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为娘受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落孤
宇文旭摇头:“也不尽然,给韩大哥发诏令是在更早之前,何况恒世子刺杀皇上是真,当日他被太子亲手所拿,后来朝廷更是到连亲王带兵北上的消息……”
刘慕辰微微蹙眉,感觉到有哪里不太对,他迟疑道:“这么说来,连亲王带兵北上,也有可能是因为到恒世子被拿住的消息,才……连亲王这一路上来,可有人受伤,可有城池被劫?”
宇文旭摇摇头:“未曾听说。”
“那也就是说,若不是太子怕引起恐慌,刻意封锁消息,就是根本没有这回事……”
萧炎自然知道刘慕辰的心思,他道:“连皇叔手上有我父皇亲赐的丹书铁,除非他真得谋反,不然随意给他扣帽子,将来东窗事发,不管是谁,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刘慕辰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道:“太子如今只是监国,就敢将矛头对准连亲王,若非有十足的证据……”
萧炎神色骤凝,眼里透出一丝冰冷的杀意:“那就是,他确定父皇已经醒不过来了。”
短短一句话,让刘慕辰和宇文旭听得心惊肉跳,可事实上,他们心里都曾有过这样的怀疑。
宇文旭蹙眉:“礼部莫大人,户部傅大人……但凡以往在朝中跟王爷有所牵连的官员,不少都以各种名义被革了职……”
刘慕辰看了萧炎一眼,就像当初萧炎告发萧焕和潘煦滥制兵器一样,如今也终于轮到萧焕对萧炎发难了。
“我要进宫一趟。”萧炎忽然道。
刘慕辰:“去见皇上?”
萧炎微微颔首:“必须先了解父皇的情况,才能做下一步打算。”
宇文旭面露忧色:“可如今连城中都被太子掌控,宫内就更不用说,何况他们现在有名正言顺的罪名可以抓王爷,要进宫,只怕……”
刘慕辰轻笑:“那就混进去呗。”
宇文旭愣了愣,刘慕辰从袖间掏出一样东西,正是萧易死前扔给自己的那块令牌,当时他说以后总会用到,却不想这一天竟来得这么快。
睹物思人,那张刚毅英俊的脸一瞬间又浮现在刘慕辰的脑中。
他晃晃脑袋,对宇文旭道:“阿旭,我们先进宫,如果到明日清晨前还没出来,你就设法联络韩大哥,他如今在城外驻营。”
宇文旭双唇微动,欲言又止,最终他起满脸忧色,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阿旭长大了,这样韩伯父也能放心把韩小姐给他了吧。”刘慕辰和萧炎各自弄来一件连帽黑披风,抄了一条最隐蔽的小路往内宫赶。
萧炎闻言,失笑道:“你这话说得怎么老气横秋的?”
刘慕辰沉默片刻,轻叹道:“只是觉得光阴似箭罢了。”
萧炎深深地看了刘慕辰一眼,两人之间的氛围忽然变得有些微妙,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双双停下脚步。
刘慕辰从墙边探出一个头,朝那守卫森严的宫门前张望片刻,轻笑道:“还好,还是当初那群人。”
当初他们在宫中被太子的人追赶,亏得这朝咸门的守卫是萧易手下的人,他们才能顺利脱逃。
“什么人?!”守门的将领一见有两个穿着黑斗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的人往这头来,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刘慕辰将令牌往那将领面前一亮,后者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他身后的萧炎。
自打从韩勋那儿听说了京中的变故后,萧炎就打消了将萧易的死讯传到京城的念头。虽然萧焕很有可能已经得到了消息,但他不可能在朝廷到传讯前先把这件事抖出来,如此朝中的人便以为萧易还活着,那么萧焕要搬动他手下的势力,就不那么容易了。
毕竟,那人是以滴水不漏出名的,不然萧焕这么多年,不会眼看着他兵权日涨,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将领看着萧炎,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如今萧世显下旨要拿下萧炎,照理来说他们该谨遵圣旨,可他们偏偏又拿着萧易的令牌。
萧炎开门见山道:“宫中恐有变故,本王如今欲入宫查探,你家王爷临终前将这令牌交予我,还望将军能放我们过去。”
“什……”统领睁大眼睛:“临终?!”
他按在刀柄上的手不自觉地发抖起来,刚想细究,后头忽然传来一阵干咳声。
“张公公?”将领看了看迎面走来的太监,小声道:“贵妃娘娘有何吩咐?”
