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昀川
雷小雷想:是我勾引了他……
面包车摇摇晃晃地停在大学校门口,车厢内饰如同它的外在,表里如一地破旧。
“你去年不就说想换车吗?换吧,以后的学我自己打工赚。”雷康解开安全带,恋恋不舍地轻轻握住雷小雷的手。
“再说吧。”雷小雷很轻地笑了一下,温柔地看着他,说:“生活我已经存到你卡里了,照顾好自己。”
“不用给我那么多钱。”雷康说:“你开车慢点儿,到家给我打电话。”
他嗯了一声,想了一下又问:“你记得咱们家的房产证和存折放在哪儿吗?”
“大衣柜的抽屉里?”
“嗯,你记好。”
周末这天,杂货铺的门一直没开。
雷小雷的床头上放着一杯温水和一小瓶安眠药。
上床之前,他又检查了一遍大衣柜里的房产证、存折还有一封短短的信,将它们妥帖地放进一个方形的铝制饼干盒子里。
夜里十二点,同宿舍的人都睡了,雷康在上铺翻了个身,他还惦记着昨天晚上的销魂经历,也惦记着比以往都格外温柔的雷小雷。他的一颦一笑,一个瞪眼一个皱眉,他说的每一句话,他在高潮时叫他的名字……雷小雷已经彻彻底底是他的了。
这份甜蜜见不得光,却掩藏不住,雷康摸出手机,想给雷小雷发信息,又担心太晚,惊了他的觉。小小的一方屏幕上投射出白色的光晕,映到他脸上,连眼角都含笑。
脑海里的思绪从昨晚延展到今天,像做梦一样顺利。雷康傻傻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疼得笑出声……
下午送他来上学的时候,雷小雷叮嘱他照顾好自己,还说了什么?雷康一个字一个字的,把雷小雷从昨夜到今天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嚼了一遍,每一句都是甜的。
……你记得咱们家的房产证和存折放在哪儿吗?
……嗯,你记好。
他心里莫名咯噔一声,脑袋里的那根弦忽然绷紧了,翻身下床,来不及穿衣服,到宿舍外的走廊上打电话。
无人接听的忙音响过三遍,雷康穿着拖鞋疯了一样向外跑,宿舍楼外的大门锁着,他直接翻了出去,拖鞋掉了一只,脚底被尖锐的石头扎破,他没感觉,心脏颤得吓人,一步也不敢停。
他搭上出租,车子到家,刚停稳,便冲下去,光着脚翻墙进了院子,大喊:“爸!”
屋子里漆黑一片,没人答应他,他跌跌撞撞软着脚跑进屋子里打开灯,雷小雷正安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微弱,像睡着了一样……
他抱着雷小雷冲进医院,他们从他手里接过雷小雷时,他整个人像被抽空了灵魂,四肢是麻软的,牙齿打颤,两只拖鞋全部跑丢了。
雷小雷怎么会自杀呢?他那么乐观开朗的一个人。
雷康瘫坐在急救室外的走廊上,光着脚,看着人来人往,听见医生叫他去缴,便行尸走肉一般去交了钱,再回来守着,脑子是空的,他不敢往下想,如果雷小雷真的没了,他该怎么办?
这天晚上很乱,好在人救回来了。
雷小雷醒来时,雷康正坐在他床边,光着脚,穿着睡觉时的背心裤衩,两眼无神地盯着床角。
“康康……”
听见他的声音,雷康噌得从凳子上站起来,整个人像是忽然活过来,眼珠子盯着他,眼角泛红,咬肌颤抖着,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
雷小雷虚弱地问:“怎么穿成这样?”
整整一个晚上,雷康不哭不笑,到了此时,两行泪才从他的眼底落下来。
14.
