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为娘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落孤
既如此,他方才又为何那般焦急,难道只是做戏?
韩珂若有所思地望着刘慕辰,心里不禁生出疑惑。
管家看着萧炎,对于他先前的问话置若罔闻,只道:“王爷既然没有中毒,为何还要逢场作戏?”
“本王虽对你有所猜忌,但终究没有证据。”
管家冷笑道:“所以王爷是伺机而动?”
“也不尽然。”萧炎顿了顿,笑道:“当年本王见你流落京城,孤苦无依,为人又谨慎可靠,这才将你带回王府,这么多年来,你为本王也算尽心尽力,若非遭此变故,本王绝不会疑你……”
刘慕晨诧异地看着萧炎,那笑容中仿佛含着惋惜。被亲信之人背叛,他没有愤怒,有的只是无奈?
萧炎会是这种性格?
刘慕辰看着管家,后者脸上依旧是一副怔愣的表情,似乎对萧炎的话深有感触。
“扪心自问,这些年在轩宁王府,王爷确实没有一刻待亏过小人。”管家上前一步,那些挡在他面前的府兵退居两侧,他走到萧炎跟前,双膝一弯,竟就那样直直地跪了下去。
“然一身不能侍二主,小人既投了太子殿下,便只能对不住王爷。”管家顿了顿,他俯下身,额头触地发出一声轻响:“这一磕,算是还了王爷这些年的信任。”
萧炎垂首看着管家,静默不语。
刘慕辰的视线在二人间逡巡,方才还争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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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会儿居然就上演情感大戏了。
刘慕辰看着萧炎,如此动之以情,莫非是想以和为贵?
刘慕辰暗忖片刻,如今有将近一小半的府兵都成了管家一派,看这些人的架势,似乎武功远在寻常府兵之上,若是硬拼起来……
恩,还是化干戈为玉帛方为上策。虽然这管家是太子的细作,但看起来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刘慕辰偏过头,正想暗示萧炎给管家下强心剂,房里突然响起一阵脆响。
“王爷小心!”
韩珂的娇喝声骤然响起,刘慕辰微一晃神,眼角忽然瞥进一抹刺眼的白光,管家阴森诡谲的笑意让刘慕辰浑身一凉,他看着那锋利的刀尖直直往消炎胸口刺去……
几乎是出于本能,刘慕辰迅速用手扣住萧炎的腰,他将自己的身体摔进萧炎怀里,后背毫无征兆地迎上刀锋。
说时迟那时快,一柄长剑从屋外飞入,只听那管家惨叫一声,手里那把几乎要刺入刘慕辰后背的匕首被直直地打飞了出去。
刘慕辰阖上的眼缓缓睁开,他看着那把插在头顶以上三公分的剑,忍不住将目光投向门外。
那里站着一个玄衣男子,面颊削瘦、肤成麦色,浓眉下一双鹰眼透着锐利之色,刘慕辰只是稍稍与他对视了一眼,便忍不住把目光别开了去。
等下,这人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刘慕辰若有所思,却终究没想出什么名堂。
管家捂着那被剑气伤到的手腕,他咬牙看着门外静静立着的玄衣人,对萧炎露出一个冷笑:“早知王爷动之以情是假,却不想还一早布好了人,行事如此周密,小人佩服。”
萧炎抱着刘慕辰,朝管家露出一个颇为真诚的笑容:“我字字真心,不料你却心存歹念,方才一事,不过巧合罢了。”
管家嗤笑一声,他踉跄地从地上爬起,适时,后头那些提刀的假府兵又迎了上来。
“王爷小心!”隶属萧炎一派的兵士见状,纷纷做出蓄势待发的模样。
“让开。”玄衣人低沉的声音传来,他挪步走入屋中,每一动都含着浓稠的戾气。
正反两派的兵士见状,都不自觉地骇出一身冷汗。天地众生对于强于自己的威胁,都有一种本能的恐惧感。
那玄衣人走到萧炎面前,刘慕辰背对着他,却能感受到他锐利的目光在自己身上不住逡巡,片刻,头顶传来一阵长剑拔出的声音,那玄衣人提着剑,慢慢走到了最前方。
刘慕辰摁住萧炎的肩膀,在对方有所反应之前猛一转身,这一回,他清楚地看见了那黑衣人的模样。
是他!