这张公公是合薇宫里的掌事太监,据说是后来从贵妃娘家来的,刘慕辰见他与那统领窃窃私语,一副熟稔的样子,暗忖他们应当是多多少少知道萧易和贵妃的事。
果不其然,统领听了张公公的话后,脸上的犹疑之色消了大半,他让后头那些把守的小兵都退开,沉声道:“王爷、刘大人,请。”
沙哑的嗓音让刘慕辰心里一动,看来,他是相信萧易的死讯了。
张公公朝两人行了个礼,低声道:“请二位跟我来。”
刘慕辰微微颔首:“有劳公公了。”
现在全城的人都要抓他们,贵妃忽然来这么一下,未必就是要对他们不利,何况她身为萧世显最宠爱的妃子,若是有她帮忙,要神不知鬼不觉见到萧世显就更容易了。
刘慕辰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正想着一会儿要如何与贵妃说道,萧炎忽然道:“她既然能在里面接应我们,想必很多事已经知道了,你不用多花心思。”
刘慕辰微微一愣,萧炎低沉的语气让他觉得有些怪异,有了萧易那事的教训,刘慕辰吃一堑长一智,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当面问清楚得好,他道:“王爷这是怎么了?”
萧炎偏过头,眼神深邃异常,他握住刘慕辰的手,沉声道:“你少动些心思,还有那什么劳什子的光阴似箭,总想着这些,对身子不好。”
刘慕辰愣了愣,忽然就明白了萧炎的心思,原来就微微垂下的头一下子埋得更深,他将自己的手指抠进萧炎的掌心,只觉身体里流淌着的血液都酸苦起来,良久,他轻轻应了声:“恩……”
萧炎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发胀,他眯了眯眼,努力想要看清前方那条随着天色渐渐昏暗下来的道路……
一切,都会好的。
刘慕辰印象中的合薇宫从来都是一片富丽堂皇的贵气,可这回来却有些不同,才走了没两步,就觉得有一种死气沉沉的压抑感扑面而来。
“咳咳咳咳”屋里传来女子剧烈的咳嗽声。
“娘娘!您没事吧!”
“没事,咳咳,老毛病了……”
“哼,太医院那帮老家伙,就知道见风使舵,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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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什么东西,等皇上醒了,要她好看!”
“别乱……说话。”女子的声音异常沙哑,似乎连说一句完整的话都十分吃力。
刘慕辰蹙眉:“这……”
张公公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将两人引到屋前,沉声道:“娘娘,人来了。”
屋内一下子静了下来,少顷,有两个丫鬟推门而出,她们垂着头,冲刘慕辰和萧炎行了个礼,待他们进去之后,又静悄悄地将门关上。
贵妃坐在一张紫檀椅上,身子微侧,依旧是那副风华绝代的模样,若不是见她脸色苍白,咳得那样剧烈,刘慕辰险些都要以为她眼下那坨浓重的黑眼圈是她描出的烟熏妆。
“参见贵妃娘娘。”
贵妃用帕绢蒙着口鼻,一边咳,一边示意两人坐下。
刘慕辰见她这幅模样,忍不住道:“娘娘又犯气喘了?”
贵妃摆摆手,用着刘慕辰当年教她的土方法回气,片刻,她转过头来,这一番直直地对视,让刘慕辰和萧炎顿时一惊。
“娘娘,你……”
“他走前……可有说些什么?”
最后一字被淹没在凄凉的呜咽声中,贵妃双眼通红,一对上萧炎和刘慕辰,泪水便不可遏制地从眼眶夺出,她半躬着身子,又是一阵仿佛能将心肺震碎的剧咳。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睡着,今天出去浪,又发晚了,我有罪,给小天使们道个歉,么么哒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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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都有侧影之心,尤其是面对贵妃这么个病美人,刘慕辰在脑中挣扎许久,终是没办法将那日的情景与她坦然相告,只道:“王爷这一生都在为天德的安危出生入死,临了也是为了我们才……他即便是去了,也定化作英魂,娘娘且宽心。”
贵妃用一只手摁着自己的胸口,她睁着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与刘慕辰对视,后者被她看得有些心虚,本能地想往萧炎那头靠,却又生生地忍住了。
“罢了……”良久,贵妃扬了扬唇角,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个有些自嘲的笑容:“原是本宫自作多情,又怪得了谁?”
