他思念谢逊,恨不得飞过去,急切的想要看一看谢逊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是不是瘦了,有没有冻着恶着,他看不见,做起事情来不方便极了。他会不会发脾气,一个人在岛上的时候......可否孤单......会不会,想他?
但他又怕,怕谢逊此刻还不愿见他,怕谢逊见了他不认他,怕谢逊还在为当初的事情而厌恶了他,怕谢逊问起张翠山一家他该如何回答。怕的那么多,怕到他,不敢见他。
可不论他有多思念又有多害怕,冰火岛还是在他的眼前一点点的清晰起来。
谢莫离上岛的时候第一眼并没有看到谢逊,这让他松了一口气,又暗自失落。他将小小的船拖上岸,里头有酒有米有衣裳,都是为了谢逊准备的。他没有急着去找谢逊,反而褪了鞋袜,将衣摆进腰绳了,宽衣大袖适合他藏暗器药物,这会儿要干起活儿来可不大方便了。
他苦笑一声,一撩袖子露出里头的袖里剑,他看了两眼。索性不找顺手的叉子了,海边风大,吹乱了衣裳,谢莫离一挥衣袖间,只听“噗”的一身,不一会一条身上插了只短短的袖箭的大鱼便浮出了水面。谢莫离勾唇一笑,左颊一个小小的梨涡。
他上前两步,捉起鱼,口中笑道:“拿你给义父炖个鱼头汤。啧,还好我袖里剑没抹毒,不然你可还不好抓呢。三年多没回来,这吃饭的本事可不能生疏了。”
这一通下来,心中交集的百感似乎好些了。他转身上岸,将鱼放在一边,刚要整理衣裳,穿上鞋袜,忽感一道凌厉杀气直冲而来。谢莫离连忙一跃而起,只是躲过一道刀气,又有几道锋芒从四面而来直逼谢莫离。
谢莫离连忙翻身躲开,边躲他便大喊道:“义父,义父,我是莫离呀,我回来了。”
一句话,刀光立时停下。谢莫离赤脚站在沙滩上,只听一个沉厚粗犷声音分辨不出方向,他道:“你要我如何信你,你是我莫离孩子。”
谢莫离眸光一闪,清了清嗓子,高声道:“义父,我可刚捉了条大鱼,晚上给你熬鱼头汤喝呀。你最喜欢吃鱼头了,我还带了长叶酒坊的竹叶青呢,你以前提过的。若是还不信,那您可听好了,我从中间背给您听啊。这笃之静守,极之虚至......”
他才背了两句,谢逊便一个跟斗落到了谢莫离的面前,“胡乱背些甚么东西,是至虚之极,守静之笃。别给我糟蹋功夫,小孩......”
谢莫离看着谢逊,眼眶一红。一下子没有控制住自己朝着谢逊跑了过去,他扑进谢逊的怀里,将脸埋在谢逊的肩头。一下将谢逊所有的话都惊回了肚子里。
其实在谢莫离开头说了两句的时候他就知道这是他的莫离,他的莫离回来了。可正因为是莫离他才在树后迟疑了,他竟有那么一瞬间不敢出来见一见这个......孩子......
谢莫离扑进他的怀里时,谢逊一手握着屠龙刀,一手垂在身侧,脊背僵硬了片刻才算和缓下来。
谢莫离感觉到也僵了一下,面色一白。他以为他已经准备好了,他以为这三年他已经将那份小小的近乎卑微的感情埋藏的很深了,可是,义父啊,一见到你我总是会这样不愿意离你远上一步。
如果是以前的话,你应该会大笑着,一把抱起我,或许会说,莫离呀,你长大了,长高了,义父不能再把你一只手抱起来了。
谢莫离知道谢逊看不见的。但是他还是在默默的退开一步后,扬起笑脸,略薄的唇一勾,当真是漂亮。俊秀中带着两分与众不同的艳丽眼神,点漆似的眸盛入了漫天的银河星子,熠熠发光,好温柔。
“义父,这三年我遇到了好多的人,好多的事,我慢慢说给你听好不好?您看莫离长大了,也懂事了,莫离呀学会了好多的东西呢。”他轻轻的笑着,然后小心的将憋红的眼眶眨干,将小小的委屈塞进心底,深一些再深一些,最好谁也不知道,有一天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时候那真是最好不过了。
谢逊似乎是欣慰的笑了,他抬起手拍了拍谢莫离的肩膀,“好好,让我看看你长进了多少。”
谢莫离笑着答应了一声,转身捡起鱼,又提了酒。“义父,我带了好东西这一时半会儿的怕是带不回山洞里。您先回去,我先拾一下。”
谢逊笑着,点了点头,“那你可要快些了,这没多久怕是要涨潮了。”
谢莫离“诶。”了一声,快手快脚的随便套上鞋袜,有拾了一些可以背的东西,运了两趟,第三趟谢逊看不下去了帮他一块儿将东西全都拿回了山洞,他笑着骂他这是把家给搬来了。
谢莫离也笑,“这马上就要冬天了,山洞里冷,我带了不少毯子衣裳,好过冬呀。还有米面岛上不好找,以后您做饭也方便些,还有酒,您不是喜欢么,我想索性就多带些了。”
此时才想起似乎酒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谢逊心口又是一沉,谢莫离自知又说错话了,笑嘻嘻的提了鱼与一些菜,道:“义父,您先歇会儿,我去做饭。您尝尝这几年下来,儿子的手艺生疏了没有。”
自然是生疏了的。
你看,我们三年没有见。
你看,我三年没有下过厨,给你做饭了。
你看,莫离真的真的很乖,很听话,不该做的不做,不该想的不想。
你看,我们能不能像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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