刘慕辰心里一动,熟悉的感觉冲入脑海,这玄衣人不正是他来这时代第一天,暗杀太子那人吗!虽然当时他蒙着面,但那身法刘慕辰可谓记忆犹新。
“认出来了?”萧炎带着笑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刘慕辰微微一愣,萧炎希望自己认出那剑士来么,如果自己一旦点头,那就握住了萧炎曾经暗杀太子的关键人物,如果跟太子通风报信,那萧炎……
“认出来便是认出来了。”萧炎不以为然地笑道:“又乱动什么心思?”
“我不是故意要认出来的。”刘慕辰顿了顿,试探道:“王爷不怕我是奸细,到时候跟太子通风报信?”
“我那大哥胆子虽小,脑子却不错,只怕一早便知道了。”
刘慕辰点点头,难怪萧炎这么笃定,这话说得确实在理。
“而且……”萧炎沉声笑道:“本王信你不会。”
刘慕辰眨眨眼睛,打趣道:“万一呢,王爷这番话,是打算对我也动之以情?”
萧炎知道刘慕辰在说管家那事,不禁笑道:“不识好歹,你跟他怎能一样?”
刘慕辰不语,恰在这时,前头忽然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声。只见那些看似身手不凡的假府兵个个横栽在地上,脚边散落着被折断的刀刃,他们阖着眼睛,也不知是昏了还是死了。
刘慕辰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提剑的玄衣人,后者膝盖用力一顶,便将那仍想要负隅顽抗的管家摁到了地上。
天,这难道就是传说中大隐隐于市的绝世高手?!
刘慕辰望着那剑士,眼里迸出兴奋的光芒。
韩珂站在他身边,杏眸里亦含着难以置信,她沉默片刻,叹道:“想不到王爷手下,竟有如此高手。”
萧炎不答,他垂首望着那面带愤恨的管家,笑道:“你猜,我若扣着你去父皇面前告御状,指你联合丞相小女下毒,意图谋害本王,我那大哥会不会派人来救你?”
管家扬了扬唇角,冷笑道:“王爷与太子殿下不合已久,即便皇上偏宠王爷,涉及皇子之争,皇上也未必会听王爷一面之词。”
“人证物证俱在。”那玄衣人淡淡开口,朝门外喊道:“你进来。”
天,这人什么来头,居然比他还没有规矩?
刘慕辰在心里感叹一声,适时,门外走进一女子,韩珂见了,诧异道:“是你?”
进来的正是先前被潘渠欺侮的五品官之女。
她唯唯诺诺地走进屋内,脸上带着一丝惊慌。刘慕辰看了看她,这屋里不光有萧炎在,还充斥着刀光剑影的血腥味,也难怪这姑娘害怕……
刘慕辰偏头望向韩珂,对于她的坦然打心底里钦佩。
那姑娘走到萧炎面前行了个礼,随后将手里攥着的物件递到萧炎面前,轻声道:“启禀王爷,早前小女子与潘小姐一同在厨房制菜,后来便不明不白地晕了过去,醒来后身子遭人捆绑,小女子挣扎间掀翻了潘小姐先前用尽的菜料,在其中发现了此物。”
她的手里是一小片油纸,里头盛着一点白色粉末,粉末里还夹杂着一小片鲜红的块状物。
刘慕辰心里一动,他挣脱萧炎走到潘渠身边,后者头部靠在床沿处,脸色一片苍白,此刻正静静地阖着眼,想来是耐不住断手之痛,心里又极度恐慌,便那样晕了过去。
他就说这大小姐怎么突然那么消停了呢……
刘慕晨蹲下身体看了看潘渠的手指,浓艳的单寇抹满指壳,食指上却空了一小块,形状与那白色粉末里的红色小块极为相近。
到底是小说,全都是套路啊……
刘慕辰笑着摇摇头,他抬起潘渠的手对那管家晃了晃,笑道:“用白布包住潘小姐的五指,再对照那些残余的粉末,皇上圣明,究竟是怎么回事,想必自有分晓。”
刘慕辰顿了顿,又道:“等进了宫,阁下的性命便由不得自己了,到时太子殿下做过什么事,只怕终究是纸包不住火呐。”
管家面色阴沉地盯着刘慕辰,那眼神中迸出的冷光仿佛毒蛇吐出的信子,半响,他的身体微微往前一动,萧炎眯了眯眼,下意识地挡到刘慕辰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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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一阵闷哼声从管家的喉间发出,片刻,浓稠的黑血顺着他的嘴角缓缓流出,他睁着那双满含怨毒奚落之意的眼睛,身体宛如木乃伊一般直直地磕在地上。
那玄衣人蹙了蹙眉,他掰过管家的脸打量了一番,沉身道:“他在牙缝里藏了毒。”