刘慕辰张了张嘴,想要开口劝慰几句,却又不知要从何说起。
贵妃一手撑着桌沿,另一手抚着自己的胸口慢慢顺气,屋内寂静无声,刘慕辰注意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
“我明明已让沈悦去传信,为何……”强忍的哭声中带着一丝愤恨和不甘,这种情绪从心头慢慢溢出来,终于冲破了贵妃所有的忍耐,她撕心裂肺道:“为何还是没有赶上……究竟是为何!咳咳”
这一咳,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汹涌和剧烈,刘慕辰大惊,顿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萧炎却先一步压住他的腿,自己站了起来。他望着身形消瘦的贵妃,沉声道:“沈王妃是娘娘派去的?”
贵妃无力地看了眼萧炎,刘慕辰跟在后面站起来,他暗搓搓地拉了拉萧炎的袖子,心想这人怎这么不懂怜香惜玉。
萧炎将刘慕辰拉着自己袖子的手蜷到手心里,接着道:“娘娘若是心有怨恨,就该将害死三哥之人碎尸万段,若只是在此神伤,岂不是反倒让那些人快活?”
贵妃抬眼望着萧炎,眼神一时变得讳莫如深。
刘慕辰惊疑不定地看了看萧炎,他们眼下属于在逃钦犯,若是他得罪了贵妃,那他们连这藏身之处都没了,更遑论要去见皇上?
“王爷……”刘慕辰头一次后悔这么多年都没有帮萧炎去治一治隔三差五就犯傻的毛病。
贵妃意味不明地盯着他们,目光落到两人彼此交缠的五指上。刘慕辰感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然就在此刻,贵妃忽然笑了起来,那笑容不似先前的苦笑与自嘲,反倒透着一种兴致盎然的愉悦:“还真是般配得很……”
刘慕辰眨眨眼睛,还没有反应过来,萧炎已腆着脸笑道:“娘娘慧眼。”
刘慕辰左顾右盼,那叫一个云里雾里,不明白这话头怎就扯到这上面去了,不过被这么一闹,气氛倒不像先前那么沉闷了。
贵妃坐直身体,呼吸稍稍平缓了些,她饮了一口杯里的热茶,见萧炎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缓缓道:“让沈悦去送信,确实是我做的,还有安排人在宫内接应你们,也是我做的,太子害死了他,还妄图构陷你们,他想要独掌大权,本宫偏不如他的意。”
这番话里透着一股决绝的狠意,萧炎没有说话,刘慕辰倒是吃惊了一番,他道:“娘娘让沈王妃去送信,那鸿影郡主的身世……”
“自然也告诉她了。”贵妃不以为然道:“她虽不是什么好东西,对王爷的情义本宫还是明白的,即便日后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里,本宫也认了,何况她现在都已经……”
萧炎神色微凝:“想不到娘娘身在内宫,对于外头的事竟这般清楚。”
他们明明没有上报朝廷,可贵妃却对萧易和沈悦的死一清二楚……
“自打知道太子要对他不利之后,我便寝室难安,虽让沈悦去送信,但说到底还是放心不下,便暗中找了人随时探听消息……”
当初刘慕辰在深宫内院,贵妃尚且有法子将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撸来合薇宫,眼下能做到这样的事,倒也不算稀奇。葛家毕竟就这么一个女儿,嫁入宫内,旁边还有个德妃在虎视眈眈,哪里能不多上点心?
刘慕辰对于这一点倒没有什么疑惑,他暗忖片刻,问道:“敢问娘娘,是如何知道太子想要加害两位王爷的?”
“大人真是一语中的。”贵妃轻轻一笑,眼敛微阖,仿佛是在回忆些什么,她道:“当日,是恒世子突然潜进合薇宫,我才得以知道这一切的。”
萧炎微微一愣:“萧恒?”
贵妃摇摇头:“我当时也吓了一跳,我这合薇宫虽说不是铜墙铁壁,但一个大活人要混进来……”
刘慕辰摸摸鼻子,想到潘煦还权势滔天的时候,那位恒世子就能在丞相府里上蹦下跳找潘霄,要说潜进后宫,对他还说也未必是件不可能的事,毕竟他和萧炎一早就干过了……
刘慕辰晃晃脑袋,暗示自己现在不是回忆当年辉煌的时候,他凝了凝神,又将注意力移到贵妃的话上。
“……你们大败竺兰人的消息很快传回上京,皇上龙心大悦,正要举朝庆贺之际,却突然病倒。过了没几日,萧恒便找上了我,他道太子和潘煦要合谋置你们于死地……”
刘慕辰惊叹道:“天,他哪里是不世奇才,根本就是活神仙!”