雷康说:“我以后不逼你了,你别再干傻事。”
雷小雷点点头,脸上还是挂着笑:“好。”
自那之后,父子二人再没提起过这件事,好像雷小雷只是因为感冒发烧在医院住了几天。
待他出院后,雷康也回到学校去,周末照常回家,只是又搬回了放杂物的东屋。那天的种种,像被橡皮擦抹去,从未在他们的生命里出现过。
周五下午,雷小雷在杂货铺里煮了汤,雷康放学直接骑车到店里吃晚饭。
“我找了个兼职,周六日上班,给初中生讲数理化。”
“好。”雷小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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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头,还像以前那样,给他剥了个鸡蛋扔进碗里,又说:“锻炼锻炼也行,不过不要太拼,心思还是放到自己的学业上。”
雷康嗯了一声:“我们大三的时候有国际交换生的项目,说不定能争取到。”
雷小雷夹菜的手顿了一下,才说:“那挺好,出去见见世面,要是你研究生能考上国外的学校,爸还供你。”
“我努力吧,争取到时候全额奖学金出去。”
六年后,电话里。
“……先去咱们市的出入境管理部申请护照,去的时候记得穿带领子的衣服,记得带身份证,等半个月,拿到护照之后跟我说一声,我到时候从网上给你填申请签证的表格……还有咱们家杂货铺的营业执照,银行存款证明……”雷康拉拉杂杂说了一堆,最后道:“我一会儿把需要准备的材料发短信给你,一样一样来,有什么不清楚的你随时跟我说……”
“不然……还是不去了吧?”雷小雷有点胆怯了,他一辈子没有办过这么多复杂的证明和文件,也没有坐过飞机出过国。“你在那边好好的就行了。”
雷康沉默了几秒钟,说:“你先去申请护照,申请护照简单,但是时间长,所以你先申请,其他的我来办。我下个月回国,到时候一起帮你办签证和证明,带你到这边来。”
“算了算了,你不用来回跑,还得辛苦你坐那么长时间飞机,我自己办,我自己能办。”雷小雷赶紧说。“你不用回来了,机票还得多买一个人,浪钱。”
雷康没有答应他的话,只是说:“你先去办护照,不用担心,不用怕。”
学校那边确实忙,雷康想用年假陪雷小雷旅游,便分不开身,拜托自己国内一个关系要好的同学帮雷小雷办证明材料。
同学是一个清清秀秀的男孩子,个子不算矮,跟雷小雷差不多高,很会来事儿,找到家里的时候,把雷小雷吓了一跳,又一打量,心里便生出一些想法。
“我叫梁逸,是跟雷康一起念硕士的同学,您别担心,这些材料都好办,就是看着多,磨人,我帮您。”他一歪头,看着雷小雷说:“叔叔,您这岁数看着可真不像雷康的爸,顶多是他哥。”
雷小雷便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笑,他平常都跟同阶级水平的人打交道,张口就是俗语粗话,对上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怕说错话叫人看轻雷康,便抿着嘴,只反复道谢。
梁逸往他这边跑了半个多月,各种材料都要经手,又亲自领他去使馆签证,办好之后,当着雷小雷的面给雷康打电话,语调透着亲近:“雷大神,怎么谢我?我可全给你办得妥妥当当的……一顿饭哪儿够?……那不行……”
他们说完,梁逸把手机递给雷小雷,雷康又叮嘱了他几句才挂断。
“叔叔您别怕,给您买的是国航的机票,直飞,空姐全程说中文,商务舱,有什么需要都跟他们说,这服务包在机票里的。”
雷小雷笑笑,又跟他道谢,问:“你以后就在国内发展了?”
“不一定,要是工作不开心,说不定哪天就又投奔雷康去了。”
十几个小时的航程,落地时,雷小雷的骨头都给坐麻了。
雷康候在到达出口,穿了一身黑色的羽绒大衣,整个人显得又神又挺拔,眼睛在人群里搜寻着,一找到他,脸上便不可抑制地绽开笑容。
“爸!”
雷小雷也看到他,站在远处愣了一下,有些陌生似的,过了两秒,那股思念和情感才涌上来。等走到跟前,雷康一下子将他抱住,紧紧地,勒得他胸腔发疼。“爸……”
雷小雷嗯了一声答应,笑笑,说:“怎么感觉你又长高了?”