刘慕辰眨眨眼睛,逼上梁山就服毒自杀,想不到依太子的德行,居然也能得到这么忠心的死士。
萧炎盯着那眦目俱裂的管家看了一会儿,随即伸手去拉刘慕辰起来。
“嘶”萧炎的手恰巧碰到刘慕辰受了伤的手肘,惹得后者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萧炎愣了愣,他轻轻撩起刘慕辰的袖子,划在那道蔷薇刻印上的口子暴露在空气中,里头已隐隐泛出黄色的脓水,白皙的皮肉红肿突起,乍眼望去,实有触目惊心之感……
第27章风暴
“这还叫没伤着?”萧炎想起先前刘慕辰漫不经心回答自己的模样,忍不住蹙起眉头。
刘慕辰讪讪笑道:“这是更早以前伤着的,不记得了。”
萧炎沉默地望着他,忽然偏头对那满屋子的人道:“你们先出去吧,把这些死了晕了的全都抬出去。”
玄衣人看了看萧炎,欲言又止,片刻,他默默提起那管家的衣领,将他一路拖出门外,黑色的身影彻底消融在夜色中……
一众人等纷纷退出门外,韩珂临走时,又忍不住望刘慕辰的方向望了望。
“过两日我去寻你……”刘慕辰用唇语暗示道。
韩珂轻轻一笑,萧炎的声音却冷不丁响起:“韩小姐。”
他顿了顿,伸手指指瘫在地上的潘渠,笑道:“劳烦小姐将她拖到厨房绑好。”
韩珂微微一愣,刘慕辰反应过来,忍不住道:“怎能让韩小姐做这等事?王爷该怜香惜玉才是。”
萧炎笑了笑,他用拇指轻轻摩挲刘慕辰未伤到的地方,轻声道:“我这不正惜着么?”
刘慕辰眨眨眼睛,韩珂拉起瘫倒在地上的潘渠往门外退去,临走时,还不忘投给刘慕辰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好吧,她一定误会什么了……
刘慕辰有些郁闷地想着,手肘上忽然传来一阵凉意,萧炎手里攥着个小药罐,正一点点将里头的药粉往刘慕辰伤口上抹,那动作极轻极细,半点也不见平日不羁随性的模样。
刘慕辰眼敛微阖,肚子里的郁闷气忽然发不出来了,良久,他问道:“捆着潘渠,明日去见皇上?”
“我到底没伤着,她爹又是一国丞相,两朝元老,深得我父皇信任,我即便捆她去了,父皇也不过是略施薄惩,无趣得很。”
刘慕辰疑惑道:“那你捆着她做什么?”
萧炎替刘慕辰上好药,又从前襟里掏出一块白色帕子,他漫不经心道:“留着她,给你解气玩。”
刘慕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拍拍萧炎的肩膀,乐道:“够义气!”
萧炎看了他一眼,忽然又将手里攥着的白帕子塞了回去,他迅速起身,走到一旁的小柜前捣腾起来。
“王爷在寻何物?”刘慕辰疑惑道。
萧炎道:“给你寻纱布包伤口,你这人总是受伤,看来以后王府里该多备些才是。”
是在说自己弱鸡的意思嘛……
刘慕辰有些不情愿地撇撇嘴,淡淡道:“用前面那白帕子不就好了?”
萧炎从柜子里掏出一小卷纱布,他走回刘慕辰身边,俯身道:“那是本王的东西,不想给你用。”
刘慕辰无语道:“王爷明鉴,那是当日在合薇宫小人借给王爷的,王爷该物归原主才是。”
萧炎轻轻抬起刘慕辰的手肘,淡淡道:“上头有本王的鼻水,还没着人洗过。”
刘慕辰:“……”
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刘慕辰决定同萧炎谈点正事来结束这个毫无营养的话题。
“潘渠给你下的是什么药?”
萧炎道:“不知,我见她举止异常,便未动菜,只是她进来时闻到了些菜香,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就觉身体有些燥热,然后便把她看成了……”
萧炎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刘慕辰,后者疑惑道:“看成了什么?”
萧炎顿了顿,说道;“看成了人见人爱的美人。”
刘慕辰愣了愣,笑道:“王爷是产生幻觉,做了春梦?”
萧炎沉默不语,只是埋首替刘慕辰包扎伤口。
刘慕辰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心思一下子落到了那药物上。
气味,产生幻觉,做春梦,萧炎没有解毒,一会儿的功夫药性便过了……
这种特征他好像在原著里见过,没记错的话……
刘慕辰心里一动,眼里忽然迸出兴奋的光芒,他抓过萧炎的手腕,韩道:“明天带着那药粉去见皇上,保准有戏!”