萧炎忽然用手捏了捏刘慕辰的掌心,后者还没回神,就听他凉凉地朝贵妃问了一句:“他是怎么知道的?娘娘这便信了?”
贵妃:“我本半信半疑,觉得他冒死潜进来,也不可能是为了胡言乱语,正是举棋不定之际,他忽然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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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封信给我……”
“信?”
贵妃点点头,方才舒缓下来的表情又变得凝重起来,她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窗棂上,声音里透着一丝难以置信:“那份信上的字迹和我姑母当年的一模一样……”
刘慕辰愣了愣,忽然福至心灵,他轻道:“是潘霄……”
以潘霄的才能,要模仿爱妻的字迹,自然不是什么难事。
贵妃惊道:“大人也知道?”
此句一出,刘慕辰的疑惑一下子解了十之□□,他将自己当日在潘府里遇见潘霄的场景与贵妃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后者听完,忍不住一阵唏嘘:“那日情况紧急,恒世子没说得这般清楚,想不到姑父这些年……竟都是这样过来的……”
刘慕辰轻叹:“人还在就好……想必恒世子告诉娘娘的那些事,都该是潘少爷从暗室里听来,再交由他传达的吧。”
贵妃摇摇头,声音陡然拔高:“常言道虎毒不食子,潘煦能做这等丧尽天良之事,无怪他那宝贝孙子有样学样了。”
萧炎和刘慕辰双双一愣,当即觉得贵妃这话有哪里不对。
“娘娘……太子做了什么?”
贵妃抬眼,她直直地盯着两人,讳莫如深道:“皇上突然病重,二位心里不会没有疑惑吧?”
萧炎睁大眼睛:“娘娘,父皇他真得……”
贵妃摇摇头:“我没有十足的证据,但自打他病倒以后,就不再见我,还下旨卸了我协理六宫之权,眼下这后宫,是德妃的天下了。”
萧炎神色骤凝:“父皇不会突然行此举。”
贵妃:“那日恒世子来,也是为了此事,他本意是想潜入内宫见皇上,为了以防万一,才将那些事情先交代给了我,不想……他才离开没多久,就传来行刺的消息。”
刘慕辰微微阖眼,脑子里那根不怎么活络的现代人看剧神经在这个时候又开始作怪了,他肯定道:“皇上一定出事了。”
萧炎十指微颤,他沉着脸,对贵妃道:“实不相瞒,我们今日冒险进宫来,就是为了到我父皇那儿一探究竟。”
可眼下贵妃被卸了权,能接近萧世显的恐怕就只有德妃……
贵妃见二人神色凝重,脸上不禁浮起一笑:“你们觉得,本宫派人在宫门前苦守着你们,是为了什么?”
她慢慢走到门边,暖橙色的光透过窗棂,仿佛一件轻软高贵的纱衣,将这绝世美人曼妙的身姿衬得更为端庄,甚至还牵扯出一丝迷蒙的神秘感。
莫说刘慕辰,就连萧炎心里都产生了一种本能的悸动,他们看着贵妃拉开房门,一抹笃定的笑意自脸上浮现:“请二位在此呆上一会儿,再过不久就会有人前来接应。”
她撂下这句话,便一个人走出了庭院,刘慕辰凝望着她盈满病气的背影,不安道:“她不会有事吧……”
萧炎眯了眯眼,沉声道:“葛家女子素来与众不同,她当年为了帮三哥,可以不顾亲白之身诬陷葛峰,如今发生这事……”
刘慕辰蹙眉:“但愿她不要干傻事。”
两人在合薇宫又呆了半个时辰,直到天色昏暗,贵妃依旧没有回来。刘慕辰坐立不安,正想开个门透透气,庭院前忽然传来太监的行礼声:“参见娘娘。”
萧炎从椅子上站起来,他走到刘慕辰身边,跟着他一同望外头看,进来那人玉簪云髻,宝蓝华袍加身,她柳眉柔目,看上去已有些岁数,但举手投足间都透出一种端庄大气,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不是贵妃,但这人刘慕辰却是认识的,尽管只有一面之缘。
“参见瑜妃娘娘。”他和萧炎一同下礼。
瑜妃摆摆手,从近处看,她的脸上毫无血色,妆粉就好像一捧石灰,刷得整张脸异常惨白,她力地扯了扯嘴角,轻道:“二位不必多礼。”
刘慕辰眼敛微阖,他知道萧易的母亲出生不好,他自幼都是由瑜妃带大,瑜妃视他为己出,现在发生这事,想必对她的打击也是极大。
“七哥!”萧炎方才直起身子,就有一个半大少年从瑜妃后头探出脑袋。
萧炎愣了愣,笑道:“十弟。”
“参见十殿下。”刘慕辰直了一半的腰又再次弯下。
“了了!以后别跟我行礼,要不我七哥该心疼了!”萧瞻颇为随意地摆摆手,脸上扬起一个俏皮的笑容。
刘慕辰:“……”
他记得三年前他在中秋宴上见到萧瞻的时候他还好好的,萧炎到底给这孩子灌输了些什么东西?