“可能吧,没量过。”雷康舍不得放开他,只错开了一点距离看他的脸,掌心仍抵在他的背上。
他们走到机场门口,雷康从兜里掏出一只棉线帽子给雷小雷扣在头顶上,说:“这儿比家里冷,出门都得戴帽子,不然耳朵要被冻掉了。”
雷小雷抬手摸摸自己脑袋上的帽子,笑了,看着雷康的脸,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情。
北欧的冬天冷得要命,到处是冰天雪地。
雷康开着车,雷小雷看着路上的景色,说:“真跟画儿上的一样。”
雷康便笑了,说:“先休息两天,等你休整好,我们去滑雪,去看极光。”
雷小雷忙说:“你有什么事还继续忙,不用特意照顾我,我其实就是来看看你,看见你好好的,我就安心了。”
“我这段时间都休假,没什么事。”
雷康住在市区的一处公寓,七八十平的面积,一室一厅。
他把雷小雷的行李推进门,摘了帽子围巾,屋子里暖气很足,单穿t恤也不冷。“把外套脱了吧,一会儿要热出汗。”
他到厨房,先用微波炉给雷小雷温了一杯热水,看着他捧在手里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才自己接过来喝光,说:“你饿不饿?困不困?要不要倒倒时差?先吃饭还是先睡会儿?”
此时正是傍晚,他们从机场到家时天都黑了。
雷小雷看看他,又打量他的房子,说:“我不饿也不困,你不用忙,咱们爷儿俩还客气……”
他话还没说完,就又被抱住了,雷康有些难以自禁,又不敢越轨,抱一抱又放开。
两人的脸庞离得很近,雷康只要稍稍低头就能吻到他的嘴唇,只是克制着,自己先退了一步,说:“我煮了羊肉汤,煮得不好,不过能驱寒,你今天太累了,明天咱们再下馆子,这边的菜刚开始你可能吃不习惯……”他有些紧张,没话找话似的,絮絮叨叨的。
雷小雷跟着他走到厨房,看着他热汤,父子两个并排站着,靠在后面的流理台上。过了一会儿,雷小雷轻声问:“这些年,找过对象吗?”
“没有。”
“你那个同学梁逸,人挺好的,看着挺踏实一个小伙子,长得也神……”
雷康搅动汤锅的手停住,回过头来看他,里面含着一点悲凉、无奈、委屈和愤怒,只一眼,就叫雷小雷停住了话头,两人都没再开口。
吃过晚饭,洗过澡,雷康已经把床铺好,说:“你困不困?要不要看会儿电视?可以用电脑看国内的节目。”
“不用,确实有点儿困了。”
“那你先睡,我处理一些文件再睡。”
雷小雷躺在雷康的床上,看着客厅里透进门缝的光,脑海里不可抑制地闪过刚刚雷康那个眼神……
夜里,雷康没进卧室去,在外面的沙发床上将就了一晚。早晨雷小雷起床之前,他又将痕迹拾干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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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怎么没进卧室睡?”
“忙得有点晚,怕吵醒你,就没进去,你安心睡。”雷康将三明治的盘子推到他面前,又倒了一杯用搅拌机磨的豆浆,说:“这边早餐有点简陋,你乳糖不耐受,我就没给你准备牛奶,咱们中午去餐厅吃,那家餐厅中国网友的评价很高,味道应该还可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有见面,雷小雷发现,雷康比以前话多了,也比以前更讨好他,这种成长,让他有些心疼。“康康,爸爸就是来看看你,你不用准备这么多,你……”他忽然说不下去,半晌,住了口,端起豆浆喝了一口,心里有些酸涩。“不管多晚,夜里还是回房间睡吧,我在你这边一个月,你总不能一个月都睡沙发。”
15.
这边太冷了,冷得人恨不能整个冬天都窝在家里不出门,雷小雷裹着厚厚的围巾,脑袋上还扣了毛线帽,看着嫩得很,连雷康的哥哥也不像了,像他弟。
“这边也就旅旅游还行,常住可太磨人了,光这冬天就不好过。”雷小雷一边这样说,一边把大衣上的帽子罩上,他的脸被风吹得很红,像颗甜美诱人的苹果。
雷康看着他说:“习惯就好了,社会福利好,什么都有保障,而且这里同性婚姻是合法的。”
雷小雷没有搭他同性婚姻的腔,只说:“你说他们这儿这么冷,怎么社会福利还这么好?冻得都快伸不出手了,还管的上这个保险那个补助的?你们读博的还发工资。”
“可能就是因为太冷了吧,到处都是苍茫、萧索,人口又少,生命里有限的就被看得格外重。”
夜里他们睡在一间房,人长大了成熟了,规规矩矩地躺着,不像当初,非得挨着抱着,一刻亲近也舍不得浪。
雷小雷躺在旁边,声音很轻地说:“你如果习惯了这边的生活,能留下就留下吧,福利又好,干什么都合法,以后找个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一辈子顺顺遂遂的。”
“那你呢?”雷康在黑暗里,眼睛盯着天花板。
“你不用操心我,我好好的,也买了养老保险,不用愁。”
“爸。”
“嗯?”