萧炎微微一愣,他看了看被刘慕辰抓住的那只手,笑道:“好,听你的。”
天空初露鱼肚白,火红色的朝阳从天际冉冉升起,琉璃瓦上金光万丈。
御书房内,气氛一片凝重。
“启禀皇上。”太医院院使手里捧着一小块油纸,里头盛着小点的白色粉末,恰是前夜潘渠下在萧炎吃食里的东西:“此药出自北域竺兰国,内含催/情之物,莫说食用,只是闻到气味,只需一炷香的功夫便会产生幻觉,将身边人当作心爱之人,情动不能自已,早些年竺兰国内宫争宠,后妃中便有人用此物魅惑君上。”
刘慕辰眨眨眼睛,他看了看萧炎,心爱之人?他昨天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啊。
萧世显坐在龙案后,威严的目光落在一长须华袍的文官身上,片刻,又看向和萧炎凑在一块的刘慕辰,他沉声道:“你说亲眼望见炎儿受潘蕖蛊惑,可是真的?”
刘慕辰垂首道:“回皇上!千真万确,除了小人之外,韩家大小姐韩珂也亲眼目睹此事,此外那粉末中的丹寇碎片亦属潘小姐,皇上只要细细查探,便可知晓。”
萧世显眯了眯眼,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他道:“那炎儿身上的毒,可已彻底解了?”
太医道:“王爷身上并无中毒之相,想来是用量甚少,如此无需解药,只需小半夜,毒性便会在体内化解。”
刘慕辰看了看萧炎,还好他及时佯装自己中毒已深,远离了那盆菜,不然只怕就要生米煮成熟饭了。
“即便会化解,到底也是毒。”萧世显道:“你先下去吧,斟配一些补身子的药草,回头让人送到轩宁王府。”
太医躬身道:“是。”
内事总管引着太医出门,顺带将四周伺候的下人一同带了出去,房内一时又恢复了一片死寂。
“潘煦。”萧世显看着那垂首不语的文官,冷声道:“这便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潘煦闻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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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跪倒在地上,只听他沉声道:“老臣教女无方,竟令她因一时倾慕之情酿此大祸,险些害了王爷,实乃老臣之过,望陛下降罪!”
刘慕辰看着伏在地上的潘煦,到底是老丞相,知道这时候抵赖也没用,倒不如承认个痛快,正如萧炎所说,萧世显单凭这件事未必会降罪于他,只是……
萧世显定眼看着潘煦,忽然冷声道:“北域竺兰国的内宫毒物,怎会在你女儿手上?”
潘煦愣了愣,本来还算淡然的脸色骤然一变,他嗫嚅道:“这……”
萧世显盯着潘旭,那眼神中透出的威压仿佛千斤重石,随时能将他的脊梁给碾碎殆尽:“竺兰与我天德多年交恶,域外胡族属其最为凶残蛮狠,中原与其断商已久,此等妖物又是如何传进来的?!”
萧世显蹬脚从龙案后起身,那一声暴喝激得潘煦浑身一颤。
萧炎偏头看了看刘慕辰,后者朝他露出一个笑容,仿佛早就料到会有此状况发生。
在原著里,萧世显本就是个生性多疑的君王,更遑论潘煦还真跟那劳什子的竺兰国有那么一点关系,萧世显只需随意联想一下,便能参透其中的道道,若是他再生出点什么里通外国的念头,那不要说丞相之位,潘煦九族人的性命只怕都要系在裤腰带上了。
“老臣……”潘煦支吾了一会儿,解释道:“回禀陛下,老臣外祖母出生竺兰商家,早年她下嫁中原时带来不少陪嫁之物,这毒物约莫也是那时混入其中,小女在府中向来随性,只怕是误打误撞之下……”
刘慕辰摸摸鼻子,听上去似乎有那么点道理,不过萧世显会相信就有鬼了。
御书房内静如死水,萧世显一动不动地望着潘煦,就在刘慕辰怀疑他有石化之嫌时,外头忽然传来内监总管的声音:“启禀皇上,太子殿下求见!”
刘慕辰心里一动,心里忽然蹦出四个大字:来者不善。
萧炎看着刘慕辰微变的脸色,不由得用手指拨了拨他的指节,刘慕辰看了他一眼,几乎是本能地就明白了他的暗示。
静观其变。
两人会心一笑,这一幕恰恰落进步入房内的太子眼中,他别有深意地看了看刘慕辰,随后越过跪在地上的潘煦,对萧世显行了个礼:“参见父皇!”