他看了看萧炎,想起之前萧鸿影对自己说过的话,刘慕辰觉得有些东西还是不问为好。
“瞻儿。”瑜妃的声音恹恹响起:“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懂事?”
萧瞻见自己母妃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又看刘慕辰和萧炎神色恹恹,想起近来的事,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当即没了玩闹的心思。
瑜妃看了眼萧炎和刘慕辰的装束,直言道:“本宫已为王爷和大人备上了两套太监的衣裳,请二位速速换好,随本宫去见皇上。”
这话来得太过突然,刘慕辰和萧炎面面相觑了一番,迟疑道:“娘娘……贵妃娘娘她……”
瑜妃闭了闭眼,仿佛在刻意忍耐些什么:“这就是她的意思,时间紧迫,详情一会儿再说。”
在原著里,瑜妃一直是个性情温婉,行事又有些优柔寡断的人,可眼下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带着一种不容质疑的决绝。就像从不发火的人发起火来能毁天灭地,刘慕辰完全相信,若是条件允许,这时候递给瑜妃一把刀,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冲进东宫将萧焕砍成两半。
刘慕辰和萧焕迅速换好衣裳,和萧瞻一起跟着瑜妃出门,发现外面还站了两个太监,萧炎细细打量了其中一个,半响,他挑眉道:“李太医?”
被唤作李太医的那个“太监”朝萧炎作了个辑:“参见王爷。”
瑜妃道:“李太医是自己人,那日德妃召集太医院会诊,当时虽没发现异样,但本宫不信她真没动过手脚,更何况当日会诊为首的那个,就是潘煦老贼的心腹。”
萧炎微微颔首:“娘娘心了。”
瑜妃:“太子暗害易儿,我自不会放过他,何况本宫侍奉皇上多年,如今他这样不明不白地昏在那里,我岂能袖手旁观?”
她微微一顿,几人走出合薇宫,她低声道:“跟紧了。”
天色昏沉,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掌灯宫女手里的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刘慕辰盯着那一处,脑袋有些发涨,忽然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他伸手掐了掐手背上的肉,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不好啦!长凤宫走水了!长凤宫走水了!”
远处传来宫人们仓皇失措的喊声。
“长凤宫?”萧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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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蹙眉。
长凤宫正是德妃的寝宫。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禀报娘娘!”两波人撞在一处,也不知是着急还是怎的,即便瑜妃经过他们身边,他们也没有任何要行礼的意思。
“娘娘刚刚去东宫看望太子殿下了!据说今夜东宫也走水了!”
“什么?!”
……
议论声由远及近,刘慕辰还在掐自己的手背,闻言,稍稍抬起头,耳畔却忽然响起一阵沙哑的制止声:“不可轻举妄动。”
刘慕辰心里一动,眼神落到瑜妃那处,昏橙色的光半映在她的脸上,刘慕辰隐约能瞧见瑜妃隐忍痛苦的神情。
“总算支走了德妃,若在此走错一步,那她的心血就都白了。”
沉沉的一句话,让萧炎和刘慕辰愣在了原地。
“难道……”刘慕辰双唇微颤,他想起那个决绝离去的背影,忽然福至心灵,喃喃道:“贵妃娘娘她……”
瑜妃沉默不语,就是这番沉默,彻底印证了刘慕辰的猜想。
“与其说与众不同,倒不如说是情痴……”刘慕辰走在萧炎身边,良久,他意味不明地叹了一声。
“情痴?依我看,是疯子还差不多。”
为了心上人,她不顾清白之身去诬陷自己的表兄,更是拖着气喘吁吁的病体去行焚毁宫殿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这样的疯狂,实在叫人闻所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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