“我看过那封信了。”他是指雷小雷自杀那晚留下的遗书。
雷小雷的呼吸顿了一下,过了一会儿才说:“我看那些东西没被动过的痕迹,还以为你没看过。”
“我怕你心里过不去,所以装作没看过。”雷康的语调很平静,“你进急救室那天晚上,我脑袋里一片空白,不敢想你要是真没了该怎么办。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就想着,只要你能活过来,叫我干什么都行,一辈子父慈子孝也行……我就把你揣在心里,当个秘密藏着。”
雷小雷没说话,轻轻翻了个身,把脸朝向窗户,心里酸胀得很。
“这几年,我遇见过很多人,有时候想,就这么胡乱找个人过吧,可是最后,都办不到。”雷康扭了扭头,看向他的背影,说:“我心里的那个你,心里也装着我,我怕他难过……我们都知道对方牵挂彼此,也算是在一起了吧。”
雷小雷眼角的泪滑落在枕头上,没有说话。
他们第二天去看了极光,色的光晕绚烂一片,穹顶之下的人显得格外渺小。
雷小雷看着眼前的景象,视觉被冲击着,愣怔了好半晌没说出话。雷康从小木屋里出来,端给他一杯热可可,宽容地看着他呆愣的样子,脸上露出满足的笑。
“我第一次看到极光的时候,表情跟你一样,非常震撼,当时就想,其实上天已经给我很多馈赠了,再要更多,就是贪婪。”
雷小雷回过神来,从他的手里接过饮料,过了一会儿,才说:“人都贪婪。”
雷康笑笑:“咱们下个星期还可以去芬兰,那儿的玻璃小屋很有名,可以躺在床上看……”
“康康……”
“嗯?”
他只是叫了他一声,张了张嘴,却没说话。雷康也不在意,笑笑,从身后拥抱了他一下。
雷小雷回抱他,伸手,轻轻握住他的手。
雷康愣了一下,低头看他,两人的视线相撞,瞳仁上映出对方的影子。
“爸,咱们的行李箱里没带安眠药。”
雷小雷被他说得不好意思,松开手,笑了一下,说:“景色太美了。”
雷康也笑,低下头贴住他的嘴唇,接了个很浅的吻。“看来上天是慷慨的,不在意我这点小小的贪婪。”
雷小雷的遗书
康康:
你好,我是爸爸。
先跟你说声对不起。我走得有点突然,没能陪你更多日子。
我到现在还记得,捡到你的时候是深秋的一个早上,在咱们家杂货店门口,你亲妈可能觉着开杂货铺的短不了吃喝,所以选择把你放在了我的店门口。
其实刚开始没打算养你,送你去派出所的时候,别人一看我长得好看又年轻,还以为我搞大了姑娘的肚子生下你,要是我真有那本事倒好了。你爷爷当时还在世,早知道我的事,怕我断了雷家的香火,说你是老天爷赐的宝贝。
当时你得了脑膜炎,又找不到你的亲生父母,我跟爷爷都怕耽搁了你的病情,最终还是商量着留下了你。一边送你治病,一边找人辗转办下了养的手续。好在后来把你治好了,也没留啥后遗症。你就知道为啥叫你康康了,咱们全家都盼着你健健康康的。
你爷爷没能看着你长大,在你三岁那年就走了,不过因为得了个你,他走时也瞑目。剩下咱们爷儿俩相依为命,我亲眼看着你从手臂那么长,长到现在比我还高。你小时候不像现在这么安静,闹得很,总是半夜哭,五六岁了还尿床,小学一年级还嗦奶瓶……唉,算了,给你留点面子,不说你的糗事了。
其实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能看着你长大,爸爸觉得很幸福。
你不要因为我走了伤心,也不要自责,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离开,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自己。我看着你长大,听着你叫了将近二十年的爸爸,应该对你的成长负责任,可是我没有做到。
那天的事,你应该忘了。你是个孩子,孩子有犯傻的时候,我是你爸爸,爸爸不能跟着孩子犯傻,咱们两个一起犯傻,就错了。
我很怕对你以后的人生会造成影响。你应该好好读书,好好生活,有一个光明的前程。
能跟你有这十九年的父子缘分,我已经很满足,没能陪你更多日子,是我的遗憾。希望你将来能遇到更多更好的人,爸爸会在天上祝福你的。
你之后几年的学和生活都在存折上,如果物价上涨得不那么快,大概够你读到研究生毕业。你的脑瓜子够用,咱们那间铺子,不论是盘出去还是租出去都
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 分卷阅读10
行,每月也是一份进项。
以后的日子剩你一个人,你要好好过,否则爸爸在天上也不安。
最后,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或许会叫你的心里得到一些安慰。
我爱你。从今以后,以任何身份,任何形式。
祝你,
永远幸福,健康快乐。
雷小雷
2005年10月18日
16.