萧世显沉默了一会儿,他走回龙案后坐下,声音仍泛着一丝冷意:“何事?”
太子道:“今年华北大旱,江南等地的成亦不如往年乐观,据地方官员传报,目前已有大批难民往上京涌动,只怕……”
萧世显蹙了蹙眉,说道:“赈灾粮饷早已纷发,何以还有如此多的难民?”
“这……”太子顿了顿,叹道:“后继无力,此番灾情远比往年来得严重。”
潘煦忽然道:“皇上!老臣愿尽绵薄之力,上缴府内多余存粮,以安难民!”
到底是当了一辈子官的人,还真挺圆滑……
萧世显没有看潘煦,他道:“此事再议,太子留下,你们都退下吧。”
刘慕辰看了看萧炎,后者朝他微微摇头,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应声退下了。
“不知王爷何时才能放小女归府?”刘慕辰和萧炎前脚刚跨出御书房的门槛,后脚潘煦阴阳怪气的声音便在耳畔响起。
萧炎笑道:“丞相既已发话,我回去便让人送小姐回府。”
潘煦扬了扬唇角,冷笑道:“多谢王爷,王爷今日之恩,老臣铭刻五内。”
他瞥了眼站在萧炎身边的刘慕辰,一抹光自眸中浮现。
第28章三合一
“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是把老骨头,离了天子,只怕谁也没法子动得了他。”刘慕辰感叹道:“这回太子倒来得及时,还以为他又吓得躲回去了呢。”
萧炎笑道:“你可知太子母妃是谁?”
刘慕辰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他惊道:“德妃?!”
按原著的设定,天德丞相潘熙育有二女一子,其中长女潘舒下嫁萧世显,封号即为德妃。
“太子再怎样,也不会弃自己的亲外公不顾的。”萧炎扬了扬唇角,他侧身眺望高悬天际的朝阳,那俊逸的面容恍若神祗:“潘家根基深厚,世代为官,就连葛峰的生身之母也是潘煦的儿媳妇,潘家主文,葛家主武,就从这些势力而言,如今天德朝堂,无人可出太子之右。”
刘慕辰来时便知太子势力庞大,然而因为只读了一半的原著,所以对于一些人物的关系还有些理不清,如今被萧炎这么一说,愈发觉得这太子不是省油的灯。
他看了看萧炎,他虽得萧世显的宠爱,然作为皇后的母亲却英年早逝,挂着王爷之名,手下虽有些势力,却终究与太子相去甚远……
可即便如此……
刘慕辰走到萧炎身边,他抬手拍拍萧炎的肩膀,笑道:“即便葛峰母亲是半个潘家人,但自打中秋夜那事过后,我就不信他对太子和他母亲半点芥蒂都没有,更何况葛家又不止葛峰一个人,葛贵妃不正心心念念北定王么,这些势力日后未必就是太子的,王爷不必太过担心。”
萧炎看着刘慕辰一脸“安心安心”的模样,忍不住笑道:“你这是在宽慰本王?”
“这哪里是宽慰,我说的是实话嘛。”刘慕辰扬了扬下巴,得瑟道:“何况你还有我呢,不是我吹,有我一人在,胜过千军万马。”
额……这牛皮好像吹得有点大?毕竟他只是个半路出家的原著党……
刘慕辰嘿嘿一笑,心里有些发虚。
萧炎不语,只是盯着刘慕辰手肘上的纱布,良久,他从腰间解下了那枚质地温润的白色玉佩塞到刘慕辰手里。
“王爷?”刘慕辰望着那块跟自己手上的刻印一模一样的玉佩,诧异不已。
萧炎见他一副呆滞的神情,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刘慕辰的头,笑道:“手上多了道口子,作不得数了,以后就用这个代替吧。”
刘慕辰愣道:“可……可这是王爷封王时皇上钦赐的,我……”
萧炎饶有兴致地看着结巴不已的刘慕辰,心情一阵大好,他朗声笑道:“既是赐给本王,那就是本王的东西了,要送给谁,是本王的自由。”
说完也不等刘慕辰应答,便率先往外走去。
刘慕辰凝视着手里的玉佩,他颠着步子跟在萧炎身后,心里直泛嘀咕,这玩意儿的威力他是见过的,要是拿着这玉佩去上京城大小官员府前敲门,只怕他们巴不得要把自己府里最舒服的床让给自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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