他们躺在床上,胳膊挨着胳膊,雷康的脑袋靠在雷小雷的肩窝,握住他的手,慢慢地十指交缠,轻轻夹了一下,说:“爸,我醒来你会不会又不见了?”
雷小雷用脸颊蹭了蹭他的头发,硬硬的,有点扎。“不会。”
“那咱们现在可以做爱吗?”
雷小雷没答话,半晌,雷康抬扭头去看他,发现他脸红了。
故意继续追问:“可以吗?”
雷小雷还是不答话,雷康的脸凑上来,含住他的嘴唇吮了一下。“可以吗?”
雷小雷的脸这下子红透了,连脖子和耳朵根儿都红成一片,颤着眼皮,闭上眼睛不说话。雷康摸到他的胸前,感觉他的身体像被电流流过,很轻微地颤了一下。“你说可以,咱们才做。”
雷小雷一下子睁开眼,恼羞成怒道:“兔崽子爱干不干!”
雷康笑起来,双手箍住他的身体,两腿夹住他的腿,含着调笑说:“没带工具。”
“我……包里有。”怕雷康问更多,他垂着眼,红着快滴血的脸自己主动交待:“路上在一个酒吧厕所的自动售贩机买的。”
雷康的眼睛和嘴角都弯起来,凑到他脸前去,盯着他,要逼他说更多脸红的话:“路上就已经想好了?你是不是出国之前就打算好了?”
“你这么多年都一个人过……”雷小雷臊得说不下去,踹了他一脚:“爱干不干!再他妈问!”
雷康隔着牛仔裤用下半身蹭他:“你爱不爱我?”
雷小雷拧着脖子不说话。
雷康又去蹭他:“说你爱我。”
“爸,求求你了,说你爱我……”
雷小雷这才垂着眼皮,很低的声音说:“我爱你。”
屋外的风声很大,一副要将这小木屋吹垮塌的架势。
雷康动作粗暴地进入,鬓边的汗水沿着下颌线低落到雷小雷的胸膛上。
雷小雷咬着嘴唇,双腿夹在雷康的腰后,大概是羞臊,不肯叫出声来。雷康便发狠地撞他,手指撬开他的齿关伸进去,很温柔地搅动他的舌头,哑着声音说:“爸爸,叫出来,叫我的名字。”
雷小雷的口水都被他搅得流出来,侧着头,搭着眼皮,捉住他的手腕,不肯叫。
他不叫,雷康自己叫:“爸爸,你真紧……”
“爸爸,你真暖……”
“爸爸,你是我的神……”
雷小雷被他叫得浑身发痒,终于压抑不住,从鼻腔里哼出几声。
“爸,叫我……”
雷小雷伸手锤到他胸上,拳头是软的,声音是软的,皱起的眉头也是软的,骂他:“兔崽子!”
雷康用那只插过他口腔的湿漉漉的手握住他,一边动,一边说:“求你了爸,说你爱我,说你爱康康。”
雷小雷没有力气揍他了,整个人被逼到绝处去,连眼泪都快流出来,被撞得失了魂:“我爱康康……”
17.
原本的短途旅行计划临时取消。除了必要的出门采购,他们几乎二十四小时在房间里做爱。
这一年,雷小雷四十五岁,雷康二十七岁,一个饥渴多年,一个如狼似虎,像是要把之前蹉跎的六年光阴补回来。
“我真想丢下这边的事,跟你一起回国。”雷康说:“不然我回国找